大皇帝的小暗卫(四)
未央宫里,皇后换下带血的衣裳,把衣服丢给春福:“拿去烧了,那花园的那个人,不许说出去,明白吗?”
“可是娘娘,私藏刺客,可是”春福还没说完,就被娘娘的一个眼神打断,便不敢再言,抱着包袱转身离开。
“系统提示,拯救陈伯言任务完成,任务进度为2。”
脑海里冰冷冷的声音,让唐婉婉松口气,昨晚那一场刺杀,没能救下皇帝,差点给这个系统惩罚。
这半口气没缓下来,系统又颁布任务:“半个月之内,获得皇帝宠幸,任务失败电击30s,请宿主注意任务时间。”
这一次却实在是让皇后犯难,自己进宫有五年,这五年陛下莫说是宠幸,连看都不看一样,平日里见,也都是年节群臣宴席上,走个过场。
若是半月之内,要获得宠幸,确实有些伤脑筋,但也不是不行。
莫之阳是唯一一个能在宫墙上游走的人,他是暗卫,只保护皇帝的安全,平日里却不出现。
只有在昨夜那种关键时刻才会出手。
又是一场噩梦,亓官彦惊醒睁眼看着惶惶夜色,这十六年来,没能睡得上一个好觉,起身随便披件袍子,幽魂似的在寝宫内游走。
自小就被无数人暗害,连自己最疼爱的养母都这个世界上还有可信的人吗?
月光从窗户投射进来,在大理石地面上割出一个个形状,鬼使神差的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外边月色清亮,初秋时节月光带着寒意。
夜色将一切笼罩,看不清就觉得暗藏杀机。
那孩子在吗?
亓官彦思及此,犹记得何统领,于是对着外头装了两声布谷鸟叫。
莫之阳正在巡守,结果听到暗号,觉得奇怪,这何统领今晚不当值的,但也没敢耽搁,从承乾宫外围,一点脚尖跃到内院。
藏蓝色的夜空除了星月之外,又突兀的出现一个人,身形不高,手里拿着箭背上还有一个箭篓。
离得远看不清模样,但亓官彦却能自动把他稚嫩的脸补上去。
那孩子真的在!隔着窗户,朝他招招手。
莫之阳看见他朝自己招手,歪了歪头,那束起的头发也跟着动一下,有些可爱,轻点脚尖从院墙下去:“陛下。”
两个人现在就隔着个窗户,一个在里头,一个在外头。
近看这张脸,亓官彦难得露出笑意,右手搭在窗沿上问他:“你可一直在?”
“一直在。”莫之阳回答得很干脆,眼角有笑意,自己知道怎么才能让他不起疑。
声音也似清泉落玉盘,亓官彦想起前日:“你叫什么名字?”
“莫之阳。”莫之阳回答,脸颊浮上两朵红霞,羞涩中带有自豪:“师父帮取的。”
亓官彦没曾想这孩子这样单纯,竟连报一个名字都会如此,他脸上的红晕确实好看,不由得让人想染指,伸出手:“你过来。”
“是!”
从他刚刚的反应来看,莫之阳知道自己这个位面需要什么了。
大皇帝的小暗卫(五)
人近在咫尺,亓官彦修长的手慢慢的即将触碰到他的脸颊时,突然顿住。
莫之阳看他犹豫,像是一只漂亮懂事的猫儿,微微歪一下头,脸颊很自然的碰到他的手指。
有些东西,一发不可收拾。
戒心重,但贪欲更重,手指细腻的触感不自觉想要更多,大手抚上他的脸颊,亓官彦心满意足的喟叹一声。
莫之阳没动,就眨巴着眼睛,桃花眼闪闪的把天边的星儿都比下去,懵懂的眼眸盛着点点星河。
他是无知的,甚至不知道自己所做之事是何意,亓官彦收回手:“回去。”
“是。”莫之阳很听话的转身,一跃上院墙消失在夜色之中。
亓官彦看着自己的手,猛然握成拳,今晚事唯有明月知。
“NPC第二次遇见,是有点影响的。”系统说的话,让莫之阳噗嗤一声笑出声:“他还能把爷吃了?”
不以为意,周围扫一圈没有情况,坐下来,掏出在御膳房顺手拿的一包核桃酥,塞得腮帮子鼓鼓。
初秋一杆,打落些许盛绿,浅黄逐渐爬上树梢。
风很干净,能听得到周围各宫巡防、宫人的脚步声,莫之阳站在屋顶上,突然耳朵动了动。
不对,有一个脚步声凌乱,宫人和侍卫都是训练有素的。
立即从背后抽出箭来,搭在弦上,朝脚步声而去。
声音离的不远,是未央宫外围,可以看到穿着太监服的一个人就在廊上快跑。
莫之阳站在远处,拉满弓,朝着他放箭:“小样,给我回去!”
这一箭,没有对准他,而是刚好射在他前方的廊柱上,把陈伯言吓一跳,一抬头就望见远处一个黑点。
又是他!
陈伯言看见他伤口隐隐作痛,转身又逃进未央宫里。
唐婉婉也担心,这个刺客养在未央宫,若被人知道那自己必定死无葬身之地,思索后还是把人送出去,人刚出未央宫结果又回来。
莫之阳一跃到了未央宫外头,从院墙上下来,刚下来那些人似有准备一般,冲出十来个太监就把自己围住。
这里本是未央宫外的宫街,离宫门口近的很,太监围上来之后,连带着皇后也出来。
便是此人,几次三番坏自己好事?
唐婉婉心里有气,明白他若是在,陈伯言就出不了未央宫。
“你竟敢在宫内持箭!”唐婉婉觉得,皇后处置一个奴才也不是大事:“来人,拖出去杖毙。”
莫之阳站着不动,用疑惑的表情看着皇后,问:“杖毙是什么?”
系统敢发誓,这绝对是反问。
却没成想他连杖毙都不知道,果然无知,唐婉婉抚着耳坠子,漫不经心:“杖毙?是本宫赏你的,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春福给了春喜一个眼神,春喜了然,几个人把莫之阳压跪趴在地上。
莫之阳没有反抗,还是一脸懵懂的任由他们把自己压跪在地上。
害得本宫不能完成任务!
唐婉婉心气不顺,两步上前,那金贵的绣鞋踩踏地上的手,不经意重重碾一下:“这也是本宫赏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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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帝的小暗卫(六)
她整个体重都压上来,还不停碾压,十指连心怎么能不痛,莫之阳眉头皱起来,可还是没有反抗。
系统突然祈祷:希望人没事,别死我面前。
但这祈祷,是给皇后的,自己从来没有见过,有一个人能打完宿主之后,结局还行。
“末将参见皇后娘娘!”何统领及时出现,方才听说这未央宫门口乱糟糟的,就赶紧过来看看。
没想到看到这孩子被欺负,两步上来行礼。
皇后杏眼一扫何统领,也没多放在心上:“这贼人竟敢在未央宫外,持箭行凶该当何罪?”
“皇后娘娘,他是皇上身边的侍卫,除陛下谁都无权处置。”
听这话,唐婉婉也知道不能让陛下不痛快,假装不经意的往后退一步,松开他的手:“既如此,还是交给陛下处置吧。”
说着,就吩咐把人放了,乱糟糟的也不管,自己先回宫里。
“孩子没事儿吧?”何统领赶紧把人扶起来,可右手看着都已经又红又紫,四指也都肿起来,隐隐还渗血丝,可见踩得有多重:“怎么这样了?”
莫之阳右手都在颤抖,但左手还是不肯把弓放下,虽然很疼但还是笑着回答:“皇后娘娘赏的。”
“你这瓜娃子真的是,我带你去上药!”何统领心疼的不行,这得多痛啊,这手怕的好好将养。
莫之阳临走时,转头看着显赫的未央宫,漂亮的桃花眼眯起来,露出一个单纯的笑容。
带人回去上药什么的,把手包的结结实实,这才作罢:“这几日就好好的休息,我来值夜知道吗?”
“哎。”莫之阳看着被包成熊掌的右手,在面前晃了晃,疼但却不需要哭,自己会让她更疼。
入夜之后,莫之阳没有听话的回去,还是去值夜,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小暗卫,怎么可以因为这点小伤就请假?
系统不以为然,这个宿主肯定要搞事,别问,问就是了解。
第一夜无甚大事,第二夜刚过三更天,莫之阳站在高处听到两声布谷鸟叫,扬起笑容,受伤的右手放在左手掌心,左手用力一捏,本是十指连心极痛才是,但却没有什么表情,转身朝着声源跃去。
这一次略微等了些时候,皇帝才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现,朝他招招手。
莫之阳左手抱着弓,身后背着箭篓,一跃下来,快步跑到他面前,两个人还是隔着窗户,扬着笑只唤一句:“陛下。”
这一句陛下,竟让人心开满春色,亓官彦叹口气,果然昨夜未见他,是睡不安稳的:“你这几日都在?”
“在的啊。”莫之阳微微仰着头,桃花眼撞进他眼睛里,无端有些羞赧,不自然的用右手去挠头。
一身黑的少年,手却被包成这样,亓官彦看到了:“你的手伤了?”
见他说自己的手,莫之阳还有点奇怪,举着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扬起大大的笑容:“不是啊,皇后娘娘赏的。”
“赏的?”亓官彦不太明白这赏是何意,隔着窗户握住他的手,隔着纱布都能看出略微不正常的肿胀:“这叫做赏?”
“嗯呐。”莫之阳看他脸上逐渐显出怒意,依旧笑得很人畜无害。
能赏皇后的天底下就只有皇上一个,既然你赏了我,那我也该礼尚往来。
看着他的手,亓官彦无端生气一股怒火,把胸口烧得闷闷的:“还疼么?”
“现在不疼了。”莫之阳看着他不高兴,明知故问:“陛下不欢喜吗?”
这夜也不似从前那般安宁,亓官彦也不知怎么回答,松开他的手:“你不必值夜,回去休息吧。”
“是。”未问缘由,莫之阳就是很听话,转身离开。
系统调侃:“我猜你是失败了。”那皇帝没有生气,而是叫回去,那估计不敢惹皇后。
“不,只是需要时间。”莫之阳看到皇帝眼里的东西。
一夜辗转,想来什么事情都淡忘了,可不是,他包扎的手还是这般刺眼,上朝时也频频走神,总想着一些奇怪的事情。
这不是亓官彦的脾性,坐在龙撵上,瞧他那副模样,只怕不太在意,若是加重该如何?
终究没能克制住自己的担心,微微侧身:“高五分,你去寻最好的伤药过来。”
“陛下,您可是?”高五分吓得脸都白了,跟在轿撵旁腿哆嗦。
亓官彦无意与他解释:“快去。”
莫之阳是第一次白天到承乾宫的寝殿,迈步进来时,皇帝一声龙袍背对着自己,迈步进去跪下行礼:“参见陛下。”
头磕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板上,耳边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莫之阳很平静。
“起来吧。”见人跪着,那包着的手怎么越发肿起来,半蹲下去,绫罗绸缎因为他的动作,在地上堆起漂亮的褶皱。
亓官彦不忍心,半蹲着帮跪着的人解开纱布:“疼么?”
“皇后娘娘赏的,她说不该疼。”
解开纱布,看着那红肿的已经发紫的四指,有的地方还渗出红血丝,原本还平常的亓官彦,心里怒火陡升,松开他的手:“高五分,摆驾未央宫!”
“你又赢了!”系统就知道。
莫之阳笑着,直接盘腿坐在地上,自己可不是真白莲,你打我一巴掌我肯定是要还一脚的啊。
这可是皇上第一次驾临未央宫,皇后跪在下首,也不敢抬头看但却很紧张,难不成是系统让他来的,帮助自己完成任务?
亓官彦心里憋着口气,坐在这椅子上也不舒坦:“来人,赏皇后一杯茶。”
“诺。”高五分把早就准备好的茶水端上来,那是一个拳头大的白瓷碗。
皇后不知何意,磕头谢恩:“谢陛下。”
“皇后娘娘,这陛下赏的茶该跪着喝。”高五分把茶水递过去,让皇后双手捧住那碗,碗沿宽。
就让皇后跪着,未央宫所有奴才都跪着,当着奴才的面,高五分拿起一个滚烫的茶壶,那壶嘴能看到冒出的烟。
走过去朝着白瓷茶碗倒茶,滚烫的茶水一跳入白色瓷碗,皇后的纤纤玉手马上就受不住,下意识就要松开。
“皇后娘娘,这可是陛下赏的茶,要是摔了就是藐视皇恩,诛九族的大罪。”
高五分一句话,把原本要松手的皇后吓得双手紧紧捧住白瓷茶碗,滚烫的茶水一直在加,顺着茶碗流下去,把皇后白瓷似的手烫的发红。
皇帝坐在上首,漫不经心的用茶盖抹开浮沫,却没打算喝。
一壶水不多,但是皇后此时额头都是汗,疼得全身颤抖,但必须得保持平衡:“谢陛下赏赐。”
“知道是赏便好。”亓官彦随手把茶盏放在一旁的矮桌上,站起身来:“朕给你的,怎么都是赏,明白吗?”
“臣妾明白。”皇后看着面前的锦袍从面前晃过去,已经疼得眼前发黑,等到人走了之后,心头一口气松了,直接疼晕过去。
系统有点感慨:“皇后怕是要炸咯。”
莫之阳盘腿坐在地上,看着自己受伤的手,摇摇头:“这才哪跟哪儿,我还有一件东西没赏她呢。”
耳边传来脚步声,莫之阳转头看他进来,瞬间坐直身子,朝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亓官彦回来,见他居然坐在地上,仅存的怒气都消了,连脚步都不自觉放轻,走过去:“你这孩子,怎么坐在地上?”
“因为我不知坐哪里。”莫之阳有点困惑,左手托着右手。
这孩子真是可爱的紧,看见他的手,这才记得要上药,走过去蹲到他面前,拉起受伤的手:“可还疼?”
“不疼。”莫之阳没有反抗,软糯糯的声音轻轻接一句:“就是不能练箭。”
亓官彦难得动作轻柔的给他上药,四个手指都伤成这样,就该将那女人的爪子给剁了,这才能消气:“你平日除练箭,还做什么?”
“保护陛下。”莫之阳微微垂着头,两个人的手交缠在一起,想到之前的沈长留,有点惨,好好补偿他这一位面吧,反正也是保护目标,而且以后都不会见。
这个不奇怪,亓官彦知道,他就是保护自己的:“还有呢?”
“师父告诉我,我一辈子就需要保护好陛下,其他的都不重要。”莫之阳说完,只感受到灼灼目光,抬头与他对视。
两人目光交缠一下,莫之阳有点腼腆,红霞又爬上脸,左手挠挠头:“我,确实除陛下也没啥事情要做啊。”
“何意?”亓官彦真的不知吗?如此聪明的人怎么不知道,只是要求证。
这下莫之阳面露难色:“我便是为陛下而活的啊,练功是为了陛下,习武也是为了陛下,现在也是为保护陛下才来此。”
很辛苦吧,那么多年独自一人在生死边缘挣扎,现在出现一个为你而活的人,单纯到整个世界都只有你和一把弓,会开心的吧?
这个魔鬼,总是能轻易戳中人心最软弱的地方。
亓官彦动作一顿,突然站起身来:“出去。”
“是。”莫之阳听话的爬起来,躬身退下。
眼睁睁看他要出去,亓官彦还是忍不住:“慢着!”
大皇帝的小暗卫(七、八)(中秋夜)
突然被叫住,莫之阳转头看他,有点疑惑。
“药拿上。”亓官彦说完之后,就一甩袖子背对着门口。
莫之阳点点头小跑过去拿起地上的小药瓶,跟兔子似的蹦出去。
“你输了!”系统看热闹似的发出嘲讽。
还以为皇帝会跟沈长留似的,亲亲抱抱举高高,结果居然让出去,看来NPC影响也不是很大。
莫之阳不以为意,怀揣小药瓶,一跃上了墙:“要不我们打个赌,半个月之内狗皇帝会亲亲抱抱举高高,如果我赢,你叫我一个位面的爸爸,如果我输了我叫你爸爸,怎么样?”
这……个赌注有点大,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系统答应:“好。”
要是能从辈分碾压宿主,那就太爽了!
让他离开,是亓官彦自己心里不舒服,总觉得见到他之后,心里那股子火就没消下去过,于他来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陌生又汹涌,让自己忍不住觉得,是被下蛊了。
但那孩子如此单纯,当真会做这种事情吗?可当初太后对自己是何等的疼爱,结果呢?不也是想要自己的性命。
皇后是活活疼晕过去,再醒来天已经黑过去,手指传来的灼热痛感,搅得心情烦闷,到底是为什么,让陛下突然驾临未央宫。
还莫名其妙的处罚了自己一顿,难不成是父兄在前朝惹了陛下不快?
“娘娘,您这手得好好将养,太医说了,这水是不能碰的,还得日日上药。”春喜小心翼翼的将皇后的手从被子里取出来:“太医还开了药,娘娘喝点粥水再喝药吧。”
唐婉婉被扶着坐起来,靠在枕头上:“好。”
这时,春福进来,跪下行礼之后,凑到床边:“皇后娘娘,您要的东西奴才已经拿到了。”说着把一个豆fu块大小的纸包递出来。
看到纸包,唐婉婉点点头,心里总算有点事情聊以慰藉,看着被包住的双手:“也不知到中秋家宴时,本宫的手能不能好。”
“必定是可以的,这宫里太医医术高明,娘娘好生将养着,中秋宴席上必定可以艳压群芳。”春喜小心讨好。
春福也在一旁应和,倒是确实让唐婉婉心安不少,却还想起其他事情:“那个男人,可藏好了?”
“娘娘放心。”春福打了包票,就藏在花园后边的一个石洞里养伤,旁人都不会靠近。
这几夜,静谧的很,半夜也再没有突兀的布谷鸟叫声。
系统这一次真的无比希望宿主失算,想想宿主居然叫自己:系统爸爸,我的天?!感觉代码都快沸腾了。
莫之阳除了注意承乾宫的动静之外,还有未央宫,可不能让陈伯言溜出去,他得好好呆在宫里。
这几日休养,唐婉婉手指的伤好多了,可还是得注意,这一夜趁着都睡下,唤退守夜的宫女,披上披风,点一个宫灯,便往后花园去。
已然八月十一,京城算是北边,此时也已经开始冷了,一出门没走多久,唐婉婉身上的披风就已经沾上好些露水。
从寝殿出来,绕过长廊,就到后花园,顺着那两边种满富贵竹的青石板路一直走到底,才看到一个小水池。
小水池旁边的是一个假山,唐婉婉撩起裙摆走上台阶,沿着水池一直走到对面的假山堆,轻轻唤一句:“陈公子?”
陈伯言听到声音之后马上睁开眼睛,却不敢答应,又细细分辨声音之后才知道是之前救自己的那一位姑娘:“我在的。”
听到声音,唐婉婉壮着胆子走过去,宫灯在脚下拨开黑暗,让人走的有底气一些,走进假山的石洞,才看到他。
“陈公子,可还好?”唐婉婉弯腰进去,小心翼翼的将宫灯放到一旁,这才有心思去打量他:“这几日入秋,我再让春福给你送些衣裳来。”
“多谢唐姑娘。”陈伯言想作揖致谢,可手一动那肩胛骨就疼得不行,只好作罢,那一箭是真的狠。
唐婉婉故意伸出手,让他看到自己手上的伤口:“不必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当是做好事,最要紧的是你养好身体,快些逃离这魔窟。”
果不其然,陈伯言看到她手上的伤口:“你,唐姑娘你的手?”
“是陛下罚的,许是我做的不对,才至于此,陈公子不必担心,我都已经习惯了,陛下喜怒无常宫里的的人都是知道的,若是撞枪口上也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
这一番话,可把亓官彦说的是一无是处。
果然,陈伯言听完怒不可遏:“昏君暴君,天下人在此等人之手中,水深火热,百姓何辜?唐姑娘辛苦你了。”
‘陈伯言好感度95,请宿主继续努力。’
脑海里响起冰冷机械的声音,总算是松口气,唐婉婉强颜欢笑的摇摇头:“陈公子,你还是赶紧养好伤吧,莫动气了。”
目的达到,唐婉婉失去和他交谈的兴趣,略微安抚几句就离开,要不是系统突然颁布支线任务,说需要刷陈伯言的好感度,自己也不会大半夜的过来。
话说,系统曾有言,陈伯言可在关键时候帮助自己,自己也曾让父亲去查一查这个陈伯言,却没什么动静。
罢了,现在一切放到一边,等中秋家宴那一日,把任务完成再说,这才剩下几日的时间。
但其实,亓官彦并非暴君,他手段狠辣,但自古帝皇权术皆是如此,朝中和边陲,每个人都谨小慎微,生怕出什么岔子。
自他登基以来,冤案是出过,可疆土稳固,百姓也算安居乐业,边陲的羌族更是因为他的铁血手腕,不敢再滋扰,算得上国泰民安。
那一抹烛火,在初秋的夜里显得格外显眼。
莫之阳站在不远处看着唐婉婉离开假山回去,大概已经知道陈伯言在那里,但还是有问题想不通:“唐婉婉能登上皇位,想来也有些手段,为什么云国会被羌族所灭?”
“她能登上皇位,百分之九十的原因都是系统,她本身是有点小聪明也够狠,但是女皇系统只帮助她当上女皇就算完成任务,守江山的事情看个人的政治手腕,唐婉婉在这一方面是个废物。”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导致女皇登基没几年,国力衰弱最后被羌族灭国,整整四千多万云族人葬身异族人之手。
“果然,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莫之阳悄无声息的退下,他现在不打算抓陈伯言。
宫里逐渐忙碌起来,都在为中秋佳节准备,内务府和礼部也都准备家宴和赏月宴,看起来热闹得紧。
莫之阳站在夕阳下,看着那些奴才一个个端着月饼走,有点馋了,但是得等没人的时候,才能去御膳房顺点。
系统算了算还有四天,有些迫不及待:“咱们的赌约算数吧?要不你先喊一句系统爸爸?让我先提前感受一下快乐。”
“哦,是吗?”莫之阳笑了,过了明晚,你就知道谁是谁爸爸了!
亓官彦最不喜这些觥筹交错,偏偏年节都得举办宴席,犒赏群臣,换上龙袍,带上旒冠,长长的珠穗遮住皇帝不悦的神色。
张开手让高五分整理衣裳,转头看向外边,此时太阳刚落山,余晖于天际缠绵不肯褪去,都中秋了,那孩子吃到糕点了吗?
这几日总是想起他,却不敢见,心里有预感,一见便一发不可收拾。
上了龙撵往泰华殿去,还没到就听到轻轻浅浅的礼乐声,亓官彦闭上眼睛,懒得去看周围的人,想看的人不在周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亓官彦坐在最高的龙椅上,一挥袖子:“众卿平身。”
这泰华殿热闹得很,中间那个地方歌舞助兴,群臣各自坐在桌子上敬酒说笑,宫殿外边最靠墙的左右是丝竹之声。
八月中秋理应是人团圆,应该是欢喜的,但亓官彦只是端着手中空了的酒盏,漫不经心的扫视场内,下首不远处坐着几个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妃子,无趣得很。
那歌姬声音,还不如那孩子轻轻一声陛下,那舞姬的身段也不好,哪里有那孩子翩若游龙的矫健。
连亓官彦自己都没察觉,不管是看见什么,他都会带出那孩子。
做个比较,然后发现那孩子怎么样都好,如何都是最好的。
突然,场上的舞姬都退下,一位身穿红色舞服的绝色女子,赤脚缓步上台,水袖遮住脸,头发并未有什么头饰,松松扎在背后。
这时,那乐师也像是说好了一般,突然停下,只有笛子悠悠响起,清亮婉转,吹的是《春江月》。
那笛声响起,众目睽睽之下,红色舞衣的女子也动了,这下众人都看清楚,原来这女子是皇后娘娘。
众人都看向左丞相,继而敛声屏气,低下头不敢再欣赏,皇后的舞姿,只有皇上才有资格看。
整个大殿,所有人都低下头,连吹笛子的乐师也是背对着的,这是属于亓官彦的一场盛宴。
大皇帝的小暗卫(八)
但,亓官彦多看了一眼,只觉得红衣不错,但也就如此。
唐婉婉人如其名,舞姿曼妙,举手投足之间皆是风情,妩媚又不艳俗,一身红衣衬得肌肤胜雪,倾国倾城。
可,亓官彦却不在意,只是端着酒杯,靠在龙椅扶手上出神。
一曲毕了,舞也歇了,唐婉婉扬起漂亮的脸,自信的表情看着高高在上的人,但他却很奇怪,就坐在龙椅上出神。
皇帝在想什么?
唐婉婉不明白,难道方才自己这一舞太过于惊艳了?以至于陛下都出神了?思及此,又觉得自己的任务必定能成功。
“陛下,臣妾敬陛下一杯。”唐婉婉行礼,将早就备好的那一壶酒拿出来,吩咐春喜一人倒一杯。
皇帝看着送到面前的酒有些膈应,眼神示意高五分,高五分了然,上前试毒,银针探酒,确定无毒之后,这才敢送到皇帝面前。
亓官彦随手就把酒饮下,顿觉得无趣,将酒杯放下站起身来:“朕有些乏了,先回去休息。”
“陛下!”他可不能走,唐婉婉有些慌张,若是他走了,那那自己身上的药,和他身上的药,都
突兀的被叫住,亓官彦有些不喜,嫌弃的看着底下站着的女子:“还有何事?”
这样的语气和眼神,带着不悦和杀意,让唐婉婉心里一惊,反而不敢再说什么:“恭送陛下。”
眼睁睁看他出去,唐婉婉心里咯噔一下,也转身小跑出去,自己一定要追上。
回承乾宫路上,亓官彦坐在龙撵上,晃晃悠悠无端让人心烦,心头好像烧着什么,手扶着额头:“高五分。”
“在。”高五分随着轿撵走着。
想说什么,却又忘了,亓官彦有些烦躁,也不知如何宣泄,轿撵下来,站起身来都觉得有点目眩。
匆匆跟过来的唐婉婉,忍着身体不适,亲眼见到皇帝进承乾宫就发现已经晚了,这下可糟了。
莫之阳坐在屋顶上,从衣襟里掏出一个小油纸包,里面是自己偷偷从御膳房顺来的月饼,吃了一个觉得真的不错。
莲蓉香在嘴里散开,甜而不腻。
寂静夜里,传来两声布谷鸟叫,莫之阳摇摇头:啥时候叫,偏偏在吃东西来,没眼力劲儿。
把糕点包好塞进衣襟里就去。
莫之阳到了那个窗前,今天的月亮圆,月色极亮,照的地上跟结了霜似的。
可这一次的狗皇帝却有点奇怪,他眼神有些迷离,而且表情奇怪,莫之阳站在面前却好像已经被他纳入怀里。
原本身体的那一点点引子,在见到日思夜想的人之后,瞬间被点燃。
亓官彦能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但控制不了,隔着窗台伸出手,抚上他的稚嫩细腻的脸颊,慢慢的从脸颊一直滑到后颈处。
猛然一下,就把人往自己面前按,俯身直接吻上去,唇齿相接引起惊涛骇浪,月色迷离,把心意都照的通透了。
这一吻根本是在掠夺,莫之阳被松开之后,整个脑袋因为缺氧懵懵的,表情也有些呆滞,卧槽,怎么突然玩那么大。
面前的人表情呆滞,似乎没有在这一场变故中反应过来,水润红肿的唇让人看了心痒痒。
“你喜欢我吗?”亓官彦食指不停的玩弄他的下唇,指腹沾上也不知是谁的涎水,又从他微张的唇探进去,碰触到了舌尖。
莫之阳条件反射说出:“喜欢。”这是人设应该说出的话。
怎么进屋的?不知道啊!
莫之阳现在就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被这个男死死的压在窗户上,手环住他的脖子。
不是,现在莫之阳总算是察觉到不对劲了,哇,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偏离了自己的计划,本来是打算假借这个中秋佳节,给他送个月饼然后装一下白痴,真的不是这样。
“抱着我。”亓官彦把他的腿往自己腰上按,让他整个人都挂在自己身上,又擒住他的唇,半刻都不肯分开,厮磨着往龙床去。
若是这孩子,被杀就被杀吧,只要是在他手上,怎么样都好,不管了!这是压抑过后的呐喊。
这些日子,自己都在克制,情欲借着思念和药性,冲破防线,倾泻而出非要把两人都淹没。
纠缠的身形撞开轻纱幔帐,双双跌倒软软的床铺上。
莫之阳朝床外边伸出一只手,内心呐喊:我不要帮老男人破处,呜呜呜~
呜什么?自然是又被亲了。
像是被拆开包装的月饼,这一瞧还是冰皮月饼,细腻白皙,香甜可口,吃的亓官彦欲罢不能,上上下下的弄出不少痕迹。
“唔~~太快了,呜呜呜~”莫之阳跟不上他的动作,就只能被迫的在他给予的节奏起伏。
“乖,叫陛下。”亓官彦看着撑在自己身上的少年,纤细紧实的腰部线条,爱不释手。
莫之阳认怂,呜咽的哭求:“嘤嘤嘤,陛下,慢点~”
这不嘤嘤嘤还好,这一句直接点燃亓官彦的邪火,一个翻身把人重新压倒,哄骗:“嗯~慢点。”嘴上这样说,但身体就很虚伪。
看着床顶它在动,动的好快,莫之阳看着这个狗男人,他也在动好快,受不了了,闭上含恨的眼睛,为什么会这样?
天色还没亮,床上的人也还没睡,青纱幔帐遮不住靡靡之音。
“陛下,我好累啊!”
“乖,最后一次好不好?”
“可是你两次之前就那么说了!唔哈~别…陛下!”
莫之阳企图抗争,伸出一只手到床帐外,结果紧随其后一只大手,将小手握住重新拉了回去。
我错了,我以后不笑别人老处男了,这是报应,当事人表示很后悔。
第二天休沐,是不上朝的,亓官彦是被窗外强烈的阳光叫醒的,一低头,就看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窝在怀里。
想起昨夜种种,呜咽喊着说不要的时候,又觉得心疼起来,确实是自己太不节制,爱惜的亲一下他的发顶,换来怀里人一声嘤咛:“不要了。”
看来真的是被艹怕了。
拥着人又闭起眼睛,好久没有睡得这样舒坦,多睡一会儿。
未央宫里,大早上的皇后才匆匆出现,衣衫不整的从后花园里跑出来,正好遇到一直在寻人的春喜。
见皇后娘娘如此,春喜吓了一跳:“娘娘,您!”
“别声张,快快备水沐浴。”唐婉婉随手扯掉自己头上的枯树叶,假装镇定。
高五分一直在殿外候着,其实早间他就偷偷的进来过,结果这一地的衣裳,哎哟把他臊得赶紧就出去了。
那黑色衣裳一看就是那个暗卫的,陛下看来是想到这里,露出了一个姨母笑,真好真好!
过了会儿,听到屋里头有细微的声音,高五分打起精神来,小心推门进去:“陛下。”
见人出声,亓官彦坐在床上,转头看了眼还在熟睡的莫之阳,压了压手示意别出声。
高五分了然,转身就去吩咐外头伺候的人,待会儿要如何。
亓官彦穿好鞋子站起身来,结果没走两步,一脚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好像是泥土,低头一看却是一个油纸包,弯腰拿起来,还有月饼的莲蓉香。
醒来时,觉得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莫之阳呆滞的看着床帐,身上是清爽的,但是腰真的是自己的吗?
想起昨晚一夜囫囵,突然感慨:我居然没有死。
“你死了我就成孤儿了,宿主爸爸。”节操这种东西,代码怎么会有呢。
这一下,莫之阳脑子的弦搭上,恢复神智眨巴一下眼睛:“儿子,唐婉婉呢?昨天狗皇帝的状态明显不对劲。”
“她有她的快乐源泉,皇帝有皇帝的快乐源泉。”系统不需要说清楚,宿主就能明白。
算了,不想计较,莫之阳重新闭起眼睛,自己好累必须再睡一下。
亓官彦洗漱回来,错过他清醒那一段时间,也没打搅,随手拿了本书就在床边看起来,一页一页的翻。
这一觉直到下午,等太阳西斜了,莫之阳才重新睁开眼睛,一转头就看到皇帝坐在床边,揉揉眼睛:“陛下?”
“醒了?”亓官彦先听到声音,放下书探身去看。
莫之阳看着面前的男人,忍住想要锤爆他狗头的冲动,这个NPC,真的是……欠锤。
但,忠心为主的暗卫,肯定又是另一番反应,莫之阳用脸蹭蹭明黄色的枕头,用沙哑的软糯的音调喊出:“饿~”
你等我吃饱,你看我怎么锤爆你狗头!
亓官彦见他这样可怜,就唤人将早就备好的粥送进来。
莫之阳就很惶恐,自己突然享受到一个皇帝的伺候,靠在枕头上乖乖的喝着送到嘴边的粥。
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乖的不行,就喝着粥,双颊红晕未褪,一举一动,哪怕只是简单的呼吸,都叫亓官彦心喜。
他无端闯进心里,是上天的恩赐,是自己的心肝宝贝。
心肝宝贝就该捧在手里,谁要是想染指,就将那人剁碎了喂狗。
脱掉伪装,露出獠牙去占有。
大皇帝的小暗卫(九、十)
这粥好好喝啊!明明看着是白粥,但是有一种鲜甜,入口顺滑。
莫之阳喝了一碗,还有些意犹未尽,张嘴一口咬住勺子,生怕他不理自己,含糊道:“还要。”
“还要?”亓官彦故意逗弄他,那个要字加重音调,变得这样不寻常起来。
按照这样的情况,要是红脸的话,有可能会被按在床上再来几次,算了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装白痴不被艹!
于是用很认真的眼神,还有表情点点头,勺子还咬在嘴里:“还要!”
“你身体受不住,等养好了再要。”亓官彦嘴上逗弄他,但还是叫高五分去乘粥,又喂着喝了两碗,这才不敢让人喝。
亓官彦拿了帕子,想帮他擦嘴,可看见那红润润又香甜软糯的唇,又止不住直接倾身,含住双唇,用舌尖se情的扫过嘴唇的每一处,然后再探进去。
“唔~”莫之阳被迫的微微抬起下巴,已经懒得反抗。
没想到自己作为白莲花销售冠军,现在居然沦落到怕被一个NPC艹死的地步,可悲可叹啊。
吃完了“美食”,亓官彦总算大发慈悲的放开他,再用帕子擦干嘴:“乖乖休息,等朕回来。”
“嗯。”莫之阳乖乖的点点头,内心差点给他跪下:你快滚!快滚,看到你就想起我这老腰。
亓官彦又依依不舍的亲了一下他的额头,这才起身离开寝殿,让高五分嘱咐人看着,但别吵着他,自己去御书房,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宿主爸爸,昨天晚上,有戏看,可惜你没看着。”系统这爸爸叫的可真顺口,半点尴尬都没有。
吃饱了就食困,莫之阳叹口气闭上眼睛:“闭嘴,我先睡一下。”
御书房里,到的都是几个正一品的要员,亓官彦坐在上首,翻开南边传来的捷报。
几位大臣很奇怪,瞧着陛下好像很高兴的样子,眉眼中都有喜色,不知是这捷报还是其他,大家心里猜想可都不敢问。
“南楚这几年频频滋事,此前不动只是因着那是小打小闹,师出无名也就罢了,如今竟肖想云国淮河六郡,如今这一打,什么嚣张气焰都歇了。”
亓官彦把奏折放到桌上,扫了一眼下面的几个人,目光落在左丞相唐瑞身上:“唐爱卿,如何?”
“陛下圣明。”唐瑞跪下叩首,之前自己并不主仗,如今陛下是敲打自己呢:“南楚乃边陲小国,是该给点教训。”
今天亓官彦心情好,也不想计较:“南楚国痴心妄想是该教训,这云国哪怕一寸土地都是先祖留下来的,必然寸土不让,犯我边境者,莫说是南楚,就算是羌族也得打得他们不敢再犯。”
“陛下圣明。”几位大臣叩首,齐声高呼。
这阿谀奉承的话亓官彦听的耳朵都出茧子了,挥挥手:“京中布防之事,兵部再拟个折子出来,今年新调任外派的官员吏部的名单,朕再斟酌一番,中秋已过,礼部该着手秋围之事。”
秋围?
礼部尚书有些奇怪,陛下从不爱这些出门的事儿,但还是作揖回应:“喏。”
其实亓官彦不爱这些活动,觉得烦闷,不过那孩子箭术奇佳,想必也是爱这围场的,便带他出去玩玩:“退下吧。”
“喏。”几位大臣躬身退下,一出门就开始交谈。
“陛下登基以来,从未秋围,如今怎么突然想出门了呢?”礼部尚书这是想破头也不明白。
下了台阶,诸位各自回去,户部尚书看左丞相脸色不佳,上前安慰:“左丞相,您是知道陛下脾气的,有些东西是逆鳞,当初主和陛下还是执意要打,你就该知道如此。”
“自古文主和武主战。”左丞相捋捋山羊胡,无奈的摇头,自己当初只是觉得南楚小国,无甚大事,加之国库并不充盈这才主和,如今怕是失了圣心了。
众大臣走没多久,就有另一个穿着短打的中年男子,匆匆进来求见。
“怎么?何事让你亲自前来?”亓官彦看着面前跪着人,站起身来,他负责自己安插在前朝后宫的眼线所有消息。
底下的人没有起身,单膝跪着开始禀明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
等说完之后,亓官彦表情骤变,随手抄起案上的砚台,哐当砸到地上:“这唐家是要反了不成!”
“千真万确,陛下,可要擒住那贼人?”
唐家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当初自己让唐婉婉为后,也是因着他们的家势,如今虽然用不上,但也不能贸贸然出手。
既然起了反心,那便留不得了,只得慢慢蚕食,最后斩草除根。
土地和皇权,向来是一个皇帝不能触碰的底线。
“不必,你好生看管,若是见那贼人擒住再按表不提,如今不是时候。”亓官彦挥挥手,让那人退下。
又看着地上的墨渍觉得烦闷:“高五分,把奏折带回寝殿,朕去寝殿看。”
莫之阳迷迷糊糊的时候,只觉得好像有人掀被子,睁开眼睛就看到亓官彦只着亵衣,掀开被子上了床。
吓得他一撅屁股,然后屁股先往后挪一下,再上半身挪开,尽量拉开距离,不然要出事。
他的小动作,亓官彦怎么会不知道,心里有些不喜,这孩子不想和自己亲近?掀开被子躺下。
没发现?我再挪,又拉开十厘米的安全距离,哎,还没发现我再挪!
“哎哟!”这一下没有那么好运气,后边也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一下就磕到后腰,莫之阳往后一摸,冰冰凉凉的就拿出一把长剑,剑鞘都还在呢。
这这狗皇帝床上放剑做什么?
亓官彦看了好一会儿戏,时刻注意他的小动作,如今见他摸出这把剑来,倒有些感慨,伸出手拿过:“这是朕护身用的。”
“有我啊,要这剑做什么?我会保护陛下的!”莫之阳拍拍胸脯保证,这话自己可没说谎,必要时自己得豁出命去保护这位任务对象。
被他逗乐了,亓官彦随手把剑扔出去:“那就听你的,但你这样子也不似要保护朕的,过来。”
两个人现在同盖一床被子,但隔着有一米远,莫之阳全身都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不做了。”
“今晚不做,过来。”亓官彦今天只想抱着他睡觉,安安稳稳的睡一觉。
自己昨天也是第一次,能活下去就不错了,咬咬牙听话的打了个滚,一下就滚到狗皇帝怀里。
一把将人搂住,亓官彦踏实的长舒一口气,心安的感觉从未有过。
莫之阳脸埋在他的胸口,闷闷的再问一句,再确认一次:“真的不做对吧?”
伸出手把怀里的人下巴抬起来,让他看着自己,单纯稚嫩的脸多可心,又怎么舍得骗他,俯身亲一下他的眉心:“君无戏言,说的不做。”
这些莫之阳彻底放心下来,又觉得这个狗皇帝胡说八道,那昨晚说了几次最后一次了,呵tui!
算了,不管爷要睡了。
昨天睡了一整天,莫之阳睁开眼睛天还没亮,却不困,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确定没惊动身边的人后,一跃下床。
赤着脚赶紧去找衣服,穿好衣服和鞋子,连头发都没扎,垫脚使了轻功离开,顺手抄起放到一边的弓和箭篓。
人走了没多久,亓官彦猛然睁开眼睛,发生身边空了坐起身来:“高五分!”
“陛下!”高五分坐在外边的门边,突然听到声音,连滚带爬的进来:“参见陛下!”
亓官彦有些生气,掀开床帐赤脚就踩到脚踏上:“人呢?”
“许是去巡守了。”高五分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这孩子怎么走的谁都不知道啊。
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也舍不得对那孩子发脾气,亓官彦微微把脚伸出去:“伺候洗漱吧。”反正自己也是睡不下了。
莫之阳真的是逃离魔窟,离开寝殿的那一霎那觉得自己活过来了,这两天都在床上过,一点都不舒服。
坐在屋顶上看日出,左手一个肉包子右手一个焦圈,都是从厨房顺来的,下面传来动静,一低头就看到皇帝要去上朝。
前前后后得有五十多个人簇拥他出门,系统感慨:“你说他出个门都那么多,还担心自己被搞死。”
“有时候,身边的人捅的刀子才最疼。”莫之阳嚼着嘴里的东西,却觉得好像失了味道。
系统顿了顿,自己不该提起这件事的,转移话题:“这狗皇帝要真的是狗,那肯定是金毛。”
“儿哟,你长进了啊。”听到这句话,莫之阳探身去看,皇帝穿着黄色的朝服,金灿灿的还确实是只大金毛。
见宿主不在想起之前的事情,才放心,顺着嘴回答:“那可不。”
亓官彦坐在龙撵上,却一直注意周围的动静,想看看那孩子是不是在附近,却怎么都没发现。
目送皇帝进了勤政殿,莫之阳转头朝未央宫去,那里有专门的守卫,不会出事,自己得去看看那个陈伯言怎么样。
大皇帝的小暗卫(十)
可到了未央宫却觉得不对劲,就站在未央宫偏殿的屋顶上,闭着眼睛:“多了两个人,呼吸平缓脚步迅捷,是高手。”
“大金毛发现陈伯言了?”
莫之阳睁开眼睛,周围扫视一圈:“这宫里能悄无声息的安插人进来,除了皇帝还能是谁,如果皇帝已经知道这件事,那就不需要我们再做什么。
唐婉婉在他心里已经是个死人,他现在不动很可能碍于唐家在前朝的权势,是我小看皇帝了,毕竟一个手握皇权,掌管天下的人,怎么可能会那么简单。”
放眼望去,都是亭台楼阁,望不到边的都是皇城,这里,外边甚至是一些我们都想不到的地方,都有皇帝的手和皇帝的眼睛。
这阵子何统领说,陛下要整肃宫内巡防之事,估计他已经知道是谁偷偷放了三名刺客进来,其实狗皇帝很多事情都知道。
甚至于看的比自己透彻,思及此不由得脖子一冷:“我以后得狗一点,不然他得把我砍了不可。”
“你还会怕?”系统嘲笑。
这里已经不需要自己了,莫之阳转身离开:“如果任务完成的情况下我倒是没什么,但是任务没有完成,那我必须完成任务,叫句爸爸来听听。”
虽然不情愿,但是系统还是出声:“宿主爸爸。”
“乖。”因为这一句话,方才的不悦一扫而空,莫之阳高高兴兴的回去,大家都是狐狸精,那就看谁演技好咯。
下了朝,亓官彦看着案边的折子,没了之前的耐心,总在想那孩子去哪儿了,翻来覆去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干脆放下手上沾了朱砂的狼毫笔,走到窗边,把窗户推开对着外边装了一声布谷鸟叫。
莫之阳认命的,从屋顶上跳下来,一下跃到寝殿廊下的空地上,右手拿着弓,小跑一个跳跃,越过走廊低矮的栏杆,站到他面前:“陛下。”
“进来。”见到他那一刻,亓官彦明白,自己是中蛊了,中了这孩子的情蛊,必得时时刻刻见到他,把人捧在手心,护在心上,按在身下,才能不犯病。
左手按在窗台上一撑就跃进屋里,站在他面前:“陛下。”
亓官彦牵起他的手,两手相握:“今早,朕起来时你怎么不在?”
“我是要保护陛下的,自然要去巡守啊。”莫之阳左手被他牵着,右手抱着弓,就乖乖的跟着他走,一直走到书案后边。
坐到椅子上,亓官彦一下搂住他的腰,把人按在自己腿上,左手与他十指相扣:“这事儿何统领可以做好。”
“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莫之阳突然紧张起来,垂下头看着两个人的手,声音轻颤:“惹了陛下不高兴吗?”
他这样,反倒是亓官彦紧张起来,让人跨坐在腿上,面对着自己,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傻孩子,朕怎么会不高兴。”
再试探一下,看看狗皇帝对自己的态度,莫之阳垂下眼睑,声音弱弱的:“那为何不让我再保护陛下?”
这孩子还是不明白,亓官彦只能强行让自己不要心急:“我只恨不得把你捧在手心里头,护着爱着,又怎么舍得让你有半分损伤呢?”
莫之阳看着他,表情懵懂,似乎是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不,这是在思考,皇帝对自己的忍耐限度是什么,必须弄清楚皇帝的底线,今后有所顾忌,才不会触怒他。
于是微微歪头,反而用脸颊去蹭他的手掌心,乖顺的像只漂亮精致的猫儿:“我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陛下啊。”
上天对自己真的是太好了,才赐下这么一个小神仙来。
“那你要好好保护朕才是。”亓官彦故意的用食指和中指去夹弄他的耳垂,轻笑道:“那现在,就保护朕看完这些奏折。”
莫之阳垂着眼睛,不敢乱看,毕竟所有皇帝都很介意别人参与朝堂的事情,干脆就不看,有些事情分寸非常重要。
这时,高五分进来,结果就看见这小暗卫就窝在陛下怀里,假装什么都没看到,迈步进去请安:“陛下,该用午膳了。”
亓官彦放下手里的折子,揉揉他的后腰,俯身在他耳边暧昧低语:“那你保护朕用午膳。”
你要我看着你吃?莫之阳心里一咯噔,这件事禽兽不如!
菜上齐后,十八道菜有荤有素的摆满整张桌子,个个盘子都色香味俱全,莫之阳有幸尝尝这个位面的饮食最高水平。
坐在椅子上,弓就放在腿上,背着箭篓,脸都埋进碗里,这道菜好吃,那道菜也好吃,怎么每一道菜都那么好吃。
万福肉,口蘑肥鸡,还有拿到双椒炒肝尖简直绝了,又辣又爽。
瞧着他吃的高兴,连带着亓官彦进的也香,比平日多吃小半碗。
莫之阳吃掉整整四碗饭,把那一道双椒炒肝尖都干净了,这才舒坦的揉揉肚子:“真好吃。”
“你瞧瞧你。”亓官彦用帕子,帮他将嘴边的东西擦干净:“该适可而止,若是撑坏了怎么办?”
也就四碗饭,怎么可能被撑坏,莫之阳微微抬头,让他帮自己擦嘴:“习武之人吃的都多,才不会撑坏。”
高五分看的是有点感慨:自己伺候半辈子的陛下,没曾想有一天看陛下伺候别人,真真是活久见。
亓官彦是真怕他给撑坏,又叫高五分去备些消食的东西,下午就拉着人陪自己看折子。
好无聊啊,莫之阳又不能乱看,只能闭着眼睛装睡,现在宁愿跑到外边去撒欢到处溜达,也不愿意陪在他身边,看无聊的折子。
“宿主爸爸,我觉得这大金毛想把你当崽子养。”
这拐弯抹角的,傻子才不知道是在骂自己,莫之阳轻哼一声:“大金毛把我当崽子养,那我把你当崽子养,你是什么?不管怎么样,你都是食物链底端。”
系统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自己嘴贱真的是!
这真的是太无聊了,莫之阳跟系统闹了几句,靠在皇帝肩膀直接睡过去,走又不能走,除了睡还能做什么。
翻过一页,听到浅浅的呼吸声,亓官彦低头一看,怀里的人闭着眼睛直接睡着,不由得轻笑出声。
换了个姿势,让人睡得舒服些,放轻手上的动作。
秋风从窗户里溜进来,带着丝丝凉意,那日头逐渐西斜,从窗户沿爬进来,照到地上的青石板上。
窗外一声清脆的鸟叫,让亓官彦下意识看了看怀里的人,只是砸吧一下嘴,却没有被惊醒,那便好。
这的情景,回想起来都被渡上一层光,这样漂亮温暖。
入夜后,高五分只在殿内留了五根蜡烛,就面带着了然的微笑出去。
莫之阳缩在床角,看着狗皇帝跟狼似的,用被子裹住自己,双手抱着膝盖。
见他如此,亓官彦还故作惊讶,掀开帐子上了床:“你怎么躲到里头去了?”
你说呢?莫之阳不管他,就缩在角落,明显的看出他的阴谋,桃花眼忽闪忽闪的:“我困了。”
“明儿想吃什么?”亓官彦盘腿坐在被子上,突然抛出这个话题。
这个话题就也有的聊了,莫之阳精神起来:“吃那个双椒炒肝尖,辣子鸡酸菜鱼”
就趁着他喋喋不休的报菜名,亓官彦突然扑过去,连人带被子一起扑到怀里:“明天吃什么听你的,但今晚想吃你。”
躲不掉的,莫之阳心里摇头叹气,弱弱的伸出一只手指:“一次?”
看他表情就知道什么意思,再伸出一根手指:“那就两次,真不能再多了。”
“唔~”
亓官彦将人死死的往怀里按,左手按住他的肩膀,右手掐住他的腰,让彼此亲密无间。
“啊哈~陛下,膝盖唔,膝盖疼~”莫之阳死死抓住明黄色的床单,哀求到。
亓官彦听这样说,低沉带着情欲的嗓音回答:“那换一下。”说着,也不等他答话,直接把人抱起来,整个人都坐到自己身上。
胸膛贴着背部,肌肤相亲:“阳阳真好吃,香香甜甜又软糯,嘶~真紧。”
莫之阳:去mmp的软!
高五分在外偷听:“说好的两次,陛下你骗人。”“朕没有答应你。”听到这个对话,不由得捂嘴偷笑,心里高兴的哟。
今天,陛下的心情看起来不错,朝堂的大臣们也都松口气,礼部尚书说话也敢大声点:“启禀陛下,南楚战败,送来南楚国三公子和七公主,入我朝为质,以表其心,两位质子于昨日进京。”
亓官彦坐在龙椅上,长长的珠坠遮住他的表情,打输了就送自己的孩子来敌国为质,这样的把戏真的是老套。
但所幸今天心情不错,亓官彦没有计较:“宣。”
自己可听说,那南楚的三公子画技超群,要不让他给阳阳画些画本子,解解闷。
随着一句宣,太监小跑到殿外,将早就准备觐见的人领进来,这七公主也还好,只是这三公子,不由得让人倒吸一口气。
怎的如此
大皇帝的小暗卫(十一)
美,真美!
被使臣带进来的两位,一男一女,身着南楚特有的服饰,虽怪异但是不损人姿色。
尤其是那位三公子,确实是从未见过的妍色。
美,极美,清冷脱俗,那一张脸似中秋之月,鬓若刀削,一双桃花眼敛着春水,高挺的鼻子,薄唇微微抿着。
此等妍色,似乎也只有天上才有吧。
另外一个女子,必然是七公主,但是这位七公主则稍逊一些,端的是乖巧可人,一双杏眼灵动有趣,乌溜溜的周围左看右看,好像很好奇,红唇扬着可爱的笑容,天真无邪。
所有人此时都看着上首坐着的陛下,若是那位三公子,那真的是六宫妃黛无颜色了。
“参见皇帝陛下。”
底下一男一女,亓官彦粗略扫一眼,点点头:“平身。”
走近了高五分才看得清楚,确实也被那位三公子惊艳到了,怔住后回神,又把眼睛飘到那位七公主身上。
这下才真的吓一跳,这七公主怎么长的有七分像那个小暗卫啊!
高五分偷看了一样陛下,果然,陛下也发现了,眼神放在那位可爱女子身上,赶忙低下头。
“南楚王的诚意,朕知道了。”亓官彦点点头,头上的冠冕因为这个动作也动起来。
南楚是小国,又在边远地区,要打很简单但是要治理很难,抛开风土人情,鞭长莫及又隔着从江,还不如把他们打怕,逼着年年上贡俯首称臣。
攻破南楚只需要一分银子,可是养着他们却需要三分,这买卖不划算,让他们称个国,自给自足,还能纳贡,这样朝廷也不需要费太大的力气。
正因如此,亓官彦才纳了降书,收下这两名质子。
“高五分,将两位安排住下吧。”亓官彦锐利的目光扫过那七公主,站起身来:“退朝。”
后宫多得是空地方和无所事事的女人,多这两个质子也没掀起什么风浪来。
七公主依旧对周围充满好奇,走在宫街上左顾右盼的,好似对这周围都非常感兴趣,任谁看了都要赞一句:娇憨少女。
但三公子却是另外的模样,微微敛着桃花眼,面无表情的低头看路,对周围的种种不感兴趣,人也如气质这般冷淡疏离。
将人安排在宫里西北角的“庆华宫”,除了这两位各自带来的一位,又安排了不少人来伺候。
毕竟人家是来做质子的,不是来坐牢的,今后会不会爬上龙床,谁又知道呢。
送走了带的人,七公主看着殿里的布置很满意,看到杵在哪儿跟木头似的人说:“这正殿我住下了,你去住偏殿吧。”
三公子也你不想和她争辩什么,转身要离开,却又被人叫住。
“你别以为有这副皮囊就多好,方才那云国皇帝看我的时间比你多。”七公主不服气一般微微扬起下巴。
三公子根本无意于此,听完这句话便迈步离开。
“这里可真漂亮。”七公主感慨,这云国果然是大国,随随便便一座宫殿都比父王的住所好看。
贪恋这抚摸瓷白的花瓶,还有那精致的黄花梨桌子,突然觉得:“那宠妃是不是更好一些?”
“那七公主太气人了,公子你”伺候的人都看不下去,这一路上都是她在欺负公子。
三公子总算是开口说了进后宫的第一句话:“都是物件,有什么气人不气人的。”
父王战败,需要一个质子,而自己这身皮囊正好派上用场,可一件东西摆在这个屋里和那个屋里,有区别吗?
自己生母不过一个舞姬,连带自己也是无用。
莫之阳觉得这个大金毛有时候还不错,至少吃饭这件事说话算话,这御膳房做的酸菜鱼真好吃。
“你怎么爱吃这些味道重的东西。”亓官彦很奇怪,这孩子就偏爱酸的辣的,这是酸儿辣女?想着目光不由得下移。
莫之阳咽下嘴里的东西,才抬头回答:“好吃啊。”
生怕他吃的太辣,肚子不舒服,亓官彦又让人备了冰糖雪梨给他润润喉:“秋燥你多喝些糖水。”
莫之阳听话的喝下那一碗糖水,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
哪知亓官彦趁着这个机会,倾身过来一下就含住他的舌尖,品尝还残留的甜味,松开之后,就把人从这椅子,一下抱到自己怀里坐着:“都十九了,却这样轻。”
小时候为了学轻功,师父每七天就让莫之阳泡一次药浴,为的就是身轻如燕,所以身高到了十八岁就不长了,停在171。
原主和原主的师父,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保护皇帝。
“要练功,所以轻一点。”莫之阳被他抱着,就跨坐在他腿上,低头见他手居然按着自己的肚子。
大金毛莫不是嫌弃我吃得多,想把我按吐出来?都吃下去了你还叫我吐出来不成?
亓官彦想的却是,要真的是酸儿辣女,阳阳生个娃娃?男的就立为太子,女的便宠着,宠成宝贝。
可要是阳阳生了孩子,不理自己怎么办?
思及此又觉得生孩子不好,宠着阳阳一个便好,哪里有什么心分给其他的,下巴就抵在他的肩膀,含住耳垂厮磨:“不生孩子。”
生孩子?
这个憨批大金毛想什么呢?他要生孩子?他也得能生啊哈哈哈,笑吐!
两个人的脑回路,相差十万八千里。
下午,亓官彦批阅奏折又让人陪着,见他无趣,便问:“阳阳可认字?”
“不会,师父没教。”其实莫之阳认识,但是人设不允许自己认识。
亓官彦到没觉得什么,将手上的沾着朱砂的笔放下,转而去拿另外一只干净的,沾了黑墨在白纸上写了两个字:“阳阳来看。”
莫之阳坐在皇帝的腿上,探头去书案上看,写的是两个字:“这是什么?”
“这个读彦。”亓官彦用笔头指着第一个字:“这是朕的名字,亓官彦,这个读阳,是阳阳的名字,连起来读是彦阳。”
看着这两个字,莫之阳点点头,跟他一起念:“彦阳?”
“彦乃是博学之意,单看着总是冷冰冰的,要紧的是这个阳字,和煦温暖,叫人见了总是心生欢喜。”亓官彦说着,又觉得他不懂,将怀里的人搂紧了。
像是搂着只属于自己温暖和煦的太阳。
许是晚上吃了不少辣的东西,半夜睡的时候,亓官彦听到怀里人咳嗽两声,随即睁开眼睛。
借着殿内残留的烛光去看他,又听见轻轻咳嗽一声,摇摇头,心疼的掖好被子,暗下决心明日断然不能再给他吃这些东西。
于是第二日中午,看着清汤寡水的莫之阳,囫囵吃了一碗,便不理亓官彦,自己出了屋子上了院墙。
系统觉得这不对劲,问:“你在跟他闹脾气?”
“不,我在借此事试探,他对我的容忍度到底在哪里。”莫之阳站在远处,看着御花园处飞的一个纸鸢,踮起脚来,也不知是谁敢在宫里放风筝。
看着空空的碗和椅子,亓官彦也没心思吃饭,把筷子一摔:“撤了。”
“陛下。”高五分见皇上才吃了几口,战战兢兢的上前,跪伏于地:“那莫暗卫是小孩子脾性,陛下莫要因此亏了自己的身子。”
亓官彦何尝不知,阳阳性子单纯,方才是跟自己赌气呢,才吃了那小半碗,是嫌弃这菜不和胃口:“多准备些点心。”
阳阳平日能吃四碗饭,如今吃了小半碗只怕过会儿会饿。
“喏。”高五分起身,就吩咐人来撤东西。
莫之阳没心思去管大金毛,顺着纸鸢的方向一直过去,想看看是谁在宫里这样放肆,反正后宫那群女人是不敢的。
结果刚到御花园桃林前的空地,正想看看是谁呢,那纸鸢崩的一下,线给断了,顺着风一直飘,往南边飘去。
“怎么断了啊?”七公主垫着脚,看到纸鸢顺着风消失在视线里,气得一跺脚,转头指使坐在石凳上的三公子:“你,去把纸鸢给我找回来。”
那副样子,根本不像是在对自己的哥哥,比奴才更高高在上。
三公子木然站起身,像是一个傀儡一样,顺着纸鸢飞走的方向走去。
见他如此,七公主嫌弃的啐了一口:“跟个木头似的,谁会喜欢木头?哼!”
纸鸢飞的不远,三公子到了一处水池边,就远远看到挂在一丛凤尾竹上头的纸鸢,绕过荷花池走过去。
那凤尾竹贴宫墙生的极好,那纸鸢也挂的很高,这下犯难了,若是树还能爬上去,可这柱子软软的,怕是得摇下来。
正此时,一个黑影从院墙上跃下来,顺手就把挂在竹子上的纸鸢给拽了下来,一个轻巧着地,站在自己面前。
“你的纸鸢吗?”
面前的少年皮肤白净,模样清秀可爱,眉目间带着爽朗的笑意,目光单纯有些不谙世事,对自己笑得明媚,手里还拿着纸鸢。
“是。”三公子接过纸鸢,眼睁睁看着他一跃上墙头,什么都来不及说,人就已经不见。
系统有些奇怪:“你为什么帮他?”
大皇帝的小暗卫(十二、十三)
“因为他长的好看啊!”这句话莫之阳真情实感,那种样貌,自己穿过那么多位面都看不到几个。
按照自己对宿主的了解,这个是理由但绝对不是全部理由,系统没有再问。
七公主在花园里无趣的等着,石桌上的糕点都吃一半了,才看到人回来:“我的纸鸢呢?”
“没找到。”三公子只瞥她一眼,便没有再说话。
“你这个废物,在南楚就是个吃白食的,到了这里连个纸鸢都找不到,要你有什么用?还不如早死了去!”七公主气的随手抄起石桌上的盘子,猛地朝地上砸下去,气呼呼转身走了。
便是对陌生人,都没有这样的骂法。
可三公子不以为意,好似已经习惯,在她离开后转身也走了。
“她当真如此?”唐婉婉半倚在贵妃塌上,左手捻着一根银签,银签上晶莹剔透一个剥皮去核的葡萄,听完春福说的,露出一个笑意:“瞧着倒是有趣。”
春福不解:“那娘娘,那礼还送吗?”
“送,将两份礼都送与三公子。”自己倒想看看,他们是否真的不合,若真的不合,那还得选一个有利用价值的。
这件事皇后知道,皇帝自然也知道,却不以为意,两人在路上时,暗探已经将此事连同他们的身世说了个大概。
只吩咐人看着那两个人,顺便看看哪位妃嫔与二人走的近。
吩咐完这些,随手一捞,这时才发现椅子的另一边空无一人。
平日里阳阳总不多话,却一直依偎在自己身边,像是触手可及的灯火,望着空空荡荡的另一边,终是妥协一般站起身来。
莫之阳坐在屋顶,看着远处的的太阳,秋日天空澄澈,连带的将太阳也都衬得漂亮温和起来。
秋风带来两声布谷鸟叫,莫之阳眯起桃花眼,自己赢了呢。
在这人身边,要想保命那就得成为他的习惯,习惯你的存在之后,哪怕出点什么事情,也不会真的杀了自己。
不要相信人心,但要相信人性,谁会拒绝一个触手可及的温暖呢?
莫之阳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衣服转身跃下屋顶,这一次没有朝他奔去,而是抱着弓站在原地踌躇。
“过来。”见他不肯过来,亓官彦心里窝了火。
最终,莫之阳还是慢慢的朝他挪过去,两个人又隔了一个窗户。
把弓抱在胸前,莫之阳扭捏的垂下头不去看他,用脚尖去拨弄青石板的缝隙,却时不时偷偷的抬起眼皮去偷瞄他。
真真是可爱,看到这样,亓官彦什么火都没了,只想把人按在怀里举高高:“在生气?”
“没,没有叭。”莫之阳也不敢看他,就心虚的回应,眼神闪烁。
这副样子哪里是没有,亓官彦微微叹口气,对这孩子,你除了妥协没有其他路,只要他看着你,漂亮单纯的眼睛盛着你,就什么不快都没了。
这一次亓官彦主动的,绕到门口出去,走到他面前,伸出手。
莫之阳看了一眼他,觉得并没有生气,像只小奶猫一样,傲娇的伸出手,却只拉住他的大拇指。
“你昨夜咳嗽了两声,如今天干物燥该少吃这些辛辣刺激的。”亓官彦牵着他进了屋里,一转头就见他低头不语。
无奈摇头,牵着人到了屋里书案旁的卧榻上,自己坐上去再把人拦腰抱在怀里:“两日一次,等天冷了在让你多吃。”
看,我赢了!
听到这句话,莫之阳总算把埋在胸口的头抬了起来,笑盈盈的看着他:“可不许骗人。”
“君无戏言。”亓官彦顺嘴就说出这句话,宠溺的揉揉他的头发,发丝轻软手感极佳。
但有时候君无戏言这句话,本身就是戏言。
莫之阳熊抱在他身上,张嘴一下咬住他的肩膀,实在受不住了就松开牙齿:“不是说好的三次吗?唔~”
“朕没说过啊。”亓官彦将人放到床铺上,左脚架到自己肩膀,慢慢的又开始:“阳阳必定是方才情动,所以听岔了。”
“我~没有听错!”莫之阳张嘴还想说什么,就又被堵住,彻底的失了声音,只能呜咽的被索取。
已然是深夜,莫之阳窝在他怀里,鼻头到现在还是红红的,桃花眼情欲未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骗人。”
“哪里骗人?”亓官彦搂着人,舒服的叹口气,见人委委屈屈的,伸出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尖:“我哪里舍得骗你,必定是方才听错了。”
哇!真的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莫之阳气不过,一张嘴就咬住他的手指,用两排牙齿磨了磨,却没敢用力,反而像是猫儿一样玩闹。
见人如此,亓官彦也不着急的抽回手,反而任由他咬,凑过去耳鬓厮磨:“手指大约不好吃,下次让你吃其他的。”
“吃什么?吃水煮鱼还是水煮肉片?我要放绿豆芽不放黄豆芽。”一说到这个,莫之阳兴致就来了。
亓官彦忍住笑意,凑到他耳边低语了两句。
结果莫之阳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桃花眼一瞪,然后翻身背对着他,嘴里还嘟囔:“不知羞不知羞!”
嘴上骂着,心里吐槽:你要是敢塞进来,我就咬断,一口咬断!
知道他脸皮薄,亓官彦也不逗他了,把人搂在怀里轻轻安抚:“快睡吧。”
唐婉婉到了半夜就睡不下了,因为半夜的时候,系统突然发布任务,需要让陛下吃下自己夹的菜,惩罚是电击60S。
上一次没有完成任务,被电击30S,自己差点没死过去,现在是断断不能再受这劳什子的电击。
现在彻底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思索着明天该怎么完成任务,越想唐婉婉越憋屈,这个系统到底是来帮自己一统天下的还是来捉弄自己的。
这云国的床太软,三公子翻来覆去的也没睡着,想起日间的那个少年,起身下床,走到衣柜前,开了门看到寥寥无几的几件衣裳上,放着一个艳丽的纸鸢。
取出那个纸鸢走到月光下细细观赏,抚摸着那艳丽的色彩,想的却是其他的东西:那少年笑得好明媚,似骄阳一般。
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样子,在死气沉沉的心里,撞开了一道口子,阳光照进来。
第二日,唐婉婉掐着点来乐承乾宫,还带着自己亲手做的什锦苏盘儿,还有一道江米酿鸭子,送过来。
亓官彦和阳阳正要用膳,高五分进来禀告:“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她来做什么?”亓官彦有些奇怪,一转头就对上阳阳的眼睛。
一手拿着筷子一手端着碗,莫之阳愣愣的看着大金毛,正宫娘娘来了,自己这个小暗卫还得让地方才是。
想想这一顿不吃亏的很,于是夹了几块肉按在饭上,站起身来:“要不,我换个地方吃?”
“坐下。”亓官彦没有给他离开饭桌的机会,把人重新按到椅子上:“吃饭便好好吃饭,要去哪里。”
现阶段,莫之阳不想出现在皇后面前:“那啥,可是皇后娘娘”
或许也是察觉到他的意思,亓官彦没有勉强,转而对高五分说:“让她在外头候着,等吃完了再进来。”
“喏。”高五分退出去,但总忍不住想笑。
“这样真的好吗?”莫之阳端着饭碗看着他,总觉得这个位置变化的有点怪怪的,自己好像成了那些宠冠后宫的妖妃。
亓官彦不以为意:“有何不可?”难不成为了那个女人,就让阳阳饿着?她配吗?
人家都这样说了,也不需要自己做什么,莫之阳低头吃饭。
皇后站在外边,等了小半个时辰,才看到高五分重新出来:“如何?”
“皇后娘娘请。”高五分笑着,让开路。
人进来时,莫之阳正好喝完碗里的冬瓜汤,一抬头就跟进来的皇后撞了个照面,匆忙将手里的碗放下,站起来。
这个人,怎的如此眼熟?
见他低眉顺眼的样子,唐婉婉猛地想起是谁,这不是此前在未央宫,自己处罚的一个暗卫吗?
他怎么在此,看方才模样,是与陛下同桌吃饭了。
这下,唐婉婉也明白,那一日陛下突然闯入未央宫,赏自己喝茶,并非父亲兄长在前朝惹了陛下不快。
而是因为自己罚这个小暗卫,踩了他的手,所以陛下才来处罚自己。
心里涌出一股嫉妒,但很快压制住,迈步进去,看桌上的菜动了一半,幸好没吃完,福身行礼:“参见陛下。”
“嗯,有何事?”亓官彦看着面前的女子,近来她的动作都了如指掌,没曾想这女子,倒有胆子养野男人。
但自己并不介意,反而觉得挺好,这样就有把柄将唐家拿捏在手。
“臣妾亲手做了两道小菜,陛下可要尝尝?”唐婉婉故意忽略莫之阳的存在,不去看他。
莫之阳站在角落,乖得不行,低头看自己的脚尖,大金毛有个习惯,就是从来不吃任其他人送来的食物。
春喜上前帮忙,将两道菜从食盒里取出来,安置到桌子上。
大皇帝的小暗卫(十三)
“皇后的手艺倒是不错。”这两道菜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确实不错,但是亓官彦嘴上说着,却没有动筷。
唐婉婉牢记任务,便主动的拿起一双辟毒筷,为皇帝布菜:“陛下尝尝,若是合口味,臣妾以后日日做好送来。”
面前的盘子里突兀的出现一块肉,亓官彦端起筷子,夹起打量了一会儿,却不着急吃:“皇后用心了。”
吃啊,吃啊!
唐婉婉急的不行,任务时间就是晚上,他要是不吃的话,自己又要被电击,那个滋味太可怕了。
虽然心急,但是唐婉婉还是表现得十分得体,一点都看不出来她的意思。
“可惜朕已经用完膳了。”亓官彦看了许久,又重新把肉放下。
气得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感情你看了那么久,就是在忽悠我,该死的亓官彦,等我得到皇位,必定将你五马分尸!
莫之阳旁观看的清楚,这个皇后似乎一定要皇帝吃下这个东西,虽然表现得不明显,可一进来就奔着这事儿。
难不成,让皇帝吃下这肉?就能有什么奖励,问系统:“你知道其他系统的运作方式吗?”
“一般新手系统引导都是,循序渐进的,比如发布任务完成任务奖励,或者惩罚,但是系统的每一个任务都是安排好的,就是因果关系。”
莫之阳很聪明,系统的解释听懂了,然后问出了致命疑问:“那当初,本该是她救下皇帝,后来是我救的,那艹!”
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皇帝会突然对自己下手。
按照原来的剧情,是自己不值夜,是皇后救下皇帝,所以大金毛对她有点不同,最后慢慢沦陷和皇后在一起。
然后被一碗药毒死,但从一开始变成了自己救皇帝,结果就变成了这样。
刚开始任务失败,那就意味着皇后今后的任务,都很可能会失败,这可怎么搞哟。
确实,单从女皇系统的支线任务来看,其实就是一个攻略亓官彦,打破亓官彦戒心的过程,只不过这个过程一开始就失败,今后的走向只怕会越来越偏。
唐婉婉这边也有手段,大概也猜到了什么意思,于是主动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陛下,臣妾试了还是热的。”
言外之意:我都吃了,所以没有毒。
“那都吃了吧。”亓官彦没有上当,反而将桌子的那盘江米酿鸭子推到皇后面前:“多吃些。”
唐婉婉有些为难,福了福身子:“这是臣妾亲手做给陛下品尝的,都让臣妾吃了,实在是不妥。”
“有何不妥?”亓官彦眯起丹凤眼,把从唐婉婉脸上的视线转到桌子的菜肴上:“朕叫你吃,明白吗?”
自己没有权利拒绝,婉婉当然明白,于是端起筷子,一口一口的把那一盘鸭子,吃了大半。
吃完就被轰出来,唐婉婉现在只觉得撑得慌,不得不让春喜扶着才能上轿撵,回了未央宫,赶紧叫人拿些消食的山楂过来,吃了两个才算完:“该死的!”
半卧在贵妃榻上,唐婉婉一想到今天子时的惩罚,心里发怵!
“皇后娘娘。”春喜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来,跪在脚踏上为皇后捶腿:“皇后娘娘,方才奴婢昨日去给那三公子送礼,瞧着一同来的七公主,还瞧着眼熟,如今奴婢想起来了是谁了。”
唐婉婉心中烦闷,偶然听春喜说这样的话,倒觉得奇怪:“什么?”
“那七公主,长得至少有七分像那个侍卫。”其实春喜刚开始也想不到一块,只觉得那个七公主眼熟。
没想到今日去了承乾宫,再看到那个侍卫立即就想起来。
“那个侍卫?”唐婉婉坐直起来,那个侍卫与陛下的关系瞧着不一般,可又怕出岔子,再问:“你确定?”
春喜举起手起誓:“千真万确的,奴婢断断不会看走眼。”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就该评估一下,到底是三公子有用些,还是那个七公主有用些。
若是真的像,那可算是意外之喜,思索再三后,唐婉婉点点头:“春喜,你去备份厚礼,送到庆华宫,给七公主,邀她明日去御花园赏菊。”
“那三公子呢?”春喜问道。
听到这个,唐婉婉微微皱起柳眉,先前是瞧着他实在美丽,想必是个有用处的,如今看来还不如那个七公主。
那个七公主比三公子来的蠢也张扬,若是能为自己所用的话,那也算是好事。
“陛下,不喜欢皇后娘娘送来的菜吗?”下午的时候,莫之阳坐在他身边,手里还捧着一盘蜂蜜绿豆糕。
听到这话,亓官彦很疑惑,放下手里的笔,转头看他:“何出此言?”
“那皇后娘娘亲自做了菜来,陛下却不吃。”莫之阳说着,把吃剩下的半块糕点塞进嘴里。
见他腮帮子鼓鼓的,像是小松鼠,亓官彦心痒难耐的:“朕不吃其他人送来的吃食。”
结果,这家伙嘴上这样说,手上可不是这样的意思,一把扣住他的后颈,俯身亲了上去,开始吃糕点。
半点不落,用舌头席卷完他嘴里的糕点,意犹未尽的放开他:“真甜。”
见他被自己吻得懵懵的,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se气的伸出舌尖舔干净。
老流氓!
莫之阳心里吐槽,桃花眼瞪了他一眼,整个人都软进他怀里:“那陛下,怎么吃我送来的?”
“你不同,你是我心尖的宝贝,若是你给的,毒药我都愿意吃下。”亓官彦搂着他的腰,倾身轻轻咬一下他的唇珠:“明日带你去箭亭,可好?”
“真的吗?”莫之阳眼睛亮起来,箭亭是平日里皇帝皇子练习骑射箭术的地方。
“自然,君无戏言。”亓官彦见他欢喜,心里也跟着高兴些,将人往怀里搂了搂。
微不可闻叹口气:愁、情皆为他,只是这孩子还不知他在自己心里多重吧。
说的那么好听,要不是自己送进嘴里,你也不敢吃吧,莫之阳吐槽,算了管他的,爱咋滴咋地吧。
反正任务完成就好。
也有一个多月,陈伯言身上的伤也好了,但却迟迟不肯离开,为的确实儿女情长,早就将那两个牺牲的同伴抛之脑后,一心只有他的婉婉。
“婉婉?”
唐婉婉耐着性子哄骗他,自从那一夜他们做过之后,这厮一直喊着要对自己负责。
但其实,唐婉婉并没有这样的心思,那时中药,已经忍不住又不能随随便便寻个人,干脆就找到他,借此刷满好感度,至少能得点好处。
哪知这厮,就这样赖上,也不愿离开,说是要保护自己,可如今哪里需要他保护,他在这里自己才危险。
“伯言,你……还是走吧,我不愿害你。”唐婉婉依偎在他的怀里,最后还是忍痛将人推开:“伯言,你不该为儿女私情,害了自己。”
“可我又怎能看你在此虎狼之地,被人陷害践踏?”陈伯言现在已经将人默认为自己的人,毕竟做都做了,自然需要负责。
完全忘了这里是皇宫,她的身份是皇后。
这厮怎么听不懂?
唐婉婉耐着性子坐直起来:“你该明白此处是皇宫,若是被人发现你我都得死,伯言,若是你为了我那就该离开,但是我在宫里等你,等你推翻皇帝,我便抛下这皇后富贵,随你天地逍遥。”
“当真?”陈伯言被甜言蜜语冲昏了头脑,一把握住她的柔荑,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对皇帝的恨越发强烈。
唐婉婉左手抚上他的脸颊,郑重的点头:“当真!”
见她如此情真意切,陈伯言感动的一塌糊涂,誓要杀了狗皇帝,将自己心爱的女子救出火坑。
应付完陈伯言,终于说动他明日跟随母亲的轿子离宫,出了假山石洞,嫌弃的拍打身上的灰尘,若不是他还有用,自己也懒得去找他。
这箭亭也不是亭子,是一块空地,可骑马练箭习武,高高院墙围起来,也有休息的亭子。
“慢点。”亓官彦此时也换上一身明黄色短打,脱掉九龙金丝发冠,用一条明黄色的发带扎起头发,显得英姿飒爽。
莫之阳刚到,就抱着弓撒丫子的往射箭的那块地方跑去。
从三岁开始练习视觉和听觉,以至于现在有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自己的感官。
不管是原主还是自己,都爱这种羽箭离弦的快感,那种破风而去的感觉,很爽。
亓官彦背着手走到射箭场,就看到一只羽箭正好命中靶心,且箭头已经破开靶子,不由得赞一句:“好箭!”
“那是。”莫之阳被夸,喜上眉梢,漂亮的眼睛盛着点点星光。
走到他身旁,微微俯身笑看他,丹凤眼带着不明的意味:“阳阳教我射箭可好?”
“好啊!”莫之阳兴奋的点点头,看爷不把你虐死,叫你在床上折腾我!
见人上钩,亓官彦露出得逞的笑容,像极了一只老狐狸。
所以…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莫之阳喘着粗气想不通。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