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节目的成功像一剂强心针,让整个基地代表队都振奋不已。团团那独特而充满感染力的表演甚至引起了当地体育媒体的小小关注,有记者试图采访,都被王教练以“孩子需要专注备战自由滑”为由客气地挡了回去。
回到酒店,团团还沉浸在兴奋中,抱着那个巨大玩偶在床上滚来滚去,小嘴叭叭地跟王教练复盘着刚才比赛的每一个细节:“教练你看回放了吗?我那个旋转是不是比训练时稳?落冰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哇’了一声呢!”
王教练笑着看她,心里那根紧绷的弦也稍稍松弛了些。他拿出那颗备用“糖果”:“表现不错,这是奖励。明天自由滑继续保持。”
团团接过“糖果”吞下,信心满满地点头:“嗯!我明天要跳得更高!”
然而,深夜,王教练被一阵压抑的、痛苦的呜咽声惊醒。
他猛地坐起,打开床头灯。只见旁边床上的团团蜷缩成一团,身体微微抽搐着,额头上布满冷汗,眉头紧紧皱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正在经历极大的痛苦。
“团团?团团!”王教练立刻冲过去,轻轻摇晃她。
团团猛地睁开眼,瞳孔在灯光下收缩,眼神里充满了未散尽的惊恐和茫然。她看到王教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小手冰凉。
“教练……疼……好疼……”她带着哭腔,声音嘶哑。
“哪里疼?告诉教练哪里疼?”王教练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是“维持剂”失效了?还是副作用?
“不知道……全身都疼……骨头……像要断开了……”团团语无伦次,小脸扭曲着,“还有……好多……笼子……白色的光……针……他们……他们要抓我回去……”
她断断续续地诉说着,显然是被噩梦魇住了,但梦里的情景似乎与她真实的恐惧紧密相连。
王教练立刻意识到,这不仅仅是噩梦。很可能是“维持剂”在压制她本能的同时,也勾起了她潜意识里对实验室最深的恐惧。日间比赛的成功和兴奋像是一把钥匙,在深夜放松警惕时,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他不敢再给她用“糖果”,怕火上浇油。只能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一遍遍地拍着她的后背,用最笨拙的方式安抚:“没事了,没事了,只是做梦。教练在这里,没人能抓你走。你看,我们在酒店,很安全……”
团团的颤抖慢慢平息下来,但身体依旧僵硬,呼吸急促,大眼睛里残留着恐惧,死死地盯着房间的阴影角落,仿佛那里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们……会不会……还在找我?”她小声问,声音带着颤音。
“不会了。”王教练语气坚定,“我们已经说好了,他们不会再来打扰你。你看,陈博士不是还帮我们了吗?送了‘糖果’过来。”
提到陈涛和“糖果”,团团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非但没有安心,反而更添了一丝复杂。她低下头,把脸埋在王教练怀里,不说话了。
后半夜,团团几乎没怎么睡踏实,时不时就会惊醒,每次都需要王教练安抚才能重新入睡。王教练也不敢合眼,就靠在床头守着她,看着她即使在睡梦中也不安稳的神情,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自由滑就在明天下午。以团团现在这种精神状态,别说发挥水平,能不能顺利完成节目都是问题。
第二天早上,团团醒来时显得异常疲惫,眼圈下有着淡淡的青黑,对王教练准备的早餐也毫无兴趣。
“教练……我有点……不想滑了……”她低着头,小声嗫嚅。
王教练心里一沉。他知道,这不是撒娇或者畏难,而是昨晚的噩梦和深层的恐惧消耗了她太多的心神和勇气。
他没有强迫她,也没有讲什么大道理。他只是坐在她身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拿出手机,点开了一段视频——是昨天她短节目的精彩集锦。画面里,她在冰上自由滑行,眼神明亮,姿态灵动,全场观众为她鼓掌。
“你看,”王教练把手机递到她面前,“这是昨天的你。冰场是你的,竹林也是你的。没有人能夺走。”
团团看着视频里的自己,眼神微微动了一下。
“那些让你害怕的东西,”王教练收起手机,看着她的眼睛,声音沉稳,“就像冰面上的划痕。你越躲着它,越容易在那里摔跤。但如果你盯着它,迎着它滑过去,用你的冰刀从上面碾过去,它就再也伤不到你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要是实在不想滑,咱们现在就收拾东西回基地,以后你想啃竹子就啃竹子,想爬树就爬树,教练陪你。”
这是他最后的激将法。
团团抬起头,看着教练。她看到了教练眼中的红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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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了他昨晚一直守着自己。她想起了冰刀划过冰面的感觉,想起了掌声响起时心里的那份雀跃。
害怕依然存在,像冰冷的影子缠绕在心头。但还有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在滋生——不甘心。
她好不容易才回到这里,好不容易才让那么多人看到她的《竹林月光》,好不容易才离梦想那么近……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小手握成了拳头,虽然声音还带着点虚弱,但语气却异常坚定:
“我滑。”
王教练看着她,终于松了口气。他知道,最危险的一关,暂时过去了。
整个上午,王教练没有再提任何关于技术动作的事情。他带着团团在酒店房间里做了些简单的拉伸,放了点舒缓的音乐,甚至陪她玩了会儿那个巨大玩偶。他绝口不提昨晚的噩梦和实验室,只是不断地用行动告诉她——现在,此刻,是安全的。
中午,团团勉强吃了几口东西。出发去场馆前,王教练再次拿出了“维持剂”。
这一次,团团看着那颗“糖果”,眼神里不再只有依赖,还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挣扎。她犹豫了几秒,才伸手接过,慢慢放进了嘴里。
效果依旧显著。身体的疲惫和不适感迅速消退,力量重新回到四肢。但这一次,王教练敏锐地察觉到,团团的情绪并没有随之高昂起来,她显得异常安静,眼神深处藏着一抹挥之不去的阴霾。
到达场馆,热身,准备上场。
周围的喧嚣似乎都离团团很远。她默默地做着准备活动,不像其他小选手那样兴奋或者紧张,更像一个即将踏上未知战场的战士,平静之下酝酿着风暴。
王教练看着她沉静的侧脸,心里七上八下。他不知道那颗“糖果”和昨晚的噩梦,会在接下来的自由滑中,引发怎样的化学反应。
是崩溃?还是……爆发?
他拍了拍团团的肩膀,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记住,冰场是你的。”
团团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目光投向那片光滑如镜的冰面,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片沉静的决然。
“行了,” 王教练看着她走向冰场的背影,在心里默念,“是骡子是马……啊呸,是熊猫是国宝,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丫头,可千万别在场上突然对裁判席的盆栽产生兴趣,那玩意儿估计没竹子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