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看他身材瘦小,便心生怜爱,问道:“你母亲呢?”
“我没有母亲。”柳亭抹眼泪。
自幼丧母,父亲又不喜他。女子想说的话堵在喉咙里,只能一个劲得给他布菜。
“来,多吃点。”
吃完饭,女子将他拥入怀中,哼唱着脑海里幻想过母亲会给孩子听的童谣。
她的怀抱很温暖,柳亭紧紧抱着她,贪恋那片刻的温柔。那个时候,他甚至忍不住想,要是她真是自己的母亲就好了。
眼见天色愈晚,柳亭心里越发不安。他不想离开女子,却又担心父亲发现他跑出来之后会大发雷霆,深思熟虑之后,只能趁着女子熟睡,偷偷溜出去。
临走时,柳亭深深得看了女子一眼,心里盘算着明天再来找她。
他怀揣着不安和雀跃的情绪回到住处。
其他的师兄弟早已睡下,似乎根本就没人发现他不见了。柳亭蹑手蹑脚得躺好,想着刚才那神秘女子,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第二天,他鼓起勇气和父亲请求,想要和那位师弟重新比试。
果不其然,他被人嘲笑一番。
“还嫌不够丢脸!”父亲大怒。
“父亲说过,比武胜败乃常事,输了不丢脸,我有再起的勇气。”柳亭俯下身。
父亲见他固执,索性就让那弟子将他打服。
可这次,柳亭胜了。
父亲却只是点头,未给他只言片语的嘉奖。柳亭提起门中惯例,胜者当有奖赏,他也有想要的东西。
父亲冷哼一声,说他资质平庸,就算是稀世之宝也提升不了他的灵根。
柳亭挺起腰板,平视父亲的眼神,说自己不要这些东西。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跟父亲说话。
他要父亲同意他进入昆仑山禁地:万兽林。
万兽林中有很多能炼制丹药的贵重药材,却因危险重重,所以只有长老和掌门才可以进入。
父亲只当他是不知天高地厚,贪得无厌。重怒之下,留下一句“生死有命”,便拂袖离去。
柳亭历经艰难险阻,费了好大的劲,只是为了采一朵悬崖边上的玉莲花。
等他浑身是伤的回到住所时,看到的确实师兄弟们失望的眼神。
后来他才知道,他们把他当成赌注,堵他会不会活着回来。
夜晚,他趁大家入睡之后再次来到那个院子。令他失望的是,那名女子已不见踪影,柳亭找遍整个屋子也没有找到他,仿佛昨晚只是他的幻想般。
他失落得坐在台阶上,看着手里的玉莲花叹了口气。
但不过片刻,柳亭转念一想,脸上又重拾起笑容。就算昨晚只是他的错觉,那也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
如此,老天爷还是眷顾着他的。
这件事情在柳亭心里尘封已久,但岁安澜突然给他布菜的举动,无意间竟然勾起了他的回忆。
岁安澜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悲伤气息,夹菜的手一顿。
直觉告诉她,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过多问才好。
“哎,好口渴啊,我去屋里喝杯茶。”岁安澜放下碗筷,直奔屋内。
待她回到桌上时,柳亭已经拭去泪水,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把药喝了吧。”岁安澜把药递给他。
柳亭点头,浅尝一口,苦的眉头直皱。
岁安澜见他一脸痛苦的表情,连忙劝道:“良药苦口嘛,快喝快喝。”
柳亭只好尽数咽下,连连干呕。
岁安澜拍拍他的后背,笑道:“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下山一趟。”
“好,仙子早去早回。”
“哎,多说了别喊我仙子了,我叫岁安澜,你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柳亭觉得不妥,斟酌道:“那在下就喊岁姑娘可好?”
岁安澜拗不过他,只能顺着他:“行,你开心叫什么都行。”
岁安澜把餐盒送回厨房后,来到花田边,双手指间紧叩扣,法力运转,一道柔和的光辉便洒在花田上。
“你在干什么?”宿云长老不悦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岁安澜回头,见三位长老都在,连忙敛衽行礼。
“安澜见过三位长老。”
听夜长老笑眯眯道:“起来吧。”
宿云看着自己的荒弃的花田焕然一新,虽然知道岁安澜是好意,但心里还是有些不满。
她秀眉一蹙,语气更冷,“我问你话呢,谁允许你擅作主张?真不愧是正清门的人,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晓月知道宿云的脾气,向来是得理不饶人,无理更不饶人。正想替岁安澜开脱几句,没想到岁安澜就开口了。
“宿云长老息怒,听安澜解释,我听闻您爱花爱花,又不善莳弄,于是就擅自改造花田,讨您欢喜。”
“轮不到你多管闲事。”宿云依然臭着张脸。
听夜笑道:“算了,人家也是好心,跟你说了多少次?种花得用凡间的法子,你倒好,偏要用灵力催之。”
提起这事,宿云面色铁青。她灵根系雷,又是急躁的性子。昔日她想用法力让花长得快些,没想到一道雷下去,差点引起山火把整个君山烧了。
“对啊,这小妖是蝶妖,好心好意帮你处理这些花田,你还不乐意了?”晓月附和。
“我何曾求她帮我处理?”宿云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冷意。
岁安澜见情况不对,连忙道:“常听君山的人提起宿云长老心地善良,尤爱花草树木,我们蝶妖素来以花蜜为食,偶尔也是会用妖力温养花根。只是宿云长老法力高强,凡花质弱,一时难以承受。”
“安澜本想待其自然生长,又恐留在君山时日无多,不及让宿云长老亲眼得见繁花似锦,这才贸然催动灵力,不过两日,定会锦簇花开。”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宿云的神色终于缓和许多。
“哟,怎么单单给宿云惊喜,合着我和晓月长老不配?”听夜唉声叹气。
“她的命是本座救的,关你们两个何事?少在这空手套白狼,什么东西!”宿云狠狠瞪了两人一眼。
听夜和晓月噤声。
“哎,既如此,今晚我来芬芳林找你,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且想好该怎么谢我。”听夜对岁安澜使眼色。
“是。”岁安澜纳纳道。
......
皇宫城内高楼巍峨,玉栏绕砌,举目金翠耀目,檐牙高啄。大雪纷飞了几日,红墙瓦上皆覆盖了一层厚雪。
墨雨眠站在高台上,白衣与大雪融为一体。他十指编制法印,一道金色光芒从宫墙缓缓升至空中,形成一个圆形屏障,覆盖整个皇宫。
阿婼从身后而来,看着这高大的阵法,心里暗叹不愧是正清门的人,法力竟如此高强。
“永泰公主已经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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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我给她施了法术,今夜应该能好好睡一觉了。”
“有劳。”墨雨眠拱手。
“客气。”
郯朝帝嗣,三子多女。大皇子淹博雅望,人中骐骥,可惜天妒英才,年仅十五岁就不小心摔下马不治身亡。二皇子放荡不羁,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而三皇子年纪尚小,如今才十岁。
皇帝与淑徳皇后鹣鲽情深,鸾凤和鸣。
可惜淑徳皇后膝下只有一女,据说出生时天降异象,司天监上报这乃福瑞之征。帝心甚悦,格外怜爱此女,足月便赐封号永泰。泰山封禅,国祚绵长。
这位永泰公主被帝后宠爱有加,自幼就比旁人聪慧,皇帝时常说“要是永泰是男儿身就好了”,其意不言而喻。
可问题就在,这位永泰公主体质异于旁人,时常被妖物缠身。
一次,大皇子生辰宴上,本是大好的日子。
文武百官对着大皇子贺喜,五岁的永泰公主却突然指着大皇子说“大哥哥怎么额头黑黑的?好可怕。”
大家一时怔住。连皇帝都收起脸上的笑容。
大皇子没往心里去,反而哈哈大笑:“小妹真是生了一双慧眼,你怎么知道皇兄今日被你二哥泼了一脸墨?”
他从奶娘怀里抱起永泰公主,拿着拨浪鼓逗她玩。
这件事情就这么轻飘飘被大皇子翻过了,大家都以为是永泰公主童言无忌,不过一句玩笑话罢了。可令人没想到的是,第二日,大皇子就坠马摔成重伤,不等御医医治就断了气。
此事给了皇帝很大的打击,郁郁不得志。朝廷上下开始议论这位永泰公主到底是郯朝的国朝祥瑞,还是祸世灾星。
这事以后,皇帝有两年不曾面见过永泰公主。
如今再过两月就是永泰公主的及笄之日,可是宫中竟然接连发生多起怪事。
先是与永泰公主有婚约的驸马在街头暴毙,第二天才被人发现;后来是宫中侍奉永泰公主的贴身宫女溺水而亡;再来,是朝廷命官谏官在家中断舌而亡,听说是因为当天上书皇帝,直斥永泰公主乃灾祸之星。
发生这等怪事,帝后忧心忡忡。
皇帝怕永泰公主及笄之日再生变故,特请正清门入宫护持。
这几日,永泰公主噩梦缠身,淑徳皇后担心是有妖怪作祟。阿婼检查一番后,并没有找到邪祟踪迹,只能施法让永泰公主安心入睡。
“请问...她伤势如何?”墨雨眠低声询问。
阿婼知道他指的是岁安澜,便道:“宿云长老用上好的灵药,如今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多谢君山上下出手相助。”墨雨眠又是一礼,他看向廊外的大雪,眉头紧锁,眸中晦暗不明。
“我看岁姑娘很在意道友,道友也该保重身子。”阿婼道。
炼血簪并非普通魔器,而岁安澜只是一介小妖,道行尚浅。又被人刺伤心脉,若非没有法力高强的人强行修复,恐怕岁安澜根本撑不过到君山。
“多谢。”墨雨眠垂眸。
阿婼行礼告退。
墨雨眠独立风雪中,伸出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身后传来异响,他转眸,看到了鬼鬼祟祟的永泰公主。
见墨雨眠发现了自己,月孤华愣在原地,表情僵硬,笑容也有些不自然。
她干咳一声,不停得摆弄着手腕上的珠链,扯出一个笑容:“墨道长......你还没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