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明白汤禧为什么忽然这么问,岳华绮更是不解。
唯有陆川看着汤禧的表情,想起两人之间莫名存在的敌意,猜到了几分他的用意。
牵过谁的手……
在桃花镇的除夕之夜两人牵过手,在地宫时也牵过手。
至于是否亲过,陆川回忆起在河边为她渡气的场景,这大概也算吧。
所有人都生起好奇之心,期待陆川会说什么,岳华绮更是屏息等待他开口。
“牵过,亲过。”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噤了声。
巧叔与洛娘互相看看,云蝶与程霖对视后偷偷瞥向岳华绮。
汤禧听到这个回答后不自觉地握紧了拳,望向岳华绮。
然而她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他预料般的羞涩或认同,甚至脸色算不上好。
岳华绮有些心乱如麻,不知道说什么,此刻好像也不需要她开口。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那不是和她,所以陆川那天说的心悦之人也不是自己。
突然有一股自嘲涌上心头,难道他们之间的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那些未曾说出口的情愫都是自己的幻想。
确实,陆川从未明确说过他的心之所属是自己,所以大概自己连气恼的资格都没有。
“我们继续吧。”
岳华绮重新带上笑意,催促着汤禧换人。
而汤禧眼下或许是最欣喜的那个,只有他得到了他最想知道的答案。
其他人皆不知缘由,误以为陆川和岳华绮已互通心意,转而怀着轻松的心情赏月游乐。
回去的路上,不明所以的云蝶还喜悦地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陆川,希望以后能多像今日一样大家坐在一起用饭闲谈。
“我们以后还是和陆川保持点距离吧,少来往。”
岳华绮声音低落,也没什么兴致。
“为何?小姐你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觉得不太妥当。”岳华绮越想越难受,气鼓鼓道,“不想见,便不见了!”
见她如此,云蝶还以为是她与陆川闹了些不打紧的小矛盾,玩笑着说道,“小姐,你如今好像变得有些幼稚了呢。”
岳华绮停下了脚步,其实云蝶这话说的也没错。
自己从前是不会这样的,但她此刻却不想将令她郁闷的感情摆上台面,挥挥手道,“算了,我困了,回去睡吧。”
夜阑人静,屋里灯灭,岳华绮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她又重新点了灯坐到书桌前,在纸上写下好几个“陆川”,随后又画上了一个个叉。
窗外寂静无声,当平静下来,她又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些无趣,便起身打算回去安睡。
然而云蝶此时匆匆赶了过来。
门外有人找她。
谁会在如此深夜不眠,找上了门?
岳华绮披上外衣,提着灯来到门口。
来人穿得单薄,浅青色衣衫半束发,月色朦胧,岳华绮恍惚间觉得自己看到了在茶楼初见的那人。
“晚上凉。”岳华绮声音有些冷,听得陆川不太习惯。
“我说几句话便走,可以吗?”陆川开口有些急切。
岳华绮让他进了门,将大门关上,免得风吹进来。
“我……你今晚情绪好像有些低落。我思来想去,不知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见她不语,陆川继续道,“你还记得在樵山岭你落入水中的那日吗?”
岳华绮有些疑惑,“怎么了?”
“那日我将你救上来后,为给你渡气,这才亲了你。我无意轻薄于你,但是情况危急,我不得不这么做。事后没有告诉你也是觉得忽然提起此事有些怪异。”
岳华绮忽然觉得此刻的陆川与平日里甚是不同,面色焦急,话语也轻颤。
其实看到他如此模样解释完一切,岳华绮心里已经松了口气。
不过也不想表现得太过欣喜,只淡淡答道,“嗯。”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此事,我也没有亲过别人。”
这也是岳华绮第一次这么清楚地注意到陆川微红的耳尖,看来是真的有些急。
“嗯。”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陆川转身要走,岳华绮出声喊住了他。
“再过几日是我的生辰,你与我一起过吧。”
“好。”
少时离开玄州前,岳家都会为岳华绮大办生辰,但到了渝州后她每年都只与云蝶一同简单吃碗长寿面便算过了。
而如今沉盼坊的众人其乐融融如一个大家,也都想为她好好过个生辰。
且她从程霖那里得知,陆川十岁出头过后就不再过生辰,两人生辰相隔不远,想着或许能借这个机会让他一道参与。
要说隆重大办也不至于,但铺子里的几人这几日白天忙碌,打烊后也各自花了心思为她准备贺礼。
每个人都神神秘秘的,且不然岳华绮靠近后院。
直到生辰这日,岳华绮也没发现众人都备了什么。
月色低垂,云蝶蒙上岳华绮的双眼,将她牵到沉盼坊后院。
“看——”
岳华绮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摆满院子的木芙蓉,和各式各样的花灯交相呼应.
圆桌上佳肴美馔,大家都拿着贺礼满心欢喜地看着她。
巧叔上前递给她一封书信,是岳宗晟从玄州传来的,信上道:
“吾女桃李年华,无法伴你左右,甚是思念。岳家上下望你生辰欢愉、平安喜乐,盼早日得以一聚。”
众人招呼着岳华绮赶快坐下,纷纷递上贺礼。
虽说平日里大家也常常聚在一块,但这次却是众人用心按照她的喜好为她准备,岳华绮也许久没有过这般感动了。
用饭前,按照惯例,洛娘为岳华绮簪上绢花,戴上绒花发簪,意为桃李年华的女子添岁增福。
洛娘接着又分起了糕点,岳华绮拿着贺礼中的铜镜打量起自己的头饰,忽然瞥见镜中映出的陆川。
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岳华绮一回头与他对视,他却依旧没移开眼,只笑着望向她。
巧叔送的是一个木妆匣,里面有崇都最为时兴的胭脂,眼下需要排起长队还不一定买得到的那款。
而汤禧送上了一只珠钗,看材质和成色也是上等之品,不知攒了多久的银子。
其余众人送完了礼,个个都落座准备用饭。
岳华绮看着身旁的陆川欲言又止,他还未拿出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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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陆川取出一个木盒递给岳华绮,她接过后打开,里面是一把丝帛包裹的梳篦。
梳篦是半月形,齿间打磨光滑,梳背上刻有云纹和一个“绮”字。
梳篦上镶嵌了玉石,闻着有檀木香,尾端还有竹制挂坠。
这把梳篦看着样式极为特别,在集市和铺子里都不曾见过类似的。
岳华绮隐隐有了猜测,“这是你亲手做的吗?”
陆川轻轻点头,程霖见状补充了一句,“殿下近几日一得空就在做这把梳篦,还找师傅讨教了好几次,我这几日夜里路过书房都见他埋头研究。”
“这样吗……辛苦你了,多谢!”岳华绮笑意盈盈,收下了梳篦。
坐在另一侧的云蝶见了悄悄凑近岳华绮,低声耳语,“小姐,虽说赠人梳篦有祝愿顺遂无忧的寓意,但还有一种说法,是希望二人情意绵长呢。”
生怕云蝶声音太响被听见,岳华绮赶忙比了个“嘘”的动作,这么说有些太直白了。
但她还是转向了陆川,认真道,“陆川,听说你不过生辰,那不如借我的生辰许下心愿吧,如何?”
对上面前人近在咫尺的一双明眸,陆川没有推辞。
洛娘端上了长寿面,岳华绮闭上双眼,双手交握,真诚许下心中所想。
陆川也同样垂眸,过去他从不信神明,不信生辰时许的愿会实现,但他如今却想试试。
“快看!”
众人起身站于台阶之上,远处烟火绽放,如满天繁星,璀璨夺目。
“华绮。”
许多百姓都跑出门观看,热闹的人声和烟火绽放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些喧闹,岳华绮差点儿没听清陆川的声音。
“嗯,怎么了?”
然而陆川说的话还是被声音吞没,岳华绮想再靠近点。
此时陆川微微俯身也靠了过来,凑近她耳边,声音温柔。
“我说,愿你岁岁常安。”
也许是喝了桂酒的缘故,岳华绮脸色红润,踮起脚在陆川耳边轻声道,“你也是。”
看她红扑扑的脸颊,陆川忽然想牵起她的手。
可一阵风起,只堪堪拂过了她的发丝,那句“万幸遇见你”也随之淹没在风中。
自生辰过后,岳华绮与陆川常常见面,时而是陆川来沉盼坊,时而是岳华绮去他府上。
两人一开始都寻着各种理由留对方用饭,后来形成了默契,每每都心照不宣。
在陆宣这里钻不了空子的陆哲也没闲着,想方设法欲图从陆川这里下手。
当他在府上各种盘算时,有位戴着半幅面具的男子找上了他。
而文帝也忽然决定暂离崇都,由陆宣陪同去各地巡游,将宫里事务暂交给陆淮处理。
这日沉盼坊还未打烊,岳华绮刚从钱庄回来,一进后院便被从房檐上跳下来的人吓了一跳。
是许墨衍。
“你怎么突然来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上一次见他,还是在雁州。
许墨衍先是递上了一个木盒,“前几日是你生辰。”
岳华绮刚接过木盒,还没等开口道谢就见许墨衍依旧沉着脸,语速却飞快,“门主说,最近你需小心崇都皇宫的人,有人要对你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