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虞音与思鸿别过忘川郡百姓,策马再向慈王寺行去。
路上在几处歇脚,到得午后未时,二人登上山间遥望对面,一座巍峨寺院依山而建,金顶耀目,殿宇连绵,料想此处定是慈王寺无疑。
再向前临近通往寺院的要道,十数里之外便已不许外人进入,一众武僧当道设防,持棍而立,戒备森严,他们却也对自己是慈王寺之人毫不隐瞒。
刚好虞音思鸿倒也不是为入寺而来,当即调转马头,转而向东北方向截去。
又行出十数里,二人并辔缓行,略作商议,思鸿言道,“看来见贪那老和尚还没来呢。”
“嗯,瞧那阵仗,他们应该是得到消息了。”虞音回道。
思鸿凝望远处寺院,沉吟道,“这慈王寺比摩禅寺可要壮观的多,设防也严密。”他顿了顿,续道,
“想是没几日见贪便要到,你我不可前出太远,以免和他们错过了。明日在百里内的必经之处勘察一下地形,先利用地势做做文章,这样或许可以弥补人少的劣势。”
虞音听他絮絮叨叨说个没完,不想听他指挥,倒有半数左耳进右耳出,“要如何弥补?我怎么就不信你能把人数差距给补回来,难不成你能凭空变出一百个人给我?”
“明日且去看看,纵是变不出一百个人,咱们也不能让宝物安然进入慈王寺。”思鸿回道。
虞音道,“那些赶车的和尚与公孙钧一行人没甚么威胁,唯独见贪这老僧难缠,那日在摩禅寺,有秦天受伤,我拿他没办法,这次他没这么走运。”
二人商议间稍作休整,待轻雪挽风恢复气力,又向东北而行,约莫着走出七八十里路程,此时天色已沉,四周黑漆漆一片,断难察看地形。
到得第二日,虞音思鸿在方圆二三十里寻到一处大路,料定见贪必从此经过。
他们一队马车不在少数,若走小路极为不易,况且见贪仗着末那识劫指的指力,定会选择最方便通行的道路。如今更是临近慈王寺,想必赶了这十几日路程,众和尚都已心急,如何会再绕道而行?
虞音和思鸿又在附近山腰凭高而望,将四下地势了然于胸。
那必经的大路再向前十数里,有处极窄的山中要道,两处壁间不过数丈之距,思鸿勒住挽风,笑道,“主人且看这里,真可称作一线天。”
虞音仰首而望,只见天空被两山划出一道细白,又前后瞧了瞧,不由叹道,“好险的地势。”
思鸿又道,“若我二人备齐易燃之物,阻断去路,在山上设下机关,待到他们车队统统进入,将诸般干草、火种抛下,将会如何?”
虞音沉吟片刻,“嗯”了一声,笑道,“再烧这老和尚一次?届时我伺机出手,这老僧纵是指力通神,在这绝地却又如何施展得开?定可攻其不备。”说罢又连连称赞。
“这计策却不可用。”思鸿回道。
虞音问道,“是怕毁了宝物?”
思鸿摇了摇头,又道,“这宝物多半是金银之物,又如何会轻易毁掉?只是这大火无情,到时五六十匹马儿怕是要葬身火海。”他俯身摸了摸挽风,“它们又与轻雪挽风有何区别?只是驱使的人不同罢了。”
“若是这般婆婆妈妈,倒也甚么都不用做了。”虞音啐了一句策马缓行。
其实她听到思鸿将那些马匹比作轻雪,也早已打消火攻的念头,只是见他又想出个无用的计策,不骂他一句心下不舒服。
***
如此白日里查探,夜间虞音便带思鸿到山中歇息,到得第三日上,二人已将此处探得极为熟悉。
这日巳时,见贪马队果然由此经过,他们这一路畅行无阻,自离了摩禅寺的势力范围,不出两日便又踏入慈王寺的管辖之内,哪个敢找他们麻烦?是以众人戒备之心所剩不多。
蓦地里,一阵七弦琴音飘来,这琴声由弱渐强,初时如涓涓细流,转眼已成惊涛骇浪,向僧众阵阵攻来。
百余名驾车的和尚只觉气息滞窒,纷纷勒住缰绳。
公孙钧等人在车队后面连声叫道,“不好!大伙快运功抵抗,这妖法又来啦!”
他们倒还好,狄万里却身受重伤,又如何能运转内力?此时他躺在露天板车上奄奄一息,原本照料他的四人也盘膝运功,再也无暇管他。
琴声是从一个山坡上传来,瞬间将整支车队尽数笼罩在内,这队伍好似立时停止一般,一动不动。
起初尚有几声谩骂,渐渐都自顾不暇,额间冒汗,再无余力顾及其他。
众僧心中纳罕,此时比起在摩禅寺广场之时更为难受,已是周身麻木,只盼见贪祖师速速出手相救。
按理来说这见贪一经发现不对,以他的耳力,应立时以指力反击,可直到众人都快忍耐不住,也未见那金光出现。
众僧又挨了片刻,只道祖师爷是睡着了,不禁心中骂起了脏话。
过得一盏茶时间,车队靠后之处终于从一辆马车之中射出一道指力,这指力准头不错,径向山坡之上的琴声来处击去。
只是较之在摩禅寺之时,这力道却差了许多。指力还未临近虞音身前三尺,便化作一阵金闪闪的星光。
此时众人也不见一丝好转,这唯一的指望也没了,百余名僧人同公孙钧等心中暗自叫苦,“怎么大师制不住这妖女了?今日这琴音比那日更加痛苦难当。”
忽闻山坡上传来一声娇脆喝问,“见贪老和尚!今日还要面壁么!?”话声甫落,旋宫转调,“铮铮铮”三声音波如狂涛般朝那辆射出指力的车厢卷去。
只听“砰”的一声,那车厢被四分五裂的炸开。此时公孙钧在队后席地运功,他先是被震的心下一惊,随即又想,
“来雪诺城的这几日都未曾见过见贪这老和尚真容,今日倒要瞧瞧他何等模样。”
他内力比起众僧要深厚不少,是以抵御七弦琴音之际,虽是浑身麻木难当,尚有余力观察。
但见车厢碎木纷飞中,仍有一块石板挡住见贪面容。
公孙钧瞧得见贪面上紧贴石墙,双臂大张,指风呼啸,不停的点打周遭,像是被甚么东西缠住般,他每一出手便是一声“嗡嗡”之响,随之迸出耀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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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
临近见贪的僧众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师祖被耽搁在了这里,难怪迟迟未能出手。又想,“这琴声方才可透过车壁缠住师祖,当真可怖!”
见贪忙于自保,纵是偶有间隙,点出一指两指,可力道却大不如前。
虞音此时将天音壁功力尽数施展开来,攻向众僧。却又有大半层层叠叠缠住见贪,只待他寻得空隙点来一指,便转音收回一缕音壁挡住。
此时饶是公孙钧等人内力不俗,也是再无余力顾及其他,倘若再这么下去半个时辰,非内力耗尽而死不可,他们此时便如同在与一名内功高手比拼内力一般,要知道比拼内力最是危险,稍有不慎便是性命难保。
蓦地里一声马嘶,一人持剑自车队首端而来,他每到一处,便向两名僧人腿部刺上两剑,正是思鸿。
他此时内力又有几分进境!虽是少得可怜,可挥剑刺人却也绰绰有余。
这些僧人已是周身酸麻,倒也不觉疼痛。思鸿不取他们性命,只教他们失去再战之能。
他每刺两人,心中就默念一遍早上虞音所说,“到时你可莫要婆婆妈妈,认为是在乘人之危。”
这话如同魔音般催使着思鸿,不觉手上又加快了几分。
转眼又伤了五六十人,公孙钧见状暗骂不好。
思鸿临近见贪,只觉滚滚热浪袭来,他出指极快,每每向周身点出,便是一团白雾似的光芒闪动。久而久之,竟将音壁化作有形之质,见贪如被白光所包裹,困在当中。
虞音早上叮嘱他,不让他靠近,思鸿狠狠瞪视见贪片刻,便连忙走开了,绕去了队尾。
公孙钧不骂了,连忙换了副面孔。
“狄万里?你没死?”思鸿来到队尾问道。
此时狄万里几近昏迷,无力答话,公孙钧缓了缓,发出极细微的语声,“我说兄弟,你要趁人之危么?我们此时动弹不得,你要刺便刺罢。”
思鸿闻言,又默念了一遍虞音早上所说,只听“嗤嗤”两声,公孙钧腿上旧伤之处又挨了两剑。
他此时不似众僧没有痛感,这两剑刺来,疼的浑身一颤,刚要骂出声,又被琴声制住,不得不运功抵御,剑伤处鲜血流淌。
思鸿将他这队人都刺上两剑,正要继续朝僧队动手,不想瞥见虞音身后远处两道黑影纵身飘来,他急忙大呼,
“当心身后!”看了眼见贪,连忙催动挽风,折向队后急逃。
虞音倒是没听清思鸿喊得甚么,但见他行动有异,已暗自将天音壁收回些许,护住周身三尺之外。
包裹见贪的那团白光渐弱下去,倏然间一道指力透过音壁,直向思鸿射去!
挽风闻得破空之声,急向左首纵身闪躲,那道指力打在山道之上,碎石纷扬。
虞音手上不停,心中从未如此着急,她此刻心境,正如同那日思鸿见她与无念三僧拼命之时。
此刻她已感知身后有人轻功袭来,却不顾一切,立时又将见贪周遭的音壁紧了几分,见思鸿与挽风无恙逃脱,便向后看去。
来人正是蚀阳悼阴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