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界同仁因自己而遭受姬家迫害,姜凌嚣面目恢复到能出门后,一家家谢过去。
他掏空了账面上所有的银子,甚至以驸马名义借了印子钱,为签过万民愿的同仁修缮被砸的家,承担“意外被撞”的医疗费。
弥补虽厚道,但总有些无法力挽的物是人非。
尤其秦会长,因惊吓摔跤,伤好了也变成了手抖嘴歪,本中气十足、器宇轩昂的一个人,现在说话舌头打弯:“肥奈了皱好,好伦不该鸡鸭在狱啊······”
都是因为姬无心,老人家才变成了这样,姜凌嚣忍住眼角欲滴的酸涩,握着秦会长的手掌很有分量,“请会长放心,您和业界同仁的仇,我姜凌嚣就是死,也一定为你们报了。”
除掉姬无心,暂时是不可能的,但可以偷出地藏蕨汁,给姬无心一个深刻的教训。
不过,怎样才能顺利无虞做到呢?
回到客栈书房,姜凌嚣对着小虎画的姬家酒窖地形图,研究半天,心中还是一团乱麻。
“吱”,门开,小虎一手拿着一个骰盅进来,兴冲冲跑向书桌:“客栈小二教我一个魔术,我变你看。”
姜凌嚣赶忙收起地形图,给她腾出桌子。
小虎举起一枚铜板,“喏,看清了,我现在放在这个盅里,晃晃晃,换换换——”
两只骰盅飞速交换着位置。
姜凌嚣眼力身手灵活,骰盅一停,他就知道铜板在她左手的骰盅里,但考虑到她就喜欢赢,故意指着她右手的骰盅,“在这里。”
“哈哈,你输了!”她笑得前仰后合。
他因为她的开心,也忍不住笑了,郁结暂时烟消云散,他从笔筒下悄悄抹出一枚铜板,遮掩在大拇指下,拿起两个骰盅,“你这不叫魔术,看我给你变一个。”
“好,你摇我猜!”小虎盯紧了筛盅。
“哗啦哗啦”,骰盅摇来摇去,位置换来换去,最终,他停住,重新制定开盅规则:“你告诉我,哪个没有。”
她指着他右手,十分肯定:“这个没有。”
“你有一次更改的机会哦。”
“坚决不改!”
右手开盅,有一枚铜板。
“啊?”小虎傻眼。
姜凌嚣坏笑。
“再来再来!”
姜凌嚣柔声:“输了不能急眼哦。”
“愿赌服输!”小虎扒了外衣,双手扣紧桌子,眉目紧绷,盯牢了骰盅。
又开几轮,她还是输。
她懵了:“我明明看清了的。”
姜凌嚣哈哈大笑。
她摁住两个骰盅,全翻开,竟然一边一枚铜板,她拍了桌子:“狗东西,你敢使诈!”
她跳到桌子上,蹲成老虎状,发出“嗷”的一声,猛地朝他扑来。
他将她稳稳接住,笑声不止:“我这叫障眼法。”
“你就最会障眼法,今儿拿个一模一样的铜板糊弄我,明儿说不定拿什么一模一样的东西糊弄别人!”
“怎么糊弄,嗯?”他点点她鼻尖,不把她的嗔怪当真。
“谁知道你,有出戏叫什么来着?狸猫换太子!”
他故作不懂:“还懂戏了,给我解释解释。”
“好比是你小子想偷人家孩子了,不对,是太子,但又不敢明目张胆,只能趁人不注意,把你的猫藏到太子住的摇篮里。
等别人发现猫的时候,太子早不见了!说白了,就是置换!”
她自顾自痛快说着,他脸色渐渐不对了,像是心思飞到了别处。
“你怎么了?”她勾勾他下巴,新长出的胡茬有点扎手,痒痒的,她开始拿他胡茬蹭手背玩儿,剐蹭到他新长出的伤疤,他也顾不上疼,放她下地,敛色:“我还有正事。”
很快,耿正被叫进书房,听令姜凌嚣的密谋,就从温酒车下手,来个狸猫换太子。
不到一个时辰,耿正已打探消息回来。
跃千里车行只有三辆温酒车,需求小众,专供姬家,故无多余车辆可雇,且事关位高权重的姬家,车行掌柜的戒备心很强,连看温酒车都不让。
烛光下,姜凌嚣踱来踱去,墙上的黑影逐渐变大,膨胀,遮天,眉目阴暗无情:“事到如今,不能允许一个车行掌柜的挡住我们的路。”
难题转移到耿正那里,他永远都能想出个对策。
西街小酒馆里,支着几张简陋的桌椅,一般来喝酒吃个小菜的,便在这里。
里面还有个小间,被跃千里车行掌柜毕马温常年包下,用来和熟人赌博。
他天天赌,但赌得又极为克制,只玩一次一吊钱的码,且一晚只要输两次,绝不再玩。
这几天,一个身形魁梧跛脚的“无耳男”天天来,次次输给毕马温,让他手气大转。
一来二去,两人混成了赌友加酒友,越聊越投机,最后拜了把子,认了干兄弟。
毕马温是性情中人,喝了酒就领着无耳干兄弟去车行看了温酒车,甚至造车用什么木料、工艺都抖露了个干净。
干兄弟回到玄虎堂后院,带着真兄弟们复刻出一模一样的温酒车。
所有人击掌欢呼。
立了功,姜凌嚣亲自拿来一瓶药膏,给招风耳擦伤口。
为了遮藏起那对异于常人的招风耳,用胶布粘了撕,撕了粘,耳朵周边的皮都破了。鞋里撒了豆子装跛脚,也硌起了水泡。
只有耿正耷拉着老脸,姜凌嚣走过来,仔细打量,抚摸温酒车,“还有什么问题?”
耿正:“假。”
姜凌嚣脸色一变,下令:“做旧。”
车面经过烤火、打磨、刷油、剥漆,重新落地,像是保养得当却用过很多年的一样,没有一眼假的崭新了。
温酒车是复刻出来了,但怎么让复刻的车混进姬家,又怎么安全出来,成了难题。
想来想去,和姬家沾边,又能为己所用的,只有竞天。
姜凌嚣求成心切,背着小虎,以探望竞天的借口,被允进宫。
不请自来的探望,竞天先是惊喜,继而清醒,他一定有目的,但她故作无知,还告诉他一个消息:“太医又来诊过脉了。”
姜凌嚣眼神下移,竞天并不显怀,一阵窃喜掠过心头,“孩子没了?”
竞天眼神复杂地望着姜凌嚣,冷笑:“才利用完孩子换回命,就这么想除掉它们?”
他压根顾不上反驳除掉的话,拧眉:“它们?”
“前几天脉象微弱,诊不出来,现在确定了,是双生子。”
姜凌嚣喉头像卡住了根鱼刺,喉结使劲吞咽几下,刺扎进了心肠。
不知道双生子堕起来,会不会比单个的麻烦……
“你在想什么?”竞天轻捏住他下巴。
“疼。”他嗞了一声,用疼痛和受伤博取了竞天的同情心,使她不再与他计较对孩子的不感兴趣。
她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小家碧玉,由着男人作弄,她朝他撒娇,让他抱,引他说些温柔的情话。
姜凌嚣耐着性子,陪着竞天演了半天,说了几句言不由衷,就转移到姬家大宴上。
眼见他快失去耐心了,竞天适时的见好就收,手臂缠在他腰上,“不就是打听姬家宴请的详细消息嘛,小意思。”
刚达到目的,他便待不下去了,托词玄虎堂还有要事。
竞天笑意盈盈挽着他的胳膊,送到竞安宫门外,替他理理衣襟,他毫无留恋转身离开,她也没有拖泥带水回宫。
她不怕被他利用,他利用她一次,她就像蛇一样缠绕将他禁锢一寸,做公主的,岂能让驸马玩弄于鼓掌。
或许有那样的废物公主,但一定不是可以胳膊拧过了大腿,没有让朝廷择婿,自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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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圆了心愿的她。
不几天,姬有才回京,进宫探望皇姑母。
依照他的性子,不用竞天召见,他也会自动前来拜访。
这日,竞天正在竞安宫逗画眉,听见暖殿外一阵嬉笑,宫女们娇声嗔怪:“您真是越来越会逗趣儿了!”
门口有面落地黄铜穿衣镜,斜冲着门口,竞天这个角度望过去,正好能将门外看个清楚。
姬有才将一枝花放在宫女耳后,然后俯身到宫女肩头,吹口气,花不见了,他捏出一副崭新的耳坠,替宫女戴上。
竞安宫人人都被他哄个晕头转向,他就是有本事让他毫不在意的人也觉得自己很重要,哪怕是无足轻重的宫女和太监。
在外挥洒完魅力,姬有才矫健地踏进暖殿,刚见到竞天就拍拍袖子跪下,行君臣之礼。
竞天免礼后,他展开双臂,笑容灿烂的一把将她抱住,热泪盈眶:“表妹,许久不见,你还好吗?”
说完,便松手,不会让人感到拥抱的不适。
竞天觉得脖子上一凉,低头一看,一条剔透的珠宝项链已戴在脖子上,还是子母链。
姬有才拍了下自己肚子,挑挑眉:“祝福你双喜临门。”
外面都在背地里嗤笑她未婚先孕,只有姬有才如此真挚祝福自己,竞天颇为感动。
他为人热情,礼数周到,让人指摘不出任何,长得也是一表人才,是姬家最好看的年轻人,竞天自然不像对待姬有德那样,也笑着回他:“表哥在外也好吧?”
代理太守这些日子,姬有才整治了于克明遗留的衙门,亲自带领当地百姓采收山货,输往各地,换购粮食,解决了战争后爆发的饥饿,避免了更大的灾荒和祸乱。
姬有才意气风发,干劲满满:“开春后,我还要跟百姓一起栽种水稻,建房子,不出两年,百姓一定能过上比之前更好的日子!
瞧我这身衣裳,是当地百姓一起缝好送给我的。”
他身着一半红、一半白的夹袄,又艳又素,十分醒目,一般官员是不会穿这么“不上台面”的衣裳的,但他不嫌弃。
“表哥真不负朝廷重托,皇帝所望,又深受百姓爱戴,真是个难得的人才。”
“表妹才是女中豪杰,只是困宥于女儿身,不得参政,否则十个男儿也比不过你。真是世道为公,委屈了女人!”
竞天叹口气:“你果然是见过世面,说出的话跟朝廷中的老朽都不一样,简直清新。对了,你回来,自然要为你接风洗尘,定好日子了吗?”
“二月二,得胜酒楼。你也来,好不好?我们一家人团聚。”
得,竞天想问的话,姬有才心直口快全自爆了,省得多费口舌了。
不到天黑,阮太医的徒弟司空深前来竞安宫看诊,竞天只顾玩骰子。
晚上,姜凌嚣在玄虎堂盘账还没走,就收到了司空深的密函。
姬家请客的时间、路线掌握了,道具,人员安插全部筹之以熟,只等二月二到来动手。
账房里,吕富全在炉子旁换药,绷带刚拆开,脑壳上露出一道又宽又深的凹痕,像道大裂谷,周围结满了血痂。
也就是白眉医救及时,换个大夫,这么严重的砸伤,早死了。
都伤成了这样,吕富全还是住在店里,生怕姬家来捣鬼,毁了姜家基业。
姜凌嚣看着吕富全,捏着密函的手有点抖。
姬无心所站的权力位置,仅次于朱帝,他们之所以能站到高处,是因为底下千千万万的百姓被奴役着。
仅盗窃出姬家的地藏蕨,未免太便宜了那个老不死的。
动摇权力,就要动摇他所踩踏的民心根基,一点一点瓦解。
姜凌嚣恨得牙痒,下令死鱼眼,“买下京城所有的剃刀,不够就去外城买。”
二月二,龙抬头,咬住饿狼,不死也要放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