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被杀后,紫玉受了重大刺激,不再说话,精神也有点失常。
这晚,她摸到身上盖着的被子针脚不在一条直线上,突然爬起来把整条被子拆了,连夜重新缝了被子。
有时,她坐在门口整晚不停磨刀。
阮府门房听见了十分害怕,每天做得了饭,放到房门口就跑,不敢靠近。
好在小虎就不算个正常人,不觉得紫玉吓人,还纵容发疯。
紫玉拆被子,她递剪刀;紫玉把菜刀磨成了尖刃,她学张大嘴拿刀剔牙。
就是不小心把牙花子捅烂了,直喷血,小虎去找门房找止血药,一嘴血把门房活活吓晕了,导致没人做饭。
她接过做饭大任,亲自掌勺,“咣咣”乱剁大白菜,连根都剁进锅里。
紫玉半疯半傻的,也不嫌牙碜,带泥根照样吃。
除夕中午,太阳底下晒着,紫玉抬头看着又在活炖白菜根的小虎,忽然一阵清醒,终于开口:“姜凌嚣明日就斩首了。”
按照紫玉给的地址,小虎找到郊外一家客栈,跟耿正等人会合。
为躲避姬家兵追捕,他们乔装藏身于此。
虽是过年,客栈还是住着不少居无定所的江湖人士,不打烊。掌柜的在堂厅摆了供桌,铺上红布,准备供财神。
小虎偷了供桌上的红布作披风,跳上院中一棵树,拔刀向天,鼓动姜凌嚣手下勇劫法场。
她慷慨激昂,树底下的手下却不跟着响应,一个个的无动于衷,抱臂看戏。
小虎急眼,指着这群贪生怕死的饭桶:“姜凌嚣不止养着你们,还月月往你们家寄银子,养着你们一家老小!他明日要被砍头,你们就干瞪眼?做人,不能无情无义!”
小炸药拖着一条冻猪腿路过,耿正踢了他一脚:“去,你派上用场了。”
死鱼眼倚着小虎蹲着的树干下,懒洋洋揪麻袋上粘的刺。
小虎低头看到死鱼眼,挥臂鼓动:“你个狗登,东家就要死了,你还在乎一个麻袋,麻袋比你东家的命还重要?跟我一起喊,东家蒙冤,勇劫法场!”
手下嗤笑着去看耿正,耿正眼神示意配合,他们才不情不愿开口,声音稀稀拉拉:“救东家,救东家。”
小虎鼓劲:“大点声!喊勇劫法场!”
“救东家!救东家!”
吓的客栈掌柜赶紧锁了大门,捂紧耳朵:“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些活土匪。”
小虎振臂高呼:“就是这样,声量要大······”
“咣”,背后一猪腿偷袭,小虎直勾勾掉下树,正好落在死鱼眼张着的麻袋里。
死鱼眼提着一麻袋小虎上楼,关进小黑屋。
手下哈哈笑:“可叫她消停会儿吧,劫狱生怕别人听不见。”
小炸药跳下树,耿正讥讽:“背后下手的龌龊事,还是你干得好。”
这是骂他曾朝姬有德出卖小虎,小炸药不敢吭声,只埋头配出强力炸药,灌进丈高的竹竿,贴上大峪国的旗子。
屋内,手下们围着耿正,老头沉稳布局明日劫法场的埋伏,众人摩拳擦掌,磨刀霍霍。
次日,大年初一,午时前一刻。
行刑场外,乔装后的沈丘染和几个亲兵被姬无心埋伏的人识破,迅速围困,两队人马剑拔弩张,随时开打。
行刑场上,寒风烈烈,旗帜飘扬,皇家精兵持刀剑对准看客,戒备森严。
姬无心坐在监斩官的位子上,监斩官卑躬屈膝站在一旁。
围着行刑台,挤满了形形色色的看客,耿正戴着羊皮帽遮脸,混在其中。
他眺望行刑台,眼神高度紧张,手摸向后背的大背篓,准备随时动手。
断头台边,姜凌嚣手脚戴着镣铐,高声承认杀人,但不承认杀错人,坚决不跪:“要死,站着死。杀姬有德,乃为民除害,九死不悔。”
“我会挖出你的髌骨,让战功赫赫的姬有德永远踩在脚下。”姬无心藐视死囚,摆动食指下令。
午时未到,按照法律,不得提前斩首,但姬无心权倾朝野,横行霸道,监斩官不敢不从,拿起斩令牌要扔。
耿正等人集体摸向隐藏在身的凶器。
“慢——”
姬无心突然拦住扔斩令牌的监斩官,起身,离开监斩台,直直走向新旗杆下。
耿正等人全部一脸震惊。
行刑台上,有两根竹旗杆,一样高,不仔细看,并无端倪,但如果仔细看,是一新一旧,新旗杆上面有截引线。
姬无心恰恰站到了新旗杆下,他抬头仰望天空,又狼眼如炬地巡视看客,散发着高度警惕、狡猾的气息。
是引线被发现了?
就在耿正要提前下令时,姬无心朝随从挥手:“给我把椅子搬过来,这个位置可以让百姓看清我是怎样将仇人人头踩在脚下的。”
虚惊一场,旗杆里的乾坤没被发现。
耿正头上出了冷汗,抬眼间,斩令牌却已离开监斩官手指,在空中飞旋,“啪”地落在地上。
姜凌嚣被除了沉重的镣铐,刽子手以酒喷刀,刀扬半空,闪着凛凛寒光。
看客们紧张地后退,生怕溅到一身血。
耿正拉起火箭,对准行刑台上的大峪国旗,手下们抽出砍刀,预备爆炸过后,趁乱抢人!
千钧一发之际,宫中有人举圣旨策马而来,大喊:“刀下留人!”
姬无心起身:“一个草民,宫里能有谁保他?苟同他人假传圣旨,罪加一等,给我先杀了再说!”
刽子手再次举刀,被冲上断头台的沈丘染一剑砍伤,举剑护住姜凌嚣:“谁敢抗旨,本将军必将先斩后奏!”
姬无心拔了剑,不止要杀姜凌嚣,还要趁机结果了沈丘染:“你自己送上门的,我正愁找不到收拾你的正当理由。”
太监跳下马,边跑边宣旨:“皇上钦定姜凌嚣为竞天公主新晋驸马,不得枉杀!”
姬无心,沈丘染,台上台下所有人,都露出震愕的表情。
“这怎么可能?”
“刚才还是阶下囚,怎么突变驸马了?”
姜凌嚣歪嘴一笑,继而放肆大笑,笑声震荡在猎猎寒风中,嚣张狂放。
一个时辰前,太后派了凤辇和贴身太监曹英来接竞天去东宫过年。
不巧,竞天正在竞安宫干呕不止,曹英连忙召见太医。
太医刚把到竞天脉,就惊地瞪大双眼,以为诊断有误,忙调整手势重新把脉,忽然手抖起来。
曹英察觉不对劲:“马太医,公主是什么症候?”
马太医竟出了一脑门子汗,拿袖子不停擦着,支支吾吾:“曹公公,卑职资历不够深,不好妄断,还是宣资深太医们来诊吧。”
曹英倒吸一口凉气:“什么病这样难诊?”
任由曹英追问,马太医就只唯唯诺诺,不肯决断。
床帘内,竞天心里的石头落地,嘴角扯起一丝诡笑。
很快,当值太医们全部召进竞安宫,无论资历深浅,表情、反应跟马太医如出一辙。
曹英自知大事不妙,忙奔回东宫,禀告太后。
太后亲自前来,支走闲杂人等,只留太医,威严四方:“有什么病直说,别叫我问第二遍。”
太医跪了一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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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英打断:“各位大人,大过节的,别叫太后心里不痛快,赶紧把公主病情快快回禀太后。魏大人,您老资历深,带个头吧。”
竞天也不干呕了,撩起床帘,走了出来,“你们但说无妨。”
“公主······”魏太医磕下去,心一横:“公主是喜脉。”
圈椅扶手上,太后的手紧紧攥住,才没让自己猛地起身,指关节都白了。
整个竞安宫,鸦雀无声。
太后不知是问太医还是问竞天:“多久了?”
竞天不语,只好魏太医代答:“脉象十分微弱,应该······就这几天的事。”
身孕就几天,压根不可能干呕。
太后打量竞天,竞天一副暗自得意的样子,太后又扫了一眼跪着的太医们,明察秋毫:“阮宁曼呢?”
魏太医:“他得了急症,下不了床了,皇帝已准他告老还乡去了。”
“跑得倒快。”太后冷哼一声。
驱走太医,只留母女二人,太后开门见山:“那个死刑犯的?”
竞天愣了一下,没想到母后眼光毒辣,竟猜得如此精准,她也不怵:“他叫姜凌嚣。”
太后冷笑断定:“阮宁曼是你们的掮客。”
毫无秘密可藏,竞天无话可说。
太后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为了救他,搭上你,值得吗?他配吗!”
“跟嫁给姬有才或者拜基蛮子比,又值又配。”
“你有没有想过,你可以不嫁人。”太后表情落寞,声音消沉。
竞天咬牙切齿:“和亲队和姬无心逼得那样紧,迫在眉睫,还有选择的余地吗?我只能自己寻找机会!”
太后迟迟抬起眼皮,略显疲惫,缓缓走向殿外,停在门口时转身,语气和缓:“还有不到一个时辰问斩,你要救人,得快点了。”
想不到,母后这么快就站到了自己这边,竞天怔了怔,喉头一哽,跑出竞安宫。
各宫张灯结彩,处处沉浸在过年的气氛里,竞天气喘吁吁穿梭在其中,七拐八拐,扑进镇和殿。
殿内歌舞升平,朱帝笑得正美,竞天冒冒失失闯进来,驱赶舞女:“退下!”
朱帝变脸:“大过年的,别叫朕扇你。”
竞天扑通下跪:“皇上,请释放姜凌嚣,他是我孩子的父亲!”
“嗷,嗷!”朱帝发出怪叫,问陶公公:“你听见她说什么了吗?”
陶公公眼神复杂,俯首不语。
朱帝蹲在竞天身边,揪长自己一只耳朵:“你再说一遍。”
竞天挺直腰背,一字一句:“皇上,请释放姜凌嚣,他是我孩子的父亲!”
朱帝伸出一根手指,捅了竞天胳膊一下,提醒:“你未婚,还记得吗?”
“但我现在有孕了,十几个太医确诊过了。”
朱帝瞅瞅竞天平坦的肚子,摇摇头:“你肚子看着并没货,脑子也没货?你又没出过宫,他关在牢里,你在梦里怀上的?”
竞天不可能出卖阮太医,面不改色心不跳撒谎:“年前查账,我们在玄明殿。”
朱帝愣了半天,似乎在想象这震撼故事的疯狂画面,“……你们就在殿里干?跟配猫配狗似的?两个浪货,不会在朕的龙椅上?!”
“不是,在龙椅后面的帘子里。”
是在垂帘听政的太后椅子上,亵渎的是制约着自己的太后,朱帝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很快收住笑,严肃:“我为你羞耻。”
不过只要能跟姬无心作对,朱帝就乐意,迫不及待地签发了圣旨,释放姜凌嚣,晋升竞天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