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凌嚣和姬无心正面交锋,大部兵力被成功吸引到客栈前门。
后门,一个葫芦冒着火星从楼上摔下,“轰”,起了浓烟,呛的士兵们不停咳嗽,像无头苍蝇一样瞎跑乱撞。
没有炸药粉,耿正去厨房翻出一碗辣椒粉,没有可以密封的陶罐,他拿走了客栈供奉的一只葫芦,做了“辣椒烟幕弹”。
“咳咳咳……”声中,小炸药从二楼厨房跳下来,举斧子砍烂后门上钉死的木条。
不远处,巷子口的接雨缸,一支冷箭和一只千里镜顶着盖子,瞄准客栈后门的方向。
千里镜中,后门成功逃出一辆马车,红裙女子匆匆跳上去,耿正单独骑马,驮个大木桶。
死鱼眼带着几个人,朝另一方向跑去。
“姜凌嚣的女人从姬家逃跑时,是穿的红裙吗?”
“是,我混在姬府的时候,看得清清楚楚。”
“姜凌嚣被捕,死路一条,不用我们杀了,跟紧他女人。”
两黑衣人收队,绕开姬家兵,跟上红衣女子乘坐的马车。
快到沈府的路口,马车丢下耿正,直奔沈府大门。
姬家兵拦住检查,一看红裙便知是通缉令中的小虎,立刻扣留进沈府,严密封锁。
姜凌嚣和他女人全都落到了姬家兵手里,绝无生还可能,无需再暗杀。
两黑衣人悄悄撤退,回去禀告中间人。
中间人藏在黑暗中不露面,生疑:
“既然是逃跑,往有姬家兵的沈府跑,岂不是自投罗网?”
“逃跑就要轻装上阵,老头却驮个累赘的大木桶,必是里面藏了人,也就是红衣女和紫衣女掉包了,你们中了声东击西计,早就被发现了,蠢货!”
两黑衣人被踹翻在地,赶紧爬起来重新追踪小虎真实去向。
黑夜中,耿正快马加鞭,赶往城郊荒村。
按照紫玉描述的“一直沿着石子路走,拐过独木桥,门口有两棵大槐树的,便是我家”,顺利到达。
卸下木桶,紫衣女子钻出来,趴在地上猛烈喘息。月光下抬头,是小虎的脸。
逃跑前,往楼下扔辣椒葫芦时,巷子接雨缸里闪过一道光,转瞬即逝,但还是被耿正犀利的三角眼捕捉到了。
所以施计,将小虎和紫玉偷梁换柱,兵分三路,成功甩开了暗中跟踪的黑衣人。
耿正郁闷,姬有德死了,黑衣人还在活动,且行事不与姬无心一路,看来灭门姜家的凶手,姬家并非最大的嫌疑……
天理寺,姜凌嚣被重兵押解至此,跳过审判环节,直入天牢地笼。
地狱分十八层,让活人闻风丧胆的天牢也分层级,卖国贼于克明和谋反罪的陈庆升都没关进地笼。
地笼是天牢里最下贱的一层,在地下,位于天牢各排污道的汇集中心。
阴暗潮湿,滴水成冰,霉气浓重,不时有蝙蝠“呼呼”盘旋,老鼠“吱吱”乱窜,是个躁动的魔窟。
狱卒将姜凌嚣绑在刑架上,提来一桶飘着辣椒粉的冷水,一盆细盐。
冷水表层结了层薄冰后,牢中响起“踏、踏、踏”铁脚掌敲地的声音。
火把亮起来,一双铁尖头狼靴站到姜凌嚣面前。
姬无心手握牛筋鞭,掀起姜凌嚣的下巴。
清癯不屈的脸掩映于乱发,不显狼狈,反倒有种落拓不羁。
姬无心咬牙切齿:“我一恨别人年轻,二恨男人长着长华而不实的漂亮脸。”
话落,“嗖”,牛筋鞭钻进冰水浸湿,又“砰”的蘸满雪白的盐粒,姬无心胳膊往空中使劲甩了两下。
“啪、啪”两声闷响,姜凌嚣左右脸皮开肉绽,两条深深的沟壑汩汩流血。
辣椒和盐杀透伤口,疼痛瞬间要顶翻头盖骨,爆裂心口。
鲜血顺着脸颊,滴到姜凌嚣嘴里,他咽下咸腥的血水,忍痛冷嘲:“这两鞭子抽在姬有德脸上算美容,如果他头还在脖子上的话。”
姬无心受了刺激,对着他手腕又是“啪、啪”两鞭子。
老东西下手刁钻,专抽手腕皮肉最薄处,姜凌嚣的手腕霎时像一脚踩出果核的红李子——血肉稀烂,露出白森森的腕骨,比剁手还疼。
冷汗从太阳穴上喷出,抠紧刑架的双手指甲快要掀飞,但姜凌嚣不吭一声。
姬无心拽过姜凌嚣的下巴,狼眼阴鸷:“那个妖女藏去了哪里?”
姜凌嚣冷眼睥睨,拒不交代。
“年轻,就是喜欢装。我审讯过很多人,一开始都表现出一副宁死不招的架势,但都扛不了三天,为了苟活,亲爹亲娘都开始出卖。
我喜欢审讯,就是喜欢看桀骜不驯的人,变成他曾最排斥最鄙夷的下贱样子。
至今,没有人在我手中成为例外。”
姬无心松手,竟反常好心地替姜凌嚣包扎起手腕,用棉布缠紧伤口。
但他转头就将一个琥珀杯怼在姜凌嚣脸上,接鲜血。
伤口已凝血,姬无心转动杯沿,重新戳烂伤口,不流血了就将杯子狠狠剜大伤口,直到接满一整杯鲜血。
姜凌嚣疼得浑身打摆子,依旧不吭半声。
姬无心得逞地朝姜凌嚣举举杯,当面喝下他的鲜血,拍拍肚子:“今晚我最生气的,不是死了一个孙子,而是你拖住我,害我丢了寿餐。”
自己最在乎的人,被当做猎物残害!
姜凌嚣恶狠狠开口,疼痛让他声音格外悲怆:“我的血液里满是仇恨,仇恨有毒,你早晚会中毒而亡。”
姬无心哈哈大笑,露出血渍透的尖牙:“诅咒,是失败者的自我安慰。强者,只用暴力说话。明日我来给你揭棉布,如果今晚你没被老鼠吃光的话。”
狱卒也随姬无心离开,火把也被熄灭,牢中陷入地狱般的黑暗,无尽无界。
姜凌嚣脸上、手腕的伤口还在“滴答、滴答”着鲜血,血腥味四溢。
“呼啦呼啦”蝙蝠落在捆绑架上,“咯吱咯吱”老鼠磨着牙从角落里聚拢过来。
他成为一道鲜美大餐。
万口齐下。
牙齿啃噬着骨头,皮肉。
姜凌嚣疼的昏厥过去。
沈府院中,马车上跳下身着红衣的紫玉,她忙不迭跑进沈丘染房中,匆匆交代过事由经过。
还未切实证明姬有德真是暗杀姜家的凶手,就这样畏罪死了。
更无法接受姬无心饮血吃人。
沈丘染一脸懵:“姬老头为什么吃小虎?”
轮到紫玉发懵:“······我不是他,并不能理解他的变态。”
沈丘染挠挠头:“我的意思是,鬼故事里都是吃童男童女。小虎除了脑子,哪儿都不算童了。”
“······”
紫玉:“你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该想个办法,救出三爷吗?”
沈丘染搓搓脸,从乱七八糟的思绪中抽离,想要趁黑闯出重兵包围。
刚出房门,他就被沈万湖堵住:“大半夜不睡觉,你干嘛去?”
沈丘染气势汹汹:“我要连夜进宫,秉明皇上真相,三哥不是凶手!姬有德被杀,是他罪有应得!”
“命案已发,乃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必须有个凶手才能结案。”
沈丘染挥拳咆哮:“可那个被冤成凶手的,是您的亲儿子!您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抛弃伤害三哥?!爹,您的心怎么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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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坑里的石头还冷还硬?”
“放肆!我如果心狠,早放你出去送死了。”
沈丘染抽了下鼻子,声腔潮湿:“你,我,二哥,哪个飞黄腾达不是靠着三哥名义上死亡换的?做人得讲良心!”
沈万湖震怒:“自古以来,都是子女顺从父母,还有老子反过来谢儿子的?
我能秀于朝林,你能战功赫赫,那是靠的自己的才能!没本事,给天大的机会也白搭!
人家现在姓姜,做丹挣了那么些银子,孝敬过我一文吗?”
“您要不是我爹,我真想抽您。”沈丘染把拳头捏的“咔嚓咔嚓”响。
“混账!”沈万湖喊人叉住沈丘染,呼喝紫玉,“把他关回房看好了!他跑了,我连你舅和表哥也赶出家门!”
为了不牵连紫玉,沈丘染没再闹腾,彻夜不眠想营救三哥的法子。
姬府。
小炸药对墙挥剑。
“傻缺,怎还写上书法了?”招风耳捅死最后一个活人,一脚踹开,低声骂他。
死鱼眼吹个口哨,众人收工集合,陆续翻墙而出。
在墙上写完最后一个血字,小炸药擦净剑上蘸的鲜血,忙跟上死鱼眼等人。
刚集体翻出院墙,姬无心就在大门口下马,怀中抱着个红漆盒。
属下跪拦:“国师,府上遭了血光之灾,姬有德的随从全被灭口!”
一个时辰前还在烈火烹油的寿宴,早已宾客散尽,房空院静,留下一地狼藉,血迹斑斑。
餐桌上,姬有德手下的尸体横七竖八,定是刺杀突如其来,毫无防备,几个死人嘴里还塞着没嚼完的菜肉,玄龙堂的炼丹师更是身首异处。
属下分析:“这些都是参与过绑·架玄虎堂炼丹师的人,想必知情玄虎丹的秘方。”
姬无心一门心思捉拿姜凌嚣,没顾上追剿其临阵脱逃的手下。
想不到,他们不是弃主而逃,竟然趁姬府兵力薄弱,抄了老底,灭绝了丹方后患。
姜凌嚣赴死路上还在玩调虎离山计,拉上一群垫背的!
姬无心气地掀了桌子,尸体滚落在地,他一脚踏在这群不争气的死物上,戾气冲天:
“关闭城门,全城戒严!搜出任何关联人都直接灭口,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但杀死有德的那个妖女,必须活着带回来。”
士兵即刻兵分三路,有序出动。
几个亲兵突然排成一排,眼神闪烁,挡住身后的墙。
姬无心天性多疑,挥刀吓退亲兵。
墙上,留了嘲讽血书:【姬有德字缺德号无头道人】
姬无心燥怒,拔出利剑,疯狂砍墙,墙皮成块成块地往下掉,诡异的是血书岿然不动。
“来人,炸了它!”
没有现成的炸药,三个士兵抬来本用来贺寿的礼炮,在墙角下堆成炮山。
火刚点着,天上突降冻雨,继而夹雪,洇湿礼炮。
礼炮作对似的,不能齐爆,只能一个接一个的炸响,飞雪中开出巨大的烟花,异常清美绚烂。
三个士兵抬头,一时看得着迷,拍手叫好,忘记今日已成姬有德忌日,该忘喜同悲。
“噗——噗——噗”,三条血迹与烟花同落,三个人头乱滚在地。
姬无心收刀回屋,提笔蘸了蘸刀刃上的鲜血,要替天理寺判官写下姜凌嚣的判决。
“咔嚓”,姬无心扭了下脖子,打开红漆盒,抱出姬有德的人头,使劲扒拉开孙子已闭合的死眼,好让他亲眼看到仇人的结局。
带血笔锋游走出最终判决:【春节当天斩首示众城门鞭尸十五天】
今夜小年,姜凌嚣阳寿仅剩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