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天公主的婚事,朝廷各方势力都想掺和,明争暗斗,阮太医可不想卷进去,眨巴眨巴山羊眼,推脱:“老臣是太医,不是牵线的月老。”
竞天端起桌上的药碗,故作大声嗅了嗅,递到阮太医面前:“你给本宫开的调月信的药,怎么熬出来跟治时疫的汤子一个味?”
方才喂若善吃治时疫药的时候,她闻到过。
一个太医和姜凌嚣暗地里联手,冒险偷公主的手帕,必是那手帕重要无比。姜凌嚣献银时,她见他拿那手帕给朱帝擦过脸,朱帝很快就病了。
竞天刹那就明白了让朱帝生病,是姜凌嚣的阴谋。但这个人,胆大妄为同时,还怕她染病死了,让阮太医给换药防治,算是恶中有义。
她指着阮太医警告:“你再狡辩,本宫现在就喊太医院集体来验证这药。到时候查出来你私自改了药方,本宫第一个跳出来说你谋害公主,让皇帝杀个痛快。”
阮太医没料到看着柔的竞天这么刚硬,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变得乖巧:“我去说就是了呀。”
客栈书房,姜凌嚣和耿正等人在密谋如何在天牢内暗杀于克明。
忽然招风耳做个“嘘”的手势,又是一连串“有人上了二楼,拐过了走廊”的手势。
外面压根并无动静。
直到招风耳做到“现在到了门口”的手势时,门立刻被急切叩响。
耿正等人迅速掩到窗帘、书架后面,暗处防备。
姜凌嚣前去开门,见是阮太医,愣了一下。
阮太医轻易不和他联络,今晚已是第二次见面,而且这个时辰他应该在宫里守着朱帝,除非······朱帝出了变故。
害朱帝染上时疫,不过是阻止于克明面圣,好争取锄灭的时间。姜凌嚣从无忤逆之心,十分担忧:“难道朱帝病情加重了?”
老头就着油灯点着旱烟袋:“那倒不会。他再吃几副药就能下地继续扇人了。”
“······”
朱帝暴躁,真是人尽皆知。
姜凌嚣:“那您深夜返回来,是为何事?”
阮太医深深吐出个烟圈,“竞天公主什么都知道了。”
姜凌嚣变脸,“她怎么会知道?”
“宫里才是全国心眼子玩得最花的地方,你当人家白待了?”阮太医可不会自爆是自己的药方子被识破了,他拍拍姜凌嚣肩膀:“别着急上火,她现在还没揭发你的意思。”
“那她什么意思?”那个竞天,一直言行怪异,姜凌嚣眉心竖起几条纹路。
“她让我转告你,娶她。”
“什么?谁娶她?”
阮太医拿肩膀拱了一下姜凌嚣:“你呀,偷着乐吧。”
“……”
竞天具体长什么样,姜凌嚣回想起来,压根就没个印象。毫无儿女情长的依据,更显这要求的荒谬,他一口回绝:“这不可能。”
“哼,竞天公主是地位配不上你,还是姿色配不上你?”
“都不是。”姜凌嚣压根就没考虑过小虎之外的人。
“我知道,你有个相好的姑娘。是,不可否认她古灵精怪,挺讨人喜欢的,男人嘛,想当年我也有个相好······”阮太医神往一下年轻时,很快言归正传,“但竞天可是公主,还拿捏着你我的把柄。”
姜凌嚣最受不了别人威胁,那个竞天一而再,再而三的犯他忌讳,他咬牙切齿:“我是卖丹的,不是卖·身的。”
“活在这世上,谁不是出来卖的呢?卖时间,卖劳力,卖妻卖女,卖主求荣,只是每个人卖的不一样而已,很多时候想卖也没人买。卖自己还比卖别人有志气些。我出卖医术,整天被宫里使唤得跟三孙子似的,就比你卖·身高贵吗?还不是我这老身子板没人要!你不要荒废了自己的年轻漂亮嘛。”
姜凌嚣听得屈辱,咬紧唇线,一副绝不屈从的神情。
阮太医突突突抽着旱烟袋,烟雾笼罩着他的山羊脸,像在烤炙活羊,他叹口气:“你返京后的这个冬天,我要么缺炭冻死,要么跟你同流合污诛灭九族,我偏偏选了诛九族。那车炭,真是贵的要、命!”
姜凌嚣真心赔罪:“我实在无意拉您下水。”
“那你赶紧娶了公主,拉她一起上贼船。竞天跟朱帝一母同胞,想当她驸马的那是争破了脑袋。我是荣养京城,还是举家跑路,得看你的抉择。你好好考虑考虑,我回家等你消息。”
姜凌嚣一意孤行:“我现在就可以给您答复,我和竞天不会有任何瓜葛。”
阮太医卷起旱烟袋拔腿就走,姜凌嚣客套挽留:“您不再坐会儿?”
“来不及了,跑路。”阮太医噘嗒噘嗒出了客栈。
耿正等人从帘子后面陆续出来,同情地看着姜凌嚣,他装作无事发生,拽过书桌上的计划图,继续商议暗杀于克明。
清早,天牢高墙上有重兵负箭来回巡逻。
墙外,是一大片空地,无植被无建筑,以防被埋伏劫狱。
一群杂工散布在空地上铲冰,捡马粪,狱卒时不时挥鞭子抽人。
马帮壮汉身材魁梧,乔装后依旧在人群里高壮的突出,一有风吹草动很容易被发现。死鱼眼和招风耳刚瞥向天牢大门,就挨了鞭子。
招风耳下意识要还手,死鱼眼使个眼色,招风耳忍下气,继续捡马粪。
白干了一天活,天牢大门始终紧闭,毫无进去的机会。
夜间,死鱼眼和招风耳遛出杂工队,回来客栈禀告详情。
从决定复仇那天开始,什么都要等,因为漫长的等待,发生了太多无法预料的波折,姜凌嚣早已厌倦。
无需点破,屋内人人都知道,冒险争取来的刺杀机会,再等下去,朱帝就要痊愈了,提审于克明会即刻提上日程,再无二次阻止的机会。
一旦揭露罪行,以朱帝的性子,必将血洗玄虎堂和姜宅。
跟之前的每次困难一样,又是进攻或撤退的抉择。
姜凌嚣眉尖挑起来,喉结耸动了很久才发出声:“等。”
他再次选择进攻,复仇势必一条道走到黑。
死鱼眼和招风耳在杂工队混到第三天,天牢大门终于开出一道缝,狱卒喊杂工:“来两个杂碎,给官爷们洗衣裳!”
杂工队丢下铁锹扫帚,争先恐后跑向大门,抢一个不用受冻的机会。
健全人不要,尤其矫健的死鱼眼,直接被狱卒推开,选中没耳朵的招风耳和一个独眼老头进了大门。
狱卒叮嘱看门人:“残疾闯不了大祸,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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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记,一会儿出来直接放行。但记住,同进同出,不许落单,省得有人捣蛋。”
进了天牢,招风耳跟在狱卒身后,偷偷观察地形。
外墙巨高,内牢低矮,道路曲折,六个牢口,重兵把守,机关重重,无从知道于克明关在哪个牢口。
拐进洗衣房,一股浓烈的汗臭味脚臭味扑面而来。
狱卒指着堆成山的狱卒服和靴子:“洗得干净的话,下回有好活儿还叫你俩。”
独眼老头连连点头哈腰,拽过靴子就刷。招风耳憋住呼吸端过洗衣盆,装模作样浸泡衣服,伺机寻找下手机会。
湿衣裳晾满五条晾衣绳,招风耳站在洗衣房外喘息,侧着无耳四处警惕声音。
身后洗衣房的搓衣声,前方十米左右看守交接班的说话声,远处高墙上狱卒的咳嗽声······招风耳听得清清楚楚。
忽然,这些杂音里夹杂了微弱的沉重的镣铐拖地声。
招风耳忙贴住洗衣房墙根,悄悄溜到屋后墙角,探出半边脑袋。
墙角前方,停着一辆囚车,一队狱卒押着一个头戴铁盔铁嚼子、身着铁桶、脚套铁脚蹼的囚犯,哗啦哗啦拖着镣铐走向囚车。
这个打扮的犯人,必是于克明无疑。
招风耳掏出淬毒飞镖,眯眼,寻找铜头铁臂的破绽。
穿着铁脚蹼,难以爬上囚车,狱卒抱怨:“快点!太后等着提审呢,拖拖拉拉,脑袋不要了?”
另一狱卒:“不是皇上提审吗?”
“瘟疫泛滥,龙体抱恙。”
“搭把手,一起把他抬上去。”
刚费劲把于克明抬上囚车,有人来报:“太后凤体染恙,等下次提审!”
几个狱卒骂骂咧咧,不肯再搬运一次囚犯,商量:“反正有脚铐拴着,给他把这鸭子蹼取了,让他自己滚下来。”
除去铁脚蹼,于克明脚踝露出来的同时,飞镖“嗖”一下从招风耳手中飞出去。
“砰”的一声,中镖人倒地,当场死亡,押解队伍顿时乱做一团,天牢顿时想起急促的警号声和集合声。
招风耳即刻转身回了洗衣房,喊一起进牢的老头:“头儿说让我们出去捡粪,快点,晚了又挨鞭子。”
独眼老头扔下衣裳,随招风耳匆匆出了天牢大门。
高墙上哨兵集体举着弓箭对准墙内,寻找暗杀要犯的凶手。
拿鞭子监督杂工的狱卒问招风耳:“杂种,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招风耳招招手,让狱卒附耳过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鞭子,勒死了狱卒,报了一鞭之仇。
独眼老头吓傻了,反应过来后,逃之夭夭。
将狱卒死尸扔到地上,招风耳撕下耳朵上黏紧的胶布,露出两只异常支棱的招风耳,和死鱼眼逃跑。
回到客栈,招风耳汇报完,耿正绝望地闭上三角眼,姜凌嚣紧紧攥拳,无声叩在桌上,指尖摁到发白。
是成功刺杀了一个人,但是不是于克明。
——于克明刚露出脚踝,狱卒催促“快点”时,抬腿踢了于克明一脚,仅这么一刹那,便倒霉地做了替死鬼。
刺杀失败,惊动了朝廷,更将于克明严防死守保护,单独提审变成朝堂公审,就在明日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