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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宫变

作者:虎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兵器拆箱,官刀赫然在列,于太守勾结张大嘴的铁证如山。


    沈丘染审讯买卖官刀案,于太守死不开口供出姜凌嚣。


    一是执念亲手血刃,为两个弟弟报仇。


    二是决不信任沈丘染会秉公执法,供出姜凌嚣,定会遭沈丘染灭口。这对兄弟情谊,他早前看在眼里,姜凌嚣可是为弟弟几乎废了右手。


    审讯无果,沈丘染奏折加急,上报朝廷。


    京城初雪,越下越大,足足下了一天一夜,整个京城覆盖上厚白,寻常百姓家和皇宫屋顶一色,看似有了短暂的公平。


    宫外,一辆板车停下,下来两个官兵,拖起雪地里的冻死骨,像扔垃圾一样抛到板车上。一路走走停停,很快满车。


    宫内,皇帝就寝的镇和殿,连走廊都生上了暖炉。空气中弥漫着草药味,宫女、太监行色匆匆。


    本就一病不起的皇帝,咳了血,危在旦夕。


    朝廷上下人心惶惶,暗流涌动,恐生政变,皇后携太子召集群臣于蛟荣殿,共商国事。


    陶公公展开沈丘染加急奏折:“康凌郡太守于克明,勾结拜基藩国,倒卖兵器,砍杀我大峪国百姓无数,已扣押铁证,恳请朝廷严惩不贷。”


    众臣震惊,唾骂吃里扒外的于克明。


    坐席中,一个身着盔甲,与周围大臣朝服格格不入的白发老头,闭着眼,一言不发。


    等众臣泄愤完毕,老头才站起来,身姿精壮挺拔,鹰眼钩鼻薄嘴唇,称得双眼如恶狼,此人正是姬无心。


    他盯着太子提议:


    “西南既已大捷,沈丘染应当撤兵还朝,押于克明回京严惩,以警示天下所有官员与商贾,结党营私,以下犯上,不得好死。”


    太子大悦:“好!以下犯上,不得好死,真是大快人心的一句话,就这么定了!”


    姬无心:“我年轻的时候,和拜基蛮子打过交道,他们顽固狠辣,信奉虽败犹荣。这次认败,不过是为了休养生息,早晚卷土重来。不如我朝不过奉上公主一名前去和亲,免去兵力调遣,省下庞大军饷。”


    众臣点头称是:


    “还是姬老足智多谋!”


    “反正有好几个公主也都到了嫁人的年纪。”


    太子拍桌咆哮:“我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你们该问我拿主意!”


    众臣惧惮姬无心,沉默。


    姬无心倨傲轻蔑地看向太子:“你该也问我拿主意。我是皇后的亲生父亲,你的姥爷。”


    太子气得拔剑乱挥:“我是太子,你不过是个随时可以废撤的老臣!”


    姬无心盔甲闪亮,寒气逼人,一步步迈上殿阶,坐进太子椅。


    太子狂躁:“我要定你忤逆之罪。来人!”


    无人进殿。


    姬无心挑眉一笑,打个响指。


    御前侍卫冲进殿,不护太子,却护卫在姬无心身边。


    “怪不得你个老小子穿着盔甲来这,早就谋划好了造反!”太子气不过,抓起桌上的戒尺就要打姬无心,姬无心夺过戒尺,狠狠抽了太子手心三下,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太子嚎啕大哭:“倒反天罡,我要诛你九族!”


    姬无心阴森一笑,露出细长的尖牙:“我的九族有你呢,傻孩子。”


    儿子不成器,父亲专横忤逆,皇后只是冷眼旁观。


    “噗通”一声,皇帝的贴身太监进殿跪下,声音颤抖:“皇上驾崩了!”


    众臣错愕,跪到地上,痛哭流涕。


    一言不发的皇后终于出山:“太子,姬无心身着战甲,是为了以防不测,调兵遣将,助你登基!”


    姬无心:“太子是这世上离龙椅最近的人,但要坐到龙椅里,还差一屁股的距离。这点距离,却需要无数条命填补。”


    话音刚落,御前侍卫突然拔刀刺向太子——身后,几名太监和宫女“嗵嗵嗵”倒地。


    太子吓瘫,倒进血泊,匍匐出一长串乱糟糟的血印子,钻进母后怀里,瑟瑟发抖。


    血刀未擦,侍卫转身又刺死几个大臣,血浪四溅,有老臣当场吓晕。


    死的都是非太子党派和安插的眼线,蛟荣殿一时血流成河。


    姬无心踩着一地热血,命令太子殿唯一幸存的太监陶公公:“去喊御林军进殿,听命新帝调遣。”


    皇后掏出虎符,一改端庄慈悲,威严霸气,代帝宣旨:“朕有遗诏,西去之日,皇后暂掌虎符,执掌兵权。国丧未发前,诸臣不得离宫,助太子登基,胆敢忤逆者,杀、无、赦!”


    众臣一愣,包括姬无心在内,全没想到皇后在皇帝驾崩前拿到了虎符。


    “臣领旨!”众臣跪在血泊里磕头表忠,额头沾上热乎乎的血迹。


    姬无心只得使个眼色,让暗中投靠他的御林军暂且听命皇后。


    皇后一字一句教太子下旨:关闭宫门,无太子亲批,任何人不得出入,违者斩立决。


    她抓起太子的血手,狠狠印在圣旨上。


    朝中重臣围困宫内三天。


    期间,有人往宫外递消息。


    殊不知,宫外从各地暗调的精兵早已包围京城,全城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每个大臣的府门都被兵把守着。妄图谋逆者被揪出,惨遭灭门。


    三天后,异党伐除,新帝朱桢本登基,姬无心辅政,太后垂帘听政,国丧发布。


    先帝下陵这天,风雪交加,树歪幡飞,披麻戴孝的长队伍和天地混沌成一片。傍晚,雪已积了尺厚,举步维艰。


    “枕无忧”客栈三楼开着窗,姜凌嚣站在窗前,望着对面的玄虎堂,愁云惨淡。


    玄虎堂早早打了烊,门板贴了【为悼先帝即日起只午间营业】的告示。


    实则是因康凌郡战乱,地藏蕨汁断供,面临弹尽粮绝,不得不限量销售玄虎丹。


    “冻死了,把窗子关上!”小虎从火炉里掏出块地瓜,也不扒皮就啃,嘴边粘了灰。


    姜凌嚣笑了一下,伸手帮她拭净:“长胡子了。”


    “哼,你是不是最近也帮别的女人擦胡子了?”小虎没来由一句。


    姜凌嚣拧眉:“胡说什么?”


    “那天你从宫中回来,袖子上有股脂粉香。”


    “乱诌,宫中戍卫严谨,岂是儿女情长的地方。”姜凌嚣愣是没想起袖中盛过竞天公主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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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反正外面有鬼,不给你吃了!”小虎抢走他的烤地瓜。


    姜凌嚣觉得冤枉,将手上的灰抹在小虎唇上,小虎滋哇乱叫地躲,两人扭做一团。


    “唷,小两口真恩爱。”门被推开,挤进一身鸦毛黑斗篷,不沾霜雪,一看就是出自宫中之物。


    小虎口无遮拦:“那个老阉货······”


    姜凌嚣捂紧她的嘴推出门外,兴致极低:“陶公公冒雪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陶公公翻下遮脸的帽子,对着火炉搓手:“还记得我们来京路上的天平山吗?”


    天平山,就是活埋‘蛤ma头’刘坤和沈丘染战马的那座失火山。旧事重提,必是要挟。


    姜凌嚣脸色黑沉:“不妨有话直说。”


    “我们都暗中眼睁睁看那座山烧光,哪知近日山洪爆发,泥石流吞没了周围村庄,无辜百姓死伤无数。”陶公公哀伤地闭上眼,默念罪过。


    就算次次谋杀都做到了毁尸灭迹,但杀人的恶劣影响就像坏天气,隔三差五就突然冒出来,永无休止。姜凌嚣震惊地跌坐在凳。


    陶公公:“天平山地处交通要塞,现在路崩,就算你能让地藏蕨过境,也难运到京城。你的玄虎丹,要断原料了。”


    自己丢的火折子引起大火,又因焚烧杀人现场而隔岸观火,最终以意想不到的方式,报应在了自己身上。姜凌嚣闭眼摇头,喃喃:“报应,我的报应。”


    陶公公似乎不打算让他内疚了事,继续爆料:“姬无心干政,孙子姬有才前往康凌郡暂代太守职位,沈丘染必须撤兵回京,就由他押解于克明。”


    于克明没死?一旦进京面圣,自己必将败露!


    姜凌嚣方寸大乱。


    陶公公上前一步:“我没有拆穿你的惊天阴谋,不管你情愿不情愿,我们都在一条船上了。”


    姜凌嚣多疑:“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我为什么要跟你一条船?”


    “就凭我知道你斯文败类下的秘密,而你对我一知半解,注定某一段路我们是并肩同行的。”


    姜凌嚣拒绝同流合污:“宦官勾结从来不新鲜,无非就是谋反。而我只想复仇,挖出姜家的灭门凶手。”


    “太监无后,就算谋逆成功,也因势力松散,坐不稳龙椅。史上篡位的太监,错就错在看不到这么长远。”


    姜凌嚣讥讽:“你表忠表错了地方,我没牌坊给你。”


    陶公公并不急于跟他争一口气,“我跟着丧礼队伍出来的,得赶在宫门关闭前回去。消息我提前放给你了,能不能渡劫过去,看你造化。”他遮上黑斗篷,消失在风雪中。


    于克明落到了沈丘染手里,但凡换一个官,还都有一起杀了的可能,偏偏是自己唯一在意的亲人!


    眼见复仇中道崩殂,姜凌嚣认命了。他挫败地收拾出银票,准备带小虎逃亡,余生隐姓埋名。


    “吱呀”,门又开,一个高大的雪人踏入,眉毛都冻上了冰霜,耷拉下来,遮住了小三角眼。


    姜凌嚣声音喑哑:“我都知道了,于克明由沈丘染押解。”


    耿正精疲力竭:“比那还遭。于克明刚刚交由新帝亲兵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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