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云一天的讲授告一段落,让孩子们自行消化和玩耍时,李云瑞才缓缓站起身,走到李云身边,很自然地伸出手,挽住了他的臂弯。
她的身体微微倚靠着他,那丰腴柔软的曲线紧密贴合着他的手臂,带来清晰的触感。
“累了么?”她仰起脸看他,声音带着一丝娇慵的沙哑,“陪我去后院走走吧。”
李云点了点头,对玩闹的孩子们嘱咐了一句“小心些”,便任由李云瑞挽着,向后院走去。
后院比前庭更为幽静,花木扶疏,小径通幽。
两人并肩漫步,李云瑞似乎很享受这独处的静谧,将头轻轻靠在李云的肩上,呼吸着他身上干净清爽的气息。
“你教得很好。”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比朕教得好。”
李云微微侧头,能看见她浓密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的阴影。
“你教他们的,是生存和掌控的法则。”李云平静地说道,“我教他们的,是为人处世的底线和内心的安宁。两者……并不冲突。”
李云瑞闻言,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慵懒。
她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只是将他的手臂挽得更紧了些。
“朕只要你明白,”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他,那双凤眸中清晰地倒映着他的影子,“无论你教他们什么,他们最终……都将成为这个世界未来的主宰,君主……要学会心狠。”
李云看着她眼中那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浓烈情感,他没有回应,只是伸出手,轻轻拂开她颊边被风吹乱的一缕发丝。
这个轻柔的动作,却让李云瑞眼中瞬间漾开了真实的暖意与满足。
她重新将头靠回他的肩上。
散步回来,用了晚膳后,李云瑞便让孩子们自行去温习今日所学,或者去园中玩耍。
而她则拉着李云,回到了卧房。
房门合拢,隔绝了外界。
香水塘内水汽氤氲,温度适宜。
李云瑞没有再让李云伺候她,反而亲自为他宽衣解带,动作细致而温柔,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
随后,她也褪尽衣衫,与他一同滑入温热的池水中。
她没有像往常那样,一入水中便急切地索求,或是用那种带着掠夺意味的眼神看他。
她只是安静地靠在他怀里,背脊贴着他的胸膛,任由温热的水流包裹着两人。
李云的手臂自然地环在她光滑平坦的小腹上,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背部肌肤传来的细腻温润的触感,以及那两团丰硕柔软紧紧压在他胸口的惊人弹性。
两人都没有说话,享受着这暴风雨前难得的宁静与亲密。
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彼此的轮廓,却让气息和体温的交融变得更加清晰。
李云瑞微微闭上眼,仿佛睡着了一般,但李云能感觉到,她贴着他胸膛的后背肌肉,并没有完全放松。
许久,她才用带着浓浓鼻音、仿佛梦呓般的声音轻轻开口:
“云儿……”
“嗯?”
“别再……突然消失那么久了。”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脆弱的恳求,与她平日里强势的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朕……不喜。”
她没有说“不许”,而是用了“不喜”。
但这简单的两个字,从她口中说出,却比任何严厉的警告都更显得沉重。
李云知道,这是她所能表达的、最接近底线的让步。
他收紧了环抱着她的手臂,将下颌轻轻抵在她散发着馨香的湿发上,低声道:“好。”
一个字,清晰而肯定。
李云瑞似乎终于彻底放松下来,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安心地交付给了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如同小猫般的喟叹。
她知道,她的云儿承诺的事,便一定会做到。
这就够了。
至于他离开的那些时日究竟去了何处,见了何人,她可以暂时不去深究。
只要他此刻在她怀中,只要他承诺不再“久失音讯”,她便愿意维持这表面的平静。
毕竟,将他逼得太紧,并非明智之举。她享受的是完全拥有他的过程与结果,而非将他彻底推离。
温水轻柔地荡漾着,如同情人间的低语。
李云瑞转过身,跨坐到李云的腿上,双臂如水蛇般缠绕上他的脖颈,那双凤眸在氤氲水汽中亮得惊人,里面重新燃起了熟悉的、带着占有意味的火焰。
“现在……”她俯下身,红唇贴近他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带着撩人的湿意喷洒在他敏感的耳廓上,声音沙哑而魅惑,“让朕看看,你离开这些时日,有没有……生疏了……”
池水再次荡开一圈圈激烈的涟漪,伴随着压抑的喘息与细碎的水声,交织成一首只有他们才懂的、亲密无间的夜曲。
————
夜色渐深。
几个年纪稍大的孩子,战云旗、战昭华和战清晏,却并没有立刻睡着。
三个小脑袋凑在战云旗的房间裏,脸上都带着一丝困惑。
“云旗哥哥,”战清晏小声问道,“今天父亲说的,和前几天睿娘亲教的,好像……不太一样?”
战昭华也点了点头,眉头微蹙:“睿娘亲说,除了我们自家人,外面的都是蝼蚁,不必太在意他们的想法,只要管好他们不饿死就行了。可是父亲今天却说,要心存良善,要分辨是非,不能无故伤害生命……”
战云旗是几个孩子中年纪最大,也最沉稳的一个。
他思索了一会儿,才用带着些许不确定的语气说道:“父亲和睿娘亲……或许说的都有道理。”
“都有道理?”战昭华不解。
“嗯。”战云旗努力组织着语言,“睿娘亲教我们的是……是作为上位者,心里该怎么想。父亲教我们的,是……是面对外面那些人时,表面上该怎么做,还有我们自己心里……应该有一条线。”
他顿了顿,想起李云瑞平日里的言行,又补充道:“而且,睿娘亲在面对外面那些‘蝼蚁’的时候,不也是表现得……很仁慈,很受爱戴吗?”
战清晏眨巴着大眼睛,似乎有些明白了:“所以,睿娘亲教的是‘里子’,父亲教的是‘面子’和……‘底线’?”
这个说法让战云旗和战昭华都愣了一下,随即觉得似乎有几分贴切。
“那……我们到底该听谁的?”战昭华还是有些迷茫。
战云旗想了想,说道:“都听吧。父亲和睿娘亲都不会害我们。或许……等我们长大了,就自然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教了。”
孩子们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似的困惑与思索。
对于他们这个年纪而言,理解这种表里不一、却又似乎并行不悖的复杂道理,确实有些困难。
但一颗种子已经种下,未来会开出怎样的花,结出怎样的果,唯有时间才能给出答案。
窗外月色皎洁,庭院深深。
寝殿内的旖旎与孩童房中的低语,共同构成了这别院夜晚的一体两面,平静的水面下,暗流依旧在无声地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