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即便他不要脸不要命,她还是要的。
闹够了亲够了,心满意足地搂着她,指腹流连忘返地摩挲锁骨上自己留下的印记,仿佛浑身的伤痛都算不得什么。
昏昏欲睡的她拉下碍事的爪子,脑袋往他胸口蹭了蹭。
锦被下十指紧扣,低头亲了亲梦中还蹙起的眉心,不一会儿,他亦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流园安静下来,唐伯瞪了陌尘一眼,又将煎好的药端走重新温上。
背着乌金刀的少年倚着墙,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朝回廊尽头的女子挥了挥手。她背转身隐没在黑暗中。
所有人都希望这份难得的静谧能长久些,毕竟习惯打杀、血腥的日子也是为了这一刻的岁月静好。
偏还有那不识趣的硬要送上门来挨骂,唐伯自然毫不客气地成全,然后命人守紧大门,管他谁来都不见。
所以当季寒得知唐伯赶走的人是时府的管事,看了看面前热乎乎的鸡汤,小声问道:“这个时候派人来,你觉得是时府主君的意思,还是时问薇的?”
褚停云刚被唐伯逼着灌下黑乎乎的一碗苦药,此时眉头皱得比黄连还苦。有口不能言之际,指了指唐伯。
“回季娘子,对方虽称是奉时府主君的意思特来探望,但老奴觉着多半是那时家娘子的意思。”
季寒放下筷子,思忖道:“唐伯觉着,那人是来打探什么消息的?”
冷冷一笑,“还能打探什么?不过就想知道咱家郎君是否还活着。”直言不讳,唐伯给他斟了半盏茶,又道,“幸好郎君瞧不上,这样蛇蝎心肠的女子谁家娶了谁家倒霉。”
褚停云偷偷朝他眨眨眼,却见身边那个望着一桌菜眉头紧锁。胳膊肘碰碰她,“想什么呢?”
季寒侧目打量他,奇怪道:“如果你死了,时问薇就做不成郡王妃,她没道理盼你死啊?”
一口茶差点呛住,褚停云没好气地瞪她,“我不死她也做不成郡王妃。”有这么替人说话的吗?
季寒愣了愣,继而笑了起来,“对哦。”
笑也笑得那么大方,全然不见一点羞怯。褚停云瞥了眼压住嘴角的唐伯,夹了块白肉放到她碗里,“别瞎猜了,等方巡检的消息吧。”
她弯着眉眼道了声“好”,咬了口肉。
待用完晚膳漱了口,唐伯将精致的茶点送进卧房后,见季寒还在院子里散步,悄悄问褚停云:“郎君,王妃方才派女使来问,您二位打算何时将喜事办了?”
褚停云窝在暖榻上正翻看陌尘送来的消息,闻言头也不抬回道:“等明年春闱之后再议。”
唐伯沉默了一会,重重点头,“那老奴尽快让人将江雪院收拾一下。”
捻纸的手顿住,褚停云狐疑地抬眼,“收拾江雪院做什么?”
“咳,”唐伯清了清嗓子,眼观鼻鼻观心地道,“性子再豁达也是姑娘家。若被外人知晓未出阁的姑娘同您无名无分地住一间屋子,往后也不知人家怎么瞧她。”
骤然阴沉了脸,褚停云冷声道:“谁敢对我常郡王府乱嚼舌根,不如试试。”
他的态度十分明确,唐伯也不打算藏着掖着,“小主子,”压低了声,“既然您决定非卿不娶,怎么就没想过,就算不马上成亲也可以把亲事先定下?”
谁知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撇嘴道:“现在把亲事定下,若她真来年高中官家会许她官职吗?”
“这……”确实,唐伯摇头,“未来的常郡王妃,只怕会有朝臣认为官家是看在您的份上。确实不好办。”
但,透过敞开的窗户望向银杏树下的背影,“哎,老奴只担心万一哪天要让她在两者之间选择,您说,她是愿做咱府里的郡王妃,还是当官呢?”
褚停云怔住了。
“老奴僭越了,郎君还是赶紧想个法子,别叫自己后悔了。”
退出门外,再次望向那个身影,唐伯摇摇头向回廊尽头走去。
卷纸上的内容是再也看不进去了。诚如唐伯猜测,褚停云早已打定主意非她不娶,故而才会将婚事放在春闱后再议,免得惹她反感。
可现在,他不得不考虑另一个实际的问题:若在郡王妃和当官之间选择,她会选他吗?
季寒回屋时发现,暖榻上那人面色不悦。扫过他手边的纸卷,她还当又是何事惹他生气。
点燃木炭丢进红泥炉,将茶壶搁上,那人已僵硬着步伐来到她身后。
从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头,“如果要在嫁给我做郡王妃和当官之间选,你选哪个?”
幽怨之声近在耳畔,她恍然他的不悦原来来自于此。沉思了一番,季寒反问道:“必须选吗?不能不选吗?”
“必须选。”他负气道。
“当官。”
不假思索地回答,随之而来是一个转身被他箍得紧紧的。季寒还未反应过来,唇上已重重落来一吻。
不满地索取之后,褚停云抬头跌入盈盈如水的眼眸。
“你是不是傻?”她沙哑着嗓子,指尖戳了戳他纠结的眉心,“哪条律法写了嫁给你就不能当官了?”
他是傻了,傻傻地看着她,傻傻地回答她的问题,“律法没有这条。”
“是啊,”攀上他的肩,小心避开受伤的一侧,季寒踮起脚尖如小鸟似地啄了啄他的唇,“既然律法没有这一条,我为什么不能两者都要呢?”
忽地又歪过脑袋,“如果两者我都要,你会怪我贪心吗?”
“当然不会。”
毫不犹豫道,聚拢的眉宇逐渐舒展,深邃的眼底满是她的笑颜。
“那你何苦庸人自扰?”指尖沿着衣襟往下,她拨弄着他的腰带,“我敢应了你,自也考虑过之后的事。反倒是你,怎的会问我如何选?也不知你,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
软糯地不像斥责,像娇嗔,却又透着坚决。褚停云只觉心口的位置像被猫挠似地,痒。
“我是对自己没信心,”认命地吻上光洁的额头,他抱住她,有些卑微地自嘲道,“一想到你也许当了官会不要我,我就没理由留住你。一想到你说你心里头那人有多好,我就怕自己比不上,不是更没借口留住你?”
听到这,季寒错愕地抬头。
他自顾自地还在继续,“你也不知道我曾多嫉妒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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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姓陆的,想不通他怎么总能猜到你在想什么,我就不能?那日在刑部大牢我也听出来了,要不是姓陆的从中作梗,魏明宣可能没那么容易上当对不对?”
她笑了,“对,”紧接着他的话,故意又往下说道,“我记得你还说过,陆侍郎往后前程不可估量,还道汴京城名门贵女多,让我看紧些免得被人抢去当女婿。”
他呼吸一滞,“我、我那是……”
“啊对了,”彷如未听见,季寒像是突然想道,“你不还说如果有一天你和辰王府都护不住我,让我去投靠他吗?”
“我错了……”
“别呀,”轻轻推开他,她仰起下巴,“我答应过你,若我与他真成了夫妻,一定请你来喝杯……”
他当初有多嫉妒,现下就有多懊恼,恨不得时间倒退将那些混账话都抹掉。可惜时间不会倒退,唯有讨好地一一吻去。
泥炉上的茶煮开了他还不舍得离去。
她也不舍这份默默守着自己的情深,轻/喘着拽过他的衣襟,“褚停云,我心里那个人是你,”迎着他不解的目光,“十五岁的你,二十岁的你,还有现在的你。”
他呆愣地注视着她。
“傻瓜,一直都只有你。”
这一夜,他们抛却案子、刺杀、身份、未来,紧紧相拥,只想感受当下,守住唯一的彼此……
而明日,管他的明日复明日。
不过,褚停云还是希望明日快些来,不然这身伤,太碍事了。对上乐不可支的笑眼,一腔豪气只剩委屈地一声:“我行的。”
她笑得更大声了,坏心眼地勾上他的脖颈,眉梢一挑,“要不等郎君真行了再议?”
妩媚至极,没羞没臊,“娘子是将来要当大官的,正经点。”不过,他欢喜得很。
欢喜得第二天天不亮就派唐伯回了辰王府,立刻、马上去沅陵提亲,还附上连夜亲笔所写的婚书一封。
季寒惊叹他的行动力,嗯,还有自制力。乖乖躺了一晚,睡不着也往死里睡的那种,除了不肯松开的手,愣是没再碰她。
瞧着他缓慢迈过门槛的背影,她换上床榻边摆放的新衣裳。
挽发时看着铜镜里眉眼含笑的自己,不由想起他在婚书中写道:卿有鸿鹄志,吾为马前卒,卿许吾一生,吾护卿至死,此生不相负。
她笑他婚书上的那可都是誓言,做不到会遭雷劈的。他却神色肃然,指天为誓:“我做得到。”
“笑什么呢?”
想的那人出现在铜镜中,接过她手里的梳子。他已经学会了挽发,上回在崖洞里便是最好的证明。
可,她瞧着铜镜里笨拙的模样,戏谑道:“郎君不行的话,我还是自己来吧。”
他不理她,小心翼翼,一丝不苟亲手将一头青丝挽上。末了,得意地等着她夸赞。
她还没来得及夸他,唐伯叩门而入,神情凝重。
“郎君,宫里来人请郎君入宫。”
褚停云微微蹙眉,“可有说何事?”
唐伯看了看季寒,深吸了口气,缓缓道:“公公稍稍透露了些,说是,说是为了郎君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