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个人呆在本丸已经两个多月了,日子实在是过于难熬了。
近日又多少皆是阴雨连绵,本身暗堕本丸的环境就沾染了秽气,再加上这连绵不断的雨季,小乌感觉整个人连带着屋子里的东西都要发了霉。
今日中午放晴,炽热的阳光直接照射整个庭院。
小乌欢呼一声,汲着鞋子快速跑回屋中,从柜子里拿了一条绳子出来。
变成刀剑付丧神后她的身体简直强的可怕,轻盈又灵敏,几下便爬上了树枝,将晒被子的绳子拴好后,又一个人拖着髭切和膝丸连带着她的被子哼哧哼哧挂了上去。
最后躲在树中的影子里,用一对黑色耳羽把自己的眼睛遮住,当做眼罩使用了,整个刀昏昏欲睡。
源氏屋子旁挨着的是本丸中最大、人数最多的刀派粟田口,短刀众多的粟田口部屋本该是本丸中最热闹嬉笑的地方,可小乌自从住进来那天起,那里一点属于短刀玩耍的声音都没有。
但是今日,忽然有了动静,但却不是好事。
耳羽听话的“嗖”的一下支楞走,她占据着高位,看见粟田口昏暗的回廊拐角处,忽然出现了几个身影。
他们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
为首的,是身穿白色实验服的药研藤四郎。他的衣服上沾满了早已干涸的、暗红色的污渍。
他手中紧握着本体短刀,那双沉静的紫色眼眸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警惕与审视。
在他身后,另一个穿着同样破烂军服的五虎退,正瑟瑟发抖地探出半个脑袋。他怀里紧紧抱着几只毛发杂乱、喉咙里发出威胁性低吼的白色小老虎,那双蓝色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依旧强撑着。
一旁的乱藤四郎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握着刀,只是靠在柱子上,整个人都颓唐了一般。衣摆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美丽的容貌因为沾染了灰尘而有些狼狈。
看来这群粟田口刀剑们都处于中伤、甚至重伤的状态。曾经引以为傲的衣衫变得破败不堪,身上缠着简陋的、渗着血迹的绷带,每一个人的脸身上都或多或少地蔓延着暗堕的痕迹。
他们就像一群被遗弃在巢穴里、浑身是伤的幼兽,警惕地守护着自己仅剩的领地,对任何外来者都抱持着最深的敌意。
小乌耳后的两对耳羽轻轻动了动,能够听见一些他们的谈话。
“……不行,这次出阵没能找到能够帮助一期哥的东西。”
药研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只能让一期哥暂时先……”
“可是一期哥的暗堕情况越来越严重了,”五虎退抱紧怀里的伴生虎,纤细脆弱的身体微微颤抖,“再这样下去,他会、会碎刀的。”
“……我不想一期哥离开。”
一直沉默的乱藤四郎打破了对话,漂亮的橙色头发遮住了主人的神色,只能看见这个身着裙装的“少女”双手紧握,斑驳的指甲在掌心处扎出血流。
半响,乱开口了。
“让我去审神者那里吧。”
“她最喜欢我的脸。这样,她就会给一期哥手入了。”
“鸣狐和咱都不同意。”
鸣狐从暗处走出来,肩上的狐狸皮毛也是暗沉,状态不佳。
像白狐一样的刀剑脸上半覆面,只言片语从中传出来。
“不可,乱。一期正是为了、我们才变得这样。如果、你去的话,一切将毫无意义。”
“可是小叔叔,”乱终于抬起头湛蓝色的眼眸里充斥着泪水,表情欲哭又止,“我不去的话,一期哥就要,就要碎刀了。”
“如果仅仅只是因为审神者的话,我愿意接受她给予的一切,只要。”
“只要一期哥能好起来!”
“乱,你应该知道她要的不仅仅只是身体。或者说,如果只是欲望那还算好。”
药研将下坠的眼镜往上推了推,紫色的眼睛里浸泡着冷。
“你能受得了吗,那种折磨。”
“……我能。”
“但是我不能。”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说完这句话的药研,倏地将视线射向躲藏在树叶中的小乌,之后又若无其事的移开。
那双眼睛里的挣扎与冷意几乎要刺透她的身体,直达灵魂。小乌的身体瞬间僵硬。
短刀的侦察力还是太强了,离的这么远也能精准的锁定自己的定位。
这个本丸,不是一个有主君、有法度的本丸。
危险时刻伴她而行。
药研发现自己了吗?
小乌慢慢蜷缩着身体,将自己的身影藏的更深。
他现在似乎没有告之同伴的意思。
“这些事之后再说吧,当务之急,先去看看一期哥,他还在等我们。”药研又说了一句。
粟田口的短刀们,脸上都流露出不甘与屈辱,但最终,他们还是像退潮的海水一般,缓缓地退回屋中。只有那几只小白虎,跳下主人的怀抱,争相跳脱而出,跑向远处。
临走前,稳重的短刀又回望了一眼,随后推开房门,再也没有出来。
一场无形的对峙,就此消弭。
随着短刀们的离去的离开,那股令人窒息的危险也随之散去。
小乌一个人在树上呆坐着,即使又阳光透过树叶缝隙照在她身上,也身体也依旧暖不起来。
许久,她才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从树上一跃而下,她走到角落,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一只腿屈着。
那些原本模糊的事,似乎又清晰了一些。
“缺灵力吗。”
她喃喃自语,抬起头眺望远处那座高高的天守阁。
她来到这里的时日不短了,虽然也依照髭切的要求没有走出过屋门,但是对本丸有着绝对掌控力的审神者真的是一无所知吗?
在这座充斥着秽气的本丸中,一个有着纯洁灵力的刀剑付丧神,显眼的就像是黑夜里的路灯。
什么样的审神者才能在天守阁中藏了一年,明明知道自己手中的刀剑有想要弑主的行径,却依旧不肯放弃审神者的身份。
毕竟,天生拥有灵力的审神者相较于可以量产的付丧神,他们的安危更加值得时政去考量。这座本丸即使有大量刀剑暗堕,但程度其实都不是很深。如果她及时止损上报时政,比起时刻活在被刺杀的恐惧之下,时政那点小惩小戒根本算不了什么。
那么,更令她疑惑的问题来了。
小乌叹了口气。
“存在感这么强烈的暗堕本丸,时政竟然一点也没有发现的踪迹吗?”
“负责这个本丸的狐之助,又去哪里了呢。”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逃跑吗?可是“小乌”不允许她这样做。而在这个本丸里,至少,暂时有个能庇护她的……髭切。
虽然他也是怀着目的接近自己的其中一个。
她抬起头,环顾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她该如何自处?
小乌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自己的手上。指尖轻轻搓了搓,直到一股灵力涌出,院子中的丝缕秽气在接触到的瞬间就消散了。
她的灵力似乎在慢慢的增长,不再像之前那样弱小了。
她突然间想起了刚才看到的、那些伤痕累累的短刀少年们。
漂亮的孩子值得被疼爱,但这些短刀们一个个都身心俱疲。
……
次日。
小乌竖着耳朵听着外面没有任何动静,便鼓起勇气,悄悄地推开门,探出了脑袋。
回廊上空无一人,寂静得可怕。
她凭着记忆,摸索到了本丸的厨房,关上门,霹雳乓啷捣鼓半天,终于在厨房的角落里,找到了装水的水缸。
烛台切每日都会使用水缸中的水做饭,本丸的餐食也基本都是这位可靠的刀剑付丧神一个人所负责。
可以说,它能够接触到所有刀剑付丧神。
小乌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眉头纠结的皱在一起,决定还是先去洗个手再去将灵力溢散到水中。
“行不行啊,动漫和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
她不自觉的说着话,将纯净的灵力全部凝聚在食指间,随后轻点到水缸中。灵力一接触水面就化散而去。
“……还真成功了?!”
“果然还是好神奇啊。”
小乌抿了抿嘴,一双金璨璨的猫眼都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
这样应该能够缓解一些暗堕刀剑被秽气污染的痛苦吧。
“吱呀”一声,关闭的门被打开了。烛台切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本来还在疑惑厨房的门怎么被关了,直到看见里面手忙脚乱的人。
“小乌,你在做什么?”
身形高大,模样俊美的刀剑付丧神就那样站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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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腰侧不离身的本体刀被他用指尖顶着又反复推回。只有一只金色的眼盯着小乌,闪着莫名的光。
哇,烛台切这个样子好可怕,但也很帅气哦。
她在心里蛐蛐里一句,又故作忙碌的端起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餐具。
“啊哈哈,是你啊烛台切。我,我是过来拿饭的。”
“可是,”他挑眉,随着小乌的动作看着她手中的餐具,“我还没有开始做饭呢。”
“……”
身形纤细的少年体付丧神就那样端着餐具,立在原地忽然不动了。
烛台切将袖子挽起,又将自己的手套扯下扔到一旁的灶台处,缓步靠近“他”,直至成年体的身形彻底将少年体付丧神掩盖。
他看了一眼水缸又收回视线,一只骨节分明且宽大的手掌覆盖到餐盘边缘,一瞬间对于小乌还算大的餐盘像是烛台切手中的玩具一样,被拿走放在了一旁。
烛台切好整以暇的望着尴尬石化状的小乌,直到她开始眼神左右闪躲才开口。
“既然你来了,那就跟我一起准备本丸的餐饭吧。”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让烛台切恨不得时光倒流将那个让小乌留下来帮忙的自己一棒子打昏。
本丸的厨房烧饭所用的还是柴火烧锅,但小乌从小到大基本上见到的都是电气锅。
显而易见,她不会烧火。
一股浓烈刺鼻的味道,渐渐地在死寂的本丸里弥漫开来,滚滚黑烟更是笼罩在厨房上空。
一些隐藏在暗处的、警惕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被这黑烟所吸引。
“锅里还有水先不要倒油!会炸锅的!”
“啊?可是我已经倒了怎么办?”
“那条鱼还没有刮鳞,不能放进去!”
“完了我忘了鱼要刮鳞才能吃了。。。”
“你是在切什么小乌?”
“切土豆啊。”
“哦,我以为你是在切薯条呢。”
“……我是想切丝,烛台切。”
厨房里,烛台切握着刀,远远地望着厨房里那个忙碌的、瘦小的身影,那只未被遮挡的金色眼眸,犹如映照着烛光一般,闪烁着复杂难辨的光。
“小贞。”
“啊什么?怎么啦烛台切?”
小乌转过头,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但没有在意。只是捧着自己做好的菜放在烛台切面前,两只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
这可是她真正意义上的亲手做的第一道菜。
烛台切尝了一口饭菜,眼神闪了闪,放下筷子。
“还不错。”
“真的吗,那就好。”
她欢呼一声,顺道夹起菜往自己嘴里放。
“呕。”
好难吃。
鱼汤泛着些许的腥味,没有处理干净的缘故。味道也过淡了,可以说淡出鸟味。
“这个真不能说还不错了,太难吃了!”
两条眉毛几乎要纠结在一起,她还在想要不要倒了它。
“不要吃这个了,”一只手从她眼前将那盘难以下咽的菜拿走,又将一盘正常的饭菜放入她的怀中,“这个是正常的,吃这个吧。”
“谢谢你烛台切。”
小乌抬头望着这位容貌帅气且稳重的刀剑付丧神,真挚的说着。
“一直以来你都为我准备了餐饭,真的很谢谢你。”
“你的饭菜,一直都是最好的!我很喜欢。”
说着这句话的“少年”两眼亮晶晶的,脸颊粉扑扑的。耳垂处的红色单线耳坠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着。说完这些话后“他”就小跑着回去了。
很可爱。
烛台切想。
他依在厨房门前,两条优越的长腿交叉,深蓝色的头发一如既往的被注意形象的付丧神整理的帅气有型。
他又端起那盘被遗忘且被人嫌弃的菜品,面无表情的一口口吃着,直至一干二净后将盘子放进洗碗池。
如他所想的一般,水里果然混有稀薄的灵力。
看来性格还是很“纯良”啊,完全看不出是和髭切他们一个时代的刀。
如果小贞还在的话,或许会很喜欢“他”。
“这盘菜到底有多难吃啊。”烛台切想起少年付丧神吃到菜时皱成包子脸的表情,不由笑出声。
“可惜,我尝不出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