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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

作者:七月在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71章:生日


    房间里很昏暗,只剩下一盏床头灯。被子浅浅地鼓起,称得里面的人越发瘦弱。


    许泽脩脱下外套,在床边躺下,一只手搭上了季棉的腰,连人带被搂在怀里。


    许泽脩:“棉棉,我回来了。”


    房里一片阒寂,床上的人好像真的睡着了,什么都听不见。


    许泽脩:“棉棉,我知道你没睡,和哥哥说说话好吗?”


    回应他的只有怀中人不自主的颤抖。


    许泽脩:“棉棉。”


    许泽脩疼惜地吻上他的后颈,Omega腺体的位置格外敏感,季棉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往外面挪了挪。


    许泽脩:“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今天是个很特别的日子呢。”


    季棉:“我,困了。”


    许泽脩:“棉棉你怎么连找借口的不会?”


    许泽脩嗅着那诱人的蓝风铃信息素,很想在他白皙细腻的后颈上咬一口。他不容拒绝地把人翻过来,让季棉同他面对着面。


    许泽脩:“棉棉,你就这么讨厌我么?连话都不想和哥哥说。”


    季棉深深地看着他,眼里没有了从前的崇拜和喜爱,只剩下一片荒芜。


    许泽脩并不介意小家伙的冷漠,依旧语气温和地同他说话:


    许泽脩:“没关系,你不愿意说,听着就好。”


    许泽脩:“我回沪市的这两天特意把事情都处理好了,特意搭早班机回来就是为了你和庆祝。棉棉,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记得的对不对?以前每一年你都会祝我生日快乐的。”


    季棉:生日


    他待在这封闭的小岛这么久,早就忘了今天是几号。换做从前,他会琢磨好几天就为了给大哥挑选一份称心的礼物,会掐着点送去最早的祝福。可现在,什么都变了。


    季棉:“大哥。”


    可能是太久没有说话的缘故,他的声音听起来沙哑而微弱。许泽脩却专注地看着他,眼中满是痴迷与惊喜。


    许泽脩:“嗯。”


    季棉:“你要,一直把我关在这里吗?”


    许泽脩抚摸着他的脸颊,温柔而深情。


    许泽脩:“等你完完全全属于我的时候,我可以陪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季棉缩了一下,他的脚很冷。链子碰在床沿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昭示着他现在的处境。


    就像被许泽脩豢养的笼中鸟,只属于他一个人。


    季棉:“那妈妈那边呢,你要怎么解释?”


    许泽脩轻笑,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许泽脩:“在妈妈心里,你现在已经去弗洛伦萨留学了。这期间,我会经常去看你,而你也越来越依赖我。过几年妈妈就会知道我们要结婚的消息。”


    季棉:“结婚?”


    季棉以为自己听错了。


    许泽脩:“嗯,不过那都是对外的说法。我已经叫人准备手续了,下个月我们就去新西兰登记,你也不用真的去留学,学校会帮你保留学籍,到时候参加下毕业答辩就可以顺利毕业。在这期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季棉:“这不可能,我,我不同意。”


    季棉:“大哥,你放我走好不好?我会乖乖地去留学,我再也不会和许泽晏见面。我们把一切都拉回正轨好不好?”


    许泽脩平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什么波澜,他捏起季棉的下巴,在小家伙的唇瓣上亲了一下。


    许泽脩:“棉棉,不管你在哪里,你都得属于我。”


    许泽脩:“除此之外,你的一切要求我都会满足。不管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完整的家吗?我们可以组成属于我们的家庭,我给你我的忠诚和我全部的爱。”


    季棉吓得说不出话来,他现在就像只待宰的羊羔,无路可逃。


    许泽脩却没有空想那么多,从他踏进房间闻到季棉信息素的那一刻,他就想把人压在身下狠狠的标记。填满他的生殖器腔,让小家伙的身体里充满他的味道。


    许泽脩:“棉棉,现在我要向你讨生日礼物了。”


    许泽脩暧昧地说着,一个翻身将人压住,空气中的信息素逐渐浓郁起来。


    被Alpha信息素压制的季棉,手脚发软,温驯得任人摆布,只能眼泪汪汪地看着许泽脩。


    季棉:“大哥不要。”


    季棉:求求你,不要像许泽晏一样。


    上次在发情期他没有自我意识,但现在他清醒着,没有办法面对这一切,他承受不起后果。


    许泽脩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知道小家伙会抗拒,但他仍然卑劣地自私地用使用信息素,百般诱惑。


    他亲吻着季棉战栗的身体,从额头到眼睛再到嘴唇。


    许泽脩:“棉棉,别怕。你会喜欢的,之前你分明很喜欢的是不是?”


    光是回想起小家伙发情期缠在他身上索要的样子,许泽脩就硬了。


    和许泽晏那种在不同Omega身上练出来的技巧性挑逗不同,许泽脩不喜欢和乱七八糟的人有过多的肉体纠缠,他的抚摸和亲吻都极为虔诚,仿佛那满腔的温柔都只留给一个人。


    在他看来,小家伙的每一寸肌肤都是那么的纯洁而充满诱惑力。


    许泽脩低低地喘息着,压抑着心底的暴戾因子,虽然他很想粗暴地对待这个小家伙。


    许泽脩:“棉棉,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吗?”


    小Omega低声啜泣着,眼尾微红。衣服都被脱光了,露出白嫩的胸膛和漂亮的锁骨,乌发红唇,眼里全是水雾。


    许泽脩亲着他的耳骨,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许泽脩:“是个Alpha都想上你。”


    季棉第一次听许泽脩说这种下流的话,压在他身上的仿佛是一匹饿狼。


    许泽脩一只手撑在他耳边,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腰线,肆意搅弄着他的唇舌,呼吸间都是费洛蒙的味道。


    小Omega抵在胸前的手并没有什么用,许泽脩不费什么功夫就挺了进去。


    那种占有的快感是生理和心理的双重高潮。


    许泽脩:“棉棉我爱你。”


    许泽脩:“棉棉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许泽脩被情欲泡得沙哑的声音钻入耳朵。


    季棉在一次又一次的撞击中痉挛,生殖器腔被完全打开,拼命地汲取着信息素。身体不由意识控制,讨好着眼前的Alpha。


    他睁着眼,顶上的水晶灯折射出无数的幻影,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是那么的粘腻羞耻,刺激着季棉的神经,将他的自尊和希望一同撕裂。


    第72章:道具


    到了后半夜被折腾得精疲力竭的季棉昏昏欲睡,意识朦胧间,手指被套上了个冰凉的物体。许泽脩在亲吻他的耳朵,但他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了。


    晨光透过没有拉紧的窗帘照在床上,季棉盯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出神,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带上戒指。这枚小小的圈同他脚上的锁链其实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分别。


    许泽脩:“还喜欢吗?我特意选了低调简单的款式。”


    餍足的Alpha伸了伸腰,搭在季棉腰上的手一搂就把人圈紧了。他用鼻子蹭着小Omega的后颈,一派温柔。


    许泽脩:“身上还有没有难受?”


    说实话除了肌肉酸痛和某个部位有些肿胀,季棉并没有其他感觉。昨晚许泽脩已经清理过了,努力把他的不适度降到了最低。


    但这对他来说并没有差别。


    季棉:“”


    许泽脩已经习惯了他的沉默,起身吻了吻他的额头就下了床。


    许泽脩:“我叫他们把早餐送上来。”


    许泽脩慢条斯理地扣着衬衫扣子,动作优雅又利落,无名指上的戒环在阳光下折射出漂亮的光线。


    他就像个普通的新婚Alpha,对待伴侣无微不至,眼角眉梢的流露着满足与幸福。


    他陪着季棉一起在房里吃完了早餐,或者说是他盯着季棉吃完了早餐。小家伙兴致不高,神情也讷讷的,没有生气,许泽脩就端着粥一口一口地喂。


    没关系,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只要小家伙待在他的身边,总有一天他会重新对他说笑。


    接下去的几天,许泽脩都二十四小时地陪在季棉身边。白天许泽脩会在房里办公,偶尔抬眼看看坐在那儿看着窗外发呆的小家伙。有时候他也会抱着季棉看书,两个人坐在床上,他会用下巴蹭小家伙柔软的头发。尽管得不得任何回应,许泽脩还是很享受这种沉默。


    除却这些,大多数时间他们都在交合。


    大概是憋了太久,许泽脩近乎痴迷地拉着他在不同的场地用不同的姿势交合。凶猛而又缠绵,好像要把从前的那些克制忍耐都一并讨回来。


    季棉没有再拒绝,他甚至没有过多的反应,偶尔会闷哼一两声,大多数时候都沉默地把脸埋在被子里,就好像身体不是他自己的。


    这天晚上,许泽脩捧了一只盒子进房。


    许泽脩:“棉棉,来看看我送给你的礼物。”


    他说着打开了盖子,里面是毛茸茸的耳朵,带塞的尾巴,还有项圈。东西都很眼熟。


    季棉想了好久才想起,这些东西和许泽晏送他的那些很相似。那个时候,他应该也在监控里看着吧。


    他不知道许泽脩变态的占有欲到了哪一步,连这一丝一毫都要讨回来。


    许泽脩眼里藏着精光,他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报复和填补遗憾,更多的是因为那种不同寻常的欲望。在沪市的名利场,许大少的这点儿癖好根本算不上什么。


    Alpha的天性就是追求刺激,这样能够激起他们狩猎的欲望。


    许泽脩过去扶住季棉的腰身,宽大温热的掌心暧昧地摩挲着。


    许泽脩:“棉棉穿给我看好吗?”


    这询问本身没有意义,季棉不会反抗,也没有权利反抗。


    今早刚刚做过,他身上只有一件宽大的衬衫,堪堪遮住腿根。膝踝处还有因失控掐出的印子。许泽脩细致而温柔地给他穿戴,就好像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季棉:“……”


    许泽脩:“棉棉你真漂亮。”


    纤细柔软的小Omega跪坐在床上,头上的猫耳和乌发在一起也不现得突兀,蓬松地连着尾椎像是自然长出来的,活脱脱就是只无助的小奶猫。


    季棉被迫接了个绵长的吻,好不容易分开,疾疾地喘着气。


    许泽脩毫不掩饰眼底的兽性,贪婪地打量着他的身体。


    许泽脩: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存在,世界上其他的事物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这一回许泽脩没有解开他的脚链,他似乎真的把季棉当作了被囚住的小猫。顺着他的脊背抚摸,亲吻着他的耳朵。


    季棉闭眼皱眉,企图把意识从身体中抽离。


    恍恍惚惚间,他睁开眼,正好看到许泽脩的表情。是和平日里儒雅温润截然相反的狠戾与强悍,沉迷于情欲无法自拔。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棉瘫软在床上,里里外外都被红酒味的信息素浸透了。许泽脩一如既往地搂着他,说些甜蜜的话。他像是很喜欢这种肌肤相贴的感觉。


    被标记过的腺体还在微微发烫,后颈上的牙印昭示着Alpha对Omega的绝对拥有。


    许泽脩的手抚上了他的小腹,不轻不重地揉着。


    许泽脩:“棉棉,你要是能怀孕,这里应该已经有我们的宝宝了吧?”


    季棉:“……我不能。”


    许泽脩:“嗯,我知道。我有你就够了,别的什么都不重要。我也舍不得让你冒险去生宝宝。只要你在,就够了。”


    第73章:偶遇


    今天的许泽脩似乎格外激动,信息素也比从前更浓,要么是被季棉穿情趣套装的样子给刺激到了要么就是易感期了。


    Alpha的易感期和Omega的发情期很相似,都会渴求信息素,寻找合适的伴侣进行标记。只不过Alpha的反应没有Omega那么剧烈,只是情绪波动大,没有安全感,对Omega的信息素更加敏感。


    毫无例外的,许泽脩撞入生殖腔,在里面成结标记。


    一场情事下来,季棉瘫软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上星星点点,像是被虐待了一样。和床上截然相反,许泽脩小心地将人搂在怀里,享受着欢愉过后的温情。


    墙角的落地镜被溅上了白浊,衣物凌乱地堆在地上,整个房间就像是装满了信息素的气球,随时都会炸开。


    得到满足的Alpha慵懒地枕着手臂,轻柔地摩挲着小Omega的腰。


    许泽脩:“棉棉,领证的日子定在下周末。咱们去新西兰登记完之后,回到岛上办婚礼你觉得怎么样?”


    季棉的眼睫自然垂落,没有马上作答,呆呆地盯着地板不知道在想什么。许泽脩也习惯了他的沉默,兀自说着对婚礼的筹划,语气里满是幸福。


    过了很久,他才转过身看着许泽脩:


    季棉:“你说你喜欢我,是为什么?”


    他的声音闷沉如死水,甚至听不出什么语气。


    许泽脩有些诧异,不知道小家伙为什么问这个。正当他想开口时,季棉自顾自说了下去。


    季棉:“是因为我的信息素吗?徐医生说,我的信息素很特别。”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从他分化开始的。信息素没有给他带来正常人的生活,反而将他拉入了深渊。


    是因为他特殊的信息素,所以大哥才会变成这样吗?


    许泽脩笑了,揉着季棉的脑袋:


    许泽脩:“不仅是信息素,棉棉,你身上的一切都很吸引我。我承认,作为Alpha我对你的信息素没有抵抗力,我想大多数Alpha都没有。”


    许泽脩:“不过他们都没有机会了,从今往后只有我能够肆意地享受你的信息素。”


    季棉:“”


    许泽脩看他苦闷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舒服。从前小家伙会对着他笑,现在却连话都不怎么愿意说了。


    许泽脩:“这几天待在岛上闷坏了吧?哥哥明天陪你去岸上走走怎么样?”


    季棉:“嗯。”


    许泽脩吻上他的眉心,很是甜蜜地道了晚安。


    季棉偏过头,沉默的看着夜色。他很累,却没有办法入睡。事实上,他已经好失眠好几天了。大脑迟钝地无法思考,亟须休息,可却怎么也睡不着。即便是短暂的浅眠也会因不安而惊醒。


    意识被禁锢在了身体的某一处,绝望地嘶吼着,求救着,但这些声音都没办法传出。被永久地,残忍地封存了。只剩下残缺的灵魂,疲惫的身体。


    第二天,许泽脩解开了季棉的脚链,细致地为他穿戴好,带着人上了岸。


    阳光很好,天气有些热。季棉的脚踝被皮革蹭红了一圈,为了遮挡他穿着长袜,在人群中现得有些奇怪。


    许泽脩从上岸开始就牵着他的手,模样出众的两人走在异国的街道上,很是惹眼。不明真相的路人只会以为这是对甜蜜的伴侣,或许时新婚蜜月来到这里度假。


    走过一个手工艺品摊位时,季棉停下了脚步,许泽脩也跟着转过身。发现小家伙正专注地盯着一个船舶模型。


    黄铜模型做得十分精巧,锋利的船帆竖得笔直,仿佛能割破风浪,看上去就很有分量。


    老板见状,热情地介绍起这款模型来。


    许泽脩俯身问:


    许泽脩:“喜欢吗?”


    小Omega没说话轻轻点了头。


    许泽脩付了钱,请老板包好后提在了手里。


    小家伙愿意买东西是好事,至少他对身边的事物有了兴趣。


    许泽脩:“中午想吃点儿什么?我让Ben找了几家当地的特色菜,要不要去尝尝?”


    季棉任由他牵着,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许泽脩温和耐心地询问着,试图和他搭话。季棉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回答,就好像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忽然,前面的人停下了,抓着他的手缩紧了几分。季棉抬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塞恩似乎也很惊讶,笑着走上前和他们打招呼。


    赛恩·安德森:“Non vedo il mio amico da molto tempo.”(好久不见我的朋友。)


    许泽脩端起了笑,俨然又是那个风度翩翩的许氏集团太子,却又暗暗地把季棉挡在了身后。


    许泽脩:“è da tanto che non ci vediamo. Viaggeremo qui.”(好久不见,我们在这里度假。)


    赛恩·安德森:“Oh anchio. Abbiamo davvero il destino. ” (啊,我也一样,我们还真是有缘呐。)


    这个距离,他应当很容易就能闻到季棉身上信息素的味道。兄长带着幺弟出来度假,还手牵手地逛街,怎么看都不对劲。但他没有问别的什么,只是笑眯眯地看着许泽脩身后的季棉。


    赛恩·安德森:“季,好久不见,还认识我吗?”


    季棉对上他灿烂热情的笑,点了下头,末了又补了一句。


    季棉:“您好。”


    赛恩·安德森:“要一起吃饭吗,我助理预定了西图澜娅餐厅。”


    许泽脩:“Grazie ma abbiamo creato un posto. Uniamoci un altro giorno. ”(谢谢您,不过我们已经定好了地方,改天再聚吧。)


    许泽脩并不喜欢别的Alpha过多关注他的伴侣,可能是因为在易感期,他对塞恩有种直觉上的敌意。


    塞恩倒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笑着和他们道别。


    赛恩·安德森:“Va bene ci vediamo la prossima volta.Buon viaggio. ”(那好吧,下次再见,祝你们旅行愉快。)


    等两人走远了,助理才上前。


    助理:“Sig. Anderson continuiamo a osservare? Quasi tutti vivono sullisola e anche se vanno a riva Le misure di sicurezza sono molto severe. sono inseparabili.”


    (安德森先生,我们还要继续留在这儿观察吗?他们几乎都住在岛上,那里安保系统很严密,而且他们就算上岸也是形影不离。)


    赛恩·安德森:“Un momento. Solo i cacciatori di pazienti possono prendere ciò che vogliono.”(再等等,只有耐心的猎手才能捕获想要的猎物。)


    第74章:腺体


    临近登记的前一天,许泽脩亲自出门去取定制的西服。路过一家甜品店看到有顺便打包了一个可可蛋糕。


    小家伙很少说自己喜欢什么,但许泽脩知道,他看了整整十年,季棉的喜恶他都清楚。


    他乘着黄昏登岛,迫不及待地想让季棉看看。明天之后,法律也将承认他们相爱。


    Ben在客厅等候,恭敬地向他报告。


    Ben:“先生,季少爷吃过晚饭就睡下了,和往常一样很安静。”


    许泽脩:“嗯,我上去看看,你把蛋糕切好。”


    Ben:“好的先生。”


    许泽脩踏上楼梯,走着走着却察觉了不对劲。空气中隐约能闻到信息素的味道,是熟悉的蓝风铃香气。


    小家伙的发情期刚过,照理说不应该有这么弄的信息素。难道是信息素分泌紊乱了?


    他加快了脚步,小跑到房门前。过分浓郁的信息素从缝隙里渗出,不同于发情期甜腻的香气,此刻的信息素浓厚得令人战栗。蓝风铃的香气充斥着鼻腔,带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儿。


    许泽脩:“棉棉?”


    门被锁住了,里面没有任何的回应。


    许泽脩:“棉棉你不要吓我,把门打开好吗?”


    许泽脩急躁地转动把手,依旧没有人回答他。


    许泽脩退后两步,一脚踹了上去。房门被破开,铺天盖地的信息素喷涌而出。


    在瞬间,许泽脩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细长的暗红色液体延伸到了脚边,一块锋利黄铜片浸在里面。床侧,一具瘦弱的身体躺在地上,他穿着衬衣,半个身子都被血浸透了。脸也都被血糊住,只能看到紧闭的双眼。


    他的后颈被一条狰狞的伤口贯穿,破损的皮肉外翻,也不知道这么瘦弱的Omega哪来的力气割得这么深。


    信息素和血液一起从被割开的腺体涌出,填满了周遭的空气。


    许泽脩跌撞着跑过去,踩到了未凝结的血液,膝盖磕在地上。他颤抖着爬过去,用手捂住了那还在不断冒血的伤口。


    许泽脩:“医生……医生!”


    听到动静跑上来的Ben也被眼前的场景吓坏了,慌忙跑去叫医生。


    目光所及全是血红,许泽脩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恐惧的滋味,那种直达灵魂的寒意遍布四肢百骸。


    怀中的人看起来那么虚弱,好像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


    许泽脩:“棉棉……棉棉你不会有事的,医生!快……准备游艇,打急救电话!”


    他用力嘶吼着,捂着伤口的手却在不断发抖。


    他不能失去季棉,不能……


    医生:“伤口太深已经割到腺体了,失血过多,得尽快去医院进行手术。”


    医生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许泽脩将人横打抱起,以最快的速度朝岸边奔去。


    二十分钟后,救护车到达了医院。


    许泽脩跟在急救推车后面跑,直至被医护人员挡在手术室外。


    “Please wait outside.”


    (家属请在外面等候。)


    许泽脩看着亮起的手术灯,浑身卸了力,瘫坐在排椅上。


    他从来没有那么狼狈过,身上沾满了鲜血,面无生色,颓唐而无措。


    满脑子都是季棉躺在血泊里的画面。


    那是他生命中少有的亮色,是他对庸碌世界唯一的牵挂。


    Ben:“先生,您要不要去处理一下。”


    Ben小心地建议,毕竟他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大好看。


    许泽脩完全没有听他在说什么,过了很久才抬起头。


    许泽脩:“联系好相关医院了吗?”


    这是州内最好的公立医院,但Omega腺体治疗并不突出,要随时做好转院的准备。


    Ben有些惊讶,在他固有的概念里,这种阶级的人不太会喜形于色,只有最核心的利益才能触动他们。所以他对囚禁见怪不怪,一板一眼地按照吩咐做事。没想到这样的人也会惊慌失措害怕到流泪。


    Ben:“……是的,已经联系好了,您放心。季少爷一定会平安的。”


    那朵看似弱不禁风的菟丝花,以最决绝的方式进行了抗争。


    许泽脩并没有感受到自己脸上的眼泪,苍白着一张脸问他:


    许泽脩:“直升机呢?”


    Ben:“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待命。”


    许泽脩:“嗯。”


    他没有再说话,双手握拳垂着头,乍看之下很冷静。只有那忍不住颤抖的肩膀暴露了他的无助与绝望。


    手术进行了六个小时,手术灯熄灭的一瞬间,许泽脩从座椅上蹿了起来。


    过了五六分钟医生才出来,是个华人女性Omega。


    医生:“病人家属吗?”


    许泽脩:“是。”


    医生:“手术还算成功,还好止血及时,目前生命体征都恢复正常了。只是伤口太深,腺体都被割开了。后期还得看恢复情况,大概率会出现后遗症。”


    许泽脩:“什么后遗症。”


    医生:“得再观察,一般来说会有像信息素分泌紊乱,发情期疼痛还有暂时的信息素缺失等症状出现。不过也会有特殊的病例,每个患者生理机能都不一样。”


    医生的每一个字听在许泽脩耳朵里,都是那么的刺耳。


    他发誓要好好保护珍惜的人现在却因为他躺在手术室。


    棉棉从小身体就不好,不知道吃了多少药,打了多少针才终于正常分化了,他该是有多绝望才会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


    许泽脩:“谢谢您,现在可以进行探视吗?”


    医生:“患者目前处于昏迷状态,还需要再在ICU观察二十四小时,没有特殊情况不允许探视。”


    医生:“我明白了,谢谢您。”


    许泽脩在就近的酒店住下,短暂地睡了几个小时,天一亮又折返医院。过了一夜,他下巴上长出了青茬,眼下泛起乌青,愁容满面。和从前意气风发,举手投足都充满贵气的许时集团继承人大相径庭。


    季棉转到了普通病房,只是人还没有醒。


    许泽脩坐在病床边,看着点滴慢慢流进小Omega的身体。原本就瘦弱的人现在看着更加苍白憔悴,他脖子上缠满了厚厚的纱布,双目紧闭,嘴唇因长时间的干燥裂出了口子,像是很痛苦的样子。


    许泽脩:“棉棉”


    他不敢多碰,怕弄疼了他,只能轻轻地握着那只瘦削的手。


    许泽脩:“你是不是很恨哥哥啊?”


    第75章:爆炸


    小Omega呼吸微弱,安静地躺在那儿,不知道是不是听见声音了,他的睫毛颤了一下。


    许泽脩苦笑,自嘲道:


    许泽脩:“可怎么办呢棉棉?我就是放不了手。你永远意识不到你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相较于失去生命,我更怕失去你。”


    许泽脩:“但你为什么要逃走,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明明你曾经那么的依赖我”


    许泽脩:“棉棉,我们永远都在一起不好吗?”


    许泽脩:“我爱你,想把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病房里只有心电监护仪发出的微弱声响。


    术后48小时,季棉依旧没有醒来。医生进行了全方面的检查,发现他生理机能都正常但就是没有苏醒的迹象。进行详细的询问后,许泽脩当天下午就安排了转院。


    这里距离州内最好的专业私立医院有四十多分钟的车程,医护人员们小心地把人推上车,许泽脩想要跟车随行,却被拦住了。


    医护人员:“先生您不能上去,车里的医疗设备占用了很大空间,不能容纳家属随行。”


    许泽脩看了眼救护车里的小家伙,点了点头。


    许泽脩:“麻烦照顾好他。”


    医护人员:“您放心,我们会尽全力照顾病人。”


    许泽脩转身跨进了等在一旁的汽车副驾驶座。


    许泽脩:“跟在后面。”


    司机:“好的,先生。”


    救护车缓缓驶离医院,上了公路,黑色轿车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跟在后面。


    本来今天该是他们办婚礼的日子。


    许泽脩隐约感觉到胸前有种胀闷的疼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连着几天没有休息好,身体扛不住了,总之很不舒服。


    他愈发紧张的盯着前面的救护车。


    许泽脩:棉棉


    车子开过了红绿灯,就在即将驶入隧道的时,车尾毫无征兆地受到了撞击,险些打滑。司机急忙踩了刹车,打开了双闪灯。


    是后面的一驾白色私家车想要超车结果撞上了,这一幢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车尾灯破了,后备箱凹陷进去一大块。


    司机想打保险公司电话叫人来处理,一旁的许泽脩却问:


    许泽脩:“还能开吗?”


    司机:“能是能,但”


    许泽脩:“那就不用管了,赶紧跟上。”


    隧道里黑黢黢的,只有零星的路灯发出微弱的光芒,望不见深处。救护车已然没了踪影,许泽脩有些急躁起来。


    司机:“可是先生,车子受损后上路可能会有危险,要不您等一会儿我叫人再派车来。”


    许泽脩:“不用,我说开就开,一切后果我自负。”


    司机只得忽略了窗外那位正在打电话私家车车主,踩下了油门。


    车子快速驶过了隧道,往前开了两百多米终于又追上了救护车。


    许泽脩稍稍松了口气,但很快他又发现了不对劲。救护车车底竟然冒出了浓烟,车上的人像是都未察觉,照样往前开。


    许泽脩:“快,追上去拦住,快点!”


    司机也怔住了,这明摆着是危险,雇主却执意要靠近,一时间犹豫不决。


    就在许泽脩开口的一瞬间,前面的车子火光四起,一下子吞没了半个车身。


    救护车终于停了下来,紧接着驾驶座的门被打开,两名穿着防护服的医务人员跌撞着跳下。


    司机刹住了车,许泽脩推开车门朝着浓烟滚滚的救护车奔去,大火已经包围了整个车身。原本想要施救的人意识到情况危险,都不敢上前,纷纷拿起手机报警。


    司机:“先生!”


    许泽脩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冲上前,恶狠狠地朝那两个人喊:


    许泽脩:“都他妈愣着干嘛,救人!”


    许泽脩:“Open the door !”


    两个医务人员站在远处,面面相觑,很是为难。


    医务人员:“Sorry,the system failed and the door couldnt open.”


    (抱歉先生,系统失灵了我们无法打开。)


    车厢在火中显得有些扭曲变形,许泽脩已经顾不上那有多烫,咬牙抓住了车厢后的把手用力往上推,却怎么也打不开。


    皮肉烧焦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


    许泽脩:“棉棉!棉棉你醒醒!”


    他拼命拍打着车门,血水顺着门板落下很快就被火焰吞噬了。


    许泽脩退后半步一脚踹在了门上,特制的安全门竟然硬生生凹陷进去,但仍旧无法打开。


    如果说看见季棉倒在血泊里的时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恐惧,那么这一刻他害怕得几乎要窒息。


    许泽脩:“棉棉!”


    警笛声由远至近,除了许泽脩所有人都在往远处退。车子已经完全烧了起来,难以靠近,照这样的火势下去很快就会爆炸。


    许泽脩:“开门!把门给我打开!”


    他睁着猩红的眼睛绝望地向人群嘶吼。


    棉棉他的棉棉还在里面。


    两个警察跑上前,试图将他拉离现场。


    警察:“This gentleman its dangerous here now. please leave right now!”


    (这位先生,这里很危险请你马上离开。)


    许泽脩:“Theres still someone inside! There are still people!”


    (里面还有人。)


    警察:“Please calm down sir.”


    (请冷静点先生。)


    许泽脩:“放开!”


    两个欧洲体型的Alpha竟然拉不住许泽脩,迫于无奈只能使用电棍。


    许泽脩腿上一软,跪到在地,被两人架着往远处走。


    还没等消防队到场,公路上一声巨响,火焰骤然膨胀,黑烟直冲天际。


    许泽脩和那两个警员都被爆炸的冲击波扑倒在地。


    火光在眼前炸裂的那一刻,耳鸣声盖过了周遭的尖叫与惊呼。他的大脑混沌了几秒钟,眼看着车厢被烧得面目全非,化为一片焦黑。


    “棉棉”


    他的脸贴着粗粝的柏油马路,似乎能感受到灼烧,有温热的液体划过鼻梁,不知道是血还是眼泪。四肢都失去了知觉,胸腔像是被掏空了,感受不到任何跳动。


    这是一场噩梦吗?怎么会这么痛,痛到不真实。


    他的绵绵呢?是不是还好好地睡在病床上?


    如果是的话他想快点醒来,赶紧抱抱小家伙。


    第76章:古堡


    医生:“目前患者生命体征正常,还好离爆炸中心有一段距离,只是轻微脑震荡。大概率是情绪失控引发的昏厥。”


    许夫人:“……好,谢谢您。”


    医生:“不客气,您别担心,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许夫人送走医生,重重地叹了口气。


    她是从新闻上看到的消息,澳洲一条高速公路上发生了救护车自燃爆炸的事故。在画面中看到昏厥的儿子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接连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才确定是真的出事了。


    吓得她直接去公司逼问了许泽脩的贴身秘书,这才得到了确切的地址,坐着凌晨的班机直飞南太平洋,结果看到的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儿子。


    她实在有太多的疑问,按照秘书的说法棉棉没有去意大利留学,可小脩却说棉棉已经入学了。那么小脩为什么要这么做?棉棉又去了哪里?那辆爆炸的救护车上又是谁?


    许夫人看着病床上的儿子,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她一直觉得自己把四个孩子教养很成功。虽然小晏脾气不好,小安性子冷,棉棉有些内向,小脩总是对自己太过严苛,但他们本性都是善良的。四个孩子平安健康,过着属于他们自己的生活。


    直到今天她才认识到,这个家里隐藏了太多的秘密。


    许泽脩:“棉棉”


    许夫人:“小脩?”


    许泽脩拼命睁开摸糊的双眼,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眼前的人像才逐渐清晰起来。


    许泽脩:“妈”


    许夫人:“身上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许夫人抓着儿子的手,眼眶就红了起来。


    许夫人:“小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棉棉呢?他们说救护车上的人是你的弟弟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泽脩:棉棉


    许泽脩眼前骤然出现了那些画面,巨大的火焰吞噬了车厢,将所有东西吞没殆尽。


    他举起自己缠满绷带的右手,握了一下,是钻心的疼。


    不是梦那棉棉呢?他的棉棉在哪里?


    如果不是梦,那棉棉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许泽脩神情恍惚,猛然坐起身,拔掉了手上的留置针。


    许泽脩: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不可能这么巧。


    许泽脩:监控从监控里一定可以查出来。


    许夫人:“小脩你去哪?快回去躺下。”


    许泽脩:“妈,我现在来不及和你说那么多,我要去找棉棉。”


    他穿着病号服,步子虚浮,急着往外面跑,推开门却撞上了人。


    两人对视,许泽晏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许泽晏:“你又在耍什么把戏?把他藏哪里去了?”


    许泽脩根本没理他,抓掉他的手就往外走,许泽晏被逼急了,直接挥起了拳头。


    许先生:“够了!”


    威严的声音响起,制止了即将发生的冲突。


    许先生:“你们看看自己的样子,许家的脸都叫你们丢尽了。”


    许泽脩抿了抿干裂的唇,叫了声“爸”。


    许先生:“进去说。”


    许先生阴沉着的脸在看到徐夫人后略有舒缓,轻拍着她的肩膀。


    许先生:“阮阮没事的,我来了,我会把事情处理好。”


    许夫人这才忍不住酸楚,哭了出来。


    安抚好夫人之后,他正色看向站在那儿的两个儿子。


    许先生:“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许泽脩没动,眼里像是蒙了一层灰,黯淡无光。


    许先生的目光钉在了大儿子身上,这个曾经他最引以为豪的孩子。


    许先生:“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爸爸的话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清楚。你把那个孩子怎么了。”


    许泽晏干的混蛋事他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儿,本来想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交给妻子来处理。谁成想,许泽脩也搅了进来,还闹出这么大动静。


    那个孩子虽然不是他亲生的,平时看着也不怎么讨喜,但毕竟在家里养了十年,阮阮又心疼得紧,怎么着都得把事情弄清楚了。许家祖祖辈辈经营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绝不许出现这种腌臢事。


    许夫人:“棉棉根本没有去留学是不是?”


    许泽脩:“是,我一直把他关在岛上。”


    许夫人:“为什么?”


    许泽脩:“我不想让他见别人。”


    许泽脩抬起头,平静地陈述。


    许泽脩:“因为我想让他只属于我一个人。”


    也正是因为他的自私,他的病态占有,一步步把季棉推向了深渊。


    旁边的许泽晏已然攥紧了拳头。


    许夫人:“救护车又是怎么回事?”


    许夫人的声音颤得不成样子。


    许泽脩:“我逼他和我结婚,他割开了自己的腺体。那天是在转院的路上。”


    许夫人:“那车上,真的是”


    许泽晏:“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他割了自己的腺体。你又想骗我是不是?他人在哪儿?”


    许泽晏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把许泽脩甩在了墙上。想要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什么破绽,可自始至终,看到的只有绝望与破败。


    许泽晏:“许泽脩,你怎么不去死!”


    许夫人脚下一软,跌在了床边。


    许夫人:囚禁,自杀棉棉他真的


    她的棉棉,她疼爱了十年的孩子,还那么年轻。


    许先生:“阮阮!”


    许泽脩:“妈!”


    许先生:“医生!”


    波河古堡。


    医生:“Mi creda signore. Sono certo che loperazione ha avuto successo.”


    (请您相信我先生,手术很成功我有很大的把握。)


    赛恩·安德森:“Grazie per il mio duro lavoro, se il piano avrà successo manterrò la mia promessa.


    (辛苦了,如果计划成功我会对兑现我的承诺。)


    医生:“Ovviamente sei sempre stato generoso e gentile.”


    (当然了,您向来慷慨又仁慈。)


    医生:“Questa volta la configurazione ha successo. Se riuscite a perfezionarla non tornerà mai più alla medicina.”


    (这次的配型果然很成功,如果能顺利提炼的话,您以后再也不需要服用药物了。)


    赛恩·安德森:“Dio mi benedica. Lo spero.”


    (上帝保佑,但愿如此。)


    是谁在说话?怎么什么都听不懂?


    眼睛酸涩得根本睁不开,脸上好疼,头也好疼。


    对话戛然而止,耳边响起了脚步声。


    是谁呢?


    好奇战胜了不适,他忍着疼痛睁开眼,四周很昏暗,但微弱的光线对他来说也格外刺眼。因此,眨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人。


    虽然不认识,但他觉得这是一张很好看的面孔。


    这人对他笑了笑,舌尖的语调轻快又优雅。


    赛恩·安德森:“ Sei sveglio,agnello.”


    (你醒了,小羊羔。)


    季棉:听不懂


    季棉:“请问,你是?”


    眼前人莞尔一笑,用堪称标准的汉语说道:


    赛恩·安德森:“现在,我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第77章: Lorenzo Anderson


    季棉:亲人?


    可他并不认识眼前的人,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


    等等,他好像睡了很久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又是谁?


    季棉:好像都记不起来了。


    他情急之下张口询问,却牵扯到了脸上的伤口,伸手一摸才发现整张脸都缠满了纱布。


    季棉:“我这是怎么了?”


    塞恩按下他乱碰的手,目光柔和,好像他们相识了很久,语气熟稔地道:


    赛恩·安德森:“别碰,你的脸刚刚做了手术,还不能乱动。不过不要担心,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不会留下伤疤的。”


    季棉:是毁容了吗?


    他叹着气,看起来很是难过的样子。


    赛恩·安德森:“你出车祸了,头部遭到了撞击,从ICU出来昏迷了好几天呢。医生说可能会出现失忆的症状,现在看来你确实不记得了。”


    季棉:车祸


    他努力地回想,企图寻找残存的记忆,但脑海里空空荡荡的什么画面都没有。


    这种感觉恐怖至极,仿佛别人抹去了存在。


    赛恩·安德森:“你还记得Saihn Anderson这个名字吗?”


    小Omega想了想丧气地摇摇头。


    赛恩·安德森:“这是我的名字,Anderson是你和我共同的姓氏。我们都出身于翡冷翠名门,安德森家族。”


    季棉:“我的名字呢?”


    赛恩·安德森:“你的中文名是季,这是你母亲的姓氏。”


    季棉:“我的母亲?”


    赛恩·安德森:“嗯,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季棉:季这个名字好熟悉。


    季棉:“那他们在哪里?我的父母。”


    塞恩轻轻地搭上他的肩膀,看起来很是心疼。


    赛恩·安德森:“你的母亲在你出生后不久就因病去世了,父亲他悲伤过度,身体一直不好,几年前也因为心脏病离开了。”


    季棉有些茫然,听着塞恩叙述悲伤的往事,他却没有丝毫的印象,甚至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塞恩清楚他的疑惑,便继续解释:


    赛恩·安德森:“在我六岁的时候父亲和母亲和平分手了,父亲在离婚之后结识了当地华人商会会长的孙女,也就是你的母亲。他们很快就坠入爱河,在双方长辈的见证下举行了婚礼。三年之后,你诞生在了这个世界上,我亲爱的弟弟。”


    赛恩·安德森:“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开心,你的到来是天神赐予我们的礼物。那时候我看着摇篮里的你就发誓,要一辈子陪伴照顾这个可爱的小家伙。”


    赛恩·安德森:“但是,在喜悦之后厄运降临了。负责看护你的保姆和强盗勾结,将你绑架以索要巨额赎金。支付赎金之后,他们却没有兑现承诺。父亲报了警,警察击毙了强盗,却没有抓获保姆,我们动员了家族的一切力量,几乎把整个欧洲都找遍了,依旧没有找到你。”


    赛恩·安德森:“在那之后,你的母亲经受不住打击,在医院里去世了。这些年,我们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你。直到半年前,我终于找到了那个保姆,她老死在了中国,家里只有一个儿子。我从他的口中得到了一些线索,这才找到了你。”


    赛恩·安德森:“很抱歉,季,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到了伤害。”


    季棉垂着眼,思绪很乱。他不记得过去发生了什么,但身上的疼痛还有直觉告诉他,那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如果一切都如塞恩所说,那他应该在外漂泊了很多年。那这些年他是怎么生活的?有被什么人家收养吗?还是说一直无依无靠地独自生活?


    这些问题一股脑地涌出,让他忍不住地颤抖。


    季棉:“我为什么会出车祸?”


    塞恩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似乎不是很想提起。


    赛恩·安德森:“这和你之前的经历有关,过去发生的事情很复杂,等你的身体状况好一点我再慢慢和你说。有些回忆很痛苦,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记起。你只需要知道,你现在是Lorenzo Anderson,我的弟弟,安德森家族的血脉。”


    赛恩·安德森:“从现在开始,你将会是整个Florenza最尊贵的Omega。”


    季棉:“”


    一年后。


    早晨七点,房门被准时叩响。


    执事:“Maestro la colazione è pronta, Scendi di sotto per godertela.”


    (少爷,早餐准备好了,请您下楼享用。)


    “Grazie,Scendo subito.”


    (谢谢,我很快就下来。)


    季棉一边穿着衬衫一边用生涩的意大利语回应门外的执事。今天天气有些热,但他依旧选择了高领的衬衫,以遮挡住后颈的伤疤。


    那是一条很长的伤疤,正好在腺体的位置,异常白色凸起与周围的肌肤格格不入,看起来有些恐怖。


    他不记得这伤是怎么来的了,或许是在那场车祸中,或许更早,但现在他也不清楚。塞恩说伤痕代表着痛苦的回忆,曾经帮他联系了整形医生想要祛除疤痕,被他拒绝了。


    回忆固然痛苦,但忘记才是最致命的酷刑。


    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这样的伤痕,连自己也不想面对,可这是他身上为数不多的印记。如果连这些仅存的痕迹都被抹去,那他的存在将毫无意义。


    整整齐齐地穿戴好之后,季棉快速地下了楼。


    塞恩已经坐在餐桌那头享用红茶了,抬头看到他露出了一个堪称灿烂的笑容。


    赛恩·安德森:“Buongiorno tesoro.”


    (早安,亲爱的。)


    季棉:“tesoro.”


    (早安。)


    季棉乖巧地问好。


    执事贴心地拉开座椅,给他倒上了红茶。


    赛恩·安德森:“今天的锡兰高地红茶香气很好,我想你会喜欢的。”


    季棉尝了一口,是他喜欢的味道。


    塞恩总是这么地体贴,正如他当初承诺的那样,给予了他无限的包容和关爱。刚开始,季棉对这个完全没有印象的哥哥感到局促不安,时常担心该如何相处。


    但塞恩对他始终保持热情和适当的距离,一有空就陪他聊天、散步,教他学习意大利语。渐渐的,两个人也就亲近起来。


    毕竟除了赛恩,他没有其他可以依赖的对象。由于语言不通,在最初的时候他只能每天期待着赛恩回家,和他说说话。赛恩成了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朋友和亲人。


    第78章:曾祖父


    塞恩看了眼精心打扮的小Omega,放下茶杯。


    赛恩·安德森:“是要去看季老先生吗?”


    季棉:“嗯。”


    季棉谨慎地点点头。


    季棉:“已经半个多月了没去了,我有点担心。”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能感觉到塞恩不喜欢他和季家有太多的瓜葛。可事实上,现在的季家除了季老先生也没有其他人了。


    季先生年轻时花名在外,仗着季老爷子的财势地位浪荡了几年,临了抱了个私生女回家,也就是季棉的母亲。他一直没有结婚,后来欠下了巨额的赌债索性卷款逃到了外头。季老爷子风光傲气了一辈子,却败在了这个儿子身上。直到要债的人讨上门,知道实情的老爷子,气得脑溢血进了医院。填平了所有债务后,就辞去了所有的职务,一心一意在家带起了小孙女。


    季小姐二十岁出嫁,季老爷子是拄着拐杖把疼了半辈子的孙女送上婚车的。好不容易抱上重孙,结果还没来得及坐享天伦就白发人送黑发人。


    现在季老爷子年岁近百,已然说不清话认不得人,生活起居只能依靠护工。季棉第一次去看他的时候,他坐在轮椅上,倚着窗晒太阳,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连呼吸都很吃力。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护工说那好像是季小姐的乳名。


    季棉看着无助茫然的老人心里就难受得要命,大概血缘真的斩不断,他尝试着喊了一声。老爷子盯着他看了好久,忽然就拉着他的手叫囡囡。自那以后,每隔几周他就会回季家老宅一趟。只要他在,季老爷子就肯乖乖地吃药打针。


    赛恩·安德森:“那也好,季老先生一定很想你。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准备。”


    季棉想了想随口说了一个。


    季棉:“昨天的芝士乳酪很好吃。”


    赛恩·安德森:“好,我在家等你回来,一会儿让Alisa开车送你吧。”


    季棉:“嗯。”


    季老先生年轻时是当地有名的华商,季家的庄园面积不大,但设计考究,处处流露出典雅的气质。老旧的铜制大门被推开,发出吱呀声,衬得这里更加寂静。


    季棉和管事的护工打了招呼,小心地上了楼。


    房里没开窗,整间屋子都被阳光晒得暖暖的,砖红色的壁炉上摆着一只银相框。照片里年轻的季小姐挽着爷爷的手站在草坪上,笑得很甜。


    老爷子正窝在沙发里打盹,没有发现有人上来。季棉蹲在了沙发旁,轻轻地拍了拍曾祖父的手,小声道:


    季棉:“曾祖,我来看你了。”


    季老先生挑开沉重的眼皮,像是看不清,凑近瞧了好一会儿才认出人来。


    季棉甜甜地一笑,抱歉道:


    季棉:“我也不想吵您休息的,但我只有一个多小时,错过这回又要等半个月才能和您见面了。”


    小Omega黑白分明的杏眼里满是光采,笑起来弯弯的,像极了当年的季小姐。


    季老先生:“囡囡啊”


    季老先生费力地举起手,想要摸摸眼前的孩子,季棉把脑袋蹭了上去,用脸贴着他颤抖的手。


    他不知道曾祖父有没有认出他,或许在曾祖父眼里,他的宝贝孙女又回来了。


    季棉:“曾祖,我在的。”


    季棉:“您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吃饭啊?打针痛不痛?”


    季棉柔软的指尖触碰到了苍老褶皱的皮肤,好像不太对劲。翻过来一瞧,上面布满了针孔,有的已经结痂了,有的像是不久前才扎的,手背肿得青一块紫一块。


    季棉捋起了那松垮的袖子,老人干枯松弛的肌肤上也全是针孔。


    季棉:“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之前医生说情况很稳定的,只要按时服用药物就好了,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伤口?


    季老爷子看到针孔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激动起来,抓住了季棉的手。


    季老先生:“走啊,走,要走快。”


    季棉:“什么?您说什么?”


    就在季棉慌乱无措时,几个护工走了进来,迅速地压住了季老先生颤动的手脚。


    护工:“季少爷,老先生吃药的时间到了,这两天他情绪不太稳定,您还是下次再来吧。”


    季棉看向不断挣扎的曾祖父,捏紧了拳头。


    季棉:“就算要吃药也不能这样啊”


    护工冷静地转身看了一眼,示意他们把人带下去。


    季棉:“曾祖”


    护工:“季少爷,我知道您很担心,但我们都是遵照遗嘱做事。老先生现在没有理智,我们也是怕他伤到自己。”


    季棉:“我曾祖父最近的病情很不好吗?可我之前问医生,他说情况还算稳定的,只需要按时服用药物就可以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注射伤口?”


    护工语气平稳,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客气又冷漠。


    护工:“季老先生年纪大了,血管弹性小,很难进行注射,也没办法使用留置针,所以经常要尝试好几次这也是难免的。而且老先生的病情一直在变化,时好时坏,有时为了他的安全着想需要注射一定的镇静剂。”


    季棉越过他的肩膀看向门口,人已经被推出去了,房间里又变得空空荡荡。他莫名地不安起来。


    护工:“您请回吧,有任何消息我们都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季棉:“那好吧,请一定照顾好他,我改天再来,拜托了。”


    第79章:易感期的Alpha


    回到家里,季棉还是很担心。塞恩正在打电话,听到动静说了句什么就挂断了,转身朝满脸失落的小Omega走去。


    赛恩·安德森:“怎么了,去看老先生不开心吗?”


    季棉:“曾祖父他好像不太好,手上多了好多的针孔,也很排斥吃药。”


    塞恩给了他一个温柔地拥抱,轻拍着他的后背。


    赛恩·安德森:“Povero ragazzo.”


    (小可怜。)


    赛恩·安德森:“别担心,有你在季老先生一定会好起来的,如果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我。”


    塞恩的回答总是让人很安心,季棉回抱了他一下,小声地说:


    季棉:“Grazie fratello.”


    (谢谢你,哥哥。)


    塞恩笑容温暖,低头在小Omega前额吻了一下。


    赛恩·安德森:“我得去工作了,晚上见,小家伙。”


    季棉:“再见。”


    塞恩出门后季棉就上了楼,打开笔记本,想要查收下一周的课程表和预习作业。结果就被消息界面上的99+给吓到了。


    Coisini【啊啊啊天呐,伙伴们,看到了吗?竟然是Professor Xu!难道说阿弗洛狄特女神终于听到我的心声了吗?】


    一只眠羊【得了吧,你见着个Alpha就心动,女神都要被你烦死了。】


    Coisini【你这种蠢直男懂什么,老娘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看上的好吧。起码也得像我们许教授这样,年轻有为、深沉内敛、长相俊美还浑身散发着禁欲信息素的极品Alpha好吗?】


    一只眠羊【人家才来半个月你怎么那么清楚?】


    Coisini【那当然,像这种符合广大Omega择偶标准的优质Alpha可是稀缺资源,得随时留意的。我跟你们说,上回我去食堂吃饭在楼梯上遇到他了,那信息素啧啧啧真是绝了,我腿都软了。】


    一只眠羊【鄙视.jpg】


    Coisini【白眼警告.jpg】


    奶油秋刀鱼【听说他还没有伴侣,好家伙,就这两个星期课间答疑的人数翻了几翻,还都是Omega搞得我下课都挤不出去。】


    奶油秋刀鱼【弱小无助ipg】


    季棉上的是当地有名的私立学校,招收的大部分是留学生,有专门的基础意大利语教学。塞恩让他先读两年意大利语,至于以后要学什么专业可以慢慢打算。


    季棉所在的班一共二十个人,加上他一共六个中国学生,索性拉了个群。季棉通常不怎么说话,只会在小组作业的时候一起商量。


    可今天,轰炸式的群消息让他不由得想要多问一句。


    季【请问Professor Xu 是谁啊?】


    Coisini【小可爱,你的信息网络也太闭塞了吧。】


    奶油秋刀鱼【快看邮箱!】


    季棉点开了邮箱,发现最新的一封邮件是学校公告。大致内容是他们的外国文学公共课有人事调动,新任授课老师就是那位神奇的Professor Xu.


    他这才隐约想起来,好像是有一位新聘的华人老师,还挺受欢迎的。不过这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小Omega只想顺利修完学分,快点儿毕业。这样就可以搬过去照顾曾祖父了。


    周一上课,季棉起得很早,七点半点就到了学校,距离上课还有一个小时。他不想一个人坐在教室里干等,索性去露台上透风。


    这会儿教学楼里都没什么人,脚步的回声在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楚。


    季棉推开门,迎面扑来一阵凉风叫他打了个冷战,木香的Alpha信息素钻进鼻腔,小Omega愣在了原地。


    露台上还有一个人,正弯腰低喘着气。闻声抬头正好和季棉对视,淡淡的眼神地扫过带着疏离与警惕。低调考究的休闲西装很是熨帖的勾勒出他修长的身材,由于呼吸不畅,他胸前的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喉结,莫名的禁欲。


    这是个在易感期的Alpha。


    季棉抓紧了背包,空空荡荡的露台,自控意识薄弱的Alpha,怎么看都很危险。


    那个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神有些复杂,而后声音低沉地警告道:


    许泽安:“走开。”


    季棉本能反应地往后退了两步,捂住了口鼻。


    季棉:这种情况还是叫人来帮忙比较好吧?


    他慌慌张张地跑下楼,找了两层都没找到其他人。


    现在整座教学楼除了他们恐怕找不到第三个人了,但刚刚那个人看起来真的挺难受的,露天上的护栏又那么低,万一


    季棉:“”


    许泽安也没想到易感期会来得这么突然,以往他都会提前准备抑制剂。可这几天换了住所,抑制剂被忘在了之前的房子里。


    还好他来得早,学校里没什么人,只要熬过这一阵就好了,他们不像Omega有发情热会丧失理智。大多数时候,还是可以忍耐的。


    他到露台想要吹吹风冷静下来,等会儿好去上课,结果被人撞见了,还是个Omega。


    可能是真的晕乎了,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看到了季棉。但再仔细一看,只是相似罢了。


    就在他思忖着要不要给同事他电话送抑制剂的时候,露台的门又被推开了。门板后面露出来一颗脑袋,远远地观察着他。


    许泽安:“”


    许泽安:这小东西想做什么?


    季棉:“那个,你这样站在露台上很危险的。我,我有一些Alpha和Omega通用的抑制剂,你要不要试一下?”


    小Omega说着从背包里翻出两支药剂,放在地上滚了过去,正好停在他的脚边。


    季棉:“我,我先走了。”


    再这样下去他也要站不住了。


    季棉跑得很快,不等那人说什么就一口气蹿回了教室。


    第80章:Professor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吧?Alpha没有Omega那么娇弱,打了抑制剂估计就差不多了。


    季棉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做好,拿出装订完的作业摊在桌上。又过了二十多分钟,陆陆续续地有人进了教室。一个关系不错的华人留学生坐到了季棉身边,满脸的期待。


    同学:“Lorenzo你也来这么早啊,不会是也被我们许教授英俊的容颜给折服了呀?”


    想到昨天在群里大家兴奋的样子,季棉有些想发笑,不怎么正经地“嗯”了一声。


    旁边的Omega戳着他的胳膊嬉笑。


    同学:“得了吧,我上回都看到你男朋友开车送你了。就那个金发绅士,他是意大利人吧,长得也太得劲儿了,你可不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啊。”


    这不是季棉第一次被误会了,塞恩有空的时候会接送他上下学,两人外貌上相差太大,不会有人想到他们是兄弟。


    他只好解释道:


    季棉:“我没有男朋友,那是我哥哥。”


    同学:“啊,亲生的吗?”


    Omega很是诧异地打量了下季棉,显然不是很相信这个典型的东方小美人儿和意大利金发帅哥会是兄弟。


    季棉也不生气,这种问题他碰到过很多次。


    季棉:“嗯,我们同父异母。”


    同学:“啊这样呀,嘿嘿,你家基因真好。改天有空把哥哥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呗。”


    季棉:“哈哈,好啊。”


    两人说笑间,教室里稀疏的嘈杂声逐渐平息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一个人移动。


    季棉也跟着大家的方向看去,那人迈着修长的腿走向讲台,手里拿着一只文件夹。眼神扫过台下座位,不带什么情绪。清润的嗓音透过扩音器传入所有人的耳朵。


    许泽安:“Salve sono il suo nuovo insegnante di letteratura straniera. Mi chiamo Xu. ”


    (你们好,我是你们新任的外国文学老师,我姓许。)


    许泽安:“Da questa classe segnerò tutti per calcolare il punteggio normale del 50 per cento del punteggio totale quindi spero che lo prenda sul serio. La mia classe non può essere in ritardo e lasciare presto. Una volta trovata”


    (从这堂课开始我将对在座的每一位进行打分,以算入占总成绩百分之五十的平时成绩,所以希望你们认真对待。我的课不允许迟到早退,一经发现直接取消平时成绩。请提前一天请假,否则一律视为逃课。)


    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季棉没想到露台上碰到的Alpha会是新任老师,他以为是哪个硕士或者博士生呢。


    同学:“诶,怎么样帅吧?真人可比校园墙上的高糊照片帅多了好嘛,他说意大利语的样子也好性感啧啧啧,禁欲死了。”


    季棉:“他多大了呀?”


    同学:“二十八!是不是很厉害?他可是整个院里最年轻的教授了,据说一念完博士学位就被特聘过来了。”


    季棉:“是很厉害”


    许泽安:“Inoltre.”


    (另外。)


    许泽安看向两个窃窃私语的Omega。


    许泽安:“Non discutere argomenti che non hanno niente a che fare con il contenuto dellinsegnamento della mia classe.”


    (在我的课堂上请不要讨论与教学内容无关的话题。)


    被抓典型的两个小Omega立刻噤了声,季棉和那严肃认真的眼神对视了几秒,先埋下了脑袋。


    季棉:不知道有没有被认出来。


    季棉:被自己的学生撞见易感期狼狈的样子,会觉得丢脸吗?不会小心眼儿地给人穿小鞋吧?


    小Omega有些忐忑,低着头想要降低存在感。


    国外的教授相对来说没有那么分明的师生界限,上课氛围比较轻松,大家好久都没见过这么板正的老师了,都被那严苛的扣分制度吓着了。公共课上百人的大教室,愣是鸦雀无声。


    许泽安很满意这种效果,开始点名。


    叫到Lorenzo的时候,某个小Omega红着耳尖应了声,许泽安瞥了一眼继续点名。


    一共两节课,许教授严格按照铃声执行,一分钟都不拖一分不剩,讲完了该讲的内容。


    不得不承认,许教授的教学水平还是可圈可点的,这节课讲两希源头。他语速适中,发音标准照顾了基础不太好的留学生,内容也很有趣,逻辑线十分清楚。


    季棉看着清晰明朗的笔记,在心里拉回了一点对教授的好感。


    虽然许教授人不怎么亲切,但上课一点儿都不含糊。


    铃声响后不久,人就散得差不多了,季棉和几个同学说了再见,慢条斯理地整理。他下午没课,打算去书店挑基本书,特地和司机说了不用来接。


    安德鲁:“Ciao.”


    (你好啊。)


    季棉抬头,看到一个褐发蓝眼的欧洲学生。


    对方似乎有些紧张,不太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用现学的汉语说:


    安德鲁:“你好,我,叫安德鲁。”


    季棉:“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安德鲁:“Be vorrei che pranzassi con me.Perdonami per avermi preso la libertà. Anzi lho vista da molto tempo. Ti trovo bellissima.”


    (嗯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吃午餐,请原谅我的冒昧,我很早就注意到你了,你真的很美。)


    很多欧洲的Alpha都会对亚洲纤细漂亮的Omega有好感,季棉也遇到过几次示好,都委婉拒绝了。


    季棉:“Mi dispiace di avere altre cose da fare.”


    (很抱歉,我还有其他事情。)


    他能使用的单词有限没办法和这个Alpha解释太多,但对方并放弃的意思。


    安德鲁:“Hai un ragazzo?”


    (你有男朋友了吗?)


    季棉:“NoMa”


    (没有但是。)


    Alpha更兴奋了,朝他微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安德鲁:“Posso perseguitevi?”


    (那我可以追求你吗?)


    季棉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理解错误,面对热情奔放的Alpha他显得笨拙又无措。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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