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庆之,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别躲在家里当王八。”
甄健仁嚣张喊叫,“把你妹洗干净了,老子今晚就要洞房。”
砰砰砰!
身边的三个狗腿子也大笑着,用力踹沈家的院门。
“我哥去县城挣钱了,晚上才能回来,你别欺人太甚。”沈子衿声音颤抖,用身体死死顶住院门。
“啥买卖三天能挣十六贯钱?我看你就是想拖延时间。”甄健仁嗤笑,“给老子用力撞门!”
砰砰!
接连几次撞击,院门被撞开,沈子衿跌倒在地。
“既然沈庆之不在家,那咱俩现在就入洞房。”
甄健仁满是淫邪地逼近沈子衿,“今儿不把老子伺候舒服了,玩完你就卖去红帐子。”
沈子衿狼狈起身,咬着牙冲进厨房。
“呦呵,小妞还挺懂情趣,不喜欢洞房喜欢厨房。”
甄健仁一脸坏笑地推开门,就要对沈子衿动手。
一把菜刀迎面劈来,甄健仁吓得面无血色仓皇后退。
沈子衿攥着菜刀冲出厨房,和甄健仁对峙起来,宁死也不屈服。
狗腿子们一拥而上,用棍棒打掉了她手中的菜刀。
没有武器傍身,沈子衿眨眼间就成了待宰的羔羊,只能狼狈后退,蜷缩在墙角。
“给老子按住他。”甄健仁眼神阴冷,气急败坏地解开腰带,“敢用刀砍老子,老子现在就办了你。”
“甄健仁,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沈子衿闭上眼,就要一头撞死在墙壁上。
“甄健仁,你想干什么?”
“再欺负人我们就对你不客气了!”
突然,几个手持棍棒的人冲了进来。
沈子衿循声望去,都是沈家二房的人,她的叔伯亲戚。
“老子是来讨债的。”甄健仁一抖手中的借据,“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敢过来闹事,把你们全都抓进衙门。”
一听衙门,二房的人顿时吓得面无人色,老百姓最怕的就是官府了。
更何况,甄健仁还是县衙的税吏,万一在收税的时候公报私仇,真会被关进大牢。
虽然沈家长房、三房在保定府有权有势,可偏偏沈道正就好像把二房钉在了沈家的耻辱柱上,长房、三房根本就不认二房这门亲。
“甄健仁,你说抓人就抓人,衙门你们家开的?”沈道中硬着头皮道,“老四家欠你钱不假,但不是没到最后期限呢吗?等庆之回来就能还你。”
有了长辈带头,其余二房子弟也强自提气,举着扁担农具和他们对峙起来。
“跟老子耍横?”甄健仁大笑着嘲讽道,“信不信你们再找老子收粮的时候,大斗进小斗出!”
大斗进小斗出、淋尖踢斛,这是税吏剥削百姓的惯用方式,也是他们拿捏百姓的厉害手段。
“甄健仁,你个黑心的王八蛋。”
“你对我们沈家收粮都是用大斗量进,出借时用小斗量出,你的良心不疼吗?”
“交税的时候,大斗你都要踢上四五次,再针对沈家,我们就去县衙告你。”
刹那间,沈家二房的族人被彻底激怒了,群情激愤下甄健仁也不敢乱来。
“你们闹什么闹?对税吏大人不敬,想造反吗?”
突然,灵山镇的里长龚不应走了过来,对着沈家二房子弟训斥,“你们去县衙告状,县尊大人是相信你们还是相信税吏大人?”
二房子弟听闻,瞬间变成了泄气的皮球,不敢直视甄健仁。
唯有沈道中硬着头皮辩解,“沈庆之去县城筹钱了,只要回来就能还上债务。”
“钱就那么好赚吗?”龚不应眼生鄙夷,“市场管理抽两成、税吏抽两成,他一天至少要赚二十多贯,才能把债还上。做什么买卖能一下子赚那么多钱?”
沈道中听闻表情一僵,龚不应说得对,抢劫来钱也没这么快啊。
“做买卖的钱不够,我还有镯子。”沈子衿咬着牙开口,“让我哥把镯子当了,再去长房借点儿,一定能还上债的。”
“就你那破镯子,典当行能给你一贯钱就不错了。”龚不应斜着眼睛满是不屑,“沈家长房虽然有权势,但他管过你们二房吗?巴不得你们二房早点滚出保定府,免得给他们丢人。”
一句话,直戳二房子弟的肺管子,情况真就是龚不应说的这样,长房、二房一直把他们二房视作耻辱,走路遇到了都当作不认识。
“都散了吧,沈庆之是不可能还上债务的。以后这房子和沈子衿,都归税吏大人所有了。”
龚不应摆摆手,对着甄健仁一通点头哈腰,作为里长他要时刻和税吏搞好关系。
最重要的,灵山镇最肥沃的土地都在沈家二房手里,他早就想据为己有了。
“你们里长都说话了,还不给老子滚?”有了龚不应打助攻,甄健仁再次嚣张起来。
“我看该滚的人是你吧。”
一声暴喝传来,沈庆之迈步走进小院。
“哥!”沈子衿立刻扑倒沈庆之怀里大哭起来。
“别怕,哥回来了。”沈庆之拍拍沈子衿的头轻声安慰道。
环视四周,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看见二伯和堂兄弟们手中的扁担棍棒,已经猜到了大概。
“十六贯钱,凑齐了吗?”甄健仁鼻孔朝天,满是不屑。
“钱我借来了。”沈庆之冷眼看着甄健仁,“赌约、借据呢?”
“赌约、借据都在这里。”甄健仁抖了抖手中的契约,“先拿钱出来!”
啪嗒啪嗒!
一个个银元宝丢在甄健仁的脚下,足足十六两。
沈道中和二房子弟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如果没搞到钱,沈庆之卖身为奴,恐怕长房和二房就要把他们逐出族谱了。
甄健仁全身一颤,不可置信道,“才三天时间,你哪搞来这么多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