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你身怀绝技，老夫就不该带着这破灯出来。”
朱民将手里的青铜灯小心翼翼的收了回去，在收进储物空间之后，灰白色火焰便逐渐熄灭了下来。
“现在用你的阴火往上方的天空一照，你看看能不能看见什么？”
朱民提醒道。
秦峥点了点头，随后在双手之中凝聚阴火。
银灰色的火焰越来越旺，最后竟然到了一人高。
冰冷的火焰传来阵阵刺骨的寒意，秦峥自己感觉没什么，一旁的朱民却当即撑开身体外的屏障，唯恐受到波及。
伴随着火焰燃起，数息之后，深邃的苍穹中开始有东西逐渐显现…
“这是…”
秦峥先是瞥见了一片干涸的灰色墙面，上面麻麻赖赖，像是有岩石一样凹凸不平，甚至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传出。
紧跟着，秦峥抬头。
只见一眼看不到边的苍穹之上，密密麻麻，横七八竖的躺着无数生灵…
“卧槽？”
这些生灵中竟然还有人……
秦峥看到不少躺着的人类，他们闭紧双眼，身体呈现出青灰色或者散发着柔和的光，或是举剑或是蜷缩着，有的仰头狂笑，有的低头合十双手。
他们身上诡异的长袍和硕大的身形，无不表明不属于这一世。
太大了。
这种震撼很难用言语来描述，
广阔到什么地步？！
秦峥只知道和他们比较，南域简直就像是眼珠子里的一粒沙子！
除此以外，竟然还有无数的奇形怪状的生灵，有的长着三条腿，背上的六对眼珠子沾着粘液，有的像是一团淤泥，独眼上长着密集的毛发，还有的身长绵延自天际，黑金色的盔甲在身上片片密布……
这都是些什么？…
“看吧看吧，多看看，我第一次见的时候差点没被吓死，你这样的，属于是比较胆大的了。”
朱民嘿嘿一笑。
“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平日里抬头看到的蓝天深处，竟然埋藏着这么多诡异的生物，这怎么能不让人新生恐惧？
“没事，这些全都是尸体，没有人会跳起来咬你。”
朱民叹了口气说道：“这就是我们这位面曾经的人，或者说曾经的强者。”
“据我猜测，应该是在上一次碰撞来临的时候死光了。”
“碰撞？”
秦峥询问起血魔，是否知道这种事。
“闻所未闻，这天枢院这老小子有古怪，他手里那盏铜灯到底是怎么来的？”
血魔一直盯着朱民，总觉得这人有些诡异。
他所说的内容，就算是当年鼎盛时期的血魔也不曾听闻过。
不光是血魔，应该说是受索命咒影响的，他的所有的人格都不曾听说过。
要知道这些人的地位在当时，比面前这位八宗的掌门人，不知道高了多少，若是青空之上有这些东西，根本不可能瞒得住！
“这天枢院到底是什么时候的宗门，其他的宗门尚且有跟脚可循，这一门派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印象？”
血魔开始进行自我怀疑，秦峥把这些话听在心里，忽然感到心底一阵发寒。
“所谓碰撞，这说来有些话长了。”
朱民笑着说道：“每一个位面之间，都像是一个孤立的城堡。”
“位面之间彼此隐藏着，不被发现，但是要是有一天一个位面被另一个高等的位面发现，那么就会面临…血洗。”
朱民叹了口气道：
“但这是我猜测的，如果真相真的是这样，那确实太过令人绝望了。”
秦峥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想起海清子来。
海清子所在的位面原本是孤立存在的，正是因为有南域的宗门发现了两个位面的通道，于是进去大肆杀戮，导致最后只有他和亲生妹妹活了下来。
如果朱民猜测的是对的。
那么面前这些生灵，包括这些人类，就是自己所在位面的抵抗者…
他们抵抗了外来的位面，最终尽数死在这里。
这些人都死了，那么另外那个位面的东西，到底是些什么？……
秦峥甚至有些不敢去想象，那样的存在，近乎于天道！
而且若真的是这样，那也就意味着，自己所在这一位面的一举一动，被暗中的存在尽数看在眼里。
他们就像是观察培养皿里面的生物一样，只要轻轻晃动玻璃瓶，这个世界就会天翻地覆。
“或许没你想的那么强。”
血魔忽然皱眉道：“他们要是有能力，就应该将这一界彻底灭绝，但显然没有。”
“而且你看这些人身上的伤口，显然都不是什么一击致命的上，而是成由千上万道大大小小的伤口组成，证明他们抵挡了很长时间，最终被大手段湮灭。”
秦峥仔细看去，确实如血魔所言。
“看到那个女人没有，她叫做垂柳仙子。”
朱民指向一个腰肢纤细的女子，那垂落下的头发横跨九重天，真宛如柳树一般，甚至在不断摇曳。
“喏，那个叫做重剑客。”
秦峥看到一个头上长着长剑的生灵，四肢瘦弱，但头顶的黑色剑体却发出幽深的光泽。
“当然，最出名的还数那个。”
朱民指了指天上最远最深处的一张人脸。
只有一张脸。
漂浮在虚无之中，脸上在鼻梁的顶端生着一只闭起来的竖眼，除此以外，便什么都没有，没有嘴，也更没有毛发。
“寂静者。”朱民说道：“我们这么称呼他。”
“算了算了，这些东西还是少看为好，不然容易对当下的生活失去信心和希望。”
老爷子抽出自己的烟杆来，点燃焊烟深深吸了一口，又递到了秦峥面前。
秦峥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接了过来，一口过肺，眼泪都呛出来了。
“哈哈哈，拉回神来了没有？”
朱民笑着，又嘬了两口道：“看够了咱们就走，还有重要的东西没看。”
朱民带着秦峥在天空中走着，等到了地方之后，秦峥忽然知道，原先那挡在自己面前的灰黑色的墙壁，是什么了。
这是一只鸟。
准确的说，从容貌和身段上来看，更像是…一只凤凰…
它的体型，比起上方的那些怪物，不知道要小了多少。
但最诡异的是，它竟然离自己这么近！
简直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