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稚因为见到王佑安一时情绪失控,说完这话暗自后悔,崔寂有什么错呢?他为了坚持这桩婚事背着国公爷和长公主求陛下赐婚,之后被动了家法、跪祠堂……
“夫君,抱歉,我情绪失控了,我只是……”
“稚娘,是我没有护好你,以后绝不会让你受到一分一毫伤害。”
往事不可追,在孝道与为妻子撑腰之间他需要平衡好,他的心其实不自觉偏向温稚,父母位高权重,除了他还有一双弟妹,可温稚的亲人只剩下他这个夫君,他想让温稚依赖他。
“那……王公子日后知道相看的人是我,你……”
“他不会知道,二叔家的五堂妹尚在闺中,佑安师兄人品贵重,他们二人之间会成就一段好姻缘。”
此时只有大房的人知道,并且被崔寂严禁外传。
“哦,王公子确实人品贵重,而且看着性情亲和,那日琼林宴好多女子给她扔香囊帕子,我那天想抬头瞧瞧榜眼的风采,却是没有机会……”
崔寂第一次不想听温稚说话,因为说的都是他不爱听的。尤其是知道温稚对王佑安评价颇高,他想到那日要是阴差阳错让二人见面了,凭王佑安的才情与性子,说不准温稚会改变主意……
“稚娘,如果那日你和师兄见面了,你会不会有其他想法?”
“其他想法?嫁给他吗?我……”
不等温稚思考,崔寂绷着脸将她打横抱起,他们是戴着面具,但大街上人来人往,温稚慌忙拍打他的肩膀,好让他放自己下来。
吉祥机灵,怕主子当街被打出个好歹,赶忙把马车赶过来。
“世子爷,您和夫人上马车吧。”
温稚此刻觉得吉祥这性格挺好的,上了马车,不等她说话,炙热激烈的吻落下来,隔着面具,她看到崔寂漆黑幽深的眸子似要吞噬她。
“夫君,你怎么了?”
“稚娘,别看他,只看我,好不好?”
崔寂这话酝酿了许久,但看到温稚始终保持清醒的杏眸,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来日方长,他不急,急不得……
“没事,今日是乞巧节。”
“哦,这样啊!”
她知道是乞巧节,有情人成双的日子,他们是夫妻,亲一下是正常的。
回到祖宅,二人沐浴完并排躺到温稚在闺阁时睡的床榻。
“夫君,我没想到还能有回到这里的一天,今日我好开心!”
温稚想和崔寂聊聊天,偏头正要去看他,发现他又拿出成婚连着两日必看的画册。
“稚娘,今日是乞巧节。”
崔寂箍着她的腰,如那日一样把她搂在怀里,一同翻阅画册。
“不要,我不喜欢。”
温稚仅仅瞥了一眼,慌忙移开视线。
“试一试,稚娘在马车上不是责怪我吗?为夫是男色祸水,你觉得不省心,那惩罚我一番,让我不敢有二心,好不好?”
崔寂将腰带解开,放在温稚手里,迫她蒙住他的眼睛。
太过漂亮招人的桃花眸被蒙上,但身着红色寝衣的男子,衣衫敞开,露出若隐若现的腰腹,嘴角噙着笑,温稚觉得他更是个男色祸水了。
“夫君……”
“嘘……”
崔寂将画册随意丢在床脚,仰躺在床榻,温稚被他双臂带着一同倒下去,跨坐在他的身上。
“稚娘,今日是……”
“我知道,是乞巧节,你都强调三遍了!”
温稚后悔给崔寂挑了狐狸面具,让这人夜里真成了魅惑人心的狐狸精,她心性不坚定,抵抗不住狐狸精的功力,只能屈服了。
“稚娘不喜欢我的眼睛,那现在蒙住了,可喜欢?”
不知道过去多久,温稚累到了,靠在崔寂胸膛偷懒。
“崔寂,你骗我,你那天说我喜欢你的眼睛。”
“稚娘,你这话不对,我是自己骗自己。”
“崔寂,你不许对我耍心眼儿,我感觉自己总被你轻易说服,不是我太笨了,是你总藏着坏心思……”
温稚慵懒无力,说着话的功夫睡着了。
“稚娘,心悦我,好不好?”
不轻易动情的人才是最聪明的,崔寂等怀中妻子呼吸绵长陷入沉睡,终于把藏在心底的话说出来。
*
温荣一家几次上门皆被拒之在外,他们找上卢知州,希望他帮着从中说和。
卢知州现在自身难保,崔寂来云州次日,朝廷派了钦差下江南一带,而且还是刚正不阿难讨好的齐大人。他犯下的事情不胜枚举,一查一个窟窿,眼瞧着齐大人不日要来云州,他正焦灼难安,听到温荣带来的消息。
“崔老国公是齐云的恩师,若是我能和国公府世子搭上关系,齐云自然会给我三分薄面,那我便有机会腾出时间处理那些事。”
卢知州倚老卖老,不肯舍下脸面上门找崔寂,于是派管家下帖邀他到醉云楼一叙。
“稚娘,齐大人正在暗中搜罗卢正的罪证,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得让他放下戒心,以为国公府这边好攀附,给齐大人更充裕的时间。”
崔寂能成功告假十余日,还是因为他要协助齐云彻查卢正犯下的事,毕竟有关线索是他的人查到的。
“那你要去醉云楼赴约吗?”
“是我们一起。”
醉云楼可是烟花之地,温稚明白卢知州要用美人计引诱崔寂同流合污,她跟着去能干什么?
当崔寂给她拿来一身男装要她换上的时候,她似乎猜到了。
“青烟,给我画一个男子的妆容吧。”
“稚娘,不必,这样便好。”
温稚这下满肚子疑惑,随他一起赴约。
醉云楼是云州最大的青楼,美人如云,各个是绝色。
崔寂进了里面后,手执折扇,端的是潇洒风流的姿态,美人放下对待其他人的矜持,朝他抛媚眼。
“世子爷真是艳福不浅……”
温稚在他背后小声嘀咕,下一秒她被崔寂搂在怀里。
大家看到唇红齿白、雄雌难辨的温稚,遗憾地收回视线,等在包厢的卢正这次没有端着,亲自出来迎他,看到他搂着一个瘦削的少年,愣了一瞬。
“没想到世子爷喜欢唇红齿白的小少年,早知道卢某提前给你张罗了,这包厢里的美人真是可惜了……”
卢正是个好色之徒,花了大价钱请来醉云楼的花魁,钱是退不了了,只好他自己消受。此时搂着绝色女子,眼神好奇地打量着被崔寂搂在怀里的小少年,渐渐发现不对劲,这明显是个姑娘!
“这小美人是爷心头好,平日里谁看一眼爷都要让人剜掉那不规矩之人的眼睛的。”
卢正因为崔寂语气中的冷意不自觉打了个哆嗦,识趣地移开视线。
“说来我和世子爷算是亲戚,温三姑娘的二婶是我府上庶女,都是一家人,哪里有隔夜仇?而且是四年前发生的事?我那女婿愚笨,没能帮到他亲侄女,但果断放手让她投奔国公府,现在温三姑娘有了大造化,总不能六亲不认不是?”
卢正压根不会想到他口中六亲不认的温三在这里,打完亲情牌后主动提起贩卖私盐从中获利一事。
崔寂适时地给他回应,让卢正以为他对此时感兴趣,但害怕惹上麻烦。
“世子爷这样贵重的身份,在京城或许行事顾忌一二分,到了云州岂不是如鱼得水?何不大干一场呢?”
“卢老说的有几分道理,可我总得亲眼看到你的诚意,再谈其他也不迟。”
崔寂姿态拿捏的恰到好处,卢正这样老奸巨猾的人也难以分辨,如今死到临头不如博一把,他咬牙把几个渡口的商船告知崔寂。
“明日夜里我会派亲信去查探一二,至于你担心的,我会帮你摆平。”
“那就好,那就好!世子爷有魄力,是干大事的人。我那外孙女昨日见了世子爷一面,芳心暗许,世子爷若不嫌弃可带回家红袖添香……”
卢正听了昨日发生的事,还以为崔寂是个爱妻的情种,没想到也是个道貌岸然的,让小美人穿男装时刻带在身边。
“爷,你看他,居然要送外孙女给我当奴婢,那斟茶研磨的事情交给她,我一心陪爷享乐如何?”
温稚受到崔寂眼神暗示,硬着头皮用恃宠而骄的模样痴缠他。
“抱歉,爷这心头好是个小辣椒,独占欲强,便不委屈您的外孙女了,好好的姑娘当个正头夫人多好?”
卢正本就是捎带提一嘴,没报多大希望,见崔寂不喜自家外孙女,只好作罢。
出了醉云楼,坐在马车上,崔寂把二人沾染了脂粉味的外衫脱掉交由平安处理掉。
“夫君演起纨绔来真是像极了。”
“稚娘也不差,恃宠而骄的小辣椒。”
温稚想起自己方才那般作态一阵头皮发麻,但穿男装出门太方便了,不用涂脂抹粉,随意用玉冠束发,省得配戴珠钗,脑袋都重了。
崔寂和齐云里应外合,直接掌握了卢正犯罪的证据,第三日卢知州下狱的消息传遍云州,等待他的结局是择日押到大理寺审理。
与此同时,卢正的府邸被搜出有关当年飞鹰镖局舵主父兄不肯与其同流合污被谋害的证据,涉及此事的还有温荣夫妇。
温氏族长把温荣一家从族谱上抹去,温芙等人无家可归,带着仅剩的银钱住在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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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我们去跑马吧?”
温稚睡了长长的一觉,醒来后感觉自己周身轻盈了许多,压在心里那些沉甸甸的事情消散了。她得知崔寂派人把飞影和花影带来了,跑马的兴致瞬间袭来。
崔寂本就抱着这个心思,自然没有拒绝。
他们来的时候没有准备骑装,趁崔寂赴约和齐大人谈事的时候,温稚带着平安吉祥以及青烟去买衣裳。
买好骑装,温稚在街头走走停停,试图重温年幼和父母兄长一起出门逛街的情景。
“温稚,你真可怜,费尽心思用尽手段嫁给了国公府世子,在我们面前演戏,以为自己便真的是世子心悦之人。实际上被迫遮掩,看着世子宠幸一个通房,甚至让其扮男装随侍左右……”
温芙远远看到温稚的身影,不假思索跟来,她自知没有可能进国公府为妾,但能狠狠踩温稚的痛脚,让她害上心疾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听说你想给那通房当奴婢被毫不留情拒绝了?啧啧,不知道我和你谁才是可怜之人。”
温芙还想纠缠,吉祥以极快的速度点了她的哑穴,青烟故意上前撞她,让她把路腾开。温稚从容优雅地路过她,没给她一个眼神。
“夫君,今日有人为我打抱不平,说你宠幸通房,作为正妻的我沉浸在演戏中,还得为你和心头好通房遮掩,说我是十足的可怜人。”
“哦?宠幸通房?稚娘既然沉浸在演戏中,不如到书房红袖添香,也算坐实了这件事。”
“谁要给你红袖添香?我……”
温稚把骑装丢给他,扭头要去马厩喂飞影和花影。
“稚娘,明日为夫有公务处理,看来我们不能去跑马了,若是有心头好通房帮着研磨伺候,说不准这效率提上来了。”
“夫君,我觉得你说得对,我们去书房吧!”
后日要回京城了,回去后崔寂八成忙得脚不沾地,她一个人在国公府跑马哪里有在云山脚下有意思?
“稚娘可勉强?可心甘情愿?”
“不勉强,我心甘情愿的,真真儿的!”
温稚几乎是推着崔寂去书房,将他按坐在书桌前,然后任劳任怨地研磨。
“夫君快写呀!夜里早些睡,明日跑马有精神。”
崔寂一开始心不在焉,时不时抬眸看温稚的动作,被耐心用尽的温稚瞪了一眼,他轻笑一声,投入公务中。
寂静无声的书房里,温稚忙活完坐在书桌一角托着脸陪他,不知不觉脑袋一点一点昏昏欲睡,当她支撑不住额头要栽倒桌子上时,一双大手及时托住她。
“唔,夫君,忙完了吗?”
“嗯,陪心头好回屋就寝。”
“怎么还演戏呀?”
温稚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呼呼大睡。
一夜安眠,翌日温稚换了一身轻便的男子骑装,用崔寂的玉冠束发,一丝妆容也没有,素净着一张脸出门。
大街上不方便跑马,他们需要先坐马车到云山。
温宅外面,一处角落,温芙守在这里等着崔寂出来,看到一身男装的温稚,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顿时觉得自己是个笑话。原来根本没有什么小通房,而她在温稚面前奚落嘲讽,想必温稚觉得她是个沾沾自喜的蠢货!
“温芙,想把羞辱你的那两个人踩在脚下吗?和我们合作,你会得到想要的一切。”
温芙惊慌扭头,看到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她又不是真的蠢货,怎么可能随便相信陌生人,直到那人拿出一块儿象征身份的玉佩,她垂眸沉思片刻,点头同意,随那人坐马车离开。
另一边,温稚和崔寂到了云山,山脚下是天然的跑马场,温稚利落上马,挥动缰绳,发现她和花影的配合还是一如那日默契,跑马的速度越来越快。
崔寂见识到妻子真正的骑术水平,眸中闪过赞叹,上马紧跟其后。
“我的骑术是哥哥教的,哥哥的骑术和武功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他说要考武状元,以后当将军上战场领兵!我一直以为能等到那一天,大家都羡慕我有一个当将军的哥哥……”
“稚娘,没有确切消息前,我本不该告诉你,但我现在相信你哥哥活着。”
崔寂从齐大人那里得知温芪可能没死,卢正派去的人为了将功赎罪,把当年发生的事情交代了个彻底,温芪身中两刀跌入海里,那两刀对普通人来说可能会致命,但对于一个武功高强的习武之人来说算是轻伤。
“夫君,我现在觉得哥哥一定活着,也许他真的到了军营……”
温稚欣喜若狂,恨不得立刻派人去寻找哥哥的踪迹,至于他为何活着不回来找她,温稚坚信他有苦衷或者发生了不得已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