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会了。”逸山连连点头,语速加快,声音微颤,“我名苏清玉,字逸山,端州临楠风平人士,祖上曾在江州……”
“停!”莳栖桐抬手制止,苏青玉立即住嘴。自逸山说出自己姓苏时,莳栖桐便大致知晓是什么情况了。
端州苏氏,曾经大越最有名的豪族之一,这一族最善海上商贸,常通诸国以兴邦。只是,自百年前的海战过后,大越开始严格管控海上贸易,因海贸逐渐衰败,这个家族也渐渐没落。如今,早没了往日荣光。
而莳栖桐与端州苏氏的渊源,就要从莳安康追溯到祖母苏昕和。
如今,在端州之中,实际掌权者便是端州长公主。苏清玉此番寻上自己,很难让人不怀疑是端州长公主的手笔。
电光石火间,莳栖桐想起那枚木牌,她从袖中取出,放到苏清玉眼前,“这东西,可还有他用?”
苏清玉眸光一亮,由衷赞叹,“小友果然聪慧,只是这木牌到底有何用,你亲自去问过令慈便知。”
莳栖桐收回木牌,将其放于手中,静静观望。月光下,这木牌质朴无华,并无甚稀奇。
她幼时听闻母亲与端州长公主曾有故交,这枚木牌想必就出自她手。至于这木牌究竟有何用,也只能问过母亲才知了。
“敢问阁下,现在何处高就?”虽然莳栖桐几乎能确认苏清玉与端州长公主有关,但出于谨慎,她还是再问。
苏清玉脸上露出几分骄傲,“不谈高就,小友需知我主不日抵京,到时,丹凤门前,你便可一睹真颜。”
据洛肃宁所告,端州长公主也会返京送其出降,她数日前便已回信说从端州出发,算算日子,不日便要抵达。这消息若非洛肃宁告知,莳栖桐尚不能知晓,更遑论他人。所以,这苏清玉确是端州长公主下属。
既已确认,莳栖桐也不与他绕弯子,“你为何寻上我?或者说,公主寻我何事?”
苏清玉收敛笑意,端肃神色,“无他,我主只托我转告莳女公子两句话。其一:谋害你者与史君素有旧怨,此事你可从史君处获知。其二:莫要再掺和京中之事,否则,到时你便是引火自焚,无人可救。”
苏清玉之言,在莳栖桐心中惊起些许波澜,但她并未表露。只有一点,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端州长公主远在端州,怎会知晓这些?
苏清玉猜出她想问什么,凑近她些许,展开折扇,低声提醒,“我主虽不在越宁,可那位一直在。”
至此,莳栖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是她不知何时误入那两位的斗法。
只是,她心中疑惑仍不得解。自她返京,掺和的事多了去了,她又怎知哪些是公主不让她所掺和之事。但这些,都不能为外人道,只得她自行决断。
既已将话带到,苏清玉便要起身离去,莳栖桐却想起他方才说那名男子,“你方才说那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是为何故?”
苏清玉又打开扇子,几度摇晃,还颇为应景地摇头晃脑,“小生一介庸才,怎能窥探天机,只能请女公子自行去问他了。”
又是这幅不着谱的样子,莳栖桐瞪了他一眼,“冷月高阁,你装什么惆怅高人,扇什么扇子?别废话,你还知道什么?”
苏清玉做悲伤状,抚胸哀叹,“真是真心易得,知己难逢啊,小友所言也太伤我心了。”
“苏清玉,你演尽兴了吗?”
听到莳栖桐唤他大名,苏清玉收了“神通“,正色回应:“我只为我主传信,女公子若还有疑惑,尽可去寻史君解答,其余便不再赘述,他日再会。”
说罢,苏清玉径直起身,转身离去,莳栖桐不再阻止,目送他离开。
在他离开后,一道红色的身影随后出现。见莳栖桐明明察觉了,却没有呼唤,只敛下眸子去望楼下风景,洛肃岚顿住脚步,远远观望。
分明早已听到他的脚步声,但其久久未上前,莳栖桐收回目光,回眸而望。
隔着纱幔,两人遥遥相对,沉默无言,只纱幔来回轻扬,似对方纷乱的心绪。
洛肃岚率先打破沉默,行至莳栖桐身旁,递给莳栖桐一只白玉小瓶,“此药可疗愈筋脉,姐姐莫要推辞。”
莳栖桐不动声色地将本欲推辞的手换为接受,含笑而言,“我怎会拒绝大王好意,道谢尚来不及。”
洛肃岚面上笑意盈盈,却于无形中将莳栖桐的举动洞察于心。
莳栖桐接过玉瓶,却未使用,她轻蹙眉头,开口询问,“大王询问过那个人了吗?”
洛肃岚摇头,“他拒不开口,声称只有见到你,才能吐露。”
莳栖桐面色苍白,怒气隐隐,“他见到我了也没开口。让他们将他带上来吧,我倒要看看,他想要耍什么花招。”
洛肃岚找她本有事商谈,但见莳栖桐面色愈发惨白,那事也不甚重要,他当即决定改日,便挥手示意亲卫将男子压上来。
片刻后,男子被压到两人身前。他脸上仍是那副淡然神色,仿佛不是被人困囚,而是在自己院中与友相携,赏月闲玩。
“你受命何人?”
对于莳栖桐的询问,男子并不着急回答,只慢慢抬眸望向莳栖桐,缓缓道,“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是何人。”
莳栖桐猜测他要搞小动作,但不靠近这人,便不可知晓幕后之人,她心下戒备,却还挥手示意亲卫告退,起身便要朝男子走去。
她还未起身,便感觉洛肃岚暗暗扯了扯她的长袖,她回头望去,见洛肃岚眼中暗含制止,她对洛肃岚抱之一笑,便抽出衣袖,朝男子走去。
男子流露出一丝惊讶,但在发现自己的眼神被莳栖桐捕捉时,他立即收回眼神,维持毫不在意的神色。
莳栖桐靠近他的身旁,低声道,“说吧,他听不见。”
闻言,男子越过近在咫尺的莳栖桐,抬眸望向不远处的洛肃岚,见对方目光不善,他直接无视,回神望向莳栖桐。
莳栖桐挑眉而视,面上全然是恬然淡定,仿佛已将他的动作完全洞悉。
他眼光一凌,但他还未动作,莳栖桐便先抽出袖间软剑,搭上他的脖颈。
“我无意与你在此浪费时间,想清楚了再说。”莳栖桐脸上淡然荡然无存,取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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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之的是凌厉的眼神与幽暗的眸光,仿佛随时会嗜血啖肉。
纵使被莳栖桐的长剑横亘于颈,男子脸上仍是那副淡然神色。他恃着莳栖桐欲从他口中探知消息,不会真正对他下杀手,静静看莳栖桐握着剑与他对峙。
两人谁也不让,静持对峙。
半刻,男子看见莳栖桐眼中闪过一抹冷光。他知晓这是忍到极限,将要爆发了,他便不再与之僵持,只失声一笑,而后露出一丝既如释然又似解脱的神情,遗憾叹息,“他说你不容轻视时,我毫不在意,如今看来,是我的大意让我落入此境遇。”
感叹完后,他眼中流露出一丝认真,“告诉你也无妨,你招惹是非,惹来三方联手,欲取你性命,就算你躲得过今日,那你能躲得过来日吗?”
说罢,他便朝莳栖桐的剑锋撞来,幸得莳栖桐及时收手,才避免男子撞上软剑,饮恨当场。
眼见他又要撞上剑锋,亲卫们连忙上前将他控住。
反正已从再难从此人口中问得什么,莳栖桐索性抽身离去,洛肃岚紧随其后,满目担忧。
待两人离开凉亭,步入楼中,莳栖桐才回头望向洛肃岚,“还请大王谅解,实是春寒料峭,寒意难抵,这才匆匆赶回阁中。”
没了内力护体,方才又与男子在风口对峙对峙良久,莳栖桐的脸此刻已然毫无血色。
洛肃岚自然知晓,否则他也不会站在她身后,想为她抵挡凉风。“姐姐不必说,我亦知晓。既然这些人俱已伏诛,想必姐姐不日便可获知刺杀真相。眼下,姐姐先回到雅阁休整一番,如何?”
“还是大王思虑周到。”莳栖桐莞尔一笑,扭头回望堂下灯火辉煌的楼阁,“正好我有事需去寻母亲商谈,大王就先行去处理他事,稍后我再来寻你,如何?”
从苏清玉所言,莳栖桐大致可推测,楚逸先前提及的阁中势力应当包括那位在月明楼中的布局,不知洛肃岚对此,是否知晓?
不过他是否知晓并不重要,既然那位已经通过端州长公主借苏清玉之口提点她了,那她自然不能再与之在明面上抗衡。
对此,她首先要做的便是减少与洛肃岚明面上的接触。这当然不是放弃调查,而是隐忍蛰伏。她不知那位从何知晓她的目的,从何探得她的行踪。她更无势力去与之抗衡,眼下,减少与洛肃岚的接触,便是最明智,最稳妥的选择。
但这一切,都会在处理完今日之事后,再行决议。
洛肃岚虽仍有疑惑,但看着莳栖桐脸色尽白,他终是没有开口,只颔首点头,目送莳栖桐朝二楼走去。
还未靠近雅阁,莳栖桐便看见楚家侍从与史云书的随从守在阁门外。
远远望见她,那几名随从就对她报以笑容,一人快步上前,搀扶起她,轻声关切,“女公子这是怎么了?”
“无事,这位姐姐不必担心。”
听莳栖桐说无事,女孩也不好再问什么,只低声告诉她,“宋女公子与那位小哥被女君遣人送回府中了,阁中现在是楚少掌柜正与女君交谈。”
莳栖桐含笑感谢,便抬手准备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