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栖桐点头回应,“抓住奸细就好,也算解决一患。”
其实莳栖桐一直知晓洛肃岚另有所谋,所以对于他的隐瞒,她毫不意外。换位思考,若她是洛肃岚,她亦不会将自己的谋划轻易告知。
她收起图纸,便要归还洛肃岚。
洛肃岚并未接过,敛了笑意,看向莳栖桐,面上竟隐隐透出几分失落,甚至是委屈,“姐姐不欲探究南戎图谋为何?”
既然他主动提出,莳栖桐便就势询问,“若大王有意告知,我洗耳恭听。”
其实就算洛肃岚不告知,她亦会去将暗格所闻告知于他。现下,就且听听他会告诉她什么。
“说来,此事与北戎,与安俟戎皆脱不了关系。”
洛肃岚伸手,“姐姐可否将图纸拿来一观?”
莳栖桐将手中图纸递上,洛肃岚将其展开,抬指指向丹凤门处,“这便是其谋,于出降当日,伏于丹凤门,毁掉和亲。”
莳栖桐颔首,此事,她亦有耳闻,从莳栖梧口中。不过那时,她只知安俟戎图谋和亲,并不知晓其与南戎有合作。
不过细想起来,南戎会与安俟戎合作倒也合理。
若让和亲顺利进行,到时大越与北戎交好,只怕南戎将亡。而铲除南戎后,北戎王首先去铲除的,只会是功高震主,又不甚待见的安俟戎。
秉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道理,安俟戎选择与南戎叛军合作,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今早的马球赛,只怕其醉翁之意不在酒,或许安俟戎一开始,就是奔着洛肃宁而去。
至于安俟戎在竞元殿前所言所行,显然是想借此撇清自己与南戎的关系,意在消解皇帝太后的猜忌。
今日折腾这么一遭,让所有人都对其心生怀疑,等所有人都以为他在劫难逃时,他再洗清罪名,到时拿捏了众人的愧疚心理,等洛肃宁再次遇害,谁又能再将罪名推到他身上去?
安俟戎真是好算计。
只是,他不会知道,自己的计划早被识破。或许他还在为自己的谋算沾沾自喜,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莳栖桐将自己在暗室所闻告知于洛肃岚,洛肃岚听后,连连颔首,“如姐姐所言,从阿钦乐着手,或许可将他们一网打尽。”
“有劳大王。”
以洛肃岚的权势,查清这些应当不是难题。既已告知于洛肃岚,莳栖桐本该感到放心。
但她不容有人有谋害洛肃宁的心思,更何况,若安俟戎一开始就是存了要毁掉和亲的心思,那她先前的猜测便不成立。这么看来,安俟戎对她的关注也太过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她望向洛肃岚,“我有一事,深感困惑,不知是否能从大王这里获得解答?“
“姐姐尽管发问。”洛肃岚含笑回应,做倾耳聆听状。
“今日在竞元殿前,大王应当也观察到安俟戎对我太过关注了。原本我以为他是打算再寻一名贵女与之联姻,所以盯上了我。但与大王交流后,我排除了这个可能。所以,我很疑惑,他为何会对我这般热切?”
思及安俟戎对莳栖桐格外热切的眼神,洛肃岚脸上涌现一丝不悦,但他又很快掩饰下去,望向莳栖桐,“姐姐是否知晓北戎存有一则寓言?”
莳栖桐怎会知晓,她摇了摇头,回答道,“是何?”
洛肃岚眼中带了几丝担忧,“草原各国,俱会亡于一女子之手。”
莳栖桐对此嗤之以鼻,她才不信这些虚妄预言,但她未在洛肃岚眼前表露出来,只疑惑询问,“哦?”
洛肃岚眼中担忧更甚,他静静望着莳栖桐,一字一句,缓缓吐露,“若只是一则没头没尾的预言,自然不会让人相信。但,倘若那预言预兆的事都在一件件应证呢?”
“这也许是巧合。”虽然是满不在意地回答洛肃岚,但仅凭洛肃岚望向她的眼神,莳栖桐心中有了答案。
洛肃岚的话更是印证了她的猜想,“若姐姐知晓,那预言中的女子,所有特征皆与你相符呢?”
莳栖桐抬眸以望,眼中不畏不惧,“大王也信这等虚言?”
洛肃岚垂下眸子,眸中情绪尽掩,“我自是不信,但凭我所知,一切都在指向这个最为荒诞的答案。”
莳栖桐向来不信天命,只信人为。但此刻,她心中涌起几分希冀,希望这则预言为真。若这预言为真,那或许能从侧证明,她“驱除鞑靼”的愿望早晚实现。
洛肃岚垂眸半晌,见莳栖桐无有回应,他抬眸一望,恰望见莳栖桐眼中透出几分意气风发,就像,一把藏锋敛芒的利剑偶然露出其锋利无比的光芒。
瞬息之间,他望见莳栖桐尽敛锋芒,再次向他发问,“大王可知,那朵雪莲的来历?”
既已知晓安俟戎那般作为确是只因为她,莳栖桐倒有几分安心。反正不日之后,这世间再无“莳栖桐”,她不介意与之周旋。
虽已理清安俟戎方的关窍,但莳栖桐仍不解那朵明晃晃出现在拍卖场上的雪莲。
洛肃岚颔首,“这便是我要与姐姐所说的第二点。”
他抬眸望向莳栖桐,“姐姐是否也疑惑,许党余孽凭何能几次逃窜?”
其实莳栖桐不疑惑,她心中多少有些猜测,但她不会驳洛肃岚的面子,“是何?”
不料洛肃岚收起布防图,对莳栖桐勾唇一笑,“留姐姐点悬念,以观来日好戏。”
说罢,他含笑转身,朝月明楼奔去。
莳栖桐无奈一笑,紧跟其后。
片刻后,两人赶至月明楼。远处人声鼎沸,莳栖桐寻了一处僻静,便从高处落下。
洛肃岚紧随其后,却发现莳栖桐静立原地,纹丝未动。
“别动。”
听到莳栖桐这声提醒,洛肃岚才发现暗处藏有几抹幽光,他定睛一看,才发觉这狭窄之地中,竟环绕两人,密布无数丝刃。而这些丝刃,正被暗处之人操纵,将两人站立空间越缩越紧。
而其中最显眼的两根,正横在莳栖桐脖间,若她敢有半分妄动,那两根丝刃定会划破肌肤——
“来者何人?既打算将我二人留在此处,为何不出来一见?”莳栖桐被丝刃控制着,步步后退,直到与洛肃岚背对着背。
周遭一片静寂,唯有远处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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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杂,高空烟火轰鸣。
虽无人回应,但这些丝刃也未再前进,只紧紧绷直,将两人死死困在方寸之地。
“哈哈哈,我以为你莳栖桐有多大能耐呢。”一声冷笑从远处屋顶传来,一人手持弓弩,瞄准莳栖桐。
莳栖桐不再妄动,只远远望去,欲看清其容貌,但那人背对月光,又面覆银面,莳栖桐只感到那道冰冷的视线静静审视着她。
见莳栖桐不打算回应,他嗤笑一声,“真是妄废我布下的好一番天罗地网,你也不过如此嘛。”
莳栖桐静静看着他,蓦地,突然嗤笑出声。
“你笑什么?都死到临头了,还有什么可笑的?”似乎是莳栖桐这混不在意的态度惹恼了他,男子声音中带了几分气急败坏。
莳栖桐含笑重复他的话,“我笑什么?”
那道清冷的声音中夹杂了几分笑意,若教不知情的看来,会以为她在与相熟之人交谈。但以洛肃岚对莳栖桐的了解,这更像是莳栖桐对愚蠢自大之人的嘲笑。
“哈哈哈哈哈哈。”莳栖桐再次发笑,引得男子满腔怒火冲天,他握着弓弩的手也不经颤抖。突然,一声呼啸传来,一支利箭破空朝莳栖桐袭来。
锋利的箭矢在月光下闪着冷锐的光芒,眼见箭矢就要射中莳栖桐,男子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
但随即,他嘴角笑意尽失,眼睛瞬间睁得如铜铃般大。
“我笑你轻敌自大,愚不可及!”莳栖桐袖间光芒闪过,原本横亘于她颈间的丝刃瞬间断裂。而割断丝刃后,她骤然伸手,握住已逼至面门的箭杆。
不过那人并非傻子,眼见莳栖桐挣脱束缚,他急忙扳动悬刀,将余下两支一并射出。纵使莳栖桐躲得了这□□她还能躲得了接踵而至的两支吗?
在对男子嘲讽一笑后,莳栖桐调转箭头,重重甩出,箭矢朝高处奔去。
就在她将箭甩回之时,那两支箭也一并袭来。两支箭先后射出,纵使莳栖桐动作神速,亦难躲避。
男子脸上已经带起笑意,仿佛预见莳栖桐中箭倒下的狼狈。
但莳栖桐注定会让他失望了,莳栖桐不仅轻松躲避,还同时握住了两支箭,再次甩回他处。
男子气急败坏,呼唤手下放暗器。
然而无人回应他的怒吼,仿佛他只是台上演独角戏的丑角。
他脸上挂不住,吼叫的话逐渐不堪入耳。
趁此时机,莳栖桐用手中软剑割断开两人四周的丝刃。与洛肃岚相视一笑后,她踩上一旁的石墩,运功用气,踩上屋檐,朝男子处飞去。
男子终于意识过来他上当了,他连忙转身,便要遁逃。
但莳栖桐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她演了那么久戏,就是为了让他放下警惕,好将他这条大鱼缚入罗网。
如今,万事俱备,她又怎会轻易让其离开。
她取下发间簪子,凝聚内力后,便朝男子甩去。
男子连忙躲避,却未料莳栖桐早已预判他的举动,早已在他欲闪避处甩出另一只发簪。他来不及逃避,只能眼睁睁见那支闪着锋利光芒的簪子朝他的大腿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