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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走水

作者:柳鸿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到文昌郡分共有三条路径,天酒阁便开在其中一条街道上。


    天酒阁地处渔郡与文昌郡地界,来往客商多在此地歇脚,是以生意红火。


    她是被扛在肩上进了厢房,入门后,匪徒把她摔在床铺里,解开麻袋。


    沈香晚如蒙大赦。


    一间上好厢房,屏风隔内外,她坐在床沿边。


    桌案旁有两名匪徒,门口两名伫立,他人不知踪迹。


    对付她这般瘦弱女子,派四个人把守,未免也太看重她了,沈香晚不由冷笑出声。


    “你笑什么!”内中有人瞪眼问道。


    沈香晚不冷不淡地瞧着他气急败坏,自觉无趣,面朝一边。


    这些匪徒心狠手辣,跑了人宁肯错杀绝不放过,屋里有四人。


    其余人等应是去追捕朵娜了。


    沈香晚暗暗祈求朵娜平安无事。再同啜炎织会面,阐明她身陷囹圄之困境。


    门外有人敲门,声色沉稳,“客官,您要的茶水。”


    在门房处伫立的大汉见状开门。隔着屏风,隐约瞧见是个清秀少年,身形倒是熟悉。


    那小二似乎察觉屏风里有人注目,欲要向这边看,那开门大汉一声怒斥,“仔细你的眼睛!”


    那小二点头哈腰。


    坐桌案边的汉子和声细语道:“如何要吓他,小二,你且进来倒茶水。”


    那小二提起茶壶飞也似绕过屏风,行云流水依次倒茶。


    此人穿着粗布衣裳,肩掮条汗巾,头戴麻布帽子。


    因他低头,沈香晚看不清小二相貌,但看上去生得白净。


    店小二备好茶水,正抬头,有意无意,目光撞上沈香晚,沈香晚看清小二的相貌,心中一动。


    竟然是喜铎。


    喜铎向她微微点头,沈香晚垂下眼眸,似吃了颗定心丸。


    喜铎嘻嘻地笑道:“小人是二楼管事,若有要事,在外叫喊一声,小人即刻就到。”


    喜铎抬脚离去,门一关,屋里顷刻针落可闻,只留茶杯瓷具碰擦声。


    那喝茶汉子看看窗外天色,疑道:“不过是去杀个女子,那几人如何这晚还不回来?”


    内中有人摆手道:“大哥还担心他们不成,没准正赶回来。”


    沈香晚耳听那些人言语。


    看眼下情形,她宁愿往好里想,朵娜早就和啜炎织接头,若真如此,那七人合该是早被杀了,已死之人如何能回来。


    她要等候时机,一坐便到酉时,到用饭时候。


    有小二上来询问是否备饭,吩咐两人下楼买饭吃。


    那为首的寸步不离沈香晚,严防死守。


    便是她找许多由头要出去,可人偏不许,沈香晚又气又急。


    正当一筹莫展,窗外飘进木柴生火燃烧呛鼻味道,紧接有此起彼伏微弱叫喊声。


    “走水了!”


    “快逃!”


    只见房后浓烟滚滚,火舌躁动不安舔舐攀附在梁柱,大有猛涨之势,须臾房屋倾倒,化为灰烬。


    这些盗贼再也坐不住,拉起沈香晚便跑出门去。


    门外也是惊叫一片,争先恐后要下楼出去,少说有三四百人。


    沈香晚正要借诸多客商掩护,趁机挣开,再去找救她的人。


    那盗贼死死抓缚她手臂,如铁桶,攥得她生疼,硬生生拖住沈香晚走。


    环顾四周,黑压压一片,那贼撑开人从,挨二楼阑干走。


    有半个多时辰,等多数人冲出楼下,这边不再拥堵,半空里横劈来一口刀,正迎着盗贼面来。


    那盗贼躲避刀口,带着沈香晚连退十来步。


    沈香晚趁势狠踩一脚,贼没个防备,嚎叫着下撒开她,要挥拳打她。


    沈香晚蹲身躲开,有人朝这大喊:“狗贼拿命来!”


    沈香晚猛一抬头,是两个身形魁梧的习武之人,手持双剑,冲过来同盗贼交手,刀兵相向。


    沈香晚起身飞也似跑。


    那两名大汉将盗贼拖住,为首盗贼暴怒声起:“别让她跑了!”


    其余两人正要抓她,身侧闪出一人,乃是喜铎,挡在身前,“宴芝正往这边赶。”


    话音刚落,三人厮打起来,混乱之中,刀光剑影之时,沈香晚被逼至阑干处。


    两方人马俱是杀红眼,招式应接不暇。


    沈香晚心里急切,又帮不上忙,不意低头,楼下有个名男子逆众人而来。


    沈香晚同他四目相对,喃喃道:“宴芝……”


    啜炎织瞧眼两侧木梯堵满了人,厉声道:“跳下来,我接住你!”


    跳下去?


    瞥向楼下,沈香晚双目眩晕,两腿颤颤。


    喜铎双拳难敌四手,又护着沈香晚,渐渐落了下风。


    那两名大汉离得远,又在缠斗中脱不开身。


    无论如何都没法援助喜铎,她咬咬牙。


    可一定要接住她。


    为首盗贼冲破二人防守,奔来捉她,沈香晚跨过阑干纵身一跃,那盗贼只抓住撕扯下一片衣角。


    凌空中她闭着双眼,飘飘荡荡沉下去。


    有人稳稳托住她,周身萦绕的熟悉气息,沈香晚紧紧环住他项颈,心跳咚咚,止不住气喘。


    他轻轻拍沈香晚后背,低声轻轻道:“没事了。”


    落地后,二楼喜铎与两名大汉见她被救下,俱是松口气。


    喜铎道:“你们先走,我们随后便到。”


    “老地方接头!”


    啜炎织牵住她向门外跑去,又打个唿哨,远处马蹄声响,踏着滚滚尘土而至,停在眼前。


    马儿高大,两人依次上马,她紧抓鞴具,身后人勒住缰绳,“坐稳了!”


    一鞭打马,飞也似奔出几里外。


    马儿飞奔,沈香晚又怕掉下去,把住啜炎织手臂,连问道:“雀儿找到了吗?朵娜呢?”


    “雀儿找到了,朵娜和里霞去搬救兵了。”啜炎织沉默片刻,“可你,你怎么不顾及自身安危。”


    听得朵娜无恙,沈香晚这才笑道:“眼下也救我出来了。”


    啜炎织似乎气笑,“若是出了意外,没找到你,你怎么办?”


    沈香晚别过头,有几人在后,却是喜铎三人,将到一片林间,马儿正跑,平地里现出长索绳。


    一拉一挡,连人带马翻出去。


    啜炎织带着她翻几翻,嘴里暗骂几句,俶尔,林里冲出七人,却是那些匪徒。


    沈香晚被护在他怀里,并没大碍,她掰过啜炎织,问:“你没事吧?伤到哪里了?”


    “无事。”啜炎织皱眉,不过他肩胛骨火烧的疼,“替我把鹰鸣拉响。”


    鹰鸣乃是射天引,沈香晚从蹀躞带上扯下,对准上空,拉住尾的细绳。


    白烟飞奔至长空炸开,鸣叫如鹰隼高歌,方圆十里都能听闻。


    这时喜铎赶马奔来,见七人匪徒立着,啜炎织和她坐在地上。


    喜铎勃然作色,跳下马鞍,“好大胆子!伦金、亚河,拿下他们!”


    “遵命!”


    又是一场恶战,那几匹骏马早已受惊逃跑。


    这些盗贼先行动手,照脖子来砍。


    啜炎织赤手空拳夺过一人砍刀,勒住脖颈,鲜血淋漓,看看气绝。


    啜炎织护住她,那些人却是奇怪,并不和喜铎有过多纠缠,拧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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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股绳来围剿啜炎织和沈香晚。


    沈香晚也回过神来,是直直冲过来要抓她。


    啜炎织额冒冷汗,不知怎么右肩愈发疼痛,连带他出招攻势弱下去。


    抗下最后一刀,把手去推沈香晚到喜铎旁边,“带她走,我和其余人来断后。”


    什么?


    沈香晚愣神之时,喜铎拉住她手腕便跑。


    那七人中有三人追捕过来,跟了段路,却寻觅不找二人人影,便就分头找寻。


    绿草茂密葳蕤,二人潜身在此,沈香晚那欲要起身,喜铎按住,厉声道:“你去哪?”


    她甩开喜铎,“难道你不担心他们吗?”


    喜铎没好气道:“我职责是护佑你,带你走,况且又拉响鹰鸣了,算算时辰,里霞和朵娜他们该带人来了。”


    又看了一眼沈香晚,轻笑道:“宴芝的本事,我一清二楚,也不用你担心,沈姑娘还是管好自己安危,才是正事。”


    她抬眼迎视他,一字一句道:“我比你清楚。”


    沈香晚随他出了山林,眼瞧不是平地而是山崖,喜铎双目迷茫,恰似不认得这里。


    沈香晚默然不语,问道:“你该不会是忘了吧?”


    喜铎脸皮通红,又是羞又是气,强撑面子:“不过是走错了,改路走。”


    瞧他心虚派头,沈香晚暗自叹气。


    上京又不是没山林,菏勒人又爱狩猎,不至不识阡陌啊。


    没等走两步,盗匪如硕鼠从四面八方来,恰似狗皮膏药甩不开。


    为首把刀指她,“识相的,将她交出,本大爷留你性命。”


    喜铎歪头看他,轻轻笑了,“该死的东西,你是什么身份,也敢在我面前叫板。”


    无端中,沈香晚想到啜炎织,喜铎还不满弱冠的年纪,就猖狂至极。


    这两人能玩到一起,定是性情相投。


    对面三人,他们两人,敌众我寡,沈香晚又没有功夫,怎么看都是占下风。


    “不然我们三十六计走为上……”


    喜铎并未听见沈香晚声音,还在肆意骂战。


    那匪徒暴跳如雷,恨不得生啖其肉,手持弯刀,面露凶色,一齐奔涌而来,喜铎把她一推,“你躲好了,等我削下他们的脑袋,当球踢!”


    没个防备,沈香晚被他推摔到地上。


    力气用大了。


    喜铎面有尬色,略有一点惭愧。


    沈香晚自顾自站起,匪徒恰像没瞧见她站一旁,对上喜铎便是乱砍一通。


    这是铁心要喜铎死。


    喜铎没将他们放在眼中,寥寥几招,三人伤的伤,死的死,最后只剩下个负隅顽抗,口吐鲜血之人。


    刀抵在匪徒脖颈,轻蔑低头,“你的武功可比你死去的大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成王败寇,胜负已分。


    喜铎沾沾自喜,全没留意到匪徒此刻神色。


    沈香晚嗅出一丝不对劲,正要提醒,那匪徒比她快,手按上剑刃,脚下猛冲身后山崖。


    沈香晚大惊,他是想和喜铎同归于尽。


    “小心!”


    等喜铎听见她的劝告,为时已晚,被带到悬崖边际。


    喜铎手疾眼快躲过并刺穿匪徒咽喉,可他脚底踩空,身子一歪,掉下去了。


    手臂被人拽住,他悬挂在崖边,往下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喜铎抬头,沈香晚用尽全身力气拉扯住他,一手把住崖边盘踞石头,半个身子悬空。


    “抓住……你了……”沈香晚艰难地说道。


    喜铎脸色骤变。


    远处传来许多人的脚步声……


    “沈香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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