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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出狼窝入虎穴

作者:柳鸿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她是被摇晃撞醒的,一睁眼便身处马车里,手脚用绳索紧缚住,五花大绑似粽子。


    嘴里塞着布团说话也不得说,只能呜呜咽咽。


    沈香晚神思渐渐清明,晓得自己是遇见了人贩子。


    外面传进交谈声。


    “公子也不死心,非要这沈家女郎。”


    “咱们做属下,自当事事为主人尽心。”


    “听公子说要将马车里那位安置在外县,莫不是……”


    “你想公子早和沈家女郎解除婚约,做出这般事体,还能为哪样,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听还好,这一听,沈香晚心惊。


    那些人所谈公子,难道并非人贩子,是姓张的混不吝!


    听这意思,是要强占她送出渔郡。


    简直卑鄙无耻!


    绳索困缚结实,依照她的力气是挣脱不出的,沈香晚泄气。


    又不知是要将她送到哪个外县,她望着马车帷裳失神。


    路上总要行个十天半月,这期间还怕找不到时机逃出去么,姑且忍耐一二。


    马车猛然停住,隐约听见有兵戈相交剑声,伴随男子惨叫声。


    发生何事了?


    沈香晚奋力坐起身。


    有人揭开车帘,是个菏勒人。


    沈香晚一眼瞧出他满身匪气,手中血淋淋弯刀。


    这人糙皮黑黝黝,眼里泛着寒光,从上到下打量她,向三人大喊,“快过来!”


    一见不是良善人,沈香晚多几分戒备。


    郊野寥无人烟的地界,四周尸身横七竖八,不是强盗便是拐子。


    那汉子把她口里布条取出,袖出一副画卷缓缓打开。


    透过光影,沈香晚隐约瞧出上面勾勒的是女子倩影。


    汉子和内中一个匪徒丢眉丢眼,那匪徒伸手掰过她脸。


    她吃痛一声,只听人道:“有八九分像,不枉咱们等待多时,不过她身边那菏勒人有些难办,这女子却是个抢手货。”


    “你们究竟是谁?”


    听他们声口不是渔郡人,是三岔寨口人,若从渔郡前去三岔寨口少说要两月。


    听他说话,恰像是早盯上她,何期被张府人先下手为强,一路跟随人烟稀少处痛下杀手。


    那汉子轻蔑一笑:“是送你享福的人,怪只怪你生得太像她了。”


    她,是画像上的人吗?


    沈香晚直发怵,落在他们手上比落进张府人手中更为可怖。


    此次真就出狼窝入虎穴。


    汉子用布条遮住她双眼,黑暗中沈香晚听觉甚为敏锐,被人拉扯着。


    忽而觉得天地颠倒。


    她被放在马背上,耳畔有马鞭价响,身下骏马飞也似奔前去。


    她心跳如雷,又没办法逃脱,不知行过多少路停下,只听有人齐声叫道:“大哥回来了!”


    沈香晚被强拉硬拽下马。


    有开门声。


    那些人丝毫不怜香惜玉,恰丢物件将她丢进去。


    手摸到稻草,她又听见细微的惊恐声,蒙眼纱布揭开,日光刺眼。


    沈香晚不得不眯起眼睛,匪徒复又出去并紧锁大门。


    环顾四周,竟是个废弃木屋,唯一门一窗。


    这屋子混杂着潮湿霉味,背后有个怯弱声音,“香晚姐?”


    沈香晚一愣,回转身子,却是个净秀的菏勒少女,约莫有十五六岁,仪容不俗。


    沈香晚瞧她并非平民百姓家姑娘,这姑娘脸有倦色,连声音都怯生生的。


    怎会晓得她名字,唤她如此亲近。


    沈香晚略有迟疑,看看倒是眼熟。


    直到那少女奔过来,哽咽道:“香晚姐,我是朵娜啊!”


    怕惊动外面人,朵娜嗓音压得极低,双手去解她身上绳子。


    沈香晚蓦然记起前些时日绣坊里新招了绣娘,一个模糊脸庞和眼前人叠交。


    竟然是她,今早听闻有个绣娘没来,难不成是朵娜?


    沈香晚道:“朵娜,你怎么被抓了?”


    朵娜似是见到熟人,神思安定下来,声音平缓道:“今日东家叫我去买主家送刺绣,回来不知怎么车夫架马拐到别处,被人一闷棍打晕,醒来就在这儿了。”


    看来这些人是贼窠老手,专在此地谋取良家女子。


    眼下需得自救,可门窗严封,又敌众我寡。


    沈香晚心焦,她二人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是好?


    “快到午时了,不如在近处找个脚店吃些饮馔,趁天早快赶去文昌郡。”


    “含冬,你留下看守。”


    那人声音略有迟疑,“只我一人?”


    那发号施令的说道:“不然是谁,还能有谁!”


    沈香晚大喜,可谓是天不绝人之路。


    眼下正是好时候,沈香晚握住朵娜手臂,认真道:“朵娜,要不要和我逃出去。”


    朵娜重重点头,但又泄气,“就算外面只一人,可那人膀大腰圆,咱们手里并无趁手家伙,赤手空拳也打不过他啊!”


    沈香晚不是不知朵娜的忧心忡忡,生怕做事不成反搭进去性命。


    为今之计只可智取。


    她拔下头上珊瑚簪子,簪头簪身分离,刷一声抽出,俨然是把锋利闪着寒光的尖细刀子此


    此乃十四岁兄长送的防身器物,今日派上用场了。


    沈香晚交付她手中,“这便是兵器。”


    附耳说知计策,朵娜笑道:“果是个好主意!”


    不多时候,沈香晚装作捂胸口,神情痛苦,趴伏在地。


    只听木屋里一声女子尖叫声,带着些哭腔道:“快来人啊,快来救人啊!”


    说犹未及,那门便开了,冲进一个彪形大汉,浓眉皱起,粗声粗气道:“怎么了!”


    朵娜哭哭啼啼道:“这姐姐不知怎么,忽然就发病了,能否请个郎中过来看看。”


    含冬大惊失色,这女子一看便严重的很,不似装出的,好不容易寻到如此相像之人,可不能出一点岔子,含冬三步做两步上前,将要扶起她。


    沈香晚一手捂胸口,丢眼色给朵娜,朵娜会意,站至含冬后背,袖出尖刀,趁他低头之际,照着脖颈抹去。


    却不知是紧张,那持尖刀的手微微一歪,刀刃插进脆弱肌肤,顷刻间鲜血淋漓。


    含冬哀嚎一声,眼里充血,举刀照朵娜头颅劈砍。


    朵娜敏捷躲过。


    “小心!”沈香晚见势头不好,情急之下抄起手边粗木棍,敲在含冬后脑,当头一棒,那含冬哼闷,软软倒地,没了声响。


    沈香晚去探含冬鼻息。没了生气,可又怕是假死过去,拿刀朝颈项一抹,流血成泊。


    朵娜战兢兢道:“香晚姐,你……你把他杀了?”


    沈香晚压下心内恐慌,看着朵娜,“眼下不是他死便是我们死,杀了他,我们跑走,不会有后顾之忧。”


    朵娜喃喃自语,“你说得对,说得对,我们快跑罢!”


    两人搀扶着开门外出,向杂草丛生山道跑去。


    跑出有数里之远,两人俱已气喘,又怕碰见那些余下匪徒,商议躲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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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杂乱草中掩着身子。


    朵娜蹲在草丛里,上气不接下气道:“香晚姐,我们不是要回绣坊,怎么还要在山上打转。”


    “不回去,我们去福山顶。”沈香晚凝思道,“我是和宴芝来的。”


    目下也只是暂且脱离险境,那些匪既是去买饭吃,福山下脚店最多也是离此地最近。


    若是和他们撞上,岂不是重入虎穴,得不偿失。


    再者她和宴芝说好,无论发生何事俱要回去,同他接头。


    “姐夫也来了。”朵娜这声姐夫叫得甚为顺口。


    沈香晚无心纠正这说法,与其冒着再被捉住的危险。


    不如赌一把,回山上。


    便把这话同朵娜述了一遍,朵娜也是赞成,“我听香晚姐的,我看姐夫也是个练家子,就算遇上那群匪徒也能碰一碰。”


    二人商议停当,顺着山道往上走去。


    经过一处陡峭险峻的山路时,沈香晚正在乱石间行走。


    一个不小心踩空,竟从坡上滚下,她失声惊叫,整个人跌下去,翻了几翻,后背撞上树干。


    沈香晚哼闷一声。


    朵娜连忙顺着山坡下来扶起她,焦急问道:“香晚姐,你摔到哪儿了?”


    沈香晚颦眉,后背脚腕钻心疼痛,怕朵娜担心,勉强道:“我没事,还是快走吧。”


    因这一摔,沈香晚脚程变慢,每走一步像在钢刀上行走。


    从远处传来马蹄厮鸣,沈香晚此刻如惊弓之鸟,任意风吹草动谨慎异常。


    牵住朵娜潜身林中。


    羊肠小道上,有十一人骑高头骏马徘徊,沈香晚惊出一身冷汗。


    正是那伙强盗,为首那人挥马鞭,用菏勒语厉声说话。


    他说的又急又快,语毕,那些人散开来,沈香晚听不懂,便问朵娜,“他们再说什么?”


    朵娜眉眼中是揉不开的焦急,“他们晓得咱俩逃了,要分头抓捕,至于含冬那个人,死了便死了。”


    分开找寻,岂不是躲不掉了。沈香晚咬唇,下定决心道:“朵娜,你熟悉福山吗?”


    朵娜不明就里,仍旧答道:“我自小便在福山闲耍,再熟悉不过的。”


    沈香晚正色道:“朵娜,我摔了一跤走路困苦,不能拖累你,你一个人去福山顶峰后山姻缘神树下西南边一处乱石,宴芝便在那边,说明情由,叫他来救我。”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


    朵娜不肯,沈香晚叹气:“若是在犹豫,你我二人只会全军覆没。”


    朵娜见她没得商量,在拖下去境遇只会更糟,只得一咬牙一跺脚,“好,香晚姐,你等我!”


    她拔腿便跑,沈香晚望着她奔走背影,无端端浮起一丝担忧。


    千万要平安,可不能落进贼寇手里。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阵阵马蹄人声,不用猜,也知道是那些匪徒。


    一片衣角入眼里,沈香晚抬头向上看去,那为首的冷笑道:“真是好本事。”


    沈香晚抬眸,不冷不淡,“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不过是棋差一招落在你们手里。”


    为首匪徒轻笑一声,便命令身后两人上前,拿麻袋把她装起来。


    麻袋内里血腥无比,似死尸动物味道,竟把装臭肉的麻袋用来装人。


    沈香晚捏鼻强忍耐,几乎昏厥过去。


    快要撑不住时,外边有道谄媚声音,“客官是要住店还是吃饭?”


    “备好一间上房。”


    “好嘞,那就天字楼二号!”


    竟是天酒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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