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动它的人是你。”
秦若芙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邓元羿,湛湛黑眸深不见底,看他的眼神宛如在看蝼蚁,充斥着冷漠与残暴的意味。
不错,就是蝼蚁,她甚至没拿他当做人来看待,而是一只可以随意捏死的蝼蚁。
邓元羿对这种眼神并不陌生,他在面对许多大人物时都看见过,那是源于上位者的不屑,对待卑贱的生命便是如此,正眼也不必瞧,生死只在他们的一念之间。
但他从未想过,他会在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女身上看到这种眼神。
邓元羿目眦欲裂,眼眶赤红,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秦若芙,仿佛要将她这个人看穿。
蓦然,他回忆起一件事来。
当初他要杀秦若芙时,她拿出一物护于心口,轻易就挡下了他的攻击。
而现在,他终于想起她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也猜到了她的来历。
“天乾雨渐耳。”
邓元羿眼神怨毒,含着深深的不甘,一字一顿地从齿缝里挤出这五个字。
他嘶哑着嗓子笑起来,五官狰狞无比,“想不到啊……传闻竟是真的……”
秦若芙静静地,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早该死去的躯壳。
沈寂不知他们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邓元羿忽然停下了动作,又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字眼。但根本来不及细究,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灵力也在被那些扑上来的黑气吞噬。
好似要将他榨成人干,不仅仅是灵力,也精气与神识也一并向外抽,脑海里就像塞进一把尖锐的刀子,疯狂搅动,疼得他脸色瞬间苍白,鼻尖渗出冷汗。
这阵法足以击杀元婴初期的修士,是邓元羿为了对付慕容朔特地布下的杀阵,是他所有阵法里最强的一种,如今却反作用于他自己身上,还将沈寂也一并拖了进来。
沈寂自然不想死在这里,他强忍剧痛,尽量不使用灵力,又吞下几枚固本培元的丹药,才觉得好些,问邓元羿:“这不是你设的阵法吗?难道你不会解?”
邓元羿脸色阴沉,如果不是腾不出手,他恨不得立刻就杀了沈寂,以解沈寂为他招惹来这么个大麻烦的心头之恨。
“是我的阵法又如何,可是你我眼前这个丫头,用了最笨也是最聪明的一个办法,害得这阵法再不受我的控制。”
邓元羿说:“她大费周章,不知何时破开地面,在这地底之下又设了两道阵法,只因深藏你我脚下,我才半点也没有发觉,其中一道用于困杀我们,另一道则用于逆转我的阵法。
我的阵法原本完好,可一旦地面破开,她的阵法浮现,两相叠加,矛头就会直指我这个布阵之人,只要我使用灵力,阵法就会启动,可如果我不用灵力,便如废人,不出半日又会死在这丫头的另一个阵法里。”
“不是说直指你一人么,你死就算了,为什么连我也会受牵连?”
“自然是因为你离我近。”邓元羿被他气得面色铁青,额头青筋狰狞绽出。
“那她怎么没事?”
“她身上有东西护着,当然没事。”邓元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给这小子解释,“不仅那东西,那个逆转阵法也是,其名为“角吞箕”,都是他们家祖传的玩意儿……等等,怎么听起来,你这个同门好像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啊?”
沈寂心道难道我应该知道么?听邓元羿所言,秦若芙竟然来头不小。他猜测过她可能是配角,又怕她只是原著里昙花一现的配角,可如今再看,只怕是朵常开不败的扶桑花。
说不定他都没了,她还依然活到最后。
沈寂此刻冷汗涔涔,差点疼得连话都说不出口,虽然邓元羿也没比他好到哪里,脸上血色尽失,额间满是汗珠,但明显说得比他更多,想必还是功力深厚,又或是有其他保命的法子。
邓元羿能忍得,他却忍不得了。
既然越靠近邓元羿受的影响就越重,那他就离他远一些。
他试图离开,可秦若芙的藤蔓又缠上来,抓住他不放,沈寂深吸一口气,再度提剑,指尖已有些颤抖。
一道罡风卷来,替他破开了那几条藤蔓。
邓元羿阴鸷地盯着他,“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的命数了,我这阵法有个阵眼,你去将它毁了。”
说罢,给沈寂指了个方向。
沈寂掠向那处,果然远离邓元羿后,连呼吸都变得顺畅不少,灵力周转也正常了。
可他仍逃不出这三道阵法,要是想活,还需破阵。
会意他的企图,秦若芙蹙起眉心,手捏剑诀,控制长剑刺向他。
铮——
沈寂反手格挡开,甩出几道灵符,燃起熊熊烈火,逼退脚边藤蔓。
转眼间,他已来到阵眼处,秦若芙远在邓元羿那边,根本来不及阻止他。
沈寂举剑,心中却有迟疑。
坏了阵法,意味着再也困不住邓元羿,他与秦若芙都要死。
可如果不这么做,他怕是比邓元羿还要先死。
“你在犹豫什么!”邓元羿的怒吼从前方传来,直达他耳畔,犹如惊雷,“你想死吗?”
沈寂瞥向邓元羿,视线又移向秦若芙,瞳眸深处掠过一抹复杂。
但很快,幽深的凤眼便微微眯起,闪动着寒光。
“不对。”沈寂眼神冷静地看着他,沉声说道:“你在骗我。”
邓元羿脸上的怒意缓缓收起,变得面无表情,双目冰冷而阴沉地与沈寂对视。
沈寂肯定地说:“两个阵法叠加,所以阵眼不止一个,而是两个。”
这也是秦若芙虽然阻拦他,却根本没有靠近过他的原因,她依然站在远处,站在对她来说更危险的邓元羿附近。
只怕破坏一个阵眼,是没有用的,要二者同时毁去才行,所以秦若芙所在的地方,就是第二个阵眼所在的地方,她在守着那处阵眼。
而他不信邓元羿看不出来,可邓元羿为何要瞒着他?
这其中一定还有原因。
知晓沈寂不会再帮自己,邓元羿阴恻恻地笑起来,仿佛看透他此刻在想什么,道:“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告诉你?自然是因为我的阵法是用来杀慕容朔那小子的,我知道灵霄宗的首席大弟子聪明绝顶,如何能不担心他会发现阵眼所在?
是以,阵眼处也被我设了陷阱,就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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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现在的修为,你踏进去后,必死无疑。”
“原来如此。”沈寂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听不出是何种情绪,长睫掀起,鹰隼般锐利的眼盯住邓元羿,“想让我替你排雷,等我以命替你触发陷阱后,你再破坏阵眼,好逃出去?”
“如果你不这么做,那就接着等死吧。”邓元羿讽刺道:“总归都是一死,最后再替我办件事又能如何?你放心,等我从这里出去,我必定杀了这丫头,替你报仇。”
沈寂缓缓看向秦若芙。
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秦若芙微侧过脸,与他对视。
她精致的眉眼仿佛浸着一场霜雪,久不融化,生不出丝毫烟火,就这样凉薄且冷漠地看着他,好似在看一个陌生人。
清眸深处,仍含着对他的杀意,像是寒光铄铄的尖刀,亟待滚烫的鲜血浇灌刀身。
沈寂眼眸晦暗,他忽然抬脚,一步步走向秦若芙。
他道:“仇人,还是亲手刃之来得痛快。”
无数藤蔓缠上,被利刃斩断,沈寂咽下喉间腥甜,任凭那些黑气抽走自己的灵力,他一步一步,挥手挡开刺向他的飞剑,每个步伐都走得极稳,穿过破碎的地面,踏过硌脚的白骨,来到秦若芙面前。
直到距离她不过一丈时,那双漂亮如莲花的眼终于变得微微慌乱,瞳孔倒映出轨迹已经有些凌乱的剑法。
秦若芙眸光闪烁,咬了咬唇瓣,灵力毫无保留地灌注到剑中,终于刺中了沈寂的肩,令他步伐一顿。
沈寂闷哼一声,唇角抑制不住地溢出鲜血,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他抬手,猛然拔出她的剑,接着走向她。
“别过来。”秦若芙喝道,扔出许多张灵符继续攻击他,沈寂使出一枚法宝,形如龟壳,一一挡下那些灵符。
耳畔传来邓元羿气急败坏的声音,“那明明是我的法宝,原来是被你们偷拿了。”
可沈寂浑不在意。
他狭长的眼尾泛着猩红血色,幽深的眼瞳紧紧锁住秦若芙,这令秦若芙觉得,自己像是正在被一头凶恶的狼盯着,而那头狼,下个瞬间就会扑上来,咬断自己的喉咙。
但她没有逃。
她在等一个机会。
如果沈寂敢使用灵力,对她出手,必定会被她身上的东西弹开,那种反噬足以再伤他一次。
可如果他没有要攻击她的意思,虽然他可以接近她,但他也和普通人没有两样,她不需要费多少力气就能杀了他。
眨眼间,沈寂已然来到她的面前,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真的没有对她动手。
秦若芙皱了下眉,随后毫不犹豫地汇聚灵力,抽出袖中匕首,朝着沈寂的心脏狠狠扎下去。
却不曾想,沈寂仅凭一只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硬生生令匕首停下,抵在他的心口处不能前进丝毫。
那种力道,几乎快要将秦若芙的手腕捏碎。
她的心脏跳得极快,抬眸看向沈寂,眼神里慌乱难掩。
俊美而邪肆的容颜近在咫尺,无限放大,沈寂勾唇,缓慢地挑起一个笑,渗着森然冷意。
他说:“如果不嫌弃我的血溅你一身,那就接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