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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尽欢销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青年忍不住叹了口气。


    昏迷一年多,想不到少爷的字退步这么大,还能变得更丑。


    他揉揉还在泛酸的鼻子,不敢朝自家主子抱怨,闷声接话道:“那可不嘛,春招秋招,一年两招。这仙缘试炼每三年才能开放,可不得趁着机会多量多批地招,连仙鬼都得三五日续香火,更别说人了,总要吃饭的嘛。灵霄宗宗门再大,也如那铁打的锅,总得装米。且不说弟子束脩,光是报名的费用就能敛好大一笔财了,错过这种机会还能上哪找去?”


    “祖安,你倒是懂得很多嘛?”


    被唤祖安的青年讪讪一笑。


    嗯……不管听多少遍,他还是没法习惯“祖安”这个名字。他原本是叫祖六来着,因为他爹姓祖,而他排行第六。但家里生六个娃实在是揭不开锅了,他爹只好把时年六岁的他卖到沈府。


    彼时沈家三少爷才三岁,正被夫子教着认字,还缺个伴读的书童兼陪护的玩伴,祖六在府上年纪最小,瞧着也还算机灵,于是就这么被沈夫人选中了,摇身一变成了三少爷的贴身小厮,便从三少爷穿开裆裤玩泥巴时起就伺候他了。


    成为贴身小厮没多久,祖安又和自家少爷互通了名姓,知晓了少爷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唤作沈寂。这“寂”字据说是沈夫人怀孕时通读《定观经》,由那句“不依一法,而心常住”所悟得之。


    说实话祖安听不懂少爷名字这么深奥的由来,但他能听懂少爷奶声奶气地跟在他屁股后面喊他“老六”。


    他也很想喊少爷“老三”,可碍于两人不是一个祖宗,不好做这种违背祖宗的决定,到底还是作罢。


    再后来,随着沈寂慢慢长大,也越来越和自个的名字背道而驰。


    要祖安说,那简直就是阎王出门,小鬼绕道。他家粉雕玉琢的小少爷愣是蜕变成了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混不吝,天天拿鼻孔怼人,小嘴也跟淬了毒似的,叫人恨得牙痒痒。


    直到后脑勺挨人一砖头,遭了殃,老实了。


    而这一老实,就老实了一年多。


    不过要说起来,那日沈寂挨打也有祖安的一份责任,要怪就怪他尿急,一趟茅厕回来就看见自家少爷倒在地上,如婴儿般安详地熟睡。


    他不禁感叹了一句“少爷年轻就是好嗷,茅房门口瘟臭都能睡着”,可再定眼一看,少爷后脑勺都呲呲冒血花了,没给他吓得脸发绿。


    随后躺尸一年多,少爷突然诈尸了,就这么水灵灵地从床上坐起来,跟没事人一样,就是不记得自己挨过砖头的事了。且自打睁眼后就开始发癫,嘴里咕叨着所有人都听不懂的怪话,还硬要出门,惊得大小姐和大少爷连夜赶回沈府,探查少爷是否有恙。


    好不容易待少爷恢复理智,就使唤祖安把镜子拿过去,对着自个儿那张快要瘦脱相的惨白小脸可劲儿照。


    祖安很是好奇,“少爷,你看什么呢?”


    他看沈寂对着镜子一会挤眉弄眼,一会歪嘴邪笑,沉默半晌,强行按耐下“少爷真的还有救吗”的疑问,说道:“那人当时砸的是少爷你的后脑,没砸你的脸,应该没破相才对啊。”


    “将镜子拿走吧。”沈寂示意自己照完了,听他这话,咂摸了一下其中意思,问道:“怎么说?我被人砸了?”


    “是啊。”


    祖安好意给他解释,“少爷你被小人偷袭,用砖头砸了脑袋,昏迷了有一年多,直到今日才醒过来。”


    “被小人偷袭?是不是因为我人缘太差,树了敌家?”


    “这……”祖安心说你还挺有自知之明,但犹豫了一下,嘴上还是委婉道:“少爷你其实待人挺平等的。”


    “既然平等,那怎么……”


    “平等地瞧不起任何人。”


    沈寂:“……”


    沈寂道:“以后说话不要只说一半。”


    “是。”


    沈寂不免多看了祖安两眼,眼神有点意味深长,“你叫祖六?这名字配不上你这张嘴,给你改个名吧,你以后就叫祖安。啧,还挺会骂人的,一个脏字都不带吐的。”


    祖安:“???”


    祖安就这么得到了属于自己的新名字,虽然他搞不懂“安”字和骂人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但姑且就认为少爷祝他骂完人后也能平平安安的吧,寓意还算不错,祖安如此安慰自己。


    “祖安懂得再多,那也不过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哪里比得上少爷,少爷你是龙王搬到地上住,那叫一个''离海''。”


    “谐音梗扣钱。”沈寂睇他一眼,道:“我看你也是尿壶镶金边,就凭这张嘴了。”


    祖安谄媚地笑笑,心里却在暗自琢磨。


    以往拍马屁,少爷可都是很高兴的,怎么近来都不太管用了呢。


    自从少爷醒来后,整个人就像是哪里变了,不仅不瞎折腾了,更加沉稳了,还时常给他一种看不穿猜不透的感觉。虽说……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毒到一针见血。


    但那双狭长的丹凤眼漫不经心看过来时,跟粼粼深潭似的,一眼望不见底,神似沈家二少爷敛了惯常玩世不恭的笑意,对上心之事认真起来的眼神。


    虽然二少爷上心之事多是和李家小姐游湖的时候怎么给王家小姐送花顺便收了许家小姐送来的糕点再向吴家小姐偷偷抛个媚眼。


    祖安左想右想,只想到一个可能性。


    莫非……


    少爷长大了?!


    自觉想透一切的祖安心中大为宽慰,一种“吾家少爷初长成”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妙哉,当年那个光腚和他比谁撒尿更远的小屁孩现在终于能让他少操点心了,这么看来,他还得给那位抡板砖的英雄好汉烧几柱高香,好好谢谢人家呢。


    那厢,沈寂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一会儿皱眉一会儿高兴到掉小珍珠的祖安,淡粉色的唇角向下压了压。


    真搞不懂这个祖安的脑回路。


    骂他一句居然还给他感动哭了。


    平日里也看不出来他是这种人啊?


    不过有一点倒是如原著一样,那就是惯会捧杀原主。


    沈寂回想自己穿越前原主的性子,正如原著描述:张扬跋扈,狂傲自负。


    这自然与家庭教育脱不了干系,除了沈氏夫妇与三个兄姐对他几乎不管不问,任由他凭着天赋与家世愈发倨傲外,大抵也与祖安此人有关。


    毕竟从这具身体的记忆看,原主每每行事,他必得大肆鼓吹一番,恨不得给原主哄成胚胎,纵得原主愈发骄矜,这般捧杀一人,不是真蠢就是憋着什么坏心眼。


    而且原著对此人虽着墨不多,但原主每回惹麻烦的时候都是他给出的馊主意,若不是原主死的早,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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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反派也离反派不远了。


    不过……


    沈寂抿唇,眸底划过一丝暗芒。


    他倒真打算把这反派的身份坐实了。


    该说不说,这本小说实在是太逆天了。


    男女主一对恋爱脑,明明都能飞升的,就非得谈这个恋爱,一个谈得修为废了,一个谈得生心魔了,又想杀对方证道,又想厮守纠缠,最后差点双双殉情,给人整笑了。


    如果不是他好哥们的对象骂小说里这位“沈寂”骂的太过真情实感,简直就像在骂他本人一样,他也不至于被勾得好奇心起,连夜赤了这部长达三百万字的石。


    结果没去国道撞大运,也有熬夜杀神故意做局,让他一觉传送小说世界了。


    可能这就是赤石的代价吧。


    不过,一生要强的老钟人有句古话,叫“来都来了”。


    既然这张脸和自己原先的宛如复制,姓名也一字不改,更甚至他们还有相似的家庭,那他就权当玩一场沉浸式修仙游戏,只不过他可不愿再用这条小命来助推男女主感情发展了。


    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他还是更乐意当个命又硬又长的反派,一脚踹了男女主,把女频虐文爆改男频爽文,等造化到了再找回家的方法。


    “少爷啊,你可千万别勉强自己,这修仙之路漫长辛苦,灵霄宗也是宗规森严,你要是受不了了,可要抓紧趁着脸还年轻新鲜,入赘去老秦家享清福嗷,最好能得个孩子傍身。不然这男人老了也没比女人好哪里去,秦小姐万一厌弃你再给你休了,那可就完蛋咯……”祖安抹了把眼,看样子还蛮心疼他的,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


    沈寂无语了,“你就不能说点好的?我就是为了不入赘才向大姐选了第二条路,来灵霄宗修仙。婚事也托她再去退了,尽可能不耽误那位秦小姐。算算时日,大姐应该在半月以前就去到琅琊地界了,估计现在已经把婚事退了,这些话以后别再说了。”


    “是,少爷。”


    二人正说着话,遥远东方飞来一道霞光,似利箭穿破云霭,最后徐徐坠落在此地。


    风旋散去,显出两个人影。其中一人是个中年男子,魁梧壮硕,黑髯连腮,相貌肃穆威严。


    而另一人瞧着仅二十出头,白色衣袂随风翩然,黑发玉冠,眉目清冷,说是仙落九天临凡尘也不为过。


    甫一出现,他便夺去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成为了焦点所在。


    沈寂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对方,一双眼眸熠熠生辉,似盛满清寒月色,隐有一丝淡淡敌意。


    四下杂音渐起,几乎都是在讨论来者是谁,尤其关于那名身着白衣的年轻男子疑声最盛,但其实大多数人心中都已经猜出来了。


    毕竟对方的姓名在九州四海可谓如雷贯耳,是当今各大门派年轻弟子里天赋顶尖的存在,也是最有望飞升真仙的修士之一。


    祖安倒是一点也不知眼前这位衣白胜雪,俊朗无双的年轻男子是谁,只估摸着能从万里高空御剑而来的肯定都是品阶不低的修士,低声对沈寂道:“少爷,那人……”


    “慕容朔。”


    沈寂声无起伏,连半点犹豫也无,淡漠地吐出一个名字。


    与此同时,中年男子洪钟般嘹亮的声音在每个人耳畔响起,“报完名的人到我面前来排队测试灵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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