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是他?
她小心翼翼地端详着他,随后又在心里摇摇头,否认了这个想法。
相貌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怎么能单凭声音耳熟就把他们联想到一处去?
“你要吃就吃吧,荒郊野岭的,我一个女孩子,你不要吓唬我了,”她有些绝望地捂住嘴巴,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你到底是什么妖怪?方才那位公子是不是也让你吃了?”
“姑娘的害怕纯属多余,”他勾勾唇,月色掩住眸中讥讽,“没人会稀罕一个修为低下之人的□□。”
他认识自己。
在这个地方,认识自己的人就只有那位公子了,看来就是他。想必是自己想太多了,人家就算戴个面具什么的,换副样子也正常。
“夫君,真的是你啊?”徐颂禾放下手,抬起眼睛小心翼翼打量着他,见他没什么大碍,又惊又喜。忽然又想起方才系统的话,情急之下,未经思考便去拉他的手,“那些妖怪又要追过来了,这里不能待了……”
等下。
她抓的是什么东西?
“你、你的手怎么……”
一截纤长完好的手臂从他袖中自然地垂下,全然没有断过的痕迹。
徐颂禾觉得自己的大脑快要宕机了,连妖怪的事也一时忘了。
人的手臂怎么可以如此轻而易举地断掉,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重新长回来?
“怎么,很奇怪么?”
祁无恙眉心微蹙,像是对她的大惊小怪表示嫌弃,但又很快被他虚假的微笑掩饰了过去。
哦对,忘了这个世界或许只有她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普通人,未来夫君刚刚连那么大一只妖怪都能掐死,重新长出一只手来,好像也不是什么怪事了。
徐颂禾眨眨眼睛,睫毛上的泪珠沾到了脸颊,她低头看看怀里被自己拽下来的一截手臂,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那,我还要留着它吗?”
大晚上抱着一截断臂跑来跑去,要放在以前,周围人一定都以为她被鬼上身了。
问完这话,她看见少年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鄙夷。
不要用这种看傻子的眼神看她呀,她也是第一次知道人的手臂断掉以后还能这么迅速这么完美地长回来。
徐颂禾找个坑把它埋了进去,随后站起身拍去裙摆不小心沾上的泥土,再抬头时,恰好看见少年一袭白衣从视野里闪过。
她叫得顺口:“夫君,夫——”
少年顿足,回头冷冷朝她看去一眼。
“……”徐颂禾悻悻住口,趁他停住时,小步跟了上去,“公子是要回家去吗?”
他回答得轻描淡写:“我没有家。”
没有……家?
徐颂禾愣了愣,脸上的困惑转瞬即逝。
自己穿越到这个地方来,无处可去也就罢了,他一个原住民,怎么也没有家?
林子越往深处越黑,徐颂禾踩着月光投下来的影子,战战兢兢跟在少年身后。耳边一阵接一阵的虫鸣刺激着她的耳膜,直到内心的恐惧愈演愈烈,几乎要如同猛兽般将她吞没,那人才终于在面前停了下来。
徐颂禾环视了下周围空旷又漆黑的环境,又看向随便找了处空地便坐下的人,结结巴巴地开口:“公、公子,我们能换个地方吗?”
他好整以暇地看过来,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害怕了?”
她如实回答:“我觉得在这里没有安全感。”
那些妖怪还不知道会不会追来,她看向系统∶“他们还会来吗?”
系统∶“宿主放心,气息已经不见了,他们多半是白天剩下的那些妖怪,逃命途中偶然路过这里的。”
“这里只有我。”少年抬起脸,那双眼睛说不上多好看——反正她觉得这张脸是没有在妖怪窝里的好看的,但不知为何,似乎多看上几眼,就连魂魄都能被对方勾去。
祁无恙垂下眸,笑容里多了几分幸灾乐祸:“想找人就尽早离开,晚了,便等着替你的伙伴收尸。”
徐颂禾噎了一下,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伙伴。半晌,她小心翼翼挨着他坐了下来,两手托腮久久注视着他。
他转头迎接她的视线:“看什么?”
“在看你。”徐颂禾想了想,又补充道:“顺便想些问题。”
“什么问题?”
“你今日在妖怪窝里,也是戴的面具吗?”她好奇地问。
对方不答,微笑着反问她:“你想知道我的真容?”
徐颂禾望着那张脸,犹豫了一下,最终诚实地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虽然没见过他本来的样子,但她总觉得,未来夫君一定相貌出众,俊俏十分。
“这世上没人见过我的真容。”少年毫无征兆地欺近,低笑声如一片羽毛往耳朵里钻,徐颂禾条件反射地耸了下肩,紧接着听见他悠悠地说:“因为他们都死了。”
徐颂禾身体颤抖了一下,心跳陡然加快。
“那我、我不看了,你好好戴着面具吧。”
能让她跟着苟命就好,还看什么真容?会丢小命的事她可一点也不想干。
这就被吓到了?祁无恙顿觉无趣,他随手劈下数截树枝,待其散乱地堆在一起后,抬手打了个响指,一簇火苗倏地从中冒了出来。
火光照亮了周围,徐颂禾不觉离它近了些,只感到方才心中的恐惧连同身上那一点寒意都在这团火面前一齐被驱散了。
火苗热烘烘的,烤得她手心犯疼,刚想往后缩缩手,鼻尖却突然钻进一缕极淡的香气——不是草木的腥气,也不是泥土的湿味,是种甜得发腻的脂粉香,混着点腐朽的木头味,顺着风往鼻尖里钻。
这是什么味道?还没等她琢磨清楚,手心那股细微的疼痛便已消失,徐颂禾定睛一看,明明无风经过,可那火竟自己灭了。
黑暗瞬间反扑,徐颂禾屏住呼吸,转头去看倚在树旁的少年。
然而,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花白的裙裾。
一道惨白的手爪猛地从黑暗里探出来,直抓向祁无恙的面门,但她没能再靠近一步,尖尖的利爪堪堪停在他面前。
“小心!”
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徐颂禾抓起地上一根木棍,用力朝来人砸去,木棍上的火星子还未熄灭,那女鬼身上立刻着了火。
“啊——”
那女鬼压根没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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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在眼里,一时大意遭了偷袭,此刻白得透明的衣衫被蹭蹭往上窜的火苗烫出了几个口子。
徐颂禾脑袋还是懵的,她赶紧奔到祁无恙身旁,声音着急∶“公子,你有没有受伤?”
少年撩起眼皮瞥了她一眼,原本眼底那点漫不经心的戏谑,像被风吹散的雾般淡了些。
那女鬼眼见自己被忽视,带着怒气的嗓音极为尖锐∶“你们杀了我那么多伙伴,难道还想活着离开吗?”
话音未落,她猛地张开双臂,袖中飞出无数根泛着黑光的发丝,毒蛇般朝他们缠过来。
地上有什么算什么,徐颂禾随便捡起摸到的东西扔了出去,石头、树枝、刀具,一飞出去便立刻被吞没得无影无踪。
“系、系统,你不是说他们不会再来了吗?!”
系统关键时刻却装死,脑子里只有短路似的电流音。
“咔擦咔擦”
眼前笼罩的黑暗骤然破开,她怔愣地抬起头,只见一片不起眼的树叶从中飘过,瞬息之间便已将其尽数割断。
女鬼瞳孔骤扩,她捂着胸口吐出一大口血,恨恨地瞪着面前伤她之人∶“你可知这里是谁的地盘,我又是何人的属下?要是让九尾大人知道有人伤了我,必定让你们不得好死!”
“哦,九尾大人,”少年把玩着手里那片落叶,闻言终于舍得正眼瞧她,似乎是在细细品味那四个字,“如此不堪一击的身手,也是他教给你的?有你这么废物的属下,想必他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草包。”
“你懂什么?居然敢骂我们九尾大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女鬼周身怨气暴涨的瞬间,又被一股无形的风灭了下去,她本就无神的眼瞳此刻更加涣散,单薄的身子被风带起,摇摇晃晃地坠下山去。
祁无恙收了手,适时让她挂在一棵树上,没取她性命。
“看什么?”他看向呆在一旁的人,夜色太黑,看不清他是不是在笑,“你也想和她一样?”
徐颂禾赶紧摇头,干巴巴挤出几句夸奖的话∶“公子,多亏了你,不然我现在已经在她的肚子里了。”
她的确是这么想的,之所以干巴,是因为还没从巨大的惊恐中脱离出来。
火苗又重新燃起,少年双手抱胸,若无其事地倚在原来的位置上。
徐颂禾把一块树皮垫在地上,抱着膝盖坐在他身旁,盯着一个地方发呆。方才突如其来的插曲重新归于平静后,她的脑子里不断回响着少年方才的话。
“我没有家。”
徐颂禾吸了吸鼻子,朝他看去一眼。
这个人厉害归厉害,但怎么那么可怜?
他是一直都没有家吗?还是不小心让那些妖怪给破坏了?唉,这个地方这么不太平,没个稳妥的归宿可太没有安全感了,荒郊野岭的,要是哪天像刚才那样被偷袭可就不好了。
而且,万一下一次遇到的妖怪比今天这个强上许多倍,那他该怎么办?
心绪翻腾,徐颂禾确定自己睡不着了,她站起身,借着月色往他们所在的高坡下方望了一眼,又转头看了看“熟睡中”的少年。
“夫君,你睡着了吗?”她小心翼翼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