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昌城的街道不算繁华,只有些基础的酒楼商铺,摆摊卖的也大多是吃食,没什么新鲜东西。
楚瑜和容溪逛了一圈,只找到个画糖人的铺子有些趣味。
楚瑜给了摊主银钱,占了他的位置,摊主老伯拿着钱落得清闲,简单教了楚瑜步骤,就乐呵呵地躲到了一边偷闲。
楚瑜拿琥珀色的糖浆乱七八糟画着东西。
先是简单的圆圈图形,楚瑜熟练后,图案逐渐复杂起来,花卉、鸟鱼、喜字……一个比一个好看。
一对新婚的小夫妻要了支并蒂莲后,不大的小摊马上叽叽喳喳围过来一圈小孩。
“姐姐,我想要个花!牡丹花!”“漂亮姐姐,我想要个大马。”“漂亮好心的姐姐,我想要个大刀!非常、非常大的那种!”
……
哪怕只有四五个小萝卜头,吵嚷起来的效果亦是不容小觑的。
容溪感觉自己脑子要炸了,重重咳了声,他人高马大长相又偏锋利,顿时震慑住了一圈小萝卜头。
有个小姑娘冒出了头,睁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在楚瑜和容溪之间来回转悠,然后甜甜一笑:“帅气叔叔,这位漂亮姐姐是你的娘子吧,你可不可以让漂亮姐姐给我画两朵花?一朵桃花,一朵合欢花。”
一句话夸了两个人,容溪挑了挑眉:“原则上我应该让你们排队一个个来,但是,啧,小丫头说话真好听。”
他笑着望向楚瑜:“娘子,行个方便插个队?”
“行个方便吧漂亮姐姐,你这么厉害肯定一下就能做好花花。”小女孩双手合成个球,无比可爱地做着求求了动作。
楚瑜失笑,说得好像有人在排队似的。
他舀匀了勺糖浆,桃花和合欢花造型简单,他提前给小姑娘做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眨眼功夫,两朵小花跃然纸上,他取下弯腰递给了小女孩。
谁料小姑娘只接了一朵,将合欢花塞到了楚瑜手中:“漂亮姐姐,合欢花是送给你的,祝你和哥哥百年好合哟~”
“诶,聪明,谢谢你的祝福。”容溪对小女孩摆摆手,凑过去咬了口楚瑜手上的糖花,挤眉弄眼道,“娘子,百年好合——”
楚瑜不语,任容溪说什么都没个反应,只一昧低头专心搅和着糖浆。
容溪摸不着头脑,从前逗楚瑜,他也不会不理他啊。
直到一只圆头圆脑的王八糖画怼进了他手里。
“!”容溪掐住他腰侧的痒痒肉,咬牙切齿道,“嗯?画的什么东西?不会是暗戳戳说我吧?”
楚瑜不敢笑出声,但又忍不住,险些岔了气,他小声告饶道:“什么王八,我发四我画的是玄武。”
“别动手动脚!旁边都是小孩,他们等着糖画呢!”
“我来给他们画。”容溪从后夺取了楚瑜的糖画勺,“喏,你的牡丹,你的大马,还有你的大刀……”
容溪一番操作,剩下的小孩拿着糖画憋嘴就要哭,被他大手一挥,说不收钱,又纷纷笑着跑开了,没一会就钻进了隔壁的米糕坊。
楚瑜戳了戳容溪:“让让。”
“不让。”容溪依旧撑着胳膊将楚瑜半环在小摊上,一低头就能闻到楚瑜发间淡淡的香味,他勾起了股长生辫,“楚小公子,给我做个糖画呗。”
“画什么?”
容溪想到了那幅大鹅追他的肖像,突然很庆幸还好当时他把自己那一半撕了下来。
“画个我?”
楚瑜莫名瞥了眼他:“不是不能画么?”
“糖画糖画,欣赏完吃了不就行了。”
辛苦画完被吃了,他才不愿意,楚瑜冷酷道:“不画。”
“画嘛,多有挑战性,你不想试试吗?”
“不画。”眼见着容溪还要搬出亿个理由,楚瑜敲了敲糖罐,“没糖了,不够画人,给你个小红花,自己玩去吧。”
容溪扫了眼,罐底的糖确实已经见了底。
摊主适时探过身子,惊奇道:“嘿,这才中午不到居然就没糖了!看来还是姑娘家家比老头子我更讨喜啊。”
楚瑜连连摆手,容溪与有荣焉:“我娘子画的也不错啊。”
“那倒是,夫人画得也很精巧生动。”摊主点了点头,对楚瑜笑道,“看来老头子我还得跟夫人学两手。”
楚瑜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就听摊主话锋一转:“我家中还有糖浆,郎君若是还要用的话,不妨稍等片刻,老头子我回去取一趟。”
哪能这样麻烦老人家,楚瑜戳了戳容溪,本意到此为止,谁料容溪直接拦住了摊主:“哪能麻烦你来回跑,这样,我脚程快,老伯你家在哪?我去取。”
“也行,不远,就在前面小巷进去左边第二个。”
容溪一溜烟窜得飞快,别说拦,楚瑜连话都没能及时说出口。
他也没答应要给容溪作画啊……什么无赖行径。
“夫人同郎君感情真好。”摊主笑得满脸慈祥。
楚瑜欲言又止,无奈摆了摆手。
“夫人坐着歇一会吧。”摊主从旁端了个小板凳给楚瑜。
楚瑜甚至还分到了一把金黄焦香的南瓜子。
那几场雨浇灭了夏日的燥热,楚瑜坐在树荫下,看着无边广阔的蓝天白云,舒适地眯起了眼。
小巷里传来几声妇人的吆喝,先前东藏西躲疯玩的小孩不知又从哪里冒了出来,四散着奔回了家。
楚瑜懒腰伸了一半,险些被摊主拽了个踉跄。
他诧异回头,只见摊主满面焦急:“坏了,是姚家人,这群混混最近到处搜罗漂亮姑娘,夫人您先跟我躲躲。”
楚瑜抬眼,街转角处果然流里流气走来一群人,为首的正直勾勾盯着他的方向,酒色混气,面目不善。
摊主家来回约莫半刻钟,容溪回来还要一会,楚瑜顾不得他口哑腿残的设定,当即起身打算先跟着摊主躲一躲。
但那群人早就盯上了楚瑜,看他有要走的趋势,呼啦啦小跑着围了上来。
“呦,小美人要去哪啊?”三角眼的男人歪嘴笑着,猥琐之气扑面而来。
好窒息的汗臭味,楚瑜拧紧了眉。
摊主老伯不着痕迹挡在了楚瑜身前:“姚少爷光临小摊,小的不胜荣幸,少爷要不要尝一尝糖画,都是今夏嫩生生的麦芽新熬的!”
老伯说着,慌张地去剐舀着糖罐。
“去去去,谁来你这破摊子吃糖。”被唤作姚少爷的人一把拍开摊主,跟在他身后的小弟紧随其后,忙不迭踹翻了糖画铺子。
哐当一声巨响,周遭响起百姓压抑的惊呼。楚瑜匆忙扶住摊主老伯,将人护到身后,视线范围内,全是仓皇逃窜的小摊商贩,连吃饭行当都来不及收拾。
“别、别惹他们……”
楚瑜安抚地拍了拍老伯,缓缓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一群混混。
“嚯,美人就是美人,长得真高挑,瞧瞧这小身段。就是不知道揭开面纱,小脸配不配得上身段。”姚少爷色眯眯地仰视着楚瑜,说话间,一双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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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油腻的肉手就要上前去拽楚瑜的面纱。
“滚!”楚瑜干脆利落地甩去一个耳光,黏腻的触感让他胃中一阵恶心,“再靠近我就报官了!”
“男人?!”姚少爷调情的心思一扫而空,捂着脸暴怒道,“男的穿什么女装?妈的,贱人,敢骗老子!”
“还报官,呵,哪个不知道春昌城里我姚兴排老大,能管我的官?我呸,还没出生吧。”姚兴狠狠呸了口。
楚瑜怒道:“你眼中还有没有大燕律法!”
“律法?我就是春昌城的活律法。”
楚瑜在定远侯府读的是圣贤书,听的是名人传,自幼被保护得极好,根本没有接触外界腌臜事的机会,现下被气得不轻,指着姚兴的鼻子却想不出一点骂人的话。
“你目无王法,横行霸道,欺压百姓,我要砍了你的头!”
姚兴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猖狂地大笑着:“你砍我?我爹是春昌城县令,我叔叔是青月山庄少主身前红人,你个不男不女的东西拿什么砍我?你的绣花手绢吗?”
四面八方响起尖锐的嘲笑声,楚瑜额角青筋直跳,浑身的血液像是瞬间冲上了头顶。
姚兴笑够了,摆摆手,细窄的三角眼里射出阴毒的光:“给我上,打死他给这群刁民一点教训,让收了他们几个姑娘就天天哭哭啼啼的,现在竟然还敢拿男人来骗我!”
他无赖混话背后的含义让楚瑜整个人怒火中烧,他忍无可忍,回头从老伯手里拿走糖罐:“老伯您先离远点,毁坏的物件我回头赔您。”
“夫人、不、公子您别冲动,我们惹不起……”老伯话还没说完,就见楚瑜瞄着姚兴的头蓄力将糖罐砸了过去。
瓷实的一声“咚”,糖罐在姚兴头上裂开,粘黏的糖浆挂在他头发上,楚瑜趁机朝着他肚子猛踹一脚,姚兴肥硕的身躯像个肉球,倒在地上霎时震起一圈尘埃。
“妈的死贱人!”、“少爷!保护少爷!”、“打死他,给我打死他!”
姚兴暴怒的脏话和随从的大呼小叫突地炸开,场面一时间混乱无比。
楚瑜左手糖勺右手巴掌,仗着身高优势先发制人,平等地给了一拥而上的姚兴小弟一巴掌。
但楚瑜鲜少有剧烈运动,前面打得相当有气势,后劲却有些不足。
姚兴等人被打,同样激出了蛮劲,骂着脏话轮番来拉扯楚瑜。
楚瑜第一次明白小时候表哥为什么那么喜欢去军营打架了,确实很能激发斗志,他现在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练成他爹那样肌肉遒劲的壮汉。
“公子!闪开!”
楚瑜往侧边翻身一躲,长凳沿着他的发丝用力砸在地上,凸起的毛边剐蹭掉面纱,楚瑜就力想迅速起身,却一时不察,被两个混混一左一右摁住了手臂。
姚兴头上顶着残存的糖浆,侧脸带着楚瑜扇出的淤青,抬手就要往楚瑜脸上招呼。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姚兴的巴掌停在楚瑜左脸侧半寸处,他目光黏腻地划过楚瑜的面容,蓦地换了副笑脸:
“男人也能长这么带感啊。”
本来挨了打想趁乱揍楚瑜的随从闻言,顿时不敢擅自动作,试探着提道:“是啊,少爷,听说前朝达官贵人就有不少养娈宠的,您看?”
楚瑜脸色铁青,死死剜着姚兴:“我要砍了你!”
姚兴不以为意,摸着他的脸颇为遗憾:“长这么好看,可惜我不好男风。”
“少爷,那位主不是在府上吗?江湖中都说他不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