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昌城是个小城镇,偏离往来的主干道,因此驿站建在城外几十里处。
在楚瑜的坚持下,容溪还是一大早策马出了门。
虽说之前遇到的小孩不需要他帮忙,但他还是得给爹娘捎封信报平安,等家书到了长安的时候,他和容溪估计已经换了地方,也不怕被逮回去。
再说知砚,他落到了燕临的手里,估计会带燕临回信城找人,好在容溪消息灵通,他们已经离开了信城。
燕临说不定还会因为知砚的误导,继续往塞北去寻他,肯定不会第一时间来信城东南方的春昌城。而且燕临政务繁忙,算上他先前寻找的时间,估计顶多再找个五六天,就得返程回长安了。
楚瑜合计了一圈,心情颇好地翻出了笔墨纸砚。
他想画点人像练练手感,不由地想到了容溪,容溪的长相没有记录的话还真有点可惜,可动笔的一瞬,他又改做了普通的山石花鸟。
容溪天黑回来的时候,楚瑜还在桌案前支着脑袋,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你回来了?”楚瑜抬头揉了揉眼,旋即被叮里哐当的零碎东西砸了个满怀,“什么东西?”
容溪扯过把椅子坐在案旁,端起茶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诶?”
“怎么了?不是给我准备的吗?”
“是,但是凉透了,你就不能兑点热的吗?”
“哦,太渴了,那你再帮我兑一点。”
楚瑜接过容溪手上的空杯子,添完水了才觉得不对,抬眼道:“你使唤我怪顺手啊。”
“哪里,你倒的也挺顺手。”容溪嘴快手更快,趁着楚瑜没反应过来,火速拆了包油纸包裹的烤鸡摆在眼前的台面上,“先趁热尝尝这个闻名春昌城的烤鸡。”
“容溪!你别糊我画上了!”
“看着呢,我干事你放一万个心。”
“你干事我操一万个心吧!”
“文雅,楚小公子,要文雅。”
楚瑜好不容易将自己从零碎的小玩意里解放出来,当即被塞了一口酥香冒油的烤鸡腿。
鸡肉冒着热气,却并不烫嘴,咬一口外皮酥脆焦香,内里的肉质鲜嫩多汁,连带着鼻腔都充斥着食物的香气。
“嗯,还真挺好吃。”容溪大口嚼肉,姿态闲散。
楚瑜跟他待久了,多少感染了些随性的习惯,譬如,他现在坐在案前毫无形象地啃鸡腿。
不知是不是鸡肉太香了,导致香味中掺了一点点异味就尤其明显。
楚瑜抽了抽鼻尖:“为什么会有股血腥味?鸡肉没熟吗?”
容溪心里咯噔一下,临近北疆,他从驿站回程遇到了些小杂碎,顺手解决了,他想着骑马跑得快,他又没溅上血,味道一路上应该能散完,没想到楚瑜鼻子竟这么灵敏。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他佯装恍然,迅速起身挪开距离,背着手掐了个清洁咒,“那先别吃了,下楼吃饭去吧。”
在楚瑜看不到地方,银光一闪而过。
“等等。”楚瑜按住容溪的胳膊,俯身凑近嗅了嗅,居然真不是容溪身上沾染的。
难道那鸡肉真没熟?他有点尝不出来。
“我身上哪里能有什么血腥味。”容溪笑着摊手,收手时将楚瑜一揽,勾住了他的肩,“饿死了,吃饭去,你要多吃一点,看你瘦得这小身板。”
“还好吧。”楚瑜将信将疑,“你没有去接其他的活吧?你上次从信城赌坊回来身上还有钱吗?”
“当然有,我也不是把把都输。”
处于孔雀开屏阶段的男人是听不得别人质疑的,尤其如果对象质疑的还是能力、金钱等证明自身“求偶”资质方面的话。
容溪恨不得立即去翻一副牌出来跟楚瑜过两局招,但被楚瑜以我饿了这个更加紧急的理由拒绝了,只好讪讪地开始点菜。
看来还是得带一些糕点类的吃食,更方便垫肚子,容溪想。
“没钱了和我说,不要节外生枝。”
“知道了。”容溪低低笑了起来,“你看你这话说的跟我娘子似的,都管上钱了。”
楚瑜瞪了他一眼,也不住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他想到什么,突然收敛了笑容:“容溪,你今年应该也二十好几了,突然离家一年半载的话,夫人不会挂念吗?”
容溪跟小二交代着怎么摆换菜品位置,随口应道:“哦,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啊,这样啊。”楚瑜垂下眼,盯着索然无味的饭菜,感觉也不是很饿了,“那留她一个人在家也不好吧,感情总归是依赖相处的。”
“她可不缺我陪她。”
楚瑜震惊:“啊?!”
“对啊,她那边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哪里需要我陪她。”容溪帮他盛了碗米饭,“赶紧吃饭,菜点的你爱吃的。”
“都有孩子了?”你还在外面潇洒?!
“嗯?”容溪疑惑,“有孩子不是很正常吗?”
楚瑜有些不悦,按照大燕的风俗,容溪二十四岁成家有孩子了确实不是什么稀罕事,可他就觉得容溪一个江湖浪荡的杀手,那么早成婚干什么,也不怕耽误人姑娘。
虽然以他现在的态度来看,他都已经把人姑娘给耽误了。
楚瑜越想越窝火:“那最大的孩子多少岁?你不回家他们不想你吗?”
“最大的二十一有了吧,比我小三岁,我跟他们没感情,能想我什么。”
楚瑜不可置信:“你二十四,你儿子二十一?”
“什么玩意?”容溪终于从饭盆中抬头,被楚瑜的话震在原地。
“哦哦哦,没什么,过继的话也是、也是正常的,你不要介意。”
容溪终于反应过来两人在鸡同鸭讲些什么,他看着楚瑜好笑道:“我说你怎么突然问我离家了母亲想不想我,合着你以为我在说什么呢。”
“二十一岁的儿子,我才二十四!亏得你还帮我找到了理由,过继……哈哈哈哈……”容溪笑得前仰后合,“我不介意啊,我当然不介意,我那便宜后爹怕是不乐意哈哈哈哈。”
楚瑜面色爆红,知道自己闹了乌龙,被容溪笑得更是别扭,他给容溪夹了几筷子堆满了碗,恼羞成怒道:“听错了!吃你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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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娘子不就在我眼前嘛。”容溪欠兮兮抛了个媚眼,“娘子,我发誓在遇到你之前,我都没接触过别的姑娘。”
他也不是姑娘啊,楚瑜撇撇嘴:“怎么,赌坊那些接待姑娘不是女子?”
“天地明鉴,我是去一心寻财,不是去寻花问柳。”
楚瑜闷头吃饭,却听容溪话锋一转:“说到接触姑娘,你仕女图画了那么多,又画得那么好,你才是从小就接触了各色美人吧。”
“就没有哪个喜欢的吗?”容溪状若无意地看向楚瑜。
楚瑜认真想了一下,他从前接触的人本来就少,侯府的丫鬟姑娘也都把他当弟弟相待。
至于他本人,在那个游方道士提出让他与陌生人成婚前,更是从来没有想过什么是喜欢、会与何人成婚。
“没有。”楚瑜认真道。
“定远侯府权贵滔天,想要与之结交的人也不少吧,就没人想跟你们家结亲吗?”
“有是有,可是我多病之体,去耽误人家姑娘干嘛,左右都让母亲拒了。”
“皇宫中名医云集,也不能彻底治好吗?”
“先天不足吧。”楚瑜含糊地敷衍道,他不想和容溪说他的二十死劫,万一给人吓得直接给他送回去了怎么办。
容溪看出楚瑜不想多提,换了个问题:“那为何定远侯和公主又忽然让你和男子成婚?”
“哦,有个游方道长说,娶个命硬的男人能帮我镇恶除病。”楚瑜摆了摆手,“太虚无缥缈了,没什么可信的。”
容溪赞同地点了点头,凡尘间游荡的道士修者不少,有真本事的属实不多。反正他游历的这六年,暂且不说他师父,都没有一个道士修者水平能赶上他师兄。
全是招摇撞骗的,还好楚瑜没信,要去和那什么命硬的陌生男子成婚。
不过,说到命硬……容溪觉得他挺命硬的:
小时候啥也不会,就敢跟着一堆修仙会法术的师兄弟去历练,愣是没死在妖兽邪物手下;长大了混迹江湖,追杀仇杀一堆,也没一个能要了他的命。
嗯,怎么不算一种命硬。
容溪自恋完一圈,发现楚瑜正惊讶地盯着他,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喜悦过头,把他命硬给说出了口。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楚瑜率先低下头:“咳,吃饭、吃饭。”
晚饭过后,夜里淅淅沥沥下了第一场秋雨,细雨如丝,绵绵不绝,连着下了两天,燥热的暑气竟一下散了个干净。
容溪在听楚瑜说完他从前鲜少出门,早就想带着楚瑜出门玩一玩了,终于在第三天等到了雨过天晴。
为防意外,楚瑜依旧套着那身桃粉衣衫,如果列举他现在为什么不愿意出门的原因,这套衣服能排第二。
更何况,出门还得装哑巴。
楚瑜不想去,抵不住容溪再三“恳求”,回过神来,发现他已经无比自然地被容溪抱在了怀中。
不情不愿愣生生成了你情我愿,楚瑜被自己的想法弄得一阵恶寒,好在容溪居然没说什么混账话,高高兴兴地一脚踹开房门。
楚瑜总觉得容溪似乎兴奋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