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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守身

作者:宜兔宜家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崔羡鱼周一上班的时候收到了林越的消息,林父林母明天中午到海城机场,届时俩人一起去机场接人,当天启程去杭城的疗养别墅。


    她之前已经请好了假,所以周二上午干脆没去公司,直接提着行李去了机场。林越人已经到了,这位贵公子依旧风度翩翩,只是脸色有些憔悴,看起来心情污糟。


    “怎么了?”崔羡鱼哒哒哒踩着高跟鞋,来到他面前,笑得不怀好意:“你该不会怕你爸妈吧?”


    “我怕他们干嘛?”林越嗤了一声,将飞行员墨镜推到头上,露出带着红血丝的眼睛:“我和乔池吵架了。”


    “哎哟,后院着火了。”


    林越没理会她的调侃,这几天的火气憋在心里也难受,他索性都说给崔羡鱼听:“他侦查能力也太强,直接把我手机密码破解了,就这还不够,还把我所有的聊天记录都看了个遍。让我解释Keith和Neil是谁。我说是客户,他不信……”


    “所以Keith和Neil是谁?”


    “我在美国和加拿大的男朋友啊!管他什么事!”


    “那乔先生知道了吗?”


    “知道了,所以周末我们大吵了一架,他说我骗他感情,”林越冷笑:“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什么叫欺骗?我也就回国呆几个月,谁当真谁是傻逼。”


    崔羡鱼看着他满脸愤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自己本身也是一地鸡毛——这次林父林母回国,要在国内呆一个月。目前的安排就是先去疗养别墅住几日,再去海城附近找个山林吸氧,然后回到海城,把老宅子打理一下,最后返回美国。


    老人们刚来,她肯定得陪着,疗养别墅加上周边游,差不多要一周。这一周她都回不了海城,也见不到顾平西。


    但是和顾平西的不告而别不同,她今早把自己要离开一周的事情和他说了。他过了很久,才回了一句:“好。”


    别的竟再也没说了。


    已经分开了三天,然后又要分离一周,满打满算他们有十天都见不到彼此。虽然这十天对于五年来说,并不算什么。


    崔羡鱼在对话框里打了一行字,但是想了想,最终还是依次删掉,退出了微信对话。


    没过多久,林父林母便出来了。这次除了两个老人以外,家里的保姆刘阿姨也跟着一起来了。刘阿姨从年轻起就开始照顾两位老人,对他们的生活作息了如指掌,林越也是她亲自看着长大的,因此林家也把她当作家里的一份子。


    林越往崔羡鱼身边站了站,熟练地将手揽在她的肩头,冲三个人挥了挥手。


    “爸!妈!这边!”


    林父满头银发,个头很高,面容严肃,看起来很有中式家长威严。旁边的林母就和善多了,林越的长相大多随了她,都是看起来很亲切好接触。一看到俩人,林母就笑弯了眼睛,冲俩人点点头。


    “飞十几个小时,你俩身体还好吗?”林越接过两只大行李箱,语气恭敬:“要不要先在附近休息一晚?有一家五星酒店还不错……”


    “不休息,按计划来,”林父严厉地瞥了眼林越,“一身懒骨头,满头歪脑筋,我看你这辈子难成大器!”


    这话还是收敛着的,因为崔羡鱼还在,林父没能骂出更难听的。但林越也是出于好意,林母安抚般拍了拍林父的胳膊:“头等舱还是挺舒服的,我们还睡了一觉呢,别担心。”


    她又对崔羡鱼道:“小崔也来了?今天没耽误你上班吧?”


    “不耽误,已经和领导请假了。”崔羡鱼笑着走到她身边,亲昵地挽住林母的胳膊:“听说叔叔阿姨要来,林越上周就派人去打扫度假别墅了,他那么认真,我也不能拖他后腿,毕竟你们难得来一趟,我们做小辈的做好万全的准备都是应该的。”


    林父听到这番话,面色稍霁。林越感激地看了崔羡鱼一眼,带着几个人朝地下车库走去。


    ……


    杭城的疗养别墅藏在一座山里,从海城驱车大约两个小时便到了。


    这座山人杰地灵,有好几座清净的古寺,还有一汪天然温泉,因此很多富人在这边买了地盖了房,时常来这边避世。


    林家的别墅在绿荫环绕中,门前是宽敞的水泥马路,一路开到山中,便能看到别墅干净玲珑的身影。这个别墅非常大,虽然只有三层,但是占地面积却有900多平,客房三十多间。水龙头一拧开就是优质山泉水,浴缸里接的都是天然地下泉,不用热水器就有三十五。另外配备了专业的健康团队和营养专家,悉心照顾林父林母的起居。


    到了地方,两个老人最终扛不住时差,先去房间休息。林越去安排晚膳,崔羡鱼没什么事干,先去泡了个汤。


    她和林越住在三楼的套间,套间其实是两间单独的客房合二为一的,中间有一扇大门隔开,互不干扰。她的房间是朝南的那一个,光线充足,大床松软,二十多平的大浴室里有一个圆形的按摩浴缸。浴缸里已经提前放好温泉水,淡淡的硫磺味道迎面而来。


    她脱去衣服,浸入水中,将脑袋枕在浴缸边缘,惬意地长叹一口气。


    泡了大概十分钟,四肢有些酸软,水汽蒸腾着她的脸颊,让她有些昏昏然。于是她在昏过去之前从水里出来了,擦干净身体,对着镜子开始抹身体乳。


    镜中的女人明艳动人,身材成熟丰满,纤腰长腿,肤白似雪。


    滋润的身体乳涂上去,细腻的皮肤顿时嫩如羊脂,散发出一股淡雅的茶香。只是腹部一处狰狞的疤痕破坏了这无瑕的美感,为了遮盖而纹上去的刺青,也无力藏起那刺眼的缝合痕迹。


    那是五年前,在美国时留下的疤痕。她曾经为此挣扎过,拼命拒绝过,但是一切都无能为力。她被关在叶汶的私人别墅里,第一次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一想起那噩梦般的半年,崔羡鱼顿时又有些痛苦。她掏出手机,本想转移一下注意力,却习惯性地点开顾平西的对话框。


    两人的对话止于上周五下午,从那以后,他们再也没有说过话,也没有发过一条消息了。


    想起他们现在的关系,她有些迷茫,像是走在迷雾之中。他貌似很不开心,一直对自己的身份耿耿于怀,而她也需要时间来收拾人生的烂摊子。


    该怎么办呢?他们该怎么办才好?


    对着对话框兀自出神了片刻,大门突然被人敲响。刘阿姨的声音响起:“崔小姐,晚饭快好了。请您到餐厅用餐。”


    崔羡鱼应了声“好”。


    算了,他既然想冷静,那就冷静一段时间。等她下周二回去了,再找机会和他坦诚谈一谈。


    崔羡鱼收起收起,换了身新衣服,下楼去吃饭。


    ……


    顾平西是下午返程的高铁。回到海城后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他拖着行李箱,来到地下车库,直接开车去了海城市第一人民医院。


    彭暨的父亲先前中了风,这几天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了,从ICU搬了出来。于是彭暨立刻给父亲办了转院,把他转到了海城来。


    今天就是转院的第一天,各种乱七八糟的手续很多,彭暨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这个人死要面子绝口不提找人帮忙,顾平西和粟梅自然是知晓他这个脾气,私下约好去市一院探望。


    顾平西五点多到了病房,刚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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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门就听到了彭暨的声音。他一边和医生沟通父亲的病情,一边安抚他母亲的情绪,让她不要在病房里走来走去影响其他病人休息。


    看到顾平西出现后,彭暨的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救兵。


    他大步走过来,伸手拍了拍顾平西的肩膀:“你来了?”


    顾平西风尘仆仆,手上提着大大小小的礼盒。有水果也有补品,价格都不菲。他把东西放好,开门见山地问:“手续都办完了吗?”


    “办完了,粟梅上午就到了,帮了我大忙,”彭暨看了眼桌子上的礼品:“你买这玩意儿干嘛?那么贵,我爹也吃不了。”


    “给你和许姨吃,许姨上了年纪得补补身体,你就别客气了,收下吧。”


    话说到这份上,彭暨也就没再推辞了。许姨感动得红了眼睛,又怕彭暨说她哭哭啼啼,赶紧用手背擦了擦。


    就在这时,粟梅从外面进来了。她手里提着一只四层的不锈钢饭盒,看到顾平西后,又惊又喜:“明明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到。”


    “你吃饭了吗?我打了些饭,不知道你要来,也不清楚够不够……”


    现在刚好是饭点,粟梅去医院食堂打饭了,她按照三人的分量打的,没想到顾平西也来了。许姨见她着急,连忙从包里掏出几张红票子:“这附近有好多家常菜,要不让彭暨带你俩去吃吧。小梅忙了一天也辛苦了,明明又带了这么贵的东西,这顿饭许姨请你们。”


    “附近有家潮州菜不错。”彭暨拿起车钥匙:“走吧,咱们出去吃。”


    粟梅把饭放到桌子上,说她肚子不饿,待会儿回学校食堂可以吃点。顾平西也说没关系,他中午吃饭晚,现在也还好。


    海城的治疗费比老家高了两三倍不止,彭暨花钱的地方多着呢,怎么好让他请客吃饭?见俩人态度坚决,许姨也不好勉强,打算去食堂再打一碗饭。


    顾平西问了下粟梅食堂的位置,自己去打饭了。


    彭暨和许姨要看护病人,不好离开病房,粟梅又忙里忙外了一整天。他自己去最合适。结果人刚出门,粟梅突然拍了下口袋,惊呼一声:“饭卡还在我这呢!”


    许姨道:“快去给他,没走远呢。”


    小姑娘应了一声,立刻转身追了上去。病房“咣当”一声关上。许姨听着脚步声逐渐消失,突然间笑了一声。


    彭暨瞥了母亲一眼:“想起啥开心事了?”


    “没什么,我就觉得小梅这姑娘真不错,”许姨满目慈爱:“从小看着她长大,知根知底,是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今天一大早就赶过来帮忙了,手脚也勤快。”


    “您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彭暨道:“但先说好,我对小梅没有别的意思,她和小玥差不多大,我把她当亲妹妹。”


    许姨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这臭脾气,人家小梅要是嫁进来,指不定得受多少气。我还心疼呢。我就是觉得她和明明刚刚站在一起挺登对的。”


    彭暨听到这话,冷笑一声。他妈不知道顾平西和崔羡鱼的事,也不知道这个情种子已经没救了。崔羡鱼离开的那五年,他曾经想过撮合顾平西和粟梅,但是这个人守身如玉连母猫都不肯养。现在崔羡鱼回来了,粟梅就更无可能。


    毕竟这个人喝到胃穿孔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嘴里还在喊着崔羡鱼的名字——她到底去了哪,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不要他了……


    彼时的彭暨目睹了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爱的极致。


    他心如刀绞,暗暗发誓这辈子绝对远离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也绝对不会让自己因为一个女人,沦落到如这般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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