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道歉,”男人隔着帽子揉揉她后脑勺,听到她声音抽噎,就把她脸捧起来,让她看着他眼睛,“我很高兴。”
“温温是什么意思,我都知道了。”
温幼梨眼眶湿漉漉地盯着他,“什么意思?”
男人轻笑:“跟我对你,是一个意思。”
温幼梨爬起来,跪坐在男人腿上,紧紧抱住对方。
深夜,温幼梨一个人躺在床上。
城市已经被薄雪覆盖,窗帘缝隙透进冰冷的白光,温幼梨侧躺着,睁着眼睛盯着那条微弱的光带,听见自己心脏扑通跳动的声音。
她又想起刚刚周乾燊的问话。
“可以抱着你睡吗?”
“只是抱着。”
她望进男人的眼底,看见对方眼中倒映出的自己,神态掩饰不住的慌乱,她摇了摇头。
对方吻了她睫毛,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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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雪停了。
温幼梨睁开了眼睛。
她昨晚到半夜才睡,心里装着事情,这会儿又醒得早,但没什么困意,她爬起来换好衣服,在房间里洗漱好才出去。
周乾燊也刚好起床,一手握着剃须刀剃须一手随意拉上身后房间门,看见温幼梨出来他放下手里工具,英俊的脸上挑不出任何瑕疵。
“昨晚睡得好吗?”
温幼梨步子小了一点,声音更小:“挺,挺好的。”
“嗯,那就好。”男人视线从她脸上扫到脚上,收回了然的目光,“今天有早八吗?”
周一早八已经结课了。温幼梨“嗯”了声,两只手不自在地藏到身后,“今天满课。”
“那好,待会儿让——”周乾燊话音一顿,不露声色地转了个弯:“我送你。”
阿姨做好早餐就出去买菜了,公寓里只有两个人。
温幼梨坐在周乾燊对面,埋着脸一口一口舀粥喝,温热甜稠的粥喝进去一路暖到胃里,她没有抬头,也知道周乾燊没有看她。
对方跟她的生活习惯不同,此时正端着杯无奶油无糖精的纯咖啡,边喝,边看着手机屏幕。
不一定全神贯注,也许是为了转移注意力。
温幼梨悄悄瞟了他一眼。
深色的衣服,看不出来肩膀上有什么痕迹,手机拿得也挺稳当,不像哪里难受使不上劲的样子。
或许昨晚只是自己太紧张了,误以为把他咬得很重?
温幼梨还是想亲眼看看,又担心被扣上耍流/氓的帽子,思索片刻,打算待会去学校医院买管药膏。
晚上回来,就说要给他上药,起码有个正儿八经的理由。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温幼梨到了学校。
早八没课,她又没地方去,先到图书馆坐了会儿,心里不安生,就出来,踩着雪往校医院走。
脚下咯吱咯吱的,她低着头,走得很专心,没留神迎面一辆打滑的自行车直冲冲撞过来,车上的人猛按刹车,“哎哎哎同学让开啊啊啊——!”
躲闪不及,剐到了温幼梨身上。
一身面料很好的浅色衣服,被剐破了一小块,车轮上脏兮兮的泥水,蹭到了温幼梨裤子上。
她没有摔倒,只是惊了一下后退几步,车上的学生连忙下来,一手扶车,一手迅速抓住她胳膊。
“没事儿吧同学?有事没有?”
温幼梨抬眼,对上对方关切的目光,她摇摇头,如实回答:“没事。”
“哎你这身衣服——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对方看起来像是早八迟到的学生,她没受伤,也不想过多纠缠,退后一步抽出胳膊,“你走吧,没关系。”
她慢慢走到了校医院,医生问她什么状况,温幼梨想了想,选了个比较贴近实际情况的描述:
“就是,不小心被柜子门夹了一下手,紫了,很疼。”
医生很有耐心:“让我看看伤处。”
温幼梨缩回手,“不是我,是我室友,我来替她拿药。”
没有伤可看,医生只好根据症状开药,给她开了管几十块钱的小药膏。
还贴心地提醒:“同学有本地医保吗?这个药是可以报销的。”
温幼梨于是到楼下取药处缴费,按流程报销了,居然很便宜,她看着报销后十块钱出头的账单,拿这么便宜的药会不会很没有诚意?
但毕竟聊胜于无。她把药装起来,慢慢走出校医院大楼,去教室了。
下午下课,周乾燊照常来接她,看见温幼梨背着包,欲言又止的模样,身上还脏兮兮破破烂烂的。
“怎么了?”男人皱眉,开门把女孩抱进怀里,“谁欺负你了?”
“没谁。”温幼梨推开他,随口敷衍:“路滑摔了一下。”她取下背包,考虑要不要把药膏掏出来。
要不回家再说?
“那怎么吞吞吐吐的?”男人牵着她绕过车头,拉开门让她坐进去,“摔疼了没有?”
温幼梨心不在焉地摇头。
周乾燊打量着她,目光突然很严肃,“温温。”
他脑海中闪过无数条关于高校的新闻报道,曾经一划而过连半秒都不会停顿的视频画面,此刻在他脑海中清晰起来。
学校里到处都是年轻气盛的学生,难免荷尔蒙躁动,难道是……
他绕过车头坐进主驾,伸手把车门拉上,空间封闭非常安全,他开口:“今天有没有碰上什么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温幼梨抬头。难道他知道自己被自行车蹭到的事情了?
她目光纯净,又摇头:“没有啊。”
男人打量着她眼底,没有异常。
他手握住方向盘,启动汽车。
应该是想多了。
到家,周乾燊先去了露台。
反手拉上门,看女孩在客厅沙发上抱着她的包,他摸了根烟噙在嘴里,没点,接起Luc的电话。
那头讲的是法语,声音冷硬:“那人刚下高速就死了,车祸,撞在隧道口。”
“车是厂老板的。父母去世,几年前就离婚了,孩子判给了女方。”
事情过去不到一天,这个人的所有底细就如同泡胀的尸体,缓缓浮出了水面。
只是不知何时会炸开。
周乾燊夹着烟,看了眼脚下光洁的大理石地面。
“还要继续查吗?”Luc等待着男人吩咐。
“不用。”周乾燊声音冷淡,并不上心,按断了电话。
人的求生欲是很强烈的,即使死意已决,也会在面对死神镰刀的刹那,爆发出无穷对抗的勇气。
而后,不是被救赎,便是更深入骨髓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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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就是这样。
高速路上明明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却在被逼至路栏即将侧翻的瞬间,又生出一丝想要活下去的念头。
他放他走,他却又活不下去了。
自己选择撞向死亡。
只是这样凄惨,不知是为谁呢?
周乾燊揉碎了烟,随手丢掉,转身回屋。
女孩坐在沙发里,手里握着什么小小短短的东西,见他进来,她连忙站起身。
“周乾燊。”她张口叫他。
男人站住,“嗯?”
女孩伸手,张开的手心里,躺着一管细细的药膏。
平平无奇的白色铝塑复合管包装,放她手里还挺好看。
他挑眉,忘了昨天被咬的事,“做什么?”
女孩有些吞吐:“就是……你昨天的伤口,我后来想了一下,感觉不涂药会感染的,所以就……”
周乾燊顿觉有意思。
一丁点伤,有她昨晚道歉那会儿的功夫就好全了,竟然还招来了小姑娘的心疼。
还专门买了药。
他坐下,“嗯”了声,活动活动肩膀,好像终于想起来。
“是挺疼的。昨晚擦了药酒不见好,今早疼得更厉害了。”
温幼梨顿时就不安起来了。
昨晚不是说没事吗?真的是在哄她。
还疼得更厉害,她这一口果然太重了,她心里更愧疚,又不敢再将药膏给他。
那么贵的药酒都没有效果,涂了这便宜药膏,会不会更严重?
男人见她没反应,“怎么了?不是要涂药?”
温幼梨上前一步,把药膏紧紧攥在手里。
“这个药膏不好,我现在去医院,给你买别的。”
周乾燊向后靠去,长胳膊随意地搭着沙发靠背,看温温这模样,是吓过头了。
他把人拉过来,取出她手里的药膏,翻过来看成分表,诚心诚意道:“这个好,就用这个。”
温幼梨将信将疑,“那我帮你涂?”
男人看她一眼,张开胳膊又靠了回去,甚至还贴心解开了两颗衣扣,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
温幼梨伸手,把他领口往下拉了拉,小心不碰到别处皮肤,果然看见肩膀上有个不太清晰的牙印。
没有青也没有紫,非要说的话,只微微有一点泛红。
她呼了口气,看来药酒还是有效的嘛。她跪坐在男人旁边,小心拧开螺纹盖,挤出一点点白色软膏,在指腹抹开。
然后凑近,涂在男人锁骨上面一点的皮肤上。
温热的触感在指腹下微微起伏,他体温还挺高,比药膏热多了。
涂好,温幼梨从沙发上下来,看了看那个位置,感觉会沾在衣服上。
“你别动,”她放下药膏,“我去拿创可贴。”
还要贴创可贴,男人眼含笑意,果真没有动,瞧了眼肩膀,就这点牙印,不仔细还真看不出来。
女孩很快取了创可贴回来,里里外外贴了三四张,还要再贴,被男人阻止了。
真受伤了也不是这样整,更何况他是装的。
温幼梨把药和创可贴收好,又坐回来,这次没再往周乾燊怀里贴。
“明天我要去集团了。”她说,“我要做栖云和川映两个酒店品牌部的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