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云和川映，是铭科旗下的两个自有品牌酒店系列，分布于不同的城市，但选址都集中在海边、森林、汤泉以及CBD中心，要么环境优美要么地理位置优越，同时这两个品牌也是温董遗产信托的一部分，设有专业管理团队，很适合温温进入。
并且，这是温温的独立资产，不容易被集团其他人控制。
韩铮那边周乾燊也调查得差不多了，他没跟温幼梨说，只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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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雪化。
温幼梨没去学校，她把自己的司机叫来，先到集团总部大厦见了舅舅，待对方处理完手头工作，两人一起，来到了栖云酒店总部。
栖云总部设立在京城，而川映总部位于深圳，舅舅比较忙，陪她来栖云一趟，剩下的事务，就需要温幼梨自己想办法处理了。
来之前，温幼梨已经全面了解过栖云的品牌历史和现状，也深入酒店各个部门了解过具体业务流程，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为与一线员工交流，分析市场与竞争对手，听取品牌发展建议。
这是个比较漫长的过程，距离获得正式任命，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温幼梨并不心急。
她按部就班地上课下课，空闲时间便与酒店各部门负责人沟通联系，获取信息，推动工作展开，到十一月中旬，又参加了酒店行业展会。
展会上有不少行业专家、同行以及供应商，面对温幼梨这样一个手头资源丰富、又平易近人的高门贵女，他们是很愿意跟她结交的，温幼梨很快建立起了自己的人脉关系网络。
十二月中旬，在温幼梨的建议下，栖云系列投入使用全新风格客房产品，此前便有媒体下场造势，一经投入，便立刻引发了各大社交平台铺天盖地的推广讨论。
栖云系列单个项目月均营收预计破五百万。
温幼梨围着毯子，窝在沙发里喝茶，这些日子一直在为酒店的事情忙碌，中间周乾燊又飞去了一趟米兰，两人已经很久没好好坐下来一起吃顿饭了。
她今天下课特意提早回来，吩咐阿姨准备了食材，就等周乾燊到家。
时间大概晚上七点，落地窗外天已经黑透。暖气宜人，温幼梨昏昏欲睡，这时，她听见公寓指纹锁的微响，抬头，见男人一身裁剪利落的深黑大衣，臂弯里鲜花明艳盛放，走进来，反手关上门。
“周乾燊！”温幼梨立刻扑了过去。
她接过男人递来的花束，同色系的凯瑟琳玫瑰与朱丽叶玫瑰相得益彰，喷泉草生机盎然，千日红巧增亮色，迷你菊点缀在侧却不喧宾夺主，衬着女孩的小脸，周乾燊伸手捏了下，还挺好看。
他松手，改为揉揉女孩头发，把大衣脱下来挂好，“小忙人今天不工作了？”
温幼梨点点头，“这段时间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圣诞主题交给策划布置去了，我打算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处理川映的问题。”
男人转身挑眉，“歇多久？”
温幼梨想了想，“至少半个月吧。然后我就要准备学校的考试了。”
“可以。”男人点点头，抬腿往客厅沙发走，他坐下，给自己倒了点酒，喝了一口，似乎在考虑什么。
片刻后他开口：“温温。”
温幼梨走过来坐下，“怎么了？”她隐约觉得男人有事要和她说。
而且是很重要的事。
周乾燊把她拉过来，让女孩像往常一样靠进他怀里，他摩挲着女孩的软发，望向窗外城市夜景。
寒雨斜落，落地窗外的空气似乎被冻住一般，就连远处的灯火都不怎么晃动。
他又喝了口酒，威士忌强烈的灼烧感一路从口腔延伸至上腹部，男人喉咙短暂发紧，等到温热的厚重感席卷回来，他才又开口：
“马上就是圣诞节了。”
“嗯，”温幼梨把脸枕在他胸口，听着布料下有力的心跳，“怎么了？”
然后她坐起来，看着男人眼睛，想起了什么事。
周乾燊又得回法国了。
圣诞节作为纪念耶稣诞生的基督教核心节日，在法国拥有深厚的宗教基础，24日平安夜，天主教堂会举行午夜弥撒，家庭内部会布置平安夜晚餐，家庭成员得赶回去团聚。
温幼梨顿时有些失落。
最近只顾着忙，忙完了周乾燊也要走了。
圣诞前后事务繁多，他这一去，恐怕又得很久才能回来。
温幼梨又埋回去，把脸埋得更深，尽量不让他听出自己语气里的失落：“我知道了。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周乾燊放下酒，把她抱起来，让女孩跨坐在自己腿上。
他看着她垂落的眼睛，指腹碰到她睫毛，女孩肉眼可见的不高兴，抿了抿唇，偏脸躲开了。
周乾燊叹了声：“你愿意陪我去一趟法国吗？”
温幼梨抬起眼睛。
“提前一天去，我把事情处理好，我们在法国过圣诞节，好不好？”
“……”温幼梨张了张口，“你不陪陪你的家人吗？”
周乾燊低头，亲了亲女孩担忧的眼睛。
“要陪的，但我已经安排好了，不会让你一个人待很久。”
“签证在有效期吗？”
温幼梨“嗯”了声，眼睛湿漉漉的。
明天就是21号了，周乾燊要在23号早上落地巴黎，意味着他们最晚要在22号晚上出发。
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温幼梨从周乾燊腿上下来，重新坐回他身边，把他手臂拉过来摆成一个环抱的姿势，她抱住他肌肉结实的腰，“我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周乾燊把她环得更紧，让女孩紧紧贴着自己。
“不用，”他说，“让那边的助理准备，你有什么特别的需要待会统一告诉我，我会让助理注意。”
温幼梨又“嗯”了声。
她对法国并没抱有太大期待，只是因为爱人在那里。
遥远的异国，似乎也有了熟悉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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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号。
温幼梨照常上课下课，手机联系导员请了一周的长假，从学校出来，她坐进车里，稍微松了松围巾。
原本说这几天不去栖云了，但好像养成了习惯，心里放不下，便吩咐司机，又开往栖云总部。
街上圣诞氛围很是浓厚，不少门店橱窗都挂起丝带摆起圣诞树，各种颜色的小装饰、彩灯花样层出不穷，瞧着非常热闹。
温幼梨留意了路上看见的几个知名酒店，记下大概风格，心里默默跟栖云做着对比。
得益于品牌效应和服务质量，铭科旗下的酒店都经营得不错，营收也在同类型酒店中稳居前列，但一味守成并非明智之举，固步自封只会泯然于时代洪流，温幼梨托着下巴，叹了口气。
还好，负责人和员工们并未松懈。
去公司看完策划案，又听取了部门负责人的想法，温幼梨从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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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天已经黑透了。
她坐上车，给周乾燊发消息，对方还在公司。
他最近好像特别忙，听说是为了赫星旗下一个项目——星璇云与GroupeChamps-Elysées供应链管理流程优化的事情。
星璇云是赫星集团旗下的云计算服务品牌，面向全球客户提供包括计算、存储、网络、安全、数据库等在内的云服务，很早就和GroupeChamps-Elysées建立了合作。
这种项目对合作双方而言皆是利益巨大回报丰厚，但维持起来，也要付出不少精力。
周乾燊就主要负责这个，忙起来，经常是八/九点才回来，晚的时候甚至到了十一点。
温幼梨收起手机，闭眼往后靠在了车座里。
同一时刻，赫星集团总裁办。
周聿珩推开办公室门，一手插兜，散散漫漫就走了进来。
周乾燊正跟秘书交接白天的会议内容，见人不敲门就进来，淡淡看他一眼，材料递给秘书，“就这些，出去吧。”
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兄弟二人。
周聿珩自己找了张沙发坐下，往后一靠脚搭另一条腿膝盖上，皮鞋锃亮，西装里面衬衫扣子开到胸口，露出一片结实的肌肉。
周乾燊整理文件，余光瞧见他。
办公室暖气还是太足了，上次派他去莫斯科，看来是没冻够。
他不开口，周聿珩先开口了：“大哥。”
老板椅上的男人将整理好的文件放起来，“嗯。”
抬眼，看见面前办公桌上撑起的两只手，往上，是周聿珩愤怒又挑衅的脸。
“是你提议送她去瑞士的？”
她是谁，不言而喻。
周乾燊并不露什么声色，十指交扣，看进周聿珩的眼睛，“我提议把你一起送去。”
周聿珩冷笑一声：“所以你现在很遗憾？”
“不，意料之中。”
周乾燊起身脱掉西装挂好，重新披上那件温温给他买的驼绒外套，他要下班了，不过走之前他不介意跟周聿珩多废话两句。
“我只是提醒周董，不管是瑞士、莫斯科，还是加拿大美国，把你送出去，都只是迟早的事。”
“你认为我是需要解决的疯子？”周聿珩咬牙死瞪着他，“因为我身上流着那个疯女人的血？”
周乾燊皱了下眉。
疯子，神经病，需要被看管起来的病人……这些活在别人口中的属于某个女人的称呼与符号，他并不认同。
他只相信自己相信的。
周聿珩长久地待在国内，对温温的安全已经造成了威胁。
高速那次已经初见端倪，他不能再放任下去，留给对方可乘之机。
“你想多了。”
他没什么表情，抬手看了眼表，“我现在要下班，你想继续待下去的话，请自便。”
话音落下，办公室门在周聿珩面前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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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九点，周乾燊打开了复式公寓门。
往里瞧了眼，不出所料，女孩依旧窝在宽大的沙发里，只露出一点脑袋尖儿。
没动，他走过去，果然是睡着了。
裹着水貂绒睡衣，长发微乱压在领口里，闭着眼睛呼吸均匀。
坐着都能睡着。
男人俯身，手臂穿过女孩后背和膝弯将她抱起，女孩睡得不熟，身体刚一悬空她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