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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摆烂的第三十天

作者:都来吃甜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作为顾年年的忠实狗腿子,华妙云肩负起解说的职责,“年年没说错,她的辈分的确备份比较高。”


    “反正我们没有族谱,当然是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了,”郑伯公说,“可你姓顾,我们姓郑,你管不着我们郑家的事。”


    他总算看出来了,小姑娘来势汹汹,怕是要给陈木匠和刘大嫂撑腰,换做别个,他早就喊后生们把人叉出去了。


    可顾年年不是别个,她爸她哥是有单位的,就连她也有点不可言的传说在身上,他不自觉矮了三分。


    郑伯公恨啊,郑家几十年都没有几个冒头的,连族谱也不知道扔哪里去了,现在连其他姓氏也敢骑在头上拉shi,传出去得笑掉人大牙。


    相反,华家人丁兴旺,华水生是生产队长,华妙云当上了公社会计,就连人丁凋零的顾家,家里也出了当官的,不用在红泥地里种稻子,那是真正的光宗耀祖。


    郑伯公每次想到这里,内心都羡慕得直咬小手绢。


    常言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靠老豆”,郑家和华家顾家先祖也是种田的,什么时候能轮到他们祖坟冒青烟呢?


    “话不能这么说,作为长辈,教育晚辈是我的职责,”顾年年不再理会吹胡子瞪眼的郑伯公,转去看刘大嫂,语气带着怜悯,“真可怜,这么漂亮的眼睛都哭成烂桃子了。”


    华妙云:这老成的语气,是小姑婆没错了。


    刘大嫂不笨,知道顾年年是来帮他们的,忍不住眼泪又流下来,连忙用手背抹掉。


    顾年年既然来了,就不会轻易打退堂鼓,她问郑叔,“听说你看到他们两个偷情?”


    “小姑娘说这些话也不害臊!”郑叔挺起胸膛,“没错,就是我看到他们两个狗男女在河边搂搂抱抱的。”


    “在村口看到的?”


    “对!”


    得到明确答复后,顾年年后退两步,来到差不多门口的地方,伸出两根手指朝郑叔比划,露出和蔼的笑容,“你看这是多少?”


    别说其他人,就是华妙云也有些云里雾里的:这是在干嘛呢?


    没想到郑叔眯着眼睛盯了一会儿,迟疑地给出一个错误答案,“3?”


    郑伯公:……


    “是2,你快去配副眼镜吧,”顾年年摇了摇手指,“隔这么近,你都看不清楚多少根手指,又怎么能从村口的位置看清楚河岸边的情况呢?该不会是你胡编的吧?”


    “……”郑叔无言以对,因为顾年年说中了,他是大近视眼,五米以外人鬼不分。


    他就知道顾年年一来准没好事!


    村民们大多数下地干活了,围观的人不多,但顾年年的话足以掀起一阵哗然。


    知道郑叔不靠谱,没想到这么不靠谱。


    这不是诬陷人嘛!


    郑伯公暗骂一句没出息的东西,不好好说话非要添油加醋,活该这辈子都吃不上四个菜,这下好了,被人挑出毛病了吧。


    有这种儿孙,怪不得祖坟不肯冒青烟。


    “我很久之前就听过刘小花和陈木匠有私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郑伯公只能亲自出面,“不管怎么说,刘小花可是个有丈夫的人,她老公还没死呢!”


    就是去了南洋回不来,而已。


    “没死?不见得吧。”顾年年说。


    得了消息从地里匆匆赶来的王婆子听到这话,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倒。


    小儿媳张嫂连忙扶一把,她才不至于摔在地上。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村里人都知道,我大伯在太国割橡胶,人好好的,你别乌鸦嘴!”张嫂着急了,“万一刺激到我妈,你可是要负责的!”


    王婆子使劲揉了揉额头让自己清醒一点,“你让她说下去。”


    她想听顾年年是怎么说的。


    明明找神婆算过八字,大儿子是长寿有福气的人,好日子还在后头,怎么会年纪轻轻就没了呢?


    顾年年垂着眼睛,嘴角的弧度似笑非笑的,“这个就得问你了,两年前你收到一封信,是从港城转寄过来的,你忘了吗?”


    张嫂愣住了,表情有些微妙,“都两年前的事了,你怎么知道的?”


    那封信的事只有她知道,没告诉老公郑五斤,更没告诉婆婆——糟糕,差点忘了顾年年这个人有些邪!


    王婆子狠狠地瞪着张嫂,“什么信?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张嫂暗叫不好,支支吾吾地不敢说话,心里已经把顾年年骂了无数次。


    就她能,就她爱管闲事,就她多嘴!


    “信就放在张嫂的衣柜里面,”顾年年叹了口气,对王婆子说,“郑大已经在太国去世了,节哀。”


    王婆子已经猜到信的内容了,但得到顾年年的亲口证实,她原本严肃古板的脸露出哀伤,眼泪止不住地涌出来。


    刘大嫂连忙搀扶住她。


    “别假惺惺,大伯死了,你可以改嫁了,没人能拦你了,”张嫂气坏了,“我不告诉妈这个消息就是怕她受不了,现在好了,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


    “别说了,我活到这把年纪,有什么事情没见过,”王婆子用力地摁了摁太阳穴,“我现在只想亲眼看看那封信,大哥,你也识字,不如帮我看一下?”


    郑伯公以前在私塾读过书,自然答应下来,然后对围观的人说,“好了,没什么好看的,大家回去干活吧!”


    小青年们见没什么事,便一哄而散了,郑叔灰头土脑地混在人群里,心里把顾年年骂了一遍又一遍。


    要不是她,他早就拿回那十块钱了。


    真气人!


    刘大嫂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王婆子,和郑伯公一起向向郑五斤家走去,陈木匠想了想,拍干净身上的泥尘,跟了上去。


    他们没有一个人招呼张嫂,张嫂犹犹豫豫,不知道应不应该追过去。


    顾年年好奇地看了她一眼,“你不一起回去吗?”


    张嫂想出言讽刺,又想起和顾年年做对的人会倒大霉,只能强忍住骂人的冲动,没好气都说,“过去干嘛?我过去就是找骂。”


    她才没这么蠢呢!


    她干这事虽然没有捞到多少好处,但也没白干,起码心累着了。


    她像为自己辩解一样,对顾年年和华妙云埋怨说,“我一切都是为了我家婆着想,她这么大年纪,年轻时老公死了,老了大儿子死了,这怎么受得了啊!”


    所以她才把事情瞒了下来,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她越说越坚定,似乎事情真的就如她说的那样。


    顾年年轻笑一声,阳光从屋顶的破洞处照射下来,莹黄的阳光中灰尘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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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无所遁形,“既然决定要瞒着她,那你为什么不烧了信,还把信藏起来了?”


    张嫂语塞。


    “是因为可以凭信去侨批局拿钱吧。”顾年年说。


    郑五斤大字不识,张嫂读过两年书,连猜带蒙读完信,便瞒着郑五斤偷偷藏起了信,准备以后有机会到侨批局把钱取出来。


    张嫂垮下脸,抿着嘴一言不发。


    “那可是郑大伯拿命换来的钱,你怎么能一个人独吞!”华妙云觉得心寒。


    平时觉得张嫂爱占小便宜,但人不算坏,没想到她居然为了钱能做到这种地步。


    “我没有独吞!”张嫂怒了,小眼睛因为愤怒而亮得吓人,“郑大没有子女,我的孩子就是郑家的香火,郑大没了,把他的钱用在我孩子身上天经地义,就算现在在祖宗面前,我也是这么说!”


    至于郑大的遗孀刘大嫂早就勾搭上陈木匠了,说不动哪天就嫁到陈木匠家,不算郑家人。


    张嫂觉得太委屈了,一心为这个家着想,这么做哪有错了?


    “所以为了这些钱,你就可以不顾刘大嫂的死活了吗?”华妙云扬声问。


    如果知道郑大去世,刘大嫂就不用守这么多年的活寡,也不用被村里的人指指点点了。


    张嫂理不直气也壮,“谁不顾她死活了,我家婆对她这么好,她嫁过来虽不能说是掉进蜜糖罐里,但比在娘家还好呢!”


    为了全家,刘大嫂受点委屈又怎么了?


    花妙云被气坏了。


    她可以讨厌一个装傻的人,但不可以讨厌一个真傻的人,比如张嫂。


    张嫂打从心里觉得她没亏待刘大嫂,所以才能说出这番歪理。


    顾年年没好气地说,“你打错算盘了,侨批局早就倒闭,已经换不了银信。”


    张嫂如遭五雷轰顶,失声说,“换不了了?”


    “换不了了。”顾年年很肯定地说,怕张嫂听不清楚,还特地说得字正腔圆。


    张嫂如同遭遇五雷轰顶,眼神发愣的,也不记得是怎么走出宗祠了,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像失了魂似的。


    华妙云不知是同情她好,还是唾弃她好。


    顾年年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准备回去睡个懒觉,最近天气热,晚上睡觉出一身汗,弄得被子上黏乎乎的,第二天起床哈欠连天,觉得没什么精神。


    “你不去张嫂家吗?”华妙云问。


    小时候听阿公阿婆讲古,故事的最后都是坏人得到报应,好人笑到最后,她心里痒痒的,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不了。”顾年年对这些不感兴趣。


    不得不说,张嫂如今这情况,纯属自找,半分不怨人。


    所以说不怕聪明人犯蠢,最怕蠢人灵机一动。


    “那我去看热闹了,等下告诉你。”花妙云嘿嘿笑着,一溜烟跑出去。


    没跑多远,她又跑回来问顾年年,“这次不会有人洒粪水了吧?”


    她对上次元良莲吵不过陈小红就洒粪水的事情记忆犹新,虽然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还臭!


    “……”顾年年说,“我们村里没有比元良莲更厉害的人了,你就放心吧!”


    顾年年这么一说,华妙云马上屁颠屁颠地跑了,不带一丝留恋。


    看热闹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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