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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摆烂的第二十七天

作者:都来吃甜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王婆子翻了个白眼,“你胡说什么?”


    她要不是手里还提着一锅鸡汤,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小儿媳把家里阴私大大咧咧地说出来,还觉得很光荣是不是?


    “我们家早成了村里的笑话了!”张嫂成功将王婆子一军,顿时感到扬眉吐气,越说越起劲,“你问问其他人,知不知道大嫂跟那木匠的事?他们不敢在你面前说是怕刺激你,其实啊,他们什么都知道!”


    刘大嫂张了张嘴巴,最后什么都没说,低头盯着自己脚尖,双手焦急地扭结在一起。


    “够了!”王婆子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满脸通红的,“你是怕气不死我对吗?!”


    张嫂吓了一跳,仍不放弃为自己辩解,“妈,你就偏心她吧,她跟那陈木匠眉来眼去的,谁知道她有没有做出对不起大哥的事情?”


    说不定,连她一对儿女名声也要被拖累。


    到时候哭都没眼泪!


    刘大嫂羞愤难当,“妈,我没有……”


    王婆子腾出一只手来拍拍她胳膊表示安慰,对张嫂毫不客气地说,“你大嫂平时没少往你这送米送菜吧,你真是食碗面反碗底,拿了好处就翻脸不认人了。”


    张嫂不服气,“一码归一码,反正这件事她就做得不对,害我们家被村里人笑话,你以为她真是什么大善人,她不跟人跑路,只是为了大伯寄回来的钱!”


    那些钱现在由婆婆捏着,将来得由她的孩子继承才对,毕竟她的孩子是郑家血脉。


    正宗的郑家血脉!


    婆婆百年之后还得靠她老公孩子上坟呢,她这么说一点也没错,大嫂不服也得憋着!


    刘大嫂没想到妯娌平时笑口相迎,暗地里却是这样想自己的,不由得低头双手捂脸地跑了。


    王婆子跺脚,恨不得打小儿媳一巴掌好让她清醒清醒,“好了,大嫂被你气跑了,这下你开心了?”


    “活该,谁让她告密了?她敢告密就应该想到会被人骂。”张嫂哼了一声。


    她刚想起来,煲开水拔鸡毛的时候刘大嫂刚好路过家门口,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告密的。


    “你以为是她告诉我的?”王婆子冷笑,额头上的川字纹锁得紧紧的。


    “不是她还有谁,”张嫂小嘴叭叭地骂起来,“马屁精屎忽鬼,谁告密的,谁就喝水呛死……”


    “够了!”王婆子放下小锅子,给了她一巴掌。


    啪。


    王婆子虽然年纪大,但平时在地里干活,力气不比年轻人小,张嫂脸上马上泛起淡红色的巴掌印。


    她捂着脸,整个人都懵了。


    婆婆居然打她?


    “吵死了,”王婆子指着她鼻子骂,“是顾年年告诉我的,你不是挺能的吗,有本事找她算账啊!”


    张嫂瞪大眼睛。


    王婆子冷笑,“怎么,不敢去吗?”


    张嫂讷讷地说,“妈你听我说,顾年年这个人有点邪性,跟她作对会倒大霉的。”


    最好的例子就是陈小红和梁业成,一个疾病缠身,一个进了大牢,最后还是陈小红能屈能伸,拍了顾年年马屁以后病才好起来。


    骂刘大嫂没关系,可她不敢跑去骂顾年年。


    对刘大嫂她主动出击,对顾年年她唯唯诺诺,因为惹了顾年年的人,是真的会倒大霉啊。


    “你知道就好,闭上你的臭嘴,别一天天净逞能,”王婆子不满,“你以为你大嫂跟我这个老婆子住一起,是为了钱?”


    “要不然呢?”张嫂揉了揉脸,脸上火辣辣的疼。


    婆婆这一巴掌还真是用足了劲,一点也不留情面啊,等一下去地里干活肯定会被人取笑。


    王婆子说,“你大伯从南洋寄回来的银信,我已经全部去侨批馆取了,最近这几年,他再也没有寄回来,我手上已经没有钱了。”


    “可我听五斤说过他和你拿着提着一袋子旧钱去换新钱,怎么可能这么快用完?”张嫂怎么也不相信。


    这是丈夫喝醉后说的,既然“酒后吐真言”,那肯定是婆婆在糊弄她。


    家里穷得叮当响,婆婆还扒拉着钱不肯放手,大家日子过得苦哈哈的,从嫁到郑家到现在,她过了什么苦日子啊,如今吃婆婆养的一只鸡怎么了!


    王婆子没好气地说,“这都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旧钱一万块,换新钱一块钱,一袋子旧钱换不了几块钱,更别说都这么久了!”


    张嫂没想到事情真相居然是这样,瞠目结舌,不知道看哪里好。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明天开始我就到你这儿住下了,”王婆子冷声说,“免得你以为我心偏到了胳肢窝,私底下攒了钱拿去补贴你大嫂。”


    本来想着大儿子下南洋谋生,家里只剩下大儿媳一个,无儿无女的,不是寡妇胜似寡妇。


    古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王婆子跟大儿媳住在一起,这样彼此有个照应,也省去很多麻烦。


    没想到小儿媳好日子过久了,居然产生了不切实际的想法,不管不行。


    张嫂嘴一瘪都要哭出来了,“怎么这么突然?”


    她可不想请一尊大佛回来。


    很多姐妹羡慕她,虽然婆母时不时嫌弃她懒,但到底没住在一起,她把门一关就过自己的小日子,没人管束,不知道有多自在。


    “怎么,你不乐意吗?”王婆子瞪了她一眼。


    她一激灵,马上拉起嘴巴做出笑的模样,试图为自己扳回一点面子,“乐意,当然乐意。”


    拧着眉咧着嘴笑,真是不笑比笑好。


    “是才好。”王婆子提起小锅子准备回去。


    想想大儿媳这边也很久没有买过肉,今天能吃顿好的了,至于小儿子这边,她不管了。


    有人笑,另一边总会有人哭。


    张嫂眼光粘在小锅子上,再也没移开。


    早知道就不宰老母鸡了,这老母鸡每天都能下一只鸡蛋,婆婆除了拿去卖,还时不时拿过来给孙子孙女加餐。


    如今别说鸡肉,以后连鸡蛋都没得吃了。


    想到这里张嫂就难受。


    王婆子警告她,“以后别在你大嫂面前说那些有的没的,不多嘴多舌,日子才会越过越好。”


    “可大嫂明明做了对不起大哥的事不是吗?”张嫂不理解。


    婆婆也太维护大嫂了。


    大伯头上一顶绿油油帽子,哪个做婆婆的能忍得下这口气?


    “亏你也是女人,你怎么就……唉!你真的是要气死我!”王婆子气狠了,再次放下小锅子,到处找东西要揍这个没眼力见的小儿媳,“你大嫂迟早要改嫁,她年纪轻轻的,难道这么过一辈子?”


    “妈……妈!我知道错了妈!”


    张嫂吓得满屋乱窜。


    太阳已经吊在大树顶上,猛烈的阳光晒得人皮肤热辣辣的,小河边上,簕树舒展着茂密带刺的叶子。


    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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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嫂坐在簕树丛边边的石头上,盯着河面上打转的树叶出神,连泪水满面了都没有察觉。


    比人还高的芦苇草发出细微的声响,原来是有人来了。


    来人是一个身高中等的男人,他剃着平头,相貌端正,手上提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箱子,可以看到最上面装有刨子墨斗盒之类的工具。


    他本来脸上笑呵呵的,但看清刘大嫂后笑意转为怒火,“小花,是不是村里那些八婆又说你坏话了?”


    刘大嫂连忙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慌慌张张地说,“没有,她们没说什么,你别误会了,我只不过想起以前的事。”


    陈木匠又气愤又心疼,手臂处青筋暴起,手掌紧紧地提着工具箱,“别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你这样的话,她们更欺负你!”


    “都说了,没这回事!”刘大嫂真怕了他这脾气,他不是本村人,很容易吃大亏的,只能扯开话题,“你今天过来做什么?”


    陈木匠说,“你们村郑冬梅不是前些时候嫁人了吗,她家找我做衣柜,说了要用最好的木头做最气派的款式,现在钱还没给我呢。”


    他来讨要工钱,也顺路来看看心上人。


    刘大嫂心口发紧,“郑冬梅和她娘家闹掰了,嫁去城里以后也没回过娘家,她爸又爱喝酒,……”


    毕竟是乡里乡亲,郑冬梅她爸什么德行,刘大嫂还不清楚吗,如果郑家赖账该怎么办?


    陈木匠让她放宽心,“他不给钱我就跟你们队长说。”


    刘大嫂将信将疑。


    “算了算,钱也攒得差不多了,”陈木匠说,“到时候我就找媒婆到你家。”


    刘大嫂勉强笑了笑,曾经她也很盼望这一天,“可是你妈妈……”


    “是我们要结婚,以后一起过日子的是我们,和她有什么关系?我已经想清楚了,等结了婚就搬去林场生活,你继续种地,我帮人打柜子打桌子。”


    林场偏僻,现在外来人口也多,他和刘大嫂如水滴藏于大海,一点都不显眼。


    这时几个扛着锄头的村民经过,还有人朝这边吹口哨,她慌慌张张地推他走,“你快去吧,万一耽误时间就不好了。”


    “你今天怎么了……好吧,你晚上吃完饭在这里等我,记得啊!”


    陈木匠离开以后,这时也是时候上工了,刘大嫂没有动身去上工,直愣愣地盯着河面,眼珠子动也不动。


    她坐在那里,似乎已经化为一尊石像。


    “你在想什么呢?”


    刘大嫂猛地回头,顾年年就站在她身后,背着个竹篓,手上还抓着一把毛茸茸的狗尾巴草,脸上笑盈盈的。


    刘大嫂下意识回了个笑容,“没什么,老了,喜欢发呆了。”


    “哪儿老了?”顾年年坐到她旁边的石头上,貌似大大咧咧的,实际上在注意刘大嫂的一举一动,“你这个年纪,生儿育女刚刚好。”


    石头被太阳晒过有些烫,顾年年又去折蒲草叶子铺在上面,隔绝热气。


    这么热的天气,能待在家的话谁愿意出来呢?


    但她不出来的话,恐怕刘大嫂一时想不开,投河自尽了,都泡白了才被人发现。


    造孽啊。


    刘大嫂又惊又喜,“你该不会在逗我开心吧,我还能生儿育女吗?”


    其实她很眼馋家里的小侄子小侄女,时不时会买点饴糖去逗他们,曾经也想过如果丈夫没有下南洋谋生,她应该也会有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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