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年9月1日
那年京沪高铁开通运营,江泛予和陈岁桉一起远行。这是两人第一次坐高铁,第一次去远方,却不是第一次一起去上学。
江泛予手戳了戳身旁的少年:“你好呀,认识一下。首都医科大临床专业心内科,江泛予。”
医学,五年制的学业之路肉眼可见的慢长,但热爱可抵岁月漫长。
有个人也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
陈岁桉笑着回握住小姑娘伸来的手:“你好,公大侦查学,陈岁桉。”
“请多指教,女朋友。”
「请多指教。」
2×12年3月18日
惊蛰春雪,深夜的京北破天荒地下了场三月雪,彻彻底底地给冬天画上了句号。
江泛予一大早上起来,吃完早餐就迫不及待地给陈岁桉发消息。
对方让她等一会儿。
一个半小时后,对方发来一条消息。
【下楼。】
茫茫雪景中,她穿着鹅黄色羽绒服扑进陈岁桉怀里,“阿岁!”
“要记得保暖啊,小鱼。”对方指腹点了下她额头,拿起臂弯里的围巾,认真为她系好,确保蹿不进脖颈一丝冷风。
“知道啦!走,堆雪人去!”
「江泛予于陈岁桉来说,是独一无二的小玫瑰。所以他万般珍惜。」
2×12年8月13日
暑假,他们回家了。
夏日傍晚,天空下着细雨,陈岁桉撑着伞和江泛予走在中山门外的大街。
百年梧桐夹道而立,浓荫如墨。轿车亮起的灯光与硕大的红绿灯影交融在雨水里,晕染出一片流动的霓虹夜景。
“陈岁桉。”江泛予突然很正式的叫了他的名字。
“嗯?”撑伞的人脚步顿了下,以为是自己把伞偏向她被发现。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见江泛予又无缝衔接的来了一句:“高中的时候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
“怎么忽然想问这个了?”陈岁桉见对面有车开着双闪朝这边驶来,把非要走在外面的江泛予拉到内侧。
“好奇。”
“C37H76·鱼。”听到这个备注,江泛予怔愣住了,她知道这个公式下的寓意是什么。
高中时,教他们的化学老师曾讲过:三十七烷,化学物质,化学式为C37H76,式量是520.00。
当时老师还打趣道:如果一个异性给你的备注是C37H76的话,排除他不知情的情况,那他可能是一个喜欢你很长时间的人。
「C37H76,这是相对分子质量为520的饱和烷烃,寓意为我对你的爱毫无保留。」
2×13年7月14日
本就偏瘦的江泛予立志要减肥,陈岁桉劝说无果后,每天晚上准时准点地出现在她家楼下,陪她夜跑。
在把女朋友安全送回家后,陈岁桉又开始准备第二天的健康减脂食谱。
结果,江泛予在陈岁桉的投喂下,又胖了两斤。自从,她就再也没有在他面前提起减肥这两个字。
「其实,她健健康康,就好。」
2×14年6月30日
陈岁桉大学毕业了。
江泛予抱着一束花赶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那人穿着一身警服笑着朝她招手,她莫名想到岁月悠长,人间静好。
“恭喜毕业,小陈警官。”
公大的侦查学分为刑事侦查方向,经济侦查方向和禁毒学方向。
这三个方向是随机分配的。
当年陈岁桉在入学时,随机被分配到了禁毒学。
“以后工作,要注意安全啊。”
江泛予知道,如果陈岁桉以后真的在这一行干的话。
以他的性子,决然会抱着全力以赴的念头。
他爱她,也爱他们的国家。
她尊重陈岁桉的选择,只希望他能平安。
小姑娘握着陈岁桉的手,一字一顿说,“要平平安安的,你家小鱼会担心的。”
「在不为人知的未来,他能岁岁平安就好。」
2×15年4月12日
大五实习那年,江泛予恰巧在陈岁桉母校对面的那所医院。
她全年都在医院各科室轮转,寒暑假这一概念似乎离她遥远起来。
陈岁桉成绩优异去了缉毒大队。他在医科大学附近租了一间公寓房,按照江泛予喜欢的风格装饰了一番。
每到周末,他亲自下厨,给江泛予做她爱吃的饭。
虽然两人的见面频率越来越少,但于他们而言,只要还能见面,就已是知足。
「他们都在努力成为更好的大人。」
2×16年7月19日
两人去了过年约定好的大理。
洱海上空,数百只海鸥展翅飞翔。
江泛予在看到其中一只海鸥直勾勾的从空中坠落,砸到了地面上,忽然感慨道:“你说,它走后,它的伴侣会不会难过。”
他们以后也会面临这样的难题,关于死亡,关于离别。
“会吧。但小鱼,分别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她的头发被海风吹乱,陈岁桉伸手拨了拨。
“大概几百万个小时后,当它们氧化成为了风,兴许就能变成同一盏路灯下两粒依偎的尘埃。宇宙中的原子并不会湮灭。它们最终也还是会在一起。”
“我们也是。”江泛予一点就通。
“对,”他左手虚揽住她的肩,将涌来的人潮挡在外面,“我们也是。”
「所以,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亲爱的小姑娘,请不要悲伤,不要难过。」
2×17年11月23日
江泛予中午在和同事吃饭时,聊到了“查岗”这个话题。
同事们叽叽喳喳的吐槽着家里那位做事从来不会报备,每次一问就烦。
有同事胳膊碰了一下江泛予手肘,凑近问她家里那位怎么样,江泛予支着头想了一会儿。
她好像从来都没查过陈岁桉的岗。
倒不是因为她心大,而是因为陈岁桉事事有交代。
他出差的时候会给她发信息,在大队上班的话也会买她爱吃的菜回家,在她下班前告诉她菜名。
这是陈岁桉给江泛予的安全感。她从不追求浪漫,但陈岁桉总能给她惊喜。
「他的用心和偏爱全给了江泛予。」
2×18年3月19日
凌晨,已经在医院上班一年多的江泛予从噩梦中惊醒。
梦中,病人的大出血染红了墨绿色的手术服,她握着手术刀的手止不住地发颤。
惶恐又害怕的她在一瞬间想到了陈岁桉。
她想见他,就现在。
凌晨的雾成了胶体,路灯的光被丁达尔效应勾勒出形状。
她坐在医院楼下的长椅,在刺骨的寒风中看见少年时期一直在的那个男孩朝她奔来。
江泛予忽然间就不怕了。
“做噩梦了?”陈岁桉握住她的手,轻声问。
“嗯。”江泛予语气囔囔的。
“不害怕,我在。”陈岁桉把小姑娘揽在怀里,安慰道,“手术会顺利的。”
“把围巾戴好,怎么穿这么少就下来了。”
“想见你,好长时间没见面了。”
“......我错了......”
“阿岁,万一以后你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我可没说,你又冤枉我。”路灯下,那人把江泛予裹得严严实实,“放心好了,我对你,就像铯的同位素,变一下需要5730亿年。”
“高中的化学元素你可用对地方了!”
“欸欸欸,别拧耳朵啊——”
她跟陈岁桉在一起,总感觉对方有一种魔力,一种从虚无到真实的魔力。
「她自认自己从小到大运气都不是很好,但倘若所有运气都是为了积攒到一起,好在将来遇到陈岁桉,那她十分愿意。」
2×19年11月3日
陈岁桉出任务回来。
晚上江泛予一回到家,满屋飘满饭香味。
冷清的家里顿时烟火气十足。
“阿岁,你回来啦!这次出差有没有受伤?快让我看看!”
陈岁桉每次出差回来,不是胳膊刮伤了,就是腿摔得青紫。
由于工作原因,江泛予从来不会多问,她能给予的是支持和他回到家后的拥抱。
「谢谢你能平安归来。欢迎回家,阿岁。」
2×19年12月12日
新型冠状病毒出现。
2×20年1月17日
新型冠状病毒爆发。
江泛予回南起市支援,二人订婚推延。
路上,她吃了陈岁桉备好的晕车药,拿出手机给他发消息。
【泡泡鱼:这段时间少外出,能呆在家就别出去,出门戴好口罩,家里的消毒水我放在客厅里了,记得定期消毒。】
【陈:好。】
【陈:救助病人的同时也要照顾好自己。我在家等你回来。】
【陈:你回来以后大晚上我也不会阻止你点臭臭的螺蛳粉了。】
【陈:平安回来,小鱼。】
“明明不臭好不好。”
来自阿岁的信息一条接着一条往外蹦,有人在家等着她。
意识到点,五味杂陈的心情一起涌上她心头。好像不论她做什么,遇到多大的困难,她身边一直有个人陪着她,和她一起并进。
至死不渝。
【泡泡鱼:我忽然有点好奇,你当初为什么会喜欢我啊?】
为什么喜欢我。
这好像是每个女孩子都会问的一个问题,江泛予也未能免俗。
【陈:当你放肆做你自己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
看到这句话后,原本面对未知、内心还有些慌乱的江泛予顿时心安下来。
是啊,她做她自己就好。
在祖国和人民最需要她的时候,逆行而上奋斗在一线,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就好。
她选择学医,大学时早起晚睡复习到崩溃,一个知识点有无数种考法的日子她都熬了过来。
那个会在运动会上高喊加油的小姑娘成了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
无数人为她们加油,护送她们出行。
她是医生,是守护人民健康的坚/挺/后盾。
「冬天纵然寒冷,春天的脚步不会延迟。」
2×22年5月6日
江泛予在医院连轴转了一周后倒下了。
万幸,只是劳累过度。
晚上她倚在床上,喝着陈岁桉炖的鱼汤。
距离上次她见陈岁桉,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在这一年中,她抗疫,他出任务。
两人连聊天的频率都变得低频,江泛予时常一个喊叫就忙了起来,消息搁三四天才回。
但不变得是陈岁桉每晚发来的消息:【晚安,小鱼。我很想你,明天见。】
话里话外无不在透露着,让时间在快一点吧,快到疫情过去,抗疫胜利;快到他心爱的人回到他身边。
他很想她。
“阿岁。”
“嗯?”陈岁桉是下班后才得知江泛予在医院晕倒。
他破天荒的沉着一张脸,肉眼可见的情绪低落。
“生日快乐。”
她的男孩29岁了。
“我是医生,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我保证,我下回一定按时吃饭不熬夜。你笑一下嘛。”江泛予手指戳着陈岁桉脸颊两侧,手动调出笑脸模式。
中弹、撞车、被注射安非他命是缉毒警察随时可能遭遇的危险。
这是陈岁桉的工作,也是他的使命。
江泛予不想因为她的原因,让他在工作中分神,她不想让他在鬼门关走一遭。
“今天没有生日蛋糕了,要不我给你唱首生日歌,你许愿。”
“还有,我今年才知道,原来过生日可以许三个愿望!!!”
灯关了,江泛予打开了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哼着歌,眼疾手快的捂住他想要张开的嘴。
“愿望别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嗯。”
「一愿她岁岁平安,二愿她喜乐无忧,三愿天下无毒......」
2×23年12月24日
外面下起了大雪。
陈岁桉一大早就炖上了板栗排骨,又在江泛予心血来潮买的平安树上挂了许多礼物。
平安树上平安果,平安树下你和我
那天和往常一样,江泛予说完“平安回来,我会想你”后,开玩笑的和陈岁桉说道:
“陈警察,你这任务可别出太久。我还期待着明年这树下,站着的不是‘你和我’,而是‘我们小两口’呢。”
听到这句话时,陈岁桉正在玄关处换鞋。
他轻笑道:“饶命,夫人。是我考虑不周。出完这次任务,我马上请婚假。”
“算了,你每次都那么忙。”她从沙发上拿过自己闲空织的围巾,陈岁桉顺势低头,看着她给自己围上。“外面下雪了,你多穿点。”
话毕,她不忘给对方一个离别的拥抱。
除了高中那几个玩得最好的死党,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外人,她的爱人是位缉毒警察这件事。
只要陈岁桉投身到工作之中,她一次也没有给对方打过电话。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她怕自己成了他冲锋在前的软肋。
江泛予也从来没埋怨他一接到任务就什么也不顾,她只心疼他。
心疼他总把她放在第一位,心疼他满身是伤却还一声不吭,只把好的一面展现给她。
“安全第一,我等你回来一起堆雪人。”
“好。”
“对了,生日快乐。”已经握下门把手走出去的陈岁桉又退回来,给了江泛予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在宠物店给你买了只小猫,原本打算今天陪你一起把它带回家.......”
“好啦——”江泛予拉长嗓音,“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一会去店里把它领回来.......”
她把他推到门口,“出任务时别分心。”
今年的三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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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给了陈岁桉。岁岁平安啊,阿岁。
「她以为很快就能见面,所以那天没有好好道别。」
2×24年12月24日
少年时期,父母总说她过得太顺。日后要是遇到大灾大难,又该如何熬过去。
不知是天意弄人还是这么些年她过得太顺,应了父母说的那句话。
距离上一次见陈岁桉,整整过了一年。
这次出任务的时间于江泛予来说确实有些久了,久到她生出接到来自缉毒大队的电话的错觉,久到恍惚的听到电话那头的人说他牺牲。
骗人的吧。
陈岁桉怎么可能会出事,他这么守约的人怎么可能会失信。
她不信!
今天也下雪了,阿岁,我们不是约定好了要一起堆雪人吗?
【2×24年12月24日,我方缉毒干警经过数月周密布控,对一重大跨境贩毒团伙展开收网行动。期间,一歹徒试图引爆/爆/炸/物,执行卧底任务的缉毒警察陈某某,为保护现场战友,壮烈牺牲,身躯陨灭。此役,警方共缴获毒品374公斤,成功摧毁了一个长期盘踞边境的贩毒网络。陈同志用生命诠释了忠诚与担当,英雄永垂不朽。】
「你疼不疼啊,阿岁......」
2×24年12月30日
她还是接受不了陈岁桉牺牲的事实。
家里的小猫很乖也很亲人,江泛予给它起名叫遂遂。
遂遂,阿岁。
遂遂一直呆在她身边,却和陈岁桉的性子极像。
它会迅速地察觉到江泛予情绪低落,跳过来蹭她,安慰她。
每次她睁眼,也总能看到遂遂卧在她枕边。
他换了一种方式陪着她。
江泛予这几天总会梦到陈岁桉,那人走的太快了,她要跟不上他了。
她没由来的想起高中时物理老师在课上说过的一句话:“在量子力学当中,如果一个人足够的想念你的话,那么ta就可以抵达你的梦境。”
阿岁,你是不是想我了。
我也好想你啊......
她不止一次地在想,为什么在最后一次见面时,她要把对方推出门外。
明明当时可以好好告别的。
「后来,除梦以外的地方,她真的再也没见过那个穿着白衬衫向她奔来的人了。」
2×25年1月1日
凌晨0:00。
新年快乐,阿岁。
【阿岁,你怎么看待你的职业啊。】
【算是照进这个城市的光吧,不管多黑暗的角落,本质是不变的。】
【可是阿岁,缉毒警察是公安队伍当中负伤和牺牲最多的警种之一,你不害怕吗?】
【......如果连我们都害怕的话,就没人去做了。】
【小鱼,我从来没有后悔成为缉毒警察。】
「她听懂且循环播放了一整晚的孤勇者: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
后来,她每年都能收到署名是陈岁桉的信和礼物。
这年头,科技迅速发达,寄信的人寥寥无几。
江泛予找到寄信的邮局,听那里的人说,曾经有位青年来这寄了一摞信,特意拜托他们一定要在每年的12月24日同城送到她手中。
阿岁,你是不是算好了。
算好了有天他会离开,算好了在不确定的危险中把一切都安排好,算好了她舍不得让他写的那么多封信无主......
「陈岁桉像酶,他很专一,只对江泛予一个人。」
2×25年3月18日
她和陈岁桉在一起的第十四年,江泛予在收拾家里时翻出了陈岁桉不知什么时候准备好的戒指。
戒指下压着一沓手写的订婚书,写得人似乎对内容要求极高,写了一个又一个版本,直到满意。
陈岁桉高中时常年霸榜语文学科第一,他的作文经常全年级传阅。
他们两人在一起时,江泛予还打趣过他,说以后结婚的订婚书和婚书全交予他来亲自写。
那时陈岁桉认真回她:“放心,我会提前想好文案,最工整地书写。保证做到夫人满意。”
红纸金墨的订婚书上瘦金体的字体遒劲有力。
江泛予看到最后,视线落在“婚书”上两人并排而立的名字,大颗眼泪止不住地下坠:
“笨蛋......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怎么什么都不说,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2×26年12月25日
江泛予昨天等了一天,都没有收到邮局寄来的信。
她跑到邮局问怎么回事。
柜员看了眼她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支支吾吾开口:“那位先生特意叮嘱我们,如果您取件时看到您手上有戒指的话,就让我们停止派件。”
“他说,不能耽误您大好前途。”
江泛予告诉柜员正常派件即可。她把信封取回来,字字读完后,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痛哭一场。
阿岁,我怎么会猜不到你的心思。
你从来没有耽误我。
2×27年1月7日
江泛予把京北的工作收尾后,辞职回到了南起市,临走前她不忘去了一趟邮局,把信件地址变更为南起市的家。
陈岁桉说过,江泛予在哪,他就在哪。
阿岁,我们回家了。
后来果真如她所说,江泛予再没对谁动过心。陈岁桉没能送出的戒指,她戴了一辈子。
那个陪她走完整个青春的男生,却在她的未来永远缺席了。
这些过往,就像一枚原子弹,在她心里突然爆炸。释放的能量相互作用,生成一朵又一朵蘑菇云,让她霎那间回忆起了青春当中很多很多的片段。
它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和硝烟,让她生出一种感觉,这个代表她青春里所有能量和火种的人,真的离她远去了。
年年岁岁,她总能回想起陈岁桉说的话。那些隐晦的情话,如今她悟彻了。
原来那个人很早就开了口,喜欢了她好多年。
陈岁桉像一粒深埋的种子,种在她心脏最隐秘的角落。她看着它生根发芽,长出藤蔓,缠绕着她的每一次心跳,在她的心房里开出花。
只是不知在何时,枝叶开始枯萎,叶片卷曲发黄,花瓣片片凋零,失去生命力。
在所有人都以为江泛予已经忘了陈岁桉,向前走时,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忘不掉。
种子盘根错节长出的根系,早已与她的血肉融为一体。每每想起记忆里的人时,心口还会隐隐作痛。
但是江泛予确实向前走了。
陈岁桉是光,世界需要光。
江泛予带着他的那束光,向前走了。
她医术精湛,救助了很多人的生命。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他维护国家的安全,她成了人民生命安全的最后一道坚/挺/的防线。
阿岁,我可没有给你丢脸。
你的小鱼医生,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我们所爱的国家和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