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潆妹妹,听闻百宴楼新出了一道佳肴,我听着新奇,你想和我一道去瞧瞧么?”
池潆望向面前的徐猗,自那日以后,她便没怎么见到过徐猗,今日她突然来找她,居然是为了找她吃饭。
池潆想起如今危险的局势,害怕自己一出门就遇上个什么恶性绑架抢劫,然后逼问她哥哥到底去哪里了,如果她抵死不从,说不定还会把她当成人质用来威胁国公府,让爹娘乖乖按他们说的做,否则就撕票了……
她一阵胆寒,立马摇了摇头,果断拒绝了:“算了吧,天气好热。”
如今正是三伏天,艳阳高照,日光火辣辣的,晒得人疼。好在前几日就有人往她这里运了几箱冰块降温,池潆现在整天都待在房内,箭也没精力没力气去练了,如蔫掉的花一样,一步都不想踏出房去。
徐猗也不执着,只遗憾道:“可惜,那我只能一人独往了。”
等到徐猗走后,池潆打了个哈欠,困倦地回房去,今日醒得早,眼下她又困得遭不住了,她起身,经过那扇对着桂花枝的窗户时,下意识往那看了一眼。
以防冰块的冷气溢出,窗户如今整日紧闭,但她依旧能透过朦胧的窗纸,看见外面枝条的形状。
——距离晏元珩离开已经十日了。
他走得很突然,系统的任务也很突然,以至于十日前在宫门前马车内的道别显得像一场梦。
边关路远,他这时大约还在路上。
不过这样也好,他走了以后她就不需要再做那些烦人的任务了,当然也不用听他日日在她耳边叨叨那些没有营养的废话了。
最最重要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一定一定会忘记那夜醉酒的尴尬回忆……
“任务十五:请宿主写一封寄托思念的信。”
系统阐释:“相隔两地,许久不见,池潆心中的思念愈发浓烈,她不知道晏元珩在那里过得好不好,会不会受伤,没有她在,他会不会受欺负,于是,她写下一封信……”
池潆忍不住发问:“你确定他像是会受欺负的样子?”
不过还好只是写一封信,既不用见面也不用开口,就动动笔杆子就好了,可谓是无比简单——
下一秒,系统在她耳边魔鬼低语:“宿主,信中请加上这句话,并写满八百字,才能判定任务成功。”
写作文呢?
池潆:“……真的要这么写吗?”
系统:“是的,宿主加油!”
池潆抿紧了唇,一副视死如归的悲壮样,拿起纸张干脆利落地在上面洋洋洒洒写了一页字,最后写完后,眼睛一闭,等到墨水晾干,立马折好装到信封里,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她正要起身,忽然想起自己或许也该给同在边关的阿兄写封信,犹豫片刻,还是坐下来认认真真落笔。
西北边塞之地,地势险而高,层叠山脉纵横崎岖,巉岩壁立,紫红色的沙砾层层累积,经由千万年的侵蚀风化,形成诡谲又瑰丽的地貌。
在河间山谷中,驻扎起一个个帐篷。
这座连绵的山脉隔绝了雍朝与蛮族,不久前,蛮族突然跨越过这座山脉,猛烈进攻边陲城市,守城将士死守才没能让其得逞,但依旧伤亡惨重。
于是朝廷急遣返京的池拂浪领兵出战,邻近各地增援兵力,同时也就近募兵。
对面蛮族似乎也知晓了雍朝在紧急加派兵力,自上次突袭后近两个月都没有再发起进攻。
经由大半个月的路程,晏元珩到达了肃州,并成为了众多小兵的一员。
眼下,他在帐篷中擦拭着兵器,忽而有人掀帐前来。
“晏元珩?你是不是叫晏元珩?有你的信。”一个小兵急匆匆地将信丢了进来。
在他旁的小兵替他捡了起来,递给了他:“晏兄,你这才刚进来没多久,就有人给你寄信,真叫人羡慕,我猜猜,这该不会是哪个姑娘寄来的吧?”
晏元珩放下手中兵器,毫不意外地接过了信。
旁边那位姓方的士兵也凑了过来,一直嚷嚷让他打开信。
晏元珩觉得他很聒噪,闪避开去,侧身走到一旁,拆开了信封。
入眼是工整的字迹,称不上美观,但一笔一划都板板正正的,仿佛能透过字体看见少女认真端坐在桌前写字的模样。
他看了下去:
晏元珩亲启。
不知道你那里怎么样,如今上京天气很热,白日里简直无法走出房门,所以这几天我一直待在房中没有出去,昨天中午下了场暴雨,幸好我提前将院子里晾的栀子花收了进来,不然我又得重新摘,再多摘几次迟早要把栀子树摘秃掉。不过雨没下多久,很快就停了,停了之后温度也没有下降,而且还更闷热了,黏糊糊的,还不如不下雨。于是我去睡了一下午,起来后头晕,应该是睡久了,不仅如此,晚上也睡不着,夜间看话本对眼睛不好,我没看,对着蜡烛干瞪眼……
信里没有说什么特别的事情,全部都记载的是零碎的日常琐事,每一件事在她的笔下仿佛都如此生动有趣。
晏元珩看得极慢,每一句话他都能想象池潆用怎样的语气说着。
塞外也极炎热,不过是干热,炽热的阳光毫无阻拦地直射下来,烧得人干辣辣地疼。
她的信很长,用了整整两张信纸,晏元珩读到最后一行,神色一怔。
少女的笔触碎碎念着说:“中午我吃了花椒鸡,下午吃了冰酪,都很好吃。”这时笔锋忽的一转。
——“我好想你,好想快点见到你。”
“哟,还真被我猜中了!真是姑娘写的!”不知何时,那方姓士兵凑了过来,饶是晏元珩反应迅速,也让他看见了那最后一行字。
晏元珩冷然睨他一眼,臭着脸将信件折叠好揣入怀中,随后三两下擦拭好武器,将长剑别在腰间。
“晏兄,我看那句话怪肉麻的,那姑娘肯定喜欢你。”士兵语气酸溜溜的,“你们现在已经谈婚论嫁了吧?”
晏元珩脸色好了一些,他慢条斯理地道:“那是当然。”
虽然事实上并没有,但按照小说剧情线,几个月后他得胜回朝,因有功劳被加官进爵,向刚登基的皇帝求娶池潆。
四舍五入,他们如今正是谈婚论嫁的时候。
方士兵闻言,脸上立刻冒出羡慕的表情:“唉,晏兄,你命真好,长得好就算了,还有一个姑娘愿意等着你。”
晏元珩嘴角上扬,握住剑柄,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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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帘向外走去。
“欸,你去哪儿?”身后的人问。
晏元珩没有答复,他看向帐篷外此刻面前脸色难看的人,牵动了下嘴唇:“池公子——不对,在这里应该称你为池将军。”
池拂浪面目阴沉:“你怎么会在这里?”
身后的方士兵见到将军来了,脸色立刻摆正了,但晏元珩好似完全不怕一样,而且看起来和池将军相识已久。
晏元珩看向池拂浪手中两封信,其中一封和他那封用着相同的信封。
他道:“池将军,我来这当然是为了打仗,你这不是问的废话吗?”
池拂浪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一时也不确定大皇子那方究竟是何意思,他只能警告道:“你最好安分一点。”
池拂浪走后,方士兵心有余悸地走上来,拍拍胸脯道:“吓死我了,你没看将军刚刚那脸色,你怎么能用那样的语气和他说话呢?不嫌命大啊!”
晏元珩不屑地轻嗤一声,他不再停留,握着腰间的刀刃就往外走。
好烦,想杀人了。
他从未觉得七个月的时间如此之漫长。
*
池潆整日躺在房中,别说是出府,就连出院门都是一个挑战。
这日午饭后,她撑在桌上昏昏欲睡,房门传来“笃笃”两声响,桐秋在外面说着:“姑娘,有贵客找。”
池潆一路沿着荫凉走到了前厅,只见一名身形清瘦的男子负手而立,见她来,转过身来,轻咳两声后道:“池姑娘,好久不见。”
池潆隐约回想了一下,似乎在那见过他,记忆慢慢回溯,最后定格在落雨的檐下……
好尴尬。
是那天长公主府她认错的人,她当时把这人当做晏元珩对他说了一长串台词。
池夫人在旁,眼神几度变换,她道:“大皇子殿下,宁国公还有许久才会回府,这……”
“无事,我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池姑娘。”大皇子微笑。
他看向池潆,语气温和:“池姑娘,我有几句话需与你单独说。”
池潆还陷在他是大皇子的思考中,不由想起那日或许晏元珩真在附近,那么他们之间又有怎样的关系?
茶室中,大皇子萧怀敬道:“池姑娘,元珩离京之时,托我照看好你。”
池潆眼神一下锐利,他们果然认识!她又在晏元珩的罪责上再添一条。
萧怀敬吹了吹茶上升起的白汽,徐徐道:“这两日京中许会生变,我可以将你送往我在京郊的别院。”
池潆艰难地回绝:“不必了,多谢大皇子好意……”
萧怀敬:“池姑娘是有所顾虑吗?我也可以安排你和池夫人去明觉寺避难,对外宣称你们去祈福,不必担心落人口实,到时我会安排人手保护你。”
他似乎是专程来讲这档子事的,说完后,萧怀敬起身道:“池姑娘放心,明觉寺不会有歹人闯入,绝对的安全。”
待他走后,池潆越想越觉得他最后那句话意味深长,什么叫“绝对的安全”,不是上回才发生了刺杀么?
她将对话原封不动讲给了池夫人听,池夫人听完,脸色一言难尽,只道:“……走吧,我们现在就去明觉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