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明朗。
晏元珩说了自己的名字后,池潆莫名感觉背后涌来一股凉意,她打眼一看,这男主的表情黑得吓人。
她警惕地后退几步,继续念台词。隔得远了,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她反而更自在,语气也更加真挚了。
“既然如此,那我以后就叫你阿珩吧,若你不介意的话……叫我阿潆也可以的。”
求求求求了,千万别来啊,有事千万不要来找她,她容不下这尊大佛。
面前人冷冷一笑,嘴角咧出一个僵硬古怪的弧度,他说道:“池小姐折煞奴了。”
池潆:“……”
神经,没有求着你叫。
原本说出这些台词升起的羞耻感都因为他这一句话荡然无存,脸上升起的热顷刻就散去了。
她干脆当没听见,念着最后一段女主的词:“明日你会到场吧,那明日再见啦,晚安,阿珩。”
话音落下,脑海中随之响起了任务完成的系统音,池潆松开掐着指腹的手指,干脆利落地转身,裹紧了身上的衣袍,快步向前走。
一声“啪嗒”的清响后,她阖上门,扑倒在床后,抱着被褥,脑海里不自觉回想着和晏元珩对话的场景。
系统还在对她进行鼓励式对话:“宿主,你做得很好啊!我觉得男主一定被你感动得稀里哗啦的,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对他这么关心呢!”
池潆拂去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她看着头顶的床幔,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沉闷不屑的“呵呵”。
系统:“宿主,你也很开心吗?”
池潆一时无语,她不知道这个系统到底怎么看出来她很开心的,她明明就是在冷笑!
虽然她方才和晏元珩隔了那么远的距离,但还是看到了他脸上的表情,嘴上说着恭维的话语,表情却阴森得像是她欠了他的钱没还一样。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照理来说,她作为书中的女主,男主不应该对她态度如此恶劣,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遇见的是书中的大反派。就他那臭脸的模样,如果是在表达感动的话那她池潆的名字倒着写。
她似乎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为什么这个反派……哦不,男主,对她有着这么大的恶意?
池潆想不通。
她问系统:“明天还会有剧情吗?”
小光团左右晃了晃,道:“剧情任务是即时发布的,本系统也不能预知哦。”
“什么意思?”
系统解释:“虽然这里是小说世界,但也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除了在关键节点上会和小说走向相关,其他时刻,都是真实的世界在活动呢。”
……那不就是不知道吗。
池潆翻了个身,本身昏昏欲睡,眼皮都快沉下去了,忽然间又回过味来系统说的话,立马问道:“所以人的性格也会和原文不同吗?”
系统本来也准备沉睡,听她一说,飞速运转程序,机械脑很快反应过来:“宿主这么说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小说世界里的人也是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情感和思想,并不会受小说的调配,若是成长轨迹有变,或是发生了超出小说中的意外,也是有可能改变性格的。”
系统谨慎地补充道:“不过这都是极小概率发生的情况,在和小说设定的同样的生长环境和身世背景下,即使出现了意外事件,性格差别不会太大。”
池潆一听这话不由愣住,露在被褥外黑白分明的双眼盯着空中一点久久不动。
所以晏元珩是发生了和小说中差别很大的意外,所以才改变了他的性格吗?
那他对她没由来的恶意又是因为什么呢?
*
此次春蒐规模不大,只持续三日。
惯常是男子入山林打猎,女眷就在行宫园林附近赏景或是去林子外缘骑马游玩解闷,有时也会设骑射的比赛来娱乐。
比方说现在,皇后下令,设了一个比拼射箭的比赛,为了调动在场之人的热情,还特意将一个镶珠碧玺花簪作为彩头。
当太监捧着匣子打开时,立刻便见到其中做工细致的簪子,碧玺雕成的花簪,片片花瓣薄如蝉翼,点上似花蕊的细珠,远看竟叫人真假不辨。
这不光是难得一见的珍品,更是皇后亲手赏赐的殊荣,一时各家会些射艺的女子都按捺不住了。
当朝崇尚武艺,还设了武科,更别提射艺还作为君子六艺之一,有涵养的大族,也会让女儿学射艺,多少也会点。
池潆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
池夫人或许见她性格孤僻,有意让她结识京中其他闺秀,今日便没有和她一起来山上这处骑射场地。
如今她一个人落在末尾,吹着山间清爽的凉风,有人搭话她也是简单点头回应,渐渐的便没人同她搭话。
萧凝玉在这时牵着马从她身旁路过,她今日穿了一身赭红的骑射行装,整个人看起来利落飒爽,她走到她跟前,本来都打算掠过了,可又像想起来什么一样,退了回来。
她拍了拍出神的池潆,道:“你在想什么?”她看向不远处热闹的一群人,“我母后那边你怎么没去,我听说你近日跟着你兄长学了射箭的。”
池潆嘴比脑子反应更快,脱口而出就是:“你怎么知道的?”
“啊……”萧凝玉一时脸上表情凝滞,她眼珠转了转,打了个哈哈敷衍过去,“那个,我打算去山上骑会儿马,就先走了!”
她说得快,去得也快,骑上马就走了。
不远处的皇后也看到了萧凝玉,她皱了皱眉,正准备移开目光的时候,身旁的梅妃状似随口地说道:“那不是五公主吗?”
声音虽然不大,但她身侧的几位妃子和宗妇都听见了。
皇后淡淡地扫她一眼,开口道:“玉儿今晨和本宫说了想要跟随父兄一同入山历练,本宫便准了。”
梅妃轻轻一笑,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反而说道:“方才和五公主说话的那人……好像是宁国公的小女儿吧?”她望向一处,说道,“怎么一个人在那里也不过来,既是宁国公的女儿,想必射艺定不在话下。”
她说着,便唤身边婢女去请。
皇后眼中微不可察地闪过不悦,梅妃又不是不知道,池家的这位女儿流落民间多年,怎会习得武艺?
但梅妃行事向来跳脱随意,全然由着自己心情来,她也猜不透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池潆还在这边发呆望天,猝不及防被人叫住,她只好跟在那婢女身后走过去。
她走到了,见到衣着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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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华贵的女人朝她挑眉一笑,道:“本宫见池小姐还未来玩这游戏,便自作主张将池小姐请过来。”
她扬了扬下巴,身旁婢女便捧着一副弓箭过来,池潆只好从她手里拿过。
你还知道自作主张……真是怎么躲也躲不过。
她也就心里默默腹诽一句,面对这种大人物,只能乖乖听话。
池潆垂头看向手中这副弓箭,手心不自觉冒出了湿汗,她握紧了手中的弓,呼吸有些凌乱。
场上一时阒然无声,地上刚冒出的草隔着袜子在挠她的脚踝,她能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今日场上几乎大半个上京的闺秀和宗妇都到了,还有几位宫中的娘娘公主也在场,几十双眼睛同时看向她。
他们都在看她射箭——这个认知让她呼吸更加不畅,心跳仿佛逼近嗓子眼,浑身布满冷汗,冷得发颤,头也晕乎乎的。
虽然她和家里那位兄长没什么感情,但好歹他也认认真真地教了她一个月,她也努力学了许久,学得也不错。
所以即便她万分不想来比拼射艺,但既然叫她来了,她当然是想好好表现一番的。
微风轻轻撩起了耳边垂下的发丝,拂过了耳廓,池潆想起了阿兄在练武场中对她说的话。
“沉肩……手放松……吸气用力……”
她表情看上去很冷静,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有多么慌,她将手搭在弦上,心一横,也没有再多花时间瞄准,凭着肌肉记忆,果断射出了箭。
破风声响起,“啪”的一声,箭落在了靶子上。
梅妃探头望了一眼,这箭射得中规中矩,不仅没有中靶心,离靶心还远得很,只是将将落在了箭靶上,再偏一点就脱靶了。
中规中矩,不好也不坏,让她既夸不出口也不好看笑话。她兴致缺缺地移开目光,低头玩着自己的指甲。
倒是皇后开口夸赞了她两句后让池潆现行退下。
池潆握着满手心的汗,如释重负地将东西交给一旁的婢女,又悄悄回了原本待的地方。
行至半途,她猝然看见一个人影。
*
晏元珩原本打算上山的,大皇子武艺并不高,只参加半日围猎便从深林中出来了,大皇子吩咐身旁的太监叫他来。
他经过此处,只是无意间一瞥,便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少女神态认真地拉起弓,冷静又果断地射出了箭。长箭飞出的瞬间,她放下手,纤细的手臂碰到了腰间悬挂的香囊,香囊垂下的流苏因着这个动作而轻轻摆动,似乎昭示了她此刻不如外表平静的内心。
晏元珩抬眼,看向她的脸庞,她的确不如表面看的那样冷静,射完箭后,她垂头,对着地面悄悄吐出了一口气,白皙的脸颊肉轻微鼓起,攥着袖摆的手缓慢松开。
她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他便多看了两眼。
晏元珩奇怪,这个剧情并没有在小说中出现,他们的下一次遇见也不是在这个时候。
池潆转身就走,腰侧那好不容易停摆下来的流苏又因她的步伐而晃了起来,藕粉色的垂穗上丝线与玉珠一同荡漾。
她似有所感,轻轻地往他这边看来。
目光交汇。
这是在剧情之外,他们的第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