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学区主任盯着，徐晚压力巨大，明明和陈朝暮没什么但她莫名心虚。
左右扭头看了看，发现周围的小情侣全没了，估计都在主任进食堂那一刻就跑了，只有她和陈朝暮沉浸式学习没有注意到。
徐晚大脑嗡嗡的，学区主任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朝暮倒是淡定许多，不紧不慢地把手中的水笔合上笔帽，站起来：“老师，您有什么事情吗？”
主任背着手，锐利眼神在他们面前的草稿纸上扫过，脸色缓和了点，但语气依旧严肃：“恁俩，都跟我出来。”
徐晚：“……”
她没好气地合上书本，一边和陈朝暮一起收拾草稿纸，一边小声吐槽。
“我给你说这个老师是我们区最烦人的，天天就他事多看谁都像早恋，动不动还就叫回家反省，真服了。”
“没事，我们没做就是没做，是他误会了不管咱俩事。”
陈朝暮轻声安抚。
“他肯定把咱俩拍下来发大群里了，一会班主任就该来了，烦死他。”两个人跟上主任前徐晚小声发火。
“什么大群？”
好学生陈朝暮从未听说过。
“整个学校班主任都在的。”
果然如徐晚所料，一出食堂门她就看到班主任陈老师已经来了。过了一会，陈朝暮看到自己班主任也来了。
皱着眉的中年男老师急速向这边走来。
本来坚决不相信徐晚会早恋的陈老师一看到陈朝暮，愣了下，看向徐晚的眼神带上了审视。
徐晚立刻到班主任身边摆手解释：“老师我不是早恋，我们在讨论题目，他在给我讲题。”
食堂门口人流量太大，站在这里挨训未免太过丢人。
穿着校服的一男一女老实巴交站在三个老师面前，其中一个还是南区学生无比眼熟的领导，怎么看怎么有八卦的样子，已经有不少学生拿着饭慢慢在门口走着看了。
所幸主任还人性化点，叫他们去个安静地方。
“看看咋处理吧，恁俩谁先回家反省？说说这不正当交往多久了？”两个人的班主任都来了，主任也不再摆脸色，但说出的话却如惊雷一般炸地四个人都抬起头不可置信看向学区主任。
“哦主任，这直接就死刑啊。那还叫俺来干啥来？”
陈朝暮身边的老师托了下镜框，看着主任，一脸“你是在开玩笑吗”的表情。
“哎……你看看你，小施你就这样跟我说话？亏你教的还是奥赛班，奥赛班更不准早恋，恁区里逮住的早恋哪一个不是从好班调走？看见你过来我都没想的叫你学生换班就够好了！”
“那我是觉得说话也得讲根据呗，俩学生啥都没说呢这就定上刑了万一冤了人呢？”
“中中，那你看看我拍嘞这照片，这是正儿八经讲题吗这俩头都挤到哪去了讲题有离恁近的不……”主任掏出手机要把群里的照片点开，却别施老师一口回绝，“我学生我了解我先问问。”
说完，看向陈朝暮，又扫了眼徐晚，眉心紧皱着问陈朝暮：“你俩啥关系？”
眼眸利如鹰隼，紧盯着陈朝暮。
陈朝暮顿了下，不卑不亢站直身体，很坦然回道：“很好的朋友，我们从小就认识就和亲……”
“亲戚”两个字让他下意识排斥，但话已到嘴边，“和亲人差不多。”
徐晚怔了下，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她还以为他只会说他们是朋友。
但目前来看陈朝暮这个说辞最合适不过了，于是她站在陈朝暮身边连连点头。对着施老师眼神坚毅地点头，又对着班主任投向保证的眼神。
“管，你俩走吧。”
施老师一摆手，立马转身拦住生气上前指着她和陈朝暮骂骂咧咧的主任，还回头对着他们使劲再挥手：“走，走，好好学习去吧。”
“好了好了没你俩事了，以后注意点。”班主任也被施老师的举动搞懵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催着徐晚赶紧走，“你俩别管这事了。”
徐晚迷茫地跑走了，她本想拉着陈朝暮的，一抬手想起身后暴躁的主任又立刻把手放下，和陈朝暮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快步跑开。
直到确定远离了是非，两人才停下来。
这一口气直接跑过了教学楼，离操场很近了。
徐晚扶着膝盖喘气，陈朝暮慢慢走到她身边，将她手中的草稿本接过来，和练习册叠一块抱着，抬腕看了眼机械手表，说：“还有一小时才要回班，去吃饭吧，先不学了。”
徐晚点头，平复好呼吸后直起身和他一起走向北校区食堂。
一路上都是三三两两的人群，徐晚起初没觉得和陈朝暮在一块走路有什么，直到遇到了几个班里的同学。
两个挽着胳膊的女孩子热情地和她打完招呼后看到走在徐晚身侧抱着书的男生，神色停滞一秒，随后就是无法掩饰的激动。
徐晚和她们走过了几步路还能听见隐约的话，好像是在说陈朝暮很帅，听到这个词她下意识回头，和还在看着她和陈朝暮的女孩们对视，两个女孩一怔，随即对着她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徐晚也笑了下，但一时没懂她们什么意思，回身继续慢吞吞走。
“想什么呢？”陈朝暮忽然捏了下她耳垂，热热的。
徐晚挥手拍开他手：“刚才那我们班同学，笑得好不对劲……”
看着她认真思考的模样，陈朝暮眉心微动，眼神闪烁了下，语调轻扬，“噢，那你看出来为啥了吗？”
“没……”徐晚伸出食指轻挠额角，余光扫过操场边的人，是几对小情侣，悄悄在校服下牵手遛弯，徐晚手指一顿，抬眼，“看出来了。”
“嗯？”
“她们和抓我们的主任想的一样，”徐晚神色紧绷，庄严开口，“毁了，又被误会谈恋爱了。”
“又？”陈朝暮忽然不走了，拉住她，“你还和谁走这么近过？”
“啊？我的意思是刚被主任误会，这又被同学误会了……哎真是烦死了。”徐晚抓了抓头发，仰天长叹。
“和我走一块被误会就这么不高兴？这么烦是我？”
陈朝暮声音淡淡的。
徐晚一愣，喊冤：“我不是这意思啊！哎，你们奥赛班是不是都不八卦啊？我回去肯定同学问我，我又要解释，但是解释估计也用处不大。”
躁动又懵懂的年纪里，一丁点风吹草动都会被放大，变成枯燥的学习生活中的乐趣。
徐晚都能想象到等再遇见那两个女生自己解释和不解释都会很尴尬了。
虽然高中里偷偷谈恋爱的也有，但她确实没谈过啊，这……这真的很不好意思的。
“我们班的八卦？没注意过。”
徐晚回神，对他无语了一秒：“是是，你大学霸，好学生，天天学习哪会注意这些，我天天学学学感觉都要学死了。”
“所以最爱听八卦？”
“……嘿嘿，是啊，你以后要是没事在你们那听到了什么就给我说……”
“不听，”陈朝暮掐了下她脸上的酒窝，“好好学习，少听八卦。你觉得每天学习时间少就是因为有一部分时间分在了这些事……”
“哎呦我去陈朝暮你真烦人，”徐晚捂住耳朵，“你可真无聊，别念了别念了别念了！”
陈朝暮：“……”
“我们班都这样。”似乎觉得陈朝暮对她有点太不满了，徐晚补充。
“祝晴空怎么不这样，”陈朝暮说，掰开她捂耳朵的手，“你上次不是说她期中考试又是年纪十几名，每天都是学学学。”
“……”徐晚忽然抬头看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向陈朝暮平和的眼神逐渐燃起愤怒，一把把他手甩掉，“对，就我最爱八卦，就我不爱学习，还每周末耽误你时间教我。”
她再次拍开他要抓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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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转身大步离开，走了几步又折返，在陈朝暮未反应过来之际一把夺走他怀里的练习册和草稿纸，头也不回地往南走。
“徐小晚？”陈朝暮眼神发懵，急忙追上去，快步跟着暴走的徐晚，“食堂在后边都快到了。”
“我去南区食堂！你自己去北边吃饭吧，起开别挡我路。”
她抬手推他。
陈朝暮纹丝不动，徐晚再使劲，眼尾憋得通红。
余光注意到身边有人看过来，她瞬间松手，低头深吸几口气恢复正常。
一抬头发现路过的是闻畅，还亲昵地和一个女生手挽着手。
她一愣，闻畅也一愣。
“闻畅。”徐晚先笑起来，目光不受控制地在闻畅和人挽在一起的手上扫过。
“嗨。”闻畅用另一只手和她挥了下，“你……是要回班了吗？”
“啊，是，还有不到一小时就该上晚自习了，我要去买饭，哎你吃过南区食堂那个饭团没？”
“吃了吃了，我刚刚从那边回来。”
很久不见，两个人说话都不自觉带上了尴尬，尤其是闻畅挽着的女孩子也不认识徐晚。
“哦对了闻畅你学文学理啊？”徐晚脑子乱乱的，绞尽脑汁想出这一句。
“理科。”
“我也准备选理。”
“哦哦，还是理科好点……那我先走啦？”
“嗯嗯！拜拜。”
徐晚急忙挥手，看着闻畅和女生说笑着走向C区的教学楼。
怔怔看了会她的背影，徐晚转身，在身上蹭掉掌心的汗液，揉揉眼往南校区走。
“徐晚。”陈朝暮忽然喊住她，“你是不是忘了我还在这呢。”
他冷脸走过来，看见徐晚脸上落寞后一怔，回头看了眼闻畅的背影，似懂非懂。
“干啥，我要回去好好学习了。”徐晚学他一样冷脸，将书本夹在腋下架起胳膊。
“说不定下次你就分到了北校区。”
他实在看不下去她不开心的样子，虽然还没搞懂为什么忽然对自己生气，但徐晚当下的郁闷原因他是能看出来点的。
“那闻畅也不一定还在北区了。”
友情真奇怪，真奇怪，只是几十天没见面，没联系，再和闻畅遇见竟然就不知道怎么靠近了，闻畅只有放假才能拿到手机，她们也很少聊天，不在一个班不在一个区，朋友圈不再重合，话题都变成了无聊的成绩和排名。
知道闻畅次次都进步几十名后，徐晚更不知道怎么面对了，因为和闻畅比，她简直是毫无进步。
“但我还在啊！”
本来只想着安慰因为闻畅不高兴的徐晚，一听她话里话外只有闻畅，陈朝暮又不高兴了。
气得扭头叹了口气，听徐晚有些难过地说她连放假都不知道怎么和闻畅聊什么，每次放假都先主动和徐晚发消息的陈朝暮脑瓜子嗡鸣一阵，心里骤然冒出个邪恶念头。
恨不得现在就拿到手机把她拉黑名单一下，其实这事初中他就偷摸干过，刚拉黑两秒，他就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一样，瞬间把人放出黑名单，但这么一拉一放，陈朝暮心里好受多了，一点气都没了。
不过现在他又一肚子气，气自己，要气死了。
不明白自己怎么是这么个小肚鸡肠的人。
徐晚叹气：“但是咱俩也不可能分到一个区啊。”
陈朝暮肯定不会被奥赛班刷下来的，那她就是拼死了也不可能考到前二百被分到D区的。
陈朝暮沉默了会，揉了下她脑袋：“万一呢。”
万一呢。
万一呢？
说得好轻松，徐晚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
她没想到，一个多月后的期末考试，也就是分科分班考试，考完后的假期里从亲妈徐若文口中得知——
下学期开学，她真的要去D区的班上学了。
徐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