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发小?这叫竹马!》
1. 偶遇?
华灯初上,朦胧夜色中两个女孩从街角五彩的灯光中钻出来,狂野的音乐逐渐被她们甩在身后。
“是往这边拐吧?”徐晚拉着室友陈雨桐焦急地顺着熙熙攘攘的人流走过十字路口。
陈雨桐和她牵着手,低头一边快走一边看小组群里的定位,斩钉截铁:“在咱左边,就是这,走!”
两个女孩手挽手在人群里如鱼一般灵活游走,直奔定位上的大排档。
一路走一路感叹不愧是从年头到年尾都人满为患的西安城,不是节假日的晚上也是如此拥挤。
这是她们专业第一次出省实训,离实训周结束还有两天,和同组的其他成员早就约定好了走之前得抽空聚个餐吃顿好的。只是没想到是今晚,就今天不用跟着老师学习,刚刚闲下来。
手中的手机还在“叮咚”个不停,消息一茬一茬地冒。
徐晚想看下消息,被陈雨桐拉着走得更快了些:“不用看肯定是尹长风那货发的,催什么催啊真是的,要不是他心血来潮咱也不至于这么急,真是耽误我看帅哥了哈。”
被通知去大排档之前徐晚和她正在看一个乐队表演,几个驻唱歌手在台上活力四射,又唱又跳,用陈雨桐的话说就是痞帅得各有千秋。
徐晚表示赞同,自从上了大学后几乎就没在学校里见过长得帅的了,这一看就是一个多小时,被同组的尹长风连环电话死命催的时候陈雨桐气得直接破口大骂。
最后是徐晚抽空看了眼手机才知道怎么催这么急。
早在三小时之前尹长风就找好了一家大排档,现在同组的就剩下她俩还没过去了。
实训周就快结束了,前几天一直很忙,好不容易闲下来一天,是聚餐的好机会。
“走吧走吧,他也是个人物哈,人流量这么大竟然还能定到位置。”徐晚道。
快到饭店的时候两人又买了几杯冰镇酸梅汤带过去。
不出徐晚所料,刚到地方尹长风就大呼小叫着她们迟到,最后所有话都被杵到眼前的酸梅汤给堵回去了。
“迟到的补偿,你现在可以闭嘴了吧。”徐晚晃了晃手中的打包袋,略过尹长风,走到桌前坐下,将余下的饮料一杯杯分出去。
“你们看下还要点什么。”
徐晚刚分完酸梅汤面前就递来了菜单。
左驰笑笑:“我们都点过一波了,就等你俩了,看还要添什么。”
徐晚点头,拿过菜单和陈雨桐一起商量着。
又勾了几样烧烤后徐晚起身将菜单拿给服务员,转身回座位时忽然察觉到一股强烈的被注视感。
好像有道视线一直黏在她身上,从她走进大排档就随着她的行动在缓慢移动,始终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
徐晚环顾了一圈,什么也没看到,人群依旧吵吵闹闹,周围还是烟熏火燎的烧烤架。
这大排档是露天的,周围很是嘈杂,离路边也近,估计是她感受错了。
又往身后扫了几眼也没和谁对视上,徐晚打消刚冒出的不安念头,摇了摇脑袋坐下继续喝饮料。
到后半段的时候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但离回酒店的时间还早,一行人也都不想回去,又点了些饮料和烤串,慢慢吃着说笑着。
隔壁几桌喝酒划拳的声音传过来,尹长风一拍桌子站起来,惊得一桌人都倏然看向他。
他旁边的左驰拿起他面前的易拉罐晃了晃,空的,没忍住和其他人一同笑起来。
徐晚:“他喝多了?”
陈雨桐:“啤酒也醉?给他录下来?”
“什么呀什么呀!”尹长风搓了搓有些酡红的脸,“我是想问要不咱们也玩会游戏。”
“玩什么,我们没学过划拳啊。”
“那就玩猜拳吧,赢到最后的让最先输掉的人选个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哟,这么经典。”
“毫无新意。”
有人吐槽。
但吐槽归吐槽,大家对于这种能光明正大问八卦的游戏还是很感兴趣的。
徐晚运气还挺好的,玩了几局都属于中不溜儿,全看同组的人出洋相了。
结果刚庆幸两秒,下一局自己就输掉了。
只好认命地等待“凌迟”。
她选了真心话。
尹长风问:“那说说你高中的感情经历?”
徐晚挑眉:“这算是问题?”
意识到不对,换了个问法。
“那……”尹长风不知道看了眼谁,再抬眼的时候开口,“你有喜欢的人吗?我是说男的。”
“……”
徐晚刚要否认,脑中却下意识想起一个身影。
她不禁皱了皱眉,心中突兀升起一阵郁闷,迫不及待就要准备否认,却在开口的时候又停住。
其余人惊呆了,看她犹豫这么久都看透般点了点头。
尹长风:“OK,懂了,有喜欢的。”
“没有。”在大家都笑呵呵表示赞同尹长风的时候徐晚又忽然开口。
她笑了笑:“我刚才那是在思考,没有喜欢的。”
思考?
“思考现在还喜不喜欢……那就是以前喜欢的咯?”
徐晚笑了下,没回应,跟着大家伙又开始下一轮游戏。
玩了两圈又输了。徐晚暗暗吸气,决定选大冒险。
赢的人是个女生,叫张成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去隔壁的隔壁要个微信怎么样?”
这话一出,热闹起来,有人激动补充:“那可中!刚来吃饭的时候就发现那一桌上好几个帅哥,徐晚,去要!”
“行行行,我去。”徐晚无奈笑了,愿赌服输,立刻就站起来准备过去。
她们的位置是三号桌,目标是一号桌的某位。徐晚问:“要哪一个?”
“要最帅的!能要几个要几个……呃,不过要是有对象的话就算了。”
张成玉往一号桌子望了望,然后激动笑着对徐晚说:“刚才看到两个可帅的男生了,有个穿浅蓝T恤的,但现在好像不在了,还有个男生是断眉,要他的也行!”
原本徐晚还在附和着大家笑着点头,却在听见“断眉”后微不可察地顿了下,表情一瞬间凝固,脑海中不可抑制地出现一人。
她转身看向一号桌,烧烤架上烟熏火燎,腾起的白烟朦胧了人的视野,可徐晚的视力却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好,穿过白色烟雾,遥遥和一人对视上。
烤架上的东西在“滋滋”出油,周围充斥着各类人群的嬉闹声,她耳边的声音却一点点退远。
不是错觉,初到这里那股强烈的被注视感不是她的错觉。
徐晚愣愣望着一号桌,直到胳膊被人拽了下才回神。
“傻啦?”一只手在她眼前晃动,陈雨桐疑惑不解,“你认识那个‘断眉’啊?”
“嗯?”徐晚怔了下,大脑反应过来,自然地摇了下头,“不认识啊。”
她侧身和身边人说着话,但口型清清楚楚传达出了那四个字。
“不认识。”陈朝暮冷冷开口,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端起面前的玻璃杯一口饮尽。
“真不认识?怎么看着这么不像呢。”刚才问他话的一个男生笑嘻嘻的,跟其他同伴交换了个眼神,指着桌上空掉的杯子,“一杯破可乐都叫你喝出白酒的架势了还不认识。不认识刚一顿饭不停往后扭头?”
陈朝暮握着杯子往桌上一顿。
男生见好就收:“好好,我不说了……”
几个故意八卦陈朝暮的男生突然停下来,眼神一瞬间变得意味深长。
陈朝暮皱眉,肩膀被人撞了下,示意他回头。
正欲不耐转身时脑中忽地闪过一道灵光,似乎是意识到什么,坐在塑料板凳上的身子不自觉僵直。陈朝暮顺手抽了张纸擦净唇角吃烤串沾上的油渍才转头。
一下对上面无表情的徐晚。
徐晚先是对一号桌的其他人弯唇笑了笑,说了句“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随后低头看向陈朝暮,快两年没见,他好像比高中时瘦了一点,也成熟了许多,面部线条更加硬朗,只有眉峰那一点瑕疵。
徐晚眼神在他右眉的疤痕扫过,表情又恢复那淡淡的样子,硬邦邦开口,跟走流程似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90566|1858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请问方便给个微信号吗二维码也行,不方便算了。谢谢。”
“哎美女,能冒昧问下为什么要他微信吗?”
徐晚有些不自在地碾了碾脚尖,坦诚道:“玩大冒险输了。”
“哈哈哈……”一个男生忽地笑出声,瞥见陈朝暮的眼刀子后立刻憋住,脸都红了,“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
陈朝暮同样没什么表情地望着她。
哦。
原来是玩游戏玩输了被逼过来的,难怪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陈朝暮又气又想笑,她可真是一点都不带装的,就这么冷着脸看他。
他站起身,拿出手机,没注意到徐晚讶然睁大了眼,在他抬眼的时候女孩又恢复原样。
陈朝暮:“是你要加吗?”
徐晚皱眉,他冷脸给谁看呢,谁乐意加他啊,老实地在她黑名单待着吧。
“你管这么多。”
“哦,如果是你的话,那好像不是很方便。”
他将手机又装回衣兜。
“……”徐晚握紧了拳头,仰着头,越看面前这张脸越来气,已经快忘了过来的目的了,这么多年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她只想跟随本能将手招呼上去。
对方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垂在身侧的手臂下意识绷紧,调动起肌肉神经,已经不动声色做好了格挡的准备。
然而这即将打响的战争被一道愉快的声音给中止了。
一个穿着浅蓝T恤的高大男生惊喜地走过来。
徐晚还没出声思绪就被一号桌的几个男生打断,俩男生上前接过T恤男手中的冰镇可乐,几个人乐呵回桌边,给他们留了单独的说话空间。
男生空下来手走到徐晚身边,惊讶笑起来:“嗨!你怎么在这?”
徐晚从意外的惊喜中回过神,声音比刚才不知道高了几个分贝:“毕霄?我这周来西安实训,晴空呢?她也来了吗?你们怎么会来这边?”
“这两天没课来玩玩,她先回酒店休息了。”
话落,毕霄又看了看陈朝暮,察觉到不妙的氛围后立刻站队似的远离陈朝暮几步:“我们平常和他不怎么联系的啊,这次是碰巧了,碰巧了。”
徐晚叹了声气,有些好笑地看他一眼。
毕霄也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刻意了,笑了笑:“那你们聊吧,我先过去了。”
“不用,我们没什么要说的。” 徐晚立即开口,不自觉瞪了陈朝暮一眼,又转头笑眯眯道,“明天我要是没事的就去找晴空和你玩。”
毕霄比了个“OK”的手势,看了陈朝暮一眼,忍着笑回去了。
陈朝暮看着她,还是重新拿出了手机打开二维码:“给,不过我不想别人来加……”
徐晚转身走了。
“……”陈朝暮递到一半的手臂在空中停滞,生生憋回没说完的话,深深看了一眼那个大步离开的背影,冰着脸也转身回去。
“怎样怎样?要到没啊?”
“刚刚又看见那个蓝T帅哥回来了,你俩还有说有笑的……要的谁的啊徐晚?”
见徐晚脚下生风走回来,一圈人立刻围住询问。
徐晚叹气,抬手一压,铿锵有力:“同志们!咱们有点志气好嘛,不要做颜值的奴隶!我们不能看见一张帅脸就……”
“要到没?”激情发言被人不留情打断。
“哈哈,没有。”
“啊?那你刚刚怎么还和一个人聊得那么高兴。”
“噢,那个蓝衣服是我高中同学,人家早有对象啦。”徐晚脸上禁不住露出笑容,“可漂亮可漂亮了,他们都是我高中最好的朋友。”
颜控同伴扭头最后望了眼一号桌,轻叹:“可惜没要到那个断眉帅哥的。之前还在网上刷到好几个颜值博主故意把眉毛剃成那样,但今天才发现真没这帅哥有味道。”
徐晚又不自觉顿住,抿了抿唇,下意识抬手摸了下自己的眉毛,指尖很快滑到额角,隔着薄薄一层碎发,指腹清晰感受到这一小块皮肤上的一长道凹凸不平,那是她的疤。
和小时候的陈朝暮在同一天前后脚磕出来的。
2. 晚风
在徐晚的记忆里,从她刚成为一个能听懂话的人类起,她就已经和陈朝暮牢牢拴在了一起。
两个人简直就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关系——虽然长大后的两人都不喜欢大人用这句话来形容。
俩家的父母是朋友,买房买的是对门,生娃都是住同一家医院。
两个小孩年龄相差就一个月。
但就这短短一个月的差距让徐晚在陈朝暮面前总是低他一头。
大人说她应该叫陈朝暮哥哥。
陈朝暮也这样说,刚开始徐晚还叫。后来发现一叫陈朝暮哥他就摆架子,指挥她干这干那。
“徐晚,给我拿一个香蕉。”
“徐晚,我要喝哇哈哈。”
“徐晚,我吃苹果……”
苹果砸在了陈朝暮头上。
陈朝暮哭得惊天动地,发誓不要徐晚这个妹妹了!发毒誓绝不再把幼儿园发给自己的小饼干分给她了!
徐晚被他吓了一跳,往地上一坐也嗷嗷哭,声音比他还响亮还尖锐,硬生生把陈朝暮吓得开始打嗝不哭了。
打了几分钟嗝后,不顾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陈朝暮小心又胆怯地挪到徐晚身边,将地上的苹果拨远。
吸了吸鼻子,用袖子笨拙地蹭徐晚脸上的泪水,怯怯的眼中透露着真诚:“别哭了,别哭了,我不吃苹果了好不好……别哭……那我帮你啃掉苹果皮给你吃好不好?”
哭声停止了一瞬,然后又起来。
陈朝暮急了,瘪着嘴巴,眼眶忍不住开始泛红。他还记得妈妈和徐阿姨说他是哥哥,要照顾小晚妹妹要哄妹妹高兴。
不过他就牢牢记住了前半句,还问了句“那妹妹是不是得听哥哥的话?”
家长们想了想,说是。
这话两个小孩都听进了心里。
看到徐晚哭得像把脸浸入了水盆里一样,陈朝暮才猛然想起他还得让妹妹高兴。
“怎么样你才能不哭啊?才能高兴?”
徐晚停下抹眼泪的动作,朦胧泪眼看到滚远的苹果,哭得一抽一抽地指着他开口:“你叫我哥哥……”
陈朝暮:“哥哥。”
但他觉得不太对,可又说不上来哪不对,只想着她别再哭了就行。反正他也当了很久的哥哥,也该轮到徐晚……难道她是因为这个不高兴?
陈朝暮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秘诀。
“哥哥。”
“哥哥!”
一声比一声嘹亮,一声比一声发自肺腑。
徐晚:“给我拿两瓶哇哈哈去。”
陈朝暮:“……好,那你不要再哭了哦。”
从此,徐晚再不需要喊他哥哥。
至于陈朝暮,在稍微懂了点性别观念后也不再喊徐晚哥哥。两个小孩开始连名带姓地对对方大呼小叫。
小时候大人周末加班,就把两个小孩关在一个家里。
走之前还要特地安排几句话。
“朝暮,在家和小晚好好的,照顾好妹妹哈。”
“小晚不许和哥哥打架啊。”
回回都这样,不厌其烦。
身为小孩子的他们早已听烦,并且严厉告知父母“我没有哥哥”和“我没有妹妹”。
但大人们总是重复,因为每次回家都能看见家里两个小孩一个若无其事玩玩具,一个一听见门开就哭着来告状。
这两种角色在他们之间经常互换着表演。
看起来这两人就不能凑一起,可真各自带回自己家里了又能听见两道哭号,哭啊闹啊要凑一起玩,家里的狗听见都要皱着鼻子跑床底下。
徐晚三岁的时候爸爸攒钱给家里安了一个台式电脑,从此徐晚过上了天天和陈朝暮看动画片的日子。
后来两人又爱上看动物世界。
大人们很是欣慰,纪录片可比动画片要好哇,对于徐晚说的要去动物园也是满口答应。
只是这个承诺从没实现过。
幼儿园毕业那天,陈朝暮拿着幼儿园奖励的小狗玩具来找徐晚玩。
推开书房门,看到的是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女孩,电脑上的猎豹正在奋力追逐羚羊。
徐晚抱着玩具小狗一把鼻涕一把泪,哽咽:“我爸爸还不带我去动物园!他说、他说县里什么时候有了就带我去……”
坐在地上她仰天长嚎,泪水糊了整张脸:“陈朝暮……县里什么时候才能有啊,我问我爸爸他不告诉我呜呜他不告诉我……”
脸颊的眼泪和鼻涕被柔软的纸巾一点点擦掉,陈朝暮认真说:“我也不知道,但是市里现在就有动物园。我们以后一起去市里看,我爸爸前几天打电话说我好好上学下次接我去他那里玩,那里有动物园,我爸爸见过真的老虎,还和它拍过照呢!”
从她怀里解救出玩具小狗,陈朝暮一边说一边继续擦掉小狗身上的眼泪。
哄好了徐晚,关掉了电脑陈朝暮带着她出去玩遥控汽车。
小汽车是徐晚幼儿园的毕业礼物。陈朝暮一看见就喜欢上了。
两个人蹲在楼下玩了好一会,徐晚看见陈朝暮带下来的动物画册,又开始难过,一边看一边哭,还是想要去动物园。
正遥控着汽车起劲的陈朝暮听见动静,扭头看了她一眼,知道徐晚这次哭一会就该好了,于是没吭声,专注着继续玩自己的。
没一会,徐晚开口:“陈朝暮,我们装动物世界里的小动物吧?”
遥控汽车撞到她脚下,陈朝暮道:“不要。”
徐晚抓起小汽车:“那我不给你玩了!”
陈朝暮:“那你会学老虎狮子叫吗?”
说得有道理,她确实不会。但徐晚很快想好解决方案,目光落到在他们周围老实蹲着的小狗乐乐身上。
老虎狮子的叫声学不会,可是天天听乐乐叫,早都学会狗叫了。
徐晚笑着指指乐乐:“那咱们扮演小狗吧。”
陈朝暮:“……”
他看了眼呼哧呼哧喘气的乐乐,扭过头。
最后在徐晚即将发怒的时候陈朝暮同意了,只是他还有个要求:“你先扮演小狗,你扮了我再扮。”
见徐晚欣然同意,陈朝暮偷笑,还是傻兮兮的。
徐晚站在台阶上,一阶一阶往下跳,边跳边学着小狗叫。
“狂吠”了两分钟她停下来,捋了捋头发:“怎么样?我学得像不像?”
陈朝暮憋笑憋得声音有些变调:“像,太像了,一说话都分不清你和小狗的区别了。”
徐晚沾沾自喜:“好啦,该你啦,看看我们谁学得更像。”
等了一会没看到对方有任何动作,徐晚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尤其是看到陈朝暮笑得一颤一颤的肩膀,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被耍了。
可恶!
她不是第一次被陈朝暮这样骗了!可是还是次次相信,次次上当!
徐晚气得想哭。
怒气冲天地奔到陈朝暮身前,狠狠瞪他:“你学不学?”
陈朝暮没意识到危险,眼睛都笑眯起来了,还在故意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90567|1858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肩膀呲牙笑:“就不就不!”
随即背后传来一股大力,整个人一晃失去了平衡,完美地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下一秒就是隐忍的哭声从地面传过来。
推倒人的徐晚大仇得报,笔挺地站着,鼻孔骄傲地喷出一声气,居高临下俯视正趴在地上哭泣的陈朝暮。
地上的小人儿慢慢爬了起来,徐晚梗着脖子发誓绝不向他道歉,然而两米八的气场在看到地上的一小块血迹后瞬间矮到了地平线。
地上的一个小石头变红了,她不可置信地看了又看,弯着腰,瞪大眼,就差趴上去闻一闻有没有血腥味了。
她终于意识到地上的血是陈朝暮的。
心脏立刻被狠狠揪住,徐晚惊恐回头,看到陈朝暮正双手捂着脑袋哭泣,指缝间依稀可见血红颜色。
她踉跄了下,一阵阵眩晕,声音抖得不成样,想扶他又不敢上前,颤着腿想往家里跑:“我去叫妈妈……”
只是没跑两步就左脚踩右脚几乎一比一复制了陈朝暮摔在地上的样子。
…
陈朝暮一只手染上了血迹,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掌伸向趴在地上哭的徐晚,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了起来。
徐晚摔得比他还严重,脑袋磕在台阶上后又滑到了地上。
千万不要磕傻了,陈朝暮担心得要死,连眉毛那块的痛楚都忘了,赶紧抓着徐晚,扶着她回家。
两家家长慌里慌张把小孩送进了医院。
自此,陈朝暮完整的眉毛在眉峰处突兀断了一道。
而徐晚,由于在爸爸怀里狠命哭泣的时候听见老爸和妈妈说的一句“缝针太疼了”,开始从语无伦次地嚎哭变成不断重复“我不要缝针”,给额角永远留下了一道疤,但好在可以用碎发盖住。
两个破相的人还一起留了张哭得稀里哗啦的合照。
出院之后几个家长才有时间盘问原委。
徐晚悄悄看了眉眼上好像打了补丁的陈朝暮一眼,低头不敢吭声。
他们都知道她最皮脸,和陈朝暮在一起时打起来也总是自己挨训,虽然她确实不占理,也不怎么懂事。但此刻却清晰认识到这次的事情无比严重,一旦知道陈朝暮是被她推倒的,那后果……
徐晚想想都要吓哭了,瘪着嘴巴,小手捂着头老实和陈朝暮站一排。又是愧疚又是害怕的。
不敢抬头和爸妈还有柳阿姨对视,顶着巨大压力小心翼翼碾着脚后跟悄摸往陈朝暮身后移动,她不敢抬头,只看着地面,自以为没人发现这小动作,实则她爸徐震一眼就看出怎么回事。
看见自家闺女这掩耳盗铃的窝囊样,徐震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徐晚:“你把手放下来,别压到伤口了!”
都不用问,一看就知道陈朝暮摔倒这事就和亲闺女脱不开关系,心底立刻升起对陈朝暮的愧疚,正打算拉着妻子和陈朝暮妈妈单独说两句,忽地听见垂着头的陈朝暮闷声缓慢开口——
“我追小汽车摔倒了,徐晚见我流血,就去叫你们……也摔倒了。”
这一刻,徐晚躲在他身后,抬头看到了他头顶闪闪的光环。
那是天使才会有的光圈!
但一时的恩情并不足以抵消往后的日常里她与陈天使持续不断产生的“深仇大恨”,甚至经历了这次后两人下手都更有劲了。
他们如同拧在一起的麻花,干什么都是一起,连打架也是,从没和不是对方之外的人打过架,一路从学前班打到上初中,从上学路打到放学路上,直到陈朝暮搬家。
3. 晚风
幼儿园的时候陈朝暮爸爸就出去打工了,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来,也是这时候两家人在回老家过年前会互相送送年货。
徐晚非常喜欢陈进叔叔,他每次回家都会给陈朝暮带许多新奇的小玩意,顺带着还会给徐晚带一些小礼物。导致过年前后徐晚最爱去的就是陈朝暮家里玩,还因此被家里亲戚指责过许多次小丫头没有眼力见儿。
不过她心大,一点也不在乎。主要是陈朝暮爸爸妈妈也都很欢迎她。
倒是有次被陈朝暮知道了,他连续几天都带着自己的新玩具来徐晚家玩,从早到晚,连徐晚要跟着爸妈回老家的时候也厚着脸皮跟过去,一点也不怕生,见了人就乖巧开口跟着徐晚叫人,徐晚不叫的他也一声不吭。
到了晚上就爬徐晚床上睡觉,无论谁来叫都不走。
最后他爸妈没办法,只好同意,给两小孩关卧室门前还嘱咐了句“睡觉就老实睡觉不许打架。”
夜幕深重,唯一的小台灯也熄灭了。
厚厚的棉被下,两只小手轻轻握到一起。
陈朝暮捏了捏她,小拇指勾她掌心,轻声道:“他们说,我不懂事也没眼力见儿。徐小晚,你别难过。”
他不会安慰人,小小的脑容量只能想到让自己和徐晚处于同一个处境。只有和她处于同样的位置才能真正理解她。
动物世界看多了,他知道在孤立无助的时候出现同类就是有了底气。
回应他的只有徐晚平稳的呼吸声。
陈朝暮轻轻掐了下她虎口的软肉,侧头面向她,黑暗中只能看到一点她的轮廓。
微弱的声音在静谧的卧室里响起。
“徐小晚,你就是傻乎乎的。”还没有乐乐聪明呢。
很小的时候两人就有了性别意识,知道男生和女生的不同,但一面对的是对方,好像就模糊了性别。
假期的时候总是在家里疯玩,玩到疲惫了就同床共枕。
直到小学后期,班里的同学总是开一些有的没的的玩笑,总有些早熟又讨厌的小孩子初初接触了些两性知识后就胡乱说。
第三次听见有人在班里宣扬徐晚喜欢陈朝暮,陈朝暮以后要和她结婚之类的话后,陈朝暮面色冷淡地将手中的书扔到他脸上。
徐晚不在班里,不知道这事,还是在快放学的时候见到陈朝暮妈妈来了才知道。
门外的柳阿姨看起来很是焦急,班主任布置完最后一道作业后喊着陈朝暮出门了,徐晚立刻跟上。
班主任转身:“你干嘛去?”
徐晚迷糊:“柳阿姨不是来接我和陈朝暮了吗?”
班主任:“……你老实回去坐着,没你的事,放学了直接回家就行。”
“哦。”徐晚闷闷不乐回了座位,将书包往桌洞里随便一塞,托着脑袋看看前面的空座位,又看向钟表等放学。
班主任一走,班里开始窃窃私语,徐晚敏锐地捕捉到几个关键词。
猛地一个激灵,托着下巴的手一下抓住同桌迫切发问:“陈朝暮今天下午打架啦?真的假的?”
同桌是个女生,平常就不怎么爱说话,在班里的存在感也很低,悄悄挣了下徐晚抓着的手腕,细声细气道:“下午的大课间陈朝暮和郑凡打得架。真的。”
徐晚瞪大眼:“为什么?”
同桌抬眉看她一眼,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说陈朝暮喜欢你,还说……你们要结婚……就,陈朝暮就打他了。”
周围的同学听到徐晚同桌的话,不知死活地笑眯眯来起哄被徐晚竖着眉一瞪全都缩回去了。
她从书包里摸出一块巧克力给同桌:“谢谢。这个超级好吃的!刚吃进去可能有点点苦,但是等外面那一层粉吃完后里面就超级超级甜!”
这是陈朝暮爸爸过年时给他们带回来的巧克力,价格不菲,很配得上它的美妙味道。
同桌本欲拒绝但拗不过坚持的徐晚,红着脸小声道谢后接了过来。
徐晚想出去找陈朝暮,可想到班主任严肃的面容又打了退堂鼓,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着急数秒。
无聊的目光落在同桌白皙的手腕上,她正捏着笔认认真真写着作业。
徐晚一看,是今天的数学作业,她竟然都写到最后一页了!
在徐晚的认知里,家庭作业是必须在回家后才能写的,除了陈朝暮,她就没有见过一个会在学校提前完成作业的人。
不禁对新同桌肃然起敬。
已经想好等会回家怎么跟陈朝暮炫耀了。
让他总是拿着写完的作业在她面前骄傲地转,她想抄一下他还不给。
可是想到他和别人打架,徐晚还是很气。
放学铃打响的时候她没有去排队出校门,而是悄悄跑到了教师办公室门外,贴着墙壁等陈朝暮和柳阿姨从里面出来。
隔着一堵墙,她清晰听完了全程,恨得牙痒痒,几次想冲进去都忍住了。
听着谈话到了尾声,她悄悄扒着窗户往里看了眼,一下和看向窗外的陈朝暮对上视线。
看了下他对面的男生,又看向对她悄然眨了几下眼的陈朝暮,徐晚自信比了个“OK”,看着办公室里几人要走出来急忙躲回窗户旁边的墙壁。
那个讨厌的男生是第一个跑出来的,刚拉开办公室门跑出一步就背朝天脸朝地趴下了。
家长和老师皱着眉走过来,一下看到趴地上哭的男生和一脸呆愣的徐晚。
-
回家的路上柳虹给俩小孩一人买了一个烤肠。
看着两个人吃得起劲,笑了下,手指点了点徐晚的小脑袋:“你啊你,下次可别这样绊人家了,还好你老师没看出来。要万一给人摔出个好歹来你妈可饶不了你。”
话落又注意到陈朝暮,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还有你,以后再遇上什么事冷静点,千万别动手。”
徐晚在一旁帮腔:“就是就是,他打架都不和我说一声!”
一直专注吃着烤肠的陈朝暮停下脚步,瞥了徐晚一眼看向柳虹:“要是让她知道,郑凡就该进医院了。”
她打人非常疼的,下手比他狠多了。
说完背上就挨了一掌。
陈朝暮身体微晃,看向柳虹耸了下肩,一副“你看我没说错吧”的样子。
徐晚瞪他:“阿姨他胡说的,还有刚刚我绊倒郑凡,是陈朝暮让我这样做的。”
陈朝暮:“……她胡说!”
柳虹威严的眼神压下来。
陈朝暮声音渐弱,但还是坚持自己的说法:“我真没有让她这样做。”
徐晚咽下最后一口烤肠,语调轻扬:“那你在办公室对我挤什么眼。”
“……我,我那是……”陈朝暮真不知道怎么说,“徐小晚,你真是个笨蛋。”
他那是想告诉她别担心,他没事,谁知道徐晚能理解到这一层面去。他看就是她纯想摔郑凡一下。当然他也想,但想和做那不是一回事!
“你才是笨蛋!”
眼看好好说着话两人又要吵起来,柳虹一阵头疼,急忙切断话题。
“行了行了,都赶紧回家写作业去!”
陈朝暮秒接话:“我已经快写完啦!”
得意地挑挑眉看着徐晚,小声道:“只有笨蛋才会以为作业只有到家才能写。”
“你,你……”徐晚瞪圆了眼睛,想怼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只憋出一句:“陈朝暮耍赖皮。”
陈朝暮跳到她面前晃晃头:“讲不讲道理啊徐小晚……”
伸手在她的高马尾上快速捋了下,然后转身就跑,不用回头看都知道徐晚追着他跑来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90568|1858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最后被徐晚气势汹汹抓着领口按在家门口的墙上。
陈朝暮那时还比她矮了半个头,被她当作小鸡仔似的揪着领子拔高到他能俯视她时,陈朝暮决定一定要删掉她家电脑里的港片,她都学了些什么?他是她的朋友,不是她小弟!
徐晚还看电影看得时不时来了兴趣就要和他对打。
势均力敌的斗殴最后都会变成陈朝暮单方面被练。
“陈朝暮,不许再揪我的辫子!”
衣领被她抓得紧紧的,陈朝暮脸色有点涨红,但还能笑着晃头:“我没有揪,只是摸了一下,那要不……你揪回来?”
他知道徐晚最爱惜自己的一头秀发,每次他一摸她就要炸毛。陈朝暮也从来不敢使劲拽她的头发,就喜欢犯贱轻轻摸一下就跑看徐晚炸毛撵他的模样。
背部被她一掌推得撞到墙上,现在还生疼,但陈朝暮浑然不觉,眼神又在她柔软的头发上瞄了圈。
“我才不摸你的头发呢!你赖皮!以后不许再碰我的头发。”徐晚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觉得陈朝暮才是个大赖皮,他头发短得打滑还要意思让她揪。
陈朝暮抬手抓住她的手腕,要她松开手,脚后跟逐渐落地,微微仰头直视着她:“既然我不能摸,那别人也不许。”
“什么别人?”
陈朝暮睨她一眼:“前天下午大课间,你以前的同桌在给你梳头,昨天中午,也是她,坐在你现在同桌的位置上在摸你的头发,还有之前……”
“等一下!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徐晚比个暂停的手势,看向陈朝暮的眼神逐渐疑惑起来,脑中好像忽然想通了什么,她一下瞪大眼睛,“陈朝暮,你不会在班里天天观察我吧?”
“我……”陈朝暮一时语塞,又不合时宜地想到班里同学传他和徐晚的流言蜚语,竟然诡异地脸红了一下,视线闪躲开,“我不可以看你吗?”
一颗心脏忽然变得惴惴不安,身高还没发育起来的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有了少男心事,但此时的陈朝暮并未意识到,只知道自己被徐晚盯着的脸好像在升温,狂乱的心跳声也传到了耳朵里。
然而别扭又含羞的脸红只存在了一秒就被徐晚一巴掌拍没了。
她怒发冲冠,食指指向他的鼻尖:“好啊,难怪我妈老说我这学期上课不积极不爱回答问题,我还以为是她问了班主任,没想到是你!陈朝暮!叛徒,叛徒,你这个叛徒!”
“我们说好不许打对方小报告的!”
陈朝暮懵着脸被她指鼻子骂了一通,等面前的女孩平复下来,他歪了歪头,气笑了:“有没有可能,徐姨就是问了班主任呢,嗯?徐、小、晚?”
这话他讲得理直气壮,徐晚气得发懵的大脑忽然冷静下来,尤其是在陈朝暮兴师问罪般的眼神离她越来越近时,徐晚一下漏气了,伸手推开他:“你,你离我远点……”
陈朝暮一愣,眼神瞬间变得清澈:“为什么要我离你远点?你同桌在班里都抱着你!”
“啊……?”
怎么又扯到她同桌了?
徐晚真是看不懂陈朝暮了,也听不懂他到底想说什么,抱起书包:“我要回去找我妈问问清楚了。”
刚转身走一步就被陈朝暮扯住了后领子,他微笑,“不行,你作业还没写完呢。写完作业再去问是不是会更好点呢?”
徐晚顿住,说的也是,要是她妈真说了是通过班主任知道她上课不积极,恰好作业还没写完,那简直雪上加霜了!
到嘴边的话顺溜拐弯,徐晚猛猛点头:“你说得对!但我想早去问问我妈……”
陈朝暮点头,顺手提走她的书包转身拿钥匙开门:“嗯,问好后记得来给我这个‘叛徒’赔礼道歉。”
两人前后脚进了家门,徐晚笑嘻嘻贴上来:“所以你今天能不能给我抄作业?”
4. 晚风
陈朝暮站在门口,余光瞥到柳虹快走到这一层楼梯了,没关门,扛着两个书包拉着徐晚就进了自己的卧室。
然后将书包往双人桌上一扔:“你做梦!”
原本喜笑颜开以为自己今天能少写点作业的徐晚一愣,笑容消失,弯起的嘴角瞬间耷拉下去。
不满意地瞅着陈朝暮,不乐意地被他拉着按到椅子上坐好。
两边肩头都被他双手按着,陈朝暮早料到了徐晚不老实。
果然刚一坐下她就乱动,扭得像椅子面上长了牙在咬她似的,要不是被他按着两人又能起来打十分钟。
半小时后。
徐晚翘着二郎腿,仰靠着椅背,手中端着装满切块火龙果的盘子,用牙签扎着一块块往嘴里送。
一边吃一边看着陈朝暮叹着气趴桌上埋头写字,左胳膊下压着写满的练习册,右手紧握着钢笔在空了一半的练习册上奋笔疾书——在给她抄作业。
连吃了几块火龙果后,徐晚看到面前的人忽然直起身,手中的笔一扔,似乎是实在忍不了了。
“你还有没有良心啊徐小晚!”
徐晚一喜,眼神亮起来:“你写完啦?好快哦!”
今天真是稀奇死了,向来一身正气,就知道逼着她学习的陈朝暮竟然在她磨了两分钟就同意了给她抄作业。
徐晚见他点头同意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反应过来后立刻双手奉上自己的数学和语文练习册。
还特意跑去窗边看看太阳是不是在西边落下,确认是在西边终于放下了心。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子落在书桌边,笼罩住伏案给她抄作业的陈朝暮。
金灿灿的,像神仙下凡的光辉,徐晚靠着窗边恍惚想起小时候磕到头那次,时隔多年,陈天使终于又降临了。
陈朝暮不满地看着她,眼神在她手中的水果盘上来回扫视。
懂了!
徐晚急忙放下二郎腿,讪笑着扎起一块火龙果恭敬送上前:“天使请吃。”
“什么?”嘴里被塞了块火龙果,陈朝暮嚼着含糊问她。
徐晚笑笑,什么也没说,乐呵呵地去检查了下练习册,确认没有漏题后心满意足地装回了书包。
随后站直身体,双手抱拳真挚地道了声歉。
陈朝暮一顿:“还没问清楚就道歉啊,相信我不是叛徒了?”
“哎呀,你这话说的,”作业完成的徐晚嘴角根本压不住,“我已经深刻反省,是我误会了你,是我乱猜测,不该说你是叛徒,对不起!”
愿意帮她写作业的陈朝暮怎么可能是那种打报告的小人!这是大大的天使!
比他高了快一头的徐晚此时低着头抱着拳,笔直的腰杆还弯了下来。
除了过家家,他什么时候被行过这种大礼啊。
内心的满足都要溢出来了,陈朝暮越想越高兴,嘴角没忍住一咧,紫红的火龙果汁液顺着唇角就流出来了。
连忙将盘子放到桌子上抽纸擦嘴。
“原谅我了嘛?”还弓着腰的徐晚抬头。
陈朝暮扶起她,认真道:“道歉就只有嘴上说说吗?”
“……”
徐晚怀疑今天是给他太多好脸色了。
刚要发作又被他抢先:“刚刚在门外你还答应了要给我赔礼道歉的。”
“你……”好吧,做人确实不能这样不守承诺,徐晚吸了口气,“你想要什么,等我攒够零花钱送你。”
陈朝暮看着她有些心疼的模样,有些想笑,装模做样思考了会,说:“那不花你零花钱了。”
“嗯?”徐晚睁大眼,嘴角已经微微翘起。
陈朝暮笑着说:“你答应我一件事就好,不花钱。”
那这简单,徐晚欣然同意。
“你和你前同桌保持距离,不要再让她搂你抱你。还有另一个,你同桌的同桌。”说着说着语气变得嫌弃起来,“他怎么总是找你们聊天,不要理他。”
甚至上次还被他听见那个可恶的男生想要帮她写作业。
陈朝暮冷笑,可真谄媚,就知道徐晚吃这招吧。还好当时徐晚以他成绩还没自己好给拒绝了,不然陈朝暮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
当天回家后他思来想去,决定以后徐晚要是真不想写作业,他就帮帮她吧。
总不能真让别人讨她欢心了,明明他们关系才是最好的。
陈朝暮这要求……徐晚想了想:“你是说刘立吗,其实我们也没有很想和他说话是他自己老过来,那我以后少跟他说话,行吧?”
“但是闻畅怎么你了啊?我为什么要和她保持距离呀,我们俩玩得最好了……”徐晚皱眉,眼看陈朝暮似乎有点惊讶她说话不算话,她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强硬补充一句,“我不。”
两个字掷地有声。
砸得陈朝暮晕乎乎的,不可置信道:“我们俩不是玩得最好的吗。”
徐晚偏过头:“你老和我抢东西。”
陈朝暮:“你小时候还拿苹果砸我呢!”
“你上星期也拿那毛绒熊扔我呢,幼稚!”
都多大了还翻小时候的账呢!
“你上上周还让乐乐咬我!你太恶毒了徐小晚!”
“那,那是你抢我的东西!别人给我的信你凭什么抢走!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写了什么呢!信在哪,你给我拿出来!”
“……”
坏了,吵上头了,之前好不容易哄好的,又让她想起来这事了,陈朝暮憋了半天,鼻尖又被徐晚指着,头一梗,干脆破罐子破摔:“我下次还抢。”
“???”
徐晚惊呆了:“你有病吧陈朝暮。”
徐晚真的生气了,直接跳起来扑到陈朝暮身上,泰山压顶一般给他按到床上:“你怎么这样,你太烦人了!你真烦人!”
陈朝暮被压着一声不吭,暗下决心。
下次还抢。
也就徐小晚这个傻傻的猜不出那是情书。
在青春期模糊的边界上,陈朝暮暗暗处理了许多递给她的情书。
情书攒多了,就用毛线系上,等回老家的时候全给奶奶烧地锅用。
一腔怒火的徐晚最后被陈朝暮一句“给你连抄一个月作业”又给哄好了。
喜笑颜开地跑回家吃饭去了。
两个人就这样,从吵架到和好几乎从没超过过十分钟。
上学吵,放学吵,上课下课也斗嘴。
陈朝暮一直是家长眼中的乖孩子,很省心,学习完全不需要操心,上课也都认认真真听课从不和同学开小差。
就是这样一个哪哪都好的好孩子在小学最后一个学期终于如愿和徐晚成为了同桌。
从此,一节课两人能吵五六个来回。
吵架和好再吵再和好还吵还和好。
和徐晚做了同桌后陈朝暮才发现一节课除了上课外竟然还能做这么多事。
好在并没有影响到她的成绩,所以陈朝暮也乐得跟她拌嘴。
有时候吵着吵着下课了,两人背起书包直接一路掐架到进小区。
一直到小学毕业,徐晚忽然得知陈朝暮要搬家。
就搬去他们前几天刚去参加小升初考试的实验初中附近。
第一次,他们要分开了,不能再一起上下学。
陈朝暮和徐晚同样震惊,他妈妈之前从没说过要搬家的事情。
柳虹女士雷厉风行,给俩小孩说了一声就去忙了,当天家里就来了几个工人帮忙搬家。
徐晚在自家门口坐着,目光在来来回回的工人身上飘来飘去,楼下的货车逐渐装满。
对门的房子越来越空。
陈朝暮站在徐晚身后,十三岁的他个头已经比徐晚稍微冒尖了。
良久,他抓住她手腕将她转过身,眼神紧紧盯着她:“你一定要来三中上,咱还一个学校。”
三中就是县实验初中,是新禾县成绩最好的两所初中之一,另一个是一中,每年都有大批学生考上县重点高中。只是一中离这边太远了,都不在两家人的考虑范围内。
柳虹就让陈朝暮去考了这一个学校,她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得让陈朝暮进三中。
但陈朝暮知道,徐晚参加了好几个中学的升学考试,徐阿姨担心她只冲一个三中不稳当,多考了几个保底。
陈朝暮挠了挠她掌心,等她回应。
在班里徐晚成绩和他差不多,只是有时不太稳定,考上三中肯定不成问题,主要是二中离家更近些……他不知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90569|1858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会怎么选,很害怕不选三中。
徐晚倒没想那么多:“能考上三中重点班我肯定去啊。”
“你肯定能考上。”陈朝暮看着她,眼中似乎还有些忧虑,直接定下,“那说好了,咱们一起去三中。”
低着头自言自语道:“说不定还可以分到一个班里。”
徐晚盯着他有些毛茸茸的发顶,忽然笑起来。
“你做什么?”陈朝暮一偏头躲开她探过来的手,不满睨她一眼。
摸对方的头似乎成为了他们之间的执念,发顶都跟禁忌之地似的,天天严防死守,两个人最爱找准机会搞偷袭。
徐晚脾气大,每次守不住阵地都想发火,最后常常为了不成为陈朝暮嘴里的“玩不起”而生生灭自己的火。
好在陈朝暮还有点良心,知道见好就收,一头微卷的头发也为了让徐晚心理平衡而经常被揉得乱七八糟。
陈朝暮此刻身体后仰,眼神戒备盯着她。
徐晚:“你让我摸一下我就去三中。”
“你还威胁上我了?”
“怎样?”
陈朝暮当然不答应。
他已经看出来了,徐晚能说出这话就是打定主意要去三中报道了,还想装腔作势拿捏他?
做梦。
按以往徐晚早要跟他打起来了,但现在竟然什么也没做,就只是看着他笑。
陈朝暮后背爬上一丝不妙的预感,不自觉离她更远些:“你笑什么?”
“噗。”徐晚几颗小白牙全露了出来,在陈朝暮眉心越来越皱就要忍不住爆发时终于说了出来,“你变声了,发现没?”
陈朝暮一僵,其实是从上周起他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了变化……变得很难听,但是进入变声期是不可避免的,不过他当时就想到要是被徐晚听到一定会被她笑死。
毕竟这个公鸭嗓他自己都忍受不了。
所以这些天说话总是不经意注意着发音,刻意别着些音调希望不被这个神经大条的女孩发现。
结果……
在徐晚充满逗弄的眼神下,陈朝暮破罐子破摔,一点也不想着夹了,扯着破锣嗓子让她闭嘴不许笑。
徐晚笑得更大声了,弯腰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拍打他的背。
陈朝暮脸越红她就笑得越抖,伸手抓住他肩膀晃来晃去:“陈朝暮,你知道你说话像什么吗?我奶家那个狸花猫在外面打架的时候的声音就这样!”
干涩、沙哑,与之前截然不同。
如果说变声前的陈朝暮是家里的乖乖狸花猫,那变声期的陈朝暮就是村里的狸花霸王。
笑够了闹够了,徐晚老实了,用手作扇子给自己扇风,她都笑热了。
陈朝暮家里的冰箱要最后才搬,他回家拿了两盒酸奶。
冰凉的方块猛然贴到脸上,随之而来的还有狸花霸王嗓:“喝吧,不是稠的。”
徐晚老实地坐着,乖乖让他用冰酸奶贴脸,发出一声喟叹,舒服地闭上眼睛,听到他说话又睁开,嘴角刚要翘起来,脸颊边的冰凉就移到了嘴上,给她堵得严严实实。
陈朝暮瞪她:“不许笑。”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徐晚仰头看他,小半张脸都被挡着,但弯起的眼角明晃晃透着笑意。
等到酸奶不再冰凉,陈朝暮插好吸管递到她嘴边。
两人并肩坐下,一边喝奶一边约定。
“开学后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
虽然不能再一起上下学,但在学校里还是可以一起下课吃饭的。
陈朝暮这样想着,毛绒的脑袋低垂,只是徐小晚得委屈了,以后放学路上只能她自己背着书包走了。
他和她从不记事的时候就整天在一起,上学后更是跟两块磁铁一样没分开过,没想到了上了初中却变成了只能在学校里见面。
想到以后徐晚的上下学路上没他作陪陈朝暮心里就一阵别扭。
刚开始两人确实不太习惯,但开学后上几天学也就适应了。
不就是不一起上学放学了嘛,多大点事,反正天天在学校还是一起吃饭的。
就这样,陈朝暮一直以为徐晚下自习后都是一个人骑着车子回家,直到初二那年,他发觉好像有什么变了。
5. 晚风
初一一整年就像从小学到初中的过渡期一样,各方面压力都比较小。
徐晚班级在陈朝暮楼上,每天中午放了学陈朝暮就到楼梯口等着徐晚下来,再一起去食堂或者去校外的小吃店。
下午也是一起吃完饭就各回各班准备上晚自习。
一整年都是如此,即使同学间又传过他们的流言蜚语,但是纯友谊的两人都毫不在乎。
步入初二后学习压力骤增,但他们都没想过打破一起吃饭的习惯。
一直到那天,陈朝暮和往常一样在楼道口站着,只是这次徐晚不知道怎么回事,磨磨蹭蹭的,等到楼上楼下的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她才下来。
陈朝暮等得有些着急,见到她下来就竖起来眉毛,拉起她手腕要往食堂跑,又想起最近班主任在班里批评过几个社交距离过近的同学,陈朝暮又松开手,拉拉她袖子。
催促道:“快走吧,食堂现在估计人很多了。”
没想到徐晚停在原地,拂开他的手,同样一脸着急:“陈朝暮我今天不和你一起去食堂了,我得先去趟医务室……”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没等她说完陈朝暮就脸色一变,低头凑近看她,“发烧了吗?”
刚放到她额头的手背便被扯下。
“哎呀我没事,是我同桌,他身体不舒服,我先去医务室帮他买点药再买点零食回去,就不去食堂吃饭了。”
徐晚着急走,推推他:“你先去吃饭吧,我先走了。”
说完就往楼下跑。
陈朝暮:“?”
她不对劲,很不对劲。
陈朝暮没拦她,只是在后面跟着她跑。徐晚急着买药看到了也没管,在医务室买好药时才发现陈朝暮没跟过来。
出了医务室就在拐角看到了一个男生靠墙喘着气,手中的塑料袋装了好几个肉松面包还有一堆小零食。
徐晚跑过去,接过塑料袋:“谢谢啦,我拿三个面包就好,剩下的你吃……”
说到这,她忽然顿住,看了看袋子里有四个面包,她吃两个刚好,不过男生吃一个……够吗?
徐晚看向陈朝暮:“你要是中午只吃一个面包够不够啊?”
陈朝暮挑眉,这是关心他?徐小晚是第一次注意到他的饭量?平时吃那么多次饭都吃哪去了。
陈朝暮扯了下嘴角,晃晃袋子:“里面不是还有零食吗,够我一顿。”
哦对,加上零食应该够吃了。
徐晚笑笑,眨巴着眼睛盯着陈朝暮看,手又探向他手中的袋子。
笑得一脸讨好样。
陈朝暮不知道她在玩哪套,顺着给她撑开塑料袋:“要吃什么零食,随便拿,给我留点就行。”
徐晚只笑不语,眼眸半眯,将怀里的三个面包又放进袋子,然后拿出一个塞到陈朝暮怀里,另一只手勾走塑料袋,缓慢道:“我要这些。”
“你能吃完这么多,不是说好零食留给我……”
“哎呀哎呀,抱歉了,”徐晚拉住他衣袖晃晃,一副祈求的模样,“你一会再去买点。”
徐晚拍拍他肩膀,安排道:“你不是喜欢我家附近那个店里的奶酪蛋糕吗,我明天早上给你带!就这样了啊!”
女孩拎着袋子跑向了教学楼。
陈朝暮怔在原地,拧眉望着她背影越来越远,复盘了几秒,忽觉不对。
刻意问他吃一个面包够不够,他说了加上零食就够一顿后竟然把零食给他拿走了。
陈朝暮身体一僵,所以她想问的并不是他,是另一个男生吧?
不知道是阳光太刺眼,还是长久地盯着一个方向,陈朝暮眼睛有些发酸。
手中的面包已经变了形,他冷着脸径直走向教学楼。
他的班级就在二楼拐角处,上楼时恰巧遇到同班同学吃过饭回来,来人笑着给他招了下手,陈朝暮紧绷着脸面无表情与同学擦身而过,继续上楼。
被忽视的同学摸了摸后脑:“莫名其妙。”
第一次看到大学霸吃完饭不是急着回班竟然去楼上闲逛,他还以为今天吃快点饭回来能在班里问问他题呢。
陈朝暮走得飞快,现在距离中午放学才不到十分钟,只有极少数同学在班里,整层楼看起来空荡荡的。
一路畅通无阻到徐晚班后门,陈朝暮顿了下,又攥了攥手中的面包才走到窗户外。
偌大的教室就零星坐了几个人。
透过玻璃窗,陈朝暮一眼看到徐晚,她坐在距离走廊最远的一列,靠着墙根,身旁坐着一个男生……果然是男生!
男生背对着窗外,好像在和徐晚说着什么,说着还从桌洞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似乎是个小面包,徐晚惊喜笑着接过去。
陈朝暮钉在原地,冷眼看着两个人说说笑笑,紧紧挨着的两张课桌上摆着他中午跑小卖部买的一堆零食,另一边是吃光的零食包装,逐渐的,也叠了一小堆。
徐晚笑得很不对劲,他是和她朝夕相对那么多年的,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笑。陈朝暮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脸上的笑带着点羞涩。
羞涩。
羞涩?
她什么时候在他面前露出过这种笑容啊。
无论什么时候她在他面前不是笑得大大咧咧,有时都想要将他耳朵震聋的样子,现在,竟然在一个陌生男生面前笑得这样扭捏。
呵。这样说也不对,陌生,只是他对那个男生感到陌生,但对于徐晚来说肯定不是。
陈朝暮心里瞬间更不爽,无名的怒火倏然窜起来,像长了爪牙般在身体里横冲直撞着抓挠,挠得他浑身难受,甚至有些胸口疼。
陈朝暮不知道自己站着看了多久,只知道身后路过的人似乎越来越多。
他恍然回神,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还有十分钟就到午休时间了,半小时就这样过去了。
眼前一暗,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90570|1858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靠窗坐的同学回来了。
是个男生,刚才在教室外面就注意到陈朝暮了,这人一直站在窗边,不知道在看什么,男生走到位上,“唰”一声拉开玻璃窗,探出头热切地问:“哥们儿,你找谁啊?”
“……”陈朝暮摇了下头,没回应。
只是视线不受控地落向男生身后,猝不及防和往这边扭头的徐晚对视上了。
陈朝暮:“……”
对视上的瞬间眼中就燃起了怒火。
他转身就走,拳头攥得紧紧的,手里蓬松的面包早变成了一团没食欲的面疙瘩。
身后凌乱的脚步声很熟悉,陈朝暮不回头也知道是徐晚。
心底的火气灭了点,但依旧脚步不停。
一直走到楼梯处,就要下楼梯了,胳膊忽然被人拉住。
陈朝暮停下来,转身,绷着脸俯视徐晚,看她要怎么说。
徐晚惊喜的脸庞一下撞进他眼中,她拽着他:“你怎么来我们班啦?要给我什么东西吗?好吃的?”
说着就勾头去看他拿着东西的手,一看是个被捏成团的面包,徐晚一愣,脱口而出:“我不要这个。”
陈朝暮:“……”
猛地甩开她的手,陈朝暮将面包塞进外套兜里:“你想要呢!我才不给你。”
“你中午没吃面包?”
陈朝暮顿了顿,脸色蓦地缓和,长出一口气看着她,总算还有点良心。
结果徐晚下一句就让他瞬间怒火重燃。
“吃枪药了?”说完还狠狠甩了一巴掌在他背上。
巴掌声很响亮,引得着急爬楼回班的学生都看过来。
徐晚有些不好意思,拉着他走到角落:“你找我到底啥事啊?难道我妈让你来看看我有没有在好好学习?也不对……”
从上初中以来,陈朝暮班级一直在楼下,课间从没来找过她,都是三餐时间等着和她一起去食堂,吃完饭也都是各回各班,要是她妈妈真找他监督那她早见到陈朝暮了。
倒是她刚开始跑下楼几次找陈朝暮聊天,次次都发现他正在写作业,她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作业,后来每次考试年级前十都有陈朝暮她也了然了,也就很少再在课间去打扰他。
所以看到陈朝暮出现在窗外,徐晚很是惊讶,也非常好奇。
结果追出来陈朝暮就给她摆一张死人脸,她也不乐意了,飞起一脚踢在他鞋边:“你不说我回去了。”
话落,预备铃响起,徐晚没动,好奇心还是战胜了一切。
殷切地看着陈朝暮。
陈朝暮转身下楼:“放学再说吧。”
徐晚:“……陈朝暮你真讨厌,下午我不和你一起吃饭了!”
已经下了半层台阶的陈朝暮猛地回头:“我讨厌?那谁惹你喜欢?不和我一起吃饭你要和谁一起?”
徐晚被他吼得愣住,脸上露出迷茫的表情:“真吃枪药了啊……”
6. 晚风
下午的放学铃一打,陈朝暮就立刻跑出教室,在老地方等人。
等啊等,等到上下四层楼的人都走完,等到耐心耗尽,他终于意识到徐小晚这次真说到做到了。
说不和他一起吃饭真就不下来了。
陈朝暮盯着墙角一块摇摇欲坠的瓷砖出神,看得心烦,干脆一脚给它踢了下来。
洁白的方形瓷砖掉到地上,四分五裂,被白色瓷砖保护着的整面墙突兀地露出来一块灰色墙皮,破败不堪,灰尘簌簌往下掉。
陈朝暮低头看了会,深吸一口气,下楼去了小卖部,随便挑了点徐晚爱吃的就赶回了教学楼,总不能真饿着。
提着零食袋一直跑到三楼,发现徐晚竟然不在教室。
陈朝暮皱了皱眉,去厕所了?
他在三楼走廊里等了五分钟,徐晚还没回来。
那只剩最后一个可能了,徐晚去吃饭了。
教学楼是U型设计,两侧都有出口,但因为他在楼下等她,所以徐晚一直走得都是离他班级近的那条楼道,一年多了都是这样。
陈朝暮脸色越来越差劲,目光移向另一个楼道口。
她不会走得那条楼梯吧?
陈朝暮靠着栏杆,双目无神地望着楼下,有些头疼地撞了撞身侧的墙壁。
冰冷的触感让他冷静下来,手指紧紧攥着栏杆。
她都说到做到了他还上来干什么,就不该来,还买了一堆零食过来。
他就该在班里老老实实写今天的作业!
陈朝暮胸口起伏很大,忍着怒气进了徐晚班级,找到她的位置狠狠把零食袋子往桌子上一放。
要走时又顿住,视线被桌上的一个巴掌大的记事本吸引,浅蓝色的封皮。上面绘着一片晴空,内页的每一张都在边角画着一株植物,按着四季的顺序,最后一页是腊梅。
陈朝暮不用翻也印象深刻。因为是今年刚送给徐晚的生日礼物,内外精致的一个小本子要大几十块,他们之前一起逛精品店的时候她相中的,但徐晚没舍得买。
所幸很快就到了她的生日。九月开学,陈朝暮就把这本子提前当作生日礼物送给了她。
陈朝暮还记得,刚收到本子的时候徐晚兴致勃勃,激动地搂住他转了两圈。
他现在已经比徐晚足足高出了一个头了,却还是被这姑娘轻松抱起来,要不是他慌里慌张要下来,陈朝暮怀疑徐晚还能再给他甩两圈。
收到这个记事本的时候徐晚乐得嘴都合不拢,抱着他转圈圈后说要好好使用这个小本子,要记一些对自己来说很重要、很快乐的事情,要永远保留着。
陈朝暮那时都想好她会记什么东西了,无非是今天和他一起看了什么电影,又帮了哪只小狗,或是和他吵架时她凭着哪一句话占了上风……这都是徐晚平时的快乐来源。
记事本平摊在桌面,想来是主人离开时忘记合上,也许是窗外的风作祟,就像此刻,内页晃动着,又掀开一页,上面属于两个人的字迹清晰可见。
第一行的笔迹陈朝暮无比熟悉。
[看到没?刚才老师转身的时候抠了下鼻子,哈哈哈……]
[嘘,你快笑出声了]
[!!]
下面多了几道黑印,估摸着是写字的人又不小心用笔划到了手,将多余的墨水蹭到了本子上。
再往下。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头疼吗]
[已经好了,谢谢你的药,还有面包]
[^^不客气~那下午你要去餐厅吗?熟不熟悉路,要不和我一起?]
[好,谢谢你~^^]
这一页写到了底。
陈朝暮垂眼看着,末了,一声嗤笑。
原来这就是重要的东西?快乐的东西?都记得什么玩意儿。
他扬手给她合上本子,走了两步,又折返回去将装着零食的塑料袋狠狠压在本子上。
重重出了一口气,陈朝暮迈着大步离开。
“这谁啊?”
十二班最后一排的人发出疑问,同桌同样疑惑。
摇摇头:“不认识,但他刚是给徐晚送了什么东西不?”
“一大袋子呢。”
两人一对视,恍然:“他喜欢徐晚吧!”
“长得还挺帅的哦。”
“是哦,我感觉他比新来的那个叫什么司徒的男生还好看,真的。”
“人家叫司徒翊,但我感觉徐晚更喜欢他哎,放学去厕所的时候我看到他俩一块下楼的……”
两人正八卦着,门口传来说说笑笑的动静,徐晚回来了。
还没走到座位上便一愣,谁给她送的东西。
没等她打开袋子,身后跟上一人,孟尔婷一脸八卦地凑过来,贴在她耳边小声道:“一个很帅很帅的男生刚才给你送的,徐晚你桃花这么多啊!”
“啊?”徐晚忽地睁大眼,下意识看了眼司徒翊。
后者看起来没什么惊讶,对着她微微笑了下,似乎没听到孟尔婷方才的话。
徐晚挠了挠头,她哪有什么桃花啊……
利索的扯开塑料袋,瞬间了然。
当下就松了一口气,笑着拍了孟尔婷一下,话却是对着两个人说的:“不是什么桃花,是我朋友,我俩发小,这买的都是我好吃的,嗯……你想吃啥不,挑一个?”
“……发小啊?”孟尔婷有些不信的样子,但手还是诚实地伸进了袋子,“好吧,谢谢你哦!”
徐晚笑笑,坐回位上,整理下桌面看向司徒翊:“你看你喜欢吃哪个?”
司徒翊也坐下来,视线在零食堆里扫了一圈:“中午也是你这个朋友帮忙买的吗?”
他看好几个零食都和中午重合了。
“对啊对啊,”徐晚点头,忽地一顿,拍了下脑门,“你让我出去一下,我有点事情。”
徐晚看到一堆零食才想起中午闹的那点不愉快还没解决,看来陈朝暮这是来求和了。
哼哼,让他卖关子不说,非吊她胃口。
一路得意地晃悠到陈朝暮班门口,恰好看到他端着水杯在门口饮水机处接水。
省了请求其他同学喊他的功夫,徐晚冲他招手。
陈朝暮脊背挺直,瞥了她一眼,反应很淡。
以往他看到她来找他都会笑一笑,徐晚纳闷,第一次疑心自己是不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惹到了他。
水卡稳稳地插在饮水机上,水杯放得端正,陈朝暮眼神紧缩在汩汩的水流上,却只觉得速度太慢,余光一直放在门口。
终于,水流了半杯,陈朝暮拔掉水卡走出班门。
眼神依旧淡淡的:“怎么了?没去吃饭,饿了?”
徐晚:“……”
这下确认了,她发自内心疑惑:“我哪惹到你啦?你中午到底是想说什么?”
陈朝暮深吸一口气,视线从她脸上移走,语气梆硬:“你中午在给谁买药,又给谁带饭?下午又是……”
“嗐,你说这个呀!”徐晚如释重负,姐俩好的拍拍他肩头,“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
陈朝暮目光飘向对面的楼层,端着不看她,只把耳朵竖起来,见她如此坦然,心中的怒气已然消失了大半。
“我就是给我同桌带的,”说到这,徐晚忽然停下,左右看看确保周围没人才往陈朝暮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却难掩激动,“他好帅,还叫司徒翊,这名字帅死了!”
“……你说什么?”陈朝暮猛地后退一步,怒视她。
回应他的是徐晚劈里啪啦的巴掌,不疼,就是频率高。
“你小点声啊!!”她恨不得上去捂住他嘴巴。
陈朝暮挣开她胳膊,一脸不耐烦,他什么也听不下去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都十月份了,但此刻竟然浑身燥热,不对,是从中午开始就一股无名火在烧,燃到现在。
他看着徐晚,知道再和她多说一句话自己就不是在烧火了,是要爆炸!爆炸!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现在就是想要爆炸!
徐晚神采飞扬,似乎还想和他多说点自己的少女心事,张开的嘴巴却被陈朝暮伸手捂住,肩膀被他还拿着水杯的手抵住,调转方向推着她往楼梯口走。
陈朝暮:“回去吧,我要写作业了,还有想说的等放学——你要是敢说放学也不和我一起出去……你就试试!”
哦?徐晚眼睛一下睁大,放狠话?什么意思?陈朝暮今天可真是不对劲,等放学了她一定得好好问问。
但看好学生实在着急写作业,她只好手比“OK”带着满腹疑惑回班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90571|1858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晚自习了。
整整两节晚自习徐晚都有些不在状态,写完物理作业就拿着笔在纸上画着玩。
过了会,干脆正襟危坐,庄严拿笔在记事本上认真写下——
“陈朝暮疑似吃炮仗研究报告”。
为什么不写“枪药”了呢,徐晚想,他是搞不到违法物品的。
认真写了这一行字,她越看越想笑,陈朝暮今天的种种不对劲都被她一笔一划写了下来。
桌上的书摞得高高的,徐晚一手写字一手张开撑着额头挡住自己大半张脸,以防被讲台上的老师发现自己脸上狰狞的笑。
放学时司徒翊边收拾书包边和她说话,有些不太熟练地发出邀请:“徐晚,要一起出去吗?”
徐晚正往书包里塞没吃完的零食,闻言抬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得等我一个朋友……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蛋糕?奶酪喜欢吗?”
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司徒翊笑着点点头:“喜欢。”
“那……”徐晚想说那她明天给他带一个,但话到嘴边,出于一些自己也说不清的隐晦心思,她又咽了回去,“那你先走吧我还有点没收拾完,拜拜,明天见!”
“明天见。”
徐晚走出班级的时候班里人已经快走光了,一出门,眼前一亮。这天天在楼下等她的学霸竟然来接她了!
陈朝暮低头,看她笑得像今晚的月牙儿,也忍不住弯了下嘴角:“走。”
还算有良心,没又抛下他。
想了一整个晚自习,陈朝暮也想明白他到底在别扭什么,他就是不喜欢她和那个什么司徒走得近,明明他们才是最好的朋友,上小学的时候他已经忍受了她多出个好闺蜜,好在初中闻畅在另一个学校。
现在和她关系最好的还是他。
但是司徒翊……陈朝暮紧绷着唇,想,还不如和闻畅天天在一块呢,凭什么,凭什么是这个转学生。
才转来几天就让她这样关注,甚至她还……
徐晚什么心思,陈朝暮不想问,答案不会是他想要的,他也不敢知道。
彷佛只要他不问她也不说,他就依旧与她关系最好,依旧是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在她身边的人,他们能从幼儿园到初中,也就能从初中到高中,到大学,到以后。
可徐晚非要天真又残忍地打破他给自己建立的屏障。
“陈朝暮,我有点不对劲,我好像有点喜欢司徒翊。”
陈朝暮站住,怔在原地,目光从她嘴唇一寸寸移动到那双如明月的眼睛。
她没撒谎,她在说真话。
“我看你是作业太少了。”
陈朝暮听到自己这样说,她最讨厌他这样说话了。
果然,徐晚脸一耷拉:“你真无趣,我在给你说这种事情你竟然和我说作业?”
陈朝暮面不改色:“这算什么事情。”
他继续用她的话还回去:“无聊。”
“你!”徐晚生平第一次有了些旖旎心事,想和最站在自己这边的人分享结果没想到备受打击,愤愤瞪了他一眼,深呼吸几次,保持住镇定。
看来今天不适合和他分享。
望着陈朝暮冷硬的面庞,徐晚懊悔,对对,她原本是要问陈朝暮今天哪里不舒服的结果一见面就忘记了。
“那不说这个了,陈朝暮,你今天哪里不舒服吗,总是板着一张脸。”
“没有不舒服。”
“嘁,”徐晚才不信,没想到陈朝暮也有小秘密,还瞒着她,她有些不满,可陈朝暮不高兴的表情挂了一天了,徐晚决定还是想看他笑笑,伸手戳戳他腰侧,“我给你说个好玩的。”
陈朝暮腰侧敏感,她一戳他就躲,嗯了一声示意她继续说。
徐晚:“特别好笑,你下午去我们班给我零食被我同学看见,她说你是我桃花哈哈哈!”
“好笑吧,笑死我了竟然说你是我桃花,哈哈哈……你怎么不笑,你说好不好笑?”
“…………”
陈朝暮看着她,如同看傻子一般,只是不知道自己和她到底谁是真正的傻子,半晌,他咧嘴笑了一声,“好笑,太好笑了。”
“你上课开小差要被徐姨知道应该会更好笑。”
徐晚脸上的笑容一秒僵住:“你什么意思?”
7. 晚风
“你怎么知道我开小差?”徐晚不可置信,随后反应过来,改口,“我哪有开小差?”
陈朝暮但笑不语。
徐晚怒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先按住陈朝暮:“叛徒,不许说!”
陈朝暮惊了:“我还没说呢就成叛徒了!”
“你心里已经背叛我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哼,你再这样说我就真当叛徒!”
“不行,不行!”徐晚瘪嘴,“本来我学习就没你好,本来我妈就更喜欢你……”
“没有,”陈朝暮打断她,心里忽然有些难受,别扭地道歉,“对不起,徐小晚,我开玩笑的,我瞎猜的,我胡说的!”
声音一点点放大,他是真慌了,看着女孩眼眶发红,急忙摸兜,一张卫生纸都没有摸出来,手直接伸进徐晚兜里,如愿拽出两节卫生纸。
想给她擦眼泪,徐晚却“扑哧”一笑,要掉不掉的眼泪被她笑回去:“你真行,拿我的纸哄我。”
陈朝暮也笑了,但还是装模做样给她擦擦眼睛,大拇指在她眼下轻轻摩挲,度过变声期的嗓音沉静安稳:“我就是上的补习班多,其实她们都在夸你很聪明就是爱玩了点,都说你好好学肯定会超过我。”
“真的?”
“真的!”
“那我妈怎么不给我说,整天就知道夸你夸你夸你,我看你才是她亲生的。”
陈朝暮笑:“我可不能是她亲生的。”
徐晚抬眼瞧他。
“那你不就真得叫我哥了?”
徐晚:“……”
她想起小时候那段他们互相奴役的日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其实有关小时候,他们早都记不清了,但不妨碍有手机的大人。
模糊的视频里,两个小孩扭在一起翻滚、撕扯,互叫哥哥。
从小争到大,明明没血缘的两个人倒活得真像亲姊妹。
在和陈朝暮的战斗中,徐晚总是占上风的多,但陈朝暮也不甘示弱,后来年龄大了些,小孩子之间的比较就总是变成大人口中的分数,排名。
小学时还能和陈朝暮打个平手,上了初中徐晚是越发讨厌大人谈成绩,尤其是和陈朝暮对比,初中上了一学期她就已经认清,在学习这方面,她是这辈子都不会反超陈朝暮的。
首先,她没有陈朝暮那么有精力,一天到晚都可以写作业。
其次,她没有和陈朝暮一样压迫的妈,大小假期全都被补习班塞满。
最后,她没有陈朝暮那么变态,不论难过还是开心都能随时掏出一本单词来背。比如现在,徐晚盯住陈朝暮微微鼓起的裤兜,知道里面肯定有本小单词书。
她不想学习就真不想学习了。
陈朝暮是不想学英语的时候就换成数学。
徐晚对此甘拜下风。
真是活该他成绩好。
聊起小时候陈朝暮就如沐春风,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没了,对于徐晚的要求也一口答应。
反正本来他也就没想过要告状,从小到大两个人都是坚定的盟友,从未有过背叛。
但看到徐晚脸上又露出微微熟悉的笑容,陈朝暮脑中警铃大作,又要谈论那个人是吧?
他正欲再次威胁想让她转移注意力,不远处传来喊他的声音。
他妈妈来接他了。
徐晚也闭上忍不住倾诉的嘴,乖巧对着柳虹挥挥手:“姨姨我回家啦!”
柳虹微笑点头:“路上慢点。”
陈朝暮和徐晚道了再见,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柳虹走过来,摘了他的书包,又摸摸儿子的额头:“不舒服?”
“没有。”
“那是咋了,月考成绩出来吗,没进前十?今天在学校学的怎么样?”
陈朝暮顿了下,不耐地从她手中又扯回书包重新背上:“还得两天才能出,天天放学你就问我这些,每天不都一样学的。”
“那哪能一样啊,你每天都在学新知识的啊,妈妈问问你还不行了,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好想让你学完一天多复习复习,只学不复习,那你是学不会的!这成绩也是很难稳住的,到时你还咋考上重点高中的奥赛班。”
陈朝暮叹了口气:“明年我才上初三呢……”
“啧,”柳虹点点他的脑袋,“你就是不着急,天天就这么玩吧我看你到时候考不上咋办!”
陈朝暮停下,目光炯炯,抿了抿唇开口:“我啥时候玩了,我天天从早到晚在学校写题,写了一本还有一本,出了学校你就说我玩。”
“你……管,管,是我不好,我不该说你,都是我的错中了吧。”柳虹瞪他一眼,想想又来气,“我是看你又和徐晚一块出来,今天还出来这么晚……”
柳虹揽住儿子的肩头,苦口婆心:“我不是不赞同你和小晚一块玩,但你现在都初二了还有一年就上高中,她心思一看就没放在学习上,她妈妈都管她不严那我也不好插手,但你是我亲儿我得替你考虑。少和她玩,多和你们班那个班长交流交流不好吗,人家也回回稳到年纪前三,你们班这样学习好的就该合作合作成绩更好。”
陈朝暮猛然停下来,挣脱妈妈的手臂:“徐晚分班考试考三百多名,但这学期开学考她就考进了前一百五,她一直在进步。”
“那不还是靠你,放个暑假你没事就跑人家家去补课,她都不想学你还死命拉着她。”
陈朝暮震惊,大脑一时没运转过来:“你以前不这样的,你不是也很欢迎徐晚来我们家吗。”
柳虹看他一眼,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那是不耽误你学习的时候,你看看你现在……”
“我保证,我下次还是年级第一,你别说了。”陈朝暮不想听了,背着书包跑得飞快。
他一口气跑到路口,拐个弯就是他家所在的小区了。
红灯显示还是四五秒,陈朝暮走在路边的人行道,视线从等红灯的人群中扫过,在数辆缓慢滑行过十字路口的电动车中,他捕捉到了徐晚的身影,腰杆笔直,双手紧握着车把目视前方。
赶上了。
他停下喘气。
曾经,他以为上了初中可以和徐晚一起每天晚上骑车回家,结果还没上初中美梦就破碎。
以前他喜欢骑车是因为迎面而来的风让他感到凉爽,仅仅只是因为速度带来的风就让他爱上了骑行,但现在,陈朝暮越发觉得自己好像生活在一张网里。
加速奔跑带起的风让他短暂感受到自由,一种将一切甩在了身后的快乐。
可停下来时背后沉甸甸的书依旧在无声地提醒,他该去写题了,他该去背书了。
徐晚回家的路上一直在哼小曲,路过蛋糕店不忘进去挑了两块奶酪蛋糕。
没办法,她早上六点多就要到学校,蛋糕店都是七八点才能开门,所以每次她给陈朝暮稍面包都只能是隔夜的。
哼哼着小曲到了家,徐晚到家都是先洗漱再写作业。
八点下课,路上又买了东西,回到家已经快八点半了。
往常她都是感到疲惫,写作业顶多写到九点多就困得要死要活了,但今天无比亢奋,当然,与作业无关,十点半她还在捣鼓自己的小本子。
有关陈朝暮的分析报告本就是写着玩的,徐晚翻本子的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90572|1858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候不小心翻到晚自习写的那一页,随手填上几个字——甜品脑袋,爱吃奶酪,和老鼠很像。
写完后往后连着翻了好几页,隔了厚厚一叠空白页,才又提起笔。
笔尖悬在纸张上方,徐晚嘴角不自觉挂着笑,写下“奶酪蛋糕”四个字,想想,又在后面添上一个“?”。
嗯,她还不知道司徒翊到底对奶酪蛋糕有多喜欢。
没想到他和陈朝暮还挺像的,想到这,徐晚倏然一怔,脑中似乎闪过什么,但还来得及捕捉便消失不见。
-
徐晚早上背着两盒蛋糕到了学校上早读,下课先将一盒给了司徒翊,带着另一盒下楼找陈朝暮去了。
手中的蛋糕盒沉甸甸的,在从包里拿出蛋糕的时候,徐晚犹豫了一瞬,还是将较大的那块继续放在了包里,将另一块递给了司徒翊。
陈朝暮昨天心情不好,就给他一块大的吧,徐晚想,她真是太好了。
他们没有去食堂,就站在班级外面,趴在走廊的台子上,打开蛋糕盒,陈朝暮将店家给的两只叉子分她一个,又给她一盒牛奶。
徐晚看陈朝暮认真吃着甜品,和之前无异,内心的纠结又蠢蠢欲动。
陈朝暮一眼看出她在想什么,咽下最后一块蛋糕,冷静提醒:“学校禁止早恋。”
“……”
徐晚撇了撇嘴,趴在栏杆上歪头看他,从前她和陈朝暮无话不谈,但没想到现在她的满腹心事竟然无处诉说。
徐晚只能无奈叹气,陈朝暮这个好学生太正气凛然,除了学习似乎什么都不关心,看来她只能把乱糟糟的心事埋在心里。
情窦初开的少女扒着栏杆,秀气的眉毛微微皱起。
陈朝暮吃完了蛋糕,就这么在一旁看着她因为一个男生纠结叹气,指尖无意识在塑料叉子上掐了又掐,直到黑色叉子弯曲,变形,他烦躁地丢进空蛋糕盒。
质量真差。
他知道徐晚在想什么,也知道要是让她开口会说什么,但他不想听,一点也不想听,也不知道当她要真的向他倾诉了他要回应什么。
说虽然学校禁止但我支持你?那他脑子是抽抽了,话不用说完自己就能气死。
还是理智跟她分析目前这种感情的可行性,让她认清现实知道现在谈感情是个完全行不通的事实?
但陈朝暮发觉自己现在无法做到理智。
“哎,陈朝暮,以后我就不跟你一块吃饭了。”
“……什么?”陈朝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看着她。
徐晚又重复了一遍,还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我说我就不给你一块吃饭了,晚上放学你也不用等我了可以早点回去。”
“好。”陈朝暮看起来没什么情绪,和随口谈论下今天天气怎样一样自然。
徐晚莫名觉得他有点古怪,但陈朝暮一向喜怒不形于色,除了和她吵起来外情绪总是淡淡的,她也就点点头,欢快摆摆手回班了。
看着她雀跃着、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跑去,陈朝暮第一次懊悔没有在刚上中学大人问要不要给他们找人调到一起时同意,那时她和他都觉得很麻烦,并且不认为不在一个班就会影响到他们的关系。
可事实证明,还是距离近点好啊。
陈朝暮深吸一口气,冷笑了下,将方才心中的百转千回抛了出去。
也对,她情窦初开的对象都不是他,他还在这纠结个什么劲儿,随她去,爱干什么干什么,他才不管呢,不和他一起吃饭就不一起吧,正好他多了时间刷题,正好每次考试都狠狠甩她一大截。
他才不会再管她做什么,绝对不会!
8. 晚风
陈朝暮和徐晚冷战了。
单方面的。
徐晚毫不知情的。
最近她和司徒翊聊天聊得很开心,当然,没影响学习,谁也都没往暧昧上靠。
学校的森严律令让胆小的学生还是只敢止步于较好的朋友关系,再进一步都不敢,不仅要面对未知的老师家长压力,还有自己的羞耻心。
徐晚想得很清楚,她和司徒翊就这样似乎也很不错,况且,这一切一切的好感都是基于自己的内心,他到底怎么想的,她不知道也羞于开口问。
拒绝了和陈朝暮一起吃饭后,她连着好几天都和司徒翊一起,后来被班主任以司徒翊转来不少天也该熟悉学校了为由,给他们调了位置,一个在教室的南面,一个在教室的北面。
徐晚:“……”
她知道,班主任一定是看出什么了,或许碍于他们没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只是日常比平常同学更亲密一些,班主任没挑明,换位就是为了警示。
其实在初一的时候班主任就找过她谈话,还叫了家长。
原因是徐晚和陈朝暮关系过密,他们学校的食堂一般男女吃饭都是分开的,没有明文规定,但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好像都知道这条隐藏规则似的,每次开饭时食堂的男女分布总是泾渭分明。
但刚开学的徐晚没有熟人,一下课就和陈朝暮一起奔食堂了,往后许多天也都是他们一起。
班级不一样,性别不一样,可是却每天说说笑笑地一起吃饭,这在班主任眼中几乎是加红加粗的一级警告。
恰巧这两个班的班主任都在一个办公室,时常一同去食堂。
发现她俩这情况后立刻戒备拉满,当天下午就请了两位家长过来。
徐若文接到电话就吓了一跳,欲问清楚但只听徐晚班主任催着来,到了学校细说。
脑袋发懵地挂了电话后,先去单位请了假,随后就打给徐晚父亲。
“我才不信她早恋呢!她班主任什么人啊,怎么就怀疑她能早恋?你闺女天天玩心那么大,那口嘞给个小男孩一样要会谈恋爱我就吃屎……”
“哎哎哎,媳妇冷静,你到了学校可不能这样说啊,冷静,冷静,”徐震急忙安抚,“咱在老师面前得留个好印象,别这样说话,咱……文雅点,文雅点,你等等,我给你一路过去。”
徐若文气呼呼的:“算了,你别来了,我一会就到了,我倒要看看这到底咋回事!”
骑着电驴风风火火赶到了大门口,和门卫交涉时身后忽地传来熟悉的人声。
柳虹惊讶地看着她:“你咋也来学校了?”
徐若文刚刚登记好,闻言睁大了眼:“你咋回事?朝暮有事?算了我先给你顺便写上名。”
登记进校后柳虹自然挽上徐若文的臂弯,一脸痛心疾首:“别提了,我正忙着来,老师一个电话过来说陈朝暮可能谈恋爱了让我来学校。你说说好好一个小孩咋能谈恋爱呢?”
“就是,这不胡扯吗,”徐若文附和,一顿,“他班主任……也说他早恋?”
“嗯,咋了,你来难道是因为小晚也……”
两人一对视,停下来,脑中似乎有什么思路打通了。
腰杆瞬间挺直,胳膊挽着胳膊,雄赳赳气昂昂走向了办公楼。
六班和十二班的班主任在楼下等人,正发愁着刚上初中的小孩就搞对象这事呢,余光一瞥看到两个家长走了过来。
手挽手,关系亲密。
“……”
两个老师互看一眼,不明所以。
徐若文先开口:“是徐晚老师是吗?”
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士立刻笑笑:“哎是,您是徐晚妈妈对吧,咱们去办公室说。”
两个老师带着两个家长去了办公室。
徐若文一路上都和柳虹挽着胳膊,到办公室门口还安抚地拍拍闺蜜手背。
清了清嗓子,问:“老师,您说我家徐晚早恋,这她哪能早恋呢,跟谁恋啊?”
一路上也互相了解清楚了,没想到两个学生家长竟然认识,关系还这么好。
现在更是口口声声认定是老师误会了。
“徐晚妈妈你别急啊,我们呢,是看到两个学生从开学到现在一直关系较为亲密,你们也知道,现在孩子都早熟……”
“不不,我家徐晚从小就大大咧咧是个没心眼的,肯定不会……”柳虹拉住又开腔的闺蜜,徐若文闭嘴。
听老师说完来龙去脉,徐若文跟柳虹都笑了。
柳虹:“你们肯定是误会了,我们俩家一直都是认识的,孩子一起长大,关系也一直比较好,上学前我们还特意安排说到了学校互相照应着,恋爱那肯定不可能的,她俩除了没血缘关系,就跟一个妈生的亲兄妹似的!”
徐若文帮腔:“我要是真生了陈朝暮这样省心的小孩就好了。”
全都搞清楚了,两个班主任也不好再说什么,正要送两位家长离开时柳虹忽然开口:“张老师,月考成绩出来没,我能看看吗?”
学校月考成绩上午刚出来,还么来得及给班级群发,见状张老师点点头去办公桌拿成绩单,柳虹凑过去。
徐若文原地愣住,惊讶看她,头一次反思自己是不是对徐晚成绩太不上心了,老闺蜜这么忙还这么抓陈朝暮成绩,怨不得她小孩成绩好呢。
想了想,转头开口:“老师,那我也看看徐晚的。”
全都看完成绩了,徐若文还不急着走,想想决定还是说出来:“老师们,这误会了是不好,不能只跟我们俩家长道歉,这毕竟是孩子的事情,你们肯定也跟小孩或多或少提醒过,当然我作为家长真的很感激能遇上这样负责的班主任,可是孩子还不能白白被误会,我希望老师们还是跟徐晚她俩道歉说清较好,毕竟关系好的跟一家人一样……”
最后徐晚和陈朝暮都来了办公室,还没震惊妈妈怎么来学校了就迷迷糊糊接受了班主任的道歉,反应过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90573|1858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怎么回事后都憋着笑回班去了。
后来徐晚依旧和陈朝暮一起吃饭,老师没再说过什么。
初一时那就是个乌龙,但现在却不是,起码徐晚自己就心虚,要是班主任真问到跟前,她恐怕不会有那个问心无愧的心理素质。
所以被调开了座位,徐晚没有任何意见。也不敢有。
本以为这样,司徒翊会意识到什么,说不定还会疏远她,想到这,徐晚突然有些不舒服,平静的心忽然坠下去。
那时和陈朝暮随口说的喜欢司徒翊,其实更多的是对朋友之间的喜欢,是最近和司徒翊关系越来越好徐晚才将天秤上的秤砣越来越偏离友谊那端。
喜欢一个人,对于这个年龄段的她来说,充满了好奇,又让她心生胆怯,不敢戳破,想保持原状却因为换了位置很少再和司徒翊说话,刻意去聊又会吸引班主任的注意,还有周围同学的目光。
徐晚听说过学校里有人早恋,但他们班还没有这种事,徐晚不想成为别人的谈资和班级焦点。
她坦然接受一切,但她不高兴,可是没人看出来。
班主任看向她的目光甚至带上了赞赏,似乎是对她的懂事明智很满意。
以往她最能从老师家长的赞赏中得到满足感了,可现在,徐晚发现自己真是变了,老师对她这么满意她竟然一点也不开心,甚至心底隐晦生出了叛逆。
没想到同样叛逆的还有司徒翊。
又一个独自走出校门的夜晚。
徐晚今天值日,离校的时候道路畅通,只有学校电子屏还亮着光。
她踩着昏暗的光走出去,按着车钥匙听电动车位置,早上停得慌乱,白天还有人整理校外的车辆,她每天晚上都得听声辨位。
低着头走到车边时,忽地听到身旁一声笑。
她抬头,怔怔看着司徒翊也推着一辆电动车,笑着看她,眼中的光比路灯亮多了:“好巧啊,一块回去吧。”
徐晚愣了两秒,将钥匙拧进去,嘴角也不自觉挂上了笑:“你往哪走,顺路吗?”
“往北,”司徒翊跨上电动车,“之前我在你后面等红绿灯,好多次,发现咱俩路线差不多,但你骑车太快了,我从没赶上过。”
说到最后似乎还有点埋怨的意味。
徐晚一下笑出来:“那你这次跟紧点,使劲拧把呗,正好现在路上人少了,跟着我骑快点。”
“好。”
司徒翊咧嘴笑了。
徐晚不知道的是他才学会骑车不久,也是最近一周多才说服家里给他弄了辆电动车上下学。
路上没车的时候他们就并排,有车就徐晚在前,司徒翊在后。
司徒翊看着她的背影,高高的马尾在风中扫了个圈。
她转头的时候有时还会被随风而起的马尾糊住脸庞。
头发比之前更长了。
陈朝暮想。
他靠着二楼的窗台,目光所及是十字路口。
9. 晚风
徐晚正拧着车把趁最后几秒绿灯转向,顺滑地压了个弯骑到东西道上。
陈朝暮翘着嘴角,却在看到她身后那辆电动车时猛地僵住。
他们骑远了。
陈朝暮迅速拉开窗户,小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抻着头继续看,直至一个人影也瞅不见。
窗外的风吹得人从头凉到脚。
陈朝暮关好窗户,僵硬地坐回书桌前,看着桌面摊开的课本出神。
“笃笃”两声,卧室门被敲响,柳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朝暮?你还在背书吗?怎么没声了?”
陈朝暮回神,将数学练习册拉下来放到语文课本上,回:“我现在在写数学。”
柳虹的脚步声离开了。
学校布置的作业陈朝暮早就写完了,桌子上成堆的都是柳虹给他买的课外资料。
许多资料陈朝暮做着感觉很好的话,会和徐晚分享,虽然她一贯不喜欢,但拗不过他耐性好,最后总是被催着写了一题又一题。
每周最少会被他逼着写两道题,他再根据这些题帮她捋清易错的知识点。
但距离上次她说以后不再和他一同吃食堂也不再一同放学出学校已经三周了。
陈朝暮也三星期没理她了,微信置顶静静躺着,他等了三周也没见一个小红点。
前短时间,他一直手机关机,故意不让自己去看,因为每次冷战无论谁错都是他先低头,徐晚虽然生气但也跟个没事人一样,他一要和好她就答应,好几次陈朝暮都怀疑她是不是在故意玩他。
每天晚上回了家他不急着写作业,就靠着窗户往楼下看。
刚开始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来到窗前,想着远眺一下吧,对眼睛好,后来看到了徐晚。
他在楼上恰好能将她回家的必经之路尽收眼底。
一天又一天。
据说一个习惯的养成只需要21天,但陈朝暮在看到徐晚身影的第二天就养成了远眺的好习惯。
每晚都来看,一周过去他就摸清了徐晚的时间线。
周一至周三晚上八点十分,前后不超过三分钟,徐晚会路过十字路口,周四晚上八点二十左右她会路过,应该是在值日。
好习惯的坚持确实会让人更健康,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
陈朝暮今天给手机开机,电量已经快耗尽了,充着电打开微信。
零个新消息。
没事,正常,反正每次不都是要他先发消息吗。
他拍下今天做过的经典题目发过去,笑着站到了窗前。
一直到看到紧跟在她身后的司徒翊。
司徒翊,他印象深刻,最开始从徐晚嘴中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就去了十二班门外,往常都是晚自习下课后徐晚下楼和他顺道一同下去。
但那次,想到徐晚白天说下午不和他一起吃饭真说到做到,陈朝暮忽然担心起来晚上,生怕她心血来潮也不和他一起下楼。
他一放学就跑上了三楼,在十二班门外和司徒翊打了个照面,司徒翊不认识他,但他确实将这个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和他差不多高,差不多瘦,肩宽也差不多……怎么那么多差不多。
那么多个差不多徐晚却还是选择将目光放在司徒翊身上。
原来关系已经好到这个程度了吗?
都可以一起回去了?
竟然还是顺路的吗?
陈朝暮脑子越来越乱,忽地想起初一被班主任误会跟徐晚早恋那次。
十二班的班主任都那么敏锐,怎么还没发现徐小晚这次是真的快要早恋了呢!
陈朝暮抓了抓头,恨不得自己变成班主任亲自抓早恋,让这两个人分开,分得远远的,不许再一起回家。
他当然没能如愿成为班主任,却如愿达成了后者。
-
徐晚一到家就看到了陈朝暮发来的消息,这才发觉自己竟然那么久没见过他了,也没聊过。
心里瞬间了然,这人估计又在悄悄生闷气了,每次都这样,不过既然给她发了消息,看来气消了。
往后的日子徐晚一直和司徒翊一起顺路回去,在离家最近的一个十字路口两人才驶向不同的方向。
两颗心靠得越来越近,徐晚每天去学校的动力已经变成了晚上可以和司徒翊一起回家,但没想到有一天这样的雀跃会戛然而止。
她和司徒翊座位离得很远,白天在班里很少交流,看起来是不太熟悉的两个人晚上下课后却总是恰好并排被人群挤着一起下楼。
这天徐晚出了校门像往常一样和司徒翊说笑着走向停车棚,却在看清电车旁边的人时笑容瞬间消失。
徐若文正环着双臂站在她的电动车旁边,笑着点点头,视线在她和司徒翊身上扫来扫去。
“怎么了?”司徒翊见到她停下来,跟随着她的视线一同看过去。
“我妈妈。”徐晚小声地说。
徐若文开明,放养她,但她绝不允许她早恋,这是初一的时候她说过的话。自从见识到柳虹怎么教育的陈朝暮之后,她就时常找闺蜜取经,虽然照着教育陈朝暮的方法用在她身上总是大打折扣,但徐晚总归也是进步了点。
察觉到亲妈和陈朝暮妈妈越来越像后,徐晚老实了很多。
忽一被她撞见,心底的心虚直线上升。
如果是其他男同学,徐晚是绝对自在的,可身边的是司徒翊,她面对亲妈又一贯不会撒谎,但顶着徐若文看透一切的视线,她还是硬着头皮,紧张到同手同脚走过去。
开口想为自己辩解,徐若文眼神压下来:“走路都顺拐了,我只听实话。”
徐晚闭嘴,察觉到司徒翊也来了,抿了抿唇:“我以前的同桌,放学正好一起出来。”
司徒翊连连点头,说了句阿姨好。
徐若文点点头,笑容和蔼:“饿不饿,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吃点夜宵?”
司徒翊赶忙拒绝,徐若文笑着让他回家路上骑车慢点。
徐晚跟着妈妈到了米线店,老实坐着,垂头丧气:“你想问我什么?”
“我没什么要问的。”
“嗯?”她身上的冷汗忽然褪去,抬头疑惑地看着徐若文。
徐若文拿餐巾纸正一下一下擦拭着木桌,不看她:“都看到了,没什么要问你的。以后不要和他来往就好。”
“妈妈……”徐晚怔住,声音有些干涩,“我不是在早恋。”
“嗯,不是,就是天天一块放学一块骑车一块拉呱,你自己看看你心思还在学习上吗。”徐若文把一次性筷子拆开,一手拢着长发,低头吃米线。
徐晚怔怔看着她,妈妈语气平静,从未以这样的语气同她说过话,似乎不是很在意她究竟是不是早恋,不,或许只是不相信她了,明明初一的时候被班主任误会和陈朝暮早恋还那样维护她。
碗中的米线逐渐吸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90574|1858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膨胀,变坨。
徐若文已经吃完,此刻抽出纸巾擦着嘴巴才认真看向一言不发的徐晚:“你还吃不吃,是你前几天晚上说想吃米线了,现在买了又不吃?”
徐晚盯着碗,视线慢慢模糊,僵坐着,直到徐若文快忍不住的时候她才开口:“我就是没有,没有就是没有。”
徐若文定定看了她两秒,将手中的纸团狠狠扔进垃圾桶,往后一靠:“管,你说没有就没有吧,快吃,吃完回家。”
徐晚紧紧咬着唇,眼中的倔强和委屈无比刺眼,她想掀了桌子,但周围嘈杂的说话声还是拉回了理智,店里那么多人呢。
最终她还是低头,缩着身子含泪扒拉了半碗眼泪拌米线,吃到一半实在是抽抽得受不了了,胡乱捏了几张纸擦干净脸:“我不吃了。”
憋屈着走出米线店,跟着徐若文走到停车棚,终于忍不住爆发。
徐晚撇着嘴,使劲跺了跺脚,压着声音冲徐若文怒吼:“我就是没有早恋,就是没有!就是没有!我要是早恋了我就考不上高中我就骑车被车撞死……”
“滚!”毒誓还没发完就被一声怒喝打断,徐若文看起来又气又疲惫,“这是能乱说的?我信你,信你好不,妈妈不该乱猜,走吧,回家再说。”
徐晚哭得更大声了:“你就是不信……你这样说就是不信,就是嫌我在外面哭丢脸才这样说!”
“我……”
徐晚不听,哭着插上钥匙骑起车子就跑了。
“你不等我啊!”徐若文没骑车,本来想着和她骑一辆的,没想到这小孩气性这么大,跟在后面跑了几步,“回家,别在外面乱逛!”
徐晚很快便没了身影,徐若文捂了捂眼睛,走着发现离柳虹家挺近的,干脆打了个电话直接过去了。
柳虹一开门看到的就是徐若文眼睛鼻头全都通红着,吓了一跳,急忙迎进来:“咋回事啊这是?”
两人在客厅坐下,徐若文忍着哭声把事情说了一遍,柳虹也叹息,一边叹气一边安慰:“小孩长大了,都有自尊心,有啥回家了好好跟小晚说说,指不定是误会呢。”
一墙之隔。
原本在写作业的陈朝暮搁下笔,轻手轻脚走到门旁,耳朵紧贴着门板模模糊糊地捕捉着客厅的说话声,眉心越来越皱。
听到徐若文好像说了句有什么要问他,陈朝暮立刻坐回书桌前,身子端正,没几秒就听见门被敲响。
门一开,徐阿姨哭得发红的脸映入眼帘,陈朝暮一怔,看到她身后的妈妈似有些不满,但柳虹到底没说什么。
“你徐姨有点事想问问你,”柳虹又看向徐若文,有些为难,“但朝暮这段时间也没和小晚在一块,不一定知道多少。”
徐若文吸吸鼻子,摆手:“我就想问,徐晚早恋你知道多少,她跟那个男生到哪一步……反正她现在估计不愿意理我,我真不知道咋办了……”
这话犹如一桶冰水兜头朝陈朝暮泼过去,将他从头冻到脚。
早恋?
徐小晚真早恋了?
她怎么会真的谈恋爱,她真有这个胆子……
陈朝暮思路完全跑飞,直到听见柳虹喊了他一声才回神,暗自深呼吸一下,看向徐若文:“阿姨,你确定吗,会不会是误会了……”
徐若文哭声一停,看着他的眼神变得诧异:“你不是上次跟我说……”
“但我没说过她早恋啊!”陈朝暮猛地瞪大眼。
10. 晚风
陈朝暮的话一向极具可信度。
在他为徐晚据理力争十分钟后,成功扭转了徐若文的想法。
只是她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奇怪:“我得回去再说说她,千万不能谈恋爱,我本来是不怎么信她会早恋,但你们是没看到,那个男生和她一块出来,说说笑笑的……”
说着说着徐若文心里又来气,愤愤拍了下桌子:“徐晚脸上那个笑……我都不想说,我养她十几年哪辈子在她脸上见过那表情啊!那个男生手还不老实,还想摸她头发呢,要不是看见了我……”
柳虹陪着她坐下,安慰似的拍着肩膀,陈朝暮在一旁开口:“所以阿姨您别怪她,徐小晚就是被那个男生给蒙蔽了,她成绩其实一直在慢慢进步,要不是因为那个男生这次月考估计会考得更好……”
“对啊,小晚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一直都很听话,回去好好和她说,别生气。”柳虹也在一边劝慰。
陈朝暮闻言顿了下,徐小晚听话?他怎么这么想笑呢。
他起身去给徐若文倒了杯水,自然地融入她们的话题,不经意开口:“徐晚之前也跟我说过那个男生,听说是个转学生,这学期才转到我们学校,之前在外面好像也转过几次学。”
看到徐若文脸上表情僵了下,陈朝暮站起来说他要先回屋写作业了。
徐若文还在发愣,闻声羡慕又欣慰地夸他。
陈朝暮道了谢,转身回了房间,握着门把关上房门,他却没急着回书桌前,反而一动不动站在门口,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如愿听到徐若文和柳虹说总是转学估计性格不太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之前同学经常闹矛盾,总之是不能再放任徐晚和他接触了。
陈朝暮笑了下,这么多天心情第一次转晴,但拿起手机看到和徐晚的聊天框,尚好的心情急转直下,不知道她现在怎样。
徐晚骑一路哭了半路,主要是她口袋里没纸了,再哭鼻涕就要兜不住了,只能逼着自己快别哭了。
到楼下的时候脸上的眼泪已经被风吹干,满脸的泪痕黏黏的。
她推着车停好,随便呼啦一把脸,指着空气骂骂咧咧。烦死了,死风刮那么毒,吹得她本来就哭红的眼更酸了。
揉了揉眼,顶着一张生不如死的脸敲响了家门。
徐震开门,脸上刚扬起来的笑在看到徐晚这副惨样时瞬间僵住,急忙把她书包从肩上卸下来。
“咋啦这是,哭什么呢?”徐震顿了顿,小心问,“你妈吵你了?”
徐晚不理他,丧着脸拽过书包往背上甩,瘪着嘴就往自己卧室钻,徐震拉都拉不住,刚跟过去就见木门“砰”地被人从里面狠狠甩上,震得他心脏突突突,随后就是反锁的声音。
隔着门他什么也听不清,或许徐晚也没什么动作,徐震又在门外喊了几声,屋内依旧没有一点声音,知道这是铁了心不想搭理任何人了,徐震无奈,在门外又敲了敲:“小晚?妮儿?饿不饿,今个我回老家你奶奶包的馄饨给我拿过来了,给你煮一碗?”
门内终于有了动静,“砰砰砰”的声响伴随着徐晚怒气冲天的声音:“我不饿!”
中辣的眼泪拌米线吃得她现在还烧心。
“好好好,不吃就不吃了。别拍你那床了!”徐震怀疑她那硬板床要被拍塌,又仔细听了听动静,补充,“别使劲擤鼻子,回头又该擤出来血了。”
徐晚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远,两眼一闭又倒回床上。
床下堆了一堆纸团子,床上的人还在使劲擤鼻子。
被误解真的很难受,尤其是在她心里一直温柔和善的徐若文今天用那样冷淡的眼神盯着她看。
以往不是没被妈妈骂过,但每一次都是她活该,这是头一回,徐晚觉得什么都没问呢就给她判了个死刑,虽然她也确实有私心,但平心而论,她真的什么都没敢干啊,上来就把早恋的帽子给她扣死了。
徐晚平躺在床上,手掌抚上胸口,摸着剧烈的起伏让她慢慢冷静了下来,一下一下数着心跳,不知道数到第几次,她察觉到自己平静下来了。
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掏出练习册,睁开红肿的眼睛数了数,还有两页,明早要讲的数学作业她还没写完,嘴一撇,又想哭了。
她现在根本没心情写,翻开的练习册被她扔到床上。
门外传来很轻的交谈声,是她妈回来了,被徐震劝住没来打扰她。
徐晚脑袋昏昏沉沉的,一会是被强硬误解的委屈,一会又是糟心的练习册,一会又是没吃几口就浪费了的米线,还有司徒翊,她不知道明天到学校怎么面对他。
明明什么都没有,但今晚她妈一出现好像就证明了她和他之间有什么似的,也杜绝了或许以后会有什么的可能。
但当务之急是明天要检查的作业。
作业支配徐晚哭丧着脸又爬起来,逼着自己坐到桌前,一道题心不在焉地算了十分钟后徐晚选择放弃,抽张纸擦了擦废物的眼泪。
脑中一闪,擦眼泪的动作停下来,徐晚瞬间来了精神,她差点把陈朝暮忘了!
打开手机发现他半小时前就给她发了微信,问她回家了没,她没回,他连弹了几个视频电话,但因为她手机一直静音,一个都没听见。
徐晚打起精神,回了个句号。
[你终于回消息了,差点就想给你爸打电话问了]
陈朝暮打来电话,徐晚顿了几秒,接通。
“回个句号是哪个意思啊?”
清澈透亮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入耳膜,徐晚听着莫名想哭。
“怎么不说话,徐小晚?”
“嗯。”瓮声瓮气的。
“没事了,你妈妈刚才来我家了,她已经知道是误会,不会说你的,”陈朝暮声音一下软下来,像浸了水的干柴,一点都没有刚才的脆了,“不难过了,好吗?”
徐晚吸了吸鼻子,心里好受一点了,带着鼻音道:“我现在难过其他的了,咋办啊陈朝暮……”
“别哭啊,你说咋回事,我听着呢。”
“明天要讲同步练习册,我还没写完,我写得太慢了……”
那头的人沉默了几秒:“搁这等我呢徐小晚?”
徐晚不说话,只对着手机话筒使劲吸鼻子,方才哭得身体一抽一抽现在还没缓过来,正好对着手机继续发泄。
“下不为例啊,”听着那边哭得一抽一抽的声,陈朝暮也不好受,“第几页?”
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90575|1858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晚喜笑颜开:“45,46页。”
“嗯,不许再哭了啊。”陈朝暮对着练习册拍了照发过去,没听见她说话,继续道,“你要是再哭明天到了学校你同学问你眼睛怎么回事你怎么说?马蜂蛰的还是自己哭的?”
徐晚擤干净鼻子,一边抄一边回他:“就不能是被马蜂蛰哭了吗。”
“对,对,你真聪明。”陈朝暮笑得肩膀乱颤,“不难过了吧。”
徐晚哼了一声,手中不停。
抄完作业后他们也一直通着电话,直到听见柳虹的声音,徐晚意识到什么:“那我挂了,你睡觉吧。”
陈朝暮作息很规律,上了初中后更是一朝一夕都被柳虹阿姨安排的满满的,徐晚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想什么时候找他就什么时候找他了。
徐晚拧开了房门,看到爸妈卧室门紧关着,只有门缝漏了点光出来,松了口气,还好,他们没有等她洗漱,免去了吵架后的尴尬。
她轻手轻脚走向卫生间,在客厅睡觉的小狗乐乐听到动静迈着小碎步跟她进去卫生间。
“嘘。”徐晚摸了摸乐乐的脑袋,乐乐陪着她从小长大,已经十几岁了,上了年纪的狗很沉稳,知道她很难过,主动舔了舔她后就趴在她脚下不动了,只是一直睁着有些浑浊的眼睛望她。
徐晚眼睛酸胀,俯身亲了亲它,小狗很高兴,虽然卧着,但尾巴却一直轻轻摇晃。
夜深人静。
徐晚躺到床上的时候特意站窗边看了眼,外面的楼房就剩几间还亮着灯。
她脱掉鞋子在被子里躺好,翻了好几个身,一点睡意都没有。只要一闭眼就是晚上和徐若文对峙吵架的画面,她从来,没有见过徐若文用那样的眼神看她,无论她再调皮捣蛋都没有被她那样不信任过。
徐晚扯着被子将自己兜头闷住,良久,吸溜着鼻涕翻身坐起来,摸黑去床头够纸,擦干眼泪和鼻涕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已经凌晨一点了,她折腾到现在,却是越来越精神了,对着被子狠狠锤了几拳发泄出了点怒气。
锤了一会额头便冒出细密的汗水,深秋的夜还是挺凉的,但依旧灭不掉她的一肚子火。
正焦虑着怎样才能睡着时手机亮了下。
陈朝暮发了个表情包过来。
徐晚一下睁大眼,稀奇,这人竟然熬夜。一时间,什么恼怒愤懑全被好奇代替。
她抱着手机倒回床铺,打字,[你没睡]。
陈朝暮秒回:[你不也是?]
徐晚撇撇嘴,她倒是想睡,可是一闭眼就还是想起来难受的事情,还得早起去上早读,越想越睡不着。
果然,上了初中就会烦恼变多,兴许这就是她的叛逆期吧,徐晚感慨,小学看的小说果真没骗她。
[我睡不着]徐晚叹了声气,跟陈朝暮实话实说。
[猜到了,那出来溜溜吗?]
“什么?”徐晚下意识喊出声,意识到爸妈都睡了后又赶紧闭嘴,跳下床穿好拖鞋才反应过来自己什么都没问清楚呢,[???你在说什么?]
[下楼]
徐晚拉开窗帘,楼下一辆亮着灯的小电驴横在路中间,上面坐着个模糊又熟悉的身影。
11. 晚风
“陈朝暮?”
夜深人静,徐晚随便套了条厚裤子裹了件外套就跑下了楼。
一直奔到他电动车旁,不可置信:“你……”
陈朝暮拍了下身后的座位,笑声很轻:“上来。”
“你冷不冷啊?”徐晚脑子懵懵的,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但还是能看出来这人衣着有些单薄,“你等我一下吧,我上楼给你拿件厚褂子。”
说完又跨下电动车,转身就要往楼上跑。
没走一步手腕就被抓住,陈朝暮望着她笑了下,心底热起来。但冷风一吹还是不自觉哆嗦了下肩膀,不过嘴硬:“没事,再说你的衣服我也穿不了。”
他已经比她高很多了。
徐晚:“我拿我爸的,他的你肯定能穿。”
“真不用,”陈朝暮被她的执着逗笑,“你回头再被你爸妈发现了。”
“那好吧……”
徐晚老实地又坐在他身后,突然笑了,伸手戳戳他后背:“原来你妈也不知道你出来呀?我还在想你那么有秩序的一个人竟然会大晚上跑出来。”
“秩序?”
“对啊,你天天都那么严格管理自己,真不知道你是咋坚持下来的,我要是被你妈妈那么管着早都受不了了……现在我妈跟你妈越来越像了,”徐晚叹了声气,“但她根本就没有搞明白,她就算从头到脚都变成了柳姨,我也不会变成你。”
“你成绩好是因为你是陈朝暮,我妈还真以为能把我变成2.0版的你呢,克隆都不能够呢。”
叭叭说了一堆话,陈朝暮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丝弧度,看来心情没他想得那么坏。
他骑得平缓又稳当,不算宽厚的身体为她挡去了大半的夜风,闻言笑了下:“原来你这么认可我,那咋还从小就要跟我争老大。”
“……”徐晚一愣,锤了他一拳,“哪有!我就是感觉……感觉说个能让我妈美梦破碎的事实而已。”
陈朝暮哦了声,继续道,“事实都这么碾压。”
碾压谁他没直说,但徐晚听着和点名没什么区别了,又恨恨地在他背上锤了一拳。
却没想到陈朝暮忽地攥紧刹车,徐晚下意识惊呼一声,抓紧了他腰侧的衣服,脸狠狠撞上了他的背,从侧面看简直和抱住了他没区别。
“徐小晚,你是不是忘了你劲很大,把我当沙袋呢?”
皱眉捂着在他衣服上摩擦疼的侧脸,徐晚随手拍了一掌过去:“对,就把你当沙袋,就是沙袋!”
她听到陈朝暮似乎冷哼了一下,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好心骑车带你散心结果就把我当沙袋,那要是天天跟你一起骑车回家不得被你打成筛子。”
“你……”,徐晚刚要反驳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对,疑惑,“天天一起骑车回家?”
陈朝暮一僵,平静开口:“我是说如果我没搬家的话——每天一个人骑车回去是不是很无聊?”
“还好吧,之前都是一个人回去,确实有点无聊,不过最近……”徐晚声音忽然低下去,好像有一些不高兴,额头不自觉靠在他的后背上,听起来蔫蔫的,“你应该也知道了吧?我妈不是去你家了吗?”
陈朝暮“嗯”了一声
他骑着车停在了一个小公园外。
小县城的深夜总是无比寂静,白日里热闹拥挤的街道到了晚上总是变得无比空旷,只有偶然的风声在陪伴她们。
公园外有一把长椅,正好也不处在风口,坐在这里还可以。
徐晚依旧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拢紧衣服跟着他坐了过去。
风变小了。
周围静得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徐晚怕他冷,一坐下就自然地靠过去,紧紧贴着他半个身子。
贴了一会,疑惑地皱了皱眉,疑心陈朝暮是否真的不冷,不然她怎么感觉自己贴着他的那半拉身子都变得比另半边更热了呢?但也感觉他是真的冷,不然他身体怎么有些僵硬,看起来跟被冻僵了似的。
徐晚摇摇头,陈朝暮真是从头到脚都矛盾,怪不得她总是和他闹矛盾。
他们安静地坐了几分钟,徐晚蓦然开口:“你一直都很相信我?我妈和你们怎么说的?”
“就问问我你真的早恋了吗,我就说是误会,也没啥。”陈朝暮沉默了一秒钟,再开口就变得有些欠揍,笑,“我在徐姨那的可信度高吧,是不比她亲闺女还要好?”
徐晚翻了个白眼:“那你认她做干妈,我支持,我对我妈的子女位毫无占有欲,只要给我还留个位置就管。”
陈朝暮不说话了。
徐晚得逞地笑了,她就知道陈朝暮听不得这话。
她清了清嗓子,开口却有些落寞:“你都恁相信我,俺妈就非肯定地说我早恋了。”
徐晚低着头,鞋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磨着地面,几根修长的手指缠到一起摩挲抠来抠去。
陈朝暮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说过我不会当叛徒的,我还能不相信你,你肯定没有跟那个谁早恋对吧?也没有……你妈妈说的什么喜欢他对吧?就是一个普通朋友,误会而已。”
徐晚却在听到他说普通朋友就不说话了。陈朝暮嘴角的笑意僵住,心咣当一下沉到谷底。
他忽然有些想扇自己的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非得现在再提醒她一遍那个男生吗?
可是话已经说到这地步了,他也不想停下来了,放在她肩膀上安慰的手使了点劲,陈朝暮沉默地捏了捏她:“我说的不对吗,不就是普通朋友?”
徐晚顿住,头更低了些。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很轻的点了下头:“嗯,就是普通朋友。”
“嗯。”陈朝暮看了她良久,笑了,但笑的不是那么开心。明明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怎么整的现在两个人都不高兴呢。
他能看出来徐晚明显的不高兴,可如果徐晚真的承认和那个男生关系不一般,那他又会非常的生气,即使徐晚不会把他的情绪当回事。
无论如何,这个晚上他们两个人是睡不着的。
一阵风吹过来,陈朝暮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徐晚见状,立刻想把自己的厚大衣脱下来和他一起披,但被拒绝了。
“你鼻子都冻红了!”徐晚拧眉。
陈朝暮笑笑:“闻点热的就好了。”
说完将徐晚脱到一半的衣服拢紧,说了句好好穿着别冻着。然后去了电动车车篮里拿出了一个保温袋。
保温袋里是他特意从家偷偷跑出来去烧烤摊买的手枪腿,特别香。
徐晚惊讶地看着他,随后额头就被人敲了下。
“咋?不吃啊?”
徐晚摇头:“你居然会去买烤鸡腿……”
非常惊讶,以前她妈妈都不让她吃,每次批评她的时候陈朝暮就附和。导致有一段时间他在徐晚眼里活得就像个老大爷。
“你知道吗,其实我从小就觉得你特别大人,”徐晚啃着鸡腿发出一声喟叹,接着说,“因为吧,哎,小时候刚记事的时候咱俩玩得还特别好呢……”
“停。”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朝暮打断,他一下握住她抓着鸡腿的手,紧紧盯着她眼睛,“小时候玩得特别好,怎么着,现在不行了?”
徐晚愣了下,挣开他的手:“你说什么呢,哎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后面你给我一种我长一岁你长十岁的样子你知道吗!我妈说什么你都听话,血脉压制吗但你也不是她亲儿7啊!”
“就像这个,”徐晚晃晃手中的鸡腿,“我妈说都是垃圾食品不让我吃,我不同意,谁知道你就点头赞同。”说着她抬肘捣了一下陈朝暮,又笑:“不过现在你变了,都主动给我买了,不错不错,继续保持。”
被肘击的陈朝暮纹丝不动,听到她最后一句话笑了笑。
“那下次还给你买,中吧?”
徐晚一边感慨真是见鬼了一边猛猛点头:“我要微辣的。”
夜很深了,徐晚看了下手表,已经凌晨一点半。
他们两个缩在公园外的长椅上,吃着烤鸡腿徐晚又开始复盘。
今天在校外和妈妈吵架的内容,她根本控制不住不复盘。
一边啃鸡腿,一边和陈朝暮说。说着说着忽然一个机灵,一怕大腿站起来,告诉陈朝暮:“我妈说天天放学我和司徒翊一起走,天天?她咋知道天天我不也就这段时间才开始的,不就几天吗她又污蔑我!”
陈朝暮原本还很镇静,但是听到她说才一起走几天后一下绷不住了。深吸一口气,继续吃鸡腿,拿眼神斜着瞅她:“你确定只是几天?”
被他这样一问,徐晚也有些心虚了,不自觉抿了下唇,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但很快又发现不对,眼神一下变得凌厉,看着陈朝暮:“你知道我经常和他一起回去?陈朝暮,你知道?”
徐晚把语速放得很慢,认真盯着他。
陈朝暮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只是放在腿侧微微颤抖的手指出卖了他,咽鸡腿的时候还不小心噎了下。
徐晚看他噎得脸都红了,顿了一秒,等他缓过来后步步紧逼,发问:“我妈应该不是今天才知道的吧,她要是今天才知道我和司徒翊一起走不可能忽然发那么大火,像是早就知道什么只是在今天得到了验证。按她的脾气也做不到耐心在门口蹲我个十天八天的,那就只能是有人给她说的了!”
说到这徐晚眼神一下变得凶狠起来,带着兴师问罪的意味,指着陈朝暮:“是不是你说的!”
一阵风忽然刮过,陈朝暮额头一片凉意,这么冷的天,他竟然还出汗了。
风带着徐晚的质问,一并吹到他身上。
陈朝暮就那样在椅子上靠坐着,望向徐晚,很轻很快地点了下头。
确实是他说的。
这事还得从一周前说起,他们前两周刚考完一次试,学校放了两天假。
徐若文想着她们这么久没聚过了,就让柳虹带着陈朝暮两家人一起去了饭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90576|1858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当然这场聚餐两家人依旧只有五人到场,陈朝暮爸爸陈进还在外务工,从他没上小学开始一年就只能见个两三次。
那天是周五晚上,徐晚一家到饭店比较早,坐着玩手机的时候陈朝暮和柳虹来了。
几个大人在前台点好了菜,坐着正聊天,徐若文想起来她还买了冰镇的饮料,还有几分钟就要到了,让徐晚和她一块下去拿,徐晚不想动。
陈朝暮站起来说他去拿吧。
“……”徐晚瞥他一眼,抿着嘴,感觉又给他显摆到了。
“让他去吧,他劲大,你都不用下去了,朝暮自己就管拿完。”柳虹附和着说,她虽然平时对陈朝暮很严厉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学习,但对于他的礼仪还有待人接物方面也教育得很好。
“没事,那我和朝暮一块下去,刚说还有两分钟到,一块去看看,省得一会再给我打电话了。”徐若文还是和陈朝暮一起下去了。
下楼的时候还忍不住感慨:“朝暮就是听话省心,不像徐晚,你看她那个劲,在家也是不爱干活,交给她的任务得嘟囔好几遍才能干完。她真是个咋也管不住嘞,从小就给你一块玩结果你身上那么多优点她是一点没学到……”
“没事,姨姨,下次我去找徐晚的时候您还有啥活就给我留着呗。”陈朝暮笑笑,没告诉徐若文从小到大她交给徐晚的许多任务都是他完成的,只要往徐晚跟前一站就会有点活等着他。
“哎呀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啊朝暮,啧,你真是太省心了,徐晚要是能像你这样我都要去烧香拜佛去了。”
“没事阿姨,让她歇歇,徐晚最近学习好像挺用功的。”
都聊到这了,徐若文趁机向陈朝暮打听起徐晚的近况。
陈朝暮想了想,说:“我只见过她几次,看起来很用功的,但我这段时间也很少见到她,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们两个班的学习进度也不太一样,不知道徐晚班里现在讲到哪了。”
徐若文惊讶:“你最近没咋见到她?咋了这是,你俩不是天天都黏一块吃饭?”
陈朝暮愣了下,笑道:“阿姨您还不知道,我和徐晚早就不在一块吃饭了,嗯……也是想多点时间和同学交流学习吧,她好像这些天一直都和同学一块呢。”
“这样啊,”徐若文敏锐从他话中听出些不对劲,担忧地开口,“你们没有吵架吧?”
陈朝暮立刻摇头,笑着说:“到了新环境,我们也不会总在一块,她总是会有更熟悉的同学的。”
既然陈朝暮都这样说了,徐若文也不好说什么,又问了问徐晚的新朋友怎么样,感叹果然是在慢慢长大了,都没想过她俩还能有分开的一天,看着两个小孩从小到大关系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陈朝暮也笑了,似乎也有些感慨,回答了徐若文后又不经意说到徐晚那个同学他也见过几次。
“之前放学的时候我出去的晚,看见徐晚和一个男生一块出去,就是那个新同学吧,”他知道徐若文一向最关注什么,继续道,“成绩我不清楚,但应该还不错,徐晚好像挺好和他一起讨论问题。”
“是个男生?”徐若文一愣,“她不和你一块出来,都是和一个男孩一块走吗?”
陈朝暮点点头,看起来老实又平静:“对,那是她同桌,之前那个男生生病徐晚还去给他买了药,刚开学的时候。”
徐若文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眉心皱成一团:“他不舒服,徐晚去买药?”
“……嗯,”陈朝暮看起来有些发懵,小心地点了点头,“应该是……他拜托徐晚去买的吧?徐晚一向热心肠,不然那天也不会不吃饭就急着去买药。”
他回答得小心翼翼,在徐若文眼里就是十足十地在替徐晚遮掩什么,青春期的小孩果然都有了心思。
徐若文深吸一口气,脸色越来越差:“朝暮,你老实跟我说,他们关系到底咋样?有没有更进一步,是不是关系特别好?”在“特别”这个字眼上她咬字尤其重。
陈朝暮似乎有些疑惑她怎么生气了,眉心微蹙,想了想说:“没有吧,看起来就是普通同学,也就是晚上放学经常一起走,毕竟是同班又是同桌。”
比和他一起放学要方便很多。
…
白天和夜里确实温差大,尤其是被徐晚虎视眈眈盯着时。
陈朝暮默默加快了进食速度,几乎是将鸡骨头扔进袋里的下一秒徐晚就扑了过来。
“叛徒!!!”
陈朝暮靠在椅子上被她撞了个满怀,在她掉下前一秒揽住她,慌乱之际不忘找她话里的漏洞:“你早恋我举报那我是叛徒,但是你早恋了吗?难道你认为这就是早恋不是误会?”
“要求我和你一起瞒着家长我私自说出去那我是叛徒,但是你告诉我不许向你妈妈说了吗?”
“我只是说了我偶然见到的事实,你给他买药给他买饭这不都是正常的事吗除非你自己心虚……我又不知道这些正常的事情是不可以说的!徐小晚,你又冤枉我!”
12. 晚风
陈朝暮一通先发制人成功把徐晚绕懵,怒气降了一半,甚至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太好。
紧紧揪着他衣领的手也不自觉松了力道。
理智让她纠结矛盾,但感情上确实不想饶恕他,不然一腔怒火就要生生憋回肚子里。
她瞪着他,唇线绷得僵直。
一片死寂中,狂风骤起,周围的行道树沙沙作响,昏暗的路灯也即将宣告退休。
陈朝暮被徐晚抵着脖子按在长椅上,忽明忽暗中他看到徐晚眼角聚了一个小光点,下一瞬,路灯彻底灭掉,随之而来的还有落在眼皮的一点微凉。
陈朝暮僵住,下意识抬手去寻她的脸,身体却又被重击一下,她把他扔在椅子上,从他身上下去,小声吸着鼻子坐在了另一端。
一把长椅,两人各自占据一端,沉默地坐着,不知道坐了多久。
陈朝暮依旧僵硬着身体,听着身旁若有若无的抽泣声,僵直的身体从内往外渗着丝丝寒意。
满目的黑暗中,他偏头看着她,真就那么喜欢那个司徒吗?
哭成这样。
放学被亲妈误会甩冷脸,现在又被陈朝暮怼得说不出话。
要是以前她才不会考虑陈朝暮的感受,误会他就误会他了,他委屈就委屈了,又不是没受过她委屈。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好像忽然良心发现了一样,只觉得自己没用,学习不如陈朝暮,和亲妈关系也处理不好,她什么都不行,干什么都没劲,想冲陈朝暮发火但尚存的道德感又无形拦了她一把。
最后把自己气得哭着生闷气。
哭了一会,徐晚缓过来了,察觉到身边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近,猛地站起来。
陈朝暮立刻打开手机手电筒。
就着这点光,徐晚对他张牙舞爪,她决定了,还是要怪陈朝暮,还是要把火发出来。
“就赖你!”
听着她这中气十足的声音,陈朝暮怔了下,身体遮住手电筒的光,在失去方向的徐晚扑过来时稳稳接住她:“那我错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一听到她这样气沉丹田发泄怒气的声音陈朝暮就放下了心,还好和之前一样情绪来去都很快。
双手并用和徐晚格挡了几个来回,还趁机在她脸上蹭了下,确认是干的后陈朝暮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心甘情愿被她揍了几拳。
“三点了!”
在徐晚又一掌即将落下来时陈朝暮紧急出声,“不信你看看。”
徐晚气呼呼地停下来,哼了一声,拿起他手机瞥了眼,又是冷冷一声哼:“才两点五十八!”
“才——两点五十八?”陈朝暮学她说话,抬手敲了下她脑门,“还早不早读了你?”
还有两个多小时就要到起床时间了,而他们蜷在这一张椅子上打得火热,头发都乱糟糟的,徐晚穿着的厚褂子也早在碍事时被她扔在了地上。
陈朝暮整理好衣服,捡起她的褂子递到跟前。
徐晚头一扭,抱起手臂:“秩序人就是不一样,都这样了还记得明天早读呢。”
“唰啦”一声,外套被陈朝暮一甩,又一抖,然后不顾她反抗硬生生给套到她身上:“我是怕明天跑操的时候某个班扛旗的变成熊猫。哦,不对,是今天。”
还在胡乱扭着身子挣扎的徐晚顿住,后知后觉想起自己现在轮到了跑操的时候举班旗。
她就刚开学和陈朝暮提过一次她们班按学号来轮着扛旗,没想到他竟然记得这么清楚,还算出了今天就轮到她……
要不是他提醒她今天真想不起来。
可恶,他脑子怎么这么好使……可恶可恶!
“行了,徐小晚,回家睡觉吧?”
陈朝暮笑着跨坐上电动车,顺手摸了摸她的头。
徐晚捋了捋被他抓乱的头发,刻意端着架子迈着大步走过去,等陈朝暮无语望天叹着气向她伸出邀请的手势后得意坐到了后座。
小电驴在空旷的柏油路上疾驰,一溜儿烟消失在街道尽头。
将徐晚送回家后,陈朝暮骑着电驴在街上吹风,久违地又骑上了车子,他在小区外绕了好几圈,直到夜风吹乱头发,眼睛干涩得难受才停下来。
小心将电动车停回原位后仰头看着卧室的窗户,忽然顿住。
下楼的时候害怕惊醒柳虹,他没敢走大门,而是在自己卧室反锁上门后打开防盗窗翻了出来,而现在,没有家钥匙的他站在一楼平地上,抬头望着被风吹得一晃一晃的半扇防盗窗思考该怎么回去。
-
那天过后徐晚安分了好几天,只是每天回家后都默契地和徐若文错开。
徐震在老婆和女儿间周旋,但不愧是母女,两人如出一辙,都互相憋着劲。
每次她回来徐若文不是在追剧敷面膜就是已经回卧室睡觉了,母女俩自然得像是没有发生过争吵一样。
可只有每天晚上才能见到的这一面还是让徐晚明白过来,心里的刺没有消失,只是被包在了肉里,白天没什么,一到晚上又会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但她从小到大都倔倔的,更何况这一次完全是对她的误会与污蔑!
她绝不会,绝不会主动向徐若文主动求和的!
徐若文早看透了她,脾气上来母女俩确实很像。
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在徐若文敲门时说的一句“出来吃饭”中两人和好了。
饭桌上徐若文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徐晚碗里,“我又想了几天,确实我不对,不该那样说你……妈妈错了。”
早该来的道歉迟了好几天,徐晚撇撇嘴,抱着碗往嘴里扒饭,看起来还是在委屈生气,但喜悦早已跃上眉梢。
很快就要进入初三,升学压力倏然升起。
刚入青春的情窦初开就这样结束在一张张写不完改不完的卷子里。
谁都没再提起过司徒翊。
他似乎也明白了徐晚的疏远,只在初二最后一个学期结束时从最前排到后面和徐晚说了几句话。
“啊?你又要转走了?”
徐晚惊讶,很久没再和他交谈过,这一开口恍然发觉他们这样真的很像普通同学了,曾经以为比朋友还要近一些的关系早就无形中消失得一干二净。
司徒翊点点头,笑道:“没办法,我爸妈去哪我去哪,但以后上大学肯定就好了,总不能大学还让我转学。”
“说得对,”徐晚忍不住笑,又正了正神色,“那祝你一帆风顺,明年考个好高中再去个好大学!”
司徒翊笑着点点头,和她闲聊着提起:“那你有想去的大学吗?你成绩挺好的,肯定能考上很好的学校。”
徐晚愣了下,她还真没想那么远过,实诚地摇摇头:“不知道,我还没想过呢,哎到时候再看吧我连高中学文学理都不知道呢。”
因着司徒翊那句话,晚上写完作业后徐晚第一次认真审视了下自己,也是第一次认真思考了下自己的梦想。
第一次提到梦想的时候是小学写作文,她比着陈朝暮的作文照抄的,第一行就写“我的梦想是成为一个科学家……”
科学家?
徐晚忍不住抖了抖肩膀,还科学家,她看见物理都烦,虽然八年级的物理题并不算难。
不过陈朝暮真这样想的吗?
徐晚趴在床上,想他或许真可以成为科学家。她还记得作文里写科学家做任何事情都严谨认真,坚持不懈……这特质陈朝暮倒是符合,小学还不明显,一进入初中他就像一个被输入了程序的机器人似的,每天不停歇地学学学,已经占了两年年级第一的位置。
难道他真从小就想成为科学家才这么努力?
难道他真的从小就有梦想,这么有追求?
徐晚不允许自己比他差这么多,立刻爬起来给他打电话。
电话响到快结束才被接听。
一接通电话徐晚就抱怨怎么这么久,电话那端传来翻书的声音。
陈朝暮声音有些低:“刚在做一套卷子,还差一点就先做完才接的。”
“哦……果然很适合。”
“什么适合?”陈朝暮翻书的声音一顿,安静下来,有些不确定地问,“你是在说你和谁适合?”
“……我在你眼里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90577|1858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样?”徐晚没好气地冲着电话呲了他一顿,“我是说你果然适合做科学家,你还记得我小时候抄你一篇作文,你写的就是要当科学家吗?”
原来是说这个,陈朝暮松了口气,继续翻书:“嗯,记得,不过你不止抄过这一篇吧?”
“停停停,我不是来找批评的,”徐晚盘腿坐在床上,挠挠头,“我是想问,你真的一直想的就是当科学家啊,这是你的梦想?”
“不是啊。”
“那你怎么这样写?”徐晚一下坐直了身子,嘴角不自觉扬起来,看来她没有输太多。
“分高啊,你不会不知道吧徐小晚?语文无论写什么除了别跑题就只管往高了写分就不会低,还有政治,你这几次分低就是写得太少还没答到点上。”
徐晚:“……”
“怎么不说话了?”
“……你真烦人。”
“……”陈朝暮笑了两声,“你到底想问什么,没什么想问的话正好我再给你捋一下数学吧,我感觉期末考试可能会考这几种题……”
“啊啊啊别念了别念了师父别念了!”
听着陈朝暮沉闷的笑声,徐晚重重吐出一口气:“干什么,你把嘴蒙被子里了?笑就笑呗!”
“对,我怕我妈听见。”
“呀,十一点半了!”徐晚惊讶,“我说你声音这么小,原来又到乖乖男睡觉的时间啦。”
“徐小晚!”
“在呢~”
“徐小……”
“哎好了好了我不说你是乖乖男了!”徐晚长叹一声,“我就是想问,你有啥梦想吗,你想做什么呀陈朝暮?”
“具体想做什么还不知道,但我很想去外面的大城市看看,也可能考出去会一直读书吧,先有个高学历,想做什么工作还没想过。你呢?”
“不知道,我好像一点也不上进,每天有人催着我学习我就学,要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啥也不会。”
“谁说你不上进了,你成绩从七年级到现在一点点进步,从三四百名到前一百,这不是进步很大?还有,你画画挺好看的,你们班的板报不都是你画的吗,”陈朝暮似乎在那边叹了声气,“徐小晚,你一直很优秀的……”
头一回听陈朝暮认真地说这么长的人话,徐晚都要感动哭了,“你真的……”
“只是我太优秀,光芒遮住了你而已。”陈朝暮说完剩下的话。
徐晚:“……你真的烦死人陈朝暮!”
“就会说这几句。”
“你真烦人!”
“好,好,你怎么忽然问我这个了?怎么,忽然有什么动力了?”
陈朝暮忍着笑,又说了几句好话哄。
徐晚冷哼一声:“都快上高中了,你去哪?”
“除了新禾高中还能去哪,县里不就这一个重点高中。”
“你……”徐晚犹豫了下,开口,“我听说二高不是给钱挖好学生吗,好几万呢,你还跟着二高老师去看了呢,这个学校成绩没重点好但每年也好几个考上重点大学的,你真的不会去二高?”
“你会去二高还是重点?”
徐晚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避而不答,但还是下意识回答:“肯定是重点啊,二高又不给我钱。”
“……”陈朝暮沉默几秒,嗯了声,“二高就是想给你钱你这成绩也够不着。”
“陈朝暮!你刚还夸我一直在进步,怎么这一会又不说人话了呢!”
“那我这是什么?”
“犬、吠!”徐晚本来想说“狗叫”的,词到嘴边忽然觉得还是这个词更显得她有文化些。
随后她就听到电话那头的陈朝暮笑出声:“狗叫你也能和我无障碍沟通,不错啊徐小狗,是我同类,下次还和你钻一个狗洞。”
估摸着女孩这就要炸毛,陈朝暮赶忙抛出一个问题。
“欸?你从哪知道二高找我这事的?”
“我……你管我从哪!我还没问你咋不给我说呢,真烦人,啊?你为啥不告诉我?”
“哦,”陈朝暮说话慢悠悠的,“当然因为我烦人啊!”
13. 晚风
初二期末考徐晚考得很好,如愿被分到了初三二班,次重点。
陈朝暮依旧以年级第一的成绩进了重点班,一班。
两个班级紧紧挨着,所有科目的老师都是同一批,陈朝暮以为终于又和之前一样可以每天放学一起走了,甚至吃饭也因为班级紧挨着可以一起去食堂。
结果开学第一天中午路过二班的时候就看到徐晚和一个女孩子手挽着手从班里出来。
脸上的表情一下僵住,但碍于外人在场他也不好情绪外露问她是怎么一回事,只拿略微不满的眼神一直盯她。
徐晚浑然不觉,甚至透露着他看不懂的激动,两步蹦到他面前,仰头:“真的巧死了,闻畅转过来了,还和我是同桌!”
身后的女孩走过来,看到徐晚在陈朝暮面前的活泼样子,对他们笑了笑:“我们一起去吃饭吗?”
闻畅和陈朝暮并不是很熟,徐晚担心她和陈朝暮相处会不自在。
陈朝暮出于礼貌也回了个笑容,低头瞅见徐晚暗自纠结的小表情,内心冷哼两下,先走向楼梯:“不了,你们一块吧。”
“好!走,闻畅我带你去吃那个最好吃的窗口,那个面条香死了!还给好多肉!”
徐晚兴致盎然,每一根头发丝都透着兴奋激动,拉着闻畅的手就往楼下冲,还不小心撞了陈朝暮一下。
“……”就知道,一有新朋友她就会选择丢弃他,陈朝暮一步一步重重踩着台阶,面无表情看着徐晚跑下楼,看都不看他一下。
徐晚嘴角的弧度就没平下来过。
小学时,在班里除了陈朝暮外和她关系最好的就是闻畅了,哦,现在也是,应该也是吧?
初中闻畅考去了一中,没想到初三竟然转来了三中。
时间真是能拉开任何距离,她们两年多未见,乍一见面都很拘谨,想靠近又都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让她们的关系重回从前。
闻畅看到陈朝暮后还在吃饭时打趣地调侃了她几句。
“你们关系一直这么好啊?”
徐晚刚送了一筷子面条进嘴,点着头含糊说:“嗯嗯,我妈和他妈不是闺蜜嘛,我俩发小啊。”
闻畅一直在笑:“真没想到咱俩还能一个班,真好。”
上了中学后很多之前的同学都不再联系了。六年级下册她和徐晚互换了□□,但朋友圈不再重合,两个人的关系自然而然就变谈了,两年时间她们唯一的交集就是偶尔给对方的说说点个赞。
没想到,在升学压力最大的这一年,她们又重新成为了好朋友,甚至比之前关系还要好。
两个人的成绩一直不相上下,稳稳保持在班级前十。
虽然县里就一个重点高中,但徐晚几乎从没担心过自己能不能考上,九年级这半学期她的成绩一直非常稳定,再加上二班还是次重点班,虽比不上一班,但班主任很自信,多次说过她这么多年一直教一班二班,这两个班就没有过考不上新禾高中的。
徐晚在老师一次又一次的笃定下,越来越自信,成绩稳稳的,每次考试二班的总体成绩都是年级第二,班里甚至几个走关系进来的同学成绩也在逐渐进步。
看着一次次渐渐涨起的分数,徐晚禁不住想得更遥远了。
在这样昂扬的青春里,每一个人都会忍不住幻想更好更远的未来。
体育课的时候徐晚和闻畅趴在双杠上聊天,聊到未来。
每周五上午最后一节的体育课是她们最喜欢的时间,不用想着必须学点什么,还能一下课就成为第一个冲向食堂的人。
“我想以后考个教师证。”闻畅说,“感觉这算是有点退路吧,要是其他工作不好找我还可以试试当老师,你嘞?”
徐晚吃惊:“你想得好具体啊……我还不知道来,以后学文学理还不确定,但我特别想去大城市,我真没怎么出去过,陈朝暮以前还去过北京呢,他爸爸之前在那打工,但我哪都没去过。”
“欸?那你想去北京吗?”闻畅看起来来了兴趣,“我也没去过呢!要不以后咱俩都考北京的大学?然后努力上学工作说不定以后还能在北京常住!”
“真的?”徐晚眼睛亮起来,“不过你为啥这么喜欢北京啊?”
“那可是首都啊!”闻畅无语似的抿了下嘴,“你不喜欢?”
徐晚想了想,点头:“喜欢,说的也是,谁不喜欢首都呢。”
“那咱俩就以后一起考北京去!”
“好!”徐晚斩钉截铁回答,下定决心,“不知道咱高中还能不能在一个班,就算不在,也没事,去一个大学!”
“嗯!”闻畅的一双大眼睛都弯成了月牙,“不在一个班你也得记着我啊,等咱俩高考完试试喝酒吧?”
徐晚的表情惊讶又惊喜,眼睛睁得浑圆,但狡黠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闻畅被她做作的表情逗笑,抓着她手臂大笑:“徐晚,我要和你不醉不归!”
“哈哈哈肯定是你先醉倒,我酒量肯定很好……”
两道清脆的笑声重合在一起,随着急促的下课铃声,一阵一阵地飘向了食堂。
经过白天那么和闻畅一聊,徐晚已经坚定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她决定答应上次陈朝暮向她提出的“相约首都”邀请。
回家后就马不停蹄写作业,写完就给陈朝暮打电话。
她记得,陈朝暮似乎也特别向往北京,上次和他闲聊时说到小时候,这个乖乖学霸从小就被大人说以后肯定能上清华北大。
当时的徐晚很不服气,觉得这太不公平,怎么都那么看重他呢,凭什么没人说她也能考清北,这个念头纠缠了她很长一段时间,甚至有好几次她萌生出再也不玩不笑要成为一个冷酷无情的学习机器狠狠打他们脸的念头。
后来一上初中她就老实了,除去学习必要的时间外几乎是争分夺妙地想玩,成绩只要不退步她都不是很在乎。
但现在……还是要重新在乎起来的。
毕竟要考个好大学嘛。
徐晚告诉陈朝暮她想要去北京上学。
“嗯,那你好好努力,有什么不会的都可以来问我。”陈朝暮对于她的回应很满意。
徐晚嘁了下,他话讲得这样平淡,好像笃定自己一定能考到北京去,而她就不一定了。
徐晚重重嘁了声,翘着二郎腿睡在床上:“你也好好学昂,不会的就去问老师,可别到时候我考过去了你没考上。”
“不可能。”陈朝暮回答得一字一顿。
徐晚晃着小腿,听到电话那头低低的笑声,脚掌锤了下床,问他笑什么。
“哦,看你这样自信,我很欣慰。不枉我给你刷过那么多题。”
“……”徐晚无语了一瞬,继续自己的畅想,“等去了北京我就天天逛动物园,天天看天天看,我不仅要看动物园我还要去海洋馆!对了,还有大熊猫,我一定要亲眼看看!”
“管啊,到时候我给你一块,监督你学习。”
“啊?”徐晚懵了一瞬,想立刻把陈朝暮拉过来揍一顿,“滚啊,你有毒吧!都上大学了还想管我学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90578|1858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应她的是陈朝暮闷闷的笑:“你不是从小就想扮演动物吗,以后去了好好学学它们叫声。”
死掉的记忆一个鲤鱼打挺攻击过来,徐晚猛吸一口气,打坐一样盘腿坐好,手掌升起又翻转缓慢落下,气沉丹田,对着手机缓缓开口:“陈朝暮。”
声音很平静,陈朝暮知道她不会憋好话,但还是应了下。
“嗯?”
“滚。”
“……”
“我看你是想要另一边眉毛也一分为二了!”
陈朝暮闻声笑了起来,抬手摸了摸右边突兀断了一道的眉峰,故意模仿她方才的平静语气:“是吗,那你记得心理强大点,这次我可不会替你遮掩了。”
“……”
徐晚把枕头当作他的脸狠狠锤了一顿。
-
时间过得很快,初三上学期几乎就学完了所有的书,放假前学校没有特意布置寒假作业,而是发下来了中考各科目的总复习资料。
每一科都是厚厚一本。
期末考完那天,一人背着一个五六斤重的书包回家了。
每次放假的第一天都是陈朝暮最轻松的时候。
柳虹女士念着他也辛苦了一学期,在刚放假的前几天一般都对他吃喝玩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别玩起来不知道收心就行。
于是考完试的当天,陈朝暮胸前背后各挂着一个大包走向了校门。
徐晚和闻畅道别后提着一个装了零碎东西的小布袋快步跟上陈朝暮。
两人并肩在摩肩接踵的人群里几厘米几厘米地挪。
挤到校门的时候陈朝暮碰见了几个同班同学,不知道怎的几个人挤着挤着就挤来他俩身边了。
看到陈朝暮负重前行又甘之如饴的样几个人都别有意味地笑起来。
“陈朝暮咋天天干苦力?”
“你不懂,这是学霸特有的锻炼方式,”说话的男生调侃出声,回头看向陈朝暮,“对吧朝暮,又给你老大干活呢。”
陈朝暮:“……”
他冲几个同学摆下手算打了招呼,表情一如既往得平淡。
只有徐晚看出他这波澜不惊的神色下是多么别扭。
等一班几个人走后她“噗嗤”笑出声,惊诧地戳了下陈朝暮:“你在你班里说我是你老大?”
好爽。
徐晚死命压着嘴角。
陈朝暮被她看得不自在,转身就走,结果又被人群堵住,只能被迫承受徐晚炽热的目光。
如芒在背。
那不老实的手还对着他的背部捣来捣去。
背对着徐晚的陈朝暮耳根泛红,给这丫头抓住一次把柄不容易,看样是不打算放过他了。
陈朝暮都能想象出徐晚以后拿这事在他面前多么张狂得意。
戳他脊梁骨的手指逐渐不耐烦起来,一下比一下重。
陈朝暮抖了抖背,拽着她挤出人群后转身,居高临下地看她。
“班里一些人很烦,不想让他们传闲话,所以我说你是我亲戚,比我大,这样我老是给你掂书包也好说过去。”
这话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
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呢。
徐晚掀起眼皮古怪看他,心里泛起一种奇异的、微妙的失落感,但说不清在失落什么,总感觉陈朝暮这样说似乎有点问题。
直到过了很久她才发觉问题出在哪,什么她是他亲戚啊!陈朝暮这不就是在刻意在别人面前和她拉开关系吗?
她和他的关系难道不比亲戚近?!
14. 晚风
寒假里陈朝暮几乎天天和徐晚待在一块,纵使柳虹有些不满,认为耽误陈朝暮学习时间了,但看到陈朝暮杵到她面前一张张全对的试卷,深呼吸几下也就同意了。
想到徐晚这孩子体能好,陈朝暮每天忙着学习身体素质一直不太行,寒假里正好被她带着天天跑几圈,体育也能进步进步。
徐晚的各科成绩目前算是还不错,正常发挥是能稳上重高的,说不准还能冲进重点班,成绩现在比较难提升,所以体育这一项她想稳扎稳打中考的时候拿满分。
而陈朝暮就不行了,体育成了他目前最拉分的一项。
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星期的时候柳虹不知道从哪又请了个一对一家教,压着陈朝暮在家里集训似的补课。那几天都是徐晚天天早上带着乐乐跑步。
乐乐年纪太大了,徐晚弄了个小推车推着它跑。
跑步时年迈的小狗少见的意气风发,前爪扶着推车小栏杆站起来,早已没了光泽的毛发在清晨的阳光下又熠熠生辉起来。
听到小主人银铃样的笑声从后面传来,乐乐还配合着汪了几声。
其实徐晚心里一直隐隐约约有种预感,尤其是看到乐乐最近几天忽然有精力硬要陪着她玩,玩完又几乎脱力一样趴在地上喘气,饭也吃得很少了,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
徐若文每天上班前都会炖一碗鸡蛋羹,徐晚起来后用勺子挖着喂到乐乐嘴边,小狗也只是努力伸出舌尖舔几口就不想吃了。
徐震回来也经常捎点老年犬可以吃的零食,但乐乐依旧只是给面子嗅嗅。
徐晚又继续给它煮流食,也是同样的,吃几口就吃不下了。
甚至那几口徐晚怀疑也是为了让她放心乐乐才逼着自己吃下去的。
乐乐很懒,但昏睡过后无论徐晚去哪它都要跟着,迈着缓慢的步伐一步,一步跟着,贴着她。
这十几年徐晚也是它看着长大的了。
徐若文再把鸡蛋放进碗里的时候,徐晚靠着冰箱呆呆看,在鸡蛋碗要端到锅里时开口:“放点盐吧。”
“乐乐不能吃……”
“我吃,它不想吃鸡蛋了。”徐晚瘪着嘴,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滚,“它啥都不想吃了,妈妈,它啥都不吃……”
“妮儿,乐乐比你还大两岁,能活到这个年纪已经很不容易了,它早晚都会走,”徐若文长叹一声,摸了摸徐晚的头,给她拭去脸上的泪珠,“它和人一样,乐乐会离开,咱们也都会离开,不管是什么时候你都得要接受。”
徐晚彻底崩溃,仰着头肆意哭出来:“那它咋不能和我一块走……”
徐若文被她逗笑,也掉了两滴泪,点点她额头:“那不成小狗精了?好了,别哭了,你再哭乐乐要真走了都还得操心你。”
“……”徐晚一下噤声,等徐若文走后一个人闷在厨房,把一整晚鸡蛋羹吃到就剩最后一口时,紧闭的厨房门传来扒门的声音。
她拉开门,乐乐正端坐在门外,歪着头看她,鼻翼动了动,闻到了她手中的香味。
徐晚蹲下来,一手端碗,一手去摸它的头,笑笑:“你想吃这个?但是有点咸哎。”
乐乐望着她眨了眨眼,徐晚叹了声气,和它商量:“还剩这一口,咱俩一人一半吧。”
徐晚用勺子将一小块鸡蛋羹分成了两半,吃了一口盛起来最后一点递到了乐乐嘴边。
鲜嫩的鸡蛋羹被柔软的舌头一点点卷走,勺子被舔得干干净净。
徐晚轻轻摸了摸乐乐柔顺的头,起身去厨房刷碗。
刷完碗出来发现乐乐正站在小推车旁边,用头拱来拱去。
哦!徐晚反应过来,是在催促她,往常这个时间她都已经推着乐乐去湖心公园溜达了。
“不好意思啊我今天吃饭耽误时间了,走走走,咱现在就出去玩!”
徐晚抱起乐乐,小狗凑近她,在她侧脸舔了一下,逗得徐晚咯咯笑。
一路畅通无阻地推着小推车跑到了湖边,八九点的太阳高挂着,湖面波光粼粼。
今天有些风大,徐晚就没有将乐乐抱出来让它走走,只是让它老实待在小推车里推着它散步,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说话。
说了一会,察觉到乐乐没有任何动静,徐晚呼吸一窒,瞬间停下来,缓缓低头,看到努力睁着眼的小狗正咧着嘴看她,它在笑。
徐晚蓦然松了口气。
从小它就这样,一看到徐晚就立刻张开小嘴巴吐舌头,看起来就是只微笑小狗。
徐晚也笑,弓身轻挠它下巴。
收回手的时候乐乐跟着她的手站起来,在徐晚还未反应过来时就一跃跳出小推车,在地上狠狠踉跄了下才站稳。
徐晚尖叫一声立刻蹲下身要去抱它,却没想到这个已经是小老太太的乐乐跑这么快,飞速往稍微茂密的杂草丛里钻。
这一瞬,徐晚乱糟糟的脑中忽然蹦出一个词,想也没想就跟着它跑,在要一头扎进草丛前将它揪住。
“干什么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她真的生气了,指着乐乐黑黑的正在耸动的鼻子一顿凶,直到乐乐老实窝进她臂弯徐晚才缓和脸色。
抱着狗往小推车方向走:“你要听话知不知道,我不让你乱跑是为了你好,你要是被风一吹,感冒了发烧了那咋办,这大冷天的可不容易痊愈啊。”
乐乐被骂老实了,哼唧两声又进了推车里。
徐晚第一次体会到当妈的感觉,虽然乐乐比她还大。
但她一边推着它一边喋喋不休的样子真的一瞬间让她体会到了平常徐若文熊她的样子。
“这回可老实了?不吭声了?”徐晚当妈上瘾,一顿长篇大论后又软着声音夸乐乐还是很听话的,夸来夸去还听不见它的哼唧声,低头一看,愣在原地。
乐乐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就那么静静躺在推车里粉色的小毛毯上,身上撒着透过树枝落下的细碎阳光。
那毛毯还是徐晚小时候裹过的,听她爸爸说,当时几个月的她就一丁点大,嗓门倒是很响亮,别的小孩都认床,就她认包自己的毛毯,只有被这粉色毛绒毯裹住的时候才能停下她那嚎哭的大嗓门。
大了点的时候毛毯就变成了她的小薄被,大人也敢让乐乐和她接触了。
那时小小的乐乐就趴在床下守着她睡觉,她一醒就哭,后来只要她一醒乐乐就扒着床边站起来用头够她,徐晚一被它蹭到就老实不少。
再后来,乐乐就从床下的守卫者荣升为和能小主人躺一张毯的好朋狗。
那时徐晚也会走路了,坐在床上非叫乐乐上来,乐乐不上,她就下床抱着它死命往床上举。
大人一进屋看到的就是一张粉色毯子裹了俩小可爱的场面。
俩小可爱躺着看见人还都咧着嘴笑。
后来,毯子对徐晚来说已经很小了,收起后就没再用过,直到前段时间买了辆婴儿推车徐晚翻箱倒柜想找个保暖毯子,把这张毛毯翻了出来,叠吧叠吧就放进了推车里。
历经数十年,小小守卫犬实现了从只能在床下趴着到可以和小主人睡一张毯子,再到现在独享小主人的毯子的伟大飞跃。
见到徐晚的第一面,是小小的她在这张宽大的毯子里睡着。
和徐晚的最后一面,是年迈的它缩在她们曾一起睡过的这张宽大的、柔软的毯子里,睡着了。
不知道站着看了多久,直到阳光变得有些刺眼,徐晚回过神,小心推着婴儿车去到旁边没人的亭子里。
动作小心翼翼,不敢惊醒乐乐。
又是低头看了许久,徐晚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陈朝暮打来的电话。
“徐小晚!一会来我家玩吧,今天我就补完课了,你来我家咱俩再一块过一遍知识点吧。”
陈朝暮嗓音中充满刑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90579|1858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释放的愉悦,说完发现没人回他。
愣了愣,又对着手机喊了两声,问徐晚卡了吗。
徐晚吸吸鼻子,低声:“没,我不去了。”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好像刚哭过。
陈朝暮握紧了手机,眉毛皱起来:“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电话那端传来换衣服换鞋子的动静。
徐晚无力地坐下,告诉了他位置。
没几分钟陈朝暮就赶来了,骑着电驴闯了一路红灯,风驰电掣冲进公园一眼就看到亭子里的徐晚,还有她身边的婴儿车。
徐晚也看见他了,飞快向他跑过去,食指竖在唇前,抓住陈朝暮胳膊焦急地安排:“你动静小点,说话也小声点,走。”
徐晚拉着他就走,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很不对劲。
“怎么了?”陈朝暮被她牵着,目光紧紧锁在她发红的眼眶,心脏也忽地一阵收缩,看了眼婴儿车后反手握住她手腕停下,“徐晚?徐晚!”
徐晚被他拽着停住脚步,茫然地抬头看他。
“乐乐在小车里,我想让你帮我看看……”她哽住,艰涩说完下半句,“看看它是不是真睡着了,我怕吵醒它,我看不出来,看不出来……”
说完这些话徐晚似乎耗尽了气力,明明是稳稳地站在地上,却觉得自己在不受控地摇晃,好在晃了一下就被陈朝暮紧抓着肩膀扶住。
他双手握着她肩膀,将她稳稳地钉在地上,直视她已然模糊的双眼:“好,我们一起去看看,轻轻的,不会吵到乐乐。”
-
县里的火化场还从没干过这种活,当场就给拒了,还有人以为这小姑娘脑子有点问题,但人家长就在一旁没敢明说。
徐晚双眼无神,只垂头盯着怀里的纸箱。
乡下的奶奶知道了这事,打电话要徐晚先回老家。反正过几天过年她们也都得回去。
徐震把电话给女儿,徐晚听着奶奶说要她回去住住,带着乐乐一块,把乐乐安置在老家的地里,以后就算回家上坟想看看还能顺便给乐乐也烧个纸。
徐晚同意了。
陈朝暮在一旁听完了电话也要跟着回去。
他也是乐乐看着长大的。
柳虹看到徐晚哭成了泪人,叹了叹气,少见地没说陈朝暮,也没计较他放人家补课老师鸽子的事,只是给他书包里装了一堆复习资料让他拿着。
冬天的地里全是青青的麦苗,知道徐晚要回来,奶奶特地骑着三轮先去离家近的一块地薅光了一小块的麦苗,给小狗腾出了位置。
徐震把两人送到老家就急着回去继续上班了。
徐晚的小脸被奶奶捧住,老人的拇指拂过她脸颊的泪珠,带来粗粝的摩擦感。
“好了好了,不哭了昂,等会把小狗埋好回来吃饭,奶奶给你做好吃的,昨个儿你爷买嘞大肘子咱不留到过年了,今儿黑了就炖喽,你给朝暮都多吃点,走之前都吃完,不给奶奶留!”
“我不……你给俺俩一块吃。”徐晚又哭又笑,哑着嗓子,把快流出的鼻涕又吸进去。
陈朝暮掏出一张卫生纸送到她脸前。
两个人抽抽啼啼地挖了坑,填了坑,一同精疲力尽地倒在麦地里。
过了会,陈朝暮翻身,趴在徐晚旁边拿纸一点点吸走她眼尾一颗接一颗的泪珠。
“坐起来哭,眼泪流进耳朵会难受。”
徐晚爬起来,把脸埋进膝盖,沉闷地说:“你怎么不让我别哭了?”
乐乐突然地离开后,她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怎么也止不住,见到的所有人,除了陈朝暮都让她不要老是哭。
哭在大人那里好像是一种罪,从小因为爱哭她被不少人笑过,也被实在没耐心的爸妈训斥过,她总是一边羞愧一边控制不住地在大人制定的红线上踩来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