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让人感觉心下一凉。
看着他隐隐疯狂的模样，大概已经是听不进去自己的狡辩了。
虽然到现在还没搞明白他是怎么跑到这里的，为什么这个装扮，还有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他变成现在这样。
脑袋里全是尚未解答的问题，苏玖还必须要在这种情况下找到合适的解决方法，真是太为难人了。
装傻的确比较管用，但抵不过一根筋的人闷头走到黑，多少头牛都拉不回来。
不过现在实在没什么其他选择，她如果不继续下去，结果只会更惨。
“很抱歉……女士，我从来没有见过您，但您好像认识我。”少女缩了缩脖子，斟酌着开口，“我曾经得罪您了吗？还是做了什么事情让您不快，我可以道歉。”
男人看着她这副模样，缓缓收了笑容，用那双漆黑的瞳孔注视着对面无辜到不行的小人鱼。
拉维尔早在苏玖才被传送到这个剧情线时，就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
尽管最开始他并不敢相信，只是偷偷潜伏在深海中观察寻找着，最终锁定在了那位最小的人鱼公主身上。
不是他的白雪，而是另一个与之年纪相仿的孩子。
可毕竟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早就将独属于少女的气息给深深刻在了骨血中，无论时间再如何磋磨，他都没法忘记。
她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模样是多么可爱鲜活。
两人相伴的记忆，一切的一切。
自然包括这个他深爱着的，又狠心将他抛下的坏孩子，是怎么伙同镜子一起欺骗他，永远地逃离了那具躯壳，徒留他心如死灰地等待着。
直到如今，少女终于再一次到出现，而眼中所见到的画面却让他恍惚着好像重新回到了许多年以前。
只是这次主角有所变换，连地点都距离十万八千里，毫不相近。
唯一没变的，是她看上的从来都不是自己。
那双天真到残忍的眸子里映照的人，始终不是他，是那些一个又一个轻浮的男人。
为什么他们可以如此随意地获得她的芳心？
原本被隐藏的伤疤又开始隐隐作痛。
绿色的火焰快要将他的理智吞噬殆尽，特别是在看到少女同那人交叠的身影，更是让人想要不顾一切地将他们分开，把小姑娘温热的身体重新拥在怀里。
可拉维尔还是忍住了，他不想让那孩子更加讨厌自己。
就像是他曾经做的那样，她才会觉得自己的那些管控过于严格，想要逃离。
可他又没法忍耐太长时间。
就在拉维尔思索该如何去做才能两全其美的时候，那刺眼画面很快便结束，也让他没了什么顾及。
原本是没想出声的，想吓这坏孩子一下。
但听到她又是不客气的指责，又是装傻，便没了什么耐心。
即使他知道，此刻对方并不知道是自己做的，听到后还是会觉得难过与委屈。
没有如她所愿的离开，他反而捧上了小姑娘肉乎乎的脸颊。
本来该生气的。
气她抛下自己孤独百年，甚至完全不愿接触外界，到了这么偏僻的地界，兀自寻找着复活她，或是再次相遇的方法。
可是，在真的重新见到她后，失而复得的喜悦与担心再一次失去的惶恐，将他的阈值拉低到了底线。
他舍不得。
尽管这个坏孩子不承认，甚至于拉维尔凭借对她的了解，势必要将无可辩驳的证据摆出来，她才能乖巧老实一点。
不然那天真又倔强的性格，要是真的闹起来，也会让他特别头疼。
但脑海中另一道声音却叫嚣着说，为什么不将她永远绑在身边，已经有过一次经验，这次绝对不会失手。
也不需要听她再用那张柔软的嘴唇说出伤人的话，不用怕她被其他男人骗走。
可以让她永远属于自己。
在深海中度过漫长岁月，不老不死就如同一个诅咒，时时刻刻纠缠着他，那无边的悔意亦是让他消耗着自己的灵魂，不得解脱。
拉维尔扬了扬下巴，被他随意养着解闷的宠物便松开了遮改少女眼睛的触手，露出了那双相同的，可以映照出自己真身的双眸。
无论她再怎么辩驳，但这双眼睛，还有独属于她的气味，总是会将她出卖，成为自己寻找她，证明是她的，最为关键的证据。
永远做不了假。
她也没法逃掉。
想到这，他又有了跟小姑娘玩闹的心情。
既然她这么淘气地想装下去，自己配合一下也没什么，只要可以将人留住，玩得再怎么过分都可以。
就像曾经两人做的那样，他早就将小姑娘的喜好掌握了。
“你想怎么道歉？”拉维尔笑了声，拇指在她柔嫩的脸颊上按了按，又亲昵道，“既然不认识我，又怎么要跟我道歉？”
原本捧着苏玖脸颊的双手缓缓后移，环住那白皙纤弱的脖子，男人精致的面容凑了过来，随后便轻轻吻了上去，“坏孩子做错了事情，是要被惩罚的。”
微凉的唇瓣小心翼翼地触碰着，苏玖感受到对方试探着含住她的唇珠，用舌尖舔舐着。
明明嘴上说着吓人的话，动作却谨慎又生涩，耳后还是诚实地漫上了绯红。
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没开过荤的她哪能受得住拉维尔这么勾引。
更别说之前看到皇后版本的那副可爱模样，这个苏玖被压榨的打工人早就想真正地尝尝味道。
毕竟她不是会因为工作强度大而变得炫压抑的那类人。
甚至相反。
但她还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
被禁锢住的鱼尾慌乱地摆动，拍了拍男人隐藏在黑袍下没有任何变化的双腿，声音含糊不清，“您……您不要这样。”
拉维尔操纵着触手握住她推拒的双手，把自己送了上去，让身体贴着她的距离更加近，直至毫无缝隙。
“只是亲亲而已。”他诱哄着，“既然想要表达歉意，总是需要付出些什么才好，不是吗？”
欲拒还迎的效果达到，苏玖也就半推半就地用鱼尾将人勾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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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变得如此主动，送到嘴边的肉如果不吃下去，那真是对不起她进入这个世界的时间里付出的辛苦。
光滑粘腻的鳞片摩擦着布料，将施加了防水魔法的袍子给浸上了明显的水痕。
不仅如此，这条鱼还坏心眼地慢慢收紧力度，一边再深深地回吻着他，攫取深海中被这具人类身体所储存的零星氧气。
随着她逐渐接受，拉维尔便也松开了些许触手对于苏玖的禁锢，选择了用他自己的身体取而代之。
如同水中脆弱的浮萍，紧紧攀附住唯一称得上救星的浮木。
虽然她嘴上不承认，但下意识的反应却成功取悦了拉维尔。
这样他的目的便也达到了。
苏玖亦是接受他，并且需要他的。
可是仅仅亲吻没法满足多年的空虚与思念，尽管被对方反客为主亲吻到了快要窒息的地步，男人还是在喘息的间隙，伏在小人鱼身上，用着短促的气声念出了解除巫师袍的咒语。
苏玖喜欢自己的身体，这是拉维尔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
就算他早就失去了青春与美貌，不似那些叫她一眼便看中的王子那般身强力壮，皮肤甚至于带着许久未间阳光的病态般的苍白与瘦弱。
纤弱的骨头只用了一层薄薄的皮肉覆盖，此刻挂在苏玖这具人鱼身体上，像一只可以被随意玩弄的娃娃。
摊开所有，任由主人去打扮，点缀上缤纷的色彩。
就算被他这么主动地勾引，但苏玖从未想过拉维尔在这种时候会是如此可以任人摆布的性格。
容易害羞并不能代表此人不是强势的，毕竟他曾经是那样冷淡又高傲，此刻却轻颤着蝶翼似的睫毛，用毫无掩盖的模样，等待自己的下一步动作。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乖一些的那种类型？
心中的疑问逐渐涌上，拉维尔也察觉到了她的犹豫。
身体上逐渐躁动起来的热量让男人抑制不住喉间的喘息，但脑中的难耐与惶恐却不断撕扯着他，试图将其平息。
冷热交替间，他只觉得快要被折磨地疯掉。
是过了这么多年，他的身体有了什么让她厌恶的变化？为什么在看到他这副模样，小姑娘反而没了其他动作。
还记得之前，她还会红着脸温柔地抚摸，用甜美的嗓音抚平他的忐忑。
像第一次同床共枕的那晚一样，不厌其烦地告诉他，自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最喜欢的人。
那原本想要遗忘的记忆总是一遍遍地变得更加清晰，如同刀刃将他凌迟。
一滴泪从那双早就迷离的眸中溢出，霎时间便融在了咸涩的海水中，没了踪迹。
可苏玖还是看到了他泛红的眼尾，还有不知何时紧抿着，害怕泄出半点惹人厌烦的呜咽的唇。
如果连这点用处都消失了，他便只能用方才想到的手段，留下少女的身体，还有她的恨了。
明明最开始，他想要的只有那独属于自己，来自对方最为纯粹的爱。
但他却将一切都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