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瘟疫没有止步于体育馆,而是蔓延进了学园各个角落。
它无声无息,侵蚀着不同学生,不同心智,并绽放出形态各异的病态花朵。
医疗翼,本是寻求治疗与安宁的场所,此刻却充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氛。
中岛敦正襟危坐,双手交叠,神情紧张且慌乱。
他面前,为他治疗的那位,并非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或者护士,而是一个塑料假人,用于练习急救技巧的那种。
假人材质坚硬,五官模糊,面无表情,空洞的眼洞直视前方。它身上,还残留着用于标识穴位的各种贴纸。
敦却感觉面对着的,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心理专家,因此充满了敬畏与不安。
“……所以,医生……我最近,总是很害怕。”他声音发颤,对着假人倾诉道。
窗边,泉镜花安静地站在那里,眼眸盯着敦,一眨不眨,里面盛满了担忧之色。
她能看到敦在发抖,能感受到他语气里的恐惧,但她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对一个人偶说话。
她想上前,却又被眼前这超现实的一幕钉住了脚步。
“那种感觉……又来了。就好像……身体里的那个家伙要醒过来了。指甲会变得尖尖的,牙齿也……晚上睡觉的时候,总能听到它在低吼……我,我好怕哪一天早上醒来,就完全变成它了……”敦声音很低,用那种分享一个可怕秘密的口吻,继续说道。
他的倾诉对象——那个塑料假人——依旧沉默着。
敦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大家……是不是也都这么觉得?觉得我是个怪物?一个随时随地会失控伤人的炸弹?五条老师他们把我带到这里,是不是……是不是也因为没办法了,只能把我隔离起来?”
他将内心最深处,对于白虎力量的恐惧,投射到了这个异常的环境里,并为自己当前的处境找到了一个看似合理,实则荒诞的解释——他被隔离了,而这个塑料假人,是学园派来监视或治疗他的医生。
敦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滴落在医疗室干净的地板上:“我……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我真的不想……医生,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才能控制住它?求你……帮帮我……”
他伸出手,似乎为了寻求安慰,不自觉地想抓住假人的手臂,但指尖触碰到坚硬的塑料时,又缩了回来。
镜花看着这一幕,小小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了。
她能感受到,敦的痛苦是真实的,但他的行为却是完全错位的。这种强烈的反差,让她感到一种窒息般的心慌。
她张了张嘴,想告诉敦那只是个假人,想把他拉走,但话语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认知的混乱无形无质,却比任何物理屏障,都更难打破。
就在这时,医疗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旗木卡卡西走了进来,目光扫过房间,立刻理解了状况。
他没有去纠正敦,或者强行将他带离,只是像往常一样打了个招呼:“哦,敦,镜花,你们在这里啊。”
敦突然一惊,像从梦中惊醒,慌忙擦掉眼泪,站起身,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卡卡西:“卡卡西老师,我……我没干什么……”
“嗯,看出来了。”卡卡西走到药品柜旁,假装翻找着什么,“和医生聊天的感觉怎么样?它给出的建议有用吗?”
敦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那个假人,眼神里又浮现出那种扭曲的信任与依赖,他小声说:“还,还在咨询中……医生他……很耐心。”
卡卡西微笑道:“是嘛,那很好。有时候,把烦恼说出来,本身就会好受很多。不管对方是谁,或者……是什么。”
他的话似乎带着双重含义,没有肯定假人是真医生,也没有否定敦的行为,只是认可了倾诉这个动作本身的价值。
敦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紧张的情绪稍稍缓解了些许。
卡卡西又看向镜花,对她微微点了点头,递过一个安抚眼神,意思明确:“交给我”。
然后,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敦说:“对了,敦,能帮我去器材室,拿一下新的练习苦无吗?我记得放在最里面的架子上了。”
这是一个简单、明确的指令,目的是让他离开此地。
敦的思维,原本密不透风,现在却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任务打断了。
他看了看“医生”,又看了看卡卡西,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的,卡卡西老师。”
他又对着假人鞠了一躬:“医生,那我下次再来向您汇报。”
说完,才快步离开了医疗室。
房间里只剩下卡卡西和镜花,还有那个沉默的假人。
镜花立刻跑到卡卡西身边,抬起头望着他,眼里满是困惑和担心:“卡卡西老师,敦他怎么会……”
“嗯,我知道。”卡卡西打断了她的询问。
他走到那个假人面前,仔细观察了一下,甚至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假人的脑袋。
“他的认知错位了。” 卡卡西低声说道,他在对镜花解释,也似自言自语。
“他将内心最大的恐惧,投射到了一个完全错误的对象上,并且,由此而生,构建出了一整套自洽的逻辑。强行纠正,可能会让他彻底迷失。”
他看向镜花:“镜花,刚才发生的事情,不要刻意去对敦提起。就像平常一样对待他,好吗?”
镜花用力点了点头。
卡卡西拿出手机,在备忘录里,快速输入了观察结果: “中岛敦,将塑料急救假人认知为专业心理医生,进行深度情感倾诉。建议持续观察,警惕其恐惧的内容——体内力量失控——被强化,或者,被异常利用。”
写完,他收起手机,揉了揉镜花的头发:“好了,没事了。去找敦吧,看看他找到苦无了没有。”
镜花点点头,小跑着离开了。
医疗室恢复了安静。
卡卡□□自站在房间中央,目光再次投向那个五官模糊的假人。
此时已近黄昏,夕阳光线将假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墙上,歪歪扭扭。
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却成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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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人情感的宣泄口,和混乱认知的承载体。
这比任何直接的物理破坏,都更令人产生寒意。
卡卡西沉默地站了一会儿,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
而在他离开后,医疗室的门,再次被轻轻推开。
太宰治的脑袋探了进来,目光落在窗边,那个被敦视为“医生”的塑料假人身上。
他溜达进来,就像只好奇心强的猫,绕着假人走了一圈,上下打量着,表情充满玩味。
“哎呀,真是位……沉默是金的名医呢。挂号费收多少?接受赊帐吗?”他伸手戳了戳假人僵硬的脸颊,发出夸张感叹。
他已经知晓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但脸上神色自若如常。
“倾听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与不安,并且绝对保密,不会做出任何令人不快的评价或建议……”太宰治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确实是位理想的心理医生啊。比那些只会反复强调,让你积极向上,努力活下去的庸医,高明多了。”
然后,他忽然对着假人,模仿起敦的语气,开始了自己的“咨询”:“医生医生,我也有烦恼哦。”
他声音变得做作和忧伤:“为什么我总是死不成呢?水会拒绝我,绳子会断裂,楼顶的风光,总被某个白毛混蛋打扰……这是否说明,连命运都在玩弄我,只给予我永恒的绝望,而非永恒的安眠?我该怎么办?”
太宰治停下来,侧耳倾听假人的回答——当然,假人无言以对……然后他重重点点头,一脸恍然大悟道:
“原来如此!您的意思是,我应该放弃那些平庸的自杀方式,去追求更富有艺术性和哲学性的终结?比如……被一颗对自己球生感到绝望,而发芽的排球砸死?或者,在给医疗假人倾诉时,因为过度尴尬而心脏骤停?哇,您实在是很高明!”
他自顾自演完这出独角戏,忍不住笑了起来。
然后,他再次看向假人,眼神中的戏谑褪去。
“将自己的恐惧,投射到绝对沉默、绝对中立的物体上……敦君倒是无意中找到了一个缓解焦虑的好方法呢。”他轻声自语。
“毕竟,不会得到回应的倾诉,才是最安全的,不是吗?既不用担心被否定,也不用害怕被背叛……就像对着深渊低语。”
他声音微微变冷:“只不过,这里的深渊,似乎有点过于热情了……它会悄悄地把你的低语,更改成你最害怕听到的回音呢。”
太宰治最后拍了拍假人的肩膀,动作轻佻,语气却带着怜悯,不知是对敦,还是对所有人:
“加油哦,医生。看来你的病号,以后只会越来越多呢。生意兴隆哈……虽然支付的货币,大概是理智呢……”
说完,他晃晃悠悠地离开了医疗室,貌似只是路过了一个有趣的景点。
留下的,只有那个依旧沉默的假人,以及属于太宰治的独特关怀。
太宰治清楚地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能理解其背后的心理机制。但他暂时选择的,却是……欣赏,欣赏着这一片荒诞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