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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第17章

作者:时画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认知瘟疫并不挑人,不会区分对象,它平等地侵蚀着学生与教师。要是摊上那些本事特别大的,闹出来的荒唐事,反而更让人心惊。


    所以,当它降临到某位异能出众者身上时,产生的荒诞景象,便十分具有冲击力。


    空镜学园的校医与谢野晶子,拥有强大治愈异能,一直是空镜学园的生命守护者,也是理智与冷静的化身。但当认知瘟疫侵入她的大脑,她的专业与能力,便被引向了一条歧路,令人毛骨悚然。


    事件发生在一楼走廊的尽头,那里的一面墙壁,因之前某次小型异常事件而破损,原因可能涉及某个白毛教师的“轻微”手滑。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堵墙露出了里面的砖块和电线,看上去,确实有些狼狈。


    但在与谢野眼中,这面墙呈现出的,大概是另一番血肉模糊的景象。


    她提着医疗箱,站在墙前,面色凝重,紧紧盯着那道裂缝,低声自语道:


    “伤得很重啊,开放性骨折,内部组织暴露,结构性损伤。失血……呃,失灰严重,必须立即进行手术!”


    周围路过的几个学生,吓得不敢靠近,远远看着,交头接耳。


    “与谢野医生……在干什么?”


    “不、不知道啊……她对着一面墙说话?”


    “那个箱子……里面不是都是……”


    与谢野打开箱子,里面是寒光闪闪的锯子、斧头、钻头和缝合针,引得学生们一阵惊呼后退。


    她戴上了无菌手套,拿起一把小斧头,掂量了一下,又换成了一把大号锯子。


    “不行,必须先清创,去除坏死和游离的骨片……不,砖片。”她对着墙壁,进行起一场严肃会诊。


    然后,与谢野举起那把锯子,朝着墙壁破损的边缘,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金属巨齿与石灰墙面摩擦,开始吱吱作响,碎屑纷纷落下。


    “忍耐一下,必须清除感染源!”与谢野严肃说道。


    她锯了几下,又放下锯子,拿起一个巨大针筒,对准砖块之间的缝隙,做出注射动作。


    “这是抗生素和镇痛剂……希望能控制住你的炎症。”


    接着,她拿起那些看起来能缝合霸王龙伤口的针和线,意图将裂开的墙皮缝合起来。针尖在坚硬的墙面上打滑,发出各种刺耳噪音。


    “皮下组织损伤太严重,表皮难以对合……需要进行内部固定吗?”她皱紧眉头,思考着,甚至伸出手指,敲了敲几块松动的砖头,以检查所谓骨骼的稳定性。


    这一幕太超现实了,一个医术高超的医生,正用处理严重创伤患者的全部专业态度和恐怖器械,对付一面破了的墙。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严肃而认真,充满了救死扶伤的使命感,但施加的对象,却荒谬得令人头皮发麻。


    在锯子与墙面的摩擦声中,理性似乎一点点被消解了。


    “她……她真的觉得墙是病人?”一个学生声音发抖。


    “快,快去叫老师,五条老师或者太宰先生!”


    “叫他们来有什么用?一个会把这面墙轰掉,另一个可能会给墙建议,哪种自杀方式更优雅……”


    就在这时,太宰治悠闲路过。


    他被这边堪称行为艺术的动静吸引,探头看了一眼。


    看到与谢野正试图用斧背轻敲砖块,进行骨科复位时,他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哇哦!”他发出惊叹,找了个更好的观景位置,抱臂倚在另一面墙上,津津有味地开始欣赏。


    “与谢野医生终于将她的医术提升到了全新的境界,实现了从有机体到无机质的伟大跨越,这是医学史上的奇迹啊。”


    “不过,手法还是有点保守了。对于这种程度的创伤,也许直接解剖开来,进行内部清扫效果更好?需要我帮忙按住患者吗?因为它看起来……很有‘墙裂’的求生欲呢。”


    太宰治的语气,充满了真诚的……煽风点火。


    与谢野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治疗中,她正仔细用一根金属探针,从墙缝里勾出什么“坏死组织”——其实是一段断掉的电线。


    太宰治看着与谢野刚刚结束的“手术”,漫步走近,从口袋里摸出一罐还未开封的咖啡饮料……


    他没有直接递给与谢野,而是郑重其事地,将饮料放在了那堵墙旁边。


    太宰治用近似体贴的语气说道:“医生,手术很成功,但过度劳累可是大忌,让患者也休息一下吧。墙体的康复……嗯,是一项长期工程,不必急于一时。”


    与谢野似乎接收到了他话语中,“休息”这一关键词,她看了看那罐饮料,又看了看墙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说得对……术后恢复期很重要,不能过度刺激。”


    她终于暂时放过了那面饱经沧桑的墙。


    太宰治这才满意的退开,重新抱臂倚回原位,继续他未竟的观礼。


    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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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这场惊心动魄的治疗,以与谢野给墙面贴上了一张“重伤患,静养观察”的纸条,而暂告一段落。


    与谢野擦了擦额头的汗,长舒一口气,感觉完成了一台高难度外科手术。


    “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了,但还需要密切观察,防止出现术后感染和排异反应。”


    她收拾着她的手术器械,完全无视了周围石化的人群,和一脸看好戏表情的太宰治。


    太宰治看着那张贴在墙上的纸条,忍不住鼓了鼓掌:“精彩。看来学园的医疗水平,已经达到了只要定义‘生命’,就能进行救治的高度。”


    他的话音未落,一个嚣张的声音,就从走廊另一端砸了过来:


    “哟,我说怎么到处都找不到人呢,原来绷带精你在这里偷懒,还对着一面墙发情?”


    五条悟迈着长腿晃悠过来,眼睛扫过现场——紧张的学生,一脸疲惫的与谢野,墙上贴着的“重伤患”纸条,以及明显在看好戏的太宰。


    他立刻就明白了大半。


    “哈!看来这墙的审美不错嘛,宁愿自残,也不想多看你这黑泥精一眼?” 五条悟点了点那面饱经摧残的墙,嘲笑道。


    接着,他走到太宰治身边,胳膊搭上太宰治的肩膀,几乎将半个身体的重量压过去,低头对着他的耳廓,用周围学生都能听见的“悄悄话”音量说:


    “不过,你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倒是挺可爱的。怎么样,下次你受伤,我也给你请与谢野医生来段墙壁级的治疗?保证让你体验到,什么叫‘结构性损伤’和‘内部固定’。” 语气亲昵,但内容恐怖。


    太宰治被他压得微微倾斜,却只是掀了掀眼皮,回敬道:“比起关心我,不如关心一下我们那位小侦探吧。”


    他抬起手,指向隔壁那幢楼,说道:“我刚才路过时,看见他正对着花坛里的蚂蚁窝,发了很久的呆呢。看他的样子,表情严肃得像在分析凶手犯案动机。”


    太宰治停顿须臾,补充道:“当最认逻辑的家伙,开始反过来拆解逻辑本身,真正的麻烦才算正式露出苗头。你说呢,悟?”


    五条悟搭在太宰肩上的手微微用了些力,嘴角弧度未变,眼神却悄然沉淀了半分。


    “哦,连那个小不点也开始了啊……”


    连最会把逻辑当武器使的江户川柯南,都开始拆自己的“武器库”了,谁还能稳得住局面?


    看来,这场瘟疫,又升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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