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老子说了不是我们干的!”那糙汉一边奋力抵挡,一边破口大骂。
“放屁!这荒郊野岭除了你们还有谁?”为首的斥候根本不信,出手越发狠辣,“怎么?看见我们给突厥人办事,就想充好汉清理门户?”
糙汉虽嘴上骂得凶,奈何昨夜在梁平村已折损不少弟兄,此刻明显力不从心。
不多时,这伙山匪便被尽数剿灭,只留下那名被缚的女子。
“呸!就这点本事还想埋伏老子?老子在狼头山称王称霸的时候,你他娘还没断奶呢!”斥候头领朝着糙汉的尸体狠狠啐了一口。
虽然赢了,对方也让他损失了几个手下。
为防还有伏兵,他立刻命剩余手下在四周搜查,务必将放冷箭的人揪出来。
但众人搜寻一圈,并未发现任何踪迹,只好作罢。
“啧啧,大哥,这小娘们长得真水灵!”一个斥候盯着那女子,眼中露出淫邪的光。
“这么标致的美人儿,送给阿史那兰太可惜了,”那头领搓着手,满脸猥琐地笑道,“不如先让弟兄们快活快活?”
女子虽面色苍白,身体虚弱,眼中却毫无惧色,只有深深的鄙夷:“你们……这群畜生,不得好死!”
“哈哈哈!老子就算死,也得先风流快活!”
话音未落,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精准地射穿了一名正欲上前动手的斥候的太阳穴!
“这女人是老子看上的,”一个冰冷的声音从暗处传来,“谁敢碰,这就是下场!”
“谁?给老子滚出来!”斥候头领又惊又怒,厉声喝道。
陈昭缓缓从藏身处走出,故作惊讶道:“呦,我当是谁,原来是崔老哥。”
“陈昭?”那被称为崔生的头领一愣,随即认出了他,“你小子居然也没死?”
“命硬,死不了。”陈昭目光扫过对方几人,冷笑道,“倒是崔老哥,如今竟给突厥人当起狗来了?”
崔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有什么不好?突厥人没打来,咱们也是朝不保夕。如今投靠了他们,不仅能活命,还能吃香喝辣!”
他指着身后几人,“你看,这几位以前也是你的兄弟,现在跟着我,不照样活得滋润?”
他竟反过来劝降陈昭:“陈昭,以你的本事,要是肯过来,地位肯定不在我之下!怎么样,考虑考虑?”
“还是免了。”陈昭嗤笑一声,“给突厥人当狗,我陈昭还没落魄到那个地步。不过崔老哥若是愿意,倒是可以带着弟兄们投靠我的盘龙寨。”
崔生眉头一皱:“投靠你?”
“没错,”陈昭坦然道,“狼头山是没了,但我另起了炉灶,如今盘龙寨正缺人手。崔老哥不如考虑一下,总好过给人当鹰犬。”
“等等!”崔生猛地反应过来,指着地上那伙山匪的尸体,“刚才放冷箭的是你?是你想杀我们?”
陈昭爽快承认:“不错。这伙人胆大包天,竟敢抢老子看中的女人,这可是我内定的压寨夫人。说起来,还得谢谢崔老哥替我清理了这些杂碎。”
崔生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忽然联想到昨日被劫的那批物资:“送往庆龙县的粮草……也是你干的?”
“是我。”陈昭答得干脆,仿佛天经地义,“崔老哥也是道上混过的,该知道规矩,他们不肯交买路财,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原来如此……”崔生一面假意应和,一面悄悄示意手下形成合围。
若是能将劫掠军资的元凶擒获,献给阿史那兰,必是大功一件。
若能生擒,或许还能拷问出那批物资的下落。
“你就一个人?”他试探着问道。
陈昭早已看穿他的把戏,嘴角一扬:“崔老哥觉得呢?”
话音未落,四周弓弦骤响!
数支利箭破空而来,几名斥候应声倒地。
“拿下他!”崔生见势不妙,厉声喝道,仍想活捉陈昭。
就在这时,张猛等人从藏身处猛扑而出,与陈昭形成夹击之势,后方更有李金宝等人持续放箭压制。
崔生这队人马顷刻间陷入绝境。
眼见手下死伤殆尽,崔生再也顾不得许多,嘶声喊道:“撤!快撤!”
带着仅剩的两名斥候,头也不回地向阳东县方向狂奔。
陈昭不慌不忙,张弓搭箭,瞄准崔生左侧那名斥候的后心,箭去如流星,那人当场扑倒。
紧接着又是一箭,将最后一名随从也射杀在逃亡路上。
他特意留下了崔生的性命,任由这个狼狈的叛徒独自逃回阳东县报信。
“行了,把能用的装备都收缴了,然后带上人回山寨。”陈昭吩咐道。
方才他敢独自现身与崔生周旋,正是因为看到杨开俞等人已及时赶到。
若仅凭他和张猛五人,确实难以应对一整队斥候。
陈昭转身走向那名被缚的女子,正欲为她松绑,却见她嘴唇微动,尚未出声便软软晕厥过去。
他立即上前探查其鼻息与脉搏,确认道:“人无大碍,但身子虚弱得厉害,需好生调养方能恢复。”
“百总……咳,大当家的!”张猛凑过来,挤眉弄眼地问道,“您真打算带她回去当压寨夫人啊?”
“有何不可?”陈昭挑眉。
众人顿时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陈昭不由失笑:“不过山寨并非久留之地。待她身子好转,便送她去阳州城,那里更安稳。”
几个时辰后,宋昭雪从昏睡中猛然惊醒,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陌生屋舍。
她立刻回忆起昏迷前的情形,那几名与叛徒厮杀的山匪,是他们将自己带到了这里。
尽管不愿承认,但这伙人比起那些投靠突厥的败类,确实多了几分血性。
“醒了?”陈昭推门而入,恰见她睁着眼睛,“先吃点东西,你身子太虚。”
他将一碗热粥放在床边。
宋昭雪警惕地盯着他:“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如你所见,山匪而已。”陈昭并未多言,只是站在床边静静看着她。
这目光让宋昭雪如坐针毡,尤其想起昏迷前似乎听到此人扬言要她做“压寨夫人”,心中更是一片慌乱。
自己这是刚出虎穴又落入了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