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快跟王姐道歉。”沈眉始终拉着我的手，好像生怕我再一时冲动揍那女人一顿。
我乖乖地向王红道歉。
王红不说话，也没吭声。
沈眉让我先出去。
“红姐，今晚的医药费我全出，你们包厢的酒水，我也送了，另外，我再送您一个月的酒水，您看怎么样？”
“沈眉，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那肯定不是，我这不是怕红姐心里不舒服，想多补偿您一点嘛。”
“那你就找个能哄我开心的人来。”
沈眉立马明白王红的意思。
“好，你等一下，我现在就安排人过来。”
打完电话，沈眉对王红说，“人一会就来了，红姐，您就在这好好住着，等确定了身上的伤没什么大碍再出院。”
“行了，你走吧。”
对于沈眉的处理结果，王红显然是满意的。
至于她要不要住在医院，她心里自有打算。
我陪着沈眉等了一会，就见周博轩和许飞航的身影出现在医院。
原来，他们两个就是沈眉安排来照顾王红的。
沈眉叮嘱他们，一定要把王红照顾好了，千万不能再有任何的闪失。
二人都是十分配合地点头。
这让我心里小小地震撼了一下。
王红那样的变态老女人，他们居然能心甘情愿地去照顾？
我是真的佩服。
……
会所。
沈眉办公室。
我站在沈眉面前，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眉赔了王红那么多酒水，还安排人贴身照顾，这笔费用，不是我能承担的。
但我不会逃避责任。
“眉姐，该怎么赔偿就怎么赔偿，我不会逃避责任的。”
沈眉嗤笑，“就你那点工资，你赔得起吗？”
“我可以多做点事的。”
“那你知不知道，我今晚的赔偿加起来有多少？”
我摇头。
沈眉伸出一只手。
我震惊不已。
“五万！这也太多了！我不过就是打了她一拳，她怎么能这样？”
“不是，是五十万！”
沈眉的话，再一次令我震惊。
整个人都懵了。
五十万，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我不吃不喝干四五年，可能才能赚这么多。
而仅仅是因为我一拳，沈眉就给王红赔了这么多钱！
我顿时懊悔不已。
“眉姐，对不起……我……”
被王红羞辱的时候我没哭，被她辱骂的时候我也没哭，可此刻，我却忍不住鼻子发酸了。
我太知道赚钱的不容易了。
五十万，这得赚多久才能赚回来。
“程野，你是沐晴的外甥，我也拿你当弟弟看待。”
“你有能力有本事，这些我也都是看在眼里的，你想赚块钱，就需要付出代价，现在，你知道这个代价是什么了吗？”
我懵懵懂懂地摇头，因为我确实不知道。
沈眉没想到我居然这么的单纯。
她想了想，说，“王红让你对她做的那种事情，对其他人也会说，但其他人不会拒绝，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那是他们的工作之一。”
不等我回答，沈眉就自己说了出来。
我震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因为我怎么也没想到，进包厢推销酒水，竟然还要陪客人做那种事！
难怪之前李沐晴不让我做二等少爷，原来是这样。
难怪我假扮二等少爷进包厢被沈眉知道，她会那么生气。
“现在，你还想赚块钱吗？”沈眉问我。
我的脑子“嗡嗡”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今晚的事情，就当是给你一个教训，以后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还有，三楼你最好还是别去了，不仅是王红，像宁岚、杜雅琼、王雪梅她们，没一个简单的。”
这句话，又一次让我的灵魂都在颤抖。
我一直觉得宁岚很好，很与众不同，没想到，她其实跟王红等人是一样的。
我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但我还是说，“眉姐，今晚的损失，我会赔的。”
“不用，你小姨前两天帮了我，这次的事情，就当是我还她的人情吧。”
“我……”我很想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五十万！
我得不吃不喝干五年才能还得起。
可这根本是不现实的。
我不可能不吃不喝，也不可能每个月都能拿到上万块。
我想像个男人一样承担一切，但现实的压力，又让我喘不过气来。
第一次，我感受到以前从没有过的压力。
好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得我呼吸都是困难的。
离开沈眉办公室后，我就回了更衣室，没有继续推销酒水，也没有去三楼。
王琦担忧地看着我，“程野，你没事吧？哎，怪我没跟你说清楚。”
我什么也没说，也没理会任何人。
我独自调整了一下心情，便继续工作。
但我告诉王琦，以后我再也不会去三楼了。
“没关系，不去三楼你也一样很厉害。”
我之前一直瞧不起王琦，觉得他是个很现实的人，可此刻，他居然在鼓励我。
我第一次对这个男人刮目相看。
……
三楼，8号包厢。
宁岚醒来，听说夜里发生的事情，急匆匆地跑到楼下找到我。
“小弟弟，你没事吧？”
我往后退了一步，和宁岚保持着距离，“我没事，以后三楼我不负责了，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去找其他人。”
看到我冷漠生疏的态度，宁岚不高兴地说，“你在怪我？”
“没有。”
“那你干嘛这样跟我说话？”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我不负责她的包厢了，难道还要笑呵呵的吗？
“岚姐，我就是个普通人，您绕过我吧。”我以为宁岚也和王红一样，是想戏耍我，说话的时候难免带着不客气。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宁岚也意识到我的意思，脸色顿时难看。
她气呼呼地说，“我找你，是因为你青涩懵懂，就像当初的我一样。我帮你，也只是想让你多拿点提成，没想到你竟然这样看我。”
“好心当成驴肝肺，真是个白眼狼。”
宁岚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我不知道宁岚是真心实意的还是在骗我，心里多少是有点愧疚的。
但我没跟她道歉。
反正以后也不去三楼了，怕是连面也不会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