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野》 第1章 投奔小姨 “他是谁呀？” “不清楚，说是来找李校长的。你说……他跟李校长什么关系？” 保安室门口，两个路过的女老师小声地议论着我。 她们口中的李校长，叫李沐晴，是我妈最好的姐妹，也是我的小姨。 小时候，李沐晴每次来我家，都会给我妈买很多化妆品和漂亮衣服。 我也能顺带着沾光，得到很多我从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和我同村的孩子都很羡慕我有小姨，还说小姨对我真是太好了，他们也想有小姨。 每次听到他们这样说，我都很骄傲自豪，同时也会反驳一句，“那是我小姨。” 这次来江城投奔小姨，是因为我高考没考上，我妈就让在城里开培训中心的李沐晴给我帮忙安排个工作。 李沐晴的培训中心很赚钱，前些年她就开上小汽车了 我妈觉得我跟着李沐晴又能学本事又能赚钱，最主要的是，李沐晴也能照顾我。 可一向对我很好的李沐晴这一次竟然支支吾吾的，半天没答应。 我妈又疑惑又不解，就说，“你要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李沐晴可能是觉得不好意思，又笑着说，“没什么不方便的，让程野来吧。” 我心里还是很感激小姨的，要不是她答应帮我，我都不知道我能去干什么？ 眼下听到有人误会我和小姨的关系，我心里很不高兴。 “我小姨什么时候来？”我故意提高嗓门问保安，就是要告诉那两个人，李沐晴是我小姨，我不允许任何人污蔑我和小姨的关系。 那两人知道我是故意说给她们听的，笑了笑就走了。 保安让我再等等，说他也不确定。 我只好继续等着。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我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就是我的小姨。 只是，小姨身边还有一个中年男人，穿的西装革履，戴着名表，看上去像个大老板，眼神很有威慑性。 小姨挽着那中年男人的胳膊，两个人有说有笑。 时不时地，小姨还冲中年男人撒个娇。 我连忙跑过去，跟小姨打招呼，“小姨。” 李沐晴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我会突然冒出来。 “这是你外甥？”男人原本笑呵呵的脸上，忽地变得一片阴鸷。 好像不相信我是李沐晴的外甥。 李沐晴莞尔一笑，抱着男人的胳膊解释，“我好姐妹的孩子，不是我外甥是什么？” “你这外甥比你小不了几岁啊。”男人的语气充满疑问和质疑。 李沐晴解释说她跟我妈虽是好姐妹，但年龄相差十几岁。 男人眼中的疑惑终于打消。 我有些惊愕，从小到大，小姨从来不跟人解释这些。 因为她说凡是不相信她跟我妈的人，都不是好人。 但这一次，她破例了。 我能看得出来，小姨对中年男人很在意，但也有点害怕。 我心里是疑惑的。 小姨为什么又害怕，又要跟中年男人在一起？ 中年男人搂着小姨的腰离开。 我本来想跟上去，这时，一个年轻男子冲过来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叫高磊，是薛老板的司机。”高磊说着，掏出一根烟递给我。 我不抽烟，但我认识高磊手里的烟，是芙蓉王。 初中的时候我打架，我爸为了让我继续上学，给被打的学生家长送的就是芙蓉王。 花了足足三百块，是我爸三天的工钱。 我当时心里是五味杂陈的，明明我才是被欺负的那个，为什么最后还要我们送出一条价值几百的烟我才能继续上学。 而此刻，看到一个司机居然能抽这么好的烟，我的心里又是震撼的。 城里的司机都这么气派的吗？ 难怪村里那些考不上大学的人都一个劲地往城里钻，说只有城里能赚大钱。 我摇手，“我不会抽烟。” 高磊“哈哈”大笑，“这年头还有不会抽烟的？来一根，抽一次就会了。” 我还是摇手，“不了，这种烟太贵了。” “你还认识这是什么烟？”高磊好像目的达到，将手收了回去。 我感觉他不是为了给我发烟，就是想让我看看他抽的是什么烟。 “嗯。” “嗯什么？你倒是说说，这是什么烟？”高磊没看到自己想要的，追着我问。 我虽然不理解他想干什么，但对于他假惺惺发烟的行为有些反感。 我不想搭理他，看向李沐晴的方向，只见李沐晴和中年男人已经上了车。 那辆车的车标我认识，好像叫宾利。 宾利车上，小姨亲昵地在男人嘴上亲了一下。 然后车窗升了上去，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高磊挥了挥手，让我别看了，又追问我认不认识他手里的烟是什么烟？ 我没再理会高磊，而是回保安室等着。 过了一会，李沐晴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保安室。 “程野，等着急了吧？我现在带你去我住的地方。” 李沐晴帮我提起行李，前往她住的地方。 我心里有个疑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小姨，那是你男朋友吗？” “谁？你说薛老板？” 我点点头。 李沐晴“噗嗤”一下笑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啊？” 不是男朋友，为什么要挽着他的胳膊？为什么要亲他？ 不是只有男女朋友才可以那样亲密无间吗？ “那他是谁？”我想刨根问底。 李沐晴让我别问那么多，只要记住，“所有男性来到我们培训中心，就都是我们培训中心的学生，除了你。”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外甥，做不了我的学生。” 我更加疑惑了，“小姨，你开的培训中心是教什么的？” “当然是教知识了。到了。” 说着话的功夫，我们到了李沐晴住的地方。 这是一间四居室，很宽敞很明亮，屋子里干净整洁，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这里除了李沐晴外，还住了两个女老师，都是她的合伙人。 应该就是我刚才在门口看到的那两个女老师了。 李沐晴帮我把东西放好，让我先去洗个澡，然后她带我出去吃饭。 “洗漱用品我都提前给你买好了，你直接用就可以。” 李沐晴很体贴，提前把我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甚至还有一条崭新的内裤。 我不好意思地把内裤藏在最下面，端着东西进了卫生间。 李沐晴看到我羞涩的举动，笑着说我“小屁孩”。 我真想反驳一句，我已经18了，不是小屁孩了。 回头，却看到李沐晴很累的样子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我又不好再说什么了。 等我洗完澡出来，李沐晴竟然睡着了。 第2章 以后我养小姨 李沐晴睡得很沉，连我洗完澡出来都不知道。 她一个人管着这么大一个培训中心，肯定很累很辛苦。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拿了条毯子给她盖上。 李沐晴一个翻身，将毯子压在身下，裙子也歪在一边，我想帮她整理好，又怕冒犯了她。 我虽没谈过恋爱，却也知道，我现在长大了，和李沐晴之间应该保持距离。 我将头转向一边，摸索着找到毯子，想给她重新盖上。却不料，被李沐晴狠狠一脚踹在我脸上，指甲盖把我的鼻子都划破了。 李沐晴睡觉也太不老实了。 那一脚踹得我眼泪都冒出来了。 一个女人，怎么劲那么大？ 我跑去房间找创可贴。 一进门，傻眼了，墙上贴满了李沐晴和各种各样的男人的合照。 这些照片里的男的，有的搂着她的腰，有的亲着她的嘴，还有的手放在不该放的位置。 做出的各种动作，也都是千奇百怪。 “好看吗？”背后，突然响起李沐晴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 “小姨，这些照片……你为什么穿得那么少？姿势看上去也很奇怪。” “这是艺术照。这些照片，都是我的学生送给我，留作纪念用的。” “是吗？” …… 李沐晴懊悔地拍了拍脑袋，刚才真不应该睡着，不然就不会让我闯进来了。 不过还好，我什么也不懂，她用“艺术照”糊弄过去了。 “你鼻子怎么了？”李沐晴看到我的鼻子受伤，趁机转移了话题。 “我刚才给你盖毯子，被你踢了一下。” “啊？”李沐晴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来，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她将我拉了出去，将房门合上，并提醒我以后别再去那个房间。 “擅自进女孩子的房间可是很不礼貌的，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 李沐晴拿出药箱，用棉签蘸了碘伏，轻轻地擦拭。 我闭着眼睛，不敢乱看。 “干啥呢，眼睛睁开。”李沐晴说我眼皮上也有点擦伤，让我把眼睛睁开，好上药。 我睁开眼睛，却也只敢往上看。 李沐晴看着我稚嫩的脸庞，忍不住想笑。 她知道我很好，所以一开始是不愿意我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的。 但也知道，她不帮我，就没人能帮我了。 她可以让我住在这，但绝不会把我拉入这个肮脏的地方。 保护我，也是保护她心里唯一的净土了。 “好了，我带你出去吃饭。” …… 李沐晴带我去的海底捞。 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根本不会点菜，一直默不作声地坐着。 “程野，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像这样……” 李沐晴给我演示怎么用手机点菜。 我被价格吓到了。 一盘土豆片32。 这在我们老家都能买几十斤了。 “小姨，咱们换一家店吧，这里太贵了。” 我肉疼不已。 李沐晴拉着我的手让我坐下，“你好不容易来江城，就当是小姨给你接风了。” “不要怕花钱，小姨请得起。” “小姨……”我想起墙上的那些照片，有个疑问一直在我脑海里盘旋。 “怎么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不好意思。” “为什么你的学生都是男的？”我终于问出了这个疑问。 李沐晴努力想着该用什么理由骗我？ 最后她说，“我开的是商务培训机构，培训的都是些大老板，自然都是男的了。” “那你的机构只有你和另外两个女老师吗？” “啊，是啊。” “她们的学生也会跟他们拍艺术照吗？” “不会。” “那小姨的学生就是流氓，故意占你便宜的。下次他们再这样，你要拒绝。” 李沐晴看着我，看着看着，眼眶红了。 眼睛里有泪花闪动。 “小姨，我说错话了吗？”看到李沐晴突然那样，我顿时手足无措。 李沐晴又“噗嗤”一下笑了，“没有，我是高兴，小野终于长大了，懂得心疼小姨了。” 我是心疼小姨，表面看着风光，其实挺心酸挺辛苦的。 “小姨，等我赚钱了，我养活你，这样，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我发自内心地说。 李沐晴笑着捏了捏我的脸蛋，满心满眼都是欣喜。 菜上来了。 小姨不停地给我夹菜，自己都没吃几口。 我给小姨夹了个肉丸子，“小姨，你也吃。” “好。” 小姨很喜欢我夹的肉丸子，一口就塞进了嘴里。 “真好吃！” 看到小姨吃得高兴，我也高兴。 吃完火锅，小姨说她的培训中心暂时不缺人，先介绍我去她的好姐妹眉姐那上班，问我行不行？ “做什么工作？” “服务员，打扫卫生的，一个月底薪加全勤加绩效，能有个三四千。” “这么多，我去。” 三四千对我来说，确实很多了，我们老家县城平均工资才两千多。 果然，大城市就是能赚大钱。 我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干，等我赚到钱了，就不让李沐晴那么辛苦了。 李沐晴开车带我前往眉姐的地盘——一家名为夜色的娱乐会所。 那个叫眉姐的女人看着很成熟，穿着豹纹的衣服，烫着大波浪，走起路来一扭一扭地。 沈眉笑呵呵地迎了过来，“沐晴，你怎么回事啊，二十分钟的路程你开了四十分钟才过来？” “眉姐，路上堵车。”李沐晴笑着解释。 “这就是你外甥吧，长得真不错，要是让他当少爷……” “眉姐，让他打杂就好。”李沐晴急忙打断。 “哎，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沈眉一脸惋惜地看着我，“什么时候能来上班？” “今晚就可以。”我当然是想着越快赚钱越好，毕竟，我出来的时候只带了五百块钱。 我总不可能在李沐晴那白吃白住吧。 沈眉点点头说，“行，我安排人带你。小王，你去帮他安排一下。沐晴，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点事情跟你说。” 沈眉搂着李沐晴去了包厢。 我站在原地，局促不安。 这里面人来人往，男的穿得花里胡哨，女的穿得都很清凉。 一个个的不是搂就是抱。 甚至还有当众接吻的。 我看向小姨的方向，想问问这里是干什么的，怎么感觉乱糟糟的？ 然后就看到，沈眉在小姨的屁股上掐了一下。 第3章 上岗 我正疑惑着沈眉在干嘛？ 一个穿得很干净的男生走了过来，“你就是程野，李沐晴介绍来当三等少爷的？” “我、我是来当服务员的。”我不是结巴，只是有点紧张，这么快就找到月薪三四千的工作了，我感觉我还是很幸运的。 当然，还是李沐晴帮的我，不然，我现在很可能还在人才市场到处面试。 “服务员就是三等少爷，你跟我走。” 我跟着那人前往更衣室，期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小姨和沈眉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我们来到更衣室，那人让我把衣服换了。 “以后你就是28号少爷，归我管，你的职责是打扫包厢，这一排的所有包厢，都由你负责。我叫王琦，你可以叫我王哥，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听明白了吗？” “我不是服务员吗，为什么要叫我少爷？”我不明所以地问。 王琦被我的话逗笑了，“叫服务员多老土，现在的娱乐会所都叫少爷和公主。” “为什么？” 见我还是不太明白，王琦就说，“等你在这干的时间长了，自然就明白了。这几个包厢的客人刚走，你赶紧去打扫一下。” “哦，我能问最后一个问题吗？”我换好衣服，跟着王琦出来。 “啥？” “你们老板为啥要掐我小姨屁股？” “啊？”王琦愣了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这是人家姐妹间的事情，你就别多问了。” “对了，我看你长得很不错啊，要不要考虑当二等少爷？” “二等少爷是干什么的？” “就是进包厢伺候客人，可以推销酒水什么的，有了提成，一个月拿个七八千甚至上万也不成问题。” 听到月薪七八千甚至上万，我惊呆了。 这么赚钱的吗？ “那我想推销酒水。”我毫不犹豫地说。 我迫切地想要挣钱，尽快挣钱。 高考不是我没考上，而是我故意没考好。 因为我爸去年干活的时候摔断了腿，家里的经济压力一下子落在我妈身上。 我妈一个女人家，只能靠在家务农赚钱。 我不想家里人为了我上学东拼西凑，故意没考好。 王琦说，“这个你得先跟眉姐说一声。” 他只是个管事的，做不了主。 “行。”我心里的打定主意，什么赚钱我就干什么。 …… “眉姐，你知道的，我几年前就不做公主了。” 某包厢，李沐晴和沈眉相对而坐。 沈眉说她有个客人，十分难缠，想让李沐晴帮忙应对一下。 李沐晴就说了上面那句话。 “好沐晴，帮帮姐嘛。姐这会所能不能扩展，就看陆老板了。他又是你那的学生，你出马，肯定没问题。”沈眉抓着李沐晴的手好言相劝，还带着点哀求的意思。 “我……”李沐晴很想拒绝。 沈眉不给她机会，“又不做别的，就是陪陆老板喝几杯酒，你是姐一手带出来的，姐还能害你不成？” “这一单要是促成了，姐再给你多介绍几个大老板。” 李沐晴是个很懂得感恩的人。 她刚来江城那会，确实很难，是沈眉一手提携的她。 再加上沈眉说还要帮她介绍客人，她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李沐晴只好说，“行，那我就帮眉姐一次，不过，这件事不能让我外甥知道。” “懂的，姐都懂。”沈眉笑呵呵地说。 …… 这份工作是李沐晴托关系给我介绍的，我十分的珍惜，但心里却总想着月薪七八千甚至上万。 如果我能每个月赚一万，那一年下来就是十多万，我就可以把家里欠的账还清了。 果然还是城里赚钱快啊！ 我正在收拾一个小包，这时，我看到沈眉从包厢外经过。 我连忙跑出去，“眉姐。” “啊？有事？”沈眉心情看上去很好。 我说，“刚才王哥说，如果我能推销酒水的话，一个月就能有七八千甚至上万，是不是真的啊？” “差不多，二等少爷的底薪本来就高一些，再加上提成、客人给的小费什么的，一个月轻松过万不是问题。” “那我现在是几等少爷？” “你啊，是三等。” “那我想做二等少爷。”我毫不犹豫地说。 沈眉笑了笑，没有急着给我答复，而是点燃一根烟吸了起来。 她吐出一口烟雾，说，“李沐晴不想让你做二等少爷，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做三等的吧。” “为什么？” 沈眉笑着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过几天你就明白了。” 说完，扭着腰身离开。 我心里是失落的。 三四千和七八千甚至上万的薪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我需要赚钱，赚很多很多钱！ 我准备等明天早上回去问问李沐晴，为什么不让我做二等少爷？ 是怕我吃不了苦吗？ 沈眉走后，我只能继续收拾包厢。 “28号，楼上的8号vip包厢快去收拾一下，一会有一位重要客人要来。” 王琦给我发了对讲机，哪个包厢急需打扫的时候，他会用对讲机告诉我。 我看了一下楼层，回道，“楼上不是不归我管吗？” “8号包厢的孙泽今晚临时有事，来不了了，你暂代一下。今晚他的工资，算你的。” 我一听，这感情好啊，那我不就可以赚两份工资了。 “好，我马上上来。” 我顿时干劲十足，赶往楼上。 8号包厢是VIP包厢，比普通包厢奢华很多，也气派很多。 包厢里不是很脏，很快我就收拾好了。 我用对讲机通知了王琦。 “行，你去忙其他的。” 在我往外走的时候，我看到一个二等少爷端着果盘进去，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这就是二等少爷啊。 连制服跟我们三等的都是不一样的。 他们进一趟包厢，哪怕一瓶酒也没卖出去，也有保底一百块的奖金。 加上基本工资，一晚上就是二百多。 我真想给李沐晴打电话，让她跟眉姐说说，今晚就把我调到二等少爷的岗位去。 可就在这时，我远远地看到李沐晴跟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有说有笑地走过来。 第4章 小姨没回来 刚才沈眉不是说李沐晴回去了吗？为什么她还在这？身边还多了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 因为我站的位置在拐角，李沐晴没看到我。 她搂着男人的胳膊，笑呵呵地进了8号包厢。 也就是我刚刚打扫出来的包厢。 大腹便便的男人还没等进到包厢，就一把将李沐晴搂进怀里。 我很生气，那个男人分明是在占李沐晴的便宜。 我刚想过去。 “程野，楼下有包厢要打扫，你快下去收拾一下。” 对讲机里，王琦的声音突然传来。 我在想要不要去8号包厢看看？ 那个男人，分明在占李沐晴的便宜。 但是李沐晴并没有拒绝，反而满脸笑意。 “程野，人呢？”王琦的声音再次传来，“楼下还有三个包厢需要打扫，客人马上就来了，你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呢？” “王哥，我马上下来。” 我不想第一天才来就丢了工作，赶紧跑了下去。 但心里一直记挂着李沐晴。 只是，这会所的生意实在是太好了，包厢里的客人一波接着一波。 我一直忙个不停，根本没时间离开。 而这一晚上，我也没再见到过李沐晴，想来她应该是回去了。 早上八点，我终于结束了一晚上的工作。 我本来想用手机查路线，打开手机才发现，李沐晴昨晚给我发了回家的路线，包括该在哪里坐车，坐几路公交车。 她还给我转了一千块钱，说我刚来江城，需要花钱的地方很多，让我不够了再问她要。 我把钱退了回去。 我现在有了工作，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我还要赚很多钱，让李沐晴以后不用再那么辛苦，不用再被那些男人占便宜。 按照李沐晴发给我的路线，我成功回到培训中心。 当时我已经很累了，只想早点回房间睡觉。 没注意到房子里还有其他人。 “啊！” 当我和周蓉撞在一起的时候，我才意识到现在是早上，我刚下夜班，但对于周蓉来说，却是早上刚起床。 周蓉就穿了内裤，上半身什么也没穿。 我看到她那副样子，比她还慌乱，“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手足无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眼睛却无耻地忍不住往周蓉身上瞟了一下。 男人本性啊！ 周蓉看到是我后，一脸平静，随手拉了一条毯子裹在身上，笑眯眯地看着我，“慌什么？我又不怕被你看。” 我用手捂着眼睛，“我、我现在出去，刚才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 我是真的在这里呆不住。 她是李沐晴的合伙人，是培训中心的老师。 我刚才都把人家看光了，哪还好意思呆在这？ 周蓉一把将我拉了回来，“回来！我说让你出去了吗？刚才的事情又不完全怪你，是我自己没穿衣服的。” “大清早的，周蓉，你干嘛呢？” 就在这时，另一个房间传出另外一个女老师的声音。 “郭婷！”周蓉想提醒，但来不及了，郭婷也是一丝不挂地出来。 我慌忙闭上眼睛，浑身都不自在。 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见过女人这样子，而且还是一次看两。 “呀，是李校长外甥啊，把你给忘了。”郭婷也顺手拉了一条毯子裹在身上，“你咋现在才回来，昨晚干嘛去了？” 我低着头，只想尽快逃离，什么话也不想说。 回到我自己的房间，我终于可以舒一口气了。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她们两也不可怕，但我就是有一种很怕被她们吃了的感觉。 卫生间在外面，我也不敢出去洗漱了，直接躺在床上就准备睡觉，免得再尴尬。 但周蓉和郭婷好像并不觉得尴尬，好像都习惯了。 我在床上躺了一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会想到早上回来时看到的一幕，一会想到李沐晴。 李沐晴好像没回来？ 她不应该比我先回来的吗？ 翻来覆去的，我实在是睡不着，还是起身出去了。 周蓉已经穿上了衣服，坐在客厅抽烟。 我被呛得直咳嗽。 周蓉看到我呛得难受，就把烟熄了。 “咋了？有事？” “我小姨昨晚没回来吗？”我用手在鼻子下扇了扇，问道。 “没有。” “她会不会出事啊，昨晚她给我介绍完工作后，就走了，按理说应该比我早回来的。”我担心地问。 周蓉翘着二郎腿，不以为然地说，“放心吧，你小姨没事的，赶紧休息去。” 我对周蓉的态度很不满意，怎么对李沐晴一点都不关心，于是，我说话的语气难免有点冲，“你给我小姨打个电话问问，我不放心，我刚才给她打，她没接。” 周蓉愣愣地看了我一会，突然嗤笑起来，“不用，你小姨一会就会回来。”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万一我小姨真的有事情怎么办？” “行吧。”周蓉也不跟我计较，拨通了李沐晴的电话，奇怪的是，小姨接了周蓉的电话。 “你小姨在应酬，让你不用管她。”周蓉对我说。 我不信，要亲自跟小姨说话。 “程野，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电话里，确实是小姨的声音，隐约间还有个男人的声音。 听到小姨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 我把电话还给周蓉，周蓉也没跟我计较，重新抽出一根烟。 但大概是想到我还在客厅，就没急着点。 等我走后，她才将烟点燃。 在关房门的时候，我看到另一个女老师郭婷画了很浓的妆，还穿了很清凉的衣服出来。 周蓉笑着问，“你今天怎么打扮成这样？” 郭婷一边涂口红一边说，“新来的赵老板就好这口。” “算上赵老板，你这个月七个了吧？”周蓉问。 郭婷点点头，“是啊，还差三个业务就达标了。你呢？” “他妈的，别提了，那个田老板说好了给我介绍客户，一天到晚就知道日……”周蓉说着，看向我房间的方向。 我赶紧将房门关上。 周蓉捂着嘴，小声嘀咕，“忘了沐晴姐的外甥在这了，以后咱俩说话，都得注意点了。” 郭婷回头瞥了一眼，“真是麻烦，回头跟沐晴姐说说，让她外甥住外面去。” “算了吧，我听沐晴姐说，他家条件不好，他又刚来江城，怕是在外面租不起房子。” “那也不能一直住这啊，不然，咱们的事情迟早被他知道。”郭婷整理了一下头发，总算是装扮好了。 周蓉吐出一口烟圈，无所谓地说，“知道怎么了，不就是男人跟女人的那点事嘛。” “那你怎么不跟他说去？”郭婷坏笑了一下，拿着包包离开。 第5章 太腼腆了 我并不知道外面都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周蓉和郭婷都不像老师。 哪有老师抽烟的？ 哪有老师画那么浓的妆，穿得那么清凉的？ 等小姨回来了，我要好好问问，小姨知不知道这些？ 我实在是太困了，倒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我感到房间有人进来。 李沐晴是想进来看看我睡得好不好？ “这孩子，睡觉也不盖被子。” 李沐晴拉开被子盖在我身上，还帮我把袜子脱了。 昨天我换下来放在床上的内裤她也给我洗了。 这些我都不知道，等我醒来，看到阳台上晾着我的袜子和内裤，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小姨，这些东西，我自己可以洗的。” 李沐晴做了三菜一汤，香喷喷的，馋得我直流口水，但我还是想提醒她，我长大了，很多事情我可以自己做。 特别是洗袜子和内裤这种私密的事情。 “我看你太累，就帮你洗了。”李沐晴将饭菜端上桌，温柔地解释。 “小姨，你昨晚也一晚上没回来，不累啊？” 这么大一桌子菜，至少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做出来吧。 我只是心疼她，不想她太累了。 我看培训中心外面卖吃的不少，我完全可以在外面买着吃的。 “不累。你现在正在长身体，不吃好喝好怎么行？外面的饭哪有家里的干净？看，小姨给你做了红烧肉，我最喜欢吃肉了。” 难怪小姨昨天吃了那么多肉丸。 “对了，昨晚感觉怎么样？还适应吗？” 李沐晴说着，给我盛了一碗米饭。 我点点头，“挺好的，工作一点都不累。小姨，我听王哥说，做二等少爷赚得更多，我想做二等少爷……” “不行！”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沐晴冷着脸打断。 我从没见过李沐晴这种样子，一时间竟然被吓住了。 李沐晴看到我被吓住，语气又软了下来，“程野，你刚出社会，不要总想着赚大钱，脚踏实地的，一步一步来，知道吗？” “哦。”我心不在焉。 李沐晴抓着我的手宽慰我，“一个月三四千也不少了，你先干着，等我有合适的工作了，我再介绍给你。” “好。” 我嘴上应承着，心里却有自己的想法。 外面的工资我了解过，一个月三四千、四五千顶天了，哪有会所赚得多。 再说了，我连大学都没考上，能找什么好工作？ 我挺想留在会所的，也挺想做二等少爷的。 本来是想跟李沐晴商量一下，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强烈。 看来，我只能另想办法了。 我们正吃着饭，李沐晴的手机响了，我瞥了一眼，看到来电显示是“薛老板”。 李沐晴让我先吃着，自己则是去了房间接电话。 …… “你昨晚陪陆伟吃饭了？”薛卫涛语气冰冷。 李沐晴讨好地笑着，“就吃了顿饭，眉姐想跟陆老板合作，让我帮帮忙。你也知道，她以前是我老板，我不好意思拒绝。” “没做别的？”薛卫涛要的是这个答案。 李沐晴这个月被薛卫涛包了，不敢背着他再接客，“没有，我给陆老板安排了其他人。” “没骗我？” “哪敢啊。” “那样最好，要是让我知道你骗我，你知道后果的。” 薛卫涛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李沐晴拍着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薛卫涛不好伺候，做完这个月，她坚决不续约了。 看着墙上各种各样的照片，李沐晴陷入矛盾。 这些照片，本来是为了引诱那些大老板的，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培训机构到底都培训些什么？ 但现在我来了，这些照片再挂在这里，不合适。 于是，李沐晴搬了张凳子过来，把墙上的照片都取了下来。 尘封在袋子里，塞到床下。 她不想再让我看到这些照片。 做完这一切，李沐晴才从房间出来。 我正准备收拾碗筷。 李沐晴让我把东西放下，“程野，你晚上还要上夜班，再去休息一会，这些东西不用你做。” “没事，我已经休息好了，你不让我做点什么，我这白吃白住的，也不好意思。” 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咋可能白吃白住？ 李沐晴拗不过我，突然想起来什么，指着卫生间说，“那你去把我的衣服洗了，正好那两件衣服都是真丝的，不能用洗衣机洗。” “行。” 我想着，只要有事情做就行，这样我心里也能踏实一些。 衣服放在衣架上，我拿出水盆，将李沐晴的衣服放进去，一件女士内衣掉了出来。 洗，还是不洗？ 还是不洗了吧，李沐晴毕竟是女的，我一个大男人洗她的贴身衣物，会显得很没礼貌。 很快，我就把她的衣服洗好了，晾在阳台上。 李沐晴收拾完碗筷，从厨房出来，看到我只洗了两件衣服，“程野，我内衣呢，你没洗啊？” “小、小姨，那种贴身衣物你还是自己洗吧，我就不帮你洗了。” “你个小屁孩，还知道害羞啊？” “小姨，我不小了，我都十九了。” “谈女朋友了吗？” 我摇头。 “以后总是要谈的，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温柔体贴的男生，你得从现在就开始学习如何照顾未来女朋友。” “去，把我内衣洗了，就当是了解一下女孩子的身体构造。” 我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我、我只给我女朋友洗，你又不是我女朋友。” 李沐晴被我的话逗得哈哈大笑，“程野啊，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腼腆了。你这样子，怎么谈女朋友啊？” “你别把我当你小姨，就当我是你的女朋友，去，先拿我的衣服练练手。” “不然，我真怕你以后连媳妇都娶不到。” 我的性格确实有些腼腆和内向。 我们班上的好多男生高中都有女朋友了，而我，都没跟班上的几个女生说过话。 想着李沐晴是为了锻炼我的胆子，是为了我好，我便鼓起勇气走向卫生间。 李沐晴的手机又响了。 她每次接电话都会避开我。 我也没管，自顾自地洗起她的贴身衣物。 这内衣，好大啊！ 第6章 笑一个 李沐晴长得很苗条，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我以为她会是清瘦型的，没想到她的内衣尺寸这么大。 我虽然没谈过女朋友，但上过生理课，知道这东西是用来包裹女人那地方的。 我洗得很小心，也很温柔，因为怕把衣服划破了。 正洗着衣服，李沐晴突然急匆匆出来，“程野，我要出去一趟，下去你自己去会所啊。对了，我给你的钱你怎么不要？” “小姨，我有钱，你不用再给我钱的。” “你身上就几百块，够干什么啊？” “我现在吃住都在你这，也不花什么钱，你不用给我的。等我不够了，再问你要吧。” “行，那你自己看着点时间啊。” 李沐晴收拾好后，急匆匆离开。 我看到那个司机高磊就在楼下等她。 高磊还冲我挥了挥手，我没理他。 很快，我就把她的内衣洗好了。 现在是下午四点多，距离我上班还有三个多小时。 我想着早点去，找眉姐聊聊，看能不能偷偷背着李沐晴让我去做二等少爷。 李沐晴不让我做二等少爷肯定有她的理由，但我需要赚钱，赚很多钱！ 下午五点半，我就到会所了。 我竟然来早了，会所还没开门。 我在门口等了一会，一辆宝马车子在门口停下。 车窗降下，沈眉看着我，“你是那个……那个那个……” 沈眉一时想不起我的名字。 我赶紧站了起来，“眉姐，我叫程野。” “啊，对，程野，你来这么早干什么？” 我走过去，拘谨不安地说，“眉姐，我小姨不同意我做二等少爷，但我还是想做，你能不能别告诉我小姨，偷偷让我做二等少爷啊。” “哈哈哈……”沈眉被我的话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我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笑了一会，沈眉终于平复了心情，“那可不行，要是被你小姨知道了，她会不高兴的。” “不会的，我不会让我小姨知道的。” “眉姐，我真的很想做二等少爷，我想赚很多钱！” 沈眉无动于衷，只是摆摆手，“你不用跟我说这么多，你是沐晴介绍过来的，她让我给你安排做什么，我就让你做什么。” “她不同意的事情，我也是不会答应的。” 沈眉将一把钥匙丢给我，“先进去吧，我一会停好车就过来。” 我的希望泡汤了。 我很失落。 但既来之则安之，我只能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以后再慢慢找机会看能不能提升一下。 我来到会所，也没闲着，而是开始打扫收拾大厅。 大厅不归我管，但我现在闲着没事，总不能干坐着吧。 不一会，背后响起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声音，我知道，是沈眉停好车过来了。 沈眉看着我的背影，笑着问我，“你是作秀给我看的吗？” “眉姐，你刚才说什么？”我不敢置信地看着沈眉，她居然说我是在作秀？ 我只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她怎么能这样说我？ “我说，你是故意作秀给我看的吗？想让我知道你是个踏实能干的人，然后给你提升？” 沈眉丝毫不在意我的感受，语气比刚才更重。 我紧紧地握着手里的吸尘器，咬牙道，“没有，我只是看大厅太乱了，想着收拾一下，万一一会客人来了，不至于太难看。” “但现在，我觉得没有必要了。” 我很生气地把吸尘器放下。 以后，大厅的活，我绝不会再干了。 沈眉看出来我生气了，连忙拉住我的胳膊，“我就是问一下而已，没必要生这么大气吧？” “眉姐，你可以不帮我，但不能质疑我。” 我委屈不已，感觉心里很难受。 沈眉想摸我的脸，被我躲开。 她一把将我拉到他跟前，“我可是你老板，你还敢跟我怄气？” “我不敢。” “那你笑一个。” “我笑不出来。”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直来直往，不会拐弯抹角，也不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 “那这样呢。”沈眉说着，踮起脚尖，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我惊愕极了，连忙后退好几步。 “眉姐，你……你怎么能这样？” 我摸着被沈眉亲过的地方，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烫。 我连女朋友都没谈过，现在，却被一个成熟有钱的女老板给亲了！ “怎么，还不高兴啊？那要不我亲一下你的嘴？” “不用不用……”我吓得连忙逃之夭夭。 看着我滑稽的背影，沈眉被逗笑了。 “这年头，居然还有这么清纯的小男生，真是有意思。”沈眉记住了我的名字，“程野，我记住你了。” …… 我的工作区域在二楼。 我换上工作服，在更衣室等了一会，陆陆续续有人进来。 都是保洁大妈。 据说二等少爷的更衣室在楼上，比我们这大多了。 而且还有独立的更衣室。 我很好奇，二等少爷的更衣室到底是什么样的？ 又等了一会，王琦的身影出现。 我昨晚代替刘泽打扫了楼上vip包厢，那我就能拿到刘泽的底薪和包间费。 加上我自己的，我算了一下，昨天晚上，我能赚三百多。 三百多啊！ 我简直不敢想象，我来江城第一天的第一份工作，就能赚这么多。 “王哥，昨晚我代替刘泽的考勤，你别忘了给我记上。”我怕王琦忘记，特地提醒他。 王琦说，“放心好了，一会就给你记上。对了，刘泽生病了，这几天还来不了，你再顶替他几天。” “好啊。” 我干活麻利，楼上楼下地跑也没问题。 而且楼上赚钱多，我很乐意多做一些的。 我麻利地把二楼包厢全都清扫了一遍，然后又去了楼上。 楼上都是vip包厢，我清理得更加认真。 到七点多的时候，就有客人陆陆续续到来。 这时，楼上的那些二等少爷、公主们就开始出动了。 那些公主笑呵呵地叫一声“老板”，就能拿到不少小费。 而那些二等少爷，端着一瓶瓶昂贵的酒水往那些穿金戴银的富太太们的包厢里面送。 那些酒水的提成可都很高的。 我大概算了一下，每个二等少爷进出一趟包厢，最低都能拿到五六百。 顿时，我昨晚赚的三百多就不香了。 看来，还是得想办法提升做二等少爷才行。 趁着休息的功夫，我问王琦，“王哥，你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能让我提升？” “咋滴，你小姨不同意？” “嗯。” “那就难办了。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第7章 好多小费 “什么办法？” “你长得不错，又年轻，肯定很招那些富婆喜欢。要是有富婆主动点你，那眉姐肯定不会拒绝的。”王琦看着我，笑嘻嘻地说。 我当时并不是很理解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想尽快做二等少爷，尽快赚更多的钱。 于是，我向王琦讨教，怎么样才可以让那些富婆主动点我？ 王琦冲我勾了勾手，示意我靠近一点。 他趴在我耳边，小声地说，“我可以把刘泽负责的包厢给你，让你进去送酒，你要是拿到小费什么的，分我一半就行。” “这主意怎么样？你又能有机会露脸，又能多赚钱，王哥对你够好了吧？” “谢谢王哥。”我紧紧握着王琦的手，感觉他就是我的贵人。 王琦给我选的是5号包厢。 我端着酒水，跟着王琦来到包厢门口，王琦再次提醒我，“一会进去了，嘴巴甜一点，这些富婆都喜欢会哄她们开心的。” “把她们哄高兴了，你才有机会，也能拿小费，知道不？” 我心里很紧张，但还是乖乖点头。 这关乎我能不能做二等少爷，关乎我一个月能不能赚七八千一万块！ 我必须得谨慎应对。 “好了，进去吧。” 我深吸一口气，按照王琦的叮嘱，进入包厢。 我一直低着头，也不敢乱看，视线里只有一条条大长腿。 王琦说这些女人都特别有钱，随便一瓶酒都是好几千甚至上万的，让我伺候的同时，也不能得罪了她们。 要是惹恼了客人，我的饭碗都保不住了。 因为这些客人就是会所的金主。 连沈眉都要笑呵呵地伺候着。 我又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自然免不了紧张。 “姐姐，你们要的酒水。” 这些女人嘻嘻哈哈地在聊天，似乎没听到我说的话。 我只好站在一边，等着看她们有没有别的需要。 等了好一会，她们也没人注意到我，不是喝酒就是唱歌。 期间，他们又点了两个二等少爷伺候她们。 那两个二等少爷都是老手了，能说会道，把她们哄得高兴不已。 姐姐长姐姐短的，光是小费都拿了好几百了。 我看得眼红不已。 要是这一次失败了，我怕是就没有机会了。 我不断地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要多学、多看！ 别人能做到的，我也能。 终于，有个女人的酒杯空了，伺候她的少爷没有及时发现。 我眼疾手快，赶紧上去给那女人把酒倒上，并端起来双手递给女人，“姐姐，你的酒。” 女人终于看向了我，“呦，长得不错啊。” 我心里高兴不已。 这女人夸我了，那我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你也是二等少爷？” “嗯。”我点头。 王琦说过，当我进入包厢那一刻起，我就是二等少爷。 “来，坐我这。”女人往旁边挪了挪，给我让出一块地方。 我小心翼翼地在女人身边坐下。 女人摸着我的腿，让我感到浑身不自在。 但那两个二等少爷也都是这么伺候人的，想来，这都是二等少爷的职责范围内吧。 还有小姨，她伺候那些大老板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为了钱，我忍了。 “叫什么名字？” “程野，程咬金的程，野蛮的野。”我介绍道。 “真年轻，多大了？” “二十。”我怕说得太小了，她会不要我。 “真嫩。”女人摸了摸我的脸，让我给自己也倒一杯。 我不敢。 这一杯酒可是要好几百的，我哪喝得起？ “不会喝酒？” 我点头。 女人乐得“哈哈”大笑起来，“姐妹们，稀世珍宝啊，这小弟弟才二十，看着又青涩又稚嫩，而且还不会喝酒。” 女人这一喊，其他几个女的都围了过来看我。 在我这捏捏那掐掐的。 我心里是高兴的，我终于成功地迈出了这一步。 但我没注意到，包厢里另外两个二等少爷看我的眼神很不友善。 这些女人最后基本都围着我，还让那两个二等少爷出去了。 她们让我给她们倒酒，捏肩膀，还问我出不出台？ 我不明白出台是什么意思。 “就是……” “雪梅，等等。” 一个胖胖的女人准备说什么，被刚才的姐姐打断了。 “难得这小弟弟这么单纯可爱，先别污染他了。” 那姐姐说着，从钱包里掏出一千块钱递给我，“这是给你的小费，今晚你把我们哄高兴了，还会有不少奖励的。” 看着手里的一千块钱，我心潮澎湃！ 觉得自己做二等少爷真是太对了。 于是乎，这一晚上，她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也知道了这几个女人的名字。 坐在我旁边的姐姐叫宁岚，胖胖的姐姐叫赵雪梅，还有另外两个，分别叫杜雅琼和王红。 不过，除了宁岚，我对其他人的印象都不太深刻。 她们一直玩到凌晨三点多才离开。 王琦提醒我帮她们叫车。 我很生疏，半天连在哪里叫车都不知道。 宁岚倒在我怀里，醉醺醺地说，“程野，姐就喜欢你身上这股子青涩劲，让我有一种回到了年轻时候的感觉。” “下次来，姐还找你。” “谢谢姐，姐，你等一下，我重新帮你叫车。” “不用了，我让司机来接我。” 宁岚打了个电话，不一会，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在会所门口停下。 宁岚上车离开。 我心里一直惦记着今晚能赚多少小费？ 那几个女人都给了，而且还不少。 等宁岚走后，我点了一下，足足一千八！ 太多了！ 真的太多了！ 难怪那么多人做二等少爷。 我找到王琦，把今晚的喜讯告诉他，并给了他九百块钱。 王琦一副傻眼的表情，“一晚上一千八？程野，你可以啊，快要打破我们这里的记录了。” “王哥，这都要多些你。对了，那个宁岚姐刚才说了，她下次来还点我，那我是不是可以提二等少爷了？” 我更关心的是这个。 王琦笑着拍拍我的肩膀，“放心好了，我会跟眉姐提的。好好干，你前途无量啊！” 我也觉得。 只要我好好干，肯定能赚很多钱！ 第8章 被罚 现在是凌晨快四点，客人少了很多，王琦让我休息一会，等快下班的时候再打扫包厢。 我说我不累。 王琦说，“不是你累不累的问题，是现在没有合适的客人介绍给你了。去吧，赶紧休息一下去。” “好吧。” 一晚上赚了八百的小费，再加上几百块的酒水提成，以及三百的保底，我今晚，至少赚了一千五！ 我是非常满意的！ 根本睡不着。 我在心里想着，按照这样的趋势，我一年能赚多少钱？ 保底算个二十万吧。 那我不仅能还清家里的欠债，还能给小姨买她想要的东西。 天天请她吃肉丸子！ 小姨就不用那么累了。 我正幻想着美好的未来，更衣室的门突然被人粗暴地推开。 是那两个二等少爷。 看着他们不怀好意的眼神，我噌的一下坐了起来。 “你们干嘛？” “你他妈的不是三等少爷吗？谁让你去包厢的？”周博轩指着我的鼻子问我。 许飞航也对我很不客气，说我抢了他们的生意，要我把小费交出来。 知道她们是来找事的，我反倒不害怕了。 我说，“小费是宁岚姐她们给我的，我凭什么给你们？” “妈的，你一个新来的，懂不懂规矩？” “客人点的是我们，那5号包厢就是我们的地盘，你在我们的地盘上抢生意，不想混了是吧？” “我没抢，我比你们先进的包厢。”我解释着说。 周博轩脾气暴躁，根本不听我的，动手就要打我。 我提醒他，“你最好别动手，你打不过我的。” “去你妈的。”周博轩一拳朝我的脸上砸了过来。 许飞航虽然没有动手，但也没有阻拦的意思。 他们就是欺负我是个新人。 我没躲也没闪，一把抓住周博轩的拳头。 周博轩的胳膊再也动不了了。 “卧槽，松手！”周博轩没想到我力气这么大，冲我大吼。 我说，“松手可以，我再提醒你一次，别动手。你们要觉得我抢你们的地盘，咱们可以去找眉姐，但你们要再动手，我肯定不客气。” “好，我答应你，你先松手。” 我将手松开。 周博轩根本没有信守承诺，而是朝我的胯下踢了过来。 这个行为真是又下流又无耻，还背信弃义，简直就是个小人。 我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狠狠一脚踢了过去。 周博轩顿时疼得“嗷嗷”直叫。 那一下我是收了力道的，他的骨头肯定没断，但钻心的疼肯定是免不了的。 叫喊声引来不少人围观，王琦也来了。 王琦躲在人群外面，没有要帮我的意思。 我看到了，但什么也没说。 很快，眉姐也来了。 眉姐冷着脸问什么情况？ 周博轩和许飞航想恶人先告状，说我抢他们的地盘，还打他们。 我嘴巴是没他们快，但我也不是吃哑巴亏的主。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重新解释了一下，对于王琦安排我进包厢的事情，我并没有说。 因为我看出来了，王琦不想被牵连进来。 沈眉凝眉看着我，“谁允许你进包厢的？又是谁安排你去5号包厢的？” 说着，她看向人群中的王琦。 每个包厢都是有专门的负责人的，负责人会安排相应的少爷和公主。 所以，沈眉一下子就猜到，很可能是王琦安排我去的5号包厢。 “没有人安排，是我自己去的。”我始终没有供出王琦。 “程野，你想清楚再说，你只是个三等少爷，擅自进入包厢，可是违规的。但如果有人怂恿你这么做，那我惩治的可就是那个人了。” “真的没有人。”我一口咬定。 “眉姐，这小子擅自进入vip包厢，还打我们，必须严惩他！”周博轩逮着了机会，又开始攻击我。 许飞航也跟着配合。 沈眉冷着脸呵斥，“你们自己没本事留住客人，还怪别人？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两这个月的业绩又垫底了吧？” 我没想到沈眉会呵斥周博轩和许飞航，这让我很意外。 沈眉继续说，“今晚的事情，我自有处决，你们私底下不许再闹事了。还有，小费客人给到谁手里，就是谁的，那是人家的本事。” “你们眼红，看不惯，那就去努力，而不是用这种方式抢占别人的功劳。” “我这里不养闲人，更不养废物，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我和周博轩以及许飞航小声地回应着。 沈眉让周博轩和许飞航一人写一份检讨书，让我跟她去办公室。 王琦不断地冲我使眼色，示意我千万不要把他供出来。 …… 办公室。 沈眉上上下下地看着我，“程野，现在这里没人，你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王琦安排你去的5号包厢？” “不是。” “真的不是？还是，王琦威胁你了？” “真的不是，是我自己想做二等少爷，偷偷去的5号包厢。” “好吧，你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按照会所规定，三等少爷是不能私自去vip包厢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头，确实不知道为什么。 沈眉解释说，“因为我们的二等少爷都是要经过培训的，vip包厢的客人，都是得罪不起的，要是那句话不小心说错了，或者惹客人不高兴了，很有可能客人以后就不会再来了。” “而损失一个客人，不仅仅是损失一个客人，更有可能损失一个关系网。” “所以，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要问你，是你自己私自去的，还是王琦安排你去的了吗？” “眉姐，真的是我自己去的。”我始终一口咬定。 沈眉无奈地点点头，“行，那今晚的责任，就要你自己承担了。扣你半个月工资，有意见吗？” 我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眉姐，你可以打我、骂我，怎么样都行，就是请你别扣我工资。” “其实你也可以供出王琦，你才刚来，我不信你有这个胆量自己去vip包厢，这样我罚的就是王琦，而不是你了。”沈眉也不想罚我，奈何我不肯松口啊。 但我还是毫不犹豫地说，“真的是我私自去的。” “哎，你怎么那么固执啊。”沈眉没想到我这么执拗。 第9章 最好的结果 见我老大一个人，竟然因为几千块钱哭了，沈眉也是不忍心。 “算了算了，不扣你工资了，但规矩就是规矩，不能破坏。我罚你一个月绩效总可以吧？” 一个月绩效也有好几百，我还是很肉疼的，但这已经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 “程野，你很缺钱？”沈眉从我的眼神里看到了我对金钱的渴望，就像曾经的她一样。 我重重地点头，“眉姐，我真很缺钱，我爸前两年干活的时候摔断了腿，我妈一个人支撑我们整个家，累的头发都白了不少。” “那也不能破坏规矩，知道吗？如果我今天不罚你，以后人人都跟你一样，那这会所我还怎么管理？” 我觉得沈眉说的是有道理的。 沈眉对我还是很照顾的，“我看那个宁岚对你的印象挺好的，以后她来的话，就由你负责吧。” “真的吗？眉姐，太谢谢你了。” 沈眉的话，让我重新看到了希望。 我只想多赚钱，多推销一些酒水，至于提不提升我的职位，我根本不在乎。 而且我觉得宁岚挺好的，人也大方，哪怕就她一个客人，我一个月估计也能拿不少小费和酒水提成。 “好了，去忙吧。”沈眉看到我高兴的样子，忍不住被逗笑了。 同时有有点感慨。 想当初她刚出社会的时候，也跟我一样，一个月赚几百块都高兴的合不拢嘴。 可现在呢，即使一天赚几万、几十万，也没有那种喜悦的心情了。 人啊，真是奇怪的生物！ …… “程野，你跟眉姐说我了吗？” 回到二楼的更衣室，王琦一见到我，就问这件事。 我摇头，“放心好了，我没出卖你。” 王琦暗暗舒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啊。那个……程野，你怪我吗？” “怪你什么？” 其实刚才和周博轩、许飞航争吵，王琦出现但没帮我开始，我就知道，王琦压根没想过真正地帮我。 他只是想利用我捞点小费而已。 而我之所以没有怪王琦，是因为他确实帮了我，让我拿到了小费。 没有他的指点，我今晚不可能赚这么多钱。 我没出卖他，是因为我讲道义。 可我也不会感谢他。 我冷冷地说，“我们的合作到此结束，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程野，你听我说……”王琦想解释。 我不理他。 王琦知道自己是自讨没趣，也就没多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他拿了一条烟进来，“这个是我珍藏了好久的，送给你，就当是我向你赔礼道歉了。” 我淡淡地瞥了一眼，拒绝道，“我不抽烟。” “拿着吧，你有良心，我也有良心！”王琦强行将烟塞给我，就转身离开。 我看着手里的烟，心情有些复杂。 要说我怪不怪王琦，那肯定是怪的。 怪他利用我！ 拿我当猴耍。 可他又不像那种卑鄙小人，事后完全翻脸不认人，又拿出一条这么好的烟给我作为补偿。 我不明白王琦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我对他也厌恶不起来。 反倒是周博轩和许飞航，对他们两个，我真是一点好印象也没有。 明明是他们自己没本事，却要来怪我。 …… 我不抽烟，但周蓉抽。 我想着把这条烟拿回去送给周蓉，早上毕竟看光了人家，就当是作为补偿吧。 周蓉这次学聪明了，穿着睡衣在阳台抽烟。 我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抽了一根。 “程野回来了？”周蓉主动跟我打招呼。 相比起郭婷，周蓉是很热情的，对我也还不错，像个大姐姐一样。 我应了声，把手里的烟递给她，“这个给你。” “哪来的？你不是不抽烟吗？” “一个客人送的。”我不想说是王琦送的，就随便找了个借口。 周蓉接过烟看了看，笑道，“男士的啊，我不喜欢，我抽的是女士的。” 我这才发现，周蓉抽的烟确实比一般的烟要细一些。 “哦，那就算了。” 我准备将烟拿走，又被周蓉拿了回去，“还是给我吧，我偶尔也抽男士的。” 她怎么一会这样一会那样的，真是奇怪。 “我小姨昨晚又没回来？”我看向小姨的房间，房门紧闭着，直觉告诉我小姨昨晚又没回来。 “你小姨是校长，最忙了。” 我心里实在疑惑，一个培训中心，老师们整天不是忙着上课，而是忙着化妆打扮，这到底是什么培训中心？ 还有小姨，整天夜不归宿，那得多忙，多辛苦。 关键是，小姨这么忙，还给我做饭吃。 从今往后，我不要小姨给我做饭了，我要给小姨做。 九点多，周蓉和郭婷都走了。 我开始睡觉。 我定了下午两点的闹钟。 因为我并不是很累，虽然上的是夜班，但会所没事的时候就可以休息，我的精力还是很充沛的。 醒来的时候，李沐晴还没回来。 这一次她出去的时间真够久的。 我现在有钱了，也不怕花钱。 我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些菜和肉，还有些面条。 小姨爱吃肉，也爱吃面。 我想做肉拌面给她吃。 我还特地加了根火腿和荷包蛋，给小姨补补身子。 饭快要做好的时候，李沐晴终于回来了。 这一次她看上去很疲惫。 “小姨，你一定累坏了吧，我下面给你吃。” 我将做好的肉拌面端出来。 李沐晴看着热情腾腾且放满了肉的面，心里是五味杂陈的。 “程野，你、你特地下面给我吃？” “是啊，我看你每天那么累那么辛苦，很心疼。” 李沐晴的眼眶慢慢地红了。 我吓了一跳，“小姨，你咋了？” “没事。” 李沐晴嘴上说着没事，其实心里难受死了。 她从十几岁出来打工，闯荡社会，吃了不知道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每个月赚的钱，大多都给家里人打回去，可她的家里人从来没念过她的好，只是觉得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每次她回去，父母都会把肉夹给弟弟吃，而她，一个将来要嫁出去的女孩子，只配吃菜。 但她其实一点都不爱吃菜，她就爱吃肉，各种各样的肉。 第10章 李沐晴被人找麻烦 李沐晴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吃起来，连汤汁都喝完了。 “好香啊，程野，还有吗？” “有。” 看李沐晴吃得香，我也高兴。 能为小姨做点什么，会让我感觉心里很充实。 李沐晴又吃了满满一大碗，还说她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拌面。 “小姨，我做的面真的那么好吃吗？” 其实我觉得我做的面也一般，但李沐晴吃得是真香，我都怀疑是不是我今天手艺逆天了？ “好吃，非常好吃，程野，你有心了。” 吃完面，李沐晴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昨晚的疲惫也一扫而光了。 “那就好，小姨，以后我天天下面给你吃。” “程野。” 我收拾了碗筷，准备去洗碗，李沐晴却示意我先坐下。 “小姨，咋了？” “没事，小姨就是想问问你，工作累不累，适应不适应？” 我有点心虚，很怕小姨问我昨晚有没有干不该干的工作。 “挺好的，工作很轻松，眉姐很照顾我。”我撒谎说。 只有让小姨不担心我，她才不会多问。 “那就好。” “小姨，那我去洗碗了。”我想尽快离开，不想跟她谈论我工作上的事。 我去厨房洗碗的功夫，小姨就睡着了。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累。 我才来几天，小姨就累得在客厅睡了两次。 我是真的很心疼小姨。 我想把小姨抱回卧室，又怕冒犯了她。 于是，只能拿条毯子给她盖上。 此时的我也睡不着了，就在旁边守着李沐晴。 她睡觉不老实，我怕她从沙发上掉下来。 李沐晴跟个小孩一样，睡觉总喜欢滚来滚去的，好几次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 我就靠坐在她身边，用脊背顶着她，这样，她就不会掉下来了。 一直到六点多，眼看着我该上班了，李沐晴还是没有醒来。 我有些焦急。 走，李沐晴没有我顶着，掉下来怎么办？ 不走，再这样下去，我肯定要迟到了。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等李沐晴醒了再说。 我给眉姐发消息，说我今天有事，晚去一会。 眉姐：以后这种事情就不用跟我说了，跟你的主管请假就行。 我的主管，也就是王琦。 于是，我又给王琦发了条消息。 王琦：程野，你咋了？ 我没回。 不一会，王琦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我怕吵到李沐晴，迅速把电话挂了。 可很快，王琦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大有我不接他誓不罢休的架势。 我接了电话，将声音压得很低。 “程野，你没事吧？” “没事。”我很冷淡地说。 王琦舒了一口气，“没事就好，咱们会所的管理还是比较宽松的，以后你有事要晚来或者要提前走，跟我说一声就行，我不给你记请假。” 王琦是想给我走后门。 我是搞不太懂这个人的。 说他好吧，他利用了我、骗了我，说他不好吧，他好像又挺愧疚，事后一直在补偿我。 以前总听村里那些大人说人心是复杂的，总不太理解，现在似乎有点明白了。 “嗯，我知道了。”我终于还是选择了妥协。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王琦是利用了我，但也给我带来了利益，那我就觉得，这样的人还是值得交往的。 更重要的是，我在他身上，也是有利可图的。 我就这样守着李沐晴一直到七点多，李沐晴终于醒来。 “程野？你怎么还在家？” 李沐晴看到外面的天都蒙蒙黑了，意识到我没去上班。 “你不干了？” “不是，我是看你睡着了，怕你掉下来。”我连忙解释。 李沐晴这才发现，我坐的位置，正是她睡觉的位置。 她睡觉一向不老实，总喜欢翻来覆去的。 我这是怕她掉下去，所以一直守着她。 李沐晴顿时觉得哭笑不得。 “傻小子，你才刚上班就敢迟到，不怕眉姐炒你鱿鱼？” “我跟眉姐打过招呼了，说我晚去一个小时。” “那要是我睡着一直不醒来，你怎么办？守我一晚上？”李沐晴给我抛了个难题。 “我不知道。” 我确实没想过。 也许我真的会守她一晚上。 工作对我来说固然重要，但我觉得李沐晴更重要，我不想她受一点的伤害。 “走吧，我送你过去。”李沐晴要开车送我过去。 八点多，我们抵达夜色会所。 “小姨，那我走了。”我急着和李沐晴告别，主要是怕她跟我一块进去。 李沐晴和我挥挥手，示意我好好干。 我走后。 李沐晴是准备走的，可这时，一个女人走到她的车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骚狐狸，就是你勾引的我男人，给我下来。”女人指着李沐晴破口大骂。 李沐晴坐在车里，淡淡一笑。 这种情况她遇得多了，早就习惯了。 而她打着开培训中心的幌子，为的就是掩人耳目，要是轻易被人抓到把柄，她还混什么？ 李沐晴将车子熄火，从车上下来，一脸淡然地看着面前愤怒的女人，“你认错人了吧？你老公是谁？我认识吗？” “少装蒜了，你就是那个打着开培训中心的幌子，实际上做着见不得光生意的不要脸的女人。” “我做什么见不得光的生意了？” “你当鸡。” “你看见了？”李沐晴从始至终都不气恼，每一句反驳，都让女人的怒火更盛。 “我没看见，我听人说的。” “听谁说的？” “你管得着吗？” “呵，你连证据都没有，就是听别人说了一句，你就相信了？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人故意跟你说这些，到底是什么目的？” 李沐晴从容且淡定，反倒把那女人说得哑口无言的。 好半晌才说，“你少在这挑拨离间。” “第一，我没有挑拨离间，我只是想知道，是谁跟你说的这些？如果是你的朋友跟你说的，那她是怎么知道的？她是看见了？还是她男人被我睡了？” “如果是她看见了，那她为什么不跟你一起来给你作证？如果是她男人被我睡了，那她更应该来，可她自己不来，却让你来，这是拿你当枪使啊。” “第二，你说我勾引你男人，你怎么不把你男人带来当面跟我对峙？还是说，你拿自己的男人没办法，只能拿我撒气？” 第11章 代价 李沐晴把那女人的心思看得透透的。 这就是一个面对丈夫出轨无能为力，不敢离婚又心里不服气，只能找勾引男人的女人算账的家庭主妇。 这类女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自身底气不足，不敢和丈夫叫板，更不敢离婚，却又忍受不了心中的憋屈，只能把气发泄在勾引男人的女人身上。 可李沐晴不是一般人！ 她能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让人抓不到任何把柄。 所以，她根本不怕这女人找事。 女人被说中心事，又羞愧又懊恼，更气愤的是，自己一个原配，居然被一个狐狸精给教训了。 这让她的脸面往哪里放？ “你给我闭嘴！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女人破口大骂，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这份不满，更像是对生活的不满。 吵闹声引来不少围观的人。 这些人都不是来评判是非的，而是来看热闹的。 毕竟，这可是娱乐会所门口，能来这里消遣的人，能有几个是正儿八经的？ 人群评头论足的，更多的是李沐晴和那个女人的容貌、身材、长相。 “我老婆要是长成这样，我也得出轨。” “男人，哪有不喜欢年轻漂亮的，那女人自己不收拾打扮，只会怪男人，活该他男人在外面乱搞。” 赵娟娟听着那些无比刺耳的话，心里面再一次被深深刺痛。 她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谁，还不是因为那个狗男人？ 自己给他生儿育女，照顾家庭，照顾他的父母，可到头来呢，落了个什么下场？ 没有人同情她可怜她，觉得她是受害者，反倒都觉得她被出轨是应该的。 “啊——” 赵娟娟嚎啕嘶吼，眼泪忍不住奔涌而出。 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滚开！滚开！” 她冲出人群，逃也似的离开。 人群哄笑一声散了。 仿佛刚才的一切就是一场笑话。 李沐晴哀叹一口气。 “呦，这不是小沐晴嘛，好久不见啊。”就在这时，一个穿得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看到李沐晴，笑嘻嘻地走过去，搂着李沐晴的肩膀。 中年男人名叫黄永强，是李沐晴在夜色当公主的时候经常遇到的客人。 而看到黄永强，李沐晴的脸色很不好看，因为两个人之间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黄永强这个人，有点变态，经常让公主做一些很过分的事情。 别的公主都不敢拒绝他，唯有李沐晴，拒绝过！ 并且，让黄永强吃了不小的亏。 李沐晴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黄永强。 “黄老板，我跟你好像不是很熟吧。”李沐晴不客气地将黄永强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扔了下去。 黄永强好像没脸没皮，很快又把手搭了上来，并且这一次更过分，直接搂住了李沐晴的腰。 将人强行拉进自己怀里。 “睡一觉不就熟了？”黄永强无耻地说。 李沐晴慌忙推开黄永强，“黄老板，请你客气点！” “卧槽，你一个出来卖的，在我面前装什么清纯？”黄永强见李沐晴不知好歹，也不装了。 李沐晴懒得跟这种人废话，转身想走，被黄永强拦住。 “老子让你走了吗？” 李沐晴长得很漂亮，身材又好，黄永强可是惦记她好久了。 更重要的是，男人，特别是，一个成功的男人，对于吃不到嘴的女人，总是念念不忘的。 李沐晴是黄永强遇到的女人里面，唯一一个没让他吃到嘴里的。 今天既然让他遇上了，他怎么可能让李沐晴就这么跑了？ “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乱来，我就喊人了。” 李沐晴的话，引起周围人群的哄堂大笑。 黄永强更是不客气地说，“卧槽，你一个出来卖的，哪有脸说这种话？” 那些围观的男人看李沐晴的眼神是炽热的、不友善的，唯独没有同情和可怜。 因为在他们眼里，李沐晴就是个小姐，一个小姐，装什么装啊。 李沐晴深知自己现在的处境很不妙。 她想过给我打电话，又怕连累了我。 于是，只能强行挤出一抹笑容，违心地说，“黄老板，我今天确实身体不舒服，改天吧，改天我请你。” “你当老子三岁小孩呢？身体不舒服？身体不舒服不是还有嘴吗？” 围观的男人起哄、大笑，看热闹。 好像李沐晴不是个人，只是一个玩物。 这样的场景李沐晴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但还是会难堪、毫无尊严。 多年前刚入社会时的一幕幕，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黄永强甚至当众对她动手动脚。 她不是不敢反抗，而是不能反抗。 她没有可依靠的坚强后盾，黄永强想整她，有的是办法。 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周蓉，还有郭婷，还有我！ 纵使心里万分膈应，李沐晴还是强忍着，咬牙说，“行，刚才是我不对，我向黄老板赔礼道歉了。但咱们能不能不要去夜色？换一家会所吧。” 李沐晴不想让我看到她狼狈毫无尊严的一面。 可黄永强就是不想顺着她的心思，他以为李沐晴不想去夜色，是不想回忆她当公主的时候。 他偏偏要驯服李沐晴，让她乖乖臣服在自己脚下。 “老子刚在这里开了会员，就去这里。” 李沐晴紧紧握着拳头，心里面更是悲愤到了极致。 她什么都可以忍，就是忍受不了被我看到她真实的样子。 那会让她崩溃的。 “黄老板，我哪里都可以去，就是不能去夜色！”李沐晴态度非常强硬地说。 “妈的，你一个臭表子，还跟老子杠上了？你不去，老子偏偏要让你去。” 黄永强变态的一面又体现出来，他就喜欢强迫女孩子做她们不愿意做的事。 李沐晴拒绝，他一把抓住李沐晴的胳膊，强行把人往里拽。 李沐晴焦急不已，下意识一口咬在黄永强的手背上。 黄永强吃痛，狠狠一巴掌抽了过去，将李沐晴打得嘴角冒血。 “妈的，敢咬我，看老子今晚不弄死你！” 黄永强抽出皮带，面目狰狞，宛若一个疯子。 第12章 没脑子的 “黄老板，这是干什么呀？”就在这时，一道丰韵的身影走了过来。 沈眉看了一眼被打得嘴角冒血的李沐晴，没有理会，而是笑呵呵地来到黄永强面前。 不是她不想管李沐晴，而是现在不能管。 要是她现在向着李沐晴说话，只会让黄永强更生气，觉得她是在包庇李沐晴。 只有不管，才是此刻对李沐晴最大的保护。 “这臭娘们敢咬我，我今晚要弄死她。” 沈眉不知道李沐晴和黄永强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知道，李沐晴死活不愿意来夜色是为什么。 她一把挽住黄永强的胳膊，“我这新来了一批公主，黄老板要不跟我看看去？” 说着，暗暗冲李沐晴使眼色，示意她赶紧走。 “沈老板，我今晚不要公主，就要她！” “那行，我给黄老板安排个包厢……”沈眉见没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 这些大老板就是她们的金主，她们一个也得罪不起。 “眉姐，不行。”李沐晴想到我在这里工作，下意识拒绝。 沈眉赶紧捂住她的嘴，小声提醒，“你不想混了？黄永强是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吃软不吃硬。” “他现在正在气头子上，你要再把他惹怒了，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情来。” “姐知道，你是不想让你那小外甥知道，姐给你安排个独立包厢，再叮嘱一下王琦，让他安排你的小外甥去其他楼层就行了。” 李沐晴还是摇头，“那也不行。” “为啥啊？”沈眉表示不能理解。 李沐晴红了眼眶，“我已经脏了，不想再把程野污染了。他是个好孩子，以为这里是好地方，我、我不想在他工作的地方做那种事。” “哎，你对你那小外甥是不是也太好了，又不是亲的。”沈眉还想再劝说一下。 李沐晴吸了吸鼻子，“正因为不是亲的，我更要谨慎一点。” “姐不懂你的心思，但你的事就是姐的事，姐会帮你的。” 沈眉让李沐晴别再插手了，她来说服黄永强。 也不知道沈眉跟黄永强说了什么，黄永强终于肯松口了，不过，他有要求。 “看在沈老板的面子上，今晚我就网开一面，不过，我有个要求。” 沈眉笑着问，“什么要求啊，黄老板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到。” “我要你亲我一下。” 黄永强长得肥头大耳、油头粉面的，难看至极。 要沈眉亲这么一个玩意，她真是下不去嘴。 但为了李沐晴，她竟然真的亲了黄永强一口。 “眉姐……”李沐晴跟了沈眉三年，深知沈眉虽然是夜色的老板娘，但从来不做出卖色相的事情。 今晚，沈眉为了自己，竟然亲了黄永强那个猪头。 李沐晴真是恨死黄永强了。 她在想，要不要利用一下薛卫涛的关系？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李沐晴否定了。 薛卫涛包养她的时候就跟她说过，只管在床上伺候好他，其他的事情，不要乱想。 只是赚钱完全不够，还得有权有势才行。 李沐晴在心里计划着，接下来，是该接触一些有权有势的人了。 “黄老板，这下总可以了吧？”沈眉强忍着心里的恶心说。 黄永强却一把将沈眉抱住，贼兮兮地说，“沈老板，不如你今晚跟我们一起？” 沈眉顿时脸色大变。 “黄老板，别开玩笑了，我是开门做生意的，可不是接客的。” 黄永强嗤笑道，“装什么啊，你一个开门做皮肉生意的，能不出卖自己的身体？” “多少钱，你说，老子我现在发达了，多少钱都出得起。” 沈眉黑着脸，狠狠将黄永强推开。 “黄永强，我给你脸了是吧？” “眉姐……”李沐晴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黄永强还是那么的不屑一顾，“老子让你们两个一块伺候我，是看得起你们，你们别给脸不要脸。” “我去你大爷的！老娘要你给我脸？你以为你的脸是金子做的？”沈眉见黄永强不识好歹，也不忍了，顿时口吐芬芳。 “给我叫人！”沈眉十分霸气地说。 之前，她忍着笑着，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是开门做生意的，不想得罪这些有钱人。 但黄永强竟然把注意打到她身上，“也不瞧瞧你是什么德行，让老娘伺候你，你配吗？” …… 我正在楼上的包厢收拾，对讲机里突然传来王琦的声音，“所有人，一楼大厅集合，有人在我们会所闹事，都把家伙带上！” 然后，我就看到各大包厢的少爷纷纷拿着东西往外冲。 我也往外跑，但我不知道拿什么，就跑到更衣室拿了把扫把。 我跟着人群下楼。 大厅里围了很多人，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最前面有专门的打手，其次才是我们这些少爷。 王琦让三等少爷往前站，二等少爷往后站，说一会真打起来，三等少爷要往前冲。 但他让我站在二等少爷的人群里。 “为什么让我站在这？”名义上来说，我还是三等少爷，只是在宁岚来的时候才做一下二等少爷。 所以，我觉得我应该站在三等少爷的人群里面。 王琦小声说，“越往前站越危险，三等少爷做的都是粗活重活，受点伤没什么，二等少爷都是老板亲自招聘来的，是会所的招牌，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让往前冲的。” 我惊愕不已，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团体还分三六九等。 我又重新站会三等少爷的人群。 “你干什么啊？”王琦很不理解地问我。 我说，“我本来就是三等少爷，理应站在这里。” 我这个人是有点虎的，也认死理。 我觉得一个男人要是怕事就不算男人。 我在会所工作，那我就拿会所当家一样，现在有人在我家闹事，我上前保护不是应该的吗？ 躲在后面固然能更安全一些，但这是偷奸耍滑，我不屑一顾。 “切，装什么装？”周博轩看到我这样，对我嗤之以鼻。 许飞航也觉得我是在显摆，对我鄙夷嘲讽。 我没理会他们。 因为我觉得，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的人，都是没脑子的。 第13章 赌命不犯法吧 “哎，好吧。”王琦很无奈，只能由着我去了。 因为前面人很多，我的视线被遮挡住了，所以并不知道小姨也在里面。 只能听到沈眉的声音，不像平时那么温柔，而是充满了霸气，“这里是我的地盘，黄永强，你要是识趣的话，就赶紧离开，以后大家还是朋友。” 沈眉说话是很老道的，虽然是在威胁，但也给对方留了余地。 黄永强要是就此做吧，今天的事情沈眉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毕竟，沈眉是开门做生意的，也不想把人得罪死了。 然而，黄永强并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反而挑衅地说，“我要是不识趣呢？” “呵呵。”沈眉没说什么威胁的话，只是冷笑两声。 但这笑容里面，却透着不惹事也不怕事的态度。 “眉姐，跟他废什么话，直接把他赶出去就是了。”站在沈眉身边的，是会所的保安队长马浩，专门负责会所的秩序和安危。 沈眉挥了挥手，示意马浩先不要插嘴，她心里自有安排。 马浩很听沈眉的话，看得出来，他对沈眉是有崇敬和敬仰的心里的。 沈眉脸上的笑容消失，冷着脸看着黄永强，“黄老板在城西发了家，想找乐子消遣消遣，我能理解。” “但我沈眉不是谁都能消遣的，黄老板要真想闹事，不如先问问关先生。” “关先生？哪个关先生？”黄永强听到“关先生”几个字，神色瞬间就变了。 “还能是哪个关先生？” 两个人说的话像是在打哑谜，现场很多人都听不懂。 但很显然，黄永强听懂了。 黄永强不但听懂了，还很害怕！ 有些人，不但是他惹不起的，还得他像孙子一样捧着。 沈眉口中的关先生，很可能就是这样的人。 黄永强是有些膨胀，但他不是蠢。 是利是弊，他得好好权衡。 王琦小声嘀咕，“眉姐也是的，早点把关先生搬出来不就好了，哪还轮得这那孙子在这嚣张？” 我虽然不知道关先生是何许人也，但我知道，沈眉做事，非常谨慎。 叫人，是为了撑场子，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不闹事，不是她怕闹事，而是她不想造成损失。 当她有足够的底气时，她再搬出关先生，威慑对方。 即彰显出她是有背景的，也彰显出她的果敢和决绝！ 难怪她一个女人家，能撑起这么大一个场子。 我心里是很佩服的。 能用最小的代价就把事情解决，就没必要大动干戈。 动手动脚，是最没智慧，也最损伤利益的。 黄永强也是个老狐狸，在谨慎地思考了一番后，突然想了起来，“既然你是关先生的人，那就算了，但是她，今天晚上必须陪我。” 我在人群后面，只能看到黄永强指着一个女人，至于那女人是谁，我看不太清楚。 但我总觉得，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沐晴。”沈眉冲李沐晴使眼色，示意她妥协。 李沐晴现在不是会所的公主，她想帮也帮不了。 而黄永强现在有点小权势，不想他给李沐晴找麻烦，李沐晴就只能妥协。 李沐晴也知道，沈眉能帮自己的有限。 她无奈地点点头。 “小姨！” 当我听到沈眉喊小姨的名字时，我就意识到黄永强要带走的人是谁了，正是李沐晴。 当下，我就从人群最后面冲了过来，果然看到站在沈眉身边的是李沐晴。 原来，李沐晴一直在被黄永强欺负。 我的怒火一下子就蹿了起来。 李沐晴看到我赤红的眼睛，连忙将我拦住，眼神里有尴尬、慌乱，更多的是不安。 刚才只顾着和黄永强周旋，忘了我现在在这里工作。 她不想让我知道她的工作性质。 “眉姐，让她走吧，这里的事情我能搞定。” 沈眉立马心领神会，拍拍手说，“好了，大家都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马浩带人离开。 王琦也带人离开。 可我没走！ 沈眉凝眉瞪着我，“程野，不听话了是吧？赶紧工作去。” 我紧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盯着黄永强。 一句话也没说。 但我的眼神，就是让黄永强不舒服。 “妈的，不许瞪我！”黄永强不敢对沈眉怎么样，可不怕我一个毛头小子。 我不怕他，依旧瞪着他！ 黄永强恼羞成怒，狠狠抽了我一巴掌。 那一巴掌，打得我脸上火辣辣的烫。 “程野！”李沐晴心疼又担心，特别是，看到我的脸上出现了手指印，眼眶不由得红了，“你怎么这么强啊，赶紧走吧。” 李沐晴推我，我还是没动。 依旧死死地盯着黄永强。 黄永强被我的眼神瞪得越来越不舒服，一把拽着我的衣领，“妈的，信不信我把你眼睛挖了？” “好啊，你来啊！”我怒吼。 “他妈的……”黄永强没想到我一个毛头小子竟然不怕他，顺手就要抓桌上的水果刀。 沈眉赶紧怒喝，“黄永强，这是我的人！” “操！”黄永强狠狠将我推开，又指着李沐晴，“今晚你要是不把老子伺候舒服了，老子饶不了你！” 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当着我的面威胁李沐晴！ 此刻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弄死他！ 于是，我抓起黄永强刚刚放下的水果刀，在肾上腺素的驱使下，不顾一切地走向黄永强。 “程野，你干什么？”沈眉看到我动刀子，赶紧将我拦住。 我现在只想杀了那个浑蛋。 我一把将沈眉推开。 “程野，杀人是要犯法的，难道你想年纪轻轻就去坐牢吗？”这时，李沐晴挡在我面前，红着眼睛劝我。 我在别人面前冷静不下来，但在李沐晴面前，我的情绪是波动的。 因为我知道李沐晴是为我好，我也不想她为我担心。 我更不能去坐牢，不然，谁还能保护她？ 但是，不杀那个浑蛋，我实在是咽不下心里这口气。 “小姨，我不会杀人的，你放心吧。” 黄永强见我这样说，暗暗舒了一口气。 在他心里，我就是个傻逼，年轻气盛，动不动就杀人。 他才不会跟我这种傻子拼命。 可很快，他就听见我说，“但赌命不犯法吧？” 第14章 吓跑了 我一把将刀子插在黄永强面前的桌子上，指着他的鼻子说，“是男人，就跟我赌一把。” “他妈的。”黄永强急得抓耳挠腮，没想到我这么疯狂。 答应吧，他觉得自己太亏了，跟一个一无所有的疯子赌命，输了多划不来。 可要是不答应吧，现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一个大老板还怕一个小年轻，传出去让人笑话。 黄永强还在想着该怎么办，我就开始说规则了，“咱俩用这把刀子互通对方，谁先抢到刀子，谁先捅。敢不敢？” “你他妈的……”黄永强想挽回点面子，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敢，还是不敢？”我再次问。 黄永强被激怒了，怒吼道，“老子有什么不敢的，来啊。” “好，我数三声就开始，三、二、一！” 倒数结束，我没抢，而是让黄永强抢到了刀子。 如果我出手，黄永强根本没机会拿到刀子。 不是我吹，我打架在我们那一带都是出了名的。 而我之所以不想先出手，是因为我不能给自己留下犯罪的证据。 可如果是黄永强先出手，那我再还手意义就不一样了。 我直挺挺地站着，让黄永强赶紧动手。 黄永强握着刀子，腿肚子却开始发抖。 捅人啊！ 妈的，他不敢！ “捅啊！快捅啊！”看他那磨磨唧唧的样子，我怒吼。 黄永强被我一嗓子吼的刀子掉落，最后的胆气也没了，“操，老子服了你了！” 黄永强没再为难小姨，气呼呼离开。 李沐晴悬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可以咽回肚子里了。 “程野，你吓死我了，以后不许再这样了。”李沐晴心有余悸地拉着我的手。 我丝毫不后悔刚才的决定，“小姨，我要保护你，我不能让任何人欺负你！” “保护也不是这样保护的，你这跟个愣头青似的。”沈眉批评我说，“今天幸亏是黄永强，要是遇到个比你还不怕死的，你的小命可就要交代了。” “我不怕。” “呵，你是不怕，你小姨怕啊，你死了，谁还来保护她？”沈眉的一句话，如醍醐灌顶一般。 是啊，我不能死，我死了，小姨再被人欺负怎么办？ “小姨，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道歉，不是意识到我的错误，而是不想李沐晴为我担心。 李沐晴的神色终于缓和了许多，“好了好了，你去忙你得去吧。” “嗯！” 我也没有多问什么，很听话地离开了。 但那个黄永强，我深深地记在心里了。 …… 李沐晴看着我离去的背影，深深地叹息了口气。 “好了，别想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沈眉宽慰着说。 李沐晴忧心忡忡，“眉姐，你说程野要是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他还会像现在这样保护我吗？” “我说不会，那是安慰你，我说会，你心里肯定不好受。”沈眉说的都是大实话。 “咱们做这行是事实，是没法改变的。你要做的不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而是让自己强大，不要在乎任何人的看法。” “姐告诉你，人一旦有了顾虑，就有了软肋。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对程野，有不一样的情愫？” 李沐晴赶紧摇头，“没有！” “真的？那你怎么那么在乎他？”沈眉的眼睛可是很雪亮的，她早就看出来，李沐晴对我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我……我也说不上来，我是看着程野长大的，感觉他就像我弟弟一样，我不想他被这个社会荼毒。” “不管你拿他当什么看，你都要做好有朝一日他会知道你所有事情的准备，甚至要做好他对你的厌恶、不理解。” “只有这样，你才不会有那么多顾虑。” “人啊，有时候还是要没心没肺一些的，知道吗？” 和李沐晴相比，沈眉好像活得更通透一些。 李沐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我会好好想想的，谢谢姐。” …… 我回到楼上包厢，王琦立马来找我。 “程野，你刚才也太勇了，我太佩服你了。话说，你刚才那样，怕不怕啊？” 我回头看着王琦，感觉他像个傻子。 懒得理会他。 王琦尴尬地搔搔脑袋，“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没见过像你这么厉害的，说实话，我觉得你刚才挺帅的。” 我依旧没说话。 王琦又絮絮叨叨地跟我说了一会，见我始终没反应，只能识趣地离开。 我休息了一会，就去打扫我的包厢。 宁岚今晚没来，我没办法去楼上。 楼下的客人虽然也很多，但是没有楼上的客人阔绰，给的小费也很少。 一晚上，我只拿到38块钱的小费。 38块钱，如果是第一天上班的我，我会觉得很多，但对于已经拿过一千多块钱小费的我来说，这38块钱实在是不算什么。 我开始想着宁岚赶紧来，这样，我就可以去楼上，可以多赚一些小费了。 临近下班，我准备打扫最后一个包厢，听到拐角有两个人在议论我： “那个程野真是不挑食啊，几块钱的小费也要。” “八辈子没见过钱似的，要是我，我才不要，打发要饭的呢。” 是两个跟我一样的三等少爷。 我旁若无人地从他们面前走过。 他们议论他们的，我不在乎。 他们觉得几块钱不是钱，但我觉得，一毛钱也是钱。 我是觉得几块钱很少，但我不会嫌弃。 就这几块钱，够我妈在家里买好多菜的。 我也没理会那两个三等少爷，继续打扫我的包厢。 两人反倒有一种做贼心虚的尴尬，识趣地离开。 很快，我就把最后一个包厢打扫好了。 更衣室里，我换好衣服，也不和别人交流，而是找了个地方小憩一会。 那些人又在嘀嘀咕咕的，大概是说我另类不合群之类的。 我也懒得管他们。 等到下班的时候，王琦来找我，“程野，我跟你一块走吧。” “不用。”我直接拒绝。 王琦说，“我有车，而且咱俩住的地方也近，我可以送你。” 自从昨晚我跟周博轩、许飞航打架，我没出卖王琦后，他就一直在讨好我。 而我答应王琦，不是我接纳了他，只是我还需要他的帮助。 第15章 李沐晴出差 王琦的车子是一辆吉利帝豪，七八万块钱，是他来会所第一年买的。 “我准备换辆车，帕萨特或者凯美瑞，都是二十几万的车子，我看好久了。”车上，王琦滔滔不绝地说着。 他不是在向我炫耀什么，是真心想和我分享他的心事。 但我什么也没说。 王琦工资应该挺高的，二十几万的车子，他能承担得起。 哪个男人不想拥有一辆梦寐以求的车子？ 我也想。 王琦有本事有能力，靠自己的双手买车，那是人家的本事。 只是，我并没有拿他当朋友，所以不想参与什么意见。 “程野，你话好像很少。” “嗯！” “其实你应该多说说的，咱们这种地方，能说会道才能讨客人欢心。” “我是推销酒水的，又不是卖笑的。”我反驳着说。 王琦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便大笑起来，“你还是太年轻啊，我跟你说，能来会所这种地方消费的，都是花钱买情绪价值。” “只有把她们哄好了、哄高兴了，他们才乐意花钱、愿意花钱。” 我觉得王琦说得很有道理。 但不爱说话是我的天性，这东西，很难改，我也不想改。 见我不说话，王琦就跟我说很多会所里的事情。 “这些都是王哥多年来积累的经验，现在都告诉你了。” “以后你要是有不懂的，也可以问我。” “嗯。” 王琦看了我一眼，觉得我虽然不爱说话，但没什么心眼，他还挺喜欢我的。 昨晚利用我是他不对，当时他也没多想，就是想着我是新人，好骗。 可以让他多赚点钱。 后来，见我跟周博轩、许飞航打起来，甚至惊动了眉姐，我也没把他供出来，他就觉得，我这个人挺仗义的。 他在会所工作了五年了，这地方鱼龙混杂、钩心斗角、尔虞我诈，像我这样的人可是很不多见。 他乐意帮我，一来是想弥补和我的关系；二来，也是想和我结交一下。 只是他并不知道，我压根就没这样的想法。 王琦将我送到培训中心门口。 门口，有两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从同一辆车上下来，周蓉和郭婷立马挽着两个男人的胳膊，笑眯眯地进了培训中心。 我一直不太明白，小姨他们到底是培训什么的？ 为什么所有的学生都是那些大腹便便的男人？ 为什么周蓉和郭婷总要对那些男人笑脸相迎？ 那感觉，就跟我们村的王寡妇看见村里的单身汉们一样。 “你知道我小姨的培训中心是教什么的吗？”我实在忍不住好奇，终于问了王琦这个问题。 王琦万万没想到，我跟他说的第一句长句，竟然是问这个。 “这个……你还是问你小姨吧，我先走了，下午我来接你。” 王琦好像很怕我再问下去，连忙开着车子离开。 我也没有多想，回住的地方去了。 小姨今天倒是没出去，还给我做了早餐。 “程野，回来了，快洗手吃饭。” 我不自然地背过身去。 李沐晴穿了一件吊带睡衣，里面什么也没穿，差点走光。 我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李沐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就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 她笑着说，“我是你小姨，你怕什么啊？” 我心想也是，我妈夏天在家也会穿大背心，我也没这样过啊。 于是，我转过了身，在餐桌前坐下。 李沐晴就坐在我对面，给我盛稀饭。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忍不住往她身上瞥。 李沐晴见我实在不自在，终于披了件外套。 我也终于没那么不自在了。 “程野，你想不想自己一个人住？”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我都愣住了。 “小姨，我是住在这里给你添麻烦了吗？” “不是……你别多想，我就是怕你一个男孩子住在这不方便。”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沐晴怕我多心，又说，“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吃饭吧。” 我悬着的心咽回肚子里。 我一点也不想离开这里。 每天能看到李沐晴，能保护她，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正吃着，李沐晴的手机响了，她又去了阳台接电话。 “薛总，您不是出差了吗？”李沐晴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下，没想到薛卫涛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薛卫涛说，“我想了想，准备带你一起去。” “啊？” “怎么？不愿意？” “没有……那个……那我收拾一下。” 李沐晴心里是不想去的。 这一个月，薛卫涛天天晚上折腾她，特殊时期也不放过。 本来想着薛卫涛出差，她总算可以放松一下了，没想到还要跟着一起出差。 但薛卫涛包了她一个月，她不能不去。 挂了电话，李沐晴回到餐桌前，“程野，小姨要出差几天，这是我车钥匙，以后上下班你可以开我的车去。” “我不会开车。” “啊？那抽空你去考个驾照。” 我点了点头。 “生活上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找你周蓉姐和郭婷姐，对了，钱够吗？” “够的。” “嗯，好，那我去收拾东西了。” 李沐晴收拾好东西，我说送她出去，她不让。 但我还是偷偷跟着。 然后，我就看到那天被李沐晴挽着胳膊的男人在培训中心门口接她。 李沐晴一见到薛卫涛，便亲昵地挽着薛卫涛的胳膊。 还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薛卫涛则是搂着她的腰，两个人十分亲密。 可李沐晴又说薛卫涛不是她男朋友。 “喂，你在这干嘛？”我正胡思乱想着，郭婷的身影出现。 郭婷打扮得很火辣，黑丝袜、包臀裙，还总喜欢画浓妆。 我觉得一点也不好看。 她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 我没说话，转身离开。 郭婷也没说什么，跟了上来。 “你跟着我干嘛？”我停下来问她。 郭婷嗤笑起来，“我回住的地方啊，你以为我暗恋你啊？” “哦。”我这才想起来，郭婷也是住宿舍的。 郭婷扭着腰身走了。 我不想跟她一起走，刻意走得慢一些。 等我回到宿舍，就听到卫生间的郭婷冲我喊，“喂，给我拿个卫生巾过来。” 第16章 郭婷男朋友 “不拿。” “我现在不方便，你不拿我怎么办？” “我就是不拿。” 那种女人用的私密物品，怎么能让我去拿？ 我跟郭婷又不是很熟，她怎么能这样？ “喂，你是要我给你小姨打电话吗？”郭婷拿小姨威胁我。 我更不喜欢她了，“我小姨没在，你打电话也没用。” “那我告诉你小姨，说你偷看我上厕所。” 我觉得郭婷真是太过分了。 我又不是她男朋友，她凭什么使唤我？ 我不同意，她就污蔑我。 我气呼呼地找到卫生巾，给她递了进去。 “离太远了，我够不到啊。” 我闭着眼睛，往卫生间里面走了一点。 郭婷终于接过卫生巾。 “喂，你有女朋友没？” “不关你事。” 说完，我就回了自己房间。 郭婷看着我笨拙又羞涩的样子，被逗笑了。 认识的男人越多，她就越是觉得我像外星人。 竟然一点也没想着占她的便宜。 从卫生间出来，郭婷又去了我房间。 我当时已经准备脱衣服睡觉了，看到郭婷突然进来，给我吓了一跳。 “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啊？” “你是李校长的外甥，也就是我外甥，我进自己外甥房间用得着敲门吗？”郭婷理所当然地说。 “你有事吗？”虽然心里很不高兴，但我还是忍着没发脾气。 郭婷问我，“你小姨走的时候，是不是把车钥匙给你了？借我用用。” 李沐晴走的时候，的确是把车钥匙给我留下。 但我不会开车，所以没带在身上。 我不喜欢郭婷，也不想她开李沐晴的车。 于是说，“不给，那是小姨留给我的。” “我用一下就还给你了！” “那也不给。” “好好好，还以为你很听话，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郭婷翻了个白眼，摔门离开。 我的世界终于清净了。 正想着总算可以睡一会了，郭婷又在那打电话，声音老大。 我被吵得根本睡不着。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冲出卧室，“你能不能声音小点？” “吵到你了？” “嗯。” “行，那我小点声。” 郭婷这次很好说话。 我也没再说什么，准备回屋继续睡觉。 “诶，程野，一会我男朋友要来，你尽量别出来啊。” 难怪郭婷突然跟变了个人一样，原来是因为男朋友要来了。 我“嗯”了声，便回屋将房门从里面反锁。 我现在已经很累了，只想睡觉。 …… 郭婷有个谈了十二年的男朋友。 从高中到大学，再到现在。 她男朋友自己开了一家公司，独立创业，初期投了不少钱，结果亏得血本无归。 那男人一度想自杀。 郭婷为了帮他渡过难关，找到了李沐晴。 这些年赚的钱，都投入她男朋友的公司了。 两个人每次见面都很拮据。 刚才郭婷借车，就是想去她男朋友那。 但她男朋友刚刚打电话，说他路过培训中心，顺便来看看郭婷。 郭婷也有好一段时间没见吕鹏了，特地换了一身朴素的衣服，画了个淡妆，去培训中心门口接吕鹏。 吕鹏一见面，就搂着郭婷又亲又抱的。 “去宿舍吧。” 到了宿舍，吕鹏就更迫不及待了，郭婷的衣服都被他撕烂了。 吕鹏每次和郭婷见面，总要折腾上两三个小时。 直到把郭婷折腾得筋疲力尽。 “公司最近怎么样？”完事后，郭婷小鸟依人般躺在吕鹏怀里，期待着吕鹏的公司赶紧好起来。 她也能早点和吕鹏结婚。 吕鹏却哀叹一口气，“还是老样子，一点起色也没有。我都想把公司关了，倒闭算了。” “那怎么行？这家公司你经营了快十年了，付出多少心血啊，不能倒闭。” “可现在生意越来越难做了，我又没什么资本，根本没办法跟合作商谈判。” “你还缺多少钱？” “至少五十万。” 郭婷想了想，说，“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吕鹏，你一定不要气馁，好好把公司做起来。” “我还等着你娶我呢。” “婷婷，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吕鹏搂着郭婷，口是心非地说。 ……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还是被外面的动静给吵醒了。 也不知道郭婷和她男朋友干什么呢，乒乒乓乓的，就不能安静一会？ 我想着出去提醒一下总行吧？ 毕竟，家里现在还有个人呢。 一打开门，我就看到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趴在赤身裸体的郭婷身上…… 我吓得赶紧将门关上。 睡意全无，整个人瞬间清醒。 我们村有个老光棍，特别流氓，总喜欢晚上扒村里寡妇家的窗户。 有一次我夜里上厕所，看到我邻居家的王寡妇家窗户被那老光棍扒开了。 王寡妇不但没把老光棍赶走，还把人拉进屋里。 两个人抱着啃，啃完了又脱衣服，脱完了就像刚才那样…… 以前小，不懂事，不知道那是在干嘛？ 后来有一次，老光棍和王寡妇的事情被村里人发现，我才知道，他们那是在偷情。 而他们赤身裸体的行为，就是做爱。 是一种大人可以说小孩不能说也不能看的行为，是一种只能夫妻偷偷在家里做的行为。 后来再大一点我就明白了，男人有了女朋友或者老婆，都会那样。 我有时候也会做一些羞于启齿的梦，梦里面还梦到白花花的女人。 郭婷和她男朋友那样，无可厚非，可他们也太不注意了，我还在家呢。 我用被子蒙着自己，强迫自己入睡。 但怎么也睡不着。 终于，外面折腾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安静下来。 郭婷和吕鹏好像出门吃饭去了。 我被尿憋得不行，总算可以出去解个手了。 一出来，就看到客厅乱糟糟的，李沐晴最喜欢的毛毯都掉在地上。 这让我有点火大。 那种事情就不能在自己房间做？ 非得跑到客厅来？ 我将李沐晴的毯子塞进洗衣机，倒了很多洗衣液。 客厅我没打扫。 谁弄乱的，谁自己收拾去。 “呀，这是咋了？遭贼了？”周蓉从外面回来，看到客厅乱糟糟的样子，也是惊愕不已。 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郭婷男朋友来过。” 第17章 麻将馆 “那个人渣？”周蓉对郭婷的男朋友很不友好，直接称呼他人渣。 她跟郭婷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嘛。 我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嗯”了声。 事不关己，无需多问。 “真是不要脸。”周蓉骂骂咧咧，把客厅收拾出来。 收拾完，周蓉累得气喘吁吁。 大大咧咧地往沙发里一坐。 “你小姨出差去了？” 我从卫生间出来，还是淡淡地“嗯”了声。 我和周蓉不熟，也没太多的话，说完我就想回房间。 周蓉突然将我叫住，“程野，听说你打架很厉害？” “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你小姨跟我说的了。”周蓉坐直身子，拍了拍身边，示意我坐下。 我没坐。 “有事说事，没事我休息去了。” 我跟她又不熟，不想跟她坐得那么近。 周蓉强行拉着我在她身边坐下，“姐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一会你跟姐出去一下。” “干嘛？” “给我当保镖。” 我用看神经病般的眼神看着她，起身就要走。 周蓉赶紧又将我拉了回来，“哎呀，开个玩笑都不行。我这个人吧，没什么爱好，就喜欢打麻将，有个赖子欠我好几千块钱一直不给，一会你跟我去，帮我把钱要回来。” “我分你一半，怎么样？” 我不在乎周蓉想让我干什么，我只问，“一半是多少？” 周蓉算了算，说，“少说有三四千。” “好，我干！” 只要是能赚钱的事情，我都干。 周蓉让我去换身衣服。 我纳闷，“我这身衣服咋了？” “你这一看就是刚出社会的小青年，一点也不成熟，得穿得成熟稳重一点，最好是让对方对你捉摸不透。” 我说，“我没衣服了。” “我给你买。” 周蓉带我去了附近的商场，给我买的都是黑风衣、皮夹克之类的。 试衣服的时候，她总是在我身上摸来摸去的，还说我长得真结实。 我不喜欢她那样。 “你别摸了，再摸，我不跟你去了。” “好好好，不摸了。”周蓉嘴上这样说着，却又在我屁股上拍了一下。 买衣服的钱是她出的，一共花了一千多。 她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看在钱的面子上，我也不想跟她计较她占我便宜的事。 我换上新买的皮夹克，跟周蓉一块打车去了麻将馆。 赌场的人大多都认识周蓉。 “蓉姐，有一段时间没来了啊。” “是啊，最近有点忙。” “蓉姐，这一桌正好缺个人，你来呗。” “好啊。” 周蓉和三个男人坐在一桌，并让我搬个凳子坐在她后面。 “程野，你会打麻将吗？” 我摇头。 “你也不抽烟、也不喝酒，也不打麻将，你这人生也太无趣了。要不姐教教你？” 我还是摇头。 坐在周蓉对面的男人说，“周蓉，这小兄弟谁啊？” “我弟。” “干的弟弟吧？” 人群哈哈大笑。 周蓉一边码牌一边笑着说，“别胡说八道，他还是个孩子。” 这些人满嘴荤段子，说话非常粗鲁。 整个麻将馆的人都在吞云吐雾，气味十分难闻。 “我小姨知道你来这吗？” 正在打麻将的周蓉听到我这样说，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便笑起来，“咋滴，我娱乐一下还不行啊？” “可现在是上班时间。” “我们培训中心没有固定的上班时间，有客……有学生就上班，没学生就是自由活动的时间。” “那你为什么背着小姨才敢来？” 我的话，问得周蓉心虚不已。 周蓉是有赌瘾的，曾在这上面输过不少钱，是李沐晴帮的她。 她答应过李沐晴，以后再也不碰赌博的。 只是她没想到，我竟然看穿了她的心思。 “程野，你不是不爱说话吗，怎么现在话这么多？”周蓉想堵住我的嘴。 我只是不爱跟陌生人说话，并不代表我没有自己的思想。 周蓉说是让我来给她当保镖要债，实际上，就是想拉我下水打掩护。 我站了起来，“你玩吧，我先走了。” 周蓉赶紧将我拉住，“你干嘛啊，我才刚开始。” “你骗我，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我红着眼睛怒视着周蓉。 周蓉被我的样子吓到了。 她是骗了我。 可她只是手痒，想解解馋而已。 再说了，她也答应了会给我钱。 她立马从钱包里掏出一千块钱塞进我手里，“行了，别闹了，这么多人看着呢。我也没骗你，真的有人欠我钱，只是那人今天没来而已。” “你给我这钱是什么意思？”我这个人是很轴的，她这一千块钱给得莫名其妙，好像我是什么见钱眼开的人一样。 “这是我提前支付你的费用，你现在拿了我的钱，总要把你该做的工作做好吧？” “至于欠我钱的人今晚会不会来，我又不知道，不过，不管怎么样，我答应你的，肯定不会说话不算数。” 我将钱装起来，重新坐下。 理由很简单。 我是来赚钱的，至于周蓉做什么，和我没关系。 周蓉今晚的手气很好，一直赢。 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就赢了一万多。 “程野，你简直就是我的福星，以前我手气可从来没这么好过。”周蓉把这一切都归功到我身上。 “跟我没关系，是你自己手气好。” “咋跟你没关系……哎呀，你看，我又胡了。” 周蓉的运气真是好的爆棚。 之前跟她说说笑笑那几个男的现在脸色都变了。 坐在对面的男人突然拍着桌子怒吼，“周蓉，你他妈的是不是作弊？” 周蓉被吓了一跳，“刘亮，你有病吧？我要是会作弊，以前还会输那么多？” “哼，那就是那小子作弊。”刘亮将矛头指向了我。 周蓉也恼了，“程野连牌桌都没碰，他怎么作弊？我看你就是输不起！” “老黑老马，搜他们的身！”刘亮完全就是个不讲理的混子，根本不听周蓉解释。 老黑老马和刘亮显然是一伙的，竟真的要搜我和周蓉的身。 “我看你们谁敢？”周蓉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怒吼。 “你看我敢不敢？”刘亮根本不怕她。 麻将馆里人很多，可没有一个人准备多管闲事。 周蓉这才意识到，自己一个女人家在这种地方，是多么危险。 她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第18章 听我的 周蓉跑到我身边，抱着我的胳膊，对着那些人怒吼，“我看你们谁敢？我弟可是很厉害的。” 我无语极了。 这女人为什么要跟这些人混在一起？ 出了事又把我往外推。 但我拿了她的钱，就不可能不管她。 “一个毛头小子，你吓唬谁呢？”刘亮不以为然。 周蓉暗暗拉扯我的胳膊，“程野，你快说话啊。” “没什么好说的，他们要上就上吧。” 因为我知道，跟这些人浪费口舌没用。 我也不想像周蓉那样骂骂咧咧的。 要是能把这些人骂跑，她就不需要我出手了。 所以，这种时候最快最有效的办法，就是速战速决。 但前提是，我得跟周蓉确定一下，“你真的没作弊？” “我做个屁啊，我要是会作弊，也不会在这输十几万了。” 打个麻将输十几万？ 这女人是脑子秀逗了吧。 现在我相信，周蓉是真的没有作弊的本事，今天，纯粹是她手气好而已。 “行，那我就放心了。” 我看向刘亮等人，“你们也听见了，她刚才说了，她没作弊。” “卧槽，你他妈的玩我们呢？”刘亮感觉自己被我耍了。 但我真没有耍他们的意思。 是他们自己不相信。 “上！”刘亮一声令下，老黑和老马淫笑着逼近周蓉。 我感觉他们应该是知道周蓉没作弊，就是想趁机占周蓉的便宜。 周蓉吓得大喊大叫。 “别叫了。”吵得我头疼。 “我也不想叫啊，可他们马上过来了，你倒是动一下啊。” “你这一动不动的，我可怎么办？” 周蓉竟然对我抱怨起来。 “你要是害怕，现在就走。” 真是的，明明害怕，还不走，跟个木头一样站那干嘛？ 我真是服了。 “不行，是我带你来的，我不能让你有事，不然，沐晴姐还不得把我的皮扒了。” 这女人脑子好像秀逗了一样。 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留下来竟给我添乱，还不走。 就在这时，老马和老黑摩拳擦掌，一脸淫笑着走过来。 他们的目的早已不是输赢，而是周蓉。 我一脚踹了过去，将老马踹飞出去一米多远。 和老马一起的老黑看到我那一脚的威力，吓得都呆住了。 而我这一脚，就好像丢入平静湖面的一块石头一样，顿时激起一阵涟漪。 其他桌的人，纷纷站了起来。 我才知道，原来不是他们三个是一个团体，而是这些人都是一个团体的。 只有周蓉是头待宰的肥羊。 我顿时觉得周蓉更蠢了，活该她在这里输了那么多钱。 “程野，我们快走！”周蓉这个时候想跑。 刘亮阴沉着脸，“走？你们打了人还想走？我看你们今天往哪里走？” 周蓉不服气地说，“是你们先无理取闹的，你们怎么能这样？一点信誉也没有，以后谁还来你们这啊。” “还不是因为你先作弊？” “我没有！” “那你把衣服脱了，让我们检查一下。” 说来说去，这些人就是不想吃亏，还想占周蓉的便宜。 周蓉也是个没脑子的，居然咬着牙，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好，我就让你们检查一下。可要是什么都没查到，你们全都要向我道歉。” “行，没问题。” 我顿时想用白眼砸死周蓉。 都他妈的被这些人看光了，还要道歉有个屁用？ 眼看着周蓉就要脱衣服，我拉住她的手，“你是不是傻？他们无凭无据的就怀疑你，是他们的问题，你凭什么要自证清白？” “可是不这样做，他们不相信我怎么办？” “那就报警！” 周蓉赶紧捂住我的嘴。 而那些人看我的眼神，也都变得凶狠起来。 周蓉小声提醒我，“不能报警！你要是报警了，我也得被抓起来。” “好像我不会被抓似的。”她的脑回路真不是一般的清奇。 周蓉不解又害怕，“那你还报警？” “我参与了你们聚众赌博，被抓是活该，但被这些人勒索，我不服！”这就是我心里的想法。 刘亮用看傻子般的眼神看着我，“周蓉，你他妈的找了个什么奇葩来？脑子有病吧？” 这些人都是赌徒，聚众在一起赌博，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他们可以内讧、可以欺负新人，可以做任何事情，但就是没人敢报警。 这是坏了他们的规矩。 可我不是他们圈子里的人，我没那么多顾虑，也不需要遵守他们的规矩。 我只知道，我不能被人这样欺负。 “程野，别说了。”周蓉很显然还在遵守着他们的规矩。 我冷冷地说，“要么，我现在就走，剩下的事情你自己处理；要么，你就听我的，闭嘴。” 周蓉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让我闭嘴？” 我在她眼里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我竟然敢让她闭嘴？ “真是倒反天罡！” 我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周蓉傻眼了，连忙跟上来，“你干什么去？” “既然你不听我的，那我就不管了。”我不喜欢跟人争辩什么，周蓉心里有自己的想法，那她就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好了。 周蓉死死抱着我的胳膊，“你要是走了，他们不得把我吃了？” “那也是你的选择。” “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李沐晴，你还会走吗？” “不会！”绝对不会。 这一刻，周蓉竟然好羡慕李沐晴，至少有人愿意为了她拼命。 “那我听你的，从现在开始，我不说话了。”周蓉捂着嘴巴。 “罗里吧嗦的，周蓉，你他妈的到底还脱不脱了？”刘亮不耐烦地怒吼。 周蓉捂着嘴巴摇头。 我知道她是怕我了，让她往后站。 我把外套脱了。 这外套挺贵的，好几百呢。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穿这么贵的衣服。 我小心翼翼地将皮夹克放在一边。 “妈的，给我上！”刘亮大喊。 几分钟后。 周蓉和刘亮瞪着无比惊愕的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倒了一地捂着肚子翻滚的人。 周蓉更是抱着我的胳膊夸我，“程野，你真的好厉害啊！” 我只觉得胳膊上的触感软软的。 第19章 我只想赚钱 我将胳膊抽了出来。 我不是不喜欢女人，而是不喜欢周蓉这种没脑子的。 我的女人，要像水一样柔情，还要像太阳一样温暖，更要像苍天大树一样坚韧不拔。 就像李沐晴那样的！ 她在我心里，就是最完美的！ “还检查吗？”我看着面前的刘亮，很平静地问。 刘亮一脸惊恐地摇头。 “你还打吗？”我又问周蓉。 周蓉笑呵呵地拿起包，“不打了，手瘾过了，你也该上班了。” “哦，那就走吧。” 我很平静地转身离开，一路上，那些被我撂倒在地的人看到我过来，纷纷让开。 周蓉笑嘻嘻地跟在我身后，像个小迷妹一样。 “程野，你咋恁厉害呢？跟武打明星似的，太帅了！”周蓉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好像我真的是什么武打明星。 “我不是武打明星，我只是打架太多了。” 我们家比较穷。 在我很小的时候，村里大多数人家都盖楼房了，只有我家还是泥坯房，一到下暴雨，家里就各种漏水。 我的衣服被泡湿了、跑脏了，我妈来不及洗，第二天，我就穿着脏衣服上学，班里的人就嘲笑我。 每次我都会跟他们打架。 每次我都会被批评。 可下一次，我还是会打。 不是我不想听老师的，做一个乖学生，而是那些人不让。 起先是一个两个地欺负我，后来是三个五个，再后来，整个班的人都在欺负我。 女生们也孤立我。 所以，不是我不想谈恋爱，而是我根本没机会。 有时候我也很不理解，明明我什么也没做，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欺负我？ 直到上了高中，我长开了，身高一米八，脸长得也算不错。 班里有些女生就主动跟我搭讪。 她们还叫我晚上跟她们钻小树林，我没去。 在我拒绝了几次后，那些女生也开始疏远我，还骂我，说我是榆木疙瘩，活该没女朋友。 我并不是榆木疙瘩，青春期的我，已经明白了什么叫两性关系。 我不去，是因为我觉得她们很脏。 随随便便就和男生开房。 我不要这样的女人。 “那你能跟我说说，你为什么总是打架吗？”周蓉对我产生了好奇心。 但我对她没有任何感觉，“我要上班了，你自己回去。” …… 到了会所，王琦找到我，“我下午去接你，保安说你早走了？” “嗯。” “你咋不等我啊？” “明天等你。”我懒得解释那么多，直接回了他一句。 王琦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行，那明天说好了，咱俩一起走。” 我已经换好了衣服，开始打扫包厢。 很快，我负责的包厢都打扫好了。 我开始想念宁岚了。 她怎么还不来？ 她要是来了，我就可以多赚些酒水钱了。 可惜，今晚宁岚还是没来。 不过，王琦还是给我走了后门。 他说我可以去大厅推销酒水。 大厅的客人是流动性的，不固定。 我可以去试试看。 我想着这也是个机会，不想错过。 我专门挑了一些昂贵的酒水，这样提成能高一些。 但是大厅的客人很不好推销，因为这些客人大多只是暂时等候，要么就是低消费人群。 我带的又全都是高价酒水，根本推销不出去。 于是，我又回去取了些平价的酒水。 这次倒是推销出去了几瓶，但价格都不高。 不过没关系，能推销出去就是好事，多赚一分是一分嘛。 我在大厅呆的时间不能太长，因为二楼一旦有包厢要打扫，我就得立马把包厢打扫出来。 就这样，我在楼上和楼下来回奔波。 我并不觉得累，因为我觉得只要能赚到钱就是值得的。 “程野，喝口水？”王琦给我拿了一瓶水。 我也没客气，因为我确实渴了。 “你太拼了，我真佩服你！” “呵。”我嗤笑一声。 我要是一个月能赚七八千甚至上万块，我用得着这么拼？ 我要是家里没那么大压力，我用得着这样？ 我们家穷，连去我家提亲的人都没有。 而跟我同龄的村长家的儿子，初中都没毕业，去他家提亲的媒婆却能把他家门槛踏烂。 我一直都知道，有钱有权才能让你活得像个人样。 没钱没权没势的人，就只能被人踩在脚下。 所以我要拼命赚钱，赚很多钱！ 我要让我爸妈过上好日子，我要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再也不能欺负我。 只不过，这些话，我是不会对王琦说的。 因为他跟我不是一路人。 “那个……那你忙，有事叫我。” 王琦见我不搭话，识趣地离开。 我稍作休息，又继续去大厅推销酒水。 这次我带的都是贵一些的酒水，没再带低价的了。 因为现在是后半夜了，大家都很累了，脑子迷迷糊糊的，好推销。 再加上我刚才观察了一下，现在大厅里穿西装的比较多，这些人应该都比较有钱。 推销了一圈，还真让我卖出去两瓶。 “嘿，这两瓶酒一会给我们送到包厢来。” 说话的应该是个大老板，下来透气的。 楼上的包厢我不能去，可若不去，这两瓶酒我可能就卖不出去了。 短暂地思考了一下，我就做出决定，“好的。” 我不跟那些少爷抢包厢，只把酒水送进去就行。 那老板抽了根烟，坐了一会，就醉醺醺地上楼了。 我端着他预定的酒水，跟着他上楼。 到了包厢门口，周博轩将我拦住，“谁他妈的让你上来的？” 我很平静地说，“我不是来跟你抢包厢的，这是客人要的酒水，我放下就走。” “妈的，你卖酒水，那我们卖什么？” 周博轩这是怪我抢了他推销酒水的机会。 我黑了脸，“包厢是你的地盘，你想推销什么就推销什么，但楼下大厅不是你的吧？” “那也不行！”周博轩非常蛮横地说。 我怕再这样下去，客人会等着急，不要我的酒水了。 于是，我狠狠地踢了周博轩一脚，趁着他吃痛的功夫把酒水送了进去。 可等我出来的时候，就被一群二等少爷拦住。 第20章 被周博轩拦截 “程野，你他妈的很能打是吧，那看看你能不能打得过我们这些人？” “下班后，西三巷我等着你，你要是不来，就不是男人。” 经过上次的教训，周博轩学聪明了，不敢在会所闹事，而是约我下班后再战。 要是换成以前的我，肯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毕竟年少轻狂的时候，谁也不想被人看扁。 但现在，我虽然年纪依旧不大，可心思却比以前老成多了。 打赢了，虽然赚了面子，但少不了要赔医药费。 打输了，不仅丢了面子，还得自己掏钱看病。 于是，我很干脆利落地说，“不去。” “不行！”周博轩拦住我的去路，赤红着眼睛，“必须去！别让我看扁你。” “我说了，我不去！”我的态度也很强硬。 周博轩没想到我这么能打，却这么怂。 “我他妈的……你可真不是男人。”周博轩对我无比鄙夷。 随便他怎么想，我不去就是不去。 和面子比起来，我还是觉得口袋里的钱更重要。 就这样，我推开周博轩等人，大摇大摆地离开。 周博轩拿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也知道，我是李沐晴介绍来的，而李沐晴和沈眉的关系又不一般。 “周哥，咋办？”许飞航见我走了，故意拱火。 这家伙阴得很。 不明面上跟我起冲突，竟火上浇油，让周博轩来对付我。 “我他妈的怎么知道怎么办？”周博轩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遇上我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真是弄得他一点脾气都没了。 许飞航可不想让周博轩就这么算了，继续火上浇油，“周哥，那家伙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们，完全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要是不给他点教训治治他，这三楼怕是都成他的地盘了。” “放屁！三楼是我们的！”周博轩被成功激怒，气呼呼地说。 “是是是，我们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但问题是，那个程野他是不是把我们放在眼里啊？” 周博轩脸色阴沉。 不得不说，许飞航说的是有道理的。 自从我来了之后，已经连着两次破坏会所的规矩了，可沈眉都没有责罚我。 而我又是个不吃软也不吃硬的，上三楼跟进自己家一样。 这件事必须尽快遏制，否则，我肯定会蹬鼻子上脸。 “打听一下，那小子住哪，今晚在路上堵他。”周博轩很快做出决定。 许飞航心里暗暗高兴。 …… 我来到大厅，继续推销我的酒水。 刚才那两瓶酒又给了我自信。 只要找到合适的客人，再贵的酒水也能推销出去。 不过，这东西全看运气。 后半夜，我一瓶酒都没有推销出去了。 无所谓。 我算了一下，我的基本工资加上我卖酒水的提成，今晚也有七百多。 这个数字我还是很满意的。 加上我第一天晚上赚的，以及我来时家里人给的路费，我现在竟然有四千块了。 其中一千是周蓉给的。 我很高兴。 等下了班，我准备给家里打两千块钱。 剩下的两千，一方面我想给李沐晴买个礼物，感谢她对我的帮助；另一方面，以后家里的生活开销，我也会承担的。 赚钱的感觉非常的好，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下班后，王琦叫我跟他一块走，还问我昨晚怎么样？ 我心情挺好，就跟他多说了两句，“还行，卖出去两瓶高档酒，有六百多的提成。” “听说昨晚周博轩又给你找事了？我觉得你应该跟眉姐说一声，你昨晚又没犯规。”王琦提议。 我直接拒绝，“不用，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能解决。” “但我劝你还是小心点，周博轩那个人还好，就是性子急躁，可他身边的许飞航可不是个东西。” “那小子阴得很，我在他手里吃了不少亏。” 我纳闷，“你不是总管事吗？还怕他？” 王琦苦笑一声，“我是总管事没错，可那些二等少爷仗着客人的喜欢，经常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他们都是会所的招牌，眉姐不可能因为他们针对我就把他们开了。” “那你也太没用了。”我毫不客气地说。 管事的连人都管不住，还能干什么？ 王琦也不生气，只是尴尬地笑笑，“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太软了，我要是有你的手段，谁都不怕了。” “我很好奇，你这样的，眉姐是怎么让你当管事的？” “运气呗，我以前救过眉姐一次。” 难怪。 要是没有这层关系，王琦怕是连当个扫地的都没资格。 他性格软，还怂，也没有雷厉风霆的手段，长相也一般。 月薪虽然不低，但没房。 以他的颜值，想找老婆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也是他想要买一辆不错的车子装扮一下自己的原因。 “程野，我请你吃饭吧，我想真心实意地给你赔个不是。” “怕是没时间。” 我示意他往前看。 一辆面包车突然横在王琦车前，王琦被逼停了。 “我草，这啥情况？”王琦还懵着，我已经在四处寻找趁手的东西了。 “你干啥？” “后备箱里有工具没？” “啥工具？” “扳手、钳子、棍子，什么都行，只要能打就行。” 王琦顿时明白我的意思。 “卧槽，不是吧，我们被人打劫了？” “打劫个屁，肯定是周博轩等人。” 说着话的功夫，我已经爬到后座，从里面打开了后备箱。 后备箱放的东西倒是不少，但一个趁手的东西也没有。 实在没办法，我拿了一双拖鞋跳下去。 王琦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干啥？ 但还是跟下来了。 对面车上下来的，果然是周博轩、许飞航等人。 “程野，哥今天给你教教规矩，凡是三楼的客人，哪怕是在大厅坐着休息，你也不能推销酒水。” 我冷笑一声，“你这规矩在我面前没用，我只听眉姐的。” “你他妈的……”周博轩用棍子指着我的鼻子，“给脸不要脸是吧，非逼我动手啊？” “程野，这可咋整？”王琦两手空空，心里虚得要命。 低头一看，我手里拿了一双拖鞋，更加虚了。 对面可都是棍棒之类的，我们两个就拿一双拖鞋和人家拼命？ 第21章 周博轩认输 “你要是害怕，可以先走。”我很平静地说。 王琦“操”了声，“程野，对不住了。” 说完，王琦转身跑了。 周博轩笑着大骂，“王琦，你可真是个怂包，以后别去夜色了，回家放养去吧。” “周哥，你看那小子，眼神好像很不服气。”许飞航又在煽风点火。 周博轩冷冷地看着我，“妈的，程野，王琦都丢下你跑了，你倒是装什么装？给老子跪下！” “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给老子跪下！”周博轩怒吼。 我上跪天地，下跪父母。 他周博轩算什么东西？ 他冷着脸，一步步走向周博轩。 周博轩等人被我的举动搞懵了。 大概是，他们从没见过我这么虎的人吧。 我现在只有一个人，对方可是足足有五个人！ 我居然敢朝他们走过去？ 这是要干什么？ 我走过去后，直接一脱鞋抽在周博轩脑袋上，把周博轩都打傻眼了。 “卧槽，你他妈的打我？”周博轩万分不可思议，眼神里满是愤怒。 我什么也没说，又是一脱鞋抽了过去。 周博轩直接炸毛了。 “我日你大爷，给我打！” 话音落，其他人朝我冲了过来。 我没躲也没闪，和那些人硬拼。 许飞航很鸡贼地躲在一边，观察形势。 此时的我和那些人打在一起，也管不了那么多，我只知道，这些人不但想欺负我，还瞧不起我。 我最恨瞧不起我的人了！ 这些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因为他们打架都没我狠，且贪生怕死的。 而我，什么都不怕！ 甚至连死我都不怕！ 许飞航想趁机偷袭我。 “去你妈的。”就在这时，王琦去而复返，一棍子砸在许飞航脑袋上。 我回头看到王琦，还挺惊愕。 “程野，你没事吧？”王琦跑到我跟前，和我并排站着。 我纳闷，“你不是走了吗？” “我那是骗他们的，不然，我哪有机会找家伙和他们拼命？” 王琦说着，还递给我一根棍子。 我觉得这家伙真是奇葩。 说他胆小吧，他居然去而复返。 说他胆大吧，他又吓得浑身哆嗦。 但不管怎么说，王琦能回来，确实让我对他高看一眼了。 “周博轩、许飞航，我看你们是不想干了，居然敢背着眉姐做这种事。”王琦想用自己总管事的身份压制对方。 周博轩不以为然地说，“现在是下班时间，私人恩怨，和眉姐没关系。王琦，你要是男人的话，就别去找眉姐打小报告。” “你敢说你们不是因为程野销售酒水的业绩比你们好，你们羡慕嫉妒了吗？”王琦还在为我争辩。 周博轩冷“哼”，“你还有脸说，都是你支的招。” “你这话说的……大厅又不是你们的地盘，我安排程野去怎么了？” “倒是你们几个，拉帮结伙的，要是被眉姐知道，有你们好受的。” “少废话，三楼是我们的，谁也不能抢，谁抢，谁就是跟我们过不去。” 这些人跟野兽一样，领地意识十分的强。 但很可惜，我也是野兽。 我也需要地盘。 王琦还想说什么，被我拦住。 我看着周博轩等人说，“三楼是你们的，我可以不碰，但大厅必须是我的。你们不服，咱们就决斗，谁赢了，就听谁的。” 许飞航连忙对周博轩说，“周哥，不行，程野太能打了，咱们联合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不要说单打独斗了。” 周博轩一脸为难，“那你还有什么好办法没？” 众人纷纷摇头。 周博轩一个头两个大，“可是不这样，还能有什么好办法？” 场面陷入了僵局。 王琦这个时候的一句话，简直是说出了我的心声，“周博轩，你还说我不是男人，我看你才不像男人，犹犹豫豫地干什么？行不行的，能不能给句话？” “好，就按程野说的。”周博轩好面子，被王琦这么一激，一口答应下来。 “你们几个，谁敢上？” 几个人都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许飞航更是退避三舍。 这个鸡贼，就会拱火，可一旦遇到事情，缩得比谁都快。 周博轩一思量，这件事只能自己上了。 论武力值，他是几个人里面最厉害的。 也是带头闹事的。 要是他这个时候都退缩了，那不得被我跟王琦笑话死？ 可他也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对手。 所以今天的结局是注定了，他赢不了我的。 只希望一会自己输得不要太难看就行。 周博轩往前走了一步，“好，我来应战。” 我将手里的棍子扔了。 既然是决斗，那自然要公平。 王琦死死盯着许飞航，“许飞航，是男人就公平点，你不许耍阴招。” “我他妈的能耍什么阴招？”许飞航嘴上这样说着，实际上，刚才已经悄悄捡了颗石子。 不过，现在有王琦盯着他，晾他也不敢乱来。 我就那么站着，没什么花架子。 周博轩则是看到我就心虚。 妈的，本来是团战，没想到现在成了自己的个人战了。 再加上他知道我是属于那种打架不要命的，他真怕一会自己栽在我手上啊。 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被坑了。 只是，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可能再退缩了。 一会意思一下，然后找个借口认输算了。 “啊……” 周博轩大吼着向我冲了过来。 我刚准备还手，周博轩突然停下脚步，“算了，我认输。以后大厅归你，但三楼，你绝对不能再踏足。” 这样的反转，我是万万没想到。 “你确定？”我反问。 周博轩毫不犹豫地说，“当然了，这么多人看着，我还能骗你不成？你要不信……王琦，你录个视频。” “好嘞。”王琦兴冲冲地拿出手机，对着周博轩录了一段视频。 “好了，今天的事情到此结束。” 周博轩带着那些人走了。 王琦十分高兴地冲我竖起大拇指，“程野，你厉害啊，连周博轩都给镇住了。” “不是我镇住了他，而是周博轩这个人，没你想的那么冲动。” 第22章 周蓉教导我 “啊？为什么这么说？” “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不敢说我的眼光有多厉害，但对周博轩，我看得还是比较准的。 这个人的确脾气暴躁，性格属于一点就着的那种，做事也比较冲动易怒，但他是有脑子的。 他在权衡了一番利弊后，做出了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 因为他知道，他肯定是打不过我的，与其不知死活地和我拼那么一下，还不如就此作罢。 也能卖我个面子。 “反正你就是厉害。”王琦笑嘻嘻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我小弟。 我倒是好奇地看着他，“倒是你，我没想到你还能回来。” “你是我兄弟，我咋可能丢下你一个人不管？”王琦张口就说。 我赶紧打断他，“我可没拿你当兄弟。” “我知道，你因为之前的事情怪我，要是我，我也会这样，但看到你没出卖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这个人可以深交。” “那是因为你觉得在我身上有利可图。”我直接说出了他心底最深处的想法。 王琦尴尬地笑了笑，“话别说这么难听嘛，你看你有难的时候，我也是会冲上去为你拼命的。” 我懒得再跟他争辩。 他要是真想为我拼命，在我被围攻的时候就会冲出来，而不是在我把所有人都撂倒之后才冲出来。 也就是说，他是在看到我可以一个人大战周博轩等人之后，知道了我的厉害，才冲出来帮我的。 他比周博轩更加会权衡利弊。 而我懒得和他争辩，是因为我觉得我不拿他当朋友，也没必要跟他争辩那么多。 大家都是有利可图罢了。 …… 面包车上。 许飞航不死心，还想煽风点火，“周哥，真的把大厅让给程野那小子啊？” “不然呢？你能打得过他？” 周博轩对于许飞航一直当缩头乌龟的样子已经有些反感了。 拱火拱得最厉害的是他，遇到事情躲得最远的也是他。 周博轩有一种被许飞航当猴耍的感觉，只是没证据。 “哎，我打不过，那小子的眼神太可怕了，跟不怕死似的。”许飞航想起我的眼神就后怕。 “是啊，为了一个大厅，跟一个疯子拼命，不值得。”这也是周博轩最忌惮的一点。 也是致使他做出最后决定的重要因素。 “不过……咱们也不算完全输，以后大家各自看好自己的客人，尽量在包厢就把酒水推销出去。” “这样，客人就算去楼下透气，买酒水的可能性也不高。” 和包厢相比，大厅的利润实在微博。 让出去就让出去吧。 人要有自知之明。 …… 回到住的地方，我被一大桌外卖早餐惊呆了。 周蓉穿着睡衣，笑呵呵地跑过来，热情地不得了，“程野，你下班了，看，我给你买了早餐。” “你又想骗我去麻将馆？” “哪有？” “没有就行，早餐我就不吃了，我很累。” 我确实很累，昨晚忙了一晚上，基本没怎么休息，刚才又打了一架。 现在的我，只想睡觉。 周蓉让我先吃点，说是她特地给我买的。 我没说话。 周蓉拿了两个包子塞进我手里，“那你拿两个回房间吃。” 这女人，热情的不对劲。 我没再推脱，因为我怕她纠缠我。 回到房间，我把两个肉包子放在床头，压根没吃。 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很沉，一直到闹钟响起我才醒来。 我下意识去厨房做饭，可做了一会才想起来，李沐晴出差去了。 我顿时没了做饭的动力。 周蓉听到响声，在厨房看到我的身影，以为我是要给自己做饭。 “程野，你饿了？我早上买的包子还有，你等一下，我给你热热。” “不用了，我一会出去吃。” 我不习惯跟陌生女人独处。 “那咱两一起吧，我正好也饿了。” “不了，我想一个人。”我拒绝了周蓉。 周蓉的笑容一下子消失在脸上，“你什么意思，嫌弃我啊？” “没有。”我觉得周蓉的话说得莫名其妙的，我哪里嫌弃她了？ “那就一起。”周蓉跟我杠上了。 我还是拒绝，“不！” 周蓉气的狠狠地在我的胳膊上拧了一下，很疼，但我没做声。 “你这死孩子，怎么那么直男，就不知道哄一哄女孩子？” “你又不是女孩子。”我小声嘀咕。 周蓉更加生气了，“我怎么不是女孩子了？女人永远十八好吧。” “你都二十七了。”我耿直地说。 周蓉气得抓狂，“不许说我的年龄！” “我也没说错。”我还是执拗地说。 周蓉气的抓着我的胳膊咬了一口。 “你属狗啊？”她的这个举动我着实是没想到。 周蓉气的胸口剧烈起伏，“都是被你气的，向我道歉。” “我凭什么道歉，我又没说错。” “哪有你这样跟女孩子说话的？” “那我应该怎么说？” “你……”周蓉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来来来，你坐下，我好好给你上上课。” “上什么课？”我一脸懵。 周蓉说，“教教你该怎么跟女孩子说话，不然我以后迟早被你气死。” “不要，我饿了，我要下去吃饭。” 我完全不按周蓉的想法说。 周蓉拉着我不让我走，“不行，你小姨现在没在，我有责任和义务要替她管好你。至少不能让人笑话我们。” “谁会笑话你们？” “夜色的那些人啊。” “他们为什么笑话你们？” “就是……就是……你小姨以前是在夜色上班的，现在你又是她介绍过去的，你小姨多厉害的一个人啊，结果你却这么榆木疙瘩。那别人要是知道你跟你小姨的关系，不得笑话你小姨没把你教好？”周蓉试图说服我。 我一句话就说得她哑口无言，“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说什么做什么，还需要别人来教？” 周蓉想了半天，总算憋出一句话，“我指的是那方面，你个笨蛋。” “哪方面？”我还是听不懂。 周蓉实在是没辙了，竟然抱着我的胳膊，扭来扭去的，还一脸妩媚的样子，“就是这方面，懂了吗？” 第23章 和周蓉一起吃饭 我摇头。 “不懂，一点也不懂。” 我只觉得，周蓉突然间变得很怪异，就跟当初上学的时候，那些骗我去钻小树林的女同学一样。 只是她没说恶毒的话，所以看着没那么讨厌。 “程野，你该不会还是处男吧？”周蓉见我一脸呆愣的样子，意识到了什么，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 我知道处男是什么意思。 班上没女朋友的男生都会被叫处男，我也不例外。 很多男生都会觉得这是个贬义词，可我觉得，这明明是个褒义词。 我不乱搞、认真学习、也不惹是生非，怎么就成土包子了？ 我只是更加尊重男女之间的关系，我有什么错？ 这些年，我也一直在坚持着这个原则。 “是！”我毫不犹豫地说。 周蓉被我逗得“哈哈”大笑。 我不高兴了，问她，“你笑什么？” “头一次见你这么直接的回答，诶，你不觉得不好意思啊？你也二十了吧，很多人像你这个年纪都换好几个女朋友了。” “我为什么要不好意思？我现在一事无成，谈了女朋友，拿什么对人家负责？”我反驳着说。 周蓉很惊愕地看着我。 她接触的男人那么多，可还是第一次从一个年轻的没什么社会经验的人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年轻，真好。”周蓉感慨着，很快又说，“不对，是你真好！” 因为很多和我同龄的年轻人，可没我这样的思想觉悟。 “没什么好不好的，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你等等。” 周蓉跑进她的房间，不一会，换了身衣服出来。 “你干嘛？” “跟你一块下去吃饭啊。” “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一块吃饭了？” “你小姨没在，我负责照顾你，不行吗？” “我不需要你照顾。” “那我感谢你送我的那条烟，感谢你昨天帮了我，总行了吧？” 我看出来了，周蓉是铁了心要跟我一块吃饭。 我再拒绝都没用。 算了，她想去就去吧。 我要吃面，她要吃火锅。 还说她请客。 “二位好，今天是七夕节，送你们一朵玫瑰花，希望你们的感情长长久久。” 我们来到火锅店的时候，店里面搞活动，凡是今天到店吃饭的情侣都会免费送花。 我刚想拒绝，玫瑰花就被周蓉接了过去，“谢谢啊。” 我不悦，“人家是送情侣的，咱俩又不是情侣。” “不是情侣就不能拿了？这花多漂亮。”周蓉爱不释手。 没有女人不喜欢花的。 如果不喜欢，那一定是送花的人不对。 周蓉的心情好像很好，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她点了很多菜，让我尽管吃，不要客气。 我也确实没客气。 周蓉不停地给我夹菜。 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李沐晴坐在我面前。 我记得李沐晴爱吃肉丸子，所以，我把所有的肉丸子都夹给了周蓉。 周蓉纳闷，“程野，你给我夹这么多肉丸子干嘛？” “我小姨爱吃。” 周蓉顿时明白，我是把她当成李沐晴了。 “你小姨真幸福。”周蓉无比羡慕地说。 之后，我们两都不说话了。 吃完饭，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准备走，周蓉突然将我拉住，“等等。” 只见周蓉拿起一张纸，轻轻地擦掉我脸上的污渍。 那一刻，我心里很是触动。 等我有钱有能力了，我就找一个温柔体贴的女孩子和她结婚。 我会用尽我所有的努力对她好，让她做最幸福的女人。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里，却闪过李沐晴的身影。 我想起上学那会，我被人欺负了，跟谁也没说。 李沐晴看出我的心思，找到学校，把那些欺负我的人痛骂了一顿。 但她是女生，那些高年级的男生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还调戏她欺负她。 我就跟那些人拼命。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打架开始不计后果。 因为只有我够狠、够拼命、够不怕死，我才能保护李沐晴不再被欺负。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我看着周蓉说。 “当然可以。” “我小姨有男朋友吗？” 听到我的问题，周蓉直接愣住，表情也变得不自然起来。 “你问这个干嘛？” “要是我小姨有男朋友，她就不会被那些大老板欺负，她男朋友就会保护她，让她不用那么辛苦了。” 周蓉笑得比哭还难看，“你想得太美好了，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像你一样的。” “可是我小姨那么好，只有足够优秀的男人才配得上她。”这是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周蓉很想说点什么，但最后，只剩下一声叹息。 我还太年轻，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跟我解释？ “上班时间快到了吧，程野，你该走了。” “好吧。”我看了下时间，确实该走了。 我让王琦来我吃饭的地方接我。 我走后，周蓉看着手里的玫瑰花，心里五味杂陈。 花很美，可她不配拥有。 最终，这朵花被插在了路边。 周蓉离开。 …… “程野，刚才那女人是谁啊？” “我小姨培训中心的老师。” “我去，长得挺漂亮的，可惜了。” 王琦的话让我觉得奇怪，什么叫可惜了？可惜什么了？ “啊，没、没什么。”王琦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转移话题，“你才来三天，就赚不少了吧？你太拼了，我看，以后咱们会所没人能比得过你。” “只要能赚钱，我什么活都可以干，你要是有门路，可以再告诉我。” 虽说我现在一晚上几百块甚至上千块已经很高了，但我还是想赚更多。 王琦说没问题。 到了会所，我们和周博轩以及许飞航打了个照面，不过今天大家的戾气都没那么重了。 各自守好各自的地盘，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招惹谁。 不过，他们显然是做了什么，今天大厅的客人少了很多啊。 这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推销了近两个小时，我竟然一瓶酒也没推销出去。 说气馁倒不至于。 我也知道，做销售的，本来就是这样。 第24章 销售策略 没有客人，我也得想办法。 我想到了其他地方，比如卫生间、阳台、走廊等。 只要是人能出没的地方，我都能去。 当然，推销的过程肯定是不顺利的，甚至还会被人骂。 但机会总是要自己争取的，不争取，就真的什么希望也没了。 “操，没看到老子在撒尿吗，跑这来推销酒水，你神经病吧？”这已经是我今晚遇到的第五个骂我神经病的客人了。 “先生，我之所以来这，是因为我的酒水比包厢便宜很多，像这瓶……” “滚！” 我的话还没说完，那男人就暴怒起来。 没办法，我只好退了出去。 又忙活了一个多小时，一点收获也没有，我心里还是挺受打击的。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呀，这不是那个小哥哥吗？” 我对宁岚的声音印象非常深刻，不仅是因为她的声音很独特很好辨识，还因为她在我上班第一天就给了我一大笔小费。 “宁岚姐。” 我天天盼着宁岚来，没想到她早就来了，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你怎么跑这来推销酒水来了？” 我知道宁岚是我的金主，所以对她一直很客气。 “包厢有专门的人负责，我进不去，只能在大厅或者其他地方推销。” 沈眉说过，宁岚可以分给我，但宁岚来了我都不知道，肯定是周博轩等人搞的鬼。 我又不能明说，怕会惹宁岚不高兴。 “你有这份毅力是好的，但方法不对，姐教你一招。” 宁岚冲我勾勾手指，我向她靠近，一股淡淡的花香味扑鼻而来。 宁岚贴在我耳边，吹起如兰地说，“做销售，要懂得营销。今天是七夕节，你准备点玫瑰花，买酒送花，买的人肯定不少。” 宁岚的话，让我茅塞顿开。 是啊，今天跟周蓉去火锅店吃饭，不也用的这个营销方案吗？ 我真是太笨了，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谢谢宁岚姐。” “姐今天有事，就不叫你了，改天再找你。” 宁岚挥挥手，进了8号包厢。 我感觉现在干劲十足，于是，立马去外面买了一大束玫瑰花。 再配合上酒水的售卖，生意一下子就起来了。 哪怕我去卫生间、休息室推销，也很少有人再骂我了。 我竟然又一次创造了销售新高。 我算了一下，今晚我的销售提成，至少有三千多。 很多之前鄙夷我的人现在纷纷开始效仿我，但他们的销量根本争不过我。 一来，我已经在客人中间混脸熟了，客人们更喜欢找我；二来，我态度更好、更有耐心，也不会抱怨什么，客人买不买，我都会送一枝花，给客人提供足够的情绪价值。 “程哥，累不累啊，喝口水。” 我在休息室休息的时候，那些跟我一起的三等少爷纷纷跑来献殷勤。 我没接。 他们之前背地里议论我，说我坏话，现在又来讨好我，肯定有问题。 果然，只听郑强说，“程哥，你咋做到的啊，为啥客人都喜欢找你买酒水啊？”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冷着脸回怼。 郑强尴尬地笑了笑，又说，“程哥，有钱大家一起赚嘛，夜色这么大的场子，你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不如分我们一点残羹剩饭什么的。” “是啊是啊，楼上的二等少爷是一个团体的，咱们三等少爷也应该是一个团体的。” “程哥，你要是帮了我们，以后你就是我们的老大。” 这些人真本事没多少，花言巧语的本事也这么的垃圾。 我冷笑，“按你们的意思，我不帮你们，我就什么也不是了？” 也不是这个意思，毕竟，你是新来的嘛，要让我们大家认可你，你总要做出点贡献不是。 我嗤笑道，“我不需要你们认可我，也不想做你们的老大，因为我知道，你们根本不会打从心底认可我。” “销售秘诀我也不可能告诉你们，包厢以外的市场就这么大，告诉你们，我喝西北风啊？” 郑强顿时黑了脸，“程野，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们能来向你讨教，是看得起你！” “就是，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不过是运气比我们好罢了。” “我就不信我们团结起来，还比不过你一个人了。” 这些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我只觉得可笑。 他们有那份气势，怎么不早点去开发市场？怎么不去跟周博轩他们抢地盘？ 说白了，这些人就是欺软怕硬，想占我的便宜。 他们在我这讨不到便宜，就恼羞成怒，语言威胁。 真他妈的像一群弱智。 我稍作休息，继续推销。 因为郑强等人的团体作战，的确是被抢走了一些客人，导致后半夜的销售额大幅度下跌。 不过无所谓，我今晚已经赚了很多了，足够了。 他们要抢就去抢吧，我正好休息一下。 我刚躺下没一会，王琦就跑了进来。 “兄弟，你也太牛了，今晚抢了三楼五六个客人，还让周博轩他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王琦咋咋呼呼的，吵得很。 “你能小点声不，我要睡觉。” “好好好，我小点声。哎呀，我感觉你才像是管事的，我更适合做小弟。不如，我跟眉姐说说，让你做管事吧。” “做管事有我现在的工资高吗？”我问。 王琦说，“按照你目前的趋势，那肯定是没有的。” “那就不做。” 我不在乎做不做管事，我只在乎能不能赚钱。 我现在虽然是打扫包厢的，是会所里面最低等的少爷，但我可以自己推销酒水，可以拿提成。 我现在努力一点辛苦一点，赚的钱比做管事还多，那我为什么要做管事？ “我怎么感觉被你鄙夷了是怎么回事？” “我没那个闲工夫，睡觉了。” 我裹上毯子，真的呼呼大睡起来。 王琦也没打扰我，悄悄退了出去。 这一觉，我一直睡到下班。 本来我是要去打扫包厢的，结果王琦告诉我，他帮我把包厢都打扫好了。 “你帮我打扫了？为啥？” “反正我闲着也是没事，能帮你一点是一点嘛。”王琦笑呵呵地说。 我知道，他是为了讨好我。 第25章 怀疑 我更知道，人，只有有本事，站得高，才能真的活得像个人一样。 我坦然接受了王琦的帮忙，因为我知道，王琦是有利可图，而我，也需要王琦的帮衬。 只是，我和王琦之间的关系，正在悄然间发生着变化。 王琦不再是顺道载我一下，而更像是我的司机。 只是我们谁也没有打破这层关系。 会所里的人也不再明着给我找麻烦，当然，暗地里看不惯我的人肯定还是不少。 只不过我都不在乎。 我给家里打了五千块钱。 我妈听到我给家里打了那么多钱，吓得问我是不是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了？ “没有，这些钱都是清清白白的，你们放心地用。” “小野，你小姨不是说你只是一个普通的服务员吗，一个普通的服务员，咋可能赚那么多？” “你这才去城里几天，就给我们打了五千，妈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我耐着性子解释，“妈，我的确是普通服务员，但我们的会所可以销售酒水，这些酒水都是高档酒，提成很高。” “再高也不可能赚这么多啊。”我妈还是不信。 我本来想让家里人高兴高兴，没想到，反倒让我妈寝食难安了。 “是真的，不信你问我小姨。” 提起李沐晴，我的脑海里不由得闪过李沐晴明媚的笑脸。 也不知道她在外地出差怎么样？ “我回头肯定要问的，小野，妈知道你急着赚钱，但咱千万不能做违法乱纪的事。” “我和你爸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大事，我们就希望你踏踏实实、平平安安地就行。” “嗯，我知道了。” 看来，以后不能给家里打太多钱了。 我可以自己存着。 等有钱了，直接把家里的老房子翻修一下。 我也想过要不要给李沐晴打个电话，问一下她在那边的情况？ 但想到薛卫涛很可能和李沐晴在一起，我又犹豫起来。 就在这时，李沐晴的视频电话竟然打了过来。 我没急着接，而是先去卫生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我想让李沐晴看到我现在过得很好，想让她知道，我没给她丢人。 “程野，你给家里打钱了？” “嗯。” “你可真厉害，才上几天班啊，就赚那么多了，你怎么做到的？” 我滔滔不绝地解释，我是怎么推销酒水，怎么赚提成的。 “不错，你很有干劲，好好加油。” “小姨……” 我正想跟李沐晴说话，那边突然传来薛卫涛的声音，很低沉，总给人一种压迫性的感觉，“谁啊？” “哦，我外甥。”李沐晴回答。 “一会我要出去，你快去收拾一下。”薛卫涛又说。 李沐晴乖巧地应了声。 我的目光一直盯着视频，因为我发现，李沐晴是在酒店。 也就是说，她是和薛卫涛一起在酒店的。 她不是说薛卫涛是她的学生吗？ 为什么会和自己的学生住在酒店？ “小姨……” “程野，我还有事，先挂了啊。” 李沐晴不等我问什么，就急匆匆地把电话挂了。 我心里却有了一个疙瘩，很难受。 我虽然没带女孩子去开过房，可我也知道，一男一女在酒店意味着什么。 李沐晴在我心里是最好的，最洁白无瑕的，她应该值得更好的男人。 而不是不明不白地跟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 …… 周蓉从外面回来，看到我脸色阴沉的厉害。 “程野，你咋了？咋这副表情？” 我没说话。 周蓉拉了拉我的袖子，“到底咋了，你倒是说话啊。” 我下意识抓住周蓉的胳膊，因为太过用力，把她抓疼了，但我没感觉到。 “我小姨……她……”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因为感觉用什么词语都不对。 周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笑着说，“大人的事情你别管，你还太年轻，很多事情你不懂得。” 我是不懂。 我不懂李沐晴为什么要跟那个老男人在一起？ 我不懂她不是说去出差吗，为什么跟那个老男人住在酒店？ 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不忍心问出那个问题。 李沐晴在我心里的形象实在是太好了，我实在无法将她和不好的人设联系起来。 我最终松开周蓉，什么话也没说，默默回了房间。 周蓉看着我的背影，心里感到不妙，该不会是我发现什么了吧？ 周蓉回到自己房间，偷偷给李沐晴发消息： 周蓉：沐晴姐，程野好像发现什么了。 李沐晴：我知道。 周蓉：啊？ 李沐晴：我刚才在酒店给他发视频消息，他应该是听见薛卫涛的声音了。 周蓉：为什么啊？ 李沐晴：薛卫涛让我做他的地下情人，以后难免会去找我，与其遮遮掩掩，不如直接让程野知道我和薛卫涛的关系。但你千万别告诉他，我和薛卫涛的真实关系。 周蓉：我明白，他要是问起的话，我就说薛卫涛是你男朋友。 李沐晴：嗯。 周蓉握着手机，无奈地叹息一声。 像她们这样的人，哪有选择的余地？ 就是不知道，这种事情能瞒到什么时候？ …… 我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可却翻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李沐晴穿着睡衣在酒店的情形。 我对其他的人和事情都可以做到漠不关心，唯独对李沐晴的事情，实在是做不到。 思虑再三，我还是给李沐晴发了消息：小姨，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等了十几分钟，我的手机才嗡嗡震动起来，但我总觉得，给我回消息的不是李沐晴，而是薛卫涛。 内容是这样的：你想问什么？ 这句话太严肃了，李沐晴不会这样跟我说话的，她一般喜欢先叫我的名字。 而此时此刻，酒店房间内，薛卫涛的确拿着李沐晴的手机，给我回了那条消息。 薛卫涛的眼神冰冷而锐利，总是透着一股深深的压迫感。 即使隔着手机，我都能感觉到。 我不怕那个男人，但我怕给李沐晴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再三思量一番，我回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出差回来？ 第26章 糟糕的生活 薛卫涛看到我回的消息内容，犀利的眼神，慢慢变得温和。 他迅速在手机上打了个：三。 然后将手机放下，坐在沙发里抽烟。 李沐晴化完妆，从卫生间出来，看到手机位置变了。 “你外甥刚才给你发消息，我帮你回了。”薛卫涛主动说。 李沐晴微微一笑，小鸟依人般坐在薛卫涛身边，“谢了，薛老板。” “还叫我薛老板？嗯？”薛卫涛搂过李沐晴，手不安分地游走着。 里沐晴连忙改口，“是，卫涛。” 薛卫涛有钱，很有钱。 跟着她，自己也算是熬到头了。 至于名声不名声的，她有资格在乎吗？ 从她被家里人逼着踏入社会那一刻开始，她就没资格再去拥有名分那些奢侈的东西了。 而她之所以跟着薛卫涛，还有一个因素，那就是我。 “培训中心”肯定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毕竟我来了，她们也不好把客人再带回去。 等这次回去，她还要跟周蓉和郭婷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让她们给自己也找个归宿。 …… 这一天，我没睡，因为我根本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李沐晴和薛卫涛。 以前，我以为是薛卫涛占李沐晴的便宜，可今天的事情让我明白，李沐晴和薛卫涛的关系不简单。 但不简单到什么地步，却始终想不清楚。 中午。 出去两天的郭婷总算也回来了。 郭婷一副十分疲惫的样子，软绵绵地躺在沙发里，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蓉蓉，帮我倒杯水。” 周蓉倒了杯水，递给她，“又跟你男朋友住宾馆去了？”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周蓉狠狠翻了个白眼，“你跟吕鹏谈了这么多年了，连他住哪都不知道吧？你就不怕被他骗啊？” 郭婷十分天真地说，“不会的，我们是高中同学，他怎么可能骗我？” “万一呢？你对他很了解吗？知道他公司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吗？你一天到晚辛辛苦苦地伺候那些臭男人，赚的钱全便宜他了，你心里不觉得委屈难受啊？” “不会的，我相信吕鹏不会骗我的。”郭婷心态真是好，丝毫不觉得自己的男朋友有什么问题。 周蓉也只能无奈地摇头叹息。 该说的话她和李沐晴都说过了，奈何郭婷就是听不进去。 “好累啊，蓉蓉，你帮我揉揉肚子吧。” “怎么了，肚子不舒服？” 周蓉是挺心疼郭婷的，连忙坐在她身边。 郭婷说感觉肚子胀胀的，有点难受，“该不会是生病了吧，喂，你保护措施做好着没？” “我每次都做双重保险的。” “那跟吕鹏呢？” “他说戴那东西不舒服，就没戴。” “你……” 周蓉真是气得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你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周蓉是真被气到了，话都不想说了。 郭婷还说，“你就是对吕鹏有意见，他一天到晚那么忙，不可能在外面乱搞的。” “再说了，我只是肚子有点不舒服，又不是真的有什么，你那么生气干嘛？” 周蓉心里生气，可手上却没闲着，轻轻地给郭婷揉捏肚子。 这傻女人就是个恋爱脑，不懂得爱惜自己。 她男人都不疼她，自己这个做姐妹的要是再不心疼，她可怎么办？ 揉了一会，郭婷说感觉好多了，躺在沙发上就沉沉睡去。 周蓉贴心地帮她盖好被子。 她跟郭婷就不一样，她绝对不会把心思浪费在一个男人身上。 因为她跟她妈一样，早就看透了，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就没几个是好东西。 与其花钱让男人哄自己开心，不如自己哄自己。 所以，她迷恋上了麻将。 这也源于她的母亲，就是个赌徒。 …… 下午。 我、郭婷和周蓉很罕见地在客厅相遇。 “叫个外卖吧。” 这两个女人都很懒，谁也不愿意做饭。 家里的垃圾桶塞满了外卖餐盒。 “别叫了，我来做吧。” 我想起来冰箱里还有些菜，是李沐晴走之前我买的。 那也是花了不少钱的，扔掉可惜了。 周蓉很惊讶，“你还会做饭？” 我看着她无比夸张的表情，无语至极。 不就是做饭嘛，有什么难的。 做不好，还做不坏吗？ 只要毒不死人就行。 我在厨房忙碌，周蓉就靠在厨房门口，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着我。 突然觉得我的身影还挺帅的。 郭婷躺在沙发上看房子。 她一直想买一个属于她和吕鹏的房子，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家。 我做饭的速度还是比较麻利的，很快就做好了三菜一汤。 周蓉迫不及待地用手捏了一块豆腐放进嘴里，“嗯，真好吃，我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豆腐。” 我惊讶，“我不信。” “真的！” “这就是普通的家常豆腐，你妈没给你做过？” 在农村，没有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吃的都是家常饭。 白菜、萝卜、土豆、豆芽菜、豆腐这些，都是农村人最基本的生活蔬菜。 我的厨艺也是跟我妈学的，不敢说多好吃，但至少是能吃的。 周蓉笑嘻嘻地说，“我没妈，我妈在我七岁那年跟人跑了。” “对不起。” “跟我说啥对不起啊，是她跟人跑的，又不是你做错了什么。婷婷，赶紧来吃饭了。” 周蓉并没有责怪我，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 我感觉她心态也很好。 对她也有了些改观。 之前总不理解她打麻将都输了十几万了，为什么还是要打？ 可能，这就是她的爱好吧。 她不完美，甚至有很多缺点，可是她很顽强。 “你看这里的房子怎么样？” “别做梦了，一平米两万多，你想累死自己啊。” “哎呀，我和吕鹏可以一起还的嘛……” 两个女人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叽叽喳喳。 我还挺羡慕，因为，现在的我，连在城里看房的资格也没有。 不过总有一天，我相信，在这座城市里，也有一间属于我的房子，有一块属于我的立足之地。 “程野，记得把碗洗了再走。” 两个懒女人！ 我什么也没说，默默把碗洗了。 第27章 难以接受 我走的时候，她们两还在讨论房子的事情。 周蓉建议让吕鹏买，让郭婷把自己的钱存起来，给自己留个保障。 郭婷坚决不同意，说吕鹏创业很辛苦，让他一个人买房压力太大了。 周蓉骂郭婷没脑子。 郭婷说周蓉不懂得恋爱。 两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但又乐此不疲地分享着。 我默默地把家里的垃圾桶也收拾了一下，没办法，太乱了，我实在看不下去。 …… “程野，你的大金主来了，今晚特地叫你去。”我一到会所，马超就笑呵呵地跑过来，把这个喜讯告诉我。 马超也是三等少爷，比我早来几个月，和郑强他们不算是一伙的。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宁岚，又不敢确定。 “哪个金主？” “就是宁太太啊。” 果然是宁岚。 看来，今晚又要有不小的收获了。 我准备换衣服，王琦让我先等等。 “这是我问眉姐特地申请的衣服，你穿这个。” “好。” 换好衣服，我便带着酒水前往包厢。 宁岚看到我进来，笑着冲我打招呼，“小弟弟，你来了，快来，这边坐。” 我将酒水放下，在宁岚身边坐下。 还是那几个人，宁岚、王雪梅、杜雅琼、王红。 这几个贵太太应该是经常在一块。 不过，其他人不管打扮得多么光鲜亮丽，在宁岚面前，就会瞬间失去光彩。 宁岚长得很漂亮，皮肤很白，是那种不施粉黛的白，脸上基本不怎么化妆，都很好看。 我脑海里只有一个词——天生丽质！ 这女人生活得一定很幸福，又漂亮，又有钱，肯定什么都不愁。 “愣着干什么，给我们倒酒啊。” 我以为她们要先确定要哪个酒我才能开，没想到她们让我随便开。 我特地拿了一瓶比较贵的，这些贵太太们看都不看一眼。 果然，在有钱人眼里，根本没有什么贵贱之分。 她们只在乎能不能玩高兴、玩尽兴。 “小弟弟，你会玩什么游戏，陪姐姐们玩几把？” “我……我不会什么游戏，只会打架。”我如实地说。 几个人被我的话逗得“哈哈”大笑。 “不是吧，什么游戏都不会，你怎么在这里做事的？”说话的是王雪梅。 “长得再青涩，也要会哄人开心，不然跟木头有什么区别？”杜雅琼说。 “好了好了，别为难人家了。”宁岚替我解围，“石头剪刀布会吗？” “这个我会。” “那就玩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喝酒。来，姐先陪你玩两把。” 我懵懵地看向那些价格昂贵的酒水，“我、我也喝这些酒吗？” “不然呢？” “要不，我还是喝啤酒吧。” “哈哈哈……” 几个人又被我逗笑了。 宁岚也捂着嘴笑，“你个傻弟弟，也太实诚了。不用的，你就跟我们喝一样的酒水。” 说着，宁岚亲自给我倒了一杯，并喂给我喝，“来，姐先让你尝一口。” 我接过酒杯，“姐还是我自己来吧。” “不行，必须我喂你。”宁岚态度强硬，像个大姐大。 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喝了。 “好喝吗？” “好喝。”我点头。 确实好喝，比啤酒好喝多了。 宁岚又给我倒了一杯放下，“来吧，看看是你把姐喝趴下，还是姐把你喝趴下。” “小兄弟，你可千万别被喝趴下，不然，小心被吃了哦。”王红对我开着玩笑。 我一知半解的，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是看到几个女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宁岚脸色微红，“笑什么呢，我有那么可怕吗？” “你家老薛都半年没碰你了，你能不想？”王雪梅调侃。 宁岚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别跟我提那个浑蛋，扫兴。” “好好好，不说了，赶紧来吧。” 宁岚的脸上又恢复了笑容。 我开始跟宁岚玩起石头剪刀布。 第一把，我输了。 第二把，宁岚输了。 之后，我们两时输时赢。 宁岚已经有些微醉，脸颊红扑扑的，头也晕晕的。 而我，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可能我就是天生的喝酒的料吧。 “我来我来。”王雪梅代替宁岚坐了过来。 我心里高兴的不是我喝不醉，而是直到现在，已经开了四瓶酒了。 我今晚可是能拿不少的提成。 王雪梅又跟我大战了几个回合，也被喝爬下了。 而我，依旧一点事没有。 “这么能喝？我试试。” 轮到杜雅琼上阵。 我们两的战斗倒是持续得挺久，但最终，还是杜雅琼败了。 此时的我，终于感到一些微醉。 最后是王红。 王红看了看东倒西歪的三姐妹，没有急着跟我划拳，而是笑着坐在我身边。 “程野，姐不想跟你喝酒，姐想跟你做点别的。” “什么？” “你们这有休息室吧，你带我过去，姐告诉你。”王红说着，整个人都爬到我身上。 我连忙将她推开，“王姐，我现在带你过去。” 我不敢得罪王红，是因为她还是我的金主。 王红让我扶着她，可她明明没醉。 但为了工作，我还是扶着她去休息室。 …… 半小时后。 休息室大厅。 王红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 王琦连忙跑过来，“怎么了这是？哎呦，这不是王姐吗，哪来那么大火气啊？” “问这个狗东西。”王红指着我的鼻子怒骂。 王琦暗暗拉扯我的胳膊，“程野，咋回事啊？” 我没说话。 王琦又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不说，我咋帮你解决？” 我还是没说话。 王琦拿我没办法，只能转头对王红说，“王姐，我先给你赔个不是……” 我依旧没说话。 因为我心里觉得恶心。 我以为王红让我带她去休息室是想休息，没想到，她居然是让我吃她那玩意。 我当场就被恶心得不行，骂她是变态。 结果，惹恼了王红，对着我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臭骂。 全然没了之前在包厢里替我解围的温柔。 原来，她所谓的温柔，都是有目的的。 关键是，她又老又丑的，当她躺下去那一刻，我就被恶心到了。 第28章 惹事了 “不行，今天必须让他给我跪下道歉！”王红的自尊心被刺激到了。 她确实年纪不小了，快四十的人了，哪能跟小姑娘比？ 再加上她也不是天生丽质，即使有再多的化妆品保养，皮肤也已经松弛下垂。 在那些昂贵的衣服和首饰的包裹下，还能稍微好点，可一旦脱了衣服，立马就原形毕露了。 她老公也是因为她的身材严重变形，才对她产生厌恶的。 而她来这种地方就是来娱乐消遣的，没想到竟然还被我给嫌弃了。 那怒火噌的一下就蹿上了天灵盖。 “你算什么东西，还敢嫌弃我？” “老娘花钱，就是让你这么伺候我的？” “给我跪下，今天你要是不磕头磕到让我满意，我饶不了你。” 此刻的王红，就像一头炸毛的狮子。 王琦实在是应付不来。 只能转身对我说，“程野，你给王姐道个欠吧。” “我不道！”我态度很强硬地说。 王红的怒火一下子又上来了，对着我又是两巴掌。 这两巴掌，也快把我的耐心打没了。 我紧握着拳头，咬着牙关，“你再敢打我一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个狗东西，你还想对我不客气？来啊，让我看看，你想怎么对我不客气？” “王姐，王姐，息怒，息怒……”王琦不断从中劝解。 奈何，毫无作用。 我没吭声，因为不想把事情闹大。 可王红却越来越过分，“装什么清纯啊，来这种地方上班，不就是出来卖的嘛，钱你想赚，还不想付出，你当老娘的钱是白花的？” “那么要脸，就别来这种地方，也不知道你爸妈怎么生的，生出你这么个玩意。” “嘎巴！” 我的拳头都快要捏碎了。 她怎么骂我都可以忍，但绝不能牵连我父母。 “你爸妈知道你这么装吗？啊，赶紧给我跪下道歉！” 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拳砸在王红脸上。 王红被我一拳砸地倒在地上，嘴里不断冒血。 现场所有人都傻眼了。 王红更是惊愕不已，“你、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程野，你疯了！打客人，是要被严惩的，严重者，是要被开除的！”王琦大喊，想让我冷静一点。 我确实也挺后悔。 这么好的工作，我也不想丢了，可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我没有道歉，因为我的骨气不让我这么做。 王红捂着血流不止的嘴，指着我的鼻子怒骂，“你死定了，你死定了，给老娘等着。” 王琦赶紧安排人送王红去了医院。 这件事闹得太大，最终还是惊动了眉姐。 沈眉让我跟她去医院，亲自给王红赔礼道歉。 我不去。 “你说什么？”沈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再次强调，“我不去。” “你牛，你真牛！我都不敢打客人，你竟然敢。” “你知不知道，这里的每一个客人都是我们的上帝？” “你打的，不仅仅是王红，更是她整个圈层的人脉。” “甚至有可能因为她一句话，我的会所都会开不下去。” 我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严重。 沈眉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今天这事，就是李沐晴来了，也得乖乖给我赔礼道歉去。只有先让客人消气了，才能说接下来的事情。” “你要不去，我现在就给李沐晴打电话，让她来给我解决。” “不用，我去就是了。” 我松口，不是因为沈眉说服了我，而是我不想连累李沐晴。 …… 医院。 沈眉好言相劝，总算安抚了王红的情绪。 “王姐，是我培训不周，我的错，我把人带来了，你想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 我低着头，默默地站着。 王红挥了挥手，让沈眉出去。 沈眉犹豫不决。 主要是怕我再惹事。 王红冷着脸说，“怎么，连你也要惹我生气？” “不敢，那……那我先出去了。程野，好好道歉，听见没！” 沈眉说完，忐忑不安地离开。 “抬起头来。”王红对我说。 我按照她的要求，将头抬起来。 王红突然冷笑，“现在可以跪下了吗？” “我不跪！” “你……你就是这样跟我道歉的？”王红再次被我激怒了。 我冷冷地说，“我可以道歉，但我就是不跪。” “呵，你的道歉很值钱？你知道你那一拳我要让你赔的话，你得赔多少吗？” 我没说话。 王红继续说，“几万十几万都是小数目，我就是要几十万，沈眉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我没想到，仅仅一拳，竟然就要赔这么多。 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我不怕被人骂，不怕被人打，但一下子要赔这么多钱，我真的慌了。 “只要你乖乖跪下，你就可以不用赔这笔钱，你现在还要傲气地站着吗？” 我内心很纠结，很犹豫。 跪下，我就可以不用赔钱了，也就不用背负一身的巨债了。 可是，我的心告诉我，死也不能跪。 “你报警吧，让警察把我抓起来。我没钱，赔不了你，也不会向你跪下。” 王红愣住。 没想到我竟然这么倔强，宁愿被抓也不愿意向她跪下。 她不死心地说，“你是从农村来的吧，你想想，要是你被抓留下案底了，你爸妈怎么办？” “我对不起他们。” “但如果你现在给我跪下，我就可以不报警抓你。” “那你还是报警吧。” “为什么？” “我相信我爸妈会理解我的，如果他们理解不了，那就当我对不起他们吧。” “你……好，很好，看来你是没的商量了。沈眉！” 沈眉就在门口，连忙进来。 “王姐。” “这个狗东西，太让我生气了，我不仅要报警抓他，我还要他给我赔偿！” “还有你的会所，也别想开了！” 我连忙说，“打你的是我，跟会所没关系，你凭什么牵连会所？” 王红冷笑，“老娘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得着？” 我紧紧握着拳头，真想再给她一拳。 沈眉见我又要发作，连忙把我往外推，“你还嫌给我惹的事不够多是吧，赶紧走。” 第29章 社会是人情世故 我不想走。 可看沈眉焦急的样子，我又不忍心。 我知道，沈眉已经很包庇我了，不然，她根本不会让我走，直接把我推出去交差不就行了。 但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更不能走。 我是个男人，自己惹出了事，怎么能让女人帮我兜着？ “眉姐！”我紧紧抓着沈眉的手，语气凝重地说，“我可以承担任何结果，唯独承担不了你让我像懦夫一样躲着。” “你……”沈眉很惊愕，大概是没想到这么年轻的我，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继续说，“事情是我惹出来的，我自己承担。” 说完，我冷冷地看着王红，“但谁要是敢动你的会所，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他如愿。” “啪！” 就在这时，沈眉突然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 我被打懵了，万分不可思议地看着沈眉，“眉姐，为什么？” 沈眉怒气冲冲地看着我，“你以为你这样很酷是不是？” 没有。 我并不是想装逼或者耍酷，我只是不想躲在女人身后，被女人保护。 沈眉红了眼眶，“程野，你能像个男人一样有担当是好事，但，社会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你给我听好了，在你没权没势之前，你的义气、你的天不怕地不怕，你的一切，都是可笑的。” “真想像男人一样地承担一切，至少你也得先有这个资本才行。” 对于沈眉说的话，我不是很理解，甚至懵懵懂懂。 但刚才那一巴掌，确实让我不敢再自作主张。 我被沈眉推了出去。 站在门口，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病房里。 王红冷笑着看着沈眉，“那小子跟你什么关系，竟然让你这么包庇他？” 沈眉笑着讨好，“红姐，他就是我们店里新来的一个小屁孩，我跟他能有什么关系？”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你对他不一样呢？难道，他是你的人？” “真的不是。”沈眉一再强调。 王红的脸色赫然阴沉，“既然不是，那你还跟我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红姐，我跟程野确实不是你想的那样，但，我也不希望你动他。”沈眉不再讨好，而是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 这让王红很是气恼，“沈眉，你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 “红姐，你比我大，我敬重你，所以叫你一声红姐。你要去我那娱乐消费，我怎么着都要把你伺候好了，但你要动我的人，要封我的厂子，那我肯定不愿意。” “我知道你不是吓唬我，也有能力能封我的场子，但，我也不是吃素的。” “我沈眉在江城混了这么多年，也是有点人脉的，想要保全一个会所，还不是什么难事。” 沈眉从始至终没有威胁的语气，但说出来话，却足够让王红难受的。 出来混的，哪个是简单的？ 王红有背景，难道沈眉就没有？ 而且，沈眉这个女人的背景一直很神秘，也不知道背后支持她的人到底是谁？ 眼下看她跟自己硬刚，倒是叫王红心里有点没底了。 更重要的是，王红跑到这种地方来娱乐消遣，哪敢跟她老公说。 而她的背景，又全靠着她男人。 真要把沈眉逼急了，把她的事情捅到她男人那，也够她喝一壶的了。 但，就这样被沈眉威胁了，王红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沈眉也是个聪明女人，知道打一巴掌就得给颗枣的道理。 毕竟，她也不想跟王红把关系闹僵了。 “红姐，得饶人处且饶人，就饶过程野这一次吧。”沈眉看似服软，其实是在给王红台阶下。 话说到这个地步，两个人都需要做出退让，总要有人先服软不是。 王红也知道，这是沈眉在给自己台阶下，但她不能下得太顺了，不然，脸面往哪里放？ “哼，想让我饶他一次也可以，但他必须给我道歉！” “行行行，无论如何，我一定说服程野向你道歉。不过，那小子本来就是个普通的服务员，没受过什么培训，你别往心里去了。” 终于搞定了王红，沈眉暗暗舒了一口气。 沈眉来到病房外，看到我在病房门口站着，很是无语。 “我不是让你走了吗？” “眉姐，你们说得怎么样了？”我哪里肯走，满心满脑子都是王红的事情。 沈眉没有直接说实话，因为她想让我长长记性。 我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刚烈了。 不适合在这种地方。 她必须得帮我磨磨性子。 她装作唉声叹气的样子，“你知道王红的老公是干什么的吗？” 我摇头。 沈眉冷着脸继续说，“她老公是江城十大杰出企业家，身价过亿，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我还是摇头。 沈眉说，“这意味着，人家捏死你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我依旧没说话。 沈眉看到我的样子，又气又无奈，“你不是很横吗，咋不说话了？” “她不要脸，还骂我爸妈，我不后悔打她。” 沈眉没想到，我一张口，竟然还是死不悔改。 顿时气得不行。 “你……你真是要气死我了，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全力保着你，你现在哭都没有眼泪。” “我知道。” “那你能不能听我一句劝，进去道个歉？” 我直勾勾地看着沈眉，“眉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为了钱，丢掉自己的尊严、面子，真的值得吗？” 年少的我，实在无法理解沈眉的想法。 而我的问题，确实让沈眉动容了。 沈眉苦笑着说，“以前，我也觉得不值得，但现在，只要给我钱，别说面子、尊严了，就是脸我都可以不要。” “为什么？”我十分不能理解。 沈眉笑着说，“等你经历过生活的磨难，你就懂了。一会我跟你一块进去，你正常道歉，不用下跪，这样总可以了吧？” “好。”这是我能接受最低的底线了。 为了沈眉，为了李沐晴。 我忍了。 沈眉突然拉着我的手，触手一片柔软。 这是我第一次跟异性有这样亲密的接触，心里不觉间暖暖的。 第30章 做回普通服务员 “程野，快跟王姐道歉。”沈眉始终拉着我的手，好像生怕我再一时冲动揍那女人一顿。 我乖乖地向王红道歉。 王红不说话，也没吭声。 沈眉让我先出去。 “红姐，今晚的医药费我全出，你们包厢的酒水，我也送了，另外，我再送您一个月的酒水，您看怎么样？” “沈眉，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那肯定不是，我这不是怕红姐心里不舒服，想多补偿您一点嘛。” “那你就找个能哄我开心的人来。” 沈眉立马明白王红的意思。 “好，你等一下，我现在就安排人过来。” 打完电话，沈眉对王红说，“人一会就来了，红姐，您就在这好好住着，等确定了身上的伤没什么大碍再出院。” “行了，你走吧。” 对于沈眉的处理结果，王红显然是满意的。 至于她要不要住在医院，她心里自有打算。 我陪着沈眉等了一会，就见周博轩和许飞航的身影出现在医院。 原来，他们两个就是沈眉安排来照顾王红的。 沈眉叮嘱他们，一定要把王红照顾好了，千万不能再有任何的闪失。 二人都是十分配合地点头。 这让我心里小小地震撼了一下。 王红那样的变态老女人，他们居然能心甘情愿地去照顾？ 我是真的佩服。 …… 会所。 沈眉办公室。 我站在沈眉面前，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眉赔了王红那么多酒水，还安排人贴身照顾，这笔费用，不是我能承担的。 但我不会逃避责任。 “眉姐，该怎么赔偿就怎么赔偿，我不会逃避责任的。” 沈眉嗤笑，“就你那点工资，你赔得起吗？” “我可以多做点事的。” “那你知不知道，我今晚的赔偿加起来有多少？” 我摇头。 沈眉伸出一只手。 我震惊不已。 “五万！这也太多了！我不过就是打了她一拳，她怎么能这样？” “不是，是五十万！” 沈眉的话，再一次令我震惊。 整个人都懵了。 五十万，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我不吃不喝干四五年，可能才能赚这么多。 而仅仅是因为我一拳，沈眉就给王红赔了这么多钱！ 我顿时懊悔不已。 “眉姐，对不起……我……” 被王红羞辱的时候我没哭，被她辱骂的时候我也没哭，可此刻，我却忍不住鼻子发酸了。 我太知道赚钱的不容易了。 五十万，这得赚多久才能赚回来。 “程野，你是沐晴的外甥，我也拿你当弟弟看待。” “你有能力有本事，这些我也都是看在眼里的，你想赚块钱，就需要付出代价，现在，你知道这个代价是什么了吗？” 我懵懵懂懂地摇头，因为我确实不知道。 沈眉没想到我居然这么的单纯。 她想了想，说，“王红让你对她做的那种事情，对其他人也会说，但其他人不会拒绝，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那是他们的工作之一。” 不等我回答，沈眉就自己说了出来。 我震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因为我怎么也没想到，进包厢推销酒水，竟然还要陪客人做那种事！ 难怪之前李沐晴不让我做二等少爷，原来是这样。 难怪我假扮二等少爷进包厢被沈眉知道，她会那么生气。 “现在，你还想赚块钱吗？”沈眉问我。 我的脑子“嗡嗡”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今晚的事情，就当是给你一个教训，以后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还有，三楼你最好还是别去了，不仅是王红，像宁岚、杜雅琼、王雪梅她们，没一个简单的。” 这句话，又一次让我的灵魂都在颤抖。 我一直觉得宁岚很好，很与众不同，没想到，她其实跟王红等人是一样的。 我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但我还是说，“眉姐，今晚的损失，我会赔的。” “不用，你小姨前两天帮了我，这次的事情，就当是我还她的人情吧。” “我……”我很想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五十万！ 我得不吃不喝干五年才能还得起。 可这根本是不现实的。 我不可能不吃不喝，也不可能每个月都能拿到上万块。 我想像个男人一样承担一切，但现实的压力，又让我喘不过气来。 第一次，我感受到以前从没有过的压力。 好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得我呼吸都是困难的。 离开沈眉办公室后，我就回了更衣室，没有继续推销酒水，也没有去三楼。 王琦担忧地看着我，“程野，你没事吧？哎，怪我没跟你说清楚。” 我什么也没说，也没理会任何人。 我独自调整了一下心情，便继续工作。 但我告诉王琦，以后我再也不会去三楼了。 “没关系，不去三楼你也一样很厉害。” 我之前一直瞧不起王琦，觉得他是个很现实的人，可此刻，他居然在鼓励我。 我第一次对这个男人刮目相看。 …… 三楼，8号包厢。 宁岚醒来，听说夜里发生的事情，急匆匆地跑到楼下找到我。 “小弟弟，你没事吧？” 我往后退了一步，和宁岚保持着距离，“我没事，以后三楼我不负责了，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去找其他人。” 看到我冷漠生疏的态度，宁岚不高兴地说，“你在怪我？” “没有。” “那你干嘛这样跟我说话？”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我不负责她的包厢了，难道还要笑呵呵的吗？ “岚姐，我就是个普通人，您绕过我吧。”我以为宁岚也和王红一样，是想戏耍我，说话的时候难免带着不客气。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宁岚也意识到我的意思，脸色顿时难看。 她气呼呼地说，“我找你，是因为你青涩懵懂，就像当初的我一样。我帮你，也只是想让你多拿点提成，没想到你竟然这样看我。” “好心当成驴肝肺，真是个白眼狼。” 宁岚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我不知道宁岚是真心实意的还是在骗我，心里多少是有点愧疚的。 但我没跟她道歉。 反正以后也不去三楼了，怕是连面也不会见了。 第31章 兼职 黎明时分，我接到李沐晴的电话。 “程野，你没事吧？眉姐都跟我说了，是小姨不好，没事先跟你说清楚。” “小姨，你别自责，是我想赚快钱，让眉姐瞒着你的。” 听到李沐晴自责，我心里很难受。 明明是我自己做错了事，却害得她自责不已。 “那……你想不想换个工作？” 李沐晴是怕会所那种地方乌烟瘴气的，我不习惯。 我说，“不用，外面的工资普遍都不高，我在这里还可以推销酒水，收入还是不错的。” “小姨，等你那边缺人了，我想去你的培训中心。” 我综合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去李沐晴的培训中心比较靠谱。 一来，是培训中心收入比较高；二来，也不像外面那么乌烟瘴气的。 而电话的另一端，李沐晴听到我这样说，笑容直接僵在脸上。 “我那啊……我那只招女老师，不招男老师的。” “我可以打杂，当保安，重活累活我都可以干。” “程野，你还是好好在眉姐那干着吧。” “哦，好吧。” “对了，小姨谈了男朋友，就是那天你看到的薛老板。”李沐晴特地跟我强调这件事，就是为了防止我多虑。 可是，听到她这样说，我心里只觉得万分难受。 那个薛卫涛看着怎么着也有四十多了吧，李沐晴还不到三十，为什么要找一个比她大那么多的男人？ 我知道我不该多说，但我还是忍不住，“小姨，那个男人配不上你。” “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只要他对我好就行了。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先挂了。” 不等我说话，李沐晴就急匆匆地把电话挂断。 我原本就不太好的心情，此刻更加沉重了。 这一晚上，我的心情就像过山车一样。 前半夜，我因为卖出去很多瓶高价酒水而高兴。 后半夜，我就因为巨额的赔偿，以及现实的真相，而跌落低谷。 现在，李沐晴又告诉我，那个老男人是她的男朋友。 为什么？ 因为那个老男人开宾利吗？ 我暗暗发誓，我也要努力，我也要开得起宾利，请得起司机，让我的司机也抽得起芙蓉王。 可是，现实里，我却只是一个最低等的服务员。 回去的路上，我坐在车上，一言不发。 “程野，我看你挺有销售天赋的，你要不要考虑干销售？” “销售什么？”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赚钱，听到王琦说有新的路子，我当然想试试。 “卖二手车，我有个朋友是卖二手车的，收入还可以，你要不去试试？” “工资怎么算？” “全靠提成，卖的车子越多，提成越高。” “那肯定不行。” 我现在在夜色，每个月至少是有三四千的保障的。 没了这份保障，我怎么生活？ “你可以兼职啊，我跟我朋友说说，让你每天下午兼职四个小时。” “这个可以。” “但你要考虑清楚，你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我毫不犹豫地说，“放心，我没问题的。” “那个……还有一件事，我事先跟你说清楚，我介绍你过去是能拿提成的，五百块。我这次可没想坑你，只是看你好像很缺钱的样子，我就想着咱们互利互惠嘛。” 我笑着拍了拍王琦的肩膀，“好，我知道了。” 王琦将车子靠边停下，当场给他朋友打电话。 他朋友让我们现在先过去面试一下。 王琦就直接去了他朋友的二手车行。 面试的过程很顺利，也没什么难度。 再加上王琦的帮衬，把我说得多厉害似的。 他朋友对我还是很看好的。 “好，那你下午就可以来上班了，等你来了，我再细细跟你说一下提成的事。” “我叫熊伟，这是我电话，你记一下。” 我将熊伟的电话存起来。 对于这份新工作，我还是很满意的。 干得好的话，一个月也是有几千甚至上万块的。 要是两份工作我月工资都能达到一万的话，那我一个月就能拿到两万了。 这样算下来的话，我一年也能赚二十多万了。 有了目标，我又有了干劲。 王琦将我送回去后，我简单洗漱了一下，立马就上床睡觉。 因为有了兼职工作，时间没以前那么充裕了，我必须保证充足的睡眠。 周蓉还等着我今天继续做饭，被我拒绝。 “以后我不会再做饭了。” “啊？为啥？” 我无比高兴地说，“因为我找到一份兼职工作，下午我得去上班。” “你不要命了，晚上上一晚上夜班，白天还兼职？” “为了赚钱，拼了！”我干劲十足说。 周蓉无语，“这件事你小姨知道吗？” “不知道。” “你小姨肯定不会同意的。”周蓉说着，要给李沐晴打电话，被我拦住。 “那你就不要说了，我只是想多赚点钱，有什么错？” “那你不能赚钱不要命啊。” 我死死抓着周蓉的手机，“可我不想我小姨跟一个老男人在一起。” 我的话，让周蓉傻眼，愣了半晌才问我，“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想我小姨跟一个老男人在一起。我知道，那个老男人很有钱，开的是宾利，连他的司机抽的烟都是芙蓉王，可他太老了，根本配不上我小姨。” “我小姨值得更好的，等我有钱有能力了，我就养着我小姨，这样，她就可以寻找更适合她的人了。” 我一时激动，把心里的话全吼了出来。 周蓉用无比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因为她万万没想到，我这么拼命地赚钱，竟然是为了李沐晴。 “你小姨肯定不希望你这样。”沉思良久，周蓉终于说出这么一句话。 我态度非常坚定地说，“我知道，所以，你别告诉她。” 这时，郭婷从卫生间出来，我们三个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说话。 我快速地收拾好东西，便离开了。 周蓉看着我离去的背影，问郭婷，“你有什么感想？” “这小子该不会喜欢沐晴吧？”郭婷说。 周蓉却说，“我觉得，他比你家吕鹏强一百倍一千倍。” 第32章 刘建军师父 “你怎么踩一捧一啊？”郭婷向来维护吕鹏。 周蓉说，“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看人家程野，小小年纪就懂得知恩图报，吕鹏呢，对你做过什么？” 郭婷说，“那不一样，吕鹏一直在创业，很辛苦的。我也不要求他什么，只要他的心在我这就行。” 周蓉真的好无语，“可问题是，他的心在你这吗？他怕是连一朵花都没给你送过吧？” “哎呀，我又不在意那些物质的东西。” 周蓉真的好无语。 但她更担心的，是有朝一日吕鹏会做出伤害郭婷的事情。 …… 从培训中心到二手车行距离挺远的，要坐40分钟的公交。 等我赶到的时候，迟了半个小时。 “老板，我来晚了，不好意思啊。”公交站距离这么也不近，我是一路跑过来的，所以说话气喘吁吁。 “没事，下不为例。”熊伟并没有责怪我。 趁着这会没人，他给我讲了一下提成的事，还有车行现在的情况。 “你没事了就多上网看看各种车型，咱们这主要是以中低档的车子为主，像大众、吉利、丰田这些都是最常收的车子。” 车行里陈列的二手车很多，但大部分我都不认识。 这一点，确实需要好好学学。 车行里还有个师父，熊伟让师父先带我。 我事先准备了小本子和笔，师父说的话，我都记了下来。 我的想法很简单，不懂的我可以学，只要我能学得会的，我都会下工夫去学。 “好了，今天就先这样，讲太多怕你记不住，把我刚刚说的先消化一下。” 这师父叫刘建军，在车行干了好些年了。 我一边看着师父讲解的，一边对着相应的车子做研究，这样能快速熟悉。 不一会，车行就有客人到来。 刘建军很熟练地带着客人推选车子，我就那样默默跟在后面。 遇到我不懂的地方，我就记下来。 “我们想看一辆两三万的车子，你给我们推荐一下。” 这两人看着都是普通人，估计就是想买辆普通的二手车先过渡一下。 我以为刘建军会推荐七八年的福特或者长安，没想到，他竟然推荐的是车龄已经十几年的日产轩逸。 “刘师父，这辆车……” 我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刘建军打断。 刘建军继续笑呵呵地向客人推荐，说那辆轩逸虽然年限比较长了，但里程很少，而且车况很好什么什么的。 那两口子看着也不像很懂车的样子，当场就被忽悠的去试驾了。 最终，以两万五的价格买下了那辆日产轩逸。 等客人走后，我非常不解地问，“刘师父，那辆轩逸的价格根本不值两三万，而且还很费油，你为什么要给客人推荐那辆车子？” “那辆车子已经来咱们这两年多了，再卖不出去，车漆都要掉了。那两口子一看就是不懂车的，卖给他们正好。” 他的观点，我十分不认同。 我反驳了几句，刘建军就恼怒了，“你是师傅还是我是师傅？才来几个小时，就敢教育起我来了。” 说完，黑着脸离开。 熊伟让我别惹刘建军生气，“刘师傅每个月的销售都比我好，你跟着他，是能学到真本事的。” “他确实有本事，但他用坑人的手段去骗人，我不能接受。” “哎，什么骗不骗的，只要能赚钱不就行了。再说，那辆车的车况确实没的说，练练手还是没问题的。” 我没说话，因为我心里有自己的想法。 第一天上班，我自然是没有销售额的，只要是跟着刘建军尽快学本事。 但自从我说了刘建军两句后，他就不好好教我了。 一会喝茶，一会上厕所的。 有时候甚至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熊伟让我跟刘建军道个歉，说他那人好面子。 我没道。 因为我觉得我没错。 “哎，王琦说得没错，你果然执拗。”熊伟哭笑不得。 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跟熊伟告别，又坐公交前往会所。 累，是真的累。 光是路上花费的时间，就要一个小时。 到了会所，立马又得打扫包厢。 一个下午，我连饭都没吃一口。 但我觉得，有工作总比没工作好。 我们村好多年轻人到城里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整天在家游手好闲。 至少，我是有工作的，还有两份，干得好的话，收入都是不错的。 我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开始推销酒水。 但因为我昨天殴打客人的事情，今天找我买酒水的客人一下子少了很多。 这严重打击了我的热情和积极性。 客人对你有意见，无论你怎么努力，都是没用的。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我回到休息室，垂头丧气地坐着。 白天幻想的有多美好，此刻就有多备受打击。 但我不能气馁。 因为我知道，一旦我放弃了，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在我十分卖力的推销下，终于还是卖出去了两瓶，且都是高价酒。 我也总算能舒一口气了。 今天晚上，没白干。 “哼，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这样都能推销出去。”自从我不肯传授经验给郑强等人后，郑强就带头排挤我、孤立我。 我觉得他们的行为很傻逼，根本不想理会。 只有马超，始终对我笑呵呵的，“程野，你好厉害，你简直就是我的偶像。” “你要是像我一样卖力，你也可以的。”马超对我不错，我也愿意给他笑脸。 马超搔搔脑袋说，“我不行，我嘴笨，脸皮也薄，客人拒绝几次，我就不想再推销了。诶，我不是说你脸皮厚的意思，我是说我这种性格的不好。” 我笑了，因为我知道，他说的都是真心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长，做好自己该做的就行。” 虽然我对马超的印象还不错，但想让我把市场分出去，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这片市场是我打下来的，我还指望他给我赚钱。 马超不像郑强等人。 他性格随和一点，也没什么野心。 就是纯粹地崇敬我、仰慕我。 觉得我很厉害罢了。 第33章 小目标 我稍作休息，又继续推销。 现在没了三楼的权限，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推销酒水上。 看到我又马不停蹄地开始推销，郑强嫉妒的不得了。 一来，他没我勤奋，这就让他输在起跑线上了；二来，我又总是能推销出去，让他每一次的徒劳而归都显得像是个笑话。 “你们几个，过来。”郑强把其他的三等少爷聚集起来，准备想办法对付我。 “我有个计划，你们要不要听听？” “郑强，程野是眉姐的人，咱们要是针对他的话，眉姐肯定不会饶过我们的。”人群中有人退缩。 郑强冷笑，“眉姐是开门做生意的，谁生意做得好，她就向着谁，我就不信了，我们把酒水推销出去了，她还能把我们赶出去不成？” “同样是三等少爷，凭什么程野就能推销酒水，我们就不行？他每天晚上都有好几百的提成，有时候甚至上千，你们就不眼红？” 郑强这最后一句话，可是说到这些人的心坎里了。 谁不眼红啊？ 谁都眼红。 毕竟，每天晚上的酒水提成，可都是实打实的钱啊。 “郑强，说说看，你的办法是什么？”人群中总有些胆大的，和郑强臭味相投的。 一旦一个人开始附和，其他的人便也纷纷跟着附和。 “大厅现在没有明确的区域划分，谁都可以推销，那咱们就跟程野打价格战。” “他一瓶卖三千，咱们卖两千八，还送果盘，而且他现在不能去三楼，但咱们可以去啊。” “咱们可以帮客人拿衣服、拎个包什么的，送客人上楼。” “只要咱们服务做得好，不信抢不过他。” 郑强这一招十分鸡贼，我一个人，哪拼得过他们这么多人？ 后半夜，我一单酒水也没卖出去。 有些客人就算要酒水，也会去找郑强等人。 毕竟，他们是能上三楼服务的。 我知道再推销下去也没用，便回了休息室 “郑强他们太过分了，这不是欺负人嘛。”马超为我打抱不平。 我无所谓地喝着水。 马超比我还着急，“程野，他们都这么欺负你了，你不生气啊？” “气啊。” “是吗，我看你咋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说，“我要是气得跟你一样，郑强他们只会看我的笑话，所以，我绝对不能把我的心情流露出来。” “我去，你也太厉害了，这都能控制得住。” 不是我厉害，而是我知道发牢骚没用。 与其这样，不如想办法应对。 郑强他们人多势众，拼的是服务，是价格，我一个人打他们那么多人，肯定打不过。 那我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四楼是干什么的？” 我来夜色也几天时间了，从来没听人提起过四楼，但每天晚上四楼又是灯火通明的。 所以我就在想，能不能去四楼推销？ 马超让我赶紧打消这个念头，“四楼是咱们这里的超级vip楼，一般人上不去的，只有眉姐一个人能上去。” “这么神秘？” “可不，听说去那里的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老板，人家根本不走大厅，有专门的电梯的。” 我更好奇了，这四楼是干什么的，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不过，眼下看来，想去四楼推销的希望是破灭了。 今天晚上先这样，等我回去再想想办法。 …… 回去的路上，王琦看我十分疲惫的样子，“你这样下去不行，我建议你买辆二手车，这样上下班能节省不少时间。” “没钱。” “你买个一两万的，用不了多少钱，可以先问你小姨借。” “我不借，就算要买，我也要靠自己的双手买。” 我知道，我要是问李沐晴借钱的话，她肯定是会借的。 但我并不想这样做。 从我踏出家门那一刻开始，我就是个男人了，我要靠自己的双手生活。 王琦说他是佩服我的，他就做不到我这样。 我回去睡了四个小时，十二点半，又开始往二手车行赶。 今天我没迟到。 正好熊伟叫了外卖，点多了，吃不完，我跟着蹭了一顿。 吃完饭，我就投入到学习中。 遇到不懂的，我就去问刘建军，他对我爱答不理的，但该回答的还是回答了。 我也无所谓。 反正我是来赚钱的，又不是来交朋友的。 刘建军带我，是熊伟交给他的任务，他高不高兴都得完成。 在巡视现场的时候，我看中了一辆很老的车子，只要五千块钱。 这给了我很大的动力。 五千块钱对我来说，不是很难。 等我攒够了钱，我想买下这辆车子。 这样，我就不用天天挤公交了。 心里有了目标，我干劲更足了。 只要有客人来看车，我都很热情地介绍。 但很可惜，这些客人的意向都不强。 刘建军坐着喝茶，话里话外地笑话我，“推销不是你这样推销的，是讲究策略的，那些人明显就是路过看一下，你就算说得天花乱坠，他们也不会买的。” 我没说话。 我心里也清楚，那些人的意向并不强，但我锻炼了自己不是吗？ 刘建军以为我急于求成，殊不知，我只是在拿那些人练手而已。 但我没跟他解释。 很多人都说我话少，性格有些孤僻。 不是我孤僻，是我的思维有时候和一般人不一样。 再加上我年纪不大，过多的解释，反而会让人觉得我是在装逼。 索性我也就不说了。 当有客人来的时候，我还是会耐心地解释和推荐。 “小伙子，我不买车，就是随便转转。” “没关系，我可以跟着您，您有什么想问的，随时也能问。” 这次看车的是个中年男人，看气质，挺不一般的，和那个薛卫涛有的一拼。 我感觉这人以前也是个大老板，可能做生意失败了。 这种人在我眼里就是潜力股，搞不好能卖出去一辆价值不错的车子。 那人转了一圈，什么也没问，但我发现，他看的都是价值比较高的车子。 我主动加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刘建军嗤笑着说，“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我知道，他又要开始嘲笑我了。 刘建军说，“他叫卫森，以前是做园林承包的，开的是虎头奔，前两年破产了，欠了几千万。” 第34章 小姨回来了 看刘建军对卫森了解的样子，两个人好像很熟啊。 果然，只听刘建军说，“他隔三岔五就会来车行看看，什么都买不起。” 那岂不是说，我又一次看走眼了。 我到现在连一个潜力客户也没有，真是麻烦。 会所那边也不顺利，大厅基本被郑强等人给承包了。 他们楼上楼下打配合，不等客人下来，就被他们的人给抢走了。 我根本没有推销的机会。 王琦问我怎么不去找眉姐，让眉姐给我主持公道。 我让他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了。 “我又不是废物，遇到事情只会让眉姐给我解决。” “额，我也是为你好，你不是缺钱吗？你现在不推销酒水了，每天晚上就一百块的保底钱。” 这肯定不够。 我想，我可以转变一下方向。 推销酒水固然赚钱，但夜色又不是只卖酒水，还有推销客人办卡，也是能拿提成的。 但在这之前，我约郑强见了一面。 郑强带了好些人来。 “干啥？” 他现在统治了大厅，牛得不得了，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开门见山地说，“酒水市场我可以让给你们，但我得跟你们讲清楚，我有别的市场，你们不能再碰了。” 郑强好奇，“你准备干啥？” “不关你的事！” 郑强有个小弟想发飙，被他拦下。 “我也不是不讲道义的人，只要你愿意退出酒水市场，我可以不再插手你的事情。”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朝郑强伸出手。 郑强笑着在我手上拍了一下，“好！” 我走后，那小弟立马问，“强哥，那小子不知道又想到什么赚钱的门路了，咱们真的不插手啊？” “你现在问他，他肯定不说，等他做起来了，咱们再跟他抢。反正咱们人多，他一个人，怎么也不可能抢过咱们。” 众人立马冲郑强竖大拇指，夸他厉害。 我又怎么能不知道郑强这种爱得红眼病的人的毛病。 而我之所以先跟他约见，就是在给自己留后手。 我们双方是已经约法三章了的。 如果郑强这次敢再抢我的，那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对他不客气了。 到时候，再伺机拿回酒水的销售权也不是不可能！ …… 李沐晴终于要回来了。 得知这个消息，我高兴不已。 飞一般地跑回家里。 李沐晴给我带了礼物，“程野，这是我给你买的衣服和裤子，你快试试。” 我发现李沐晴脖子上多了一条金项链，还有手腕上的金镯子。 都是薛卫涛买的吧。 她是因为这些东西才和薛卫涛在一起？ 那一瞬间，我所有喜悦的心情都没了，只觉得那金项链和金镯子无比的扎心。 要是我有钱，我也可以给李沐晴买这些东西。 “傻愣着干什么？来啊。”李沐晴主动脱掉我的衣服，帮我试穿。 我无意间看向她的领口，赶紧把目光移开。 但想到那里早已被那个老男人一览无余，心里又很气愤。 于是，又把头转了回来，死死地盯着。 老男人能看，我为什么不能看？ 李沐晴抬头，碰上我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 “程野，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李沐晴不自然地将领口往上拉了拉。 “小姨，那个薛卫涛四十多了吧，你喜欢他什么？”我知道我不该问这样的话，但我真的忍不住。 李沐晴笑着说，“他对我很好。” “是因为他能给你买金项链和金手镯吗？” 我的话，让李沐晴的脸色聚变。 “你说什么？” “我……” “你以为我是因为这些东西才跟薛卫涛在一起的？”李沐晴突然情绪失控，冲我咆哮。 我小声嘀咕，“难道不是吗？” 李沐晴一把将金项链揪了下来，将金手镯也摘了。 “这些东西是薛卫涛要给我买的，不是我要的，我也不稀罕这些玩意。” 说着，她竟然眼眶红了。 看到她那样子，我顿时心疼不已。 “小姨，对不起，我、我不该说那些话的。” 李沐晴不理我，我小心翼翼地拿了张纸帮她擦眼泪。 李沐晴突然踢了我一脚，正中我的肚子，疼得我倒吸凉气。 “吸……”这酸爽，真是难以言喻。 “程野，你、你没事吧？” 我疼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我看看。” “不、不用了。”我连忙拒绝。 因为被她踢中的位置，有点尴尬。 李沐晴看到我捂着的位置，大概猜到了什么。 但她说，“我是你小姨，你在我面前还害羞啊？” 她非要看一下呗她踢中的地方是不是青了，我熬不过她，只好让她查看。 被踢的位置在我的小腹，距离某个地方很近。 当李沐晴掀开我衣服的时候，我羞涩得不得了。 李沐晴则是看着我的肚子，怔怔出神。 “小姨，好了没？” “没有。” “啊，那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我帮你揉揉吧。”李沐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将手放在我的肚子上，帮我轻轻地揉起来。 “好点没？” “好多了。” 我心里愧疚不已，刚才真不应该跟她说那样的话。 可我又想知道，薛卫涛对她到底好在哪？ “那个男人，对你有多好？是无微不至地照顾你，还是心疼你，要给你买大房子？” “都不是。”李沐晴的回答，出乎我的预料。 “那到底是什么？” 李沐晴想了想，说，“他能让我稳定下来。” 这是什么回答？ 我不理解。 只是下意识地说，“我也能！” “你？” “嗯，我正在很努力地工作，等我赚到钱了，我也可以给小姨稳定的生活。小姨，我感觉那个男人根本不爱你，你别跟他在一起了。” “程野，我说的稳定，和你说的稳定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就是……就是不一样。” 我下意识抓住她的手，“我长大了，什么都懂，你可以跟我解释清楚的。” “我……我不想解释。”李沐晴将手抽了回去。 我还想再抓，被李沐晴轻轻打了一下手背，“别闹了，我是你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