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潘子厉喝一声。
张起棂大惊:“天啊!是陈纹锦!”
旁边的清业:“……”弟?
“小哥!”眼看张起棂窜进水里跑没影了,叶清叶阑潘子他们也追上去,无邪拔腿要跑。
吴贰白眼疾手快的揪住他的后领子,“你追上去干什么?”
你他娘的到底是谁啊总这么管我!
无邪很想这样硬气的喊一嗓子,对上那双锐眸又怂了。
他窝窝囊囊的表示,“小哥他们什么都没拿,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张起棂还会出事?”
这话很有意思,无邪一直以来强压的疑问全部冒了出来,包括勇气。
“你认识小哥对不对,还有叶清叶阑,他们三个是不是早认识了,你到底是谁?”
“还有,我们是不是见过,还有叶清,总感觉你俩对我很熟悉的样子,我感觉你们俩也很熟悉,你们和黑眼镜一样,被我三叔叮嘱过照看我吗?”
吴贰白眉眼无奈,“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顿了顿,忽然摸了摸无邪的头发,“总之,你可以信我和叶清。”
这时,潘子回来了,“没追上。”
吴贰白视线一转,脸色陡然阴沉,“叶清叶阑呢?”
潘子下意识回答:“二,噢!叶清说明天天黑前会回来。”
天亮了,一道橙色的烟雾在天空升腾。
潘子先是惊喜:“是三爷!”随即又立刻道,“他们出事了,我们赶紧过去吧。”
另一边,察觉身后跟着的不止张起棂的陈纹锦继续跑。
追着追着,他们跑太远了。
“陈纹锦!”张起棂喊了一声,示意她不要再跑了,跟过来的两个可以信任。
陈纹锦回头看了一眼,眉心一跳,他们跟得很紧。
这下她确实有点跑不动了,便停下来。
清业拔了剑,月清阑手上也握着短刃。
这里呈现三方对峙。
陈纹锦,张起棂,月清业月清阑。
陈纹锦礼貌笑道:“二位是……?”
清业盯着她:“本能告诉我,你是邪祟。但是理智告诉我,你还是人类。”
月清阑甜甜一笑:“所以姐姐,你是个什么东西?”
陈纹锦:“……”小姑娘笑得这么甜,怎么说这话呢。
“它在这里。”陈纹锦道。
月清阑:“它?谁?”
陈纹锦意味深长道:“它无处不在。”
月清阑啧了一声,“我不喜欢谜语人。”
稍顿,她又淡定补充,“你说的是汪家吧。”
陈纹锦:……
陈纹锦瞳孔地震:!!
她目光投向张起棂,张起棂默默偏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月族的存在,不能告诉外人。
真是栓Q了。陈纹锦叹了口气,“你们跟我来。”
由陈纹锦带路,他们穿过沼泽和密林,从岩壁裂缝下去,淌水几遍,在沼泽里为了防蛇涂满身上的泥巴都洗了大半走。
最终到了目的地,营地里烧着火把,伙计们各干各的。
许是陈纹锦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的问题,又或者不想回答,所以她把月清业和月清阑丢给了吴参省。
言外之意,你自己看着办吧。
吴参省知道叶家兄妹或姐弟的存在,他不清楚这两个人的来历,不过张起棂和黑瞎子给予信任,那应该不是它的人。
于是吴参省一顿忽悠,不知道叶家兄妹或姐弟信没信,反正他自己都快信了。
最终总算把两位大神送走了。
小哥留在了这里。
清业没问,无非是什么计划。小官既然和吴参省合作,那自然有他的考量,如果有意外,没事,不还有他这个哥哥在吗。就像之前弟弟联合九门结果翻车了,清业带着人半路截拦截,把弟弟从格尔木抢了回来。
回到地上,太阳已经到头顶了。
天空的烟雾已经变薄,好在还能指引方向。
无邪他们走到营地时,吴参省的营地已经空了,但里面的物资留下不少。
吴贰白在营地观察一圈,在一张桌子桌角的反面摸到一个带着隐秘指导方向的记号。
他眸底掠过思索,是老三留下的。
另一边胖子潘子在给包里装些能用的东西。
这个时候,太阳开始落山。
赶路一上午,忙活一下午,吃了晚饭休息,无邪他们进里面睡觉去了,潘子要守着,被吴贰白喊去和无邪他们一起休息去了。
太阳没入地平线前,两个脏兮兮的人影出现在视野里,满身的泥泞。
从头到尾写了一句——“我们鬼混回来了。”
吴贰白没理二人,自顾自的添火。
月清阑贴心的离开这,把装回来的泥巴涂在营帐周边。
清业走过去,把两只手带回来的泥巴糊在了吴贰白身上。
吴贰白盯了泥巴两眼,微微拧眉。到底没躲。
清业:“对不起,事发突然,我怕那个不知道是不是陈纹锦的人是危险,所以只来得及告诉潘子。”
都会主动解释了。
吴贰白捏住清业的下巴,鼻翼靠近,偏头在他涂了淤泥的脸上闻了闻:“你去泥地里打滚了?”
气味像沼泽泥。
他们挨得极近,看着像亲上脸颊了。
近在咫尺的面庞移开,清业咳了一声,这才回答,“防蛇的。”
“昨天今天都吃什么了?”
清业如实禀报:“身上没带饼干,路上折了棕榈芯吃。”
怎么突然这么乖。
吴贰白撩起眼皮,眉峰压低,乌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进清业的眸,阴冷又确信:“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清业懵了一下,小心试探:“小官在三哥那边等会才能回来?”
空气停滞了几息。
吴贰白:“差辈了。”
同性领不了结婚证,十二三年前给清业办的户口就落在了吴家后面。吴家老人表示全当多了个四儿子。
那会吴参省年轻气盛,暗戳戳想爬老二头上占便宜,找机会灌清业的酒,让清业喊了声哥。
事后被吴贰白制裁了。
约莫明白清业谨慎起见不喊真名,但吴贰白还是道:“别这么喊。”
清业眉眼微弯,“好。”
吴贰白把准备好的压缩饼干给他,“吃了。”
清业吃东西其实很讲究。一口要嚼十五下,腮帮子动的幅度小,低眉垂眼,安安静静的,瞳孔里是跳动的火焰。
他的侧脸映上淡淡的橘色,整个人的气质覆上一层暖色,不似先前重逢后的生冷。
晚风吹过,带着一点泥巴和丛林的气味,但是周围很宁静,吴贰白心绪慢慢放松下来。
那十二年的,没有清业的,空档的难熬记忆好像淡去了几分。
他看着看着,不自觉的抬手,捏住了清业的右耳垂。
清业转眼看他,眼神困惑。
吴贰白:“你戴耳钉应该很好看。”
火堆噼里啪啦的烧着,指腹下的温度有些热。
清业耳根发烫,抬手揉了揉左边的耳朵,试图给自己降温,结果发现自己掌心更烫。
他索性不管了,回答,“那等回去了打个耳洞。”
“右边怎么样?还是左右都打?”他认真的问。
等回去了……几个词在喉间滚了一圈,吴贰白低低一笑,“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