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是这个道理……医毒不分家,可医毒最是高深,清业给自己把过脉了,这毒他不会解。
“你有办法?”
嗯?清业微怔,他刚刚不是想说“仙界之毒凡间怎么可能会有能解毒的人。”为什么脱口而出的却是这缓和的询问?
清业想抓住这点不协调,思绪恍惚一瞬,
“说来听听?”清业听见自己说。
那点异样一溜烟似的,悄无声息的飘走了。
魏长珏目光流连在清业开开合合的唇瓣上,探进里面的舌尖,漫不经心的凑过去低声道,“宫中正巧有一位师承修士的医毒圣手。”
清业神色无任何惊讶。
带着热意的吐息打在他耳畔,魏长珏身上那股清冽的冷香扑进敏锐的鼻间,清业鼻翼耸动,不动声色的开始分辨香料。
他的声音听进清业耳朵里总感觉有羽毛在心尖上扫。
“说话别靠那么近。”
清业一掌推开魏长珏。
那手掌按在他胸膛,隔着衣物好似都能感受到那股触感,明明清业的手掌是凉的,可魏长珏感觉被他碰过的地方正在发热,存在感鲜明,撩得他心间也发烫起来。
仗着清业看不见,他暗戳戳的撩起清业胸前垂落的一缕发丝绕在指尖打转,“阿业果然猜到了。”
“没有。”清业诚实道,“我只是比较淡定。”
魏长珏松了那缕发丝,靠近了贱兮兮道:“那美人愿意和我回宫吗?”
这人不会是靠吃人豆腐耍流氓当上的皇帝吧?
清业放下碧落剑,双手摸上魏长珏的脸。
魏长珏喉头滚动几次,声音微哑:“美,美人你摸我做甚?”
清业摸到他前庭,顺着两边下去,指腹贴近那眉羽细细去探那眉骨。
”美人若是看上我了可以直说,因为我也看上美人了。”魏长珏有点羞涩的说,“虽然我是皇帝,但我非常洁身自好。”
那双手下滑摸索到魏长珏的颧骨,之后是下颚。
见清业不搭话,魏长珏叹气,语气终于正经了一点,“好吧,其实我早见过阿业了。阿业对我的救命之恩,我记了许久。”
清业回敬似的调笑:“所以你想以身相许?”
别说,摸这面骨魏长珏大概长什么样清业也推出个七八分。长得挺不错的。
“也不是不可以。”魏长珏低笑道,“阿业不问问这救命之恩是哪来的吗?”
……算了,关爱关爱未来的孤寡老人。
摸完骨相的清业收回手,嗯了一声,“怎么来的?”
不想魏长珏语气幽怨:“阿业一点都不记得吗?也是,阿业是长留弟子,想来救过的人无数,我一个小小君王算不得什么——”他话风一转,
“两年半前,我外出郊游遇到追杀,亲兵都死了,我和身边的最后一个人换了衣服分开跑……”
随着他的描述,清业的记忆被拉回两年多前。他恍悟,“噢,原来你是那个脏脏包。”
“脏,脏脏包?”
魏长珏眼睛瞪大了一点,他重复一遍后认真的点头,“形容的很贴切,阿业真真厉害。”
这人真是……清业高冷的转身就走,“走吧,我饿了。”
“阿业想吃什么?”
“辣鸡爪上三盘。”
“你伤势未愈,换一个。”
“那随便。”顿了顿,清业又道:“桌上我不想看见鸡汤。”
有鸡汤我把桌子给你掀了喔。
两人朝楼下走去。
魏长珏一边注意清业脚下一边惊喜道:“好巧,我也讨厌喝鸡汤!”
“我小时候生病,我母妃总让厨房炖野鸡汤,上面一层层的油,滤过了我还是觉得腻得慌……”
清业想说,他找到同类了。
大家的亲娘也有相同的一面哈。
“我也觉得油腻,根本不好喝……”
十日后,七杀殿用不归砚绕过阵法攻上太白门,关键时刻长留尊上一袭白衣降落,一剑破阵,将除单春秋旷野天几人外的所有七杀弟子一击毙命。
白衣胜雪,额间掌门印记似火一般耀眼。
“尊上!”众弟子皆是惊喜。
横霜剑寒气逼人,白子画神色冰冷,剑锋在单春秋脖间划出血痕,他一字一顿,霜眉冷目,死死的盯着单春秋,
“我的徒儿,在哪?”
白子画用尽衍算之术,却找不到清业的方位。
他四处搜寻,自从在某处捡到清业掉落的宫花和一个乾坤袋后整颗心悬在半空,扼住他的喉咙,令他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
丢了乾坤袋,清业如何疗伤?
遇到其他危险,重伤的业儿如何逃脱?
若他未曾在雷劫将至前找到业儿,业儿自己一个人面对雷劫又该怎么办?
他是否就此失去业儿?!
思及此,白子画眸光一厉,心中的怒意和杀意更甚。
单春秋被白子画的威压和杀气压得旧伤复发,膝盖一弯半跪下去,从牙关里挤出回答,
“我和他一路打到魏国边境,我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跑了,我…呃…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般若花和旷野天几人自顾不暇。
“师父!”花千骨连忙跑到白子画身旁,“东方精通奇门遁甲,我问过东方了,东方说师兄现在是安全的。”
她怒瞪单春秋,“都是他,要不是单春秋,师兄怎么可能伤势重到连联系我们都做不到!”
是啊,都是单春秋。
“屠戮蜀山,夺取神器,攻打太白,掀起各派混乱,伤我弟子——我白子画在此将单春秋斩杀,各位可有异议。”
白子画声音不重,却传进在扬所有人的耳朵。
绯颜立即附和,“尊上,单春秋该死!”
开玩笑他哪里有异议,他恨不得亲手杀之后快!
何况白子画这平静的语气下莫名有种就算他人有异议他也照样要杀的意思,有没有人反驳根本不重要。
太白门弟子紧跟掌门其后高声附和。
落十一及其长留弟子更没异议了。
落十一有些惊讶白子画的作风,但没觉得哪里不对,单春秋是杀阡陌手下重将,此番占理的是他们仙门,杀阡陌总不能撕破脸皮。
殿前的东方彧卿眸光微暗,心道这白子画果真护短。他看看周围高声呼喊的人,自己不喊两声似乎有点突兀。
他隐入人群中, 跟着喊了两声。
白子画手起剑落,般若花瞳孔骤缩,“护法…!”
唳——
一声啼鸣荡入此地,白子画的剑锋划破单春秋的脖颈。
血脉喷涌而出的同时,一道强劲的罡风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