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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花千骨【争抢19】

作者:朔初望十五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只是泪痕擦去了,那泛红眼尾的泪痕仍然衬得他如同一碰就碎的玉瓷。


    包括他发颤的嗓音。


    “师父……”


    清业不知道,他惶恐害怕的眼神是如此的明显。


    眼看白子画逆光走来,清业拾起碎掉的心,觉得自己可以再拼一拼。


    他抬起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扯住白子画的袖角,语气近乎祈求 ,


    “师父不要讨厌我……”


    他不是脏东西,不是疯子。


    白子画指腹拭去清业眼尾的点点晶莹,他垂首低肩,伸手温柔的将青年揽入怀中,抚着清业的后脑,让清业的脑袋趴在自己肩头,靠在他身上。


    他什么都没说,又好似什么都说了。


    好似千言万语汇成一句,


    ——为师在这里。


    清业目光呆茫,控制不住的紧紧抱住。


    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一块浮木,在河面沉浮。


    风呼呼一吹,头颅交错相拥的师徒二人纷飞的衣袍分分合合地缠绞在一起,掩去了青年低声的抽泣。


    白子画望了眼不远处的拐角,平淡的收回视线,垂落睫羽下的墨染的眼眸深邃似黑玉,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语调温柔:“业儿曾说为师是最重要的,那现在为师告诉业儿,业儿在为师心里也是最重要的。”


    清业的脑袋埋在他颈侧,声音沉闷,带着一点哭过的沙哑,“那师妹呢,也是最重要的吗?”


    “不。”


    白子画说,“没有人可以和你比。”


    ……


    相比这里的岁月安好,宋府乱成一锅粥就差趁热喝了。


    虞月躺在床榻上,眼睛呆呆的盯着天花板,掌心攥着金锁。


    宋年坐在床沿紧紧的握着虞月细瘦的手。


    “小喵不要我了。”


    “阿月,小业说得肯定是气话。他是我们的儿子,这里是他的家,他怎么可能不回来。”


    “我是他的阿娘,他怎么能这么狠心。”


    “加大了人手在都城里找了,府衙那里我也找人帮忙寻了,很快会有消息的。”


    虞月哽咽道:“当初他小小一团,像猫崽一样,长命锁是我亲手给他戴的,他怎么可以说扔下就扔下。”


    “阿月,老大老二都在,小业不会不回来——”


    “啪!”


    宋年脸上顿时一片红肿。


    虞月目眦欲裂:“你不能安静点吗!”


    “小喵的大名是游方僧人取的,说这样能保小喵长大。如今他长大了,快及冠了,却要飞走了!”


    “都是你的错!”


    吼完之后,虞月看着哪个巴掌印,痛恨的眼神顿时化作一片心疼和愧疚,眼尾的泪珠又滚落下来。


    她手掌小心的抚上宋年的脸,“疼不疼啊?对不起,对不起……”


    “不疼。”宋年说着,牵起虞月的手,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虞月,语气偏执,“阿月不生我气就好,你打多少次都行。”


    别说一巴掌了。她捅他一刀都行。


    别捅死他就可以。


    虞月抱着宋年的脖子哭起来。


    “父亲,母亲。”宋佑川推门而入。


    虞月立刻问:“找到小喵了吗?”


    宋佑川垂着眼睛,掩去眸底的冷漠,他怕他直接上手抽死这个父亲。


    他将一张纸条递过去。


    ——我回长留了。可以送信,但别来。


    清业自然没有真的回长留。


    他换了一身往常不会穿的浅白色衣袍,大街上随手买了个面具。


    回到客栈后思绪一顿,解下了发带和发簪,打算给自己换个发型。


    约莫是一直绑一个发型绑惯了,加上头发又长又滑,清业对着幻化出来的水镜挣扎许久,一天挥一万次剑的手臂现在头一次扬得手都酸了。


    房间门吱呀打开,清业头也没回,他双手抓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自然的喊了一声,“朔风你快点来帮我把落下去的头发撩一下——师父。”


    清业从镜子角落里看见了白子画的影子。他起身回头,却被一双手按着坐回去。


    “为师帮你。”


    “哦…好,谢谢师父。”


    清业乖乖坐着不动了。


    半刻钟后。


    清业一袭胜雪白衣,玉冠束发,山荷叶花状的玉簪固定,身后垂落如瀑墨发,清隽俊雅,画里走出来似的。


    他对着水镜歪了下脑袋,发冠很稳,却并不扯头皮。


    清业身体往右边挪了挪,露出白子画的身形。看看自己的发型,又看看白子画的——


    一样的。


    清业眉眼稍弯:“师父不会也只会这个吧?”


    白子画眼睛还落在镜子里的清业身上,右手还落在清业的右肩,左手似无意间碰到清业的侧脸,拨弄了一下他的鬓发,仿佛只是自然的整理。


    “只是这个更熟悉些。”


    “走吧。”白子画拉着清业起身。


    清业懵了一下:“去哪?”


    白子画:“业儿莫不是忘了自己的历练还没结束?为师替你准备好了,既然业儿学了这么久的医术,不若这些天练上一练,为师在旁边替你捡药,若有诊不明白的问为师。”


    都城中最大的医馆来了一对仙气飘飘的面具师徒。


    当师父的打下手,徒弟在前头给人看诊。虽然都戴了面具看不清脸,可是师徒两个的身姿气质属实不一般,打眼一瞧赏心悦目。


    关键是有真本事的,还不收钱。


    医馆门口排了长长的队伍。


    端坐于案前的清业写完药方便抬手向后,白子画捏住药方,从容不迫拉开一个又一个药柜抓药。


    药方白子画扫两眼就知道有没有错,清业写得很放心。


    “你这个病日常需要注意,观您家中应该富足,知道八段锦吗?找个师傅教你,平常多练练,活动活动关节……”


    青年人清朗的嗓音如涧中清泉,他叮嘱病人的这段功夫白子画已经将绑好的药包并折好的药方放在桌案上。


    见清业这般胸有成竹的利落样,一身缎衣的中年男子心想果真是有本事。他抬手放下一锭白银,被清业塞回去。


    “知您被这病困扰许久了才来小子这里试试,不过这是义诊,一视同仁,不收钱的。”


    都城中有条件的一般不会来看义诊,毕竟他们也不想被对家蛐蛐没钱看病去和百姓抢义诊大夫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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