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的？你想威胁我？”客户盯着我说。
我拳头握得特别紧，身体也因为激动而颤抖。
我生气地说：“我已经跟你道歉了，你还一个劲地骂我。
“骂我也就算了，你还骂我妈。
“结果，我就反驳了你一句，你就想动手，还要投诉我。
“你讲道理吗？”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手心跟脸颊都是麻痹的。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所以身体起了应激反应。
说实话，如果她没有骂我妈的话，我肯定是能忍则忍的。
毕竟我是服务生，而人家是客人。
“呵，道理？你还跟我讲道理？
“行，那我就跟你讲道理！”
她哼了一声，直接拿起手机来拨了个号码出去。
“喂，姜柔，你们这个服务生是怎么回事？服务态度极其差劲！
“我在白洁轩，你马上过来处理！”
说完这些，她把手机放下，冷冷地瞪了我一眼。
“你等着吧。”
我哼了一声，一言不发。
本来就是她无理取闹在先，我就不信，经理还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偏袒她！
但事实证明，我还是天真了。
社会不是学校，并不是你做对了就不会挨骂。
很快，姜柔就来了，她进门的时候面带笑容，这种笑容我可是从来都没见她对我们露出过。
“姐，怎么了这是？”姜柔笑着问她。
那个肥婆没好气地指着我，说：“这是你带的人啊？好大的官威啊！
“一进来就对着我吆五喝六的，我老公那么大的官都不敢跟我这么讲话，他哪来的胆子？你给的？”
姜柔连忙卑躬屈膝地道歉，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踹了我一脚。
这一脚让我猝不及防，一来是因为她态度转变得太快，二来则是我根本没想到，姜柔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
那肥婆明明在信口雌黄，明明是她一直在骂我，我只不过还了一句嘴，结果她就炸毛了。
可到了姜柔面前，她居然说是我先找茬在先。
而且，姜柔还根本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对着我就出手了。
我哪儿错了？凭什么要打我啊？
“道歉！”姜柔大声斥责我。
我捂着被她踹的肚子，满腹委屈，说：“根本不是她说的那样……”
“我让你道歉，你听不懂吗？”姜柔恶狠狠地瞪着我，与面对肥婆时的态度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那一刻，我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媚上欺下。
“我没错！而且她说的根本不是真的！”我气呼呼地说，连呼吸都气得不通畅了。
“不信你问她！”我指了指旁边的技师。
那名技师身体一颤，缓缓地低下了头。
姜柔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我，然后玩味地看了一眼那名技师，说：“那你说，实际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那名技师，希望她能还我清白。
然而，那名技师居然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接对姜柔说：“事实就是客人说的那样。”
听到这个答案的我，当场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我再也绷不住了，近乎崩溃地说：“你为什么说谎啊？你为什么不实话实说啊！”
那个技师却说：“我说的就是实话。”
姜柔冷笑了一声，问我：“宋墨，铁证如山，你还不服是吗？”
我气得大喘气，感觉眼球火辣辣的，好像要气炸了。
“宋墨，你道不道歉？”姜柔居高临下地质问我。
而那个肥婆，则悠哉游哉地坐在按摩椅上，一边吃着果盘，一边眼神玩味地看着我。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场狗咬狗的好戏。
我的拳头攥得紧紧的，连指甲都刺进了手心里。
那钻心的疼痛，让我内心的悲愤更加强烈。
“道不道歉？！”
姜柔又踹了我一脚。
但这次我有防备了，她非但没踹倒我，反而差点把她自己给反倒。
姜柔当即恼羞成怒，愤怒地说：“不想干了就给我滚！”
滚就滚！
我在心里咆哮。
可如果我真的走了，我回去该怎么跟小姨交代，又怎么跟我妈交代？
但让我一个没有错的人道歉，我也实在是做不出来。
明明错的不是我，凭什么要我认错？
我低着头，喘着气，攥着拳，一言不发地站着。
姜柔见我不说话，更加生气了，说：“你到底道不道歉？不道歉就给我滚蛋。”
道歉，还是不道歉？
道歉就留下，不道歉就得被开除。
这才第一天入职，屁股还没坐热，接着就走？
那我回去了该怎么说啊！
我咬牙切齿，双眼仿佛被浇了辣椒油，又热又辣又疼。
原来，人在愤怒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眼睛真的会凸出，甚至还有爆裂的风险。
“对不起……”我咬牙切齿地说。
“什么？”那肥婆侧耳，表示自己没听清。
我深呼吸，愤怒地吼了一声：“对！不！起！”
这一吼把整个客房的人都吓了一跳。
“你吼这么大声想吓死谁？好好说！”姜柔斥责我。
我再次深呼吸，盯着那肥婆，心里早就把她千刀万剐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明明是你骂人在先的！
但你骂我也就算了，我忍了，但你骂我妈，还不准我还嘴，这还是人吗？
“算了，小屁孩毛都没长齐，我懒得跟他计较。”姜柔故作大度地摆了摆手。
姜柔听后，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颐指气使地对我说：“还不快谢谢燕姐！”
我没说话，只是恶狠狠地盯着她。
“这次的服务我很不满意啊，态度太差了。”那肥婆说。
姜柔赔笑，说：“燕姐，这单我给您免了，再送您一张优惠券，您下次来可以直接打七五折，您看怎么样？”
“嗯……差不多吧。”肥婆高高在上地说。
姜柔点头哈腰，瞪我了一眼，说：“你给我出来。”
我默默地跟着姜柔离开了客房。
到了走廊内，姜柔直接对我说：“这一单的费用从你工资里扣。”
“为什么？”我问。
“什么为什么，店里的损失因你而起，不从你工资里扣，难道从我工资里扣？”姜柔没好气地说。
我简直要气坏了，几乎是咆哮着对她说：“可是是她先骂我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