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们在这里啊！”
话音未落，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程谨探进半个身子，“我找你俩半天了。”
身体里的血液在瞬间凝固，少年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猛地僵直了身子，下意识地死死揪住顾凛胸前的衣料。
呜。
他什么都没穿！
浅棕色的瞳孔微微颤抖，恐惧和羞耻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顾凛反应极快，几乎是在程谨开口的同一时间，男人便不动声色地调整了姿势。宽阔的脊背和坚实的臂膀如同一道密不透风的墙，恰到好处地将怀中瑟瑟发抖的少年完全遮挡。
从程谨的角度看过来，只能看到顾凛坐在沙发上，怀里露出了颗栗色的小脑袋。
呆毛紧张地晃了晃。
嗯？看起来关系挺好的。
大白天的，程谨压根就没往别的地方想，她招了招手。
“篝火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家都到齐了，就等你们俩了，快点下来吧！”
“好。”
顾凛的胸膛微微震动，他侧过头，目光在程谨身上短暂停留，随即又垂下，落在那颗埋在自己胸前的栗色脑袋上。
这个姿势下，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少年急促的心跳，像是一只濒死的蝴蝶，在他怀中徒劳地扑扇着翅膀。
真可爱。
他难得地没有再起戏弄的心思。
“知道了，” 顾凛的声音听不出丝毫异样，“我们马上就过去。”
“好嘞！那我们先下去啦！”
脚步声渐渐远去。
呼……
仿佛虚脱了一般，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苏言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还舍不得从我怀里离开？”
男人似笑非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这才意识到两人现在的姿势有多么的暧昧。
少年慌忙地从顾凛怀里挣脱出来，手忙脚乱地想去寻找自己的衣物，然而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地破碎的布料。
连一件蔽体的衣服都没有了……
这个认知让苏言的眼眶又是一热，刚刚被强行压下去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呜……
灯光照在少年瓷白的身子上，一张小脸又白又粉，上面还有未干的泪痕。
又骚又纯。
饶是顾凛这种铁石心肠的人，此刻也难得地生出了一丝心虚。
他轻咳一声，脱下了身上的黑色短袖。
苏言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件带着男人体温的衣服就从头顶罩了下来。
唔……
少年瞪大浅棕色的圆眸。
衣服实在太大了，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纤瘦的骨架上，下摆一直垂到大腿中部，像是一条裙子，堪堪遮住了粉嫩的部位。
然而，宽大的领口却将他精致漂亮的锁骨和一小片白皙的胸膛暴露无遗。
顾凛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眼神暗了几分。
这身衣服不行。
察觉到顾凛的目光，苏言歪了歪头。
“怎……”
话音未落，苏言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便被一股强硬的力量打横抱起。
“啊！”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他惊呼出声。
“别动。”
男人呼吸沉重了几分，“这衣服丑死了，我带你换一件。”
原、原来是这样吗？
苏言不敢乱动，只能任由顾凛抱着自己，穿过走廊，回到房间，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物。
“走吧。”
眼见着苏言穿上了普通的衣服和裤子，却仍旧遮不住半分貌美。简单的棉麻上衣裹着纤细的肩颈，袖口随意挽到小臂，露出的肌肤透着瓷白的光，一张俏生生的小脸白嫩又干净，哪怕如此狼狈，竟也比末日前那些精心打扮的明星还要惹眼。
不用想就知道，少年这样走出去，会吸引到多少人的目光。
啧。
真会勾引人。
顾凛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了一个帽子盖在少年的脸上。
眼前骤然变黑。
黑色鸭舌帽下露出小半张苍□□致的脸蛋。帽檐下透出的眼尾泛着淡红，苏言无措地抿嘴，帽身反倒衬着少年那份柔弱里多了丝利落的俊气。
半点不显突兀，反而愈发勾人了起来。
草！
苏言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帽子又被远远扔在一旁。
顾凛毫不客气道：“戴着丑死了。”
苏言鼓了鼓脸颊，不想搭理他。
好阴晴不定的男人。
两人到的时候，篝火晚会已经开始了。
篝火熊熊燃烧，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焦香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许多陌生的面孔围坐在一起，载歌载舞，把酒言欢。
苏言莫名觉得双眼泛酸。
这幅寻常景象，却是末日再难见到的场面。
两人一出现，就有许多好奇的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
目光无一不在落到少年漂亮的脸庞时流露出些许惊艳与跃跃欲试，又在看到苏言身旁的男人时歇了心思。
果然。
好看的小家伙肯定早就有了主人。
面对着无数道打探的目光，苏言神色窘迫，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目光下意识地在人群中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想问问白煜，为什么要把他一个人丢在那里。
很快，他就找到了。
就在篝火的另一侧。
男友正和雷金宝相谈甚欢，神情愉悦放松。而在白煜的身边，还亲密地坐着一个容貌清秀的少年。
苏言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那少年兰花指一翘，捏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巧笑嫣然地递到了白煜的唇边。
白煜没有拒绝。
他自然而然地张开嘴，含住了那颗葡萄，连同少年纤细的指尖也一并吮了进去。
少年笑的花枝乱颤，一个劲地往白煜身上倒。
距离太远，苏言听不清他们在聊些什么。
但他看得清清楚楚白煜脸上开怀的笑容。
心脏呆愣了一下，却没有像他想象那般酸涩难过。
小少年有些茫然地看着白煜的方向。
原来……
这就是白煜把他一个人赤裸地抛弃在房间里，急着要去做的事。
酒过三巡。
雷金宝笑着又灌了白煜一杯酒，手指不安分地划过喂葡萄少年的脸颊，眼神暧昧：“你看，我家小莫宝贝怎么样？”
白煜的目光在怀中少年红润的脸上扫过，指腹漫不经心地摩挲着酒杯边缘。他没有立刻回答雷金宝，而是将视线投向了篝火对面。
纤细的少年无知无觉，光是站在那里，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心头的屈辱再次翻涌上来。
不久前他在苏言身上受了挫，愤愤推门离开，迎面就碰上了正巧路过的雷金宝。
“白老弟，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雷金宝愣了一下，目光在白煜凌乱的衣衫和脖子上的抓痕上一扫而过，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精光。
“没什么。”
白煜硬邦邦地回了一句，不想多谈。
雷金宝却误会了，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
“嗨，男人嘛，谁还没点需求。不过这种时候，可不能委屈了自己。”
话说完，雷金宝大笑起来，用力拍了拍他的背，“走，跟哥去喝一杯！咱们基地的篝火晚会可是难得的热闹，好多新来的幸存者，正需要白老弟你这样的高手去镇镇场子！”
白煜怔然。
自从末日以来，白煜虽然有些蛮力，但在真正的异能者面前，终究只是个普通人。
这是他第一次被一个强大的异能者如此尊敬相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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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里甚至带着几分拉拢和吹捧。这种被强者认可的感觉，瞬间抚平了他因苏言而起的挫败感。
虚荣心急速膨胀，白煜感觉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起来。
他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嗯”，便顺水推舟地跟着雷金宝走向了篝火。
两人刚一落座，雷金宝就仿佛变戏法似的，朝着人群边缘一个畏畏缩缩的身影招了招手。
“小莫，过来！”
一个容貌清秀的少年闻声立刻小跑了过来，年纪不大，脸上带着一丝怯懦。
“这是白煜，我的好兄弟！” 雷金宝一把将少年拉过来，推向白煜，“今晚你就好好服侍白兄弟，把他哄高兴了，以后有你的好果子吃。”
被称作小莫的少年身体一僵，却不敢反抗雷金宝的命令，只能咬着下唇，僵硬又乖巧地挨着白煜坐下。
“哥哥……”
少年的顺从完美抚平了白煜心中那点因被拒绝而生的怨气。
他没有拒绝，甚至主动伸出手揽住了少年纤瘦的肩膀。
“叫主人。”
于是便有了苏言看到的那一幕。
思绪从回忆中抽离，白煜对上雷金宝暧昧探寻的眼神，唇角微微勾起。他捏起怀中少年递来的又一颗葡萄，动作轻佻地含入口中。
男人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身边的人听清。
“很漂亮，” 他轻笑一声，手指暧昧地划过小莫惊惧的脸颊，“也很听话。”
再望过去，苏言的身子已经被顾凛遮住了大半。
“咔嚓。”
白煜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指间的力道骤然失控，饱满的葡萄在他掌心被大力捏碎。
紫红色的汁液混着果肉四溅开来，几滴正溅在身旁小莫惨白的脸颊上，黏腻地滑落。
小莫吓得浑身一哆嗦，却死死咬住嘴唇，连擦一下都不敢，只能任由那屈辱的痕迹留在脸上。
白煜的目光阴冷地落在小莫惊惧的脸上，温顺的模样此刻却只让他觉得无比刺眼。
暴虐的情绪在心中翻江倒海。
好啊。
既然苏言已经选择了顾凛，主动投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那他也就没什么好心软的了。
他能给的温柔，苏言不要。那他便收回来，连同那可笑的真心一并碾碎。
一个被别的男人碰过的东西，还有什么值得他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
是苏言先背叛他的！
再次开口时，白煜脸上的阴狠再也遮掩不住。
他转头看向身旁兴致正浓的雷金宝，不再犹豫，用下巴朝着篝火对面不甚明显地抬了抬。
“雷大哥，” 白虎轻笑着问道，“你觉得，苏言……怎么样？”
雷金宝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目光在被顾凛护在怀里的苏言身上定了格。
火光跳跃，勾勒出少年一小片精致白皙的侧脸和脆弱的脖颈。即便只是惊鸿一瞥，那份远胜于身边庸脂俗粉的惊人美貌也足以让人心头火热。
更何况，那副被强者护在羽翼下的易碎感，最是能激起男人心中破坏的欲望。
太美了。
美到他一想到这朵娇花被摧残的模样就已经开始兴奋。
打断他的双腿、摧毁他的人格，雷金宝有一个专门的地牢，就是用来收集这些长的漂亮的小可怜们。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贪婪与惊艳，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喉结滚动了一下。
“那个？”
他收回目光，肥硕的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却假装不解，“那不是你男朋友？”
“是我男朋友没错。”
白煜端起酒杯，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灼烧过喉咙。
他放下酒杯，看着雷金宝，一字一句地，缓慢而清晰地说道：“不过现在……”
“我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