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煜，是你回来了吗？”
在被子掀开的瞬间，苏言下意识开口，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用，但还是下意识做了。
或许是心中还有着几不可闻的期待。
或许是想要依靠此来警告来者，他已经有了男友。
不要欺负他。
顾凛不自觉地呼吸一滞。
就像是坠落凡尘的天使。
面前的一幕，让他甚至可以忽略苏言口中那个令人不爽的称呼。
少年蜷缩在纯白色的床单之间，栗色的柔软短发凌乱地散在枕上。
他似乎在微微发抖，漂亮美好的身体紧绷，每一寸肌肤都毫无遮掩，琉璃似的浅棕色眼眸，如同受惊的幼鹿，湿漉漉地颤抖着。
没有人回答。
苏言害怕到不敢睁开双眼。
连他自己都意识不到，这幅纯真又无助的模样会散发出怎样致命的诱惑。
空气开始变得粘稠暧昧。
被发现的巨大羞耻让少年的身上逐渐染上粉意。
最后的遮掩被无情地夺走，愚蠢又美丽的花栗鼠只能绝望地任人欣赏。
不……
这样一副任人宰割的脆弱模样落在男人的眼里，更激发出内心深处隐秘的兴奋。
然而顾凛一想到少年这副模样是准备给别人看，心中的怒火就止不住地燃烧。
骚//货。
平日里装着一副纯洁无暇的样子，却主动脱光衣服等着别人来操//他。
这不是骚//货是什么？
不过既然送入他的怀里，那他就笑纳了。
顾凛顽劣地勾起唇角。
他俯下身，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被撕碎的布料，大手毫不怜惜地一扯，布料便应声变成一条更窄的布条。
下一秒，那布条便被粗暴地蒙上了苏言的眼睛。
视觉被彻底剥夺。
眼前骤然陷入一片纯粹的黑暗。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少年浑身一颤，其余的感官却在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
空气中微尘浮动的气息，男人鼻翼间喷洒出的热气，以及自己心脏紧张的跳动声……
一切都变得无比清晰。
可能会被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的巨大恐慌，如冰冷的海水般将苏言瞬间淹没。
他甚至开始怨恨起来，白煜为什么要那样对他？
为什么要那样质疑他，又将他一个人赤裸地抛弃在这里？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如此对待！
晶莹的泪水无声地凝结在眼角。
顾凛好整以暇地欣赏着身下小家伙绝望的恐慌。
看着少年因为恐惧而不断颤抖的唇瓣。
粉嫩、温热。
引人遐想。
他恶劣地伸出手指。
指尖探入温热湿润的口腔之中，灵巧地勾弄着，堵住了少年可能溢出喉咙的、那点可怜的求救声。
【只是检查口腔！！并无其他任何不良行为！脖子以上！】
“呜……”
苏言被这突如其来的侵入惊得瞪大了眼，却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
就在这时，无数墨绿色的藤蔓从顾凛的身后悄然钻出，顶端的嫩芽兴奋地颤动着，似乎也对床上这个看起来可爱又可怜的小少年蠢蠢欲动。
我的！
他看起来很美味……
让我吃第一口！
哈……他是粉色的……
……嘶……好香……
然而，藤蔓们刚一靠近，就被顾凛全部拦了下来。
他嫌恶地扫视了一眼周围简陋肮脏的环境，眉头紧锁。
这种地方，怎么配得上他的小宠物？
轻蔑的目光在少年瑟瑟发抖的身上流连。
他就准备在这种环境里和他那个前男友做//爱？
不再犹豫，顾凛抽回手指，在少年惊魂未定之际，一把将他从床上横抱起来。
熟悉的气息瞬间将苏言包裹。
清香的鼻尖萦绕。
是……顾凛？
苏言猛地一愣，几乎是下意识间就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尽管这个男人同样危险，但至少……
至少是认识的人。
而且顾凛说过，他对自己不感兴趣。
得救的喜悦让泪水更加止不住地涌出。
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顾不上思考，可怜兮兮地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顾凛的脖子。
“顾凛……呜呜……”
然而，心还没彻底放回肚子里，下一秒，一阵微凉的夜风便从他光裸的身躯上拂过。
顾凛正抱着赤//身//裸//体的他往外走！
“不、不可以！”
这个认知让苏言瞬间炸毛，他不想让自己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被外人看见！
少年拼命地挣扎起来，纤细的身体在男人怀里扭动，“放我下来……顾凛！求你了呜……”
顾凛果真如他所愿般停下了脚步。
还没来得及庆幸，耳边就传来了模糊不清的私语。
“快看……那不是苏言……”
“天啊，他怎么光着身子被顾凛抱着……”
“啧啧，真看不出来啊……”
少年被眼罩蒙住的双眼不可思议地瞪大。
被、被看见了……
被无数道陌生的、探究的、鄙夷的目光寸寸凌迟。
“呀！你看他，是不是暴露狂？”
“看起来像，都已经口口了呢……”
“啧啧啧，表面上那么纯，真看不出来啊。”
不、不要再讲了……
那些窃窃私语还在他的耳畔不断回响，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他牢牢困住。
突然，耳边的声音又变了。
变成白煜的声音。
“阿言……”
温柔的呢喃让他下意识感到茫然，粉嫩的身子瑟缩了一下，“阿煜，是你吗！”
“苏言。”
阿煜为什么要直接叫他的名字？
他下意识感到害怕，想要捂住耳朵，但那声音却由不得他不听。
“苏言，你真令我感到恶心。”
“你朝三暮四、水性杨花。”
不、不是的！
“你有了男友还吃里扒外。”
难道真的是他错了吗？
为了活命，主动向顾凛示好。
忍受男人的戏弄，换得一口可怜的食物。
眼底已蓄了层水光，漂亮的眉峰拧成一团。
嘴唇翕动。
泪花烁烁。
他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嗯，你确实错了。”
苏言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圆眼哭的通红，遮挡视线的衣服终于被揭开。
男人棱角分明的轮廓在他的眼前显现，眼尾上挑，吊儿郎当地替他擦掉眼泪。
“你错就错在，太信任那个废物。”
苏言一怔。
再看周围，哪有什么别人。
不过是一群藤蔓模仿着人类的口舌，发出古怪的声响。是他太害怕，以至于惊慌失措到听不出其间的区别。
天堂、地狱。
瞬息之间，心脏被高高抛起，又在他以为会被摔得粉身碎骨时稳稳落地。
“你为什么要这样骗我！”
泪水像是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将少年漂亮的眼眶冲刷得通红。
一直以来懦弱胆小的花栗鼠，在被逼到绝境时，终于亮出了自己还未磨平的爪牙。
只是那爪子太过脆弱，无法造成任何伤害。
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最先落下的泪珠砸在苍白的手背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不懂，他真的不懂。
“这样戏弄很有趣吗！”
看他惊慌失措，看他恐惧绝望，真的那么有趣吗！
他真的……真的以为……
可怜柔弱的花栗鼠，哪怕愤怒，也是惹人怜爱的。
少年眼里的绝望真切十足，明明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顾凛的心却像是被扎了一样微微发麻。
啧。
怎么那么胆小？
他压下心头的不适，粗声粗气地低头安慰：“刚刚那些藤蔓吓到你了吧？哎，都怪我，我只是想把房间门关上，但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什么意思？
苏言被顾凛的话弄的一愣。
眼见着少年神色略有些松动，顾凛又继续道：“这些藤蔓进化的实在是太快了，实话实说，我和他们只是共生的关系，并不能完全操控他们，所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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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他们会做出一些连我都无法控制的行为。”
苏言半信半疑。
他小声开口，眼眶还泛着红，“所以……刚刚那些……不是你做的？”
“当然。”
顾凛面不改色。
“我又不是变态，没有这种露出的特殊癖好。”
“吱吱！唧唧！”
臭不要脸的！
明明就是你做的！
不要信他！
呸！藤蔓不被这个黑锅！
一旁的藤蔓们被男人厚颜无耻的说辞激怒，墨绿色的藤身疯狂挥舞。
苏言听不懂那古怪的声响，只觉得那些原本就恐怖的藤蔓更是变得面目可憎。
好、好吓人。
小少年吓得又往顾凛怀里缩了缩，温软的身躯紧紧贴着男人坚实的胸膛。
他小心翼翼地仰起那张泪痕未干的小脸，声音微微发颤：“它们……在说什么？为什么又不肯好好说话了？”
“大概是能量用完了。”
顾凛面不改色地编造谎言。
“它们的拟声能力有限，每天能说的话就那么几句。”
他低下头，目光落在少年逐渐恢复信任的眼眸，心中那点因少年眼泪而起的烦躁竟奇异地平复了下去。
顾凛放柔了声音，就像是在真的懊悔：“对不起，虽然刚刚的一切并非我的本意，但终究是吓到你了。它们让你难受了，我愿意为此做出补偿。”
话音未落，顾凛随意地抬手一挥。
瞬间，那些还在空中张牙舞爪的藤蔓像是被掐住了命脉，猛地一僵，随即无力地垂落。
几乎是同一时刻，顾凛抱着苏言的手臂猛地收紧，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
两人离得很近。
几乎是立刻，苏言就察觉到了顾凛的变化，那颗刚刚被安抚下来的心又猛地提了起来。
他紧张地抓住顾凛的衣襟，“你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杀了它们，对你也有伤害？”
“无伤大雅。”
顾凛刚准备略过这个话题，就对上了少年眼里的担忧。
眉头微微蹙起，漂亮的眼尾垂着，原本清亮的眸子蒙了层浅淡的忧虑。
浅棕色的眼眸在此刻，竟然只剩下了他一人的存在。
就好像他是他的全世界一样。
顾凛心念一动，轻轻咳了一声，若无其事开口。
“藤蔓算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摧毁它们，自然会对我有所损伤。不过不严重，休息一下就好。”
男人嘴上说着“不严重”，身体却微微晃了晃，苏言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
“真的没事吗？”
“真没事，咳……”顾凛强撑着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别管我了。说说你吧，想要什么赔偿？”
苏言此时已经信了顾凛的话大半。
尤其是在亲眼目睹他为了补偿自己而毫不犹豫地自损后，心中最后一丝怀疑也烟消云散了。
顾凛之前帮助了他那么多次……
或许真的是他误会了。
小少年连连摇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没、没关系了！我不要什么赔偿，你快点休息……”
眼里划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果然是只好骗又心软的花栗鼠。
顾凛像是终于支撑不住，抱着苏言顺势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小少年不得不完全趴在他的身上，柔软的双手搂住他的脖颈。
苏言不敢挣扎，怕顾凛本就虚弱的身子更加难受。
真是把他当做水晶人了。
顾凛唇角微微勾起。
从这个角度，他能将苏言的全部神情收入眼底。
哭的真可怜。
眼角红通通的，整张小脸被泪水和粘液糊得水光一片，乱七八糟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玩坏了呢。
顾凛叹了口气，明明是他做错了事，语气却像是他在纵容苏言。
“那怎么行，我说过会补偿你。既然你现在想不到想要的，那我就给你一个承诺。”
男人低下头，温热的气息拂过敏感的耳廓，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
“将来，无论何时何地，你都可以向我提出任何一个要求。只要你说出口，”他顿了顿，声音蛊惑，“我绝对会帮你实现。”
比如……
踹了那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