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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七章

作者:等闲春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清晨远山云雾缭绕,小村庄有着别样的静谧祥和。


    村外的大公鸡早早打鸣,宁怀袖睁眼只觉得浑身酸痛。透过纸糊的窗,能隐约瞧见天灰蒙蒙亮。


    “纪怀安。”她嗓子哑得说不出话,记忆停留在下马车晕倒那一瞬,和无数个噩梦里。依稀记得晚间有冰凉的碗乘着药喂她嘴边。


    她颤颤巍巍起身,身子实在是酸软无力。


    打开门正对上纪怀安的眸子,那张冰块般的脸今日看得居然顺眼许多,后者却不自然地撇开,只淡淡开口:“姑娘可好些了?”


    尚在病中的她难免有些娇柔,哑着嗓子撒娇:“浑身都痛。”


    回忆伴着撒娇的声音一同涌上来,纪怀安只觉得心底有些招架不住。他薄唇紧抿,快速丢了一句:“我去找杨姑娘来。”


    杨柳依来时,宁怀袖纳闷极了,圆圆的眼露出疑惑:“纪怀安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觉着他今日有些奇怪?”


    杨柳依压下快要显露出的姨母笑,赶忙答:“不用管他,矜矜今日可好些了?声音听起来还是有几分沙哑。”


    她围着宁怀袖转了一圈,发觉比昨夜要好很多,摸了摸额头,也没那般烫手,这才长舒一口气。


    风寒之下,浑身痛本就是正常的,稍稍休息就好了。


    “还未见过拂晓的爹娘。”她昨夜只一瞬便晕了过去,哪儿能来得及见人,此时醒来也该道谢。


    拂晓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鸡蛋,拎着裙摆跨过门槛,差点与宁怀袖撞个满怀。


    “诶!小心!”眼瞧拂晓手中碗要落下,宁怀袖眼疾手快将碗接过。


    拂晓定睛一瞧,眼前女子比昨夜要精神多,面色还是苍白的,但没那般虚弱。


    “姑娘醒了?”她指着那碗鸡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家中贫寒,这是自家的鸡蛋,姑娘补补身子。”


    宁怀袖端着碗,环视一周,屋子里仅她们三人,她纤细的指尖捏着勺,清亮的眸子眨了眨:“你们都用过早膳了?”


    二人点了点头,几乎是异口同声:“用过了。”


    “矜矜尚在病中,所以未曾叫你起身。”杨柳依蹲坐在一旁矮凳上开了口,声音婉转。


    宁怀袖这才注意到,杨柳依褪下的丝绸衣裳,穿的是当地常见的粗布麻衣。发上同张母一般挽了头巾,尽管如此也遮不住周身贵气,看样子融入得很好。


    捏着勺子的手搅了搅鸡蛋,肚子也有些饿了,她学着杨柳依,也寻了个矮凳坐下来,小口小口将鸡蛋送入口中。


    宁怀袖正巧坐在堂前,透过半扇木门,纪怀安能瞥见她的侧颜。苍白的小脸没有什么血色,唇也不如往日红润。又回忆起昨夜喂药一事,耳尖烫烫的,连忙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眼并不落在她身上,可她的身影牢牢烙印在他的心里,魂牵梦绕。


    宁怀袖抬眼瞧见纪怀安半块衣袖,显然也是换过衣裳。她同一旁杨柳依小声嘀咕:“也不知这纪怀安发生了何事,怎今日十分不对劲。”


    杨柳依与拂晓皆顺着她目光看去,前者只是笑笑,拾起一旁的陶碗喝水,也不做声。倒是拂晓同样摸不着头脑:“感觉纪公子今日的确温和许多。”


    暖和的鸡蛋下肚,宁怀袖递过碗,忽然才想起张家夫妇。


    “拂晓,大伯大娘去哪儿了?”她连忙起身,拍了拍裙摆的灰,“还未正式拜见,太过于失礼了。”


    “母亲去城中卖绣品了,顺带着将药买回来,父亲当是上山打猎了。”


    宁怀袖踏过门槛,抬头往大亮的天,晴朗无云,近山上翠绿的草木清楚,尽收眼底,是她难在京中见到的景色。山间传来清晰的鸟鸣,远处村子外还偶有几声狗吠,静谧安宁。生活在鸟笼般的皇城的她,又何曾见过这般景色,眼亮亮的,有些惊叹。


    “姑娘要出去走走么?”纪怀安不知何时绕到她身后,许是瞥见她眼底那抹惊异的光,忆起她去过最远的地方不过是皇庄。


    “可以吗?我这般病体......”她当然心动,这里没有皇城权势,没有战火纷飞,太适合逃避生命中必须要面对的困境了。


    纪怀安心情颇好,立于泥墙边抱着手臂:“有我在,姑娘不必担心。”


    他话尽于此,她当然求之不得。


    “稍等,我得换身衣裳。”她低头瞧见自己一身锦衣,在这山村显得格外突兀。


    回屋寻拂晓,将自己身上这衣裳换下,换上拂晓的衣裳,有些偏大,但也能穿。再出来时,珠彩华光掩盖在色调简单的粗布麻衣里,平日明艳活泼的娇俏女郎,此刻倒是别有一番可爱。


    “走吧,纪怀安。”她的长发被拂晓编成长辫垂在一侧,鸦羽般的睫毛轻颤,眸光潋滟,映着晨光。


    二人踏出小院,往山脚走去。晨曦带着几分暑热洒在两人身上,落在泥地上的影子很小很小。


    拂晓家正巧在村边,往山中走还要经过好些人家,二人为了不引人注目,稍稍避开了村中路,绕着村子走。


    四周皆是翠绿的农田,田中穿插着水渠,一眼望不到边。遥遥可见趁着上午不热而赶紧劳作的农夫,自然还有只在话本中见过的稻草人。


    “这小鸟好生稀奇!”宁怀袖指着天边白鹭,眼里亮晶晶的,“纪怀安!快瞧!那是什么!”


    她可未曾这般踏入广阔的农田,这一下简直让她有了撒欢的地儿,蹦蹦跳跳的,面色也红润起来。恍惚回到京中的日子,她仍是那个活泼可爱不问世事的小公主,而他也是一直守护在身边的小侍卫。


    “啊!”一声惊叫,小姑娘转身便往他身上跳,手脚并缚,似要牢牢缠住他。他伸出手将她稳稳托住,这才有余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原是一条菜花蛇,正吐着信子穿过田埂,长长的身躯压倒田埂上白色的小花,这蛇个头还不小。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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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蛇吗?居然是活的蛇,果真如书中所说,可怕至极。”她紧紧搂住纪怀安的脖子,在他耳边聒噪,“快走快走!”


    宁怀袖在宫中可算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王,偏偏皇家又宠着,夫子对她也无可奈何,鲜少见她这样惊慌失措。


    “好的,公主殿下。”他稳稳托住小姑娘,面上也罕见露出笑,嗓音都染上几分愉悦。


    偏偏这副模样被宁怀袖捕捉到,她误以为纪怀安在嘲笑她,一时恼羞成怒,嚷嚷着要下来。


    男人有些依依不舍,正欲松开手,怎奈那菜花蛇不知何时也与他们同方向,吓得宁怀袖拍着他的背大叫:“我要回去,我们回去,不逛了!”


    语气都染上惊恐,果真是被吓到了。纪怀安也不拖沓,回过身子,往村子里走去。


    晴空万里,阳光明媚又不热烈。纪怀安就这样抱着他心头那个不敢亵渎的女子,走在长长的田埂上,四周翠绿的农作物连成片,像一幅巨大的画卷。而画卷的主角,却是田埂中心的两个年轻人。女子在男子怀中举着臂膀高声笑,男子只是陪着笑,那目光寸步不离怀中人。


    偏偏有人闯入了这张画卷,定睛一瞧,是背着行囊的大伯,远远便瞧见二人行走在田埂上。


    这老伯宁怀袖没印象,但纪怀安是记得的。小姑娘背对着见不到来人,纪怀安收敛神色,率先开口:“王大夫,那日多谢了。”


    闻声回头,宁怀袖这才发觉有外人,连忙挣扎着下来,纪怀安也顺势松了手,假装没瞧见她从脖子至脸红成一片。


    “小姑娘看着精神尚可啊,”王大夫搓着胡须,眼笑眯眯的,他最爱瞧见自己的病人好起来,悬壶济世的意义本就如此,“想来昨晚老夫没白来。”


    字里行间得知大伯身份,宁怀袖正了正神色,连忙道谢:“多谢王大夫深夜相救,王大夫妙手回春!”那哄父皇的把戏,她熟透了,简直张口就来。


    王大夫被夸得面色都红润好几分,笑声也格外开朗,眼神一个劲打量二人,末了来了一句:“年轻人就是有活力,你们夫妻二人感情真好。”


    宁怀袖脸“蹭”一下就红了,嗫嚅着要解释,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纪怀安的耳朵也是熟透了,他正欲开口,又被王大夫打断:“昨夜老张言你二人为夫妇,老朽还不信,哪儿就有这般年轻的小妇人。”


    身为长辈,又作为大夫,他免不了啰嗦几句:“只是这田野间蛇虫多,如今正是活跃的时候,可要十分小心。”


    “多谢王大夫。”纪怀安拱拱手,由衷感谢王大夫的热心与朴实。


    “老朽先走一步,今日还有几味药草未采呢。”他摆摆手,大摇大摆往山间去。


    二人方才便被称作夫妻,如今两人神色腼腆,面色绯红,真如同做了夫妻一般。


    “走吧。”宁怀袖扯了扯纪怀安的袖子,二人没了方才活络的气氛,就这般往拂晓家中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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